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设立,对他们这些人就像是□□一样,动作如此频繁,不知道这回又要牵扯到多少人,又要有多人被吵架灭门。

他们这些人不清楚,齐衡却是非常清楚的,皇上终究还是把查探皇后是否有私情一事,交给了陆少渊。

正如卓然所说,刘有德是准备充分的。

皇上之所以怀疑皇后有私情,是皇后的贴身大宫女告发的,并且她还存了死志。

与皇后联系紧密的内卫,却突然暴毙,并且在他家中翻到了皇后的贴身之物。

这种情况,一般会被定为栽赃,毕竟死无对证了,可是凤藻宫一日变天,不止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大宫女,连大太监都有倒戈的。

那些小宫女,在被问话的时候,诸多都说不知情,但是这位暴毙的侍卫,的确是经常调班守护凤藻宫。

陆少渊着实头痛,实际上这些证据交上去的话,皇上恐怕就已经对皇后失望,并且在内心里认定自己戴了绿帽子,到时候皇后只怕下场凄惨,要么被软禁宫中,要么就被悄悄毒死,皇家半是一向都是如此。

一国之君被戴了绿帽子这种事情,宁可错杀,不放过一个。

但是如果这么着,并不是陆少渊他们所期盼的,刘有德设下这个局,只怕是刚开头而已,如果顺了他的意,后面恐怕更难接招。

因此陆少渊一直采用拖字诀,还没有上报。

殊不知有比他更着急的,那就是齐二爷,他和武纯的亲事还是皇后保媒的,可是如今皇后出了这事儿,齐衡也悄悄提醒过齐二爷。

“二哥,要不你尽快娶了武纯,这样也不怕了。都已经是夫妻了,皇上不可能追则的,况且皇后之事又与你无关。”

齐衡唯一庆幸的是,调查此事的是陆少渊,没把自家二哥牵扯进去,外加他二哥也很谨慎,送上大夫的时候,还让皇上也知晓了,皇上当时恰好喉咙痛,太医院开的药方怎么吃都不好,之后正好听说皇后的病症减缓了,便召来这大夫瞧了瞧。

大夫没开药,让御膳房做了梨膏,喝了几顿就好了,还不苦。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刘有德也没把祸事往齐二爷身上引,因此齐二爷还是非常安全的,只是这亲事毕竟是皇后保媒的,就怕武家那边得知了消息之后,会害怕然后变卦。

齐衡的提议也是正常的,他们家又不是骗婚,亲事都定下了,只是将成亲的日程提前,况且齐二爷那么喜欢武纯,那嫁过来肯定是对她好的。

“不成,正因为这样,我更不能如此。”

齐二爷决定下来的事情,就算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齐衡劝了也没用,他只好摇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二哥,也幸好你遇到的是武纯,要是旁人,你这辈子都要打光棍了。当年我娶瑾瑜的时候,若是像你这般正人君子,估计她这会儿还在诅咒我断子绝孙呢!”

齐衡说完之后,自己倒是笑了。

他可是知道萧瑾瑜那会儿有多讨厌他的,主要是她太小心眼,小时候的旧仇,一下子记那么久。

齐二爷当真拜托萧瑾瑜帮忙,去武家将此事和他的打算告诉了武纯。

武纯心疼他全方面为她考虑,却不为自己做一点打算,立刻让萧瑾瑜劝他全当不知道,她会让爹娘加快举办亲事。

可是齐二爷还是带着礼物亲自上门了,与武良成在书房里聊了许久,之后又把武夫人请去了。想要延迟婚期,就怕真的出了什么岔子,最后连累到武纯。

武夫人一听这其中有了牵扯,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但看着武良成深思的模样,肯定还是不小的事情,顿时就点头应允了。

不过武良成考虑了片刻之后,却没答应。

“你有这个心,就足以证明你是正人君子,我们家姑娘没选错人。你如此坦荡,我们武家若是畏首畏尾的退却了,那也不配要你这个好女婿,找个黄道吉日定下吧,纯儿年纪也不小了,至于要不要大办,看你们齐侯府的决定。”

武良成不仅没同意,还要把成亲的日子往前定,武夫人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武良成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齐二爷让他三思,他倒是铁了心了。

