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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已经和他分手这么久了,她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不想当这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可他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舒黎觉得伤心极了,她不想在沈易面前流露出任何脆弱,可是没办法,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她呜咽着开口:“沈易,你为什么非要这样逼我……你是不是疯了……”

沈易一言不发地伸出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珠,然后又低头去吻怀里女人泪湿的脸颊。

舒黎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却反而同他的身体契合得更紧密,她含着泪别过脸,拒绝他的亲吻触碰。

沈易强行将她的脸扳了回来,声音平静:“梨梨,我早就疯了。”

舒黎泪眼朦胧的看向他,只看见他的眸色幽深。

沈易的语气平静得令人害怕,他一字一句道:“从你和别人订婚的那天起,我就已经疯了。”

***

第二日一大早赵姨便上楼来敲门,“阿易,下楼来吃饭了,你妈妈清早亲自下厨熬了海参粥呢。”

刚打开房门的沈易一愣,“我妈在家?”

“是啊。”赵姨笑吟吟的答道,“本来说是要在温泉别墅多玩几天的,这不是知道你昨晚回家了,所以一大早就回来了么。”

沈易突然就觉得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知道了。”

赵姨又下楼去了,沈易回到房间换衣服,正穿外套的时候,沈晏推门进来了。

沈晏刚起床,身上还穿着大背心加裤衩,这会儿一进房门便往他大哥的床上一躺,然后感叹道:“啧啧,大龄单身男青年的气息。”

沈易懒得搭理他,只是低头从抽屉里挑了一对袖扣。

其实沈易平日里是极少回来的,沈晏知道,他情愿住在外面酒店的长包房里也很少回家睡,今天倒是罕见。

沈晏刚要开口调侃老大,却突然有了另一个重大的发现。

他“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来,跳到沈易跟前,指着他脸上那一道伤口,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哟,这谁家的小野猫给你挠的呀?”

看着沈易脸上的那道口子,沈晏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一来是因为他难得能见到自家大哥吃瘪;二来嘛,这伤口一看便是女人的指甲划的……

沈易能和女人在哪里打架?

也就只有床上了。

沈晏一时间只觉得老怀甚慰,可喜可贺。

他盼着盼着,总算是盼到了自家大哥有性生活了,只希望他能多消消火气,少对着他这种无辜小伙发火。

沈易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眼自己脸上的那道伤口,现在已经结了血痂。

其实伤口很浅——不过是指甲划的,能深到哪里去?

但因为伤口拉得有些长,所以就显得格外的可怖而已。

昨晚依旧是不欢而散。

两人在床上几乎算是打了一架,本来人已经乖乖睡了,到了后面不知怎的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再也不想见到他。

沈易无法,就这样从酒店里被赶了出来,于是索性就回了大宅。

其实他脸上挂着这么明晃晃的一道口子,若不是知道沈母这几日不在家,他是根本不会回来的。

只是沈易并未料到沈母会提前回来,如此一来,他脸上的伤口实在不好解释。

一旁的沈晏还在兴致勃勃地观摩着他脸上的伤口,口中还忍不住八卦道:“大哥,什么妞儿这么泼辣啊?哪天带出来也让我见见呗。”

沈易看向这个不成器的蠢弟弟,语气警告:“你再多嘴一句试试。”

沈晏一脸害怕的缩回脖子。

兄弟俩到了楼下,沈母早就穿戴整齐地坐在楼下的餐桌旁了。

见他们下来,沈母微笑道:“一人先吃一碗海参粥……阿易,你都好久没回家了。”

沈易语气淡淡:“公司忙。”

等他走近了,沈母这才终于瞧见他脸上的那一道伤口,立时便皱起了眉头,“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沈易拉开椅子坐下,听见沈母的话,条件反射似的摸了摸脸上的伤口,然后漫不经心的答道:“不小心挠的。”

一旁正将大半张脸埋在碗里“稀溜溜”喝粥的沈晏突然福至心灵,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这几年他们亲妈可是愁断了肠子,只盼着老大能找个女朋友回来。

可现在老大这么一副遮遮掩掩的模样,刚才还警告自己不让自己说话……能让老大在他们亲妈面前这么遮掩的,除了那一位,可就再没其他了。

是了!

