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瑾在心里把两人放到一起称了称,好吧,还是觉得朱成碧更讨厌一点。

“郡主是因为太后思念才留在都中,朱小姐这么急着要郡主走,是不是对太后娘娘有不满?”珞瑾站出来帮冰心郡主顶了回去。

“我…钱珞瑾,关你什么事!”

“郡主和我关系亲厚,整个都中城都知道。”

“好,好,你们两个一伙的,哼!”

然而就算嘴巴上吵赢朱成碧也毫无用处,管幸书同时给了两人当头一棒:“我是要当驸马的人,你们两个又没一个是公主。”

钱珞瑾万万没想到友谊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冰心郡主深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她讨厌朱成碧,钱珞瑾也讨厌朱成碧,那她就应该把钱珞瑾当朋友。

冰心郡主思维如此活络让珞瑾很不适应,小孩子意志就是不坚定,讨厌一个人就不能讨厌一辈子么?中途换车是什么意思,弄得珞瑾浑身不自在。

慕从锦还朝珞瑾竖起大拇指:“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没出息,总跟小孩过不去。”

“…谢谢您对我改观。”

不怪慕从锦总小看了钱珞瑾,慕从锦每天所经历的和珞瑾不是一个画风,珞瑾也就在深宅大院里拍拍马屁欺负欺负谢谡元,慕从锦卷在储位之争里却是每天用性命相搏。

不过,慕从锦就喜欢看珞瑾那副无忧无虑的样子,他已经有够多烦恼,何必再拖累一个呢?她这样就好,就很好。

“马上要开春围猎,听皇上的意思要多带些孩子去热闹,你想去么?”

慕从锦话音刚落,钱珞瑾马上朝他扑过去,两手扯着他的衣服,身后仿佛有一根尾巴在猛烈摇晃,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极尽卖萌之态。

“不说话?那就是不想去。”慕从锦故意说。

“想去!”

慕从锦指指自己的肩膀,钱珞瑾马上上道地走到慕从锦身后帮他揉捏肩膀,脸皮是什么?尊严是什么?在珞瑾这里都是身外之物,何足挂齿。

“上边点,再往上。”

“噢!”

钱珞瑾熟门熟路地听从慕从锦的指挥,极力把他服侍得舒服一点,捏着捏着,恍然想起些不一样的地方,慕从锦好像长高了?女孩比男孩发育快,以前慕从锦虽然比珞瑾年纪大,两人个头却一样高,现在,慕从锦已经比珞瑾高出好多。

仔细看慕从锦的五官也比刚见面的时候成熟了一些,原来时间过得这样快,转眼间他们都在长大。

“看你心这么诚,我去找三皇子帮你求求情,带上你。”

珞瑾伸出小指勾住慕从锦的小指:“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慕从锦嘴角轻轻笑着,钱珞瑾心中晃了一下,好像这个笑容是带着味道的,有一点甜。

第34章 遭暗算

钱珞瑾对皇家围猎的唯一概念来自于电视剧《还珠格格》,还记得皇阿玛一箭射中了小燕子,从此小燕子当上人生赢家出任假格格迎娶五阿哥走上人生巅峰。 此次珞瑾有幸亲自随行,和电视里看的还是不太一样。

春猎有一半祭祀意味,开猎前要由三清观的观主来主持法事,但时任三清观观主东流道长于年前就请了圣旨去游历悟道,仪式只好由现在三清观里最年长的道士代为进行。习惯了每逢佳节就要被东流敲诈走百八十两的银子,突然间东流走了,珞瑾的钱包还挺不习惯的。

去年春猎还是皇帝亲自带队,今年皇帝龙体欠安,让他年纪最大的两个儿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全权负责,也有传言说东流道长名义上外出游历,其实就是给皇上求取仙药去了,皇上体格明显不行了,当然这种忌讳的话不能说出口,但各方势力心里都透明白,斗争越来越白热化。

二皇子和三皇子各带了一队自己的心腹大臣,两伙人面对面站着,钱珞瑾只觉得眼里像看见了两队蝈蝈,随时都有打起来的可能。

珞瑾趴在慕从锦耳边小声说:“还好郁宰相染了风寒,不然你也逃不了。”

