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药膏(粉红240+)

两人阴阴着脸色,牙关紧咬,一肚子火气还不敢乱撒,还得讨好巴结她,因为安容说了,她那份请帖带沈安溪去,求她也没用。

两人这会儿恨不得往沈安玉的茶水里下巴豆了。

两人侧头时,脸色恢复如常,再听沈安玉巴拉巴拉跟老太太倒豆子,说的自然是盐引的事,顺带踩下安容,“幸好长公主宽厚温和,要换做别人,像四姐姐这样直接就说那东西是贪墨来的,不能收,这不是一巴掌朝人家脸上扇去吗?”

“而且父亲和福总管的谈话,她本来就不应该听,听了不忘记就算了,还到处乱说,没得哪一天给父亲惹祸上身。”

老太太敛了敛眉头,觉得沈安玉的话有些道理,幸好是长公主,不然真的得被人记恨。

安容嫣然轻笑,“祖母,我哪是那么没分寸的人,我就是觉得长公主好说话,不忍心她和驸马回头被皇上责怪才说的,长公主没怪罪我,还给了我赏赐呢,连五妹妹都跟着沾了光。”

说着,又对沈安玉道,“五妹妹,你要真觉得我说那些话不应该,当时你就站在我身边,完全可以伸手拉我一把,我肯定就不会说了,我还以为你是认同的呢。”

当时有机会阻拦,偏偏不说,这会儿又来指责她,那是马后炮,为人所不齿。

沈安玉气的双眼冒火。

正巧这时候武安侯迈步进来。

安容嘴角扯了扯,额头有黑线成摞的往下滑,怎么她一撒谎,就碰钉子呢。

还不等她想好对策,老太太便笑道,“安容到处给你攀关系呢,连长驸马都要与你交好了。”

虽然安容那样做有欠妥当。不过什么坏影响都没有,反而帮了长公主免了灾祸,这是好事。

武安侯一头雾水。多问了两句,沈安玉这会儿才不说了,说的越多,父亲越喜欢安容,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才不做。之前说起盐引。也是因为要把请帖的事给岔开。

武安侯听到他要福总管拒绝横州冯家登门求见时,眉头一挑,转头望着安容。

安容欲哭无泪。憋着嘴,就是不张口。

等在屋子里一会儿后,武安侯把安容单独叫了出去,方才问道,“我什么时候和福总管说过盐引的事了?”

安容皱着张脸,揽着武安侯的胳膊道,“是我骗长公主的。只是我不好意思说我是偷听到萧老国公和萧湛说的,就只能说是听父亲说的,父亲不会怪我吧?”

安容缄默,她讨厌撒谎,更讨厌圆谎,明明她也没干坏事。怎么最后变成了这样。

武安侯暗自摇头。轻揪安容的耳朵,“你这耳朵可是了不得。随便听两句,就帮了长公主大忙了,我回来之前,萧老国公还在御书房奏请皇上摒除贵族私拿盐引,造成国库收入减少一事,皇上也正为此事头疼,下令让萧老国公彻查此事,目前知道的人还不多,瞧皇上的架势,像是下了狠心。”

武安侯说了一堆,反应过来时,有些忍不住抚额,他怎么跟安容说这么多朝堂上的事,那些又不是她一个女儿家该过问的。

安容也没觉得不应该听,盐引一事本来就年年彻查,年年照旧,安容有些担心,自己这么一阻拦,盐引彻查一案不会往后挪个十年八年的吧?

横州冯家带着雄心而来,肯定不会空手而回的,肯定还有别人上钩,就是不知道谁会这么的倒霉?