沈晏越发的肯定起了自己的猜测:除了那一位,谁还敢挠他家大哥啊!

沈晏将脸从碗里抬出来,决定让老大欠自己一个人情。

当下他便朝着沈易挤眉弄眼,坏笑道:“是上次那个小明星?刚给我们家做了代言的那个宋什么来着?”

没等沈易回答,沈母先沉着脸发话了:“什么小明星?简直胡闹!”

沈易喝了一口牛奶,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一言不发,可态度却已经是默认了。

见他这幅样子,沈母的态度又不自觉地软和了下来。

她想了想,然后道:“娱乐圈的女孩子也不是不行,只要家教好,人懂事就行……阿易,你有空把人带回家,让我和你爷爷先看看。”

沈易将餐巾放回桌上,“再说吧。”

说完便推开椅子站起身来。

见自家大哥大步往外走,沈晏连忙“咕咚咕咚”将最后一口牛奶喝下,然后追了出去:“等等,我搭你的车去公司!”

车上,苏秘书的电话打了进来,司机看了一眼坐在后座正在看报告的沈易,然后将电话公放了出来。

苏秘书的声音沉静悦耳:“沈总,蒙田大道的公寓已经收拾好了,在第六区的别墅装修好之前,您和舒小姐可以先住在蒙田大道,那里离歌剧院不远。”

一直在偷听的沈晏眉毛一动,转向自家大哥:“蒙田大道?你在巴黎买房子了?”

电话那头的苏秘书听见,同他问了一声好:“小沈总好。”

一如既往的被自家大哥忽视,沈晏蔫蔫道:“苏姐姐好。”

沈易将手中的报表放下,问苏秘书:“往返北京巴黎的国际航线申请下来了吗?”

苏秘书道:“空管局那边已经批下了,但是如果您需要每周使用公务机往返巴黎和北京之间,为的仅仅是和舒小姐见面……恐怕这在之后的审计中可能会出问题。”

“公务机的所有费用和折旧都从我的私人账户走,”沈易顿了顿,然后又补充道,“如果不好操作的话,就用我个人名义再买一架新的吧,还是挂靠在原来的托管公司下面,你看着办就行。”

苏秘书答:“好的。”

什么蒙田大道的公寓?什么巴黎第六区的别墅?

一旁的沈晏只觉得难以置信:“你现在是……金屋藏娇?”

他就知道,老大脸上的伤果然是一只名叫Lily的小野猫给挠的!

念及此,沈易忍不住“啧啧”感叹,连带着说起话来都荤腥不忌:“还每周万里迢迢去交公粮???”

沈易看向这个弟弟,语气里隐隐带着警告:“嘴巴给我严一点。”

沈晏瘫在后座上,病蔫蔫的成了一滩泥。

司机小傅和苏秘书都是沈易的心腹,自然不可能泄漏消息……现在看来,若是将来老大金屋藏娇被发现,是要将罪名全算在他头上了。

沈晏低低哀嚎一声,然后提醒电话那头的苏秘书:“苏姐姐,保险起见,你给他弄个绯闻,免得被我妈发现。”

他掏出手机来,终于搜索到刚才那个小明星的名字:“叫宋亦亭,身上有我们家好几个代言……嘿!哟!这女的自己还先炒上了,什么啊她的神秘男友还S姓富二代?苏姐姐,你赶紧把她的代言给全撸了!”

苏秘书试探着请示沈易:“沈总?”

沈易揉了揉额头,“先不用管。”

“好的。”苏秘书应道,顿了顿又开口道,“舒小姐还在酒店里,早餐我已经让客房送过去了,您需要过去看一眼么?”

