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眼泪巴拉巴拉的往下掉。

芍药不知道安容在哭,她心底怕的要死,这大晚上的。姑娘不在床上睡觉,却蹲在地上,死都不起来。怎么觉得渗的慌,不会又遇到鬼了吧?

听到安容带着抽泣的呼吸。芍药眼珠子瞪圆,要蹲下问安容怎么了,才发觉放在地上的裤子上有血迹。

芍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还以为多大点事呢,不就是来葵水了吗,芍药笑道,“姑娘,这是好事呢,说明姑娘又长大了一些。”

安容哭的更凶了。

屏风外,有好些脚步声传来。

喻妈妈迈步过来,眉头皱的紧紧的,低声问芍药道,“姑娘怎么了?”

芍药捂嘴笑,“还是跟之前一样,姑娘被自己的葵水给吓哭了。”

芍药还记得半年前,姑娘第一次来初潮的时候,吓的脸色苍白,还以为自己要不久于人世,哭的那个惨啊,着实被她们笑了一回,没想到半年过去了,姑娘又这样了。

喻妈妈听了心一松,笑对身后的秋菊几个道,“没事了,你们下去歇着吧。”

秋菊、冬梅打着哈欠,甚是无语,姑娘胆子可真是小。

安容蹲在地上,眼泪都不知道流了多少了,也没有否认芍药的话,她能说自己屋子里刚刚进来了一个极其讨厌的人吗?!

让喻妈妈和芍药出去,安容很迅速的穿好裤子,抹干眼泪。

迈过屏风,安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明天我要喝鸽子汤,把小七小九给我炖了!”

说话声有些咬牙切齿。

芍药懵了。

喻妈妈有些怔住,姑娘不是很喜欢小七小九吗,就算要喝鸽子汤,府里又不是没了,怎么就非得吃小七小九啊?

芍药刚要问为什么,却听到楼下传来秋菊的惊呼声。

“姑娘,不好了,府里着火了!”秋菊噔噔噔的上楼,扯着嗓子喊。

安容心一惊。

喻妈妈便迫不及待的问,“好好的府里怎么会着火,哪里着火了?”

秋菊轻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瞧方向,像是西苑。”

喻妈妈望了安容一眼,赶紧去回廊上,眼前是滔天的大火,将整个夜色照的如同白昼。

“是西苑,姑娘,是西苑着了大火,”喻妈妈大叫道。

与之遥相呼应的是远处丫鬟婆子的惊叫声:走水了!

安容看着那漫天的火势,心揪成了一团,迈步就要下楼,芍药拿了大红斗篷帮安容盖着。

喻妈妈拦下安容,不要她去,安容双目赤红,她一定要去。

喻妈妈没辄,可是来葵水时,切忌冻着,安容要是不穿戴暖和了,她死也不让开路。

安容胡乱的由着丫鬟帮着她穿衣,三千青丝只用天蓝色锦绳绑着,披着斗篷,噔噔噔的就下了楼。

西苑大火,整个侯府都惊动了。

老太太听说被烧掉的是西苑正屋,当即就晕死了过去。

安容赶到西苑的时候,整个西苑都被大火包围着,火势漫天,丫鬟婆子的泼水,压根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安容能听到屋子里有丫鬟的惨叫救命声,她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尤其是一旁还有丫鬟婆子在喊,三太太还在里面。

安容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被烧的是正屋,那是三婶儿的屋子!

这么晚,三婶儿不在屋子里睡觉。她能在哪儿!

“快去救三婶儿!”安容扯着嗓子喊。

拎着水桶路过的婆子摇头道,“四姑娘,火势太大了,根本就进不去,三太太怕是…。”

婆子不敢说三太太怕是已经归天了,见安容的脸色唰白,赶紧去拎水救火。

安容双眼滞住。漫天的大火渐渐的模糊。

最后。安容倒在了芍药的肩膀上,再无所知。

待安容醒来时,她已经在自己的玲珑阁了。睁开眼睛,第一眼瞧见的是柳大夫,安容还微微一愣。

随即又想起那场大火,和歇斯底里的救命声。安容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海棠在一旁。赶紧道,“姑娘,你别哭,三太太没事。”

安容起先没听见。海棠又说了一句,安容抬眸看着她,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欲落不落。

“三婶儿真的没事?”安容轻声问道,她不敢相信。

海棠点点头。

芍药受不了海棠那闷葫芦嘴。巴拉巴拉倒豆子道,“起先大家都觉得三太太葬身火海了,六姑娘和姑娘一样都哭晕了,没想到在不远处,三太太和丫鬟必兰晕倒在假山旁,衣裳有些烧坏了,但是人没事。”

安容忙擦干眼泪,“西苑如何了?”

