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脸色一变。

下一秒…

皇上和安容一样,吐了。

徐公公也够呕心的了,帮皇上拍后背,结果被萧老国公吼了,“还不赶紧盖玉玺?!”

徐公公被吼懵了,他真是拎不清轻重缓急了,赶紧扶着皇上去龙椅上坐着,把玉玺盖上。

萧老国公转身便走。

小半个时辰后。

皇上就开始打喷嚏了。

一千官兵挨家挨户的宣布圣旨,要他们把家中的铜钱用开水煮一刻钟,必须照做。

大半夜,睡的正熟,被人闹醒,还干这样无聊的事,引得不少人在心底抱怨。

他们都怀疑皇上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慌。

是夜,繁星闪烁,微风沁凉。

留香阁,后院某僻静院落。

八角凉亭内,有一男子在饮酒。

他一杯接一杯,神情沉冷,不知所思。

正是东延太子。

忽然,暗处闪出来黑衣男子,道,“主子,颜妃又开始闹了。”

东延太子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上官昊就在京都,她不闹才奇怪,无需理她。”

黑衣男子没有离开,继而道,“方才,有官兵进留香阁,下令阁内所有的铜钱必须用开水煮过,怕是…”

东延太子的眸光紧凝了一下,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笑道,“这会儿才补救,晚了。”

黑衣男子没有接话,只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东延太子道,“这是朝倾公主交给大周用来救治瘟疫的药方。”

东延太子一手喝酒,一手接过药方。

随意瞄了两眼,东延太子笑意更深,“她好像比前世更讨人喜欢了。”

原本听说她进了大周,住在萧国公府,他还担心她会跟前世那样,喜欢上萧湛。

看来,是他想多了。

不过一想到,她现在是北烈朝倾公主,又是上官昊的未婚妻,还是上了花轿,只差拜堂的那种,东延太子的心就不舒坦。

尤其是这会儿上官昊和朝倾公主还住在一个行宫里!

他的手握紧,那张药方在他手里成了一团,随手一丢,就进了湖。

远处,有一抹身影像鬼魅一般走过来。

几乎是眨眼间,就进了凉亭。

男子玉扇轻摇,笑道,“太子好雅兴,躲在这雅致小院,真叫人难找。”

东延太子轻瞥了男子一眼,嘴角闪过一抹邪笑,邪的透着一股寒,“谁又能料到手无缚鸡之力的祈王藏了一身好武艺?”

“太子是在笑话我吗?”祈王拿起酒水,给自己浅斟了一杯。

第四百九十一章 帮手(月末,求粉红)

“岂敢?”东延太子轻举了举杯,随之一饮而尽。

祈王嘴角闪过一抹笑,再次给自己倒酒,笑道,“我的武功,比起你、萧湛、上官昊还差的远呢。”

东延太子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眸光冰凉好似凝冰,透着冷芒。

前世,就是他们三人在涿鹿。

他和上官昊都败在了萧湛手中,不过他战场得意,情场失意,终是算不得赢家。

这一世,战局重洗。

他志在必得的清颜,却站在了北烈上官昊的身边。

前世,她辅佐萧湛,萧湛赢了天下。

这一世,莫非天下属于上官昊?

东延太子眸光一凝,嘴角冰冷,眼光余光扫到祈王,他道,“本太子听闻,紫微星亮,指西南方向,祈王就没点想法?”

祈王府就在西南方向。

祈王笑了,“太子耳目之广,叫人胆怯,紫微星的事,我哪敢有什么想法,就因为这紫微星,我已经被皇后忌惮了。”

要是被皇上忌惮了,他还真的危险了。

东延太子冷冷一笑,“区区皇后,就叫你害怕了?”

怕?

这回换祈王冷笑了,“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东延太子站起身上,走到湖畔,一脚踩在大石块上,望着满天星辰,笑道,“大周不论谁要当太子,当皇帝,首先要摆平的便是萧国公府。”

说着,他瞥了祈王一眼。“我想你也不想跟当今皇上似地,处处被萧老国公掣肘吧?”

祈王玉扇轻摇,笑的志得意满,成竹于胸,“如今的萧国公府已经是众矢之的了。”

北烈、东延,还有大周,都视萧国公府如洪水猛兽,三座大山压下来,只怕萧国公府也够呛。

何况还有一个他?

看着祈王的笑。东延太子毫不犹豫的泼他冷水了,“不要小瞧了萧国公府,想要灭他,没你我想的那么简单。”

祈王一笑,手中玉扇缓缓合起,他眉头一挑。“若再加一条弑君呢?”

“萧家有谁会弑君?”