安容为他默哀两声,不过又想到,若是没有贪婪之心,又怎么会上钩,是以默哀了一声就算了。

相反,她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安容抿着唇瓣看着武安侯,“爹爹,退亲一事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武安侯也头疼了,“明国公倒是退了亲,收了玉箫,可是右相没有收信和戒指,说是裴氏族长送出去的东西,他不能代收,不过倒是可以帮着转达两句话,现在就是裴家和萧家在争,谁厉害些,谁娶你过门。”

安容,“…。”

安容是真的要哭了,她是武安侯的女儿,武安侯却告诉她,她的亲事他做不了主,相反,卡在两座大山之中受夹气,让她看开点儿。

武安侯嘴上虽然惋惜,可是心里比谁都高兴,女儿优秀才有人抢啊,不知道便宜哪个臭小子了,要是萧家的话就一个,要是裴家,那是好多个适龄男儿任他挑选…

嫡子拜了周太傅为师,不用他操心了,嫡女聪慧机灵,不愁嫁不到好人家,自己又仕途顺畅,春风得意,想不到自己离京办差一个月,武安侯府就发生了这么大变化,到现在他还有些不敢置信。

看着武安侯亲昵的拍着安容的脑袋,远远站着的沈安姒几个妒忌的咬紧唇瓣,父亲从来没有那样对待过她们!

等武安侯一走,几人就围上来问安容,武安侯跟她说了什么。

安容眉头几不可擦的闪过一抹厌烦,把玩手里的绣帕道,“说了退亲的事。”

沈安玉冷声道,“退亲的事,我们都知道,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肯定还有别的事!”

安容扫了她一眼,嘴角缓缓勾起,就在大家以为她要说的时候,却忽然冷了下去,“你们要真的好奇,可以去问父亲,我是不会说的。”

她讨厌自己所有事都被人关注掌握,不能有一丝秘密的感觉。

说完,安容便转了身。

沈安姒把芍药拉住,笑问道,“四妹妹心情不好,我们又不知道怎么帮着排忧解难,你说。”

芍药望着自己被抓着的手,又不敢甩开,可是把她当傻子哄也太不应该了吧,她很聪明的。

芍药抬眸看着沈安姒,笑的双眼眯眯,“四姑娘说奴婢虽是二等丫鬟,却是她最信任的,不可像秋菊姐姐和冬梅姐姐那样廉价,要跟奴婢打探消息,一次二两,不能少一个铜板,四姑娘的叮嘱,奴婢不敢不听,三姑娘,你看是不是…?”

芍药另外一只手轻抖,意思,你懂的。

大胆跟主子索贿的丫鬟还真没见过,可芍药就是敢了,她也是听主子的吩咐,你们要是不乐意,可以不打听,就是这样嚣张。

沈安姒气的嘴皮直哆嗦,狠狠的把芍药的胳膊一甩,芍药轻嘟了嘟嘴,福了福身子,便追着安容跑了。

芍药巴拉巴拉跟安容倒豆子,安容抿唇淡笑,沈安姒的月钱不过十两,打听五次就没了,她会舍得才怪。

刚要迈步进玲珑苑,便听到身后有丫鬟轻唤道,“四姑娘。”

安容停住脚步,转身回头。

一个身着天青色裙裳的丫鬟疾步走近,气喘吁吁的道,“柳大夫派人送了两大箱子药材来,福总管让奴婢来问问你,那药材是放在前院药房的还是送玲珑苑来?”

福总管没往安容制药上面想,他以为是安容入了柳记药铺的股,柳记药铺给的福利,武安侯府就有药房,里面有不少常用的药,是以防出什么事,急需用药,去药铺抓,怕贻误病情。

可是除了药,还有铜秤、石舀、石碾、炭炉…

所以药材抬到库房后,福总管觉得不大对劲,便赶忙差了丫鬟来问安容。

安容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药材准备齐了,喜不自胜,这些日子正无聊呢,正好可以打发时间,叫丫鬟赶紧去告诉福总管一声,给她送来。

进了玲珑苑之后,安容望着玲珑阁,眉头轻陇,要是在楼上制药的话,肯定一屋子药味儿。

“把竹屋收拾干净,一会儿福总管派人送了药材来,直接送到竹屋,找两个可靠的丫鬟守着,以后竹屋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去,”安容想了想,吩咐芍药道。