作者有话要说:梨梨:沈易他这个人有毛病的。

不勾引他要生气,勾引他还要生气。

今天的沈总有性生活了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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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Chapter 6

舒黎昨夜断断续续哭了好几回,睡得不甚安稳,沈易走后她也没能踏实睡下,后半夜又做了无数光怪陆离的噩梦。

等到天亮,她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时已是日上三竿。

舒黎拥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穿的还是昨晚那条真丝睡裙。

昨晚她在这房间里觉得冷,这会儿房间里的温度反而打高了些,她掀开被子后倒也没觉得凉。

舒黎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上面是两圈淡淡的青紫。

其实颜色并不深,但因为她的皮肤白,所以看起来就格外明显。

她的皮肤又白又薄,平日里稍微磕碰便是一片可怖的青紫,小时候学芭蕾时她经常摔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半块好肉。

昨晚那人使力捏了她那么久,有淤青也不奇怪。

念及此,舒黎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腕上同样是两圈青紫,就连大腿上也布了几道指痕。

想到昨晚的种种,她的一张白净脸皮霎时间胀得通红,当下不愿再多联想,撑起身子便下床了。

酒店的客房服务已经来过了,卧室外小厅的花瓶里换上了今晨刚空运来的大马士革玫瑰,此刻开得正盛,娇艳欲滴。

舒黎走过去,本想伸手摸摸花瓣,但犹豫了几秒,还是收回了手,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突然,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醒了就出来吃饭。”

舒黎被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沈易。

她本以为这个时间,沈易一定是去公司了,哪想到他竟然还留在酒店里,就坐在餐桌前开着笔记本办公。

舒黎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只穿了昨天那条薄薄的吊带睡裙,下意识便环紧双臂抱在胸前。

若是知道沈易还在这里,她是绝不会穿成这样就出来的。

只是她这动作实在太明显,沈易在一旁看着,脸色渐渐黑了下来。

舒黎也反应过来,她刚才不是故意,可这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出卖了她……她心里的确是将这人当狼一样防着的,生怕哪里没注意就惹得他兽性大发。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舒黎有些尴尬的将手臂放下来,然后转身回了卧室,取了一件晨袍披在身上。

等到她再出去的时候,沈易已经在餐桌旁坐下,开始吃午餐了。

舒黎抿了抿唇,然后捏紧了晨袍的两襟,在沈易的正对面、离他最远的座位坐定。

沈易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却并未抬头,只是继续一言不发的吃着。

因为要控制体重的缘故,舒黎向来吃得很少,平日里食谱都是由舞团里的营养师专门制定,这几天她没有训练,就更要控制饮食了。

因此这会儿她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清咖,挑了两片全麦面包和几片菜叶子,最后再拿了几粒水果,便是午餐的全部。

沈易的吃相非常好——他在那样的家庭长大,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最严格的教养,平日里身上穿的戴的牌子旁人或许认不出来,可这种举手投足之间的细节却不会骗人。

舒黎小时候跟在妈妈身边长大——舒母美丽风情,虽然出身不高,但却致力于要将这个独生女儿教养成上流社会的淑女,舒黎的教养礼仪自然也是无可挑剔。

就这样,两人沉默地吃着这一顿饭,空旷的酒店房间甚至连半点刀叉碗碟碰撞的声音都没有响起。

直到沈易率先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两个董事会席位。”

舒黎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沈易开出的条件。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两个董事会席位……这些是他为舒氏集团注资的条件。

想到之前宋副总告诉自己的,舒黎试图同他讨价还价:“百分之十二的股份,一个董事会席位。”

沈易的语气平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两个董事会席位……”

停顿几秒,他看向舒黎,补充道:“至于你,我想的时候,你要随叫随到。”

舒黎胸口起伏,强忍住将手中那一杯咖啡泼到面前男人脸上的冲动。

她连连深呼吸好几次,然后开口道:“百分之十六的股份,两个董事会席位……”

后面的话令她觉得羞耻,却还是不得不磕绊说出口:“只要你在巴黎,我、我……都可以陪你。”

“不行。”