等之后齐衡将这事儿告诉了萧瑾瑜之后,还跟她感慨:“我还是太嫩了,二哥这是以退为进,不仅没有丢了这门亲事,还让未来岳家更看重他。哎,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害得不止我娘子,连岳父岳母都认为我是个大骗子。”

他边说边长叹了一口气,一脸追悔莫及的架势,好像真的吃了大亏一样。

萧瑾瑜毫不客气地送他一个大白眼,没好气地道:“你得了吧,二哥可比你正人君子多了。况且我爹娘也没认为错啊,你本来就是个大骗子。而且骗功越来越厉害,最近也不知道你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对你越来越好了,我爹还隔三差五的叮嘱我,叫我别欺负你,别伤了你的心,你不伤了我的心,就不错了……”

她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住了,特别是有关于控诉齐衡这方面。

齐衡立刻举起双手讨饶,一副怕了她的架势。

“那是我最近表现好了啊。”他说完之后,怕她又扯出一串对自己不利的话来,立刻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她的嘴里,让她只能吃东西,不能再张嘴骂人了。

萧瑾瑜被他气笑了,直接冲进他的怀里,与他闹在了一起。

***

武纯一大早就被喊起来了,穿上红嫁衣,武夫人亲自替她梳头,头发还没梳通顺,武夫人已经哭得不行了,被旁人扶过去了。

武柔接过手来,如今她已经嫁人为妇了,夫君如今在陆少渊手下做事儿,姐妹俩都在望京,离得很近,平时走动的自然也很频繁,可就算这样,武柔也有些伤感,给她梳头的时候动作十分轻柔。

“姐姐也要跟娘一样,想哭不成?”武纯今日是开心的,她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对待这门亲事充满了期待。

但是看着周围的人,都比较伤心,特别是看亲娘哭成那样,也有些遭受不住了。

此刻再看到武柔的表情也有些伤感,立刻出声打趣。

“是啊,小时候你那么淘气,我就想啊,纯儿以后会嫁个什么样的人呢?没想到一转眼真的到了你嫁人。我知道这门亲事是你自己挑的,也是你亲自点头的,肯定是非常欢喜的。我也替你感到开心,就是心里有些舍不得。之前我刚出嫁那几日,每次睡醒了睁眼,总以为你还在我旁边等着我醒过来,然后叽叽喳喳跟我说些逗趣的话,直到小半个月才适应过来,我们姐妹俩已经不能像姑娘家一样,成日黏在一起啦。”

武柔仔细将她的头发梳通顺,边说边笑,虽说笑容带着几分落寞的表情,但并不悲伤,只是感慨。

她舍不得的除了小姐妹之外,更多的是对儿时那段时光的缅怀。

被她这么一说,武纯也有些怀念,哪怕有些龃龉,但现在一想,都不值一提,涌入脑海里的全都是姐妹俩一起愉快度过的欢乐。

“再也回不到当姑娘的时候了。”武柔替她疏通最后一下,将木梳子放回到梳妆台上,轻声呢喃了一句。

“因为我们都长大啦,姐姐有姐夫在,比我这个只会拈酸吃醋的小丫头强,他肯定不会跟你抢花戴。”武纯轻笑着说了一句。

转瞬就将有些伤感的氛围变成了欢快,武柔微微一愣,转而也笑了,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那倒是,只要我们一直乐比苦多,那么是不是姑娘家又有什么所谓呢。只希望妹夫能如你所愿,一直护着你。”

“会的。”

姐妹俩相视一笑,似乎将之前说亲时的那点龃龉,都消融在这个笑容里面一般。

“姑娘,郡主身边的绿芍姐姐来了。”

武纯一听,立刻伸手让人请进来。

绿芍手里捧着个匣子,给武家两位姑娘请安之后,便双手将木匣子送上。

“这是我们郡主派奴婢送来的添妆礼,府上事多,她脱不开身,等您进了府再好好说一说。让奴婢给您告个罪。”

