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峰几个切切的看着安容,这“小厮”真是演绝了。

芍药也取下荷包,里面还有五十两银票,是以防安容带的银子不够用时,备用的。

沈安闵愣了一会儿,才发觉安容的意思,他可以拿这些钱请客。

三百两足够请这个院子住的学子了。

留下安容和芍药,以及某个断了胳膊的世子,其余人都去了膳堂。

赵尧不好意思让芍药伺候他,要死要活的也要去,“我也要去膳堂。”

赵尧去了,顾及他受伤的是右手,有学子对安容道,“一会儿你就在一旁伺候他用饭吧。”

安容眼睛瞪圆。

赵尧满脸窘红。

沈安北牙齿磨的咯吱响,他四妹妹怎么能伺候人伺候呢!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赵尧忙道,他可不想回头被沈安北算账。

那学子推攘着他道,“小厮不就是伺候人的吗,跟个小厮还客气什么。”

就这样,安容和芍药也跟着去了膳堂,此时的安容已经洗过脸,化了难看的装束。

今日的膳堂,人比那日安容来的时候多一半不止,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冲着“沈二少爷”大名来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狼狈

安容见有这么多的人,一会儿吃了饭,肯定不会走,都留下来帮忙,不肖一两个时辰就搞定,然后回府。

三百两交给了膳堂师父,这些银子能烧多少菜就烧多少,一会儿吃饱了,要干活,不能饿着了。

厨房众人高兴啊,沈二少爷果然爽朗,这每个月多来几次才好。

菜一个接一个上,但是没有安容的份,她只能乖乖的站在一旁,至于伺候赵尧吃饭,显然是芍药的事啊。

还叫了两坛子酒,一人一小杯。

有学子走过来敬带着面具的沈二少爷,笑道,“上次错过了沈二少爷的风采,今儿是断然不能错过的,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只需喝一小口就好,留着给别人敬你。”

沈安闵一脑门黑线,真就抿了一小口。

敬酒的人挨个的来,最后只能喝一滴。

沈祖琅坐在那里,盯着沈安闵看了好几眼,这根本就不是那日来的沈二少爷,他为何冒用沈二少爷的名头?

他眸光望向门口,走近来一个学子,朝他一笑,随即点点头。

很快,门外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别逗我了,沈二少爷怎么来书院呢,”江沐风笑道。

“我骗你做什么,今儿真的是沈二少爷请客,”有学子笑道。

沈安闵笑着站了起来,朝江沐风走去。

江沐风先是愣了好一会儿,随即大喜,一拳头砸过去,“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他们骗我呢。”

江沐风小时候常来侯府玩,和沈安闵很熟悉。

沈安闵揽过他的肩膀,笑道。“你去哪儿了,大哥伤了,怎么也不见你?”

江沐风满脸尴尬。“被先生罚了,抄了一宿策论,刚刚写完。”

说完,就见到了安容,江沐风嘴角猛抽,真的沈二少爷。假的沈二少爷都在啊。

沈祖琅坐在那里。对着这一幕有些回不过神来,他真的是沈二少爷?那上回的才是假的?

嘴角一勾,沈祖琅端起酒盏。朝沈安闵走了过去。

先是一番赞赏之言,随即笑道,“沈二少爷机智过人,我这里有一疑惑,想了许久都没能解开,还请你帮忙。”

安容臭着张脸色,这明摆着是要二哥出丑。

只见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沈安闵,笑道,“这道题,你大哥和我们都没有想出来。”

沈安闵接过纸条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四个字:琵琶四斤。

沈安闵看了又看,想问这琵琶是不是写错了。是不是枇杷?

不等他开口。沈安北便笑道,“这道题确实有些难度。困扰了先生好几日了。”

沈安闵扭了扭眉。

忽然,他眉头动了动,感觉背后有手指划过,忙将身子坐正了。

故作沉思了一会儿,沈安闵才上前走了一步,笑道,“若使琵琶能结果,满城箫管尽开花,恕我不会。”

沈祖琅怔住,呢喃着,随即抬眸看着沈安闵,“虽言不会,却是妙解!”

