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轩和萧迁心里舒坦多了。

尤其是连轩,脸差点笑抽筋。

本来以为够倒霉的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倒霉的。

安容也晕了,她这儿子怎么这么的没有眼色啊,这不是招人嫌弃么?

萧老国公嘴角的笑,从闻到一股子臭味,就崩不住了。

他不着痕迹的瞥了连轩一眼。

幸灾乐祸的人总是比较倒霉的。

这不,萧老国公把扬儿丢给了他。

连轩,“…”

连轩抱着扬儿,不知道丢给谁好。

一堆人啊,都不敢看他。

然后,有一个倒霉的过来了。

晗月郡主走了过来,连轩想都没想就把扬儿给了她。

晗月郡主还很高兴。可是等反应过来,一张脸都涨紫了。

安容囧了,赶紧过去接过扬儿。

芍药和海棠也在军营里,她们不嫌弃扬儿拉了粑粑,身上臭烘烘的,围着安容看扬儿。

萧湛看着安容道,“你抱孩子去我的军帐。”

海棠就道。“少奶奶。奴婢去打热水给小少爷清洗一下。”

安容就抱着扬儿走了。

萧老国公还顶着一身臭,看了眼快要哭的晗月郡主,狠狠的拍了连轩脑门一下。“有你这么欺负自己媳妇的吗?!”

连轩咕噜一句,“是你先欺负我的。”

萧老国公气的胡子一瞪,“你以后离晗月远一点,免得她怀了身孕跟你待久了。生出来孩子像你。”

说完,萧老国公就转身进大帐沐浴去了。

连轩无语了。“亏得外祖父还生了一堆儿子,儿子还生了一堆孙子,连真怀孕还是假怀孕都不知道…”

卜达凑过来,拽了连轩袖子一下。道,“爷,郡主是真怀孕。”

连轩斜了他一眼。“我会信?”

卜达有些无力,“是真的怀孕。比珍珠还真。”

不论卜达怎么说,连轩就是不信。

萧迁笑道,“是真的,晗月郡主骑马来应城,翻身下马时,有些晕,祖父让军医给她把脉,确有一月身孕了。”

连轩怔了一下,扭眉看着萧迁,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可是萧迁嘴角微微上扬,有笑,看不出来什么。

连轩看了眼他的帐篷,道,“你发誓没骗我。”

萧迁举了手,但是没发誓,“你还是自己请大夫来诊脉吧。”

萧迁这么说,连轩就信了。

真的怀身孕了?

连轩二话不说,就去了晗月住的帐篷。

进去的时候,晗月正沐浴,见连轩进去。

当即惊叫,连轩听得耳膜生疼,“别叫了,霸王硬上弓的时候也没见你叫,现在叫个屁啊叫?”

晗月郡主的脸腾的一红,哪里还叫的出来?

“那你也不能把扬儿就那么丢给我!”晗月郡主很生气。

害她要洗澡更衣!

连轩两眼一翻,“你不是也怀了身孕吗,生了孩子能不拉屎?有什么好嫌弃的,回头你还得给他洗澡呢,就算是先提前适应了。”

说完,又问了,“你怀的是男是女?”

晗月郡主脸大红,“才一个月,我哪里知道是男是女?!”

连轩皱眉,“才四天你就知道怀孕了,一个月知道是男是女奇怪吗?”

晗月郡主无言以对。

大帐内。

安容帮扬儿洗澡。

小小的人儿在水里,竟咯咯的笑。

芍药小心的帮他擦身子,道,“少奶奶,小少爷长的真像爷呢。”

海棠点头,表示认同芍药说的。

安容一笑,道,“怎么你们也在军营里?”

军营里不容女子进出,这是萧湛说的,怎么全破例了?

芍药嘴快道,“晗月郡主有皇上给的令牌,可以以女子身份进出军营,以往我们肯定进不来,但是郡主怀了身孕,得有人伺候,所以我们也能在军营里住了。”

现在安容和扬儿也在了,她们不用担心被轰出军营了。

晗月郡主在军中,也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去,她们要伺候的地方也不多,就是传个话,要茶要水,都是官兵拎来,只是官兵不能进帐篷罢了。

为了能留下来,两个丫鬟可是想尽了办法。

军中一打仗,死伤的将士很多。

她们两个别的不会,但是帮忙裹纱布,煎药喂药还是会的。

而且,芍药还立了一功呢。

军中药物短缺,尤其是金疮药,有多少都不够用。

芍药和海棠帮安容调制过几回金疮药,药方子她记得。

这不和海棠一商议,擅自做主调制了些。

效果可比买来的强多了。

就连军中将军用了都说好。

只是两个丫鬟还很忐忑,怕安容责罚。

安容哪里会罚她们,点头夸赞道,“做的不错。”

ps:求粉红~~

第六百五十三章 谋逆

等安容帮扬儿喜欢澡,穿好衣裳。

芍药就给安容跪下来磕头。

安容帮她找到姐姐红绸的恩情,她这辈子就是当牛做马都报答不了。

更重要的是,她没想到安容逃命途中,还不忘记她一心寻找姐姐的事,每每想起来,便热泪盈眶。

安容抱着扬儿坐在她大腿上,一边逗着他,一边笑道,“别跪着了,起来吧,你和红绸破镜重圆,我也替你高兴,她没跟着你在军营,她在哪儿?”