武纯让人将木匣子收下,又问了几句,确定齐侯府没出什么差错,结亲的人也都准备好了,才放下心来。

“姑娘您就放心吧,二爷最是妥当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吉时到了就过来接亲呢!”绿芍捂着嘴笑,因为武纯与萧瑾瑜关系好,所以绿芍对她很熟悉,说话也不是一板一眼,反而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

“连你也笑话我,这些喜钱你拿着玩儿。”她塞过去一个荷包,里面装的是金锞子。

她身上准备了好几个,有装金的也有装银的,以备不时之需,绿芍这个是特地准备好,比一般的要重上许多。

“谢姑娘赏,奴婢这就回侯府去,恭迎二夫人了。”

绿芍一句二夫人,让武纯的脸彻底红透了。

武柔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停过。

她们仨算是从小一处长大的,之后从燕北到望京来,依然还是最好的手帕交,她成亲的时候,萧瑾瑜亲自来给的添妆礼,只不过因为武纯要嫁进齐侯府,萧瑾瑜要留在齐侯府主持大局,因此抽不开身来。

最主要的是,萧瑾瑜怕侯夫人闹出什么事端来。

因为齐二爷奋发,为了自己成亲,搜罗来许多宝贝,全都让萧瑾瑜用上,这既是齐侯府的体面,同样也是给武柔的体面。

结果侯夫人一下子就不满意了,一直说萧瑾瑜把齐侯府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给齐二爷做脸了,一个半瞎根本不值得这么费事儿。

老夫人出面,萧瑾瑜亲自让人料理了,让人看着她不许出门。

可是她毕竟是长辈,拜堂的时候,还得坐在前厅,以免让人产生不好的猜测。

武纯作为二夫人进侯府,结果侯夫人却整天不出来,那些宾客肯定有说三道四的,齐二爷也不可能容忍有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萧瑾瑜在整治侯夫人,让她乖乖配合。

外面结亲的鞭炮声响起,武夫人原本已经止了的泪水,此刻又止不住了。

齐二爷一身大红色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英姿飒爽。

他虽然瞎掉了一只眼,但外表并看不出来,外加他面容英俊,众人虽然知晓他有眼疾,却仍然觉得他风流倜傥,不少路过看热闹的小娘子,都羞红了脸。

家里有喜事,一直忙到天色黑透了,萧瑾瑜才能喘上一口气。

齐衡回来的时候,她就歪在躺椅上让人给她按摩。

“新人送洞房了?还有人在里面闹吗?”她轻声问道,因为太过困乏了,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似乎快要睡过去一般。

齐衡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她身边,伸手给她按了按太阳穴,笑着道:“二哥这个差点要打一辈子光棍的人,好不容易才娶回来的媳妇,怎么可能允许有人打扰他洞房,已经让我轰出去一轮了,没人敢去闹。”

他二哥从来不求他,也就这事儿终于对他提要求了,齐衡拍着胸脯说帮他办妥当了。

“那就好。”萧瑾瑜点点头,说完之后,就似乎真的睡过去了,主要是实在有些累。

“我知道你今日辛苦了,但是洗洗再睡啊。我让人打水过来。”

他低声说道,萧瑾瑜没管他,任由他去了。

结果等他抱着自己进了浴桶,仔仔细细地给她洗了一遍,还给她搓搓后背,又给她洗头发,结果彻底把她折腾醒了。

萧瑾瑜满脸都是无语的神色,急声道:“我都让你随便洗洗就得了,你也累了,让丫鬟们来,你偏不要亲自帮我洗,结果把我弄醒怎么个意思?”

齐衡还是一脸好脾气的架势,将她擦干了抱到床上去,自己又洗了一下,等他出来的时候,萧瑾瑜在擦头发,还没睡,显然困瘾过去了。

“今天是黄道吉日,趁着这良辰美景,皓月当空。卿卿,我们也再过一次洞房吧?”

他坐到床边,身上带着草木的冷香。

萧瑾瑜一抬头,就对上了他那双热情如火的眼眸,他动手摸向她的脖颈,动作极其轻柔,像是怕惊扰了她一般。

她仔细一想,顿时就明白过来了:“你特地把我给弄得清醒过来,就为了再过一次洞房花烛夜?”

