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

抬眸时,就见秋菊和冬梅两个站在门口,看着小丫鬟搬着东西走远,愣愣出神。

安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居然知道怕了,是怕阮妈妈会是她们的前车之鉴吧!

上了二楼,安容喝了盏茶,就开始写信。

芍药在一旁帮着研磨,憋闷道,“梅花宴不只是大家闺秀参加,还有世子少爷,去年世子爷不也收到了请帖,只是书院没放假,没能去,可惜了,今年好像都没给世子爷送帖子来。”

秋菊端了茶和糕点过来,笑道,“世子爷以学业为重,再者,他的亲事早就定下了,明年开春就迎娶少奶奶回来,不参加梅花宴也没什么。”

冬梅笑道,“虽然没放假,不过还是见到有琼山书院的学子去的,定南伯世子不就去了,只是世子爷没去而已。”

安容心中微动,上辈子的大嫂,可以说把大哥往死了折腾,这辈子只要她活着,她就别想进武安侯府大门,可是怎么退亲,安容还真的没想好。

虽然离的很远,可是当年也是帮过老太爷,有过恩情,说的上是世交,贸贸然毁亲,父亲和老太太都不会同意,毕竟隔的很远,而且打听的到的只会是真大嫂的情况,而不是代嫁大嫂!

上次告诉表哥,也是存了心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可是表哥跟大哥一样,要在书院读书,哪能分心?

所以不能抱太大期望,还是得靠自己才万无一失。

她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真大嫂的情况,到时候怂恿祖母让福总管去接亲,让他多留份心眼,总不至于还跟前世一样。

不过参加梅花宴对大哥有好处,多认得一些世家少爷,结下交情,将来他入仕途时,同僚大多还是他们这些人。

所以,安容又在信上加了两句,才小心的折好,让人送出去。

安容才站起来,冬儿便上来禀告道,“四姑娘,大姑娘来了。”

安容微微一怔,自从沈安芸定亲之后,大部分时间一直听话的在院子里绣嫁妆,平素和她们一起玩的时候,也都很少说话,怎么今儿来找她了?

很快,安容便在楼道口见到了沈安芸,笑道,“大姐姐怎么得空来我这儿了?”

沈安芸苦涩一笑,“四妹妹,连你也打趣我?”

安容一脸无辜,“大姐姐可别冤枉人,这些日子你一直闷在屋子里绣嫁妆,没来我这里,定是嫌弃我这里远了。”

沈安芸笑容僵住,忽而自嘲一笑,“今儿来是远,赶明儿来就不远了,方才祖母怜惜你回来路远,吩咐福总管明儿就找人来看风水,祖母可不是一般的疼你。”

沈安芸吃味的笑着,眸底写满了羡慕妒忌,还有一丝隐藏的很深的恨意。

芍药站在安容身边,撇了撇嘴,一个个都瞧见了老太太对四姑娘的疼爱,怎么就没瞧见四姑娘对老太太的孝顺呢。

要是她们也那么孝顺的话,又那么会讨老太太欢心,老太太还不知道怎么疼她们呢。

安容望着沈安芸,心想她巴巴的跑这么远来,不只是想告诉她老太太有多疼她吧,安容也不拐弯抹角,笑问道,“大姐姐来是?”

沈安芸亲昵的拉着安容的手,笑道,“看我,一羡慕你就忘了正事,母亲被禁了足,没法管内院的事,制衣坊的事肯定也没法插手了,你也知道我定了亲,一直在筹备嫁妆,之前不论是布匹还是样式都是照着母亲的意思办的,现在这样,我也不好去打扰她,祖母又上了年纪,方才禀告了祖母,祖母答应我,这事可以让你做主。”

安容心沉了沉,她之前还郁闷,怎么大姨娘都没出来插一手,原来后手在这里呢。

大姨娘要是插手了,她肯定会偏颇沈安芸的,可是制衣坊都是大夫人的人,大姨娘要是执掌后院,不肖几天,就会被夺权,所以干脆不抢了,还能留个不争不抢的好名声。

在大夫人手下,筹备嫁妆,肯定会比规定的规格小上三分。

可要是换做是老太太,会依照规矩来,可是询问她的意思,那还不是依照沈安芸的意思来了?

