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看到萧迁在拍打宁纤柔嫁衣裳的火。

可是看了一眼,就被人拥挤慌乱的人给挡住了。

安容挪了一挪。

忽然,她脖子被人一点。

脑袋嗡的一声响,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安容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不见一丝光亮。

不是眼睛被人用黑布蒙着,就是黑漆漆的。

手和脚被人绑着,嘴里塞着布条,不论她怎么叫,都只发出呜呜声。

安容心底有些恐惧。

因为她左右碰撞,都有阻拦,而且是木板。

她甚至闻到一股子楠木味。

安容不敢想,可她清楚的知道,她此刻躺在棺材里!

不过,还是有让安容心安的地方,就是这棺材是在走动的。

不然她还要担心,她是不是已经被人活埋了。

安容撞了几次棺材,发出碰撞声。

可是除了撞的她膝盖疼之外,根本没人理会她。

安容心越来越慌,不知道谁绑架了她。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安容累的乏,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棺材被人打开了。

忽如其来的光亮,十分刺眼。

安容还没适应,就被人从棺材里拎里出来。

安容见到*个黑衣人,面色冷峻。

安容继续挣扎,嘴巴发出呜呜呜声。

她看了眼天色和四周,这会儿距离萧迁迎娶宁纤柔,至少过去两个时辰了!

为首的男子一抬手,“摘下布条,喂她一些吃的。”

一旁拽着安容胳膊的男子,就把塞安容嘴里的布料取了下来。

塞的太久,又太紧,安容嘴角都僵硬了,有些合不拢。

她咬了牙问,“你们是谁,要绑架我去哪儿?!”

为首的男子冷冷的看着安容,“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不想多吃苦头,就不要反抗,我们只留你一条命,可不会顾及你肚子里的孩子。”

说着,他又瞥了安容一眼,“吃完,上路!”

说完,他接过一黑衣暗卫送上来的烙饼和水囊,就坐到一旁吃起来。

第五百九十八章 绑架

黑衣暗卫拿了烙饼和水来给安容,然后解了安容的手和脚,让她吃饭。

这里是荒郊野岭,他们又是武功不凡的暗卫,根本就不担心安容会逃。

要是真让安容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了,他们都可以去死了。

颠簸了一路,安容根本就没有什么胃口,烙饼又很硬,安容见了就没有食欲。

只喝了两口水,就没再吃了。

她也没有大喊大叫,更没有又哭又闹,求人饶命。

暗卫首领那话说的很清楚了,她反抗,受罪的只会是他,与他们来说,不过是轻轻用手一点,往马车里一丢,便眼不见心不烦。

而且,安容早做好了心里准备。

从见到瞎眼神算留给她的纸条,她就明白,背井离乡,不可能有好事发生。

而且,从早上起,她的眼皮就一直跳。

只是,没想到,敌人会烧花轿,转移萧国公府暗卫的注意力在前,又丢烟雾弹,扰乱人视线在后,还有萧雪儿在叫救命…

想到萧雪儿,安容不淡定了。

她站起身来,朝暗卫首领走过去,问道,“你们是不是也绑架了雪儿?”

安容问她的,压根就没人理会她。

安容气欲狂,她瞪着暗卫首领,拔高了声音,再问一遍,“你们是不是也绑架了雪儿?!”

被安容问的烦了,暗卫首领谢明蹙了蹙眉道,“我们的目的是你,不是她。”

“那为什么我听到雪儿在叫救命?!”安容质问道。

谢明据实相告,“抓她,不过是为带你出京争取时间。”

萧国公府暗卫不少,要是知道萧国公府表少奶奶被抓,肯定会及时封锁城门,到时候全城搜查安容,他们非但完成不了任务,还会自身难保。

所以暗卫分成了两拨。

一拨抓了安容尽快出京。一拨人抓了萧雪儿四处躲藏,牢牢的抓紧萧国公府人的注意力。

谢明就说了这么两句,他已经吃完了。

他又喝了两口水,便翻身上马。道,“上路!”

那些没有吃完的暗卫便不吃了。

有暗卫过来请安容,“请上马车。”

语气平缓中透着不可拒绝。

安容不想受罪,她知道自己逃不掉,只能顺从。

进了马车之后。还不等安容坐稳了,马车就跑了起来。

跑的很快,快的安容只觉得头晕眼花。

不由得低声咒骂,这是马车,不是马!