他点头,表情认真道:“什么都瞒不过卿卿。”

“一边去。”她挥手让他走,结果这男人缠上来,再想撵走,就很困难了,好像被一块牛皮糖缠住一样,这牛皮糖还极近温柔之事,把她迷得晕头转向,几下撩拨,便找不着北了。

☆、061 大结局

人家新婚燕尔, 齐衡也拉着萧瑾瑜重回洞房花烛, 昨晚折腾了大半宿,萧瑾瑜感觉自己的骨头架子都要被摇散了, 最后怎么结束的都没什么印象,就沉入了梦乡之中。

不过天还没亮,她睡得迷迷糊糊中, 就有丫鬟走进来喊齐衡。

“四爷,外头说陆大人派人来送信, 有急事。”

齐衡一下子就起来了,他立刻翻身下床,萧瑾瑜动了动, 似乎想要醒过来,他立刻伸手拍了拍她的胸口。

“你睡。”

似乎是男人的沉稳,让她感到了安心, 很快她便再次进入梦乡之中。

直到她醒过来的时候, 外头已经日晒三竿了,齐衡叮嘱过丫鬟们, 不要喊她,让她睡到自然醒为止。

她洗漱之后, 坐在了餐桌上, 才彻底清醒过来, 也记起了今儿早上的事情。

她有些忧心,还没等她想着细打听,齐衡就已经回来了, 他脸上遍布着寒霜,显然事情很严重。

等到挥退了伺候的人,只余他们两个的时候,他才道:“皇后娘娘被软禁了,估摸着活不了了。”

萧瑾瑜一惊:“是与人有私情的事查清楚了?”

“陆少渊并没有上报,是皇后昨晚找皇上,自己承认了,她与人有私情。皇上震怒,皇后还说证据都被陆少渊拿走了,结果他也吃了挂落,皇上责怪他明明早就调查清楚了,却迟迟不上报,因此被留职查办,锦衣卫暂且由他人统领。”

齐衡越说语气越低沉,显然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不可控了,皇后娘娘主动承认,这其中牵扯到诸多事情。

“皇后怎么会主动承认?”

齐衡捶了一下桌子,怒火中烧,道:“少渊已经被大理寺看住了,皇上说得是留职查办,但是并没有要他回家思过,而是直接让大理寺带回去查办。我好容易才进去见他一面,他说最近东厂看起来很安静,在锦衣卫查案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捣乱的意思,但是实际上底下小动作不断。皇后娘娘亲生的十皇子,最近几日病了,足不出户,也没去上学。我怀疑是刘有德利用十皇子,逼迫皇后娘娘就范。”

萧瑾瑜听完之后,双眼瞪得大大的,明显是被刘有德的大胆给惊到了。

她扬高了声音道:“他也太大胆了吧?皇嗣也是他能碰的?”

“能,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他之前曾经直接跟卓爷说,六皇子是他的种。”

齐衡冷笑了一声,面露嘲讽。

“他一个太监,怎么会?”萧瑾瑜还是难以置信,估计是刘有德在梦里生的六皇子吧?

“我当锦衣卫之后,曾经整理过之前锦衣卫指挥使办案的卷宗,就有一件是皇上曾要锦衣卫调查先皇和刘有德的事情,刘有德有从龙之功,皇上能顺利登基,也多亏了刘有德拉着宫里那帮太监和宫女帮他,有些时候不止是前朝那些大人物们能做出重大决定,这些不起眼的宫人们,也可以扭转乾坤的。皇上想用刘有德,但又畏惧他手中的力量,毕竟身边伺候的人,如果认错了主子,就等于把自己的生命安危托付出去。因此他不敢用,才找人查。”

“事实证明,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刘有德那么谨慎的人,必定是把所有的证据都抹的干干净净,不会给自己留有一点后顾之忧,因此他重新得到了皇上重用,一直到这么多年。不过那个卷宗里提到过,在先皇离世前半年,太后被查出有孕,但是后来意外小产了。我看过时间,查出有孕的时间太过巧合,正是刘有德自宫后两个月,太后的身孕或许是先皇不愿意让她生下来。”

