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陆慕生与你想的一样吧。”弦歌喝了口茶,“所以过了这么几个月,也没有任何消息说,陆慕生被素影真人的真情感动得接受了她。”

“谁会接受这样的爱…”

“对啊,谁会接受这样的爱。”弦歌垂了眼眸,“但因为生性太过刚硬,想不出别的办法,所以素影真人,便想到了要做这样的药吧。药物前期需要制作实验品,需要大量狐妖的血。许多仙门想与广寒门交好,再加之是猎杀妖物,许多仙门便参与了其中,但很大一部分,或许并不知道,广寒门拿这些狐妖来,到底做了什么。”

“实验品?”雁回皱眉,“你说现在做好的这些狐媚香,就算卖成了天价,也都还只是实验品?”

弦歌点头,将雁回手中的纸条接过,在上面洒了点茶水,只见纸上立即浮现出了另外的两行字。

“真正的狐媚香,必须得以九尾狐之血方能炼成。”

雁回闻言一默。

杀狐妖是一回事,杀九尾狐妖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可是妖族的正统王室,妖族极重血缘,若是冒犯了九尾狐一族,那说不定可就是引发仙妖大战的事了。

“素影…”雁回不由得肃了神色,“她不会真的疯到这种程度了吧?”

“不知道。”弦歌将纸揉进了茶杯里,将它彻底浸湿,让上面的字都尽数晕在了茶水里,“不过值得庆幸,看样子,他们现在是还没得到真正的狐媚香。”

“这对你来说也是条好消息。”弦歌笑了笑,“现在的狐媚香,看施加剂量的多少,被施加者会不同程度的爱上施加者。我看你这程度,约莫只是爱上了那牛皮糖的皮相罢了。不用去寻解药,隔个几日药效约莫就没了。”

这倒是确实是个好消息,雁回也已经受够了看看天曜就开始脸红的自己。

真是一点也不帅气。

“好了,这些都是小事。”雁回将话题拉了回来,“尽管现在知道了这事的前因后果,但那些狐妖我还是要去救的,弦歌,你帮不帮我?”

天曜的龙角,也得拿出来,要不然她今日救了这些狐妖,明日他们又给抓了别的狐妖补上,治标不治本,就像她先前在辰星山救白晓露一样,白费功夫。

弦歌慢条斯理的喝茶,然后眼眸微微一抬,媚眼如丝:“不帮你,我着急插暗线去天香坊作甚?”弦歌放下茶杯,“不过这事,等你的牛皮糖小哥伤好了再来商议也可,近来两日,我看素影真人,自己也得有麻烦。”

想到昨晚素影真人最后跟着寻来的人急急忙忙跑掉的场景,雁回点了点头,起了身:“既然你眼线都安插进去了,这几日消息应该不会断,昨日我们该是打草惊蛇了,缓个几日也好,那今日我便先回去了。”

“走吧。”

弦歌说了这话,门外便进来了一个丫鬟,将一封书信捧了进来:“楼主,堂主来信了。”

雁回目光在信封上扫过,龙飞凤舞的“弦歌亲启”四字显示着那人性格的张扬。雁回回头一瞥,只见弦歌从丫头手上接过信,尽管极力掩饰,但还是透露出了一分与平时的淡然不同的心急。

她开始读信,便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再不管旁边其他。

雁回默默的离开,出门掩上房门之际,忽听弦歌带着几分小女生的雀跃说了句:“堂主隔几日将亲临忘语楼,这几日,做好迎接的准备。”

“是…”

雁回关上了门,一声叹息,弦歌啊弦歌,七绝堂堂主凤千朔娶了一百个小妾了,可谓是个以好色闻名天下的家伙…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她一叹,忽觉旁边有道目光正盯着她,雁回转头一看,那倚墙而立的,正是天曜。

雁回只瞅了他一眼,便觉得心跳有点快了,她连忙挪开了目光,一边往阁楼下走,一边道:“看来无息香囊还是当真顶用的嘛,你在门外听墙角听了多久了,我一点都没感觉到你的存在。对了,你来作甚?”

