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不知道,自己被儿子在心底拎了脖子,这会儿正端茶轻啜呢,听着宣平侯夫人放下架子给老太太赔罪。

宣平侯夫人苦口婆心说了一堆,老太太脸色就是不见好转,她急了,“我知道之前是宣平侯府小气了,只送了六成聘礼来,可是后来不也补了吗,是我忙晕了头,也没有多看一眼,世子夫人那么说我就信了,咱们都是敞亮人,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宣平侯府愿意给府上姑娘一个平妻之位,是看在武安侯府的面子上,如今倒好,武安侯府当没有她这个女儿了,旁人家,女儿有错,都尽力遮掩,哪有武安侯府这样,也不给人改过的机会,直接就打死了,就不担心传扬出去,有损武安侯府的名声吗,府上的姑娘可不止一个,两府结亲,看的可不仅仅只是姑娘的容貌品性,还有亲家在朝堂上的地位,别的亲家都是永结两姓之好,武安侯府亲家只能保证一天,谁还敢跟府上结亲?”

三太太冷不丁笑道,“宣平侯府不是觉得侯府小气了,与侯府相交,有失颜面吗?”

宣平侯夫人没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却不得不赔笑脸道,“不失颜面,反而脸上有光,之前是误会,我也赔礼道歉了,要侯府真不给一次机会,我也只能豁出去了,哪怕心中再不愿意,我也不能不为我儿子考虑,武安侯府连自己养大的女儿都能舍了,我宣平侯府还舍不得一个没了娘家的平妻?”

宣平侯夫人几次和老太太交手,也算是摸透老太太的脾性了,软的不吃,硬的也不吃,喜欢吃半软半硬。

老太太拨弄着佛珠,神情有一丝的松动,她不能不为侯府那些未嫁的女儿考虑,她今儿让三太太上门,不也是为了侯府名声。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告诉她,武安侯府只会是孝顺女儿的靠山,背后给侯府抹黑,侯府会弃之如敝屐,”老太太闭眼道。

宣平侯夫人听到这句,总算是松了口气,沈安芸就是今儿暴毙她也不担心,她担心的是儿子做不了武安侯府的女婿。

刚要说话,老太太又加了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往后她是好是坏,全由宣平侯夫人教了,我侯府是无能为力了。”

宣平侯夫人眉头紧皱,她算是弄明白了,感情今儿闹了半天,为的就是这一句话,不是真要闹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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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好事

没错,老太太就算再气再恼,又怎么会不顾及侯府上下,就在这样把沈安芸轰了出去,让大家都没脸做人呢。

她是不得不这么做,老太太怕啊,沈安芸的心机太深,深的老太太都觉得心惊胆颤了。

宣平侯夫人之前有多不喜欢沈安芸,她是知道的,连累了她儿子的名声,可偏偏沈安芸身后有个蒸蒸日上的侯府撑腰,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对她多有忍耐。

忍耐可是会助长人的气焰的,沈安芸会像今日这般无所顾忌,为所欲为,与她太顾及侯府名声脱不了干系,老太太心里明白的很,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真毒死她吧。

若只是占着侯府撑腰,嚣张跋扈些,老太太还能放心些,毕竟宣平侯夫人不喜欢她,会盯着她,可是沈安芸所作所为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会尽全力去讨好宣平侯夫人。

才第一天,就让宣平侯夫人喜欢上了她,要说沈安芸只是想在内院过的舒坦些,老太太不信,从妾到平妻,她步步为营,连老太太都佩服她的手段。

这样的人一旦掌握了权势,那就太可怕了。

老太太今儿雷厉风行,就两个目的。

一是给沈安芸一个教训,别以为是侯府女儿,侯府就会不问缘由的帮她撑腰,任她为所欲为,她要是堕落侯府名声,不说宣平侯府,侯府第一个就不会饶了她。

二是给宣平侯夫人一个警醒,让她知道,武安侯府不是她宣平侯府想泼脏水就泼脏水的,将来也别以为娶了武安侯府的女儿,就能提各种为难人的要求。为了一个心没有娘家的女儿,武安侯府舍得放弃她,更要让她知道沈安芸不是性情温良,蕙质兰心的,连娘家都敢数落,敢丢娘家送去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往后眼睛放亮一点儿。别到宣平侯府被搅合的天翻地覆再来找侯府算账。