芍药点头应下,把平素玩的好的丫鬟,找了两个,便去了竹屋。

吃过午饭后,安容便去了竹屋。

竹屋地毯上,两个大箱子摆在那儿,芍药打开给安容看,其中一箱子全是药材,另一箱子全是工具。

安容拿了一包药材出来,打开嗅了嗅,一股子药香味儿扑鼻而来。

“海棠,你心思细,把这些石舀拿去洗干净了,擦干拿来给我,”安容吩咐道。

海棠和秋菊几个抱着石舀等出去,安容则拿着药包去了桌子上,从袖子里掏出秘方,对着上面的剂量,开始称量。

芍药要帮忙,安容没允许。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动手制药,她要从称量到碾磨,都要自己来,别人来她不放心。

芍药也不是没事做,安容称量完,她要把药包好,再取别的药来。

主仆几个分工,忙了近半个时辰才把药材分好。

芍药见了直在心底犯嘀咕,这多麻烦啊,直接让柳记药铺的小伙计分好了送来不就行了么?

炭炉烧的旺旺的,安容把药材放进去,进行炒制一遍,一切都依照书上写的来,可是有句诗说的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仅仅只是一个炒制,就弄得安容焦头烂额。

失败了好几回,总算掌握了火候,把炒制的药材倒入石舀里,用力碾压成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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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竹屋

安容是兴致勃勃,可是架不住一会儿胳膊就酸疼了,芍药再说让她来时,安容就不拒绝了。

两个时辰就做了这么两件小事,还不尽如人意。

秋菊几个丫鬟就站在一旁傻看着,心里就一个想法:四姑娘吃饱了撑得慌,没事浪费药材。

“不行,还是太粗了,要细的跟面粉一样,”安容用手捻起药粉,看着里面夹杂着大小不一的药粒,摇头道。

沈安姒和沈安芙走到竹屋门口时,听到的就是这一句。

这会儿安容在,门外没有小丫鬟把守,两人直接就打了棉帘子进来了,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子药味儿,不由得皱陇了鼻尖。

沈安姒扫了屋子里一眼,嘴角扯了扯,好好一个雅致的竹屋被折腾的狼藉一片,东西摆的乱七八糟,这要是她屋子,估计都要发飙了。

不过她更好奇了,笑道,“今儿可真是奇怪了,四妹妹和五妹妹两个上午去长公主府做客,下午回来,一个钻进厨房不出来,说是要做了饭菜给胃口不适的大夫人开胃,一个把好好的竹屋改成了药房,四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安容拍了拍手,回头看着沈安姒,笑道,“你这是好奇我在做什么呢,还是好奇五妹妹为何那么做?”

沈安姒瞥了眼那炒成炭一样的药材,嘴角划过一丝讥笑,还真以为自己手里拿了几张秘方,就能做大夫了。

她们来就是想问问从来不进厨房的沈安玉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把厨房最好的婆子找去,务必要那些婆子在一天之内教会她厨艺。

大夫人胃口不好倒是真的,可是沈安玉有那么孝顺吗?

她们根本不信。

要真的孝顺的话,今儿就该在府里陪着大夫人,而不是去长公主府。

沈安玉的丫鬟嘴严。所以只能来找安容打听了,直觉告诉她,沈安玉的反常跟梅花宴脱不了干系。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安芙要过去帮安容,走了两步发现桌子上搁着一张纸,像是秘方,她伸手去拿。

安容快她一步,拿起来,笑的别有深意。“上一次秘方就够我头疼的了。这些东西谁都别乱动。”

沈安芙脸色微变,脸上染上薄怒,“四妹妹。你别受了一次委屈,就把所有人想当成别有居心,对你秘方另有所图,我不过就是好奇瞄一眼,你给我,我还不乐意看了!”

