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喵可疑地吞了吞口水继续无视。

白丁怒了,死命地拽它,想将它拽下来。“喵!喵!喵!”白小喵弓着背惨叫起来,四个爪子仍然死死地勾着白丁的衣服不被放。

“白小喵你给我下来!”眼见着那件本来就己经十分褴褛的衣服被它抓得快要遮不住即将外泄的春光了,白丁终于强制将它拽了下来。

她伸手将它放在地上,然后在白小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抽身跃上树去。

白小喵伸出爪子却勾了个空,凄厉地“喵呜”了一声,弓了弓背,抖抖毛,坚持不懈地再一次爬上树,可是却怎么也比不上白丁的速度。白丁冲着它吐吐舌,背着白乙飞身跃上绿化带上的另一棵树,停顿了一下,她回头对着白小喵做了个鬼脸:“你乖乖的在大叔家等我回来接你。”然后转身几个跳跃消失在白小喵的视线里。

留下白小喵看着她消失的万向发呆。

对面,书吧的大门突然开了,书吧大叔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

“老板。我还没有挑好书呢。”李斯新跟了出来。

“这才几点啊,书吧还没有正式开门呢。”书吧大叔有些郁闷地白了他一眼,一点儿也没有把顾客当上帝的意愿,“有你这么急吼吼地大清早来敲人家的门的么!”一边抱怨着,他还一边不住地东张西望。

“我来找新的漫画。”推了推眼镜,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人的不耐烦,李斯新慢条斯理地道。

书吧大叔没有理他,只是眯了眯眼晴看了看不远处随风而动的树枝,然后抬头看向呆呆地趴在树上的白小喵,杨声招呼了一句:“哟这不是白小喵吗?”

见平时总是一见到他就无比热情的白小喵依然发着呆无动于衷的样子,书吧大叔有些无奈地爬上树,将白小喵抱了起来。

白小喵安静地趴在他怀中,沾染在它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把它柔顺的毛结成一绺一绺的。

“哎哟,怎么搞得这么脏,丁丁呢?”书吧大叔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抬眼四顾,没有找着人,只得摇摇头,抱着它跳下树,走回书吧,也没有理会站在门口的李斯新,直接把他当成了透明人。

李斯新推了推眼镜,侧头看了一眼校园的方向,没有继续找他口中新到的漫画,转身走了。

踩着树枝躲在校园的墙头里面,远远看着书吧大叔将白小喵抱下树,看着书吧的门再一次关上,看着李斯新离开书吧,白丁才放下心来,默默垂下头。

还没有到上学的时间,整个校园十分安静,虽然如此,白丁仍然没有松懈,一路避着光走,一直走到学校最阴暗处的那栋废弃的教学褛前。

拉了几张课桌拼起来,拂去上面厚厚的灰尘,白丁将白乙小心翼翼地放在课桌上,没有时间喘息,他又匆匆跑下楼,在楼前设下了结界和陷阱,并且将自己的气息小心地掩藏起米。

她曾经在这里设下结界将觊觎她内丹的妖类一网打尽,如今为了保护白乙…她不得不再次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打理这一切。

这一路走来,都是白乙在为她安排一切,即使在她看来是天大的危机,也会有白乙替她挡去,她任性而又不自量力地吞下妖类其他的内丹,也是白艺替她梳理内息…这一次,轮到她来保护他了。

做完这一切,白丁才回到白乙身边,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替他擦去不小心溅到他脸上的血迹。

“白乙,我在这里等你醒。”

“你放心,在你醒来之前,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白丁将他的身子稍稍从起一些,让他可以更舒服地靠在她怀里,顺便替他梳理刚刚在逃跑中吹乱的头发,“还有…生死咒的事情,等你醒了我再跟你算账。”

没有梳子,她以指代梳,轻轻用手梳了梳,竟是掉下一把头发来,白丁愣愣地看着自己指间那一缕已经完全失去光泽的发丝,然后缓缓吐出一口鱼米(原文如此)喃喃低语:“对不起,我下手大重了,弄疼你了…”

嘴里这样说着,她却再不敢用手去梳,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头发抚顺,然后抱着他,静默不语。

上课的铃声响起,因为这栋教学楼十分偏僻,那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力化来一般,白丁稍稍有些恍惚,躲在这阴暗的地方,曾经坐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光,竟然突然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数着上课铃声和下课铃声,忘记数到第几遍,然后天黑了。第一天安然度过。