被娶进门的媳妇闹的家破人亡的又不是没有过,那时候再指责有什么用,追悔莫及。还不如现在就给个警醒,好好提防,至少将她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说到底,老太太还是太心善了。换做旁人,孙女儿再坏。只要能给家族带来利益就足够了,哪管嫁出去会不会害人?

从松鹤院出去,宣平侯夫人的脸色还是青的。

身后跟着的丫鬟,皱陇眉头。低声问道,“夫人,武安侯府好像是真的不喜欢世子夫人。”

可是又觉得不对。不喜欢,直接丢了做妾不就行了。还为她争取这个争取那个,甚至办了六十桌酒席,就算不全是为了世子夫人,可总有一半是的吧?

宣平侯夫人脸色阴沉,她也摸不准侯府这么做到底为何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给宣平侯府一个下马威,逼得她不得不来道歉。

至于不认沈安芸这个孙女儿,她就不明白了,这么伤情分的话,怎么就那么轻易的说出口了呢?

丫鬟在一旁道,“世子夫人也是的,怎么没弄清楚就数落自己的亲祖母呢,还摔了娘家送去的木耳猪心汤,脾气也太大了些,也难怪沈老太太那么生气了,凭白连累夫人受了一通气。”

闻言,宣平侯夫人身子一怔,背脊有些发凉。

等回去之后,沈安芸迫不及待迎了上来,宣平侯夫人问了她一句话,“这些年武安侯府待你如何?”

沈安芸微微一愣,眼眶就红了起来,抿唇不语。

她是孝顺女儿,不敢说娘家一句坏话,可是那神情,这些年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宣平侯夫人心就更凉了,有一种武安侯府养了一条白眼狼的感觉,如今这条白眼狼进了她宣平侯府了!

她之前是气晕了头,更被沈安芸的孝顺所感动,却忘记了最根本的东西。

若是武安侯府亏待她,她哪来那么多银钱买那么一套价值一千五百两的头饰?

宣平侯夫人不信是她姨娘这么些年存下来的,她也是做嫡妻的,知道小妾手里存不了两个银子,那点月钱,还不够她打点内院的,武安侯府大夫人什么人,爱钱爱到连女儿的钱都惦记上了,她姨娘能捞到一点油水,谁信?

宣平侯夫人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凉,这世上最可怕的一种人就是忘恩负义啊。

宣平侯夫人摆摆手,让沈安芸下去。

等她走后,宣平侯夫人就说了一句话,“明儿把孙媒婆请来。”

刘妈妈站在一旁,纳闷道,“是要给姑娘挑婆家吗,我让她多拿几个世家少爷的名帖来。”

宣平侯夫人摆摆手,“是世子的。”

刘妈妈愣住。

门外,沈安芸面容扭曲,手里的帕子狠狠的撕扯着。

她为了讨好她们,连最喜欢的首饰都舍了,没想到她还是要娶正妻进门!

沈安芸知道林致远没有定亲,她想用自己的孝心打动宣平侯夫人,让她打消了那个念头,武安侯府如今蒸蒸日上,在所有侯府中,无人可出其右,便是比那些落寞的国公府还要权势些。

没想到她算计的好好的,最后却毁在了老太太手里。

自己口没遮拦了两句,武安侯府就狠心的要放弃她,娘家轻视她,宣平侯府又怎么会宝贝她呢,说到底都是武安侯府害的!