海棠帮忙扶芍药起来,芍药抹着眼角道,“原本奴婢和海棠两个伺候晗月郡主就多了,姐姐就没来军营了,她跟在定亲王妃身边,帮忙伺候小郡主。”

安容微微一愣,“定亲王妃还没有回京?”

芍药摇头,“没有呢。”

说着,芍药顿了顿,有些迟疑道,“王妃她…”

然后有不说了。

安容眉头拧的没边了,这么支支吾吾,可不是芍药的性子,别是出了什么事,忙问道,“王妃怎么了?”

芍药看了安容两眼,凑前一步道,“这些日子,王爷和皇上有事没事就切磋武艺,打的是不可开交,有好几次皇上脸上都有淤青,不过定亲王爷也没好到哪里去…”

芍药不敢说,是因为这是皇上的八卦,不敢乱说啊。

一个说不好,传到皇上耳朵里,那是要掉脑袋的大事,可不敢掉以轻心。

其实以少奶奶的聪慧,她说这么两句就足够了。

安容皱紧的眉头松了三分,王爷和皇上的争斗。她早知道,并不诧异。

她诧异的是皇上来边关多久了,还不回京呢。

虽然瑞亲王和长驸马很可靠,可他才是大周皇帝啊,这样一直待在边关,和王爷斗个不休,合适吗?

身为皇帝。哪能这么任性啊?

任性。怕是要付出惨重的后果的。

安容抱着扬儿,扬儿正抓着她的衣服,嘴瘪瘪的。怕是要哭。

安容就知道他是饿了要吃奶了。

海棠瞧了就道,“奴婢去帐篷外守着。”

说着,转身便走。

安容解了衣裳,给扬儿喂了奶。

扬儿吃着就睡着了。睡的很香。

芍药就道,“少奶奶。你怎么自己喂奶,没给小少爷找奶娘吗?”

安容抱着扬儿,小心的把他放在萧湛的床上,给他搭上块薄被子。道,“一路逃回来,哪里顾得上找奶娘。我自己喂三个月,回头再让奶娘喂。”

说着。又道,“一会儿我画张图纸,你拿去镇子上让木匠师傅做了。”

芍药就道,“军营里就有木匠。”

安容摇头,“不可,军营里的木匠要做弓弩,我吩咐他们做无关战事的事,是以权谋私,会相公给人以话柄。”

芍药轻吐了下舌头,连连点头。

萧湛的军帐里什么都有,芍药帮着研磨。

安容很快就画了张摇摇床,还有给扬儿专用的小浴桶,和一张四面都被围着的小木床,扬儿可以在里面爬来爬去。

虽然现在用不到,但是迟早用到,有备无患。

芍药从安容手里接了画纸,便出去了。

安容揉了揉脖子,有些困意。

她看了眼扬儿睡的床,不大,够她和扬儿睡了,可是加一个萧湛却是不够了,那萧湛晚上睡哪儿?

安容站起身来,动了动身子骨,让自己清醒些。

她得去看看晗月郡主,她是真怀了身孕。

安容出了帐篷,海棠留下来照看扬儿,她则去找晗月郡主。

连轩住的帐篷和萧湛的正好在军中大帐左右边。

安容要去找晗月郡主,要经过军中大帐。

军中大帐,是整个军营把守最严密的地方。

除了帐帘处有官兵外,军帐四周还有官兵把守,甚是严密。

见安容过来,官兵都盯着她看。

那样子,看的安容嘴角撇了撇,好像在等她靠近,然后告诉她军帐重地,不许她靠近。

安容准备绕着走,可是凑巧萧迁出来,见到她,忙喊了一声,“大嫂?”

萧迁一喊完,就传来萧老国公中气十足声,“让她进来。”

安容抬手抚额,她只是路过而已…

可是萧老国公让她进去,她能不进去么,就是不知道找她有什么事?

安容迈步朝前走,可是走了两步,好了,远处有一官兵飞奔过来,一阵风刮过去似地道,“报告将军,有急报!”

“呈上来!”

是萧湛的说话声。

守帐官兵忙开了帐帘。

安容随后进去。

军帐内,官兵跪呈急报。

萧湛拿了信,没有先看,而是递给了萧老国公。

萧老国公看了两眼之后,脸漆黑如炭。

他冷声骂道,“简直是胡闹!”