芍药摇摇头,“西苑正院成炭火了,丫鬟烧死了七八个,东西也都没了。”

芍药想不明白,三太太和必兰怎么就逃出了火海呢,听丫鬟婆子说,三太太的屋子火势是最大的,别的地方好歹有炭,三太太的屋子都成了灰。

安容听说丫鬟烧死了七八个,心底微痛,但是想到三婶儿没死,她心底又好受了很多。

柳大夫站起身来道,“四姑娘是悲痛欲绝,加上劳累才会晕厥,方才我瞧过了,四姑娘配置的祛疲劳的药很有效,对身子大有裨益,只是这几日还是不要用了,我给你开几副调理身子的药,歇养几天就无碍了。”

柳大夫是笑着说完的,安容一张脸红成了晚霞。

海棠领着柳大夫去写了药方,然后送他下楼。

安容掀开被子要下床,喻妈妈拦了她,但是拦不住。

松鹤院,老太太勃然大怒。

桌子拍的砰砰之响,老太太气的手都在颤抖,“你再说一遍,西苑是怎么着火的?!”

三老爷站在下面,一脸憔悴道,“是火油,正堂、内屋都被人洒了火油,一把火烧没了。”

老太太气的喘不过,“我是问你哪来的火油?!”

三老爷摇摇头。

他不知道。

侯爷在一旁劝慰老太太道,“娘,你先别急,三弟妹她们都没事,守院的婆子根本就没有瞧见有人拎着火油进正院,而且能一把火烧掉西苑正院,要的火油绝对不止一桶两桶…。”

守院婆子自己的女儿都被火给烧死了,她不可能替人隐瞒。

老太太双目赤红。

“堂堂侯府西苑,就这样被人一把火给烧了,只知道是有人泼了火油,放了火,却不知道是谁,你这个侯爷是怎么当的?!你这个西苑正主怎么当的?!”老太太气的把手里的佛珠给砸了出去,直接砸在了三老爷身上。

一想到三太太差点就被人烧死了,老太太就一肚子火气,不吐不快。

三老爷何尝不是,他昨儿下午帮儿子去买酒坊,回来去了趟琥珀苑,心情不错的他,跑去外书房和侯爷喝酒去了。

两人多喝了些酒,就趴桌子上睡着了,要不是下人急急忙来禀告,西苑着火了,他估计得早上才醒。

看着西苑成了一堆炭火,冒着刺鼻的烟灰,要不是被侯爷拦着,三老爷都冲进去了,想把三太太挖出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损失

怕三老爷发狂,侯爷一把将他打晕了,醒来时,他见到的是三太太和沈安溪。

两人眼眶通红,抱着他哭的肝肠寸断,三老爷还以为三太太已经死了,一个大男子竟然哭了。

三老爷想到嫡妻差点被烧死,他就愤怒的想杀人,可是是谁放的火,他不知道。

查了半天,也只知道有人泼了火油。

最近侯府事忙,也不知道是谁趁乱将火油弄进了府,而且对三房下手。

三老爷才回来,离京两年的他,压根就没得罪过什么人,三太太就更是了,她都两年多没有和京都贵夫人交流了,就最近几天,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和谁都只来得及说三两句话啊。

没道理有人要害她,而且最重要的是,西苑里里外外都是她的心腹丫鬟婆子,都是从任上带回来的,被人收买的可能性极小。

而且有好些不是被烧死就是烧伤,显然不是西苑的人所为。

不管三老爷说什么,老太太就一句话,不查出谁是纵火者,他就别认她做娘!

侯爷和三老爷连连称是,便是没有老太太吩咐,这口窝囊气,两人也忍不下去。

安容站在屏风处,听着屋子里说话声,眉头轻陇,清秀绝美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寒意。

前世,三叔三婶儿虽然没在京都,在三叔倒霉之前,可以说的上是顺风顺水,在京都人缘也是极好,三婶儿更是没有和谁红过脸,这一次回来,怎么可能有人会下毒手害她。而且是放火!

安容忍不住往大夫人身上想,内院,除了老太太,只有她有那个本事悄无声息的买通人手去放火油烧院子。

而且昨儿白天,三太太才以牙还牙让大夫人脸上长满红疹,前世无冤无仇,她都害的三房家破人亡。何况今生还结了仇怨。

安容一想到昨天那场大火。她就忍不住心愧难安,她只是不忍心三叔受难,三房没落。没想到这才短短数日,已经连累三房遭了两回难了。

冰雹之灾,马车差点翻下山崖。

昨儿,三太太险些被人烧死。

这些都是前世没有过的事。

安容心中有些恐慌。

她怕自己好心办坏事。这个世上充满了太多的未知,不会因为她是重生。就格外的关照她。

这一世,已经和上一世天差地别了。

安容捏紧拳头,她以为自己能护她们周全,可事实呢。遇到这些苦难时,她根本就无能为力。

这一刻,安容想拔掉侯府那些祸害。

不再是阻止她们犯错。不给她们机会犯错,有些人。你不斩草除根,她迟早会春风吹又生。

安容心底第一次有了杀人的想法,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她便觉察到手腕有一股刺疼。

