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郡主白了她一眼,“你当我没有呢,母妃说她也不知道,她还说知道的人才最有福气。”

弋阳郡主抚额,安容郡主咯咯的笑,就连沈安玉都偷偷抖肩膀。

只有安容笑道,“我知道最后一只在哪儿。”

弋阳郡主眼睛猛然睁大,“在哪儿呢?”

清和郡主也来了兴致了,还有些羞愧,这可是自己家的园子,自己不知道,还叫别人知道了,好丢脸,可是她又忍不住,便催问道,“快说,你想急死我们呢。”

安容轻捂嘴笑,朝前走了两步,伸手一指,“喏,就在那儿呢,瞧见没有。”

嶙峋怪石之上,雕刻着一只蝙蝠,阳光照射下,蝙蝠的倒影印在石墩上,赫然是只蝙蝠。

安阳郡主不可置信,“真的是只蝙蝠,也只有这只蝙蝠有倒影,刚好一千只。”

弋阳郡主围着那怪石饶了一圈,伸手阻拦,蝙蝠的倒影就在她手上了,乐的她咯咯笑,问安容是怎么知道的。

安容笑道,“我也是从书上看来的,书上说这只倒影的蝙蝠最有灵性,所有蝙蝠都是正的,只有它是倒着的,是其余九百九十九只蝙蝠中的王,这块石头是给人坐的,那时倒影就印在人的身上,给人灌入福气,尤以正午时分为最。”

弋阳郡主抬眸看看天色,这会儿离正午时分还早,一会儿正午了,她一定要来坐坐。

沈安玉扭眉看着安容,眸底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她居然连这个都知道,还是看书的,她几时这么博学了?

安容笑的清冽干净,以前不觉得书读的多有什么好处,那些黄金屋,颜如玉都是给男子的,这会儿真觉得读书妙用无穷。

笑闹的一会儿,就开始忙活了。

安阳郡主和弋阳郡主帮了两天忙了,安容是第一次来帮忙,清和郡主便简单说了说帮什么,大体就是看哪些梅树没有开花,或者开的不够灿烂,一般一棵梅花树开一大半就行了,含苞待放也是一种美。

还有那些枯死的梅枝,是累赘,需要剪掉。

她们要做的就是这两件事。

说是两件,其实都是丫鬟在打理,她们就是玩玩瞧瞧,提前欣赏一下梅林而已,再就是去梅林深处的梅香水榭玩。

说白了,就是玩。

几人迈步进梅香水榭。

远远的,安容就瞧见有好些粗使婆子抬着类似灶台一样的东西走动,因为沉重有些吃力,安容眨了眨眼,不懂这是做什么。

沈安玉已经好奇的问出声了,“怎么有那么多的灶台?”

清和郡主捂着轻笑,“年年梅花宴都是比试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都嫌腻味了,今年的梅花宴会与以往大有不同,在比试诗词歌赋之余,加了一项,比试厨艺,而且诗词歌赋那些也不是随个人喜好,捡拿手的来,而是投壶选。”

弋阳郡主迫不及待的拉着安容去看布局图,“看,这么多壶呢,除了那些故意投不中和运气不好的,都能中。”

安容看了看那图纸,眉头一挑,笑道,“这是谁出的注意,这么妙?”

弋阳郡主得意的昂了昂脖子,双眸如星辰耀眼,“当然是我了。”

清和郡主伸手去戳她额头,又捏她的脸,嗔骂道,“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主意怎么成你出的了?”

弋阳郡主轻揉额头,撅嘴道,“本来就是我啊,连轩哥哥只是说年年梅花宴都一个样,有时候连弹的曲子跳舞都一样,看一次就够了,我觉得他说的不错,才多问了一句,他说比试那些大家闺秀不会的,看她们狼狈慌手慌脚的才有趣,我可是经过深思熟虑,顾忌到大家的乐趣才想到这么绝妙的主意的。”

沈安玉眼睛盯着那图纸,其中有一半是比试厨艺,还有一小小半是比试针线,余下的才是琴棋书画等。

也就是说,她们有一半的几率会投中厨艺?