连轩也在军帐内,他凑上去瞄了一眼,眼珠子瞬间睁大了,“不是吧,已经内忧外患了,这不是火上浇油了吗?”

萧老国公拳头捏紧,一甩云袖,就迈步出了军帐。

安容想喊他,又怕耽误了国公爷的事,只得忍着了。

萧迁望着连轩,道,“祖父怎么这么恼火,谁火上浇油?”

连轩坐下,道,“内忧是祈王,外患是东延,还能有谁火上浇油?”

萧迁眉头敛紧,随即一抬,“你是说三皇子?”

连轩重重的点了点头,“就是他。”

说完,他又笑了,有些幸灾乐祸道,“一会儿皇上要惨了。”

瑞亲王写了急报,告之皇上三皇子有谋反之意,让他火速回宫。

连催了四五封信,皇上都像不知情似地,压着不处理。就是不回去。

瑞亲王没辄,只好送信去给萧老国公,偏萧老国公到应城了。

瑞亲王是急的火烧眉头,又巴巴的写了信派人送来。

几经周折,总算是到了国公爷手里。

费这么一番波折,只为托国公爷请皇上早日回京,主持大局。

连轩兴致高昂。他对国公爷怎么请皇上回京很感兴趣。决定去凑热闹。

连轩走后,安容望着萧湛道,“相公。方才外祖父喊我进来是有什么事吗?”

萧湛轻点了下头,道,“确实有事,火药研制出来了。但是威力比起从祈王手里拿到的要小很多,外祖父想问问你有没有改进之法。另外就是金疮药了。”

安容转了转手腕上的玉镯,道,“金疮药倒是好办,只要有药材。我和海棠她们可以帮着调制,只是改进火药,我没有办法。要进玉镯,还得等到月圆之夜才行。”

萧湛点头。他也是这么回萧老国公的。

萧迁站在一旁,好奇道,“祈王举兵造反,好歹筹谋多年,有自己的兵马,还有东延帮他谋划,三皇子手里并没有什么兵力,他怎么谋反?”

若仅仅只是掌握了禁卫军,就逼宫的话,根本没用啊,皇上都不在宫里,他怎么逼宫?

而且他逼宫,祖父肯定不会放过他,就凭祖父手里握着的兵力,再加上大哥的,他三皇子都不够瞧的。

他想三皇子应该不至于愚蠢到如此地步吧?

别说,萧迁这么一提,安容也觉得有些不对。

她望着萧湛,问道,“祈王谋逆,现在战况如何了,还有徐太后,她是怎么处置的?”

萧湛眸底深邃,道,“早在祈王举兵前,徐太后就要回云州,皇上没有准许她回去,祈王一反,她就被禁足了。”

“至于祈王,之前连轩用炸弹重创了他,已不足为虑。”

说到炸弹,这功劳还是安容的。

要不是安容提醒他,连轩又怎么会劫持东延送给祈王的炸弹,那时候损失惨重的就不是祈王,而是连轩和颜王爷了。

安容微微怔住,她没想到祈王会全然不顾徐太后的死活,就举兵造反了。

祈王靠不住,徐太后还可以依靠三皇子,不会三皇子谋逆是她怂恿的吧?

可三皇子又不傻,徐太后怂恿他就会听。

安容望着萧湛道,“三皇子要谋逆,就是弑君夺位,皇上都不在,他怎么谋逆啊?”

萧湛笑了,“不是有瑞亲王请皇上回去吗?”

安容愕然,她看着萧湛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信…是假的?”

萧湛摇头,“不确定真假,皇子谋逆,这事可不小,瑞亲王难以抉择,请皇上回去处理也不意外。”

不过要是三皇子真谋逆,皇上回去,那不就是送去给三皇子宰吗?

皇上离京前,把朝堂大事交给瑞亲王和长驸马处理,他写信催皇上回去。

皇上就算再儿女情长,也不至于连回信的时间都没有。

难道说让瑞亲王以律法处置的时间都没有吗?

那连着送来的信,只怕是三皇子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一而再再而三的送。

不过三皇子要真谋逆,也难怪。

他虽然不是长子,却是皇上的嫡子。

这皇位,他从来都笃定是他的囊中之物,却偏偏杀出来一个萧湛。

萧湛是皇上私生子之事,满朝文武心里都有杆子秤,就差捅破窗户纸了。

现在皇上又和定亲王爷追着定亲王妃出了宫,只怕在应城发生的事,三皇子都知道。

他能不心急吗?

一旦萧湛认祖归宗了,这皇位他还有指望吗?

与其失败,还不如破釜沉舟拼一把。

只要皇上死了,他又没有认萧湛,萧湛就无名无分。

他三皇子是嫡子,由他继承大统,也应当应分。

只是安容很好奇,凭什么三皇子笃定他就能做的天衣无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他不懂么?

萧湛想了想道,“除非有人帮他。”

“谁会帮他?”安容不解。

“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