一群学子看着沈安闵的眼神带着崇敬,钦佩,他们也都知道琵琶四斤不大可能,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的回答才够绝妙机智,当即起了结交之意,纷纷上前敬酒。

一滴,一小口却是不够了,以沈安闵非书院学子为由让他多饮几倍。

沈安闵脸上是笑,心底泪流满面:四妹妹,你能笨点儿吗,你到底看了多少书啊,你这样,让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很惭愧。

还有大哥,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么,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沈安北不知道安容作弊了,他真以为沈安闵会。

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外面小厮进来道,“沈二少爷,您要的竹子都依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正好这时候也吃的差不多了,大家就跟着小厮后面去看竹子。

琼山书院前面的空地上摆着很多的竹子,还有十几个工匠在破竹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竹香。

这么大的动静,连琼山书院的院长都惊动了,不过一听是“沈二少爷”,就抱着观望的态度了,随他们闹吧,不过可得把书院扫干净了。

对照图纸,沈安闵和沈安北招呼那些学子把竹子和绳子搬到后山。

搭架、引水。

忙活了一个时辰,最后一根竹子穿过瀑布。

咕咕流水通过竹桥,缓缓成溪流,穿过树林,一路下山,来到琼山书院。

从这里挑水,极其方便。

那群学子都欢呼了起来,不少先生都引来了。

就连院长都闻声赶来,看着困扰书院许久的问题得以解决,满心欢喜,笑道,“赶明儿把这堵墙挖个洞,把水直接引进来,夏日洗漱就方便了。”

看着出主意的沈安闵,院长一脸欣赏,“虽然学医是你的志向,不过男儿大丈夫,还是该走仕途,将来报效朝廷才是上上之举。”

沈安北也劝沈安闵,以前是安容,他是拦着再拦着,但是现在是他,能进琼山书院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

沈安闵想起安容的叮嘱,故作纠结了一会儿,便答应了。

一群学子高兴欢呼,后果就是,过些时日,让沈安闵再请大家吃一顿,还求院长破例,许大家多饮几杯。

沈安闵,“…。”

从书院出来,沈安闵还有些晕乎乎的,他能进书院求学了,还是院长亲口许诺的。

不是做梦。

沈安闵抬手拍拍脸皮,结果打在了银色面具上,指尖冰凉,不由得恍惚一笑。

马车内,芍药望着安容,眉头轻扭,“姑娘,你真的看了那么多的书吗,奴婢伺候你好几年了。也没见你翻过几本书啊…。”

安容脸皮微抽,一巴掌拍芍药脑门上,“玲珑阁里的书我都看过。那叫几本吗?”

芍药揉着脑门,嘴咕噜着,“翻一下也叫看过,那那些书我也看过啊。”

安容扭头盯着芍药,正要抬手再拍一下,结果马车晃荡一下。随即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马又发狂了。

同上次被靖北侯世子捉弄一样。安容再次被摔的七荤八素,准确的说,比上回更严重。

下山容易上山难。下山的时候,马车比上山时更难控制。

安容在马车里撞的浑身都疼,后面骑着马的沈安闵心都快吓停了,脸色苍白,一个劲的甩马鞭子,要追上马车。

眼看着几米外,马车分崩离析。马儿挣脱车身,疾驰远去。

沈安闵觉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握不住缰绳。

车身在惯性作用下,一路滑下山,脱离了大道,撞上一旁的大树。将车里的人甩了出去。

“啊!”

两道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淹没在马车的碎裂崩塌中。

沈安闵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因为心急如焚。又吓的腿软,直接跪倒在地,不过他顾不得其他,站起来直接跑向那棵被撞的树。

那棵树长在平地上,可是下面是一大块斜坡。

沈安闵以为会看到安容被摔的凄惨无比的样子,可是真见到时,他先是一怔,随即又笑了。

那是谁,将安容抱在了怀里?

沈安闵来不及多想,拽着一旁的树便滑了下去。

安容在马车里,就预测到自己会凶多吉少,当她抓不住马车,被甩出去时,她就知道自己就算不死也会疼个半死。

一路滚下来,她吓的双眼紧闭,被人抱住时,她以为是芍药奋不顾身的救她,要给她做肉垫子,当时鼻子一酸,就伸手紧紧的抱着了“她”。

要死一起死。

等到头不晕了,安容脑袋也清醒了三分,后知后觉,她抱着的压根就不是芍药!

芍药比她还瘦小,怎么可能被她搂在怀里呢,而且这人的心跳还这么的强劲有力。

难道是二哥?

肯定是他了,安容睁开双眼,微微抬头就见到一张面具,脑袋没转过来的安容唤了一声,“二哥?”

“我在这儿呢,”听到安容的叫唤,沈安闵欣喜道,声音带着颤抖,能说话就代表没事。

安容猛然扭头,见到一身狼狈的沈安闵,然后再看着自己抱着的人,那雪青色面具下,一双深邃如潭的双眸看着她,眸底写满了质疑。

安容脑袋瞬间空白一片。

这人是谁?