白丁轻轻地吁了口气,低头看看怀里的白乙,脸上多了丝笑意:“我果然没有选错地方,上次我在这里设过结界杀了很多妖,所以这里戾气很重,一般妖类也是不敢进来的…那些家伙说是循着我的气味来的,所以我在这周围设了结界,将气息掩藏起来,它们就不知道我们在这里了,嘿嘿…”

也不在意白乙的沉默,白丁顿了顿又道:“…就算它们找到这里,我也会让它们付出代价的,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这一次白丁的确躲得很严实,严实到谁也找不到她。

因为白丁住常逃课也是家常便饭,班主任也没有太在意,只当她能够考到一班只是侥幸,说不定还作弊了,除了苏柔和叶天,谁也没有将白丁翘课的事放在心上。

看到叶天的视线第二十三次扫向那张空荡荡的桌子,苏柔有些烦躁,那个家伙到庶去哪里了,怎么突然就人间蒸发了,都已经第三天了,虽然以前听说她她常常逃课,可是也人来没有这么嚣张过,再这么下去,她绝对会放学校开除吧。

一枚纸团打中了正在发呆的叶天,叶天摸了摸脑袋,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张纸团,看了看纸团来袭的方向,是苏柔。

苏柔冲他呲了呲牙,伸手指了指那纸团。

叶天低头展开那揉成一团的纸,上面写了一行小小的字,还画了一个猪头,“这么担心,就去她家看看呗,猪头。”

叶天笑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

苏柔一下子红了脸,哼了一声,扭开头去。

放学的时候,两人一起去了白丁家,在门口按了很久的门铃,也没有人来开门。

“不在家么…”苏柔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满脸的不爽,“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到底去哪儿了。”

下楼的时候,苏柔撞见了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大墨镜的男人,行迹有些可疑的样子。

“司空品?”有些讶然地,苏柔叫出了他的名宇。

那男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清是苏柔后才放松了有些紧绷的神经,点了点头打招呼,“是苏小姐啊。”

“你来这里干什么?”苏柔有些惊讶,作为当红的明星,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也太奇怪了吧。

“唔,我来看白丁。”司空品笑了一下道。

“她不在家。”虽然有些疑惑司空品什么时候和白丁那么熟了,苏柔还是道:“她已经三天没有去学校了,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司空品的神情又有一瞬间的紧绷,然后很快地又笑了一下:“我只是想再跟她谈一下关于剧本拍摄的事情,既然她不在家就算了。”说完,转身走了。

叶天一直沉默着看着司空品走完,才回头看向苏柔:“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哦,你说他来找白丁的事情吗?大概琳达还没有死心,想让白丁演那个剧本吧。”苏柔拉了拉叶天:“走吧我们明天再来看看。”

叶天点点头,有些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白丁家的窗口,然后离开。

待叶天和苏柔走远,司空品突然从角落里走了出来,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他转身上楼。

门仍然锁着,他穿墙而过,踏进房间,一室浓郁的血腥味。

白丁的房间恐怖得仿佛是凶案现场,满墙满地都是干涸的血迹,那只头去内丹的妖以原型的姿态横尸在房间,另一只小妖则安详地蜷缩在类似于宠物篮的小窝里,身上还盖着白色的毛巾。

这是他第七次踏足这个房间了,一切都是原样,白丁却一直没有回来。

她到底去哪儿了…她的房间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想不明白。

那日,在白乙死后,他来找她,原本想向她说明自己的身份,可是踏进她的房间,见到的云阳,这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在房间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有雾气从窗户的缝隙里钻了进来,随即那雾气慢慢疑聚成一个青衣男子的轮廓。

“判官大人。”收回踏出的脚步,司空品看向那永远戴着面具的男人,淡淡地称呼了一声。

“哟,你也在啊。”青衣的判官看到他,空白的脸谱化作笑面。

“你来这里干什么?”司空品看着他,微微蹙起眉。

“你说吧?”笑面脸谱下,判官的语气辨不清喜怒。

“是你干的。”笃定的口吻,司空品眯了眯眼晴,眼中寒芒闪动:“白丁呢?她在哪儿。”