说着,侧过身子。一脸委屈模样。

安容勾唇笑了笑,把秘方叠好,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顺带告诉沈安姒一声,“五妹妹为什么喜欢下厨了,这事你们别问我。她叮嘱过我。不许泄露一句,不过我想。以你们的聪慧,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沈安姒眉头扭了扭,沈安玉的性子最喜欢吃独食,有好处若是能一个人霸占,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她们想不通的是,安容怎么不下厨,若是安容也下厨了,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该怎么做。

沈安芙和沈安姒互望一眼,眸光落到了芍药身上。

两人出去后,没一会儿翠云就来找芍药说拿什么绣样,芍药屁颠屁颠的丢了手里的活出去了。

沈安芙和沈安姒两个花了二两银子就买了一句话:今年的梅花宴与以往不同,有一半的可能会比试厨艺。

两人听后,脸色微变,互望一眼,赶紧回去恶补。

沈安姒准备去大厨房,沈安芙拉住她,笑道,“大厨房可是五妹妹的地盘,你去了,她一个眼神使了,谁会用心教你,我若是你就去找老太太,松鹤院的厨子可比大厨房好的多。”

沈安姒想想也是,感激的看了沈安芙一眼,朝松鹤院走去。

芍药一步三回头的进了竹屋,凑到安容身边,小声的问,“现在只有一张请帖,二姑娘和三姑娘只能去一个,怎么二姑娘还帮三姑娘?”

安容笑瞥了芍药一眼,问竖着耳朵偷听的秋菊,“秋菊,你觉得二姑娘为什么要帮三姑娘?”

秋菊身子一凛,要说不知道,想到什么,笑道,“五姑娘生性小气,见不得人比她好,三姑娘跟老太太院子里的厨子学厨艺,五姑娘心里肯定恼怒,再见二姑娘笨手笨脚的,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肯定会带她去,而不带三姑娘去。”

安容听得嘴角轻弧,秋菊很聪明,看的也很通透,懂得取舍。

现在大夫人被禁足,短时期内是没法放出来了,而她又初绽锋芒,还有老太太护着,知道巴结她了。

可惜,她弄错了一件事,她沈安容对她也足够的了解,墙头草的品性,今日能舍弃大夫人,他日为了利益,绝对会背叛她,这样的丫鬟,能用,但决不可重要!

果真如安容所料的那样,沈安姒去松鹤院学厨艺,沈安芙则跑沈安玉眼皮子底下去了。

先是一通手忙脚乱,把油盐酱醋弄成一团糟后,再跑去沈安玉跟前看她怎么学的,怎么一学就会?

一通羡慕妒忌的眼神,弄得沈安玉飘乎乎的,以前真是高看她了,还真以为她会做糕点呢,原来也是不要脸的瞎显摆。

再让丫鬟去打听沈安姒,听丫鬟说她学的很认真,连厨房管事妈妈都夸赞她学的快。

沈安玉脸色顿时阴沉沉的,沈安芙再一挑拨,她便冷哼道,“学的再快有什么用,没有请帖,她就是御厨也没用!”

等沈安姒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沈安玉答应带沈安芙去参加梅花宴了,气的沈安姒差点没烧了松鹤院的厨房。

双眸迸发出嗜血的冷意,沈安姒双拳握紧,努力平复气的直起伏的胸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别去了?

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沈安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认真仔细的学厨艺,这一点让安容颇觉得意外,她跟沈安玉的想法一样,没有请帖,厨艺学的再好,有什么用?

就在安容觉得沈安姒不对劲的时候,老太太还觉得她不大对劲呢。

沈安玉她们都学厨艺了,瞧样子似乎在为梅花宴做准备,可是安容怎么一点儿都不急,往年她可是比谁都积极。

这不,等安容第二天去请安的时候,老太太上下打量她,不解的问,“她们都积极筹备梅花宴,怎么你不急,反倒把竹屋腾出来做了药房?”

安容挨着老太太坐下,扭着绣着幽兰的帕子,撅着娇艳欲滴的唇瓣道,“爹爹连我的亲事都没有退掉,我还在为这事发愁呢。”

言外之意,就是她压根就没有心思筹备梅花宴,就算她做的一桌好菜,引得无数贵夫人看中,可那又有什么用,谁还敢跟萧国公府和裴家争?