沈安闵可以确定安容没事了,可是见安容还紧紧的和一个男子抱在一起,他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故作不知的去拉安容,问道,“没事吧,没事就先起来。”

安容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松开手。

慌乱的爬起来,因为胳膊被撞的疼极了,一时用不了力,刚爬起来,又栽了下去,安容疼的呲牙,可是脸却火烧火燎的,尴尬的想死。

沈安闵以为安容没事,谁想还是受伤了,赶紧扶着安容起来,然后去拉地上躺着的男子,向他道谢。

萧湛拍着衣裳上的泥土,刚要转身离开,却脸色微变,方才急着救人,拉那个丫鬟的时候,手里的木镯好像掉了?

萧湛转身看着安容两个。

安容垂下的眼睑,浓密而纤长的睫毛搭在白皙的皮肤上,甚是好看,挺直玲珑的俏鼻,丰润柔嫩的娇唇,急促压抑的呼吸,还有脸上的泥巴,遮不住那飞霞。

外祖父有令,一定要把木镯送给她,还派了人盯着。

“我丢了只木镯,若是你们想谢我,就帮我一起找,”萧湛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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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传家

醇厚如酒的声音,让安容有微微的恍惚,抬头看着他,秀眉轻扭。

安容扫过他身上的衣裳,再看他的面具,还有发型,安容觉得自己疯了,她差点点把他当成萧湛了。

前世六年,她就没见萧湛换过发型,一直是一根墨玉簪,衣裳除了黑色就是玄色,亮色衣裳从没见他穿过,一身黑灰不溜秋的锦袍,加上银光灿灿的面具,不苟言笑的脸,还有浑身散发着的生人勿近的寒气,能冻的死人。

看着安容的眼神从质疑再到如释重负,萧湛的嘴角略微有些抽搐,还有些泄气。

不过是换了身衣裳,面具,再换了个略微飘逸点的发型,就不认得他了?

萧湛无奈一笑,他们几时认得过,不过是听说过他罢了。

沈安闵和安容念着萧湛的救命之恩,在看过晕着的芍药,确定她只是吓晕了之后,便猫着身子帮萧湛找木镯。

寒冬之际,地上的草都枯死了,有些紧紧的贴着地面,找起来也方便。

可是架不住地方大啊,安容本来就撞的浑身疼,有脑袋晕,有些坚持不住了,可是人家为了救她,丢了木镯,不帮着找到,实在说不过去,便咬着牙坚持。

三人分散开。

萧湛朝前走,手镯是他丢的,大约知道点方向,果然瞧见了木镯。

走过去正要弯腰捡起来,眸光闪了一闪,抬头看了安容一眼,脚一踢,木镯就朝安容飞了过去,落在安容的脚后面。

安容一后退,就踩到了木镯。

萧湛,“…。”

安容觉得脚下不适。一抬脚就见到了一只木手镯被她踩进了湿润的泥土里,嵌了进去。

安容一脸窘红。

抬眸扫了萧湛一眼,见他看向别处。忙蹲下来,把木镯挖了出来,用帕子擦干净。

越擦,安容越是想哭,泥土卡在里面,根本就弄不干净。但是可以确定一点。这手镯好像被她踩坏了。

人家救她一命,她却把人家的木镯给踩坏了,现在怎么办?

瞧他一身穿戴不凡。像是世家少爷,怎么宝贝一只木镯子,玲珑苑的木镯都是给鸽子戴的。

安容想到了小七,再看手里的木镯,眼睛眨了一眨,这镯子和小七的那只有些像,既然这只坏了。回头把小七的那只让木匠师傅修修,再给他好了?

安容把木镯藏了起来,故作轻松的朝萧湛走了过去,“那个,天色已晚,木镯怕是找不到了。赶明儿我多叫几个小厮来找行不行。你不急着要吧?”

“不着急,”萧湛深邃的双眸闪亮如辰。隐隐还有一丝笑意流淌。

沈安闵则好奇的问道,“那木手镯长什么样子,很重要吗?”

萧湛略微形容了一下,安容那点侥幸心理瞬间灰飞烟灭了,她踩坏的那只就是人家口中的“传家宝”!

传家宝是能随随便便就代替的吗,安容越发不敢把手镯拿出来了。

萧湛转身走远,沈安闵扶起晕着的芍药,和安容走在后面。

路过那辆马车时,萧湛习惯性的检查了一番,眸底暗沉,道,“固定马车的绳子被割过。”

安容的脸色极其难看,琼山书院有人要杀他们!

安容没有怀疑这马车是被侯府的人做的手脚,马车是她和沈安玉共乘的,就算有人敢害她,也不敢害沈安玉,再者来的时候,马车跑的很快,不可能到现在才出事。

只是安容想不通,为什么要害她和芍药两个下人?

