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是这样猜测的,老太太也是这样猜的。

只有安容知道,大夫人十有*是钻进了密道中,在密道里,谁能找的到她?!

一想到,大夫人频繁在密道中和二老爷幽会,安容就气的眸中火光四起。

更让安容生气的还在后头,她和沈安溪扶着老太太回内院,半道上听到东苑的丫鬟也在找二老爷。

据丫鬟说,二老爷醒来时,很生气,很狂暴,几乎能杀人了。

二太太担心二老爷因为失去左手,恼怒悲愤之下,会想不开,寻了短见。

务必尽早尽快的找到二老爷。

好了,找大夫人的下人们又多了一个任务,顺带找二老爷。

安容气的额头都青筋暴起了,牙齿磨的咯吱响,叫沈安溪好生纳闷,“四姐姐,你好像很生气?”

她能不生气吗,她快要气晕过去了!

府里操心事原就多,他们倒好,到现在了还不知道安分!

可是转瞬一想,二老爷是带着怒气去找的大夫人,大夫人不会有好果子吃。

只是,安容担心大夫人的狡辩能力,会将二老爷糊弄的团团转,让她看狗咬狗的好戏落空。

安容望着沈安溪,眼神轻耷,道,“能不生气么,伤重了失踪,禁足了也能失踪,这压根就不把祖母的话放在心上呢,她不过就是占着给祖父守过孝,侯府休不得她,所以胆大妄为,再这样纵容下去,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人跟三姐姐一样?”

沈安溪听了,也努起了嘴,这人真是讨厌,偏好不能休了她。

老太太眼神微窒,望了孙妈妈一眼,孙妈妈无奈一笑,正要说话呢,就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一个青衣小丫鬟走过来,跟安容福身行礼道,“四姑娘,桃媒婆登门,说找你有事,另外,侯爷让你去书房一趟。”

安容微微愕。

桃媒婆居然登门找她,不是跟她说好了,回头大哥娶谁,会派人去告之她的吗?

还有父亲找她做什么事?

安容在猜测,老太太道,“你爹找你,估计是有急事,你快去吧。”

安容点点头,带着芍药往外院书房走。

一边吩咐青衣小丫鬟道,“你去告诉桃媒婆一声,我见过父亲,就去找她。”

青衣小丫鬟连连点头。

书房外,远远的,安容便瞧见守门小厮竖起耳朵,听屋子里的动静。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小厮忙行礼,然后道,“四姑娘,侯爷发怒了。”

这是提醒安容小心些。

安容点点头,父亲会生气,是意料之中的事,她能理解。

只是安容没想到,侯爷这回的怒气有多大。

安容进门,便瞧见一地的碎片,就连侯爷最喜欢的碧玉镇纸都摔了。

书桌,更是一片狼藉。

安容踩着一地的碎片上前,还未请安,便听到侯爷的询问声,“那日,是你让人杀了庄院上的婆子?”

安容望着侯爷,杀婆子不是她指使的,是暗卫自己拿的主意,不过她知道,所以安容点头了,“是我。”

侯爷眼睛瞬间凝了起来,“你知道大夫人不贞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如果不是李大夫无意中说起昨天安容问过他相同的事,他都不知道,比他先知道这事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安容对侯爷供认不讳,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是沈安姒求她去查二姨娘的死,安容才查到沈安姝的身世之谜。

侯爷敛眉,“你可知道那奸夫是谁?”

是你庶弟,我的二叔。

安容心中道,但是这话她不敢说,她怕侯爷会气冲脑门,去杀了二老爷。

无缘无故杀庶弟,兄弟阋墙,这是大忌,会毁了父亲。

可是抖出二老爷勾搭亲嫂的事,父亲的颜面会荡然无存,会沦为京都的笑柄,同样会毁了父亲。

所以,安容摇头了,声音里还带了抹惆怅和失望,“女儿不知道。”

侯爷望着安容,眸底带了些质疑,好像在怀疑安容是在欺骗他,明明知道,却故作不知。

可是安容的神情又不像是在作假,若是知道,昨儿就不会去问李大夫了。

侯爷觉得自己多疑了,他摆摆手,让安容出去。

安容知道侯爷的烦躁和愤岔,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枕边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他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但是转身前,安容还是忍不住将心里最好奇的事问了出来。

“父亲,若是九妹妹和七弟都不是你亲生,你会如何?”安容问道。

ps:今天就一更,明天补上,抱歉。

第三百四十三章 好等

(泪奔,弄错章节号了,此章三百四十四章~~o(》_《)o~~)