老太太明白安容话中深意,轻抚了抚安容的脑袋,宽慰了她两句,便把这事揭过了。

孙妈妈拿了账册来,老太太教安容如何看账,安容挠着额头,其实看账她会,根本就不用学,可是还得装作什么都不会的样子,着实辛苦。

翻了两页,沈安溪就来了。

安容忙把账册合上,对着老太太道,“祖母,等梅花宴过后,我再学好不好?”

老太太戳着安容的脑门,“真真是会偷懒。”

不过还是依了安容的意。

安容瞧着沈安溪的脸色,有些苍白,拉着她坐下,问,“怎么脸色这样差?”

沈安溪摇摇头,轻笑道,“不碍事,我还以为四姐姐也要学厨艺,打算跟你一起学呢。”

老太太看了看沈安溪的脸色,摆手道,“大家闺秀会厨艺的找不到几个,你身子不适,就别为难自己了。”

话音刚落,外面七福一溜烟蹿进来,禀告道,“老太太,二少爷回来了!”

沈安溪一怔,随即大喜过望,直接站了起来,却因为起猛了些,身子晃了一晃,幸好绿柳及时扶住她,才没有摔着。

老太太也是一脸喜色,叮嘱沈安溪坐下等候,才问七福,“三老爷也回来了?”

七福摇摇头,“就二少爷先回来了。”

说话间,就见屏风处走进一个俊朗少年,年纪不大,白皙的脸庞上还带着些稚嫩之气,但双眼明亮,透着股坚韧睿智之气,正是还差几个月才满十六岁的沈安闵。

他进门先是跪下给老太太见礼,老太太欣喜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让他上前,哽咽着嗓子道,“快一年没见了,祖母都快认不得自己的孙儿了,长大了不少,真像你爹年轻的时候。”

沈安闵眼眶微红,亲切的唤着祖母,然后望着沈安溪和安容。

互相见了礼,老太太便问沈安闵这一路回来累了没,他爹娘什么时候回来,这一年过的怎么样。

屋子里,正高兴的交谈着,偏有那么不长眼的进来打断他们,“老太太,江二老爷江二太太来了。”

老太太高兴的脸色一下子就冷沉了下去,哼道,“让他在外面等着!”

一个偷窃的贼,老太太绝对不会放着自己的宝贝孙儿不过问去关心他。

可怜江二老爷怕安容再出门,再次扑空,所以特地起了一大早来,谁想遇到沈安闵回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温和

沈安闵不解的看着老太太。

在他印象中,老太太最是慈爱温和了,连苛责小辈的时候都少,怎么会对亲家舅老爷这样?

问了沈安溪才知道事情始末,沈安闵对江二老爷的印象顿时一落千丈。

沈安闵先回来,不过东西却没少带,三太太高兴啊,夫君高升,女儿病情好了,心情一好,出手就格外的阔绰,可劲的买。

他是拉了一马车回来,安容的是最大份的,比沈安溪的都多,羡慕的沈安溪直用小眼神戳自家的兄长。

老太太瞧了三太太给她挑的绸缎和补品,笑着让孙妈妈收下,然后道,“派人去告诉几位姑娘一声,就说二少爷回来了,就算要学厨艺,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往后有的是时间。”

孙妈妈心中闷笑,可不就急这么一时半会儿么,往后时间再多,也没今儿重要啊。

很快,沈安玉和沈安姒几个就来了,还有沈安淮、沈安孝,都在了。

一屋子小辈抱着礼物,笑的合不拢嘴,一口一个二哥哥叫的那个甜。

小辈一多,屋子里就没了安静时候,老太太年纪大了,喜欢安静,摆摆手,让他们都回去玩。

沈安玉和沈安姒几个又钻进了厨房。

沈安闵挠了挠额头,又不解了,“二妹妹她们怎么都喜欢下厨了?京都什么时候注重大家闺秀的厨艺了?”