连油盐酱醋都分不清,谁知道怎么煮饭烧菜?

而且厨艺还分了格子,有荤菜、素菜、羹汤、糕点…

沈安玉觉得头晕了,更是庆幸自己今儿跟了来,回去还能恶补一下厨艺,而那些不知内情的大家闺秀,这会儿估摸着还在勤练琴艺,要是投壶的技术不到家,有什么用?

沈安玉眸光动了动,觉得还是用一天时间练习投壶比较好。

可是下一秒,她就失望绝顶了,因为安阳郡主拿了个毽子出来,往空中一抛,又接住,得意的一笑,“用踢毽子当箭,准头会小不少呢。”

沈安玉泄气了,回去老老实实练习厨艺,耐不住心中好奇,问道,“我们比试加了厨艺针线,那那些世家少爷比试什么?”

清和郡主笑道,“对于那些世家少爷,送请帖去的时候已经打听清楚他们最会的是什么,最不会的是什么,到时候比试的是他们不大会的,或者最不拿手的。”

弋阳郡主咯咯捂嘴笑,“我说了让他们也比试厨艺,安阳非得说什么‘君子远庖厨’,不算在其中,我觉得让他们做菜才好玩呢。”

安阳郡主满脸黑线,“明知道他们都不会,还要他们去做,回头我们吃的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问向安容道,“安容,你说呢,你觉得应不应该加上厨艺?”

不等安容回答,沈安玉便先回答道,“当然要了,不能总是大家闺秀丢脸,他们也要才公平。”

安阳郡主眉头皱了皱,继续望着安容,安容笑道,“不知道靖北侯世子是怎么说的?”

弋阳郡主捂着肚子笑,“连轩哥哥说,不但要下厨,还要会洗衣服,会挖地,会爬墙,会斗鸡遛狗,会…。”

反正乱七八糟的,都有。

弋阳郡主说完,耸肩道,“反正连轩哥哥会的,都可以比,他要大放异彩,名扬京都。”

安容满脸黑线,却觉得这像是靖北侯世子说的话,心中诧异,不敢置信的问,“他还会厨艺,能吃吗?”

弋阳郡主连连点头,偷偷捂嘴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连轩哥哥厨艺很好呢,以前他偷偷烤过湛哥哥养的鸽子,味道很香醇,那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烤乳鸽,想想都忍不住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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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盐引

安容想到了小七和小九,鸽子那么的可爱,他居然也啃的下去,太残忍了。

前世她怎么都不知道?

弋阳郡主坐下来,拿起水果啃着,笑道,“其实连轩哥哥会的东西很多,都是跟萧大将军学的。”

安阳郡主抖了下眉头,“萧大将军不是该教他们学习兵法战略吗?”

弋阳郡主把果子咬的嘎吱响,点头道,“那时候我也是这么好奇的,可是连轩哥哥说,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保命的功夫很重要,而且动不动就会行军千里,粮草不济,有很多将士就是活活饿死的。”

“所以要先学会如何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不被饿死,他还认得很多能吃的野草野果子,以前还爬山找过,可好吃了,萧大将军教他们的不仅是兵法策略,还有如何在空无一人的绝境求生。”

“只是他是靖北侯独子,不会让他涉足险境,所以他就懒洋洋的,学艺不精,萧大将军骂过他两次就放弃他了。”

清和郡主听完,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真没想到他还会厨艺,要不我们加一个厨艺吧,用一个小的投壶,或许能碰到一两个投中厨艺的。”

安阳郡主扑哧一笑,“你就不怕朝中那些大臣,见到自家儿子丢脸后,说公主府举办的梅花宴不伦不类,没准儿就大谈特谈‘君子远庖厨’呢。”

弋阳郡主呲牙,“这有什么好怕的,投中厨艺那是他们儿子投壶水平不高,学艺不精还数落别人,以后都不邀请他们了,再说了,连萧大将军都会厨艺呢。萧老国公肯定也会,谁敢笑话他们?”