她要是不同意,她指不定会抹眼泪哭,“本来嫁的不尽如意了,一旦出了嫁,大姐姐可就指着这些陪嫁过活了,多添一两件,又不会伤了侯府根本,四妹妹你这样也太伤大姐姐的心了。”

她这样说,到时候沈安姒肯定也会来帮忙,同是庶女,陪嫁自然要一样了。

这会儿沈安芸有多少,将来她就能有多少,虽然现在是便宜了沈安芸,可也得考虑她自己啊。

安容轻抚额头,笑道,“大姐姐,你把我想的太能干了,挑样式我倒是可以帮你,余下的我可是无能为力了,你要真找我,那我只能依照府里旧例来,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你,你求祖母,她可是心软的多,便是给你添一两成也不是不可能。”

沈安芸料到安容会拒绝,却没想过安容能她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而是认为安容嫌麻烦。

便拉着她坐下道,“我也知道祖母会疼我,多给我准备些,可是祖母那么疼你,每天要抽空教你看账,我再一天跑三趟的去烦她,父亲该恼我了。”

“再说了,咱们姐妹之间,有什么话也好说,母亲给我准备的样式,我实在喜欢不起来,还不敢抱怨,你又熟知时下流行的图案,连祖母都觉得你行。”

安容还能说什么呢,她总不能还推回去给老太太吧,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了。

只是安容没想到,她才一点头,沈安芸就吩咐海棠下去搬东西了,然后对着安容道,“四妹妹别嫌我太心急,我也是没办法,那么难看的图案,我看着心里堵的慌,想想夜里都睡不着觉。”

安容在心底冷笑,还真是晾准了她好说话呢,只怕不只是图案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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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掉渣(粉红160+)

没一会儿,海棠就帮着春兰搬了一堆图纸来,还有几块绣品。

沈安芸拿给安容看,眸底带着不满和嫌弃。

安容看的挑眉,笑道,“大姐姐,我也知道这些图案不怎么讨喜,可胜在中规中矩,那些流行的图案是好,可是不定什么时候就过时了,这些可是要用许久的。”

沈安芸委屈的看着安容,正巧这时候,有脚步声传来。

沈安姒来了。

安容很想学大夫人装晕了,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听着两人谈论时下什么图案美,安容除了笑还是笑。

沈安姒看着安容,眸底闪过一丝疑惑,“四妹妹,以前你可是对图案最感兴趣了,怎么不说话啊,我们还想听听你的意见呢。”

安容挑眉一笑,“真的听我的意见?”

沈安姒连连点头。

“我觉得母亲挑选的就很好,”安容风轻云淡道,见两人脸黑着,直勾勾的看着她,安容迈步起身,“我就知道我这么说你们不高兴,干脆闭嘴不说,偏逼着我说。”

沈安芸把桌子上的图纸一糊弄,丢地上去了,“是我出嫁,图案什么样子我要自己挑,明儿你们不是去玉锦阁挑头饰吗,玉锦阁也卖图纸,我去挑一份好了。”

安容勾唇一笑,“大姐姐,你低调点,屋子里都是丫鬟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恨不得明儿就嫁进宣平侯府呢。”

沈安芸脸一红,随即又一白,她是想嫁进宣平侯府,却不是二少爷!

沈安芸捏紧拳头,咬唇看着安容,“四妹妹。正好梅花宴多一个名额,我也去吧。”

对于沈安芸的得寸进尺,安容已是极度的无语了。“大姐姐,你还真当我管家了。事无巨细都问我,这么大的事,我可不敢答应,你问祖母吧。”

沈安姒嘴角划过一抹冷笑,随即温和道,“管家就是这样,比这还小的事都得你拿主意呢,这会儿你就嫌弃烦了?”

