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再挣扎一次:“你别,逼我……”

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手指轻抚着他的脊背:“我就是逼你了,怎样?”

望着她那被湿意侵濡了的鬓发,那在热气蒸腾中酡色的面颊,那轻轻开阖的红润朱唇,那虽已泛上了迷离的白雾却依然狡黠难掩的双眸,陆子期终于,忍无可忍。

再不多言,拦腰将她抱起,一同沉入水中,只手一拉一挥,身上的衣物便尽去,化为水面上旖旎无限的片片彩缎。

宋小花轻轻一叹:“这么贵的衣服,可惜了(Liao第三声)了……”

当初,绸缪期盼了好久的鸳鸯戏水,一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未能如愿,眼下,终于夙愿得偿。

这种感觉真他狼外婆的,爽!

屋内,一池碧水搅皱。

屋外,一轮满月当空。

人月两团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饺子和面条的说法,是我昨天看一对相依相伴数十载的演艺圈老夫妇的采访时,听到的,当时真的很感动啊~就剽窃了……

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另:编编说新一轮的严打又开始了,所有的圈叉亲亲甚至包括暧昧挑逗情节要全部删掉,比如,脖子以下的部位通通不能出现……吾顶风作案鸭梨很大~囧

所以,大家一起来吃素吧……

第五十六章 三姨奶奶

第二天,宋小花腰酸背痛累得想SHI,却还是不得不天刚蒙蒙亮便在陆子期锲而不舍的点点轻吻中爬了起来。

虽然正值盛夏酷暑,很多规矩例如晨昏定省之类的都能免则免,大家基本上也都龟缩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开小灶吃喝过日子,不过,作为新媳妇儿入府后的第一个清晨,却是无论如何都该去各位长辈那里请安的。

几乎全程闭着眼,在晓烟和听弦的侍候下梳洗着装完毕,又迷迷糊糊像个待哺小鸟似的只管张嘴喝了一碗银耳莲子薄荷粥,宋小花便被在一旁看得轻笑连连的陆子期给半拖半抱着出了门。

这半年来混迹于各种官太太阔小姐中间,宋小花早已习惯了像个缺胳膊断腿的废人似的被从头伺候到脚,也接受了人与人之间身份上的不同,俗称阶级差异。

在这个时代,人就是分三六九等的,一旦为奴为婢便如一件货品一样,明码标价任意买卖。被买主欺凌是家常便饭,若犯了错,活活打死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谈什么人人生而平等,想要和下人们平起平坐姐妹相称,那纯粹是闲扯淡。

作为个体,想要跟大时代背景下的规则制度相抗衡,那不叫勇气,那叫脑抽……

宋小花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不在人格上欺辱下人,不无理找茬,和善相待。

但,主仆之别,上下之分,绝不可废。否则,吃亏的不只是自己。每个人有每个人应该要扮演的角色,倘若过了界限,逾越了规矩,都必将受到惩罚。

简而言之四个字,安守本分。

比如,眼下宋小花的本分就是去四位姨娘和陆老爷子那里扮演贤良淑德的儿媳妇。

要说陆老爷子的治家手段堪称一绝,生生能让四房妾室相处得无比融洽。他基本上的作息安排是‘做四休三’,如果按照一个星期来算,就是周一到周四挨个轮一遍,然后周五到周日大家休息,聚在一起扯扯淡打打牌什么的,雨露均沾不偏不倚。

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曾经有过的争奇斗艳早已成为旧闻趣事,唯一的用处就是闲暇时拿出来互相取笑一番。各自的儿女基本都成了家立了业,而且也都还算争气,晚景不愁。更重要的是,家业方面如何处置陆老爷子自有主张,旁人压根儿左右不了分毫。既然如此,又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人生苦短,年轻气盛时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却是相互为伴,平静度过最后一段时光罢了。

四个姨娘有各自的小园,坐落于整个宅院的正东,布局属于遥遥相望又各自为阵的类型。年轻时可以方便陆老爷子在诸位美人之间流连,年老时则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里搭起一桌马吊……