天曜张了张嘴,他想说,他今早一醒来,没有看见雁回,于是他便满院子的来找她了,听闻楼里姑娘说雁回来了这里,他就想也没想的找了过来。

但这句话在喉咙里转了转,他想起刚才听见的雁回称他为“牛皮糖”,天曜想了想…于是将这番话咽了下去。

好在雁回并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天曜没回答,她便跳了过去,两步走到他前面,肃着神色与他谈正事:“刚才我和弦歌的话,你听到多少了?”

“都听到了。”

“哦。”雁回想了想,“那就没什么要跟你交代的,接下来,你就琢磨琢磨,空的这几天,要做些什么事吧。”

?

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雁回一觉睡到大天亮,还没来得及去想今天你要做点什么,忘语楼的丫鬟就来敲了她的房门,将她带去见了弦歌。

雁回前脚刚跟着小丫鬟出门,旁边房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天曜恰巧从门里走了出来。

忘语楼给他的衣裳比他先前在小山村里穿的那身破布要好上太多,找回龙骨之后天曜的身型也一天一天的渐渐长开,现在虽然离壮实还有点距离,但已不再让人感觉单薄了。

正眼一瞅,全然是一副翩翩公子,长身玉立的模样。

雁回看了一眼,立马转头,叹了声气,还揉了揉心口:“这破药怎么还没消…”

天曜闻言,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但也没有什么多的反应,只问道:“去哪儿?”

雁回扭着头不看他:“还担心我丢下你跑了啊。”她顿了顿,“不过也正好,弦歌儿这叫我过去可能是有事得和我说,一起去了吧,省得回头我还得再和你说一遍。”

天曜点头。两人便一同去了弦歌的阁楼。

一踏进门,绕过屏风,弦歌见天曜与雁回同来,倒也没什么意见,只对雁回晃了晃手中的纸:“昨天我还在猜素影真人这两日会有麻烦,却没想到这么的快,她的麻烦便找上身了。”

雁回转头看了天曜一眼,但见他脸上神色平淡无波,便问道:“什么麻烦呀?”

“素影真人爱上的那书生陆慕生,在你们上次去闹天香坊的那个晚上,在阁楼里寻了死,自己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雁回闻言一惊:“那书生死了?”

“这倒是没有,亏得素影真人赶回去得快,以仙气保住了那书生半条命。但奈何那书生是对自己下了狠手,即便是素影真人,想要将他救活也是不容易,这永州城里的不多的仙草昨日能调去的也都调去天香坊了,可好似那陆慕生也没什么起色,所以昨日连夜,素影真人便带着那半死不活的书生回了她广寒门去医治了。”

听到这个消息,雁回不由得眼睛一亮:“既然如此,那书生伤得这么重,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回这永州城来的咯?”

弦歌轻笑:“这是自然。”

雁回这里还在琢磨,身后的天曜倏尔问了一句:“那狐媚香可还在生产?”

“自是不能停的,好些达官贵人在天香坊订了香,凤铭还得赶着时间制好了送去。”

如此说来,天曜的龙角肯定还在天香坊里。

雁回猜素影真人之所以会亲自前来天香坊,一个是想尽快拿到那狐媚香,还有一个,大概就是来看着龙角的吧。毕竟上次天曜找回龙骨的时候,他也说了,素影不可能对他找到龙骨的事情一无所知,素影真人还是在防着天曜的。

但她这次着紧那个书生,慌张离去,对龙角的保护相比平时必定是最为薄弱的时候。

而雁回上次与天曜去天香坊,天曜便探到了他龙角所在的具体位置,这次若是能进去,他们便能直奔龙角而去。

到时候他俩能直接将龙角偷了,那狐媚香便无法再制作,凤铭他们抓着的那些狐妖自然也再无用处,可能还不用他们刻意去救,凤铭或许就会自己把那些狐妖放了。

雁回如此一合计,转头看了天曜一眼,四目相接,几乎是心照不宣的,她就能明白,天曜现在心头的想法她一模一样。

于是雁回立即开了口:“上次我召集去闹事的狐妖魂魄们估计被素影真人打得够呛,这两天都没见到他们身影,这次估计是用不上了,弦歌,你在天香坊里安插的线人有没有办法在今晚…”

雁回话还没说完,弦歌便笑了笑:“还用你说,这不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吗,喏。”说着弦歌从袖子里摸出了两个令牌。

雁回看着弦歌简直跟看菩萨一样充满了崇拜:“弦歌儿你真是神通广大!”