安容左右撞动,只觉得屁股颠簸,胳膊和脑袋直疼。

开始安容还能忍,在马车踩了大石块,重重一晃荡后,安容彻底忍不住了。

一把掀开车帘。骂道,“马车太颠簸了,我需要两床被子垫着!”

马车滚滚朝前。

安容的说话声,仿佛都被颠碎了一般。

只觉得敞开的车帘,呼啸而过的风,刮的人脸颊生疼。

而且,马匹扬起来的飞尘吹进安容的眼睛了,硌的生疼。

安容知道他们听的见,只是不想搭理她而已。

不由得一边揉眼睛,一边忍着颠簸。道,“你们主子要你们留我一命,我肚中孩子若是有什么万一,我就咬舌自尽!”

说着。安容还重重的拍了车窗两下。

可是,还是没人理会她。

安容只好认命的再坐回去。

紧紧的抓着马车,那种颠簸的痛苦,安容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马车外,谢明见远处有袅袅炊烟,他眉头轻皱。

再听安容是不是的惊叫一声。他的眉头更拧,最后一摆手。

便有一暗卫甩了马鞭,朝远奔去。

差不多两刻钟后,安容差不多能将胃里的酸水给颠簸出来了,而且没有吃东西的她,肚子饿的难受。

要再这样颠簸下去,她腹中孩子肯定会保不住。

她必须得想办法逃命。

可是她该怎么逃,逃了之后,又该去哪里?

她身上可就带了一番印鉴…

想到印鉴,安容赶紧摸腰间。

还好,印鉴好在。

安容把印鉴放在荷包里,又在荷包里塞了兰花,看起来就是一个寻常的香囊。

而且,谁能想到安容会把萧老国公的私印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荷包里,随身携带着?

这私印,便是萧老国公自己,也会放在书房里,小心收藏,外面还有暗卫小心看守。

要是叫敌人知道,她随身带着萧老国公的印鉴,完全可以在大周畅通无阻,甚是杀那么三五个官员都不叫事儿。

可是,除了私印,她身上没带一枚铜板。

想到这里,安容就有些恼火,她制了一堆毒药,为什么就没有带一点点在身上?!

要是有毒药,完全可以趁敌人不注意,把他们全撂倒。

安容兀自闷气,然后看着手腕上的木镯。

不知道萧湛什么时候才发现她被人绑架的事,就算现在知道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救她。

安容不知道,她被暗卫点晕的那一幕,萧湛见到了。

眼睁睁的看着安容被敌人扛走,却偏偏无能无力的感觉,让萧湛愤怒的一掌拍碎了军中大帐里的那厚实的桌子。

萧湛进军营,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

当时就震住了一群将军,愣愣的看着萧湛,不知所措。

萧湛忍着愤怒,冷声问道,“今晚,夜袭敌营,谁还有异议?”

半晌,没人回应。

萧湛冰冷的眸光横扫过去,那些将军无不赞同。

萧湛起身,出了大帐。

马车里,安容饿的头晕眼花了,她拿出烙饼,努力逼自己啃下去。

可是还没进嘴呢,好了,车帘忽然被人掀开。

有人用很大力气丢进来两床被子。

力道很大,那被子又很厚实,砸在安容身上,疼的厉害。

安容抬眸。就见到一男子,他面容刚毅,但是一双眼睛,像是啐了寒毒一般。看一眼,就冻的人直哆嗦,而且里面充满了恨意,像是想活刮了她一般。

安容背脊发凉,心底更怒。

恨她?!

到底谁该恨谁啊?!

她在国公府里好好的。他们却将她绑了来,还这样颠簸她!

还有这被子,上面全是补丁,别说柔软了,都硬的跟铁一样了。

安容有些小洁癖,这被子都不知道是什么人睡的,都发臭了。

这样的被子,别说靠着了,就是多看两眼,都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了!

那暗卫是故意的!

安容脾气一上来。两脚一瞪,就把被子揣了出去。

“我要两床新被子!”安容咬了牙关道。

方才送被子来的男子,当即就不满道,“你现在是阶下囚,哪有你提要求的份?!”

“阶下囚?”安容冷冷一哼,她根本就不怕他,“我不偷不抢,更没有杀人放火,放了哪门子的法,要成为阶下囚?!”

在大周。你们才是在逃的阶下囚!