安容的说话声轻柔,像微雨细风,拂过湖畔嫩绿的杨柳枝,带起圈圈点点的涟漪。

可是就在这样的涟漪,却像是一把沉重的铁锤,一把砸在侯爷的心尖上,顿时将一颗脆弱的心,砸的鲜血淋漓。

侯爷的眸光在安容话音落地的时候,便燃起鲜血般的狠戾,那是一种杀意。

虽然侯爷没有说话,但是安容知道,侯爷不会留下他们。

安容悄悄的退出门外,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还有畅意欢快的飞鸟,安容轻轻一叹。

对于侯爷的决定,安容能理解,只是她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大夫人会和二老爷勾搭上。

难道父亲满足不了她的*吗?

还是她根本是欲壑难填,一边占着侯夫人的身份,享尽羡慕的眼光,一边和二老爷在密道享受偷情的刺激?

这样的人,便是千刀万剐、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还有那不该有的孽种,大夫人种下的因,就该他们母子去承受那样的果!

安容这回的心够狠,不会觉得沈安姝和沈安孝小小年纪,是无辜的。

他们无辜在哪儿?

上一世,最大的赢家就是他们!

他们活的恣意,潇洒,是踩着多少人的鲜血!

一想到,上一世偌大一个武安侯府,全被那对奸夫yin妇所得,他们还占了贤良之名,安容想想就能把自己给呕心死了。

芍药站在一旁,瞧见安容作呕,不由的担忧道,“姑娘,你没事吧?”

安容摆摆手,觉得头有些晕,“只是想到一些呕心的事罢了。”

安容想到一件事,觉得和大夫人很像。

崇德县号称贤良县,有十七座牌坊,都是奖励那些为夫守节一辈子,侍候公婆,抚育子女,受到的朝廷嘉奖。

后来第十八座牌坊,是给一个钱姓寡妇,她抚育一双儿女,照顾公婆,真是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朝廷嘉奖她,特地赐了座牌坊给她,可是那牌坊就是竖不起来。

不是砸死了工匠,就是倒塌。

后来一查,那钱寡妇哪里贤惠了,人家夜里和奸夫在野地苟合。

这样的人怎么能称之为贤良淑德,为夫守节?

当时京都笑传:当了*子还想立牌坊,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大夫人和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家钱寡妇的夫君是战死沙场,大夫人确是生生害死了父亲!

钱寡妇是浸猪笼,沉潭的下场。

这也应该是大夫人的下场!

安容朝前走,在芍药努力说笑下,脸色才缓和了起来。

安容迈步进院子,就有丫鬟道,“四姑娘,桃媒婆在九曲亭等你。”

安容点点头,朝九曲亭走去。

九曲亭,坐落在湖上,用木板搭的路,正好要转九个弯,故而叫九曲亭。

这名字,还是安容改的。

桃媒婆坐在那里,手里的大牡丹花团扇摇的是呼哧呼哧作响,一边再催,“你们家四姑娘到底什么时候来啊,这茶一杯接一杯的喝,肚子都胀了。”

负责伺候桃媒婆的丫鬟忙道,“你且稍等,四姑娘肯定是有事耽误了,一会儿便来。”

说着,桃媒婆手一伸过来,直接把丫鬟糊到一旁去了。

她瞧见安容了。

当即就坐不住凳子了,下了台阶朝安容走过来,一走三摇的,眸底尽是责怪和哀怨,“四姑娘诶,你可真是叫我好等啊,这都多少天了,怎么就没半点子音讯呢,为了府上世子爷的亲事,我可是推了好几个大官家了呢。”

桃媒婆说着,很是不见外的扭过胖胖的身子,对丫鬟道,“去,再沏一壶上等碧螺春来。”

丫鬟迈步离开。

桃媒婆就放开了笑了,对安容道,“四姑娘,你可真是不厚道,若不是我眼尖,昨儿花灯会上东瞧西看,还真没发现世子爷和周老太傅府上二姑娘般配的很,郎才女貌不说,家世也极配,又是情投意合…。”

桃媒婆巴拉巴拉一阵倒豆子,那速度,芍药拍马难及。

桃媒婆负责给人牵线拉媒,这花灯会,又是才子佳人最好相会的时候,她就东街走西街逛的,将哪些世家少爷,钦慕谁家姑娘都弄清楚。

桃媒婆敢拍着胸脯保证,京都世家少爷和大家闺秀就没有她不认得的,便是宫里的皇子公主,她也能猜个大概。

心里对哪家少爷喜欢哪家姑娘一清二楚,这样做起媒来,那就等于是成功了一半。

要知道,虽说娶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做儿子的真不愿意娶,做女儿的真不愿意嫁,这亲也是难成的,毕竟父母也怕因为这事和儿子女儿生分了。