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加一个厨艺。至于洗衣服什么的,大家自动无视了。

而且为了增加神秘度,男子比试不采用投壶的形式,而是射弹弓,采用九宫格那样的东西,背面贴上比试项目。射中哪个是哪个。

这个提议是安阳郡主提议的。大家一致赞同。

花了半个时候,决定九宫格后面写什么,拿去让丫鬟照着做。她们则在屋子里玩。

一会儿后,有小丫鬟笑着进来道,“郡主,公主方才得了一匹好布料,让你去正屋呢。”

弋阳郡主努着鼻子,睁着一双弯弯大眼,好奇的问。“清和什么好布料没见过,至于这么夸张吗?”

小丫鬟偷偷捂嘴,摇头说不知道。

可是那样子明显就是知道。

怀揣着好奇,一行几个人全部去了正堂。

正堂里,穿戴华贵的明惠长公主,正端茶轻啜。姿态娴雅雍容。容貌温婉胜水。

清和郡主上前微福了福身子,便娇笑道。“母妃,你得了什么好布料,这么神神秘秘的?”

明惠长公主等安容几个都见了礼,才摆了摆手,就有丫鬟端着托盘走近。

清和郡主好奇的掀开一看,看见是一块并不显眼的布料,嘴巴撅了撅,“没看出哪里好了。”

明惠长公主轻摇了摇头,就有两个小丫鬟走过去,把那块绸缎打开。

乍一看不显眼,可是挪到有阳光的地方,顿时光芒四射,绸缎之上,有片片金叶闪烁。

“金叶锦!”弋阳郡主惊叹道,“不是说金叶锦的织造方法失传了吗,怎么又有了?”

金叶锦,自诞生之日起,便名闻天下,据传,金叶锦的制造及其困难,一年最多也只得三匹。

前朝帝妃酷爱金叶锦,皇上几次下令催促进贡,甚至为了金叶锦的织造秘方,查抄了金家,后来战乱,金叶锦秘方也失传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世人无不惋惜哀叹。

清和郡主不舍的摸着金叶锦,好奇的望着明惠长公主。

明惠长公主笑道,“母妃也不知道你父王是从哪里得来的,一共两匹,一匹已经差人送进宫给你皇祖母了,余下这匹给你做衣裳,还有富余的,你们几个一人做一条绣帕,喜欢什么样式,告诉绣娘。”

安阳郡主几个喜不自胜,眼睛望着那金叶锦就挪不开眼,连连道谢。

沈安玉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唯独安容面带忧愁之色。

她们不知道金叶锦,安容却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金叶锦的织造秘方就捏在横州冯家。

冯家是大周有名的绸缎织造商,虽说不上是织造世家,却也富足有余,不过冯家出名,却是在未来两年,从织造商一跃成大周最大的盐商,积累的财富更是比的上那些积世的大家族。

后来军中发生盐卤中毒事件,那时候适逢叛乱,将士们中毒,还怎么守城池,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丢失了一座城池,皇上震怒,派了人去查盐卤案。

查了数月之久,从盐卤案牵扯出盐引案。

盐引,取盐凭证,盐引每张领盐一百一十六斤,价五两。

没有盐引,盐商是无法购买到盐,更没法出售。

前世盐引案出事时,安容以为与她半点关系没有,却见到苏君泽坐立难安,安容问过后才知道,东钦侯府,有部分收入就是向盐务司讨要盐引,转卖给盐商,从中牟利。

不当是东钦侯府是这样,其他的府邸也是,包括现在的武安侯府。

这几乎是朝中权贵都插手的一件事,只是因为权力的大小,参与的多寡不同。

这事皇上也知道,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更准确的说,是皇上也没辙,他一声令下,触动的就是整个京都权贵,所谓众怒难犯。