安容微怔。

低头去看手腕,她发觉木镯大了一分,明明刺疼,木镯却变大了,好像用力能拽下来一般。

安容心上一喜,赶紧试了试,可惜还是不行。

安容有些失望。

对着木镯有些发呆,世上居然有木镯能变大变小。

当初那么小的镯子能戴手腕上去,今儿又变大了,太神奇了。

要是再大一些,估计就能弄下来了,她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安容在走神,却没发现三老爷走了过来。

三老爷瞧见安容,脸色有些苍白,尤其是听丫鬟说她夜里赶去西苑,瞧见漫天火势,悲痛欲绝的晕了。

三老爷拍了拍安容的脑袋,轻叹道,“你三婶儿没事了,只是虚惊一场,倒是老太太昨儿怕是吓坏了。”

安容点点头,她会陪着老太太说话的。

三老爷这才迈步出去。

安容迈步进屋,瞧见老太太脸色没有昨天的好,安容请了安,心疼的问道,“祖母,你没事儿吧?”

老太太朝安容招手道,“祖母倒没什么事,只是昨儿受了些惊吓,瞧见你三婶儿就放心了,倒是你,气色没有昨儿瞧见的好,我听丫鬟说,你来了葵水,怎么又吓哭了,祖母不是告诉过你,那是好事,怎么好端端的撒起了花笺?”

安容一脸羞红,尤其是四下丫鬟婆子低低的笑声,安容越发觉得脸火烧火燎的。

谁撒花笺了?谁撒花笺了!

那不是她的花笺好么,是别人的!

天知道他会抱着一锦盒的花笺来玲珑苑,结果遇到,遇到她尖叫,他吓的转头就跑,结果一时没注意,撞到了窗户上,手里的锦盒摔了。

掉进玲珑阁里的花笺,还是风吹进来的,一大部分吹的玲珑苑到处都是。

偏那花笺还是青玉轩最精致的花笺,一两银子才十张!

一大清早的,丫鬟婆子什么事都不做,就专门捡花笺去了,还说那是她不要丢弃的。

安容很心塞。

她很喜欢收集花笺,同样有很多大家闺秀喜欢收集花笺,就是那些花笺,她都没有几种啊,买不到啊,而且那些撒的到处都是的花笺似乎都是新出的,她很想要。

偏又不好跟丫鬟婆子说,昨儿夜里先是哭,又是吓晕,本来已经很丢脸了,指不定还会被人以为脑子有毛病,没事喜欢撒花笺呢。

安容又羞又恼又无奈,只能撒谎了,“那些花笺是我不小心掉的,昨儿夜里我找东西,发现早先买了不少花笺,时间久了给忘记了,谁想到一阵风吹来,我急急忙去关窗户,不小心夹了下手,手里的锦盒就摔了…。”

安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就跟蚊子哼似地,“我不是因为葵水吓哭的,是因为花笺没了…。”

老太太哭笑不得。

花笺没了还可以再买,就算贵了些,又不是没有了,怎么就哭成那样了,这得多么的喜欢那些花笺啊?

老太太望了孙妈妈一眼,孙妈妈会意一笑,轻点头颅。

安容怕老太太还说花笺,她就忍不住想起昨夜窘迫的一幕,她会忍不住去挠墙,忙转了话题道,“祖母,三婶儿的院子烧了,三婶儿住哪儿?”

提起西苑,老太太的脸就沉了下去,“纵火犯还没有查到,他能放一次火,就能放第二次,人不抓到,住哪儿都不放心。”

这话说的确实是,杀人放火最是恶劣,尤其是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放的火。

一般人纵火行凶,都是先烧的屋外,西苑明显是从屋内烧起的,这才是最叫人担心的,说明三太太屋子里有内鬼啊,尤其是这个内鬼还瞒过了那么多人的视线,往西苑抬火油,居然没人发现。

不过西苑总是要修,一想到西苑正院,老太太就头疼。

孙妈妈在一旁道,“西苑就正院被烧了,旁边的院子倒还好,三太太住琥珀苑,六姑娘搬后面的小跨院住,等西苑重新建好,再搬回来。”

老太太点点头,问道,“西苑损失如何,三太太那些陪嫁都烧没了吧?”