郁宰相对慕从锦是真爱,每当慕从锦卖蠢把自己身上的锋芒压下去时,郁宰相总能弄出些新的幺蛾子让慕从锦存在感提升,没有慕从锦本人的支持,郁宰相竟然也能把支持慕从锦的第三势力打点得有声有色,炒作能力太强大了,实在适合穿越去现代娱乐圈当个经纪人。

提起郁宰相,慕从锦一个头比两个大,求饶道:“只要别再说这个名字,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

有二皇子和三皇子同时在场,这场春猎想不激动人心都不行,两人各自带着一批武将属官,定要在狩猎成果上压对方一头。

慕从锦也带了自己的侍卫,以福瑞为首的一队亲卫,对珞瑾来说都是熟人。福瑞是福鲤的弟弟,不知道阉割是不是也会影响身体发育,身为健全男儿的福瑞长得高高壮壮,和他瘦猴儿似的哥哥一点都不像。

福瑞手里还牵着一条鸡便便色的大黄狗,珞瑾仔细一看,这狗挺眼熟…

“就是你上次骑那条,”慕从锦肯定了珞瑾的猜测:“菜市场的人知道是皇子借走的,都不肯再收,只好把它带宫里养着。”

狩猎当然少不了猎犬的身影,二皇子和三皇子也都备了好几只狗,但他们牵着的狗一个个都身强体健,在主任身边全神戒备着,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是追踪猎物的好手,再看看慕从锦这只大黄狗,正懒散地坐在地上用后腿挠脖子,而且这只母狗肚子突出一块。

“…这狗…怀孕了吧?”

有没有搞错!带条菜市场捡破烂的土狗就算了,还是条有孕在身的孕妇狗!要让孕妇追兔子吗?还有没有人性!

钱珞瑾真想手边能有个手机,马上上网发帖子“818我那黑心老乡是如何榨取孕妇剩余价值的”。

慕从锦满不在乎:“带你出来玩玩罢了,难道你还想拿第一?”

珞瑾倒也不想,二皇子和三皇子好胜心那么强,抢了他俩风头还不得被他俩咒死?

珞瑾摇摇头,慕从锦像奖励听从指令的小动物似的拍拍珞瑾的头顶:“放心吧,凡事我自有打算,你只管玩就是了。”

“…为什么说的我好像是个傻子。”

现在的慕从锦已经初有少年的模样,比珞瑾高出一头,珞瑾和他说着话,总要微微扬起下巴,整日在一起时对时光流逝没太大感觉,待到觉得脖子发酸时才猛然意识到,竟然要抬着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

“你觉不觉得今年你个头长得特别快?”

“那当然,这个年纪的男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记得好好吃饭,别挑食,别跟二皇子似的。”钱珞瑾怜悯地看了一眼二皇子,跟三皇子站在一起,他才能到三皇子的胸膛。

这个以貌取人的女人,慕从锦有点怀疑他长大以后要是成了二皇子那种样貌,钱珞瑾跟他的友谊会不会走到尽头。

慕从锦这一队的画风跟其他人根本不一样,人家的狗放出去就跟疯了似的,嗷嗷地追着猎物跑,人家的侍卫有组织有纪律地帮着自家主人把猎物围起来,不一会儿就有抓到狐狸、羚羊甚至还有抓到鹿的。

再看慕从锦的大黄狗,挺着大肚子在地上慵懒地散步,时不时嗅嗅路边的野花,等到发现草丛里有一坨野猪拉下的粪便时,大黄狗彻底走不动路了。

钱珞瑾心疼地问:“你们宫里不给它吃好的么?”

“就是在宫里吃的太好了,它这是想换个口味。”

一个皇子,一个公府表小姐,带着一群侍卫,围观一个孕妇挖坑埋屎,这画面太美,连路过的二皇子都看不下去了,本来已经跑过去,又调转马头跑回来。

“吁!”二皇子勒住缰绳,从马上跳下来,亲热地打招呼:“六弟,看你们都围在一起,可是打到大家伙了?”