不过,贵族讨要盐引,给国库造成很大的损失,皇上不可能坐视不理,盐引案就是解决这事的契机。

当时京都,人人自危,其中长公主最甚。

横州冯家之所以能在短短两年之内就做大,就是有长公主府做后台。

他在贿赂驸马的同时,还和盐矿勾结,一份盐引取两份的盐,用了近百万两银子层层贿赂,后来账册曝光,长公主府就有十六万两之多。

当时皇上震怒,几乎要杀了长驸马,长公主在御书房前跪了一天一夜,那会儿是寒雪交加。

最后皇上心软,将驸马贬为庶人,长公主府降为郡主府,而且先皇赏赐的良田也收回来了大部分。

皇上拿胞妹长公主开刀,可见下了多大决心整治盐引一事,一下子就震住了京都那些权贵,盐引一事才消停了不少。

这会儿见到冯家的金叶锦出现在跟前,再看长公主和清和郡主喜爱的模样,安容仿佛预见了长公主跪在风雪里的场景。

前世太后疼爱她,安容不忍心她疼爱的长公主吃那么多苦头。

所以安容站了起来,道,“安容谢长公主好意,但是这金叶锦,安容不能要。”

清和郡主扭头看着她,以为安容是不好意思收,便笑道,“为什么不要,跟我还客气什么,这金叶锦只能做一套衣裳,多的也只能用来做帕子了。”

安容摇了摇头,笑道,“不是客气,而是这金叶锦真的不能要,我记得爹爹说过,横州冯家找到了金叶锦的织造方法,可是却不甘心只做一个织造商,想做盐商呢。”

“皇上一心想解决‘占窝’现象,只是一时找不到好的由头,父亲怕成为了枪头鸟,在祖母的劝解下,早已经不做,前几日,父亲还猜测,冯家此番进京,就是想打开门路,不知道谁会受不住诱惑,迟早会惹祸上身。”

占窝,专指世家贵族讨要盐引,转卖于盐商,从中牟利的现象。

安容一口气说完,沈安玉扭眉看着她,“父亲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怎么不知道?”

安容挑眉,“就是你们教考诗作那天,父亲把我叫了去,我在书房外听父亲和福总管说的,要是冯家上门,就推了这事。”

长公主坐在那里,温婉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驸马只说这金叶锦是人送的,她追问,他只摇头,要是真的跟盐引有关,那就是大事了,皇兄几次在母后跟前提起盐引,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去把驸马找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长公主脸色难得一见的肃然。

清和郡主松了手,她虽是郡主,多少也知道一些朝中事,凡事皇上想解决的事,谁触他眉头,谁倒霉。

很快,驸马就来了。

驸马年约三十五六,模样儒雅俊朗,见长公主急急忙忙叫他来,纳闷的问,“出什么事了?”

长公主一脸温婉,不露声色笑问,“我听说这金叶锦是横州冯家送你的?”

驸马微微一鄂,随即笑着坐下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公主你,确实是横州冯家送来的,托我办件小事。”

长公主看了安容一眼,又望着驸马道,“是托你拿到盐引的吧?”

驸马愣了愣神,半晌,点头说是。

清和郡主撅了撅嘴,吩咐丫鬟把金叶锦卷起来,“我不要了。”

“怎么就不要了,爹爹可是想到你喜欢才收的,”驸马轻皱眉头,笑道。

长公主望着驸马道,“皇兄想解决朝中权贵拿盐引牟利一事由来已久,你是驸马,怎么不想着帮皇兄排忧解难,还火上浇油,我们母子三个又不缺那么几件衣裳。”

“要是皇上真的下定决心了,你以为会看在我是公主的份上,就饶过你吗,相反,你是驸马,身为皇亲国戚,皇兄会拿你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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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贪墨

驸马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他这是贪墨了。

被公主当着一众小辈的面这么数落,脸皮有些燥热,公主也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回房再说?

长公主是故意这么说的,和清和郡主玩的开的,其实都是各府之间,私下往来很好的。

长公主想护着公主府的同时,也不希望她们也遭殃,连她都不惜数落驸马了,她们回去肯定会禀告各自的长辈,也算是帮了皇上一把。

毕竟要是真的都贪墨了,肯定会不遗余力的维护自己的利益,也是保护自己不被皇上惩罚,给皇上添难。

长公主说完,想到什么,吩咐丫鬟道,“去太后那儿,把金叶锦拿回来,若是太后问起缘由,你就直说便是。”

驸马脸色微变,乞求的看着长公主,给我在太后那儿留点面子吧?