“呵呵,关于这个,我也想知道。”青衣判官的声音竟然破天荒地透着几分阴郁。

她最后的气息消失在书吧门口,只留下一只浑身染满了她血迹的猫,原本以为已经煮熟的鸭子竟然就这样飞了,整个鬼市竟然无一人知道了她的下落,怎能令他不恼火。

“你的目的是什么,告诉我江月莲的存在,助我杀了白乙,你是有目的的对不对?”司空品上前一步问。

“你只是要白乙死而已,如今白乙已经死了,我们也算是合作愉快,又何必追究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呢。”青衣的判官淡淡说完,脸谱上的笑面消失不见,化作一片空白,声音也逐渐凛冽起来:“至于我要什么,你最好不要过问。”说着,青衣的判官挥了挥手,随着他的动作,房间里大片的血迹突然就消失不见了,连同横尸在房间里的那只蜥蜴妖,还有…那只安详地蜷缩在宠物篮里的小妖…“住手”见所有一切瞬间在他眼前消失不见,司空品有些惊慌,这些是找到大王唯一的线索,怎么能够就这样被抹去!他下意识想阻拦,可是房间里却是陡然升起强烈的压迫感,他不得不调起金身的力气来顶住那强大的威压。

“万一被人类发现,你准备怎么办?”空白的脸谱下,有些森冷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令人不寒而栗。

对着那张空白的脸谱,恐惧感竟如蚂蚁般密密麻麻地爬上他的脊梁,让他动弹不得,直到那青衣的判官消失在房间,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还在。

好可怕的人。

后退一步,他伸手扶住墙壁,紧抿的唇中溢出一丝血来。

这一刻,司空品开始后悔,虽然他很想置白乙于死地,可是他万不该与虎谋皮,至大王于险境。

那日,大王的天劫刚过,他循着气息找到她,却被白乙压制住。明明是害死大王的凶手,却那样嚣张地霸占着大王,他不甘心,可是他却十分清楚那个男子的可怕。

正在他苦恼的时候,那青衣的判官突然出现,告知他江月莲和孝昌公主的事情,并助他设了一个局,成功杀了白乙。

他到底太大意,太急于求成。

现在看来,这判官分明想要大王的内丹,关于鬼市的悬赏令他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如今房间里的一切线索都被销毁,也许鬼市的悬赏令是唯一的线索了…他必须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她,否则…他万死难辞其咎。

看了一眼已经恢复如常的房间,他转身离开。

入了夜,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爬上了天苑小区里的某棵梨树,然后跳上水管,顺着水管攀上三楼,伸手推了推窗户,窗户没有上锁,一下子就打开了,他从窗户翻身进了屋,身手利落干脆。

脚落地,他吁了口气,有些得意,自言自语道:“哈哈,身手不错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和苏柔离开之后,又因为不放心一个人折返回来的叶天,他总觉得有些事情很奇怪,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第一眼看的是床,床上空空如也,白丁真的不在家,不是因为逃课,那会是什么原因不回家也不去学校呢?查看完整间屋子,叶天更迷感了,所有的房间都一尘不染得不像一个家,唯独白丁的房间凌乱得过分,而且什么都在,完全不像是出远门的样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想想在高考前夕莫名其妙出国的叶幸,和叶幸临行前跟他说的话,叶天忽然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了,而且他们一定知道某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叶幸去英国之前,曾经很郑重地拜托了他这个一直没有被他放在眼里的弟弟,请他好好看着白丁,并且要防着李斯新,这也正是他那次找李斯新麻烦的原因。

那么不可一世的哥哥,居然会低下头来恳求他,实在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

想了想,他掏出电话,拨了白丁的号码。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甜得发腻的手机铃声有些突兀的响起,叶天愣了一下,循着声音找过去,发现了枕头底下的手机。

连手机都没有带…没有再犹豫,他拨通了叶幸的号码。

“白丁不见了。”

叶幸回国

因为地处偏僻,连阳光也照不进这栋被废弃的教学楼,已经是第四天了,白丁只能从窗口的微光里辨识着白天与黑夜。

那只蜥蜴的内丹一直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虽然力量为她所用,却始终无法彻底融合,每一次发作,都仿佛经历一场炼狱。

而白乙,却始终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远处有钟声敲响,敲了六下,又到这个时间了…白丁感觉眼前骤然一片黑暗,刺骨的寒冷从头顶慢慢侵入她的四肢百骸,那感觉如冰锥刺入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般,让她无法呼吸。

然而,偏偏是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了结界的波动,果然再隐蔽的藏身之处都有被发现的时候,能撑四天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哈哈!果然再这里!”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

十分耳熟的声音,当然耳熟,被它追杀了整整一夜怎么能够不熟,即使是在极大的痛楚中,白丁依然立刻辨认出这声音正是那天夜里在蜥蜴妖之后出现的妖怪。

听声音,它该已经过了第一层结界,进入这栋教学楼了。

如果没有料错,此时它定正趴着某一个窗户上看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