当二皇子看到真相,他沉默了,他继续沉默,他还是沉默着,他看着大黄狗慵懒地蹬着两条后腿往粪便上扬土的景象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六弟,你这是什么也没打到?这可不行,父皇最重春围讨吉利,你要是空手回去,他肯定生气。”

“多谢皇兄关心,为弟知道了。”

“要不这样,我猎到好几只野羊,分你两只,你回去也好交差。”

“有劳皇兄挂心,不必了…”

慕从锦言语中处处跟二皇子拉开距离,二皇子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还那么热络:“诶~你我兄弟二人,客气什么,张全,把那两只黑角羊拿给我六弟的侍卫。”

这么热的脸贴上来,慕从锦只好打发几个侍卫去拿羊。二皇子这次来打猎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中间好几匹马驮满了动物尸体。

二皇子这么好心?珞瑾才不信呢,就是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招,看了一眼慕从锦,也是皱着眉头想阴谋的样子,两人对二皇子的好感度都是负数。

不给两人多思考的机会,不远处去拿黑羊的几个侍卫发出惨叫,那边二皇子带的人全抽出了刀,六皇子的几个侍卫直接被抹了脖子。

长这么大,钱珞瑾第一次亲眼见到杀人的景象,以至于连尖叫都吓得忘了。

福瑞大喊一声:“保护六皇子!”

好吧,皇子的命尊贵,这种时候根本没人会在意钱珞瑾,除了…

慕从锦抓住钱珞瑾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胳膊向后弯曲,挡住她半边身体。余下的侍卫迅速将慕从锦护在中间,奈何二皇子是有备而来,在人数和武器上六皇子亲卫队都处于劣势。

钱珞瑾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都是冰凉的,被慕从锦拉着走路,四周都是厮杀的声音,不时有温热的水滴溅到她身上。

几滴水蹦洒在珞瑾脸颊,珞瑾伸手擦了一下,指尖一抹殷红的颜色,鼻翼弥漫着恶心的血气。

福瑞的一身肌肉没有白长,一个人拿着大刀就抗住对面好几个人的攻势。

“护六皇子先走!快走!”福瑞大声喊道。

他手下的那些侍卫听到命令皆依令行事,一部分人留下来挡住敌人,另一小部分的人护送着六皇子往林子里撤退,时不时又有追兵追上来,跟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慕从锦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并不慌张,只不过要多注意身边的钱珞瑾。好在珞瑾虽然受到不小惊吓,还没有吓傻,手脚还听使唤。

“往那边走,那边是营地的方向!”

身边只剩下四个侍卫,前面两个,后面两个,夹着慕从锦往营地的方面走。

前面要走的方向有红色的光芒闪烁,红色越来越大,竟是一团火,火舌顺着树林的方向朝慕从锦这边狂奔而来。

“不好!前面着火了!”

几个人只好调头往另一个方向跑,可人哪能跑过林子里的火势,火势非常迅速,很快便追了过来。这次四个侍卫全都挡在后面,让慕从锦和钱珞瑾跑在最前面,四个侍卫都脱了衣服不断拍打着,企图减缓火势。

“殿下!您沿着这条路快跑!快跑!”

想快跑也要跑得快才行,慕从锦和钱珞瑾就是两个小学生,跑的能有多快,虽然人在危难之时会超越极限,珞瑾也确实觉得自己跑得比刘翔还快,火苗还是无情地追上了他们。

脸上能感受到被大火熏烤的热度,眼中都是蹿到一米多高的火苗和焚烧出的黑烟。

要死在这里了?珞瑾满脑子都是这个预感。

第35章 要夺嫡吗

慕从锦挑出来的侍卫都忠心耿耿,便是用身体挡着,也不让慕从锦被火势伤到,空气中伴随着惨叫还有皮肤烧灼的气味。

“殿下!快走!”侍卫身上已经爬上火苗,痛苦地喊道。

走?往哪里走?钱珞瑾向后瞄了一眼几乎快成直角的坡度,前面是越发凶猛的大火,哪边都不是平安的路径。

再往后是一片陡峭的山坡,钱珞瑾险些一脚踩空,幸好慕从锦已经很有力气,能帮她保持平衡。

要是钱珞瑾自己,肯定没勇气往后退,慕从锦这些年被下毒、暗杀,已经练出了凶残的心脏。慕从锦心里也有慌张,不过更多的是怕钱珞瑾被他连累,对自己的性命,他反倒早就看淡了。