说完。又转头对着沈安芸道,“大姐姐,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四妹妹不爱麻烦事,偏问她。”

沈安芸脸微微红,拉着安容的胳膊笑道,“我知道烦,这不是没办法么,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我出嫁。按规矩还要有十二套头饰,府里库房拿六套,再买六套新的。只是库房里的头饰太陈旧了,我想十二套都买新的,自己去挑。”

“也去玉锦阁挑?”安容笑问道。

沈安芸还真不客气的就点了头。

“看我,尽问些胡话,最好的头饰自然是在玉锦阁了,”安容笑的很真纯,一脸我也喜欢玉锦阁的头饰,“大姐姐喜欢就好。”

沈安芸如释重负,见安容打哈欠。沈安芸便起身道,“四妹妹乏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沈安姒也起身了。

安容笑着点点头。等两人一走,脸色就变冷了,海棠把图纸叠好,望着安容,不知道怎么办好。

安容瞥了一眼,道,“给大姑娘送去,告诉她,这些就算不要,也该还给制衣坊。”

图纸很多,海棠一个人搬不行,芍药帮她。

安容抓了谷粒喂小七小九,很快芍药和海棠就回来了。

海棠脸色依旧,芍药脸带怒色,跺着脚道,“真是气死人了,姑娘你也太好说话了,你知道方才我们送图纸去,听到大姑娘和三姑娘说什么吗?!”

安容见她一脸怒气的样子,扑哧一笑,“说我傻呗,说大姑娘赚到了,原本最多只有四套玉锦阁的头饰,因为我这么傻乎乎的,能有十二套。”

芍药呆呆的看着安容,“那姑娘你还…。”

安容抓过小九,摸着她雪白的羽毛,笑道,“老太太只是说教我管家,可没说是我管家,虽只差一字,却是天差地别,既然这些事不归我管,我又何必处处反驳惹人嫌。”

也就是说大姑娘是白高兴了?

芍药恍然一笑,她就说姑娘不会这样好欺负的啊,虽然花的是府里的钱,可将来那都是世子爷的啊!

安容继续喂小九,其实沈安芙的头饰何止十二套,从十岁以后,府里每一季都会配一套头饰,还有祖母赏赐的,自己买的,就是她,都送过不少,只不过,女儿家天*美,喜欢头饰,越多越好,而这些头饰中,数玉锦阁的最美,戴出去最体面,也最昂贵。

能在玉锦阁买一套,就能在别处买两套…以上。

安容想到了连轩,嘴角就弯不下去,他装鬼时打劫的那个锦盒,里面装的都是沈安玉最喜欢的头饰,绝大部分都是从玉锦阁买的。

安容有些困乏,就小憩了会儿,醒来时,芍药递过来一封信给她,“四姑娘,弋阳郡主给你回信了。”

安容挑了挑眉,这么快就回信了,忙接过来,拆开一看,安容脸顿时皱成了包子样。

只见信上写着:

安容姐姐,你来晚了几步,贤妃和贵妃两个不知道怎么被滚烫的茶水烫着了,太后的祛疤良药被皇上讨去给了她们,明年春天才有新的进贡,不过我记得每年进贡,祛疤良药都会有湛哥哥的一份,虽然用在湛哥哥身上效果甚微,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我帮你问问,不过可能很小,你别抱太大期望。

安容抚额,整个京都,最需要祛疤良药的就是萧湛了,他手里还有就奇怪了,安容惆怅了,答应了清颜的事该怎么办?

她就不能自己制么,安容苦恼的想,她已经没有办法了,疤痕原就难去,珍贵的有效的药极为难得,一般人根本就没有,太后都没了,她还上哪里弄去?