宋小花跟着陆子期先后给二四五姨娘问了安,彼此客客气气地寒暄了几句,最后到的是三姨娘处。因为昨晚陆凌被带了来,陆老爷子想多陪陪久别的孙子,便让三姨娘和五姨娘互换了一天,也就是俗称的‘调休’……

两人抵达时,只见一位气度雍容的妇人正不紧不慢地给园子里的花草浇水,举手投足皆透着一股由内而外的优雅,眉眼间残留着些许难以被岁月所磨灭的清丽秀雅之色。

听着动静,微微抬头:“冬青来了,快领你媳妇里屋坐着去,我洗了手就过来。”

声音如人,从容不迫,咬字承转俱有度,让人不由得便生了一种不可及的距离感。不过她看过来时脸上所带着的浅笑,倒露出了几分亲切和善。

“姨娘您忙您的,不用管我们。”

陆子期应了一句,便带着匆匆见过礼的宋小花熟门熟路进了内厅,自己动手倒了一杯早已泡好的花茶:“尝尝看,这是用晒干的腊梅花瓣所制,最是消暑清火。”

宋小花转了一圈正感口渴,接过来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咂咂嘴:“再来一杯。”

“你这般牛饮,真是可惜了姨娘的好茶。”

没理会陆子期的揶揄,宋小花接连喝了近半壶方才长舒一口气:“可算是爽了!”这时才想起来四下看了看:“怎么都没见到有下人过来?”

“姨娘喜静,这园子里的下人本来就少。况且,我是常来常往的,也不需要有人特地在一旁伺候着。”

陆子期五岁时母亲便因病去世,和陆子恒兄弟俩受三姨娘秦氏的照料最多。而陆子期因为当时甚为年幼,与秦氏之间的感情更是就如亲生母子一样。

秦氏出身江南某败落望族,少时逢此家变,深感富贵虚名皆是空,委身陆拓为妾后,更是折了所有的骄傲矜持,没了分毫争斗之心。惟愿将独子平平安安养育成人,便此生足矣了。

其子在陆家的六个儿子中排行老五,却是最早一个外出为官的,时至今日已颇有功绩,前几年把家眷也一并接了去。秦氏的身边没有晚辈相陪,便将刚刚出生的陆凌抱来抚养,尽心教导。

所以,陆子期与她的渊源最深,称呼时便将前面的排行去了,直接喊‘姨娘’,与其余三位相比,自是多了十二分的亲近之意。

宋小花知道个中缘由,便点了点头随口道:“这房间布置得真是有品位,瞧那些墙上挂着的字画,多好看呀!”

陆子期抚额。

这丫头无论在哪方面都极有天份,学什么像什么,但只要一碰到诗词歌赋书法绘画,那些个聪明劲儿就通通没了踪影。即便带着一整车的珍籍典藏跑了半年,也一点儿都没有被熏陶影响,最多闲来无事翻翻奇文异志解解闷罢了。

幸亏事先跟老爷子提过,见面时不要涉及此项,否则,以陆家的家风,大宴上岂有不吟诗作对行酒令的道理?

不过这种东西靠的是日积月累方显功力,一时半刻也急不来,只好留待日后慢慢教她。在此之前若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也只有……唉,见机行事自求多福了……

“遥遥,品评字画不应该用好看与否这个标准。”

“那用什么标准?”

“要从笔力笔法笔意以及细节铺陈总体布局等方面来欣赏。”

“这些东西费那么大劲做好了凑在一块还不就是为了让人看得舒服?看得舒服不就是好看?我这叫总结陈词,一语中的!”

“…………”

说话间,秦氏亲手端着一碟爽口糕点走了进来:“如何,我这几幅藏品可还入得了眼么?”

宋小花连忙接过碟子,不好意思干笑着:“我压根儿什么都不懂,胡乱说的。”

秦氏莞尔:“冬青对你的描述一点都没错,倒是难得你有这份真性情。想必你也知道,冬青自幼与我亲近,我便随了他唤你一声遥遥可好?”

宋小花着实有受宠若惊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