“闭上眼睛,别动。”慕从锦对珞瑾说。

都这种时候了珞瑾怎么可能闭上眼睛,身体倒是老实地保持不动。

慕从锦抱住钱珞瑾,身体向后倒去,他拿自己的身体当成肉垫,让珞瑾趴在他身上。钱珞瑾只觉得心脏忽悠一下,像坐了过山车,身体被慕从锦包覆住倒没觉得疼,很快过山车就变成了海盗船,慕从锦抱着钱珞瑾顺着山坡往下一直翻滚。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钱珞瑾想张嘴尖叫就有土沫跑进嘴里,一直滚到山坡底下,身体没受多大伤害,就是嘴里全是土,回过神来,钱珞瑾呸呸呸地吐着嘴里的沙土。

“你能不能先起来再吐?”还被钱珞瑾压在身下的慕从锦说。

珞瑾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忘了下面还压着个人。”

两人抬头往上看,这个山坡不仅陡峭还非常高,已经看不见坡顶,要想再爬上去靠两个孩子的身体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别看了,再过一会儿自然会有人来搜山,等着吧。”

“你身上怎么样?受伤没?”珞瑾担忧地问,刚才慕从锦一直护着他,一路被磕碰的都是他。

“没大碍,就是有点冷,你去捡点树枝来。”

“好。”

慕从锦一声令下,珞瑾就摇着尾巴去捡树枝,看在保护了她的份上,他说什么都行。

两人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休息,慕从锦把钱珞瑾捡来的树枝聚拢成堆,点燃成小小一垛篝火。

“…你身上怎么有火折子?”

“就怕遇上这种情况,每天都随身带着,还有匕首、参片、金疮药…你看有你需要的没?”

“金疮药!正怕胳膊的擦伤留疤呢,我可是女儿家,还要嫁人的。”珞瑾接过慕从锦抛过来的金疮药,撸起袖子,还好只擦破一小块皮肉。

“又没人能看见你胳膊,你当是现代还能穿半袖?”

“你不就正在看我胳膊么。”珞瑾顶嘴道。

身为现代人,本来慕从锦没觉得看到珞瑾的胳膊有什么大不了的,被珞瑾一说,反而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两人围着篝火取暖,说是篝火,只是小小几根木头,两个人要紧靠在一起才能感受一点点温暖。

“感觉自己现在好可怜,我还是公府的表小姐呢。”珞瑾自嘲地说,说好的富二代的幸福生活呢,整天遇到的都什么事!

珞瑾的抱怨触动了慕从锦心里动摇的心弦。

“你希望…我当皇帝么?”

“额?”

珞瑾被慕从锦的问题问得一愣,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还记得第一次和慕从锦见面时,慕从锦就明确地说过自己只想当王爷,远远地去封地逍遥快活,她便理所当然地认为皇位这东西和慕从锦是无缘的,不管朝堂上闹出多大的风波,珞瑾从未当真过。

“为什么要问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我要是当了皇帝,你想当什么就能当什么,虽说你是女人,我未必不能破例封你当公侯,当大官,你就是想当将军也没问题,再没人能伤害你,这天下,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慕从锦描绘出一张诱人的蓝图,光是想想,珞瑾就觉得是梦幻般的生活,如果慕从锦当了皇帝,所有穿越小说女主能达成的成就还有她达不到的吗?但珞瑾还是说:“想听实话吗?我不想你当皇帝。”

“为什么?”慕从锦有些惊讶,他以为珞瑾一定会拍手叫好,这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输了,输的是慕从锦自己,赢了,珞瑾也能赢到自己的前程,正常人肯定都会赞同他的决定。

“你没听甄嬛说过么?当皇帝未必是天下第一得意事,将来你绿帽满天飞,都不知道哪个孩子是自己的。”

慕从锦被珞瑾气到:“我是认真问你,你就不能有正经时候?”