东延太子觉得祈王简直是痴人说梦。

萧家虽霸道,惹皇上憋屈,对大周却忠心耿耿,别说刺杀皇上了,杀刺客才是萧国公府的事。

“萧湛。”

祈王的声音在空寂的夜,温和冰凉。比天上的薄月更冷。

东延太子瞥头看着祈王,不是他不怀疑。而是祈王的声音太过镇定,太过信心十足了。

祈王打了个手势,便出来一个暗卫,将一个包裹搁在石桌上。

望着那包袱露出的一抹玄青色,东延太子眼睛一凝。

祈王笑道,“没人有太子了解萧湛了,御书房有太子要的地形图。”

东延太子嘴角上扬。“好一个深藏不露的祈王,本太子没有看错人。”

祈王轻摇玉扇。微微颔首,“等太子拿到想到的东西,你我再痛饮百杯。”

东延太子大笑。

笑声畅快肆意。

夜尽天明,朝霞旖旎。

心里积着事,安容早早的便醒了。

丫鬟进来伺候,见安容坐在床上,靠着大迎枕翻着书本,忙过来道,“昨儿少奶奶睡的晚,不再多睡会儿?”

她哪里睡的着?

有玉锦阁的生意要看,还要默写医书,准备学堂,还要记挂着瘟疫的事,她没有彻夜失眠就不错了。

海棠上前道,“少奶奶真不像怀了身孕的人,既不挑食,也不嗜睡。”

芍药瞥了海棠,笑道,“这不是好事吗?”

挑食吃的不多,还折腾人,嗜睡会长胖,对身子并不好。

海棠摇头,“我觉得跟其他一样才是好事。”

“不一样才好呢,你想瞧见少奶奶吐的脸色苍白的样子啊?”

芍药就不觉得,她觉得安容现在这样最好。

皮肤白里透红,滑不溜秋,摸着叫人爱不释手,就跟摸绸缎似地。

虽然她是没碰过几个主子的脸,可是长眼睛的都知道,没人比得过少奶奶。

再者说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少***身子极好呢,旁人为了腹中胎儿,三个月不能同房。

柳大夫可没说不许,只说要悠着点儿,最好三五日一回呢。

他哪敢信口胡诌,要是叫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有事,柳记药铺铁定要被关门。

安容见两丫鬟争辩,观点不一。

不过她能感觉到两个丫鬟对她的关心。

海棠性子沉稳,习惯求稳,她和一般孕妇那样,她放心些。

芍药不同,她性子活乏,不喜痛苦,当然一切苦难离她远远的最好。

其实,安容也在苦恼着。

不孕吐,不挑食,当然好了,不用太吃苦受罪。

可不好之处也有,孩子还小,又一点征兆没有,她没什么感觉,甚至偶尔还会忘记这事。

安容摸着平坦的小腹,脑中忍不住想起前世自己大腹便便的样子。

虽然挺着个大肚子,走路很痛苦,脚经常肿着,可那种幸福能弥补一切。

她现在就恨不得肚子大大的,孩子出世了。

可是还要八个多月啊…

安容苦恼的皱紧眉头。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安容抬眸望去,见萧湛进来。

安容忙掀了被子下床,问道,“铜钱的事解决了?”

萧湛走过来,道,“那些在市面上流动的铜钱都消过毒了。”

而那些被丢在库房里,连串铜钱的绳线都烂了的铜钱不在其内。

安容稍稍放心,“希望有用。”

芍药笑着从怀里掏铜钱出来。递给安容瞧,“少奶奶,水煮过的铜钱很干净呢。”

安容瞥了一眼,就把眼睛挪开了。

她现在很反感铜钱。

海棠瞪了芍药一眼,芍药吐了吐舌头,就把铜钱收了起来,伺候安容穿戴洗漱。

等洗漱完,安容就和萧湛吃早饭。

将将歇下筷子,冬儿就进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幅画。

她上前行礼道,“少奶奶,这是你要的琼山书院地形图。”

安容正用帕子擦嘴呢,闻言,赶紧起身。

冬儿和海棠把画打开,安容细致的看着。

她想建一个学堂。可是脑子里没什么概念,她是去过琼山书院,可惜只去了几个地方。

便试探的找萧湛要琼山书院图,没想到他答应了,还这么快就送来了。

看着琼山书院的地形图,安容郁闷了。

琼山书院地势极好。环境静美,说是去读书。在她瞧来,跟去享受生活没两样。

而她收养的都是些孤儿,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要耐的住寂寞,能吃苦耐闹啊。

她还想那些孤儿学成时,先去做一两年的游方郎中呢。

“好像没什么用处,”安容耸肩道。

萧湛笑道。“倒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那些老太医的住处。可以依照琼山书院来布置。”

安容点点头。

正商议着呢,外面传来连轩的跳脚声,“大哥,大哥,你出来!”

安容瞥了珠帘一眼,笑看着萧湛,“难道又有什么事了?”