见雁回如此惊叹的模样,弦歌笑得妩媚:“你以为我叫你来干嘛,只给你们通知这个消息吗?令牌拿去,别在腰间,一人一个,让你们能在这大白天,正大光明的从正门进去。别再像做贼一样了。”

雁回一把拿过两块令牌:“弦歌儿你等着,待我有朝一日变成了男儿身,我就踩着七彩祥云来娶你!”

听着雁回如此狗腿的话语,天曜实在没忍住斜眼瞥了她一眼,但却不曾想瞥到了雁回拿着手里的令牌像小孩一样开心的笑脸。

然后她塞给他一块,严肃的吩咐:“好好拿着不许弄掉了啊。”

真是…以为他和她一样像小孩吗…

弦歌抿了口茶:“哎,上次是谁说,要不是看在我漂亮的份上,就要打我了来着了。”

“那是我说的浑话呢。我这就去了啊。告辞!”省得回头拖延了时间,让素影又派人来给龙角加固个封印什么的,那才是麻烦。雁回想着,忙不迭的出了门,是她风风火火的一贯作风。

天曜这边正想要跟上,身后的弦歌倏尔开了口:“这位小哥。”天曜回头,但见弦歌饮了口茶,道,“记得要护着她一点啊。”

护着雁回?

这还是天曜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从与雁回相识之后,天曜一开始对雁回想的都是怎么利用,怎么算计,怎么让她做他想让她做的事,到后来,他让她同情他,然后护着他,和他一同去做别的事。

这期间,雁回一直是站在保护者的角度帮他突破绝境,救他危难之中。

雁回好像并没有哪一刻表现得可以让他去保护。

于是天曜听这句话,愣了愣,便也没有回答,这时下面的雁回已经开始叫了:“天曜你在磨蹭什么呢,跟上来。”

天曜便礼貌的点了个头:“告辞。”

只留弦歌一人在房间里,独自饮茶。

雁回一路领着天曜走,一边走一边说着自己的安排:“咱们拿着令牌进了天香坊,别的啥都不要干,直接去找你的龙角,上次你说你感觉到了龙角所在的具体方位吧,那天香坊的坊内布置图你可还记得,进去了之后,就靠你带路了。”

天曜点头应了。

雁回又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想脚步猛地一顿,她几乎是立刻一个转身,一直跟在雁回身后的天曜便没能停得下来,一下撞上了雁回,雁回往后一倒,天曜一伸手便将她拉了回来。

正巧抱进了怀里。

雁回的身体,和她的掌心一样,温热得发烫。

雁回没有动,身体变得更加烫了起来。天曜知道,她又要说她是个吃了药的人了。于是在她开口之前,天曜便足够理性的后退了一步,拍了拍胸膛,像是能拍掉雁回在他胸膛前留下的软软的触感一样。

天曜一抬眼,脸上没什么异常神色,他只盯着雁回,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淡道:“又怎么了?”

雁回脸红了好一阵,然后深呼吸了几次,才垂着头盯着地面,显得有几分害羞:“这次要拿龙角,你不会又捅我两刀了吧!”

天曜:“…”用这样的神态问这样的话,真是怎么听怎么不和谐。

半天没得到天曜的回答,雁回道是他默认了,雁回一惊,抬头望他:“你当真还要放我心头血?”

天曜转身就走到她前面去了:“上次放你心头血是为了破开五行封印,这次素影既然拿我龙角吸取狐妖灵气,必定已经自己解开了五行封印,不用你的心头血,我便可将龙角取走。”

雁回闻言,舒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又有点感叹:“素影真人为了这个书生还真是拼了命,连你的龙角都敢那出来用了,可见她对那书生着实是真感情。”

天曜闻言,只冷冷笑了一声:“可她却半分不考虑他人感受。”天曜声音微低,带着森寒,“和二十年前,到底是半分未变。”

雁回默了默,便不再提素影了:“走吧,现在先去天香坊拿到你龙角才是正经事。”