若不是大家闺秀该学的,不可能三个人都去。

沈安溪用帕子捂嘴轻笑,“二姐姐她们是昨儿下午才开始学的厨艺,是打算明儿参加梅花宴的,可惜梅花宴没给大哥下请帖,不然二哥你也可以去。”

沈安溪还不知道沈安北有请帖。

老太太打量了沈安闵几眼,想到明国公府的亲事。本来是说给二少爷的,可惜闵哥儿身世差了一些,心中惋惜。不过老太太看的开,笑道,“你大哥手里有请帖,长公主府的请帖都送到琼山书院了,他不会不去的,到时候你就在长公主府等他便是。”

沈安闵没想到自己回来的这么凑巧。能参加梅花宴。心中高兴,连连点头。

可是沈安溪却挠额头,朝安容一笑。对着老太太道,“祖母,可是好多人都当四姐姐是沈二少爷,二哥去,会不会被当作冒认给撵出来?”

安容满脸羞红。

沈安闵一头雾水,望望这个,又看看那个。也没人给他一个解释,急啊!

“要不让二少爷戴个面具?”芍药憋不住在一旁轻声道。

老太太拨弄着手里的佛珠,思岑了几秒,点点头,“那就带个面具。”

沈安闵,“…。”

倒是给他一个戴面具的理由啊。他是二少爷怎么就不能真面目示人了?

老太太看了看沙漏。觉得把江二老爷晾够了,才摆摆手。让沈安闵和沈安溪回西苑。

一路上,沈安闵都在追问沈安溪,沈安溪望着他,一脸深沉道,“二哥,很多世家少爷都知道咱们武安侯府沈二少爷是个性情豪迈,博学多才,出手大方的少年郎,你好像…。”

实不副名。

沈安闵满脸黑线,觉得背脊发麻,没想到安容把他名声弄得这么响亮,便是带着面具,他也架不住啊。

“要不我做三少爷吧?”沈安闵想了想道。

绿柳咯咯笑的肩膀直抖,扫了脸红如霞的沈安溪道,“咱们侯府的三少爷性情懦弱,弱不禁风,吃饭还小口小口的,时不时还咳嗽一声…。”

沈安闵额头直抖。

“那四少爷呢?”他追问。

绿柳瞅了瞅他的个头,再看了看沈安溪,摇摇头,“三少爷还不满十四岁,四少爷却十六岁,这没法骗人啊。”

沈安溪同情的看了自己亲哥一眼,“二姐姐她们恶补厨艺,二哥,你恶补诗词歌赋吧,四姐姐屋子里有好多书,你可以多看看。”

他还有别的路可选吗?沈安闵欲哭无泪。

松鹤院,正堂。

老太太端坐在首座上,神情肃然,拿着佛珠的手端着茶盏,轻轻的拨弄着,水雾氤氲。

安容坐在下面的花梨木椅子上,一方绣帕轻摇,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安容眼睛都没抬一下。

江二老爷脚步很沉重,像是坠着几十斤铁片似地,走的艰难,连着他的脸色,也跟那铁块差不了多少了,准确的说,有点跟那烧了几十年的黑锅铁一般。

江二老爷委屈啊,他到底做错什么了,胞妹让他发笔财,不过是跑跑腿的事,他一时高兴,就帮忙了,谁想会惹出来这么多的事。

在伯府被父亲骂,罚跪祠堂,脸面丢尽了不说,还一再跑武安侯府来受冷眼,他一个大老爷们,也要脸面的!

错的是武安侯的媳妇,怎么倒霉的却是他,这口气憋屈他,差点没抽过去,真怕哪一刻憋不住了,指着侯府破口大骂。

他忍。

江二老爷给老太太行礼,老太太掀开眼皮扫了他一眼,扭头问孙妈妈,“今儿外面刮的什么风,看江二老爷吹了一脸的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