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笑道,“只要我将奏折送给父皇,就是大功一件。”

皇后忙拦住他道,“先别急,这事暂时别告诉你父皇。”

三皇子望着皇后,不明白皇后怎么会这么说,便问道,“为什么?祈王在云州招兵买马,至少有三万铁骑,暗处还不知道养了多少兵马,他明显是想弑君夺位,云州地势极好,若是他挥军南下,可直取京都,到时候…”

皇后不敢把紫微星的事告诉三皇子,她怕三皇子会冲动行事,她只说了一句话,“皇儿放心,这皇位,母后是不会允许别人染指的,只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和太后和祈王撕破脸皮,你父皇他靠不住,先让祈王和萧国公府狗咬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说着,皇后顿了一顿,“派人把奏折送去给祈王。”

要是祈王真挥军南下,就凭这封奏折的人情,还有徐太后在,她和三皇子无性命之忧。

再说了,等祈王打到京都,他和萧国公府都脱几层皮了。

第五百九十章 刺杀

这一天,天蓝云白,微微徐徐。

数百辆马车走在平坦的官道上,马车上摆着成摞的粮草。

官兵走的不快,前面几个官兵骑马带路。

有官兵往回走,催促道,“快些走,前面就是棉城了!你们都知道,棉城进了敌军,难保不在暗处盯着这批粮食,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军营!”

官兵催了几句,那些官兵走的步子快了许多。

前面带路官,正是连轩。

只是他今儿穿着战袍,只露出一张脸,和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神情,极不相符。

忽然,他耳朵一动。

眸光一闪后,手抬了起来。

暗处,数百黑衣人躲在暗处。

那些人手里拿着弓箭,箭矢上点了火油,正嚣张的燃烧着。

为首的黑衣人,手抬起来,迅速的放下。

那燃烧的箭矢就朝马车射去。

装粮草的袋子是麻布的,火油箭矢一碰,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还有许多箭矢射在官兵的身上,烧的官兵在地上打滚。

不过有不少官兵躲到了马车底下去了。

几轮箭矢过后,大半的马车都着了火。

不过还有不少粮草安然无恙。

毕竟三万担粮草不少了,黑衣人能带的火油不多,没法一次烧完。

这不,黑衣人冲了出来。

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那凛凛刀光,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这些刺客,都是身经百战的暗卫。用来杀普通运粮官兵,那如同用牛刀宰鸡。

他们的任务是不留一粒粮食给萧湛!

活生生将应城困死!

另外,刺杀靖北侯世子。

那些刺客杀过来。

可是刚走近,那燃烧的马车,忽然射出无数的箭矢出来。

完全出乎黑衣人的意料。

箭矢如雨,又离的极其,躲闪不及。

转眼间。就死了一半。

还有不少黑衣人中箭在身。

“中计了!”有黑衣刺客高呼。“快撤!”

可是想撤,哪那么容易?

萧湛给他们的命令,是务必将这些东延暗卫杀的片甲不留。

普通官兵。要么逃了,要么在地上打滚。

躲进马车里的,都是萧国公府的暗卫。

见敌人要逃,都提剑追了过去。

这不。一半的黑衣人,又被杀的只剩一半了。

余下的一半。朝棉城悬崖峭壁逃去。

面对萧国公府,穿着运粮官兵衣裳的暗卫,东延暗卫眸光冷寒。

他们好不容易潜进棉城,没想到会死伤大半。祈王送的什么消息?!

他们没有没有,萧国公府的暗卫也没有给他们犹豫的时间。

那些暗卫纵身一跃,又跳下了悬崖。

他们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只不过这一回…

这些暗卫是真的跳崖了。

粉身碎骨。

他们之前爬上来用的铁棍路,连轩将它们给掰了下来。

只留下最上面两根。和最下面两根,用来吊人上钩用的。

一个个黑衣人从上面跳下来,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咽气了,真是惨不忍睹啊。

而此刻,一俊雅绝伦的少年正在一条行船上,躺在摇椅上,一手摇着玉扇,一边惬意的啃着果子。

一边欣赏着东延的山川风光。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他心情极好,忍不住轻吟诗句。

这条船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不少人。

其中就有两位俊朗的少年。

一人穿着天蓝色绣祥云锦袍。

一人穿着月牙色绣翠竹锦袍。

都是上等的云锦,非富即贵。

听着少年吟诗,天蓝锦袍少年不由的夸赞道,“好诗!”

摇椅上的少年两眼上翻,瞥了两少年一眼,“我看你们是觉得我的摇椅好吧。”

两少年从上了船,就一直盯着他的摇椅。

这会儿,被少年戳破,脸皮有些挂不住。

当即一笑道,“我们离家游山玩水,近一月了,有半月是在船上过的,却没有兄台这般惬意,兄台也是爱逍遥爱山水之人?”

少年摆摆手,“别兄台兄台的叫,别扭,我叫连飒。”

“说到游山玩水,还算凑合,只是个人比较懂得享受生活。”

少年手一丢,就将手里的果核丢湖里去了。

那两少年见连飒自报家门,也报上自己的名字。

“在下元晔,他元修,”月牙色锦袍少年笑道。

他笑完,眉间轻轻上挑,“你这名字,与北烈靖北侯名字一模一样呢。”

他一说完,摇椅上的少年,一口茶喷老远,连连咳嗽起来。

他眼神哀怨中透着一点无辜。

不是吧,他爹有这么出名吗?真心没看出来啊!

他不就是图方便,随便拿个名字出来用用。

外祖父的,他自己的,大哥的都不合适,只有他爹最低调,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早知道用许茂和曾飞了。

连轩抹了抹脸皮,庆幸自己易容了,否则还不得被人看出来?