安容靠着大迎枕上,不知所思。

夜,宁静安详。

玲珑阁内烛火通明,书桌前,安容正翻看着书,读的很认真仔细。

四个丫鬟在屋子里绣针线,哈欠连天。

与此同时,某书房内,某世子爷坐在书桌前,苦大愁深。

某小厮站在一旁,嘴角抽搐不停,“世子爷,你不是真的打算把这个当礼物送出去吧?”

某世子扭头看了他一眼,颇泄气的问,“你也觉得难看?”

长了眼睛的都觉得难看好么,他又不眼瞎,小厮很干脆道,“与其巴巴的送去,让人随手丢窗户外,奴才觉得还是直接丢了,免得讨人家姑娘嫌弃。”

某世子叹息一声,他也很想扔,可是娘说了,这东西要是丢了,外祖父会打的他半死,别说他爹求情了,连他爹也会丢掉半条命,她不是开玩笑的。

他就不明白了,既然这么重要,为何还要给他呢,这么有压力,还涉及性命的东西,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拿,觉得压力甚大。

小厮站在一旁,猜测道,“爷,你说夫人是不是想借此考验一下你喜欢的姑娘啊?定王妃说过,喜欢的人,哪怕送根草,也会视若珍宝,不喜欢的,哪怕送美玉金银,在她眼里也如同粪土,要是那姑娘喜欢你送的手镯,肯定是喜欢你的。”

连轩掀了掀眼皮,“也就是说太夫人宝贝这么破的手镯,是太老爷送的?太老爷眼光真不怎么样,这不是坑完太夫人坑小辈么?”

小厮有些凌乱,他可不敢说太老爷的不是,把太老爷岔开,继续问,“那现在怎么办?”

连轩深呼一口气,“我犹豫个什么劲,外祖父送了多少回了,也没送出去,我还能运气好到一次就送出去了?敷衍下娘就是了,带上家伙,走!”

说完,一拍桌子,谁想力道太大,震得木镯弹起来,滚地上去了。

小厮忙蹲下去找,起来时,嘴直抽,“爷,这木镯掉渣。”

“土的掉渣,本世子知道!”

小厮,“…。”

夜,温凉如水。

淡薄的月色如同轻纱,朦胧的笼罩着玲珑阁。

玲珑阁,海棠帮安容盖好被子,把内纱帐放好,又搁下外纱帐,回头看着收拾床榻的秋菊,压低声音道,“都收拾妥了,我就先回屋睡了。”

秋菊点点头,海棠才把附近的两盏蜡烛灭了,去书房那儿端了烛台,蹑手蹑脚的下楼。

秋菊脱了外衣,透过微开的窗户,蹿进来一股寒风,冻的她直打哆嗦,又披了外衣去把窗户关小一些,哈欠连天的她没有注意到,窗外两个身影迅速的挪了个位置。

“好险啊!”小厮忐忑的拍着胸口道。

世子爷是来送东西的,虽然东西人家不大稀罕,就算当面送可能会被鄙视,可也不用弄得跟采花贼似地吧?

“东西呢,拿来,”某世子爷伸手道。

小厮拼命的摇头,手里紧紧的拽着竹筒,“爷,还是奴才来吧,上回你就把自己吹晕了,这里可不是侯府…。”

“聒噪!”

某世子羞愤难当,那是他这辈子最囧的事,谁提跟谁翻脸!

夜色散去,晨曦归来。

玲珑苑寂静了一晚后,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不过今日的玲珑苑有些不寻常。

丫鬟们路过阮妈妈生前住的屋子时,或奔跑,或绕道,或几个丫鬟拥挤在一起走。

玲珑阁内,海棠听到床上传来轻唤,忙放下铜盆,打了纱帐,就见到一脸慵懒的安容,笑问道,“姑娘昨儿夜里睡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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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出卖

安容笑着揉了揉脖子,娇笑道,“睡得很好,梦到天上下金锭,砸的人脑袋可疼了。”