雁回与天曜在腰间别了令牌,走到天香坊门口,两旁凶神恶煞的手围只看了他俩腰间的令牌一眼,便任由他们走了进去。

雁回在天曜身侧笑:“我家小弦歌厉害吧。”

天曜没理,直接转了脚步:“走这边。”

雁回瞥嘴,吝啬于夸奖的人真是不可爱。

带着令牌,两人前面的路倒是走得轻松,旁边的仆人都被训练得十分有规矩,基本上都不会往他们脸上多看一眼,但是待得走到了中庭,快靠近关押狐妖的院子了,雁回便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会在她与天曜身上上上下下的多打量几眼。

想来再往下走只怕是越发艰难了。

她拉着天曜退到了隐蔽的地方:“我觉得咱俩虽然进来了,但还是得换套这里边的人穿的衣服才行。至少不会一眼看起来就很奇怪。”

天曜点头,他往透过园中草木往前一探,指了正巧走进院子里的两人:“便是那两个侍卫吧。身型与你我差不多。”

雁回立即撸了袖子:“交给我。”说着她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天曜张了张嘴,连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他这时想起弦歌告诉他,让他护着点雁回…那也得要他能追得上才行啊…

这方雁回刚将两个侍卫给打晕了,刚将两人拖到隐蔽的小角落里面,忽然之间,院外传来了凤铭中气十足的声音:“我邀请的贵宾?我何时邀请了两位贵宾今日前来啊?”

另一个声音连忙低声下气的回答:“可是…那两人确实带着贵宾的牌子呀,他俩直接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门口的侍卫看他们如此…便没敢拦。”

说着这话,外面的人走进了这院子。

“混账。”凤铭一巴掌甩在身边仆从的脸上,“为何不知先来通知我一声!”

那人被打,吭也不敢吭一声:“小人,小人这不是来通知您了吗,有侍卫说,看见他俩人进了这间院子。”

雁回转头与天曜对视一眼,立即在草木之后蹲下,敛住气息,静观其变。

?

第三十九章

?凤铭一双眼眸犀利的扫过院子,转头问仆从:“人呢?”

仆从左右看了看:“奇怪…我刚明明还让两个侍卫先到这里来看看情况的,怎生的连那两个侍卫都不见了?”

凤铭闻言,眼睛微微眯起,他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然后招了招手,唤了另一个侍卫:“将这院子给我围起来。”

雁回立即拿手肘轻轻碰了碰天曜,轻声耳语:“我待会儿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趁这院子还没完全被围住,赶紧去找你的龙角。”

雁回这话说得如此自然,其实天曜也已经快要对这样的安排感到习以为常了,因为雁回现在有法力在身,她要更强一点,她更容易去应对麻烦的情况,所以更危险的事情当然应该交给她来做。

但仔细一想,其实这并不是理所当然的,强者并不应该为了弱者理所当然的以身犯险,雁回会这样做,是因为她想这样做,她想去…保护别人。

或者说,保护他。

天曜眼眸微垂。

雁回已经一个遁地术蹿了出去,一下子落在了院子的东南角,那是正好和这个地方相反的方向,雁回一声笑:“找谁呢,找我呢?”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引了过去。天曜倒是也没有再犹豫,一转身,从后面的墙上翻了出去。

她看也没有看天曜一眼便与凤铭搭话道:“凤堂主,久仰大名了啊。”

凤铭目光森寒的盯着雁回,倏尔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弯得过分得鹰钩鼻让他这个冷笑看起来格外阴森奸诈:“雕虫小技,妄想欺骗于我?”

话音未落,他手臂一伸,只听“咚”的一声,一道气息径直击中天曜翻走的那堵墙,墙壁瞬间倒塌。

雁回一惊,身型一闪,立即飞扑而去,冲进尘埃之中。

待得尘埃落定,雁回拉着天曜退后了三步,恰恰退在墙壁砖石倒塌之外的地方,她挡在天曜身前,盯着凤铭的眼神严肃了下来。

到底是七绝堂的副堂主,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修仙,但凡人的功夫倒是修得极好,内力雄浑,看这样子,别说才入门的仙门弟子,便是雁回的几个师叔恐怕也只能和他战个平手。