她做媒,正中人家下怀,就凭她三寸不烂之舌,说成亲事不难。

这不,昨儿逛来逛去,觉得有那么七八门亲事能成,今年的收入不会少。

走到桥边的时候,桃媒婆眼珠子睁大,因为她瞧见沈安北和周婉儿在桥上看花灯,尤其是周婉儿,还拉着沈安北的胳膊,说那个漂亮,那个漂亮。

桃媒婆当时就乐的屁颠屁颠的,她已经感觉到双倍的报酬朝她扑过来了,砸的脑袋有些晕晕的。

这不,转头回去,筹备着怎么去说亲,谁想碰到了同行,说庄王世子看上了周婉儿,要她上门说媒。

这还了得,跟她抢生意!

这不,桃媒婆等不及就跑上门来了,不催不行啊,庄王府到底是王府,可不是一个侯府能比的,就算侯府潜力无限,在朝中的影响力比庄王爷大,可世子妃和世子夫人说出去能一样吗?

安容听桃媒婆说,眼珠子都睁大了,“庄王世子想娶周婉儿?!”

桃媒婆是点头如捣蒜,“可不是,要不然,我也不会上杆子跑来求媒做啊,我也是真心觉得世子爷和周姑娘般配,这段姻缘错过了委实可惜,今儿来之前,我可是给柳媒婆使了绊子,她去不得周家,可是再晚,我就拦不住了。”

安容听得眉头轻陇,给芍药使了个眼色,芍药就从袖子里掏了个荷包,塞给桃媒婆。

桃媒婆接在手里,轻轻一掂量,分量是够了,可是怎么感觉不对啊?

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打开荷包,看到金光灿灿的瓜子,顿时晃了眼。

芍药撅撅嘴,这是姑娘让她交给五少爷和三姨娘的,她不敢随便给小丫鬟,怕人家随手拿两粒,没想到最后便宜桃媒婆了。

不过,她要是做成了世子爷和周姑娘的亲事,那倒是极好。

可是说的这么夸张,她怎么觉着不信啊?

桃媒婆喜笑颜开,直夸安容大方,然后便拍着胸脯保证,“四姑娘放心,这桩亲事我铁定能做成。”

等桃媒婆离开,安容就道,“我怎么觉得桃媒婆是骗姑娘的?”

安容望了芍药一眼,有些事,芍药不懂,她却清楚,前世确实有过庄王世子想娶周婉儿的流言,只是周婉儿许了人,流言才没有怎么传开。

不过安容却不急,反正高兴的很。

周老太傅是不会把周婉儿嫁给庄王世子的,只是回绝一个亲王世子,总是需要一些胆量和一个好的借口。

她大哥会是绝好的借口。

周婉儿已经许亲了,总不好再许给别人,只能怪庄王世子晚来一步。

丫鬟端了碧螺春来,左右也没瞧见桃媒婆,嘴便撅了起来。

芍药接过茶水,给安容倒了一杯茶。

便有小丫鬟过来道,“四姑娘,皇后送了一堆赏赐来给五姑娘…。”

小丫鬟话还没说完,芍药便扭头望着她,打断她道,“又不是给四姑娘的,你这么高兴的禀告做什么?”

小丫鬟顿时嗓子一噎,“我想说的是,宣旨公公说,太后让四姑娘过两日进宫。”

芍药听得白眼直翻,这才是重点好么!

小丫鬟退下凉亭。

安容喝了大半盏茶,吹了好一会儿凉风,才起身回内院。

半道上,安容听到有丫鬟在交头接耳。

好像谈论的内容和二老爷有关,便问那些丫鬟道,“二老爷怎么了?”