海棠扑哧一笑,那边秋菊则戳了芍药的脑门,打趣她,“瞧瞧,同样是做梦,姑娘下的就是金锭子,你下的就是铜钱。”

芍药脸大窘,剁着脚道,“我是丫鬟,怎么能跟姑娘比呢,有铜钱就不错了,不像你,什么都没有呢。”

说着,努着嘴走过来,忽然顿住脚步,扭头朝窗户看去。

“我说怎么蹿冷风呢,是谁把窗户纸给捅破了?”芍药瞅着那指头粗的小洞,眉头皱的紧紧的,扭头看着秋菊和冬梅,“是不是你们?”

秋菊和冬梅两个脸色一怒,“你怎么不怀疑海棠呢!”

“这样的事她做不出来,”芍药撅着嘴,海棠可爱惜这些棉油纸了,一两银子才买这么一张呢。

结实抗风,比一般的窗户纸要透亮的多,整个玲珑阁也就姑娘安放床榻的半边用的是这样的纸张,之前她帮着换的时候,戳破了一点点,海棠都蹬她了,她怎么可能会戳破呢?

海棠走过来,瞧了瞧那小洞,皱眉道,“昨儿夜里,我检查了窗户,没有这个小洞啊?”

“那它怎么来的?”秋菊皱眉问道。

安容打着哈欠下场,白芷帮她穿衣裳,安容吩咐道,“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屋子里憋的慌。”

海棠顺手把窗户推开,刚一打开,眉头就皱了起来,复又把窗户关严实了。

“怎么了?”芍药不解的望着海棠,凑近走了两步,小脸也皱了起来。“好重的烟味儿!”

“出什么事了?”安容笑问道。

芍药努着鼻子,听到安容问怎么了,便转了身道。“还不是楼下那些小丫鬟,说昨儿夜里听到有动静。还有起夜的婆子看到有人影。”

“刚巧那婆子和丫鬟昨儿都说过阮妈妈忘恩负义,渐渐的就传开了,大家都说是阮妈妈舍不得玲珑苑,回来瞧了几眼,昨儿大着胆子说阮妈妈不是的丫鬟,这会儿正给阮妈妈烧纸钱。”

安容听得眉头一皱,怎么又闹鬼了?

话说自从装了一次鬼,某世子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临墨轩。

此刻正大笑不止。

笑声酣畅淋漓。几乎捧腹,“卜达,你再说一遍,连轩表弟怎么晕的?”

卜达,也就是连轩的贴身小厮,此刻正耷拉着脸,扭头瞅着安睡在小榻上的某世子一眼,神情颇惆怅。

有个性急的主子真的伤不起,都说了他来吹迷药,非要自己来。结果自己一不留神,他竟然又把吹筒拿倒了,没把屋子里人迷晕。自己倒先晕了!

小厮想起昨儿那一幕,还是忍不住唏嘘,要不是他手脚麻利,给世子爷做了回肉盾,这会儿世子爷指不定摔成什么样儿了!

萧迁已经笑的腮帮子疼了,一手搭在萧湛的胳膊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哥,你说连轩表弟怎么就那么热衷迷药呢?”

从八岁起。连轩就开始玩迷药了,理由很简单。点穴可以让人不动,迷药也行啊!

既然迷药可以。为什么还要学点穴,不是多此一举么?

但是十二岁那年,出了个意外,那就是这货找靖北侯要皇上新赏赐的宝剑,靖北侯不给,这货就打算偷。

谁想,迷药筒拿反了,吹迷药的时候,没把迷药吹进去,倒把自己给迷晕了。

这事成了他一生的污点,打那以后,他就不玩迷药了,用心学点穴。

但是昨晚上,某世子觉得送那破手镯,极其掉身价,他是打定主意不留名了。

可是点穴这东西,可不是毫无痕迹的,醒来的人会有所察觉,所以他决定用自己的老本行,这样比较不容易被怀疑。

谁想太久没下手了,生疏了,也栽上面了。

萧迁笑完,有些后怕,“我们会不会被轩表弟灭口?”