沈安芸眸底露出一丝恨意。

把武安侯府恨上了,更很安容,要不是她坏了她在大昭寺的算计,她何苦被逼的这样地步,她会是老太太眼里最乖巧的孙女儿!

正在厨房忙活的安容一个喷嚏打了,狠狠的揉着鼻子。

沈安溪咯咯笑,“我想这会儿骂你的,不是大姐姐就是三姐姐。”

安容苦笑一声,“我到底怎么得罪她们了?”

沈安溪轻耸肩膀,笑道,“四姐姐你变的越来越好,其他人就相形见绌了,你又帮了侯府那么多,祖母重视你宝贝你,自然有人羡慕妒忌恨了,以前侯府多好啊,大姐姐三姐姐她们哪个不听话,自打你帮了我和爹爹之后,祖母疼你起,她们就变了,怪祖母偏心,也变的心狠手辣了,就拿大姐姐买头饰来说吧,要是以前,你会怜惜她,自己掏几百两给她,她哪里用得着算计,惹祖母生气?再说大姐姐求你要云锦,都跪下了,你都没给,祖母可是气坏了,换做以前,怎么可能啊,估计还不用大姐姐求,你就傻乎乎的送上门了。”

还有梅花宴请帖的事,怎么可能会不够用呢,四姐姐会去找清和郡主要的,只多不少,哪里会被人争来抢去?这话沈安溪只敢放心里说说,不然四姐姐以为她在怪她呢。

“这也能怪我?”安容憋屈道。

沈安溪揽着安容的胳膊,撒娇道,“我可没有怪你,我可是最有良心的,只是觉得以前的四姐姐好傻好骗好说话,虽然现在也很傻很好骗很好说话,可却不是谁都能骗的到你了。”

那一脸得意的神情,仿佛是在说:只有像我这么聪明的才能骗的到。

安容囧了。

却不得不承认,这一世武安侯府的名声比上一世差很多,受的苦最多的估计就老太太了。

前世多好啊,大夫人孝顺有加,温和贤良,怎么会是下作到去偷东西的人呢?

沈安芸更是乖巧懂事,老太太疼她宝贝她,给了她嫡出的身份和陪嫁,她出嫁和宣平侯世子相敬如宾,你侬我侬,羡煞多少人?

沈安姒是心大了些,不过大夫人雷霆手段将她嫁了人,她压根就没有让侯府名声受损。

哪像现在这样,一个比一个会闹?

沈安溪说的不错,以前她们那么乖巧听话,就是因为她好傻好骗好说话,都不用去烦祖母,就能从她这里得到了,这一世没有她给她们做垫脚石,一个个都摔的够惨。

怕安容想多了自责,沈安溪拉着她去看酒水。

那两大缸酒,比第一回的十几坛子还要多,要说这会儿两人最想的,绝对是沈安闵无疑了。

两人把锅里的酒水舀出来,又倒了差不多两小坛子酒水进去,刚盖上锅盖,外丫鬟敲门了,敲的是砰砰响。

“姑娘,有好事啊!”芍药迫不及待道。

沈安溪面上一乐,扭头对着紧闭的门,笑问道,“又有土豪送银票来吗?”

门外,芍药默。

手举在半空中,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敲下去。

她也希望土豪荀少爷天天给姑娘送钱来啊,可是这次真的不是啊,她说不是,六姑娘会不会很失望?

门吱嘎一声打开,露出安容那张带着娇红绝美的脸庞,就连空气中都带了些酒香,像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般。

“什么好事?”安容略微有些诧异的问。

芍药四下瞄瞄,确定无人才敢幸灾乐祸道,“大夫人跟二太太一样了,满脸红疹。”

安容微微一鄂,眸底写满了不可思议。

倒是她身后头的沈安溪诧异过后,撅着嘴,很是失望道,“就这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安容一听这话有些不对劲,转头看着沈安溪,清澈的眸底带着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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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揪疼