长公主嗔笑道,“母后为人开明,又不真的看中这些,我这么做是不给皇兄添乱,她心里高兴呢,不过你可免不了要被数落几句,咱们公主府又不缺什么,要是真缺了,就去找皇兄要便是,犯不着去收那些东西。”

说着,又加了一句,“武安侯为人正直,又擅于揣测圣意,平步青云是迟早的事,你该多和他走动走动。”

丝毫不避讳安容和沈安玉,倒叫驸马摸不着头脑了,长公主可是最不关心朝中事的,对拉帮结派一事也不感兴趣,怎么今儿提起武安侯府了,就多问了一句。

这夫妻两个就旁若无人的说起了武安侯在盐引一事上的先见之明,以及横州冯家的野心,听得驸马满头大汗,背脊划过阵阵寒流,差点点。他就成了那个倒霉的了。

人的贪婪之心可是会越来越大的,今日是金叶锦,要求的不过是帮他弄到五百张盐引。他日送一箱黄金,要求更多,他未必抗拒的了诱惑。

从屋子里出来时,安容手腕上多了只羊脂玉手镯,沈安玉多了只碧玉手镯,都是长公主赏赐的。

清和郡主朝安容道谢。“今儿幸亏有你提醒。不然他日父王触怒龙颜,长公主府失了圣宠,日子就难过了。”

安容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是犹豫了一会儿才说的,我还怕你没了金叶锦会恼了我呢。”

弋阳郡主呲牙笑道,“金叶锦再稀罕,那能跟圣宠比么,以前没有金叶锦那就算了,有了迟早会作为贡品的,清和是郡主。还能没有了?”

“是啊,到时候太后肯定有,咱们找太后要去,不给咱们就一起哭,”安阳郡主咯咯直笑。

安容捂嘴笑,她曾听太后说起过。这三人小时候没少在太后殿一起哭。差点淹了太后宫,太后总说她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现在多了一个她。

想起太后,她重生一世,还没有见过她呢,便问道,“太后身子可还好?”

清和郡主摇头,“不太好,我前几日进宫,太后还问起你呢,只是她精神头不济,太医叮嘱她多休养,就没有召你进宫了。”

弋阳郡主则笑道,“不过我昨儿听母妃问父王,父王说,太后这两日精神头好多了呢,胃口也好了很多,还主动要御厨准备菜式,以前可是端上去,太后连看都不看一眼,父王说是柳记药铺的药丸调理的,皇上高兴,要赏赐柳记药铺,等梅花宴过后,太后肯定要召你进宫。”

安容听得呲牙,昨儿爹爹被萧老国公骗了!

太后身子不适,卧病在床,萧老国公怎么敢去质问太后,这不是给皇上由头骂他么,父亲吃了离京办差不懂后宫内情的亏。

安容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倒叫清和郡主摸不着头脑了,“怎么了?”

安容回过神来,撅着张嘴,“是我疏忽了,没想到那药对太后有效,没早点儿送给太后。”

清和郡主愕然失笑,“这怎么能怨你呢,你也不知道嘛,现在吃也来得及,不说这事了,你要那么多请帖做什么?”

安阳郡主和弋阳郡主也望着安容,武安侯府嫡出的姑娘就两位,至于那庶出的嫡出,还没有嫡出的庶出身份尊贵,自然不在邀请之列。

安容耸肩笑道,“其中一张是顾家大姑娘求我的,另外两张是府里姐妹要的,大家都想来,我又不知道带谁好,不带谁好,就只能央求清和郡主你了。”

安容心肠软,好说话,她们都知道,但是对安容心肠软到为庶出姐妹为难或者求人的地步,她们做不出来,母妃也不会要她们去做,不过几张请帖还是简单的事,叫丫鬟取了来。

本来还想留安容吃饭的,沈安玉一定要回去,安容便和她们告辞了,得赶紧回去抱厨神的大腿,让她一天之内就学会厨艺,惹得大家娇笑连连。

上了马车后,沈安玉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回的梅花宴与众不同,长公主府瞒的严实,就咱们几个知道,你就别乱说话,弄得人尽皆知了,听到没?”