不过这两人姓元。

元可是东延的皇姓。

看来还是皇亲贵胄呢。

他笑道,“两位对北烈靖北侯这么了解?”

元修笑道,“非也,只是对靖北侯之子颇有耳闻。”

连轩,“…”

娘啊,出名的是他。

连轩有些得瑟了,他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连轩笑了笑,“靖北侯世子是个怎么样的人?”

元晔一笑,“纨绔中的纨绔,奇葩中的奇葩,老实话,我们很想去北烈揍他。”

连轩眼神耷拉。

你们两个皮痒的,爷今儿不揍你们,爷就不姓连。

刚这样想,元晔就笑道,“不过听闻他武功不凡,我只是想想。”

说完,他道,“对了,连兄,你这摇椅能借我坐坐吗,站了半天了,腿酸。”

连轩还真站了起来。

椅子让给元晔坐了,他继续眺目远望。

元晔要拉着连轩吟诗作对。

连轩哪里会啊,还不是从书上看来的几句。

什么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

什么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两少年对连轩是钦佩之至。

不过还是比不得那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数百年。

一听这句,元修一掌拍在连轩的肩膀上。

可怜连轩手里拿着荷包,这不,就吓掉水里去了。

眼睁睁的看着荷包掉水里,沉了下去。

连轩气的扭头,气的咬牙,呀呲欲裂啊。

元修一愣,“怎么了,不就是个荷包,我赔你还不行么?”

连轩没好气道,“赔什么赔,那荷包里装着皇上给我的信物,让我能进宫去找他的,现在没了!”

元晔当即一笑,“不就是进宫,我们带你去就是了。”

连轩白眼一翻,“别吹牛,皇宫是随随便便能进的吗?”

元修呲牙,“皇宫当然不好进了,不过我们带三五个人进宫,还不是什么难事。”

连轩不大相信,“真的?”

“比珍珠还真!”

“老实说,我不大信啊,你们要是能随随便便进宫,会坐商船吗?”

“…此事说来话长,我…”

元修话音未落,便听到一阵凿船声。

船内,有人高呼,“杀人了!”

话音未落,连轩便瞧见一人从船舱里跑出来。

那人带着斗篷,后面有人追杀他。

一黑衣人,一刀砍了过去。

本来连轩不打算管闲事的。

可是惊鸿一瞥见。

连轩凌乱了。

不是吧,在东延居然还能遇到老乡?

来不及感慨,连轩将手里的果子,当作暗器丢了出去。

将黑衣人的刀打偏了点,不然那人必死无疑。

连轩扶着那人,将杀过来的黑衣人,全部杀了。

连轩武功很高,那些黑衣人敌不过,就跳入了水中。

连轩扶着周御史。

心情颇复杂。

老实说,他不是很喜欢周御史,因为他经常弹劾他纨绔,弹劾他爹教子无方。

可是,难得在东延的地盘上遇到大周忠臣,不救他说不过去啊。

而且,他怎么会来东延?

还有,他为什么被人刺杀?

来不及问,船上有人高呼,“船破了!”

连轩嘴角抽抽了。

他不会凫水啊啊啊!

第五百九十一章 还礼

此刻,连轩心中满满的都是后悔。

他为什么要矫情,不学凫水呢!

占着会点轻功,嫌弃凫水脱衣服麻烦,就不学凫水了。

可是看着茫茫水面,和几百米远的青山,连轩的心拔凉拔凉的。

以他的武功,飞到那边的青山,还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身边还有三个人呢。

周御史他不可能不救,要是叫外祖父知道,他为了自己逃命,就把周御史丢在船上自生自灭,绝对会扒掉他两层皮的!

虽然周御史脾性冷,不近人情,没少说外祖父霸道,可外祖父偏偏就欣赏他那股子刚毅冷劲,还很不要脸的说,满大周朝,除了萧国公府,只有周御史最忠心了。

至于另外两货,连轩嘴角又抽抽了。

拜托,能别一人拽他一只胳膊吗?

大爷我不会凫水!

四个人抱一起,死的更快!

船内休息的商人和船夫都跑了出来。

这条商船,运输的都是绸缎。

不过之前刺客上船,遇到人就杀,船内的人死了七七八八了。

尤其死的大多是在船上走动的船夫。

站在船甲上,连轩明显感觉到船在下沉。

得赶紧想办法救人啊!

连轩伸手一点,就将周御史后背上两处汩汩流血的伤口止住,现在时间紧迫,只能这样随意包扎了。

连轩扛起周御史,正要纵身一跃呢。

好吧,袖子被人死死的拽着。

元修苍白了脸色道,“连飒兄,你不能丢下我们两个啊!”

连轩白眼一翻,“放心,我会回来救你们的!”

说完,连轩一把拎起挂着船坊的木棍,丢给二人道,“若是我赶不及回来。你们抱住木棍。”

说完,连轩手一锤,就将船坊砸碎,取了几块木板。

然后扛着周御史就纵身一跃。

眨眼间。就飞出去数十米。

武功之高,令元修、元晔二人惊叹,满眼是羡慕妒忌恨。

飞了片刻,连轩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手里的木板丢出去一块。

然后踩着木板借力,再飞一段。再借力。

勉勉强强的把周御史送到了平地。

来不及喘息,连轩又赶紧回去。

此时,船已经沉了。

元修、元晔两人抱着木棍不撒手,看见连轩,老远的就喊,“连飒兄,救命啊!”

连轩两眼一翻,也跳进了水里。

元修,“…”

元晔,“…”

连轩抱着木棍。给他们木板道,“我实在救不了你们两个,一起划吧。”

元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