沈安溪轻耸肩膀,转身进厨房,笑道,“四姐姐,你忘记了,二婶儿中毒脸上长红疹了,那毒可是二婶儿代替我娘受的,我娘哪能坐视不理啊,找了药房管事,一通询问就让他招认了,确实有人要他在我娘的药里下毒,我娘没问是谁,只说,谁让他下的毒,原样下回去,三日之内,要是府里没个人中毒,他一家老小就等着被卖,所以…。”

所以药房管事怕了,为了一家老小,不得不往大夫人的汤药里下毒。

大夫人之前被气的吐血,最近一直在调理,药房每日都要送药去,所以下毒倒也方便。

安容嘴角微弧,还是三婶儿手段高,对那些人就要以牙还牙,若是安分依照家规办压根没法出气,查出来是大夫人又如何,人都被禁足了,管家权也被夺了,最多不过是罚抄家规女诫罢了,以大夫人的狡诈,或许根本就不能让她招认,想想当初偷她秘方时,不就百般狡辩。

还不如让他们狗咬狗去,用你自己的人向你下毒,让你哑口无言,连辩驳叫屈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你知道是三婶儿又如何,三婶儿可没有明说是给大夫人下毒,不过是谁吩咐药房管事的害她,她让药房管事的还回去罢了,纯粹是礼尚往来。

安容敬佩三太太的手段,然而这会儿沉香院内,大夫人却是气的抓狂,乒里乓啷摔了一堆东西泄愤。

丫鬟端着托盘站在一旁,托盘里搁着药膏和药碗,那黑乎乎的药膏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息。

那碎茶盏片砸到脚腕,疼的丫鬟直皱眉头,却紧咬唇瓣。不敢闷哼出声,更不敢抬头看着大夫人满是红疹的脸,方才有个丫鬟露出惊恐的眼神,被大夫人一个巴掌打了,五个青红指印,还有指甲划过的痕迹,触目惊心。

可是丫鬟好奇。不看大夫人。她就不知道大夫人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万一用眼神示意她端药过去,她站着不动。那是找死。

丫鬟小心翼翼的抬眸,见到却是大夫人满是寒冰的眸底,带着一股嗜血杀意,丫鬟背脊一阵阵发凉。

三太太这回真的惹怒大夫人了。

大夫人管家权被夺。府里姑娘又出了事,老太太被气的吐血。大夫人心底是高兴的,二太太闪了腰,府里根本就没一个能管事的,没想到老太太让四姑娘管家。大夫人当时就气的嘴皮直哆嗦,要不是四姑娘,大夫人何至于会落到这般地步。说看她能把侯府管成什么样子!

没想到四姑娘一出手就把几个大管事的给办了,要知道那都是大夫人的心腹啊。大夫人心底的怒气再升一层。

后来三太太就回来了,一回来就接管了侯府。

三太太可不比四姑娘心软,一出手,就将那些心怀不轨的管事的给发卖了,无疑是断了大夫人几根肋骨。

大夫人原是想破坏喜宴的,可是这回来的官员实在是太多,她不敢下手,因为老太太最顾及侯府名声,要知道是她,这一次绝对会休她回门的。

她一直派人盯着喜宴,知道四姑娘准备了药包要送给老太太她们,大夫人就吩咐丫鬟去告诉药房管事的一声,本来计划天衣无缝,药包到了三太太手里,谁想碰到二太太那个爱拈酸吃醋的倒霉蛋,替三太太遭了一回罪。

更没想到三太太会咽不下这口气,逼迫厨房管事给大夫人下毒,瞧大夫人的样子,这口气她是咽不下去了。

可是咽不下去又能如何,出不了沉香院,能把三太太怎么样?

大夫人紧紧的抓着紫檀木雕花铜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目光落到镜子里自己身后那烧的正旺的炭炉上,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拿药来,”大夫人心平气和的吩咐道。

丫鬟有一瞬间的错愕,大夫人不生气了?