安容神情不耐,尤其是最后一句听到没,抬眸看着沈安玉,安容冷笑道,“一天时间,五妹妹觉得你真的能烧到一个完整的菜出来?”

沈安玉脸色一窘,随即怒道,“你少看不起人,我当然可以!”

“是吗?”安容勾唇一笑,笑容里面夹杂了各种鄙夷,“那我就等着先尝为快了。”

沈安玉差点气疯,“你少笑话我,说的跟你就会似地!”

安容淡笑的看着她,“我记得五妹妹你说过,我是定过亲的人,不会诗词歌赋也没关系,多个不会烧菜又算得了什么,要是因此就来退亲的话,我还求之不得呢,我还在想怎么把菜烧成木炭才好。”

沈安玉气的牙齿上下撞击,心里矛盾的厉害,一边想看别的大家闺秀出丑,一边又担心自己倒霉。

最后想着想着,发觉沈安芙会做糕点,上个月去西苑玩,她还说那是她亲手做的糕点,味道还不错。

想到沈安芙和她争吵,连累请帖被撕,还要占着大房的光去参加梅花宴,想的倒美,还有沈安芸,都订过亲的人了,还出来招摇,还诋毁娘亲苛待她!

沈安玉眼睛落到手里的烙着梅花的请帖上,眸底轻动,掀开车帘,望着车窗外的街道。

安容闭眼假寐。

“啊!”

忽然,沈安玉一声惊叫,手里的请帖掉下去一张。

安容望过来时,沈安玉欲盖弥彰道,“有虫子咬我,我吓松了手,只来得及抓一张请帖。”

安容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继续闭眼假寐,“请帖是你弄丢的,到时候她们追问起来,与我无关就好,不过,这会儿下去捡,应该还来得及。”

沈安玉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要是丢了还去捡,她不是没事找事吗,丢了就丢了,本来她们就不应该去!

回到侯府,下了马车,七福就迎了上来,一脸灿烂笑意,憋都憋不住。

安容瞧了纳闷,笑问道,“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呢?”

七福脸颊微红,一旁的另外一个小厮道,“今儿福总管向老太太求情,把夏荷许配给了七福,这小子乐了一天了。”

安容微微一愣,前世夏荷好像不是嫁给七福的,嫁给了谁来着,没注意,不过嫁给七福好啊,安容笑道,“那我就先恭喜了。”

七福脸更红了,他能有今日,多亏了四姑娘呢,要不是爷爷立了功,在老太太那里有了脸面,不然真不好意思为还是个小小厮的他说夏荷,夏荷可是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鬟啊,放在姑娘身边做个大丫鬟绰绰有余了。

安容道了声喜,又问,“府里今儿可有什么特别的事?”

七福笑道,“今儿江二老爷来给姑娘赔礼道歉,结果姑娘出门了,老太太让江二老爷在门口侯了两刻钟,才告诉他,让他明儿再来,走的时候,江二老爷的脸都是绿色的。”

以前大夫人当家的时候,别说通传了,江二老爷从来都是直接进府的,今儿被拦在门外,受几个小厮的冷眼指点,还不敢走,那滋味儿…酸爽。

沈安玉蹬了七福一眼,轻提裙摆进了府。

安容嘴角勾起笑容,双眸闪亮如星,想着明天要不要再出去做客,让江二老爷再吃个闭门羹才好,看他以后还帮不帮人背黑锅了,最好是扛不住,把黑锅卸下来才好。

安容和七福说了几句话,便也进了府。

等她去松鹤院的时候,沈安姒和沈安芙都在了,脸色铁青难看,本来以为自己是十拿九稳的可以参加梅花宴了,没想到好好的请帖从两张变成了一张!

沈安芸不用说,她本来就是顺带的,没有她的份,但是现在呢!

一份帖子,她们还得和沈安溪竞争,方才她们回来之前,沈安溪还来瞧了老太太,说她身子好了,想问问她们梅花宴都玩些什么,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明摆着也是要去的!

说什么不小心被虫子咬了,掉了一张请帖,鬼才信呢,不过是耍的小手段不要她们去参加梅花宴罢了,心如蛇蝎之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