孙妈妈轻摇了摇头,“听三太太说,东西都还好,之前回侯府,浑身是伤,也没来得及收拾院子,贵重的东西都还摆在库房里,原想等忙过了大姑娘出嫁,得了空闲,好好把库存的东西都拿出来,谁想就被烧了…。”

孙妈妈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庆幸最近府里事多,让三太太忙的脚不沾地,不然那些陪嫁物什,只怕一把火全给烧光了,便是现在,三太太的陪嫁也烧掉了一半了。

不过听说必兰晕倒在假山旁时,手里还抱着三太太的梳妆匣,那里面都是三太太这些年的积蓄。

如今西苑重建,没个万儿八千的,怕是难恢复以前的光景。

这笔钱,西苑出的冤枉啊。

三太太如今管着家,这笔钱要是从公中拿,过些时日四房五房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就怕会闹腾起来,便是二太太那里,也不会同意。

这个年不好过啊。

从松鹤院出来,安容朝西苑走去。

烧了一夜,这会儿还能瞧见正院在冒烟,好好的一个西苑仿佛一下子就萧条了。

安容从小道去琥珀苑,还没有进院子,安容就瞧见了沈安闵,他神情有些憔悴,不过见到安容时,眼前一亮。

沈安闵快步走近,安容纳闷道,“二哥,你不是在琼山书院吗,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沈安闵朝西苑看了一眼,眸底有抹寒意道,“一大清早,我就听说西苑出了事,就赶紧回来了。”

安容点点头。

沈安闵瞧了眼芍药,芍药撅了撅嘴,正要后退,就听沈安闵道,“安容,你能不能给我一盒舒痕膏?”

安容微微一愣,“二哥,谁烧伤了,是三婶儿吗?”

沈安闵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娘虽然衣服烧了些,却没有烧伤,我是替荀大哥要的舒痕膏。”

安容一听是荀止,二话不说,就两个字答复,“不给。”

说完,又觉得太生硬了,便补充了一句,“给别人用可以,他不行!”

沈安闵错愕的看着安容,一脸不可置信,“为什么?”

“我讨厌他!”安容气急败坏道。

沈安闵扭了扭眉头,颇有些为难,“可是他昨儿才救了我娘一命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安容猛然抬眸,秀眉一皱,“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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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得罪

新年快乐,新的一年,祝大家财源广进,合家欢乐,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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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闵扯了扯嘴角,又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道,“昨儿要不是有他,我娘估计就真的被大火烧死了,二哥不知道他怎么得罪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网开一面行不行?”

沈安闵纳闷呢,荀大哥怎么着安容了啊,他们压根就没什么见面的机会吧,怎么就惹到安容了呢?

莫非是上回抱了她一下?

可那也是救她啊,情急之下总顾不到那么多,安容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的人啊。

安容憋闷、气愤,恨不得去撞墙。

怎么又是他,这厢差点把她活活气死,那边又救了三婶儿,又对侯府有恩了,这叫她怎么办,回头还如何面对人家?!

可是要是没有他,三婶儿没准就真的没了。

安容很矛盾,一边想杀了他,一边又对他心存感激。

最后一扭头,安容望着沈安闵问道,“你确定是他救的三婶儿?”

沈安闵点点头,“我确定,娘说他戴着雪青色面具,穿着雪青色衣裳,气质偏冷,不正是荀大哥吗?”

安容确定是他无疑了。

从玲珑苑出去,正好西苑着火,他顺带救下三婶儿合情合理。

安容想,昨晚要不是那样的情形,他估计会在玲珑阁多待一会儿,那样就救不了三婶儿了。

这一切似乎有些…冥冥注定?

可是她要怎么办,沈安芸不过被人抱了一下,都定了亲了,她都被看光了!

就算当时只有两个人。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可她只要一想到,心里就怪怪的,她想打人。

安容越想脸颊越是绯红,心底忍不住想,昨儿夜色很深,屋子里烛光也不亮堂。他或许什么都没瞧见呢?

沈安闵望着安容。希望她能改变主意,可是见安容面似桃花含春露,就更讶异不解了。

芍药站在一旁。实在憋不住道,“二少爷,你忘了么,四姑娘没有舒痕膏了。还欠荀少爷一万两银子的舒痕膏呢,柳大夫那儿没有药材了。等送来要到开年了。”

沈安闵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不过救命之恩不报心里不舒坦啊,送别的东西。他还真不知道送什么,人家随随便便就给安容送了两万两来啊,“我去找大哥。大哥那儿应该还有剩的。”

虽然用剩下的送人有些于礼不合,可是人家急着要呢。毕竟那是脸,他想瞧瞧救了安容,又救了他娘的人长什么模样。

沈安闵不多耽搁,火急火燎的又赶去了琼山书院。

安容则迈步进屋。

屋内,三太太靠在大迎枕上,脸色有些苍白,正用帕子捂着嘴,一个劲的咳嗽。

沈安溪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清澈水灵的双眸此刻有些红肿,像是哭了许久的样子。

丫鬟端了药碗过去。

沈安溪忙站起来接了药碗,要喂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