这不可能。

东苑,二太太躺在床上,对着妆花镜左瞄右看,红疹又消退了不少,她心情也好了很多。

准确的说,是听到大夫人也长了红疹,她心情才好的,唯一郁闷的是,三太太没有起,自己替她遭了回罪,她怎么就没长呢!

丫鬟站在一旁,笑道,“听丫鬟说,大夫人脸上长的红疹密密麻麻的,还肿了起来,可比太太前儿严重的多。”

二太太听了,重重的冷哼一声,“那是她活该!也不看看自己,都被禁闭在沉香院了,也失了老太太的心,还想害人,活该!”

害人就害人,知道药包到了她的手里,也不知道提醒一声,哪怕使个眼色,她怎么也会还回去的,结果眼睁睁的就看着她遭了罪,这口恶气,二太太心里能舒坦了才怪呢。

二太太坐在那里,琢磨着怎么也要让三太太也起红疹,这样大家才一样,不过转头一想,以大夫人的心性手段,三太太能讨到好处才怪呢,她乐得瞧好戏。

松鹤院内,老太太也听闻了大夫人脸上起红疹的事,老太太只皱了皱眉头,一句话也没说。

对于自己挑选的三儿媳妇,她知道,不惹她,万事都好,惹到她,这口气横竖也要出了的,便是她说情也没有用,何况她都没打算说情。

大夫人确实该给些教训,都禁足了,还那么不安分。

玲珑苑,厨房。

安容和沈安溪还在忙活酒水提纯,从午时一直忙起,几近日落方才弄好,累的两人直叫委屈。

出了厨房,看着天边绚烂的云霞,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沈安溪,揉着脖子肩膀,一脸憋闷道,“四姐姐,下次大伯父还使唤我们提纯酒水,咱们就装病吧,不然再弄一次,估计就真病了。”

安容努着鼻子,重重的点头,“绝对没有下次了,酒坊即将开张,还不能等几日再喝么?”

沈安溪点点头,笑道,“二哥最会偷懒了,借口大哥一定要他去琼山书院,就把置买酒坊的事丢给了爹爹,也不知道谈妥了没有,我回去看看。”

沈安闵原不打算去琼山书院的,可是一想到不去的话,就得独自一个人去买酒楼,他心里更没有底,所以果断去了琼山书院,麻烦棘手的事丢给了他爹,这绝对是亲儿子。

沈安溪走后,安容吩咐小厮把酒水送前院去,海棠也跟去,府里事多,居心叵测的人更多,这酒水又是送进宫的,务必保证安全无虞才行。

等弄好这些,安容迈步进玲珑阁。

上楼的时候,安容眉头皱了一下,觉的小腹隐隐有些坠胀,腰还特别的酸。

芍药跟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她,问道,“姑娘怎么了?”

安容摆摆手,“可能是累着了,不碍事,有回信没有?”

最后一句,安容问的有些小声,脸颊还有抹红晕,她不应该期盼一个男子的回信。

芍药轻摇了摇头。

嘴角轻撅,心中对荀止有些怨念,姑娘回信都好半天了,怎么就没回信送来呢,姑娘都等着急了!

安容略微有些失望。

待她上楼,沐浴用水都准备好了,也放了药材,安容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起来时,晚饭也摆好了。

用过饭后,安容在屋子里溜了会儿食,便去书桌那儿看了会儿书。

看着看着就走了神。

秋菊、冬梅频频张望过来,眸底带着纳闷疑惑之色。

芍药站在一旁,帮着研磨,瞧了两人这样神情就不大高兴了,姑娘走神,你们有什么好奇的,指不定心里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芍药眼珠子一转,凑到安容耳边嘀咕了两句,安容眉头轻皱了两下,随即嘴角弧起一抹淡笑。