要是害沈二少爷的话,也该是在沈安闵的马上动手脚才对。

安容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沈二少爷有点弱,不会骑马。

车夫之前就被甩下了马车,方才也急着找下山,被沈安闵差去找辆马车来,这会儿正等在路上,脸上有些挂彩,还有些怕被骂的胆怯。

安容已经两次坐马车身临险境,有些恐惧坐马车了。

可是比起坐马车,她更讨厌骑马,看出安容的恐惧,萧湛检查了下马车道,“马车很安全。”

安容脸颊微红,爬上了马车。

芍药还晕着,马车颠簸了会儿,她便醒过来了,第一件事便是抱着安容哭,“吓死人了,奴婢还以为会摔成肉泥,我还活着,呜呜呜…。”

安容拍着她的肩膀,宽慰道,“没事了,我们都好好的。”

芍药吓坏了,安容宽慰了她好一会儿,她才收住眼泪。

很快,马车就到了平地上,也没有那么颠簸了,安容心也松了不少,不过一想到袖子里的木镯,安容愁啊。

怎么就那么不长眼的踩到了呢。

见马车里有水囊,安容把袖子里用手帕包着的木镯拿出来,用水清洗。

芍药不解的看着她,“这镯子不是给小七了吗,怎么在姑娘这里?”

安容抬眸看着芍药,扯了扯嘴角,“这木镯本来好好的,我不小心踩了一脚。”

芍药拿过木镯看了看,挠了挠额头,小七脖子上的镯子她也只是随意瞄了一眼,乍一眼看,还真的好像小七的镯子,可是明明挂在小七脖子上,小七回家了,姑娘不可能拿到的。

“一只木镯子而已,坏了就扔了呗,姑娘还洗做什么?”芍药不解,木镯子很便宜,几文钱就能买一个。

安容翻白眼,以为她不想呢,可这是人家传家宝,许是人家祖上穷,用木镯当定亲信物,代代相传的,传家宝论的是意义,不是价值多寡。

安容瞅着那小小木镯,越看越纠结,这么小的木镯,能戴的进去吗,倒像是给出生的小孩戴的一般。

安容左右瞄瞄,伸手试试。

安容是笃定戴不进去的,可是真试的时候,却感觉到木镯子在变大,很顺利的就套了进去。

残破的木镯戴在白皙似藕节的手腕上,对比鲜明。

芍药瞧的呆住,双眼泛光,“真的是传家宝,好神奇,那么小都能戴姑娘手腕上,奴婢也试试。”

安容也觉得神奇,可是再等她想摘下来给芍药的时候却怎么也摘不下来了。

芍药呆呆的看着安容用力的往下掰那木镯,很快手背上就被勒出来红印子。

“好像摘不下来了,”芍药呐呐声道,只要能戴上的镯子都能取下来啊。

安容急的一脸赤红,用力拽了数次,手背火辣辣的疼了,镯子还是取不下来,安容急的快哭了。

叫你手欠想试试,现在好了,取不下来了,安容用力的捏,想将木镯子捏断,可是木镯子很坚固,安容用同样的力道,金手镯都变形了。

芍药瞧了心疼,这要再扯下去,姑娘的手要脱掉一层皮,忙阻止了她。

安容见了手腕就想哭了,这是人家的传家之物啊。

听到马车外面,沈安闵再向萧湛道别,“荀兄,不知府上在哪儿,明儿我找到木镯子,好给你送去。”

“城东荀府。”

说完这一句,萧湛骑马走远。

落日余晖撒在他身上,整个人蒙着一层淡淡的光芒。

安容见了就头疼,你家的镯子怎么办,取不下来了。

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侯府门前都点上了灯笼。

守门小厮瞧见一辆不知名的马车走过来,还以为是侯府马车,看了一眼,便大失所望。

等马车走近,小厮瞧见沈安闵,见他一身狼狈不堪,头发凌乱,浑身是土的样子。

小厮吓了一跳,忙过来帮着牵马,问道,“二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方才总管派了人去琼山书院接你们,怎么没碰到?”

沈安闵下了马车,道,“许是天色黯淡,没瞧见我们吧,我不碍事。”

沈安闵想说安容有事,只是想起安容的叮嘱,不许说她被人救的事,沈安闵想想也是,被个外男给抱了,有碍清誉,尤其是这会儿萧家和裴家还抢着要娶安容。

小厮听沈安闵说没事,稍稍放心,可是再见安容和芍药下马车,小厮心跳差点停了。

“四姑娘,你…,”小厮悚然问道。

安容也知道自己很狼狈,方才还用帕子擦了擦脸,估计之前更难看,“没事,就是之前马车受了惊吓,被甩了出来。”

小厮脸色苍白,被甩了出来,那是多大的危险,怎么四姑娘说出来,总有点儿渗人的感觉,好像就是吃饭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