卜达连连点头,他就是有这样的担心,才把世子爷扛着带来了,他一个人知道,保不住小命就没了。

萧湛拢了拢眉头,目光落到小榻边的小几上,那里有迷药和吹筒。

走过去,萧湛拿起来看了一眼,萧迁也在旁边,顿时哭瞎不得,“这是谁买的吹筒?原本就是反的,这不是成心的坑表弟吗?”

卜达不敢置信,正要走呢,忽然脑门挨了一下重拍,头顶传来愤怒声,“本世子还纳闷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原来是你办事不利!”

自从他洗心革面后,以前那些吹筒迷药都丢了,这些都是昨天下午新买的,还是卜达亲自去买的。

卜达委屈的撅嘴,“不可能啊,我昨儿买的时候,可是挑了又挑的,不会有错。”

可是为什么换了,卜达不懂了,眉头皱陇后,猛然抬头,“是林总管!肯定是他换了世子爷您的吹筒!”

萧迁抚额,“表弟,林总管也是好意,侯爷说过,你要再敢对他下迷药,他就打你五十大板,这才给你换了,迷晕自己,不过歇半天就不碍事了。”

连轩狠狠的剜了小厮一眼。

小厮瘪嘴。

他只是想林总管阻止世子爷,才故意透露了这个消息,谁想林总管他…他见侯爷和夫人都没反应,还以为是同意爷下迷药呢,原来是,这不是坑人吗!

这脸都从靖北侯府丢到武安侯府了,也不知道昨晚那老婆子是不是老眼昏花,别给沈四姑娘惹事才好啊!

“我的手镯呢?”连轩上下摸索了半天,发现手镯不见了。

小厮蓦然抬眸看着他,“不会,不会是世子爷晕倒时,掉了吧?”

萧迁眉头一陇,望着连轩道,“表弟,那手镯虽然是破了点儿,上不得台面,可却是祖父最宝贝的东西,上回我不小心摔了锦盒,祖父都蹬我了,要是弄丢了…你是在哪儿晕倒的,赶紧去找啊。”

“就在武…,”连轩脱口道,最后及时住了口,打起了马虎眼,“就在府里啊,我这就回去找。”

说完,赶紧出门,等出了门,对着小厮一顿揍,“叫你出卖我,叫你出卖我!”

“爷,爷,小的知错了,小的一定悔改!”小厮哭叫,抱头问道,“现在怎么办,手镯掉玲珑苑了,这会儿天那么亮,院子里来来回回的都是丫鬟,咱们去找手镯,不是自投罗网么?”

连轩苦大仇深。

扭头狠狠的瞪着卜达,“你给我去找,找不到,就别回来了!”

小厮低着头,琢磨着是不是先回靖北侯府收拾包袱,这些年夫人的打赏,够他娶个老婆,还能买三五个小妾了…

玲珑苑。

安容梳洗打扮了一番,就坐下来吃早饭,看着一桌子精致的吃食,安容微微挑了挑眉。

一叠虾饺,分量从之前的四个变成了六个。

一叠小笼包,从两个变成了四个。

还有春卷,白菜肉丁,鱼香肉丝,芙蓉煎滑蛋,还有一碟儿腌豆角。

外加一大盘子的红豆粥。

分量比昨儿多了一倍不止。

安容拿起筷子,夹了个虾饺,里面的陷也比昨日的多些,安容嘴角的笑渐深,昨儿大夫人才吃瘪,今儿大厨房就开始奉承巴结她了。

而且巴结的还不止是她,还有身边的丫鬟,这么多分量,三个她都吃不完,最后还不是进丫鬟的肚子?

厨房可一直是大夫人的心腹把持着,昨儿厨房那管事妈妈连同财总管一起被卖,有了空缺,都可劲儿的想往上爬呢,真是有上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