那几个丫鬟扎堆在花圃石墩上坐着闲聊,没注意到回廊上的安容,乍一听,还吓了一大跳。

忙起身行礼,有些胆怯道,“失踪的二老爷找到了,下人发现他晕倒在井边,大家都揣测二老爷想跳井自尽。”

安容听得在心底冷笑,她不信二老爷会是那么想不开的人,他要跳井了,还真省了很多的事。

“大夫人呢,她也找到了?”安容问道。

二老爷从密道出来了,大夫人不可能还呆在里面。

丫鬟摇头,“没有瞧见大夫人,下人们几乎把侯府翻遍了,现在还在找,侯爷说,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安容眸光看向远处,清澈的眸底有光芒闪动。

密道潮湿阴暗,就算大夫人和二老爷幽会的地方装饰的富丽堂皇些,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不会一直呆在密道里,等她出来,看她怎么和父亲解释。

安容期待大夫人出来,可是却有人告诉她,大夫人永远也出不来了。

听到赵成这样禀告,安容惊的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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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鹦鹉

大夫人死了。

忽然听到这样堪比震雷的消息,安容一时间还真消化不了,总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但是很快,安容就狂喜了。

死了最好。

死在密道里,除了二老爷外,根本不会再多一个人知道。

侯府会派人去找,可找就是了,慢慢找,没人知道大夫人死了,也不用她和沈安北他们替大夫人守孝。

侯府会过自己的日子,大哥会娶媳妇,也没人挑事气祖母,多好啊。

安容高兴的笑,二老爷总算是做了回好事,居然在气头上把大夫人给掐死了。

男人女人的力量悬殊太大,二老爷没了左手,居然还能把大夫人一个四肢健全的给掐死,可见二老爷武功之高。

安容是这样想的。

赵成不会说,这里面还有他的一份功劳在。

事情是这样的。

二老爷醒来,发觉左手没了,极其的愤怒,一把扇开喂药的丫鬟,转身便走。

进了书房后,就进了密道。

赵成悄悄的尾随其后,等了好半天,才瞧见大夫人过来。

二老爷真信了是三皇子害他没了一只手,把这股子气算在了大夫人身上,和大夫人吵了起来,骂她贱妇。

大夫人脾气不好啊,这不就和二老爷吵起来,因为二老爷差点点就要了沈安玉的命,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没有做娘的不疼女儿的,你意思意思就行了,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万一沈安玉中剑的时候身子前倾,这伤口就会深半寸,命就保不住了!

两人一言不和,就吵了起来,二老爷本来就烦大夫人了,那一日一封的信,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上,正不知道怎么办好,偏大夫人又出什么馊主意,只顾自己,连累了他!

这样的祸害,还留在世上做什么,要害得他名声尽毁吗?

这不,二老爷就起了杀心。

大夫人再喋喋不休的骂他,二老爷就掐大夫人的脖子了。

开始很用力,后来大夫人就求饶了,二老爷想想,觉得大夫人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就想饶她一命,毕竟大夫人和他曾经无数次在密道里翻云覆雨,恩爱缠绵,还替他剩下一双女儿。

可是,就在二老爷心软,松手的时候。

远处,一粒小石子飞过去,直接打中二老爷的穴位,将二老爷定在那里。

当时,二老爷是紧紧握着大夫人脖子的,大夫人纤细的脖子一大半握在二老爷的手里,这样身子一定住,手就继续保持这样的姿势。

二老爷是亲眼瞧见大夫人脸色因为缺氧而变得苍白,最后双眸瞪圆,恨恨的看着二老爷,死不瞑目。

赵成下手有些狠,将二老爷一定就是半个时辰。

二老爷能感觉到大夫人咽气后,身子渐渐的冰凉,再冰凉。

半个时辰后,二老爷穴位解开,他松了僵硬的手,连滚带爬的出了密道。

受不了大夫人临死前的眼神,二老爷更怕背后点穴的人,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可偏偏人家没有杀他。

就这样,又惊又怕下,二老爷想洗掉右手上大夫人的气息,可是还没打水呢,就直接晕了,是吓晕的,他好像从井水里瞧见大夫人一双怨恨的眼睛。

赵成没有杀大夫人,但是他一粒石子,二老爷就成了杀人凶手。

赵成觉得自己的计谋真是太好了,他没好意思找安容讨赏,回去找自己的主子要。

刚回到临墨轩,就被另一暗卫拦下了。

“你不是负责保护四姑娘吗,怎么回来了?”暗卫赵行问道。

“回来讨赏,”赵成挺了挺背脊道。

赵行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句没说,便转身离开。

赵成当时就懵了,一起长大的,互相之间都了解,赵行这样子明显是幸灾乐祸啊,为什么?

赵成追上去,“主子怎么了?”

赵行不苟言笑道,“主子好像很生气,你这会儿去讨赏,估计会赏你几板子。”

赵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主子可是极少生气的,主子在国公爷和大将军的培养下,早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怎么会生气?

在赵成追问下,赵行笑了,“国公府里敢给主子气受的,除了老国公还能有谁?”

赵成越发懵了,老国公对主子多好啊,国公爷有什么吩咐,主子也都是极力完成的,怎么会闹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