钱珞瑾自己笑了笑:“这不是想逗你开心嘛,要是我也一副仇大苦深的样子,你生活压力得多大?不过,说不想你当皇帝,是认真的。”

珞瑾向后仰面躺在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既然慕从锦问了,她也想跟慕从锦说点心里话:“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穿越么?我被车撞了,当时的疼痛有时做梦还会梦见,疼的时候脑子还很清醒地想自己肯定要死了,果然,还没进到急诊室就扛不住想睡觉,等我又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穿越了,我还不知道自己穿越成了什么人,命苦点也许是寡妇,下人,女支女什么的,但那时候我就想,能再活一次,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生,我都知足了,而且…我不想你有危险。”

难得听珞瑾一本正经地说话,慕从锦都听在心里头,在慕从锦心里的钱珞瑾从来没有烦心的事情,只以为她每天就是混吃等死,很意外她竟也思考过人生这么大的问题。

“想不到这些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该不会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吧?”慕从锦嘴上仍不忘损珞瑾一句,心里却是暖暖的。

“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谈理想,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就当我刚才没夸你,正经不过三分钟。”

嘴仗要打,正经事更要谈,慕从锦收起脸上的笑容,和珞瑾并排躺着,说道:“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怎么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就算我自己不当皇帝,也不能让二皇子当上皇帝,不然…”

如果二皇子当上皇帝,会发生什么事,钱珞瑾也想得到,如果是要对付二皇子,珞瑾一百个支持,二皇子背后就是威国公府,利用谢二爷的丧事,丽贵妃是如何逼迫镇国公府,珞瑾一辈子都不会忘。

“有件事我不明白,敢在春围放火烧你,他这么粗手粗脚地杀一个皇子,就不怕引火烧身?”

“就算是真有嫌疑,皇帝也不会降罪于二皇子,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为什么?”珞瑾激动地用手支撑起半边身子:“我就想不明白,还有那个丽贵妃,一个妃子是有多漂亮多受宠?竟能如此嚣张。”

“宫里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索性,我就讲给你听。”

世人都知道宫里有个丽贵妃极受恩宠,但丽贵妃受宠不仅因为她长得漂亮,她还有一双慧眼。丽贵妃本名窦秀妍,是威国公府的嫡长女,她嫁给皇上时皇上还只是个前途未卜的庶皇子而已,公府嫡女嫁给庶皇子也说得过去,但当时这位庶皇子已有正妃,窦秀妍执意嫁过去做侧室,这是什么情况?这就是真爱啊!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当时的皇上信了。

作为一支绩优股,后来皇上登基了,发达了,不能忘了情深意重的老股东啊,直接封贵妃,把丽贵妃的家人真当自家亲戚关照。

皇上其实一直是个缺爱的人,他虽是皇子,因为长得丑一直不被先帝待见,先帝年轻时是有名的美男子,他心想自己怎么能有这么丑的孩子,就当没生过好了,一直冷落皇上。更倒霉的是,皇上还是长子,一个庶出的皇长子,那身份就尴尬了,尤其是在先皇后的几个嫡皇子出生后,没爹爱的皇上处处受到压制,可想而知当威国公府的嫡长女要嫁给他为侧室时,他有多么受宠若惊。

以丈夫的角度来说,他对丽贵妃来说是个好夫君,为了感念这份真挚的爱情,他愿把一世的温情都捧给丽贵妃,只是苦了他的其他老婆和孩子。

皇后苦,因为皇上大婚时只是个平凡的庶皇子,皇后门第并不高,家世不如丽贵妃,宠爱更不如丽贵妃,当个皇后每天还不够憋屈的。

皇后的两个孩子更苦,皇帝自己是妃子生的,所以不在乎嫡庶,反而对同样庶子出身又长得极像自己的二皇子青眼有加,觉得找到了自己当年的身影,像是自己活了第二次似的。由于当了多年庶长皇子,年纪更长却身份低的滋味十分尴尬,再看皇后的孩子就像当年欺负自己的嫡出皇弟,更是不喜。

钱珞瑾越听越觉得慕从锦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过因为自己长得丑就觉得长得帅的儿子不像自己的孩子,想想好像也能理解皇帝的思维了,毕竟那么丑的基因想要流传下去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