可惜的是,哪怕舒黎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沈易依旧一口拒绝。

他靠在座椅上,姿态闲适,说出来的话却是恶劣无比:“百分之十八的股份,两个董事会席位;你每个月至少要陪我四天。”

说到这里,沈易甚至笑了笑,“如果我在巴黎,那你每天晚上都要陪我。”

舒黎咬紧了唇,没有说话。

其实……这样的条件于她而言,不是不可接受的。

沈易多要的股份可以从爸爸给她的那些股份里出,他多要一个董事会席位,那她退出董事会就是了,反正她对公司的事情也一窍不通……只要她还能继续跳舞,其他的都不重要。

良久,舒黎点点头:“成交。”

***

下午到了公司,沈易一进办公室,便将苏秘书叫了过来:“去拟合同。”

苏盈一一记下沈易说的话,当然,修改调整条款是法务的事情,合同的核心只有两点:其一,舒氏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其二,两个董事会席位。

到了这会儿,苏盈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先前沈易吩咐她去做了那样多的事情,又是去物色巴黎第六区的别墅,又去是安排巴黎北京之间往返的航线,种种举动一度令她以为自家老板是中了美人计。

毕竟当初自家老板还没和舒小姐分手时,苏盈就跟在了他的身边。

那时的沈易才刚从沈老先生手中接管下这偌大集团,面对着董事会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老东西,他再如何能耐,却也只有二十出头。

可哪怕是到了那样焦头烂额的境地,每逢舒小姐演出的前夕,沈易知道女朋友上台前容易紧张,于是每次加班中途都会拿着电话跑出去。

起先大家只以为老板是大晚上还有公事要谈,直到后来有人撞见,这才知道,原来老板是拿着手机讲故事,哄电话那头的小女友睡觉。

后来两人分手,苏盈也是见过自家老板是什么样子的。

他依旧和往常一般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公司的事情一件都没有落下,董事会的那群老东西依旧寻不出他的半点错处来,只是有好几次,苏盈给他送文件的时候,听见过沈易望着落地窗外的灰暗天空,没头没尾地问:“巴黎今天会下雨吗?”

那时苏盈只觉得奇怪,但还是去查好了巴黎的天气,只是等她再进去的时候,多数时候沈易都已经睡着了。

再到后来,苏盈隐约知道沈易去过好几次巴黎。

没有动用公务机,没有惊动身边的任何人,就自己一个人,乘十几个小时的客机去了巴黎。

其实谁也不知道沈易去巴黎干了什么,苏盈只能隐约猜到,大约又是和舒小姐有关。

沈易最后一次去巴黎,回来之后便生了一场大病。

这一病就是十几天,几乎要吓坏了公司众人,那也是苏盈第一次见到沈夫人,沈易的母亲,那个保养得宜的贵妇。

她在沈易的床前哭:“你爸爸把我一个人抛下,现在你难道也要学他?”

苏盈觉得尴尬,便转身退出房间去,却在关门前又听见沈夫人呜咽着道:“我知道你怪我,你怪我把她给逼走了……可你要妈妈怎么办?难道你就想让黎云那个贱人的女儿来每时每刻提醒我,当初……”

这话说得引人遐想,仿佛有无限的内情可供探究。

不过苏盈是聪明人,她知道,有些不该知道的,最好永远不知道。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好在沈易到底是年纪轻、身体好,他的病很快就好了,没过多久便恢复如初了。

只是苏盈要长沈易十几岁,从前她看着这个老板,再如何老成、再如何手腕强硬、雷厉风行,终究还是个年轻人,可等到那场大病初愈之后,苏盈再看沈易,却发现他身上却再没了半点少年气。

这回舒小姐人回来了,哪怕才短短两天,却叫苏盈觉得自家老板的身上又重新生出了一点勃勃生机来。

甚至昨晚半夜接到沈易的电话,苏盈带着司机来酒店接他的时候,沈易脸上挂了道口子,坐进车里时还是阴沉着一张脸的模样,可等到车子启动,他却自己一个人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