萧湛无奈一笑,迈步出去。

外面,连轩很急,见萧湛出来,先责怪道,“大哥,你太不厚道了!”

无故被指责,萧湛眉头轻拧,“怎么了?”

连轩很泄气,“大哥,我今儿才知道,为什么外祖父把束缚在萧国公府了!他居然以保护我为借口,和爹娘合谋瞒着我,去颜王府送纳采礼请期礼!”

最叫他郁闷的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居然把迎亲的日子都给定下了!

是他成亲啊,他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亏得他还天天来问大哥,靖北侯府有没有特别的事,大哥说没有。

这叫没有吗?

这些事,萧湛自然知道了,只是萧老国公叮嘱萧国公府上下,不许议论,那些丫鬟也都知道连轩能闹,都不敢吭声。

安容听得直笑,“连日子都定下了,也没法更改了啊。”

现在找萧湛,也来不及了吧?

连轩一脸郁结,耸了鼻子,伸手道,“大哥,你借我一套衣服,我心情不好,出府散散心,顺带把昨儿借的钱还了。”

“不必了,那些钱,我已经还过了,”萧湛道。

还钱只是个借口啊,我要的是借衣裳。

连轩臭着一张脸,他好不容易才弄到一身大哥的衣裳,结果被外祖父一掌给震碎了,他去晾衣服的地方转了一圈。

外祖父居然派了暗卫看着!

他快要被外祖父气疯了。

这不没办法,连轩只能找萧湛借了。

萧湛很明确的告诉连轩,借衣裳不可能,他就算借了,萧老国公会叫他去扒回来的。

连轩无功而返。

可是等萧湛和安容回屋后不多久,海棠就哭笑不得的进来了,“少爷,你换在浴室的衣裳不见了…”

靖北侯世子他…简直无孔不入啊。

安容也晕了,“肯定是卜达帮的忙。”

连轩明知道萧湛不会违逆萧老国公借他衣裳,他还是来了,目的就是转移萧湛的视线,偷浴室的衣裳。

他这等聪慧,要是用在正途,萧湛也多个帮手啊。

“现在怎么办?”安容望着萧湛,问道。

萧湛端茶轻啜,笑道,“卜达会挨打,其他,没了。”

没错,正如萧湛说的,卜达挨打了。

连轩有点小洁癖啊,萧湛练武过后的衣裳,那都是汗味儿。

让他穿这样的衣裳出去,还没出门,就露馅了。

有个笨的跟猪一样的小厮拖他的后腿。

连轩眼角有抹悲哀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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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闯祸

吃过早饭后,安容带着丫鬟去紫檀院给老夫人请安。

去的时候,萧大太太是一心欢喜的给萧迁挑媳妇儿。

丫鬟捧了好几幅画,萧大太太挨个的展示给老夫人过目。

萧大太太的意思是,现在宫里还没有开始选秀,这是被瘟疫给耽搁的。

她可不希望那些大家闺秀都进宫被皇上和那些皇子们挑剩下了,才给萧迁选。

她的儿子,自然要最好的了。

就凭萧迁是萧国公府的长子嫡孙,给他挑正妻,估计比挑太子妃还要严格。

性情、才情、容貌、家世。

性情最重要,家世反倒可以马虎些。

在大周,有谁的家世比得过萧国公府了,除了裴家!

而萧国公府没有和裴家结亲的想法,尤其是长子嫡孙。

萧裴两家的结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皇上不得不除掉他们,以绝后患!

萧家和裴家会世代交好,却不会结为姻亲。

本着妻贤,家宁,夫不遭横祸的原则,给萧迁挑媳妇,那是慎重又慎重。

比给萧湛挑了安容要慎重百倍不止。

好吧,若是仔细算的话,还是萧湛的慎重些。

想想,瞎眼神算受萧老国公所托,在大昭寺物色了多少年啊,才物色到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又经历了退亲,逼婚,最后到下媚药…简直可以说是九曲十八弯了。

萧迁的媳妇,要国公府这些长辈们都喜欢,因为他会是萧国公府未来的宗妇。

千挑万选,总算是挑了三个都满意的。

老夫人疼孙儿,道。“这些个我瞧着都不错,等瘟疫的事过后,让锦儿她们下了帖子,把这几个姑娘请进府玩玩,让迁儿自己挑个中意的。”

萧锦儿对自家哥哥的亲事,那是相当上心,当即道。“要不我今儿就下帖子吧。不是说朝倾公主把解瘟疫的药方给了皇后么,还是大嫂赔礼道歉她才给的呢。”

本来,萧锦儿还觉得朝倾公主人不错。善良仁爱。

可是大周百姓得瘟疫都几天了,也病死了好些人了,她有秘方还揣着不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