提笔沾墨,安容唰唰唰写下几个药名,递给芍药。

芍药笑的合不拢嘴,小心翼翼的吹干墨迹,小心叠好,在秋菊、冬梅注视下,塞怀里去了。

夜,温凉沉厚。

安容才打了个哈欠,丫鬟就催她早些歇息,安容也扛不住了,起身朝床榻走去。

忽然,肚子又轻疼了一下。

安容眉头皱紧,再细细感触时,好像方才那是错觉一般。

安容无奈轻笑,她可能是真累了,需要好好歇息一番了。

今晚是芍药值夜,待安容睡下后,几个丫鬟就都下了楼,芍药临睡前,还抱着她的梳妆匣,傻傻的笑了好一会儿。

那梳妆匣里放着的是那天她从李将军府戴回来的头饰,她怕有那心怀叵测的人害她,所以央求安容给了她一把小锁,把头饰锁在柜子里,放楼上藏着。

每天她都要看上一两遍才放心。

对此,安容除了无奈轻笑,也没别的表情了。

本来很困乏的安容,上了床之后,愣是睡不着了,倒是芍药的呼噜声早早的就传了来,绵长、匀厚,让安容着实羡慕了一会儿。

安容在给自己把脉,她怎么会无缘无故肚子一会儿一会儿胀疼呢,这不应该啊。

她往有人给她下毒上想,可是今天她一直和沈安溪在一起,要是下毒的话,不应该只有她一个人觉得疼。

还没等安容把好脉,她一张脸就涨成了紫色,双眉陇紧,身子揪疼成了一团。

安容想喊人,可是还没等她喊出口,她清晰的感觉到,两腿之间有一股热流流窜过。

安容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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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烧死

前世真是离自己太久了,久到有些事都淡忘了,忘了前世的她会痛经!

半年前,她来了初潮。

之后,再没有来过。

也是这个冬天,她来了第二次葵水。

是不是今天,安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现在她肚子很疼。

安容唤了两声,睡的很熟,做着美梦的芍药压根就没有听见她的轻唤。

安容咬了咬唇瓣,她想起前世初潮来的时候,闹的整个内院都知道她长大了,羞愧的她几天都没有出屋子。

这会儿夜深了,安容不想自己肚子疼的事惊动老太太,连芍药她都不想惊动,可是衣服脏了,不换下来,她今晚是不用睡了。

安容咬了咬牙,掀开被子起床。

屋子里炭炉烧的暖暖的,安容披了件衣裳,就朝屏风后走去,那里有铜盆和热水。

安容刚要退下亵裤,这才发觉没有准备卫生棉。

前世用惯了卫生棉,再用现在的,她用不习惯,更从心底里排斥。

安容想了想,去拿了两块干净的棉帕来。

褪下亵裤和绣着小兰花的内裤,安容用纱巾沾了热水,才拧干。

忽然,窗户吱嘎一声响,一阵冷风蹿了进来,冻的安容一阵哆嗦。

安容再睁开眼睛时,眼前赫然站在一个挺拔的身影,呆呆的看着她。

闪烁的烛光下,那雪青色的面具是那么的耀眼,还带了一丝神秘莫测的气息。

“啊!”安容先是一怔,反应过来自己下身身无寸缕时,她脸红脖子粗。想也不想,就惊叫出了声。

这声惊叫,有些歇斯底里,带着愤怒、委屈、羞涩。

正做着美梦的芍药,直接被吓醒了,她听见砰的一声响,瞌睡虫顿时吓没了。

赶紧掀了被子去床上看一眼。没有看到安容的人。才去屏风后,瞧见安容裹着衣裳蹲在地上,芍药有些懵怔。

觉察屋子里有些冷。

芍药才发觉窗户开着。她饶步过去关窗户,却发现地上有几十张花笺,精美绝伦。

芍药就更不解了,回头看着安容。“姑娘,你没事吧?”

安容蹲在地上。死死的咬着唇瓣,她想死了算了。

她为什么要今天来葵水!

他为什么要今晚来玲珑阁!

她好想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