谢明看着那暗卫,方才安容丢被子,他看见了。

那被子,确实够脏。

谢明皱眉了。身为暗卫,切忌情绪有波动,要心无旁骛,完成主子的吩咐即可,谢希他这是因为谢柔迁怒萧表少奶奶。

谢明冷了声音道,“再去取两床新被子来!”

谢希坐在马背上。拳头握紧。

一旁的暗卫道,“还是我去吧。”

说完,那暗卫一甩鞭子,很快就跑远了。

安容抓着马车,心底纳闷,她到底怎么得罪那暗卫了。

安容竖起耳朵,听谢明训斥谢希。

到这时,安容才知道,她莫名其妙的和一个叫谢柔的有了牵扯。

天可怜见,她是谁啊,她根本就不认得好吧!

马车太颠簸,颠的安容都不想动脑子思考。

好在,很快,暗卫又取了被子来。

这回是两床新被子,被子上还绣着交颈鸳鸯。

安容忍着不适,把被子垫好。

再坐上面,感觉就好了很多了。

她还听到外面有暗卫说话,道,“你别太担心,柔儿聪明,等完成任务,她会追过来的。”

到这时,安容才反应过来了。

她眸底瞬间染了怒火,几乎能把她整个人给烧着了。

他们来大周的目的,就是绑架她。

忽然有一个女的,还因为她被人记恨,显然,是她害她遭受了危险啊。

她都被绑架了,谢柔能有什么危险?

除非她进了萧国公府!

萧国公府不是她随随便便能进的,要是只是丫鬟的话,她就是进了萧国公府,也是白进。

除非易容成她的模样!

安容心慌了,她不确定,芍药和海棠她们能不能及时发现国公府里的她是假的。

万一叫敌人进了萧国公府书房,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安容多虑了,她不知道,就在她心慌的时候。

敌人已经落网了。

萧国公府一堆暗卫,哪个出去,都能独立办事,敌人的小把戏能糊弄过他们?

再说了,芍药和海棠天天伺候安容,能不发现安容是假的?

虽然那人穿戴和安容一模一样,就连神情都一模一样,可是安容身上的衣裳是天蚕丝的,人家只是普通的锦缎,这差别可不小。

安容的手腕上戴着的手镯橙中泛着黄光,敌人的事橙中有一点点黄。

还有安容的香囊,里面塞了私印,敌人的可就只有兰花。

芍药和海棠对易容术可不陌生,连轩能做到以假乱真,难保别人不会。

再加上,瞎眼神算的算命,安容会背井离乡啊!

而且,敌人大费周章,不可能只是绑架一个萧雪儿,她什么都不知道,绑架她有什么用?

这明摆着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计谋!

第五百九十九章 赶路

安容这一回,可是吃足了苦头。

在马车上,从白天颠簸到黑夜,除了吃饭时,停歇一盏茶的功夫,就没给人喘息的机会。

而且他们还日夜兼程的赶路。

在马车上,安容颠着颠着就习惯了。

看着天上朦胧的月色,安容轻轻惋惜。

要是月圆之夜,她忽然钻进木镯里,给他们来个凭空消失,她就不信她在木镯里一呆七八天,他们还能守着个空马车寸步不离!

可是,她要进木镯,还要二十天呢!

而且,现在问题不是进木镯,而是她想方便一下,可是外面一堆男人,要她如何张的开这个口?

安容憋红了脸,忍无可忍的她,又开始敲马车了,问道,“什么时候能歇会儿?”

大多数时候,安容说话,是没人搭理她的。

要不是马车一直颠簸,马蹄踏踏声响,她还真以为外面没人。

安容一问再问,暗卫烦了方才回道,“半个时辰之后!”

暗卫也是人,也要睡觉歇息。

不然敌人追来,顶着疲乏的身子,如何对敌?

半个时辰?

安容微微敛眉,她应该能坚持到那会儿。

左等右熬,马车总算是停下了。

安容掀开车帘,只见到了车夫坐在车辕上,其他人都不在了。

安容眸光一动,若是她把车夫敲晕,自己驾马车离开会怎么样?

正想着呢,安容打算摸下发髻上的金簪。

那边,暗卫过来了。

他们换下身上的黑衣劲装,穿上了绫罗绸缎和护卫衣裳。就连脸色都温和了许多,一派寻常人模样。

其中一人丢了一套小厮衣裳给车夫,道,“去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