情况不好办了啊。

“黄毛丫头倒还有几分本事。”凤铭阴测测的笑了两声,“看你的内息功法,竟然还是仙家之人,说说,到底是哪个仙家门下弟子,竟敢来我的地盘撒野。”

雁回眯着眼睛一笑,面上不动声色,背后却惊出了一身汗,才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就看出她是仙门中人而非武林人士,还好没有更多的动手,要不然被他看出了辰星山的心法,那可才麻烦。

毕竟,她现在做的这些事,都是不想让辰星山的人知道的。

于是雁回只默了一瞬,便面不改色的撒谎:“我乃栖云真人门下弟子,奉师父之命特来此查探大量狐妖失踪一事。”

凤铭闻言,果然沉凝了片刻。

谎言这个东西是不能乱说的,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戳破,那还不如就实话实说。雁回之所以选择说是栖云真人门下的弟子,是因为先前在铜锣山,她接触过栖云真人,她知道那是一个会放走蛇妖,会送小蛇妖回青丘边界的仙人。她不参与每一次仙门组织起来的对妖怪的杀戮,她甚至会在生命的最后,对蛇妖说一句“谢谢”。

可见栖云真人内心里对现在妖即恶的说法是不认可的,如果是这样的人,那她肯定也不允许自己门下弟子去参与这种对狐妖的迫害当中。

仙门中人还有这些消息灵通的江湖人士,不会在没摸清楚别人的脾气的情况下就贸贸然的去找他人帮忙,大家都看得出栖云真人的脾性,那么狐妖这事,有很大一个可能,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去告诉栖云真人。

因为何必讨不痛快呢,说不定,栖云真人还会成为他们的阻力。

如此推论,反观现在,雁回说她是栖云真人门下的弟子,是最好不过的决定。

一则栖云真人已经消失了两个来月了,虽然有传言说她仙去,但江湖上谁也不敢坐实这个决定。知道栖云真人真的仙去的人,只有雁回,天曜,还有那个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蛇妖。

别的人,都不知道栖云真人在哪里,她是在闭关在云游?没人能说的清楚。

二则栖云真人素日作风便是反感与无故屠杀妖怪。那么她命人来调查此事,确实是理所当然的。

凤铭没有理由怀疑。

“这倒是没看出来。”凤铭笑着,“原来是栖云真人门下高徒啊。”

“不敢当。在下不过一个小小弟子罢了,在门中都排不上名号。真人相信我交我查探此事,我过去这些日子便在日日夜夜的查探,却是一个不小心查到了凤堂主这里来。”雁回顿了顿笑道,“真人本怀疑是有邪修大量杀取狐妖剥其内丹以供修炼…”

与邪修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凤铭立即摆手道:“小道友这可是冤枉老夫了,我这里的狐妖,皆是各个仙门,捉拿而来,未免妖怪作乱,才由各个仙门将狐妖内丹剖走的,而且所有的内丹已交由辰星山统一销毁,并无人与邪修有任何关系。而我等只是用狐妖的血,炼点香,供给贵人们讨个乐子罢了。”

内丹都交给了辰星山…

雁回皱了皱眉头,如果说两个月前,那白晓露的母亲便是死于这天香坊中,那也就是说,两个月前,白晓露的母亲去找雁回救被关在辰星山心宿峰的白晓露的时候,天香坊就已经开始制作这个狐媚香了。

当时应该也有许多狐妖的内丹会被运送到辰星山。销毁内丹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内丹消失注定伴随着妖气的四散。

但是那个时候,雁回并没见过辰星山销毁内丹,也没有在任何角落感觉到毁掉内丹时迸发的妖气。

都是…师叔他们在运作吗。

那要做这样的事,必定会经过凌霄的同意,谁也没有资格瞒着凌霄。

所以这些事情,都是经过凌霄的首肯吗,捉狐妖,剖内丹,将他们买卖给凤铭…

雁回一时有几分失神。

直到天曜在雁回身后碰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听见凤铭在远远的问她:“若是想要知道狐妖的用处,小道友大可大大方方的来问老夫,为何如今却要做这样的举动啊?”凤铭眼睛一眯,“如今你查到了你想知道的事情,可否能容老夫问上一句,你这腰间的腰牌,可是从哪里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