齐衡已经冷静了下来,一句接着一句道,萧瑾瑜倒是越来越惊讶。

这种程度的宫闱秘辛,足够让她心惊胆战。

先皇怀疑太后腹中的胎儿不是自己的,因此要她流产,但是她小产后不到半年,先皇就暴毙了。

之后刘有德暗中推皇上登基,让皇上感恩他,重用他,并且皇上也没有被刘有德戴绿帽子,所以刘有德与皇家那点龃龉就不存在了,他再次回到权力中心。

事实证明,这是一场豪赌,而且他赌赢了,直到现在都手握大权,并且还能利用他太监的身份,随意出入后宫,与太后这么多年的私情都没断了。

“六皇子就是在先皇死后、新帝登基没几个月出生的,说起来六皇子与卓爷的孩子差不多大。”

萧瑾瑜眨了眨眼,她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显然觉得脑子都有点不够用的。

“若是太后当时假装小产,先皇死的时候,正是她肚子要显怀了,之后她只要以悲伤过度为由,躲在宫里不出现在人前,然后生下孩子,倒是跟六皇子的出生日期对的上。可是六皇子名义上的生母呢?”她想了半天,总算是稍微捋顺了,立刻发问。

“那是皇上在当王爷时,身边一个通房,后来进宫封了美人。又因为生了孩子,位份往上爬了,变成昭仪。不过没有两个月就死了。少渊之前调查过,在那位昭仪死后没多久,当初替六皇子接生的接生婆,以及昭仪身边伺候的大宫女,全都死绝了。”

齐衡捻了捻手指,刘有德一连两次在卓然面前大放厥词,并且还那么张狂。

卓然回来之后,立刻让陆少渊调查了,因此他查得很透彻,虽说刘有德当时做的事情很隐秘,但是那些人全都死了,还是能查出来的,而且都是急症而死。

萧瑾瑜深吸了一口气,死无对证,这就更加证实了六皇子的身份有问题。不然连他的生母都死了,为何他还活在这世上,要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如果真的是有人恨那个昭仪,恨到要弄死她,那么这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也必定躲不过去,要知道在后宫里,没有生母教养的孩子,很容易死于非命的。

“六皇子没了生母,却过得很好。其实皇上的孩子都不怎么立得住,要么早夭要么身体不康健,甚至是智力有问题,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十皇子也曾差点高烧离世,后来脑子虽然没烧糊涂,但是身体很差,稍微吹吹风就要头疼脑热,卧床不起,几乎是个玻璃人。六皇子是所有皇子里面,最聪明最康健,也最有机会继承大统的人,他在十四岁的时候,皇上就允许他旁听朝会了,并且还准备让他入户部跟着学办事儿。”

每多听几句,萧瑾瑜就更加胆战心惊。

十皇子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孩子,肯定是尽心尽力,可就算母亲是六宫之首,十皇子依然活得很艰难,足见那人手段的狠绝。

同时也更加彰显出刘有德在后宫手眼通天的本事,皇后娘娘看得那么紧的十皇子,都被他找到机会下手了,足见这些太监宫女,依然还是在他的手中掌握着,当初皇上恐怕受到了蒙蔽。

“这可如何是好,皇上就没有察觉到吗?”

萧瑾瑜也跟着惊慌起来,要知道如果刘有德以后真的帮助六皇子继承大统,谁知道这位东厂厂公会翻出什么浪花来,反正他们燕北王府是没什么好下场了。

一直与刘有德作对的齐侯府,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捡个全尸了。

“皇上一直明白宫人联合在一起的力量有多大,因此每年都会有新的宫人进宫,并且也会放出去人。他以为这样就能杜绝刘有德掌控后宫,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刘有德能张狂这么多年,必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法子,逼他们就范,如今连皇后都这样了。”

齐衡冷笑一声,极具讽刺意味。

“原本安心等着六皇子继承大统就行,但是刘有德最近动作频频,我估摸着他是要动手,加快这个进程了。或者说,他察觉到危险了。如今内宫侍卫由我统领,锦衣卫有陆少渊,卓先生又能频繁出入皇宫,与皇上高谈阔论,因此他可能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所以才想着帮我们都铲除了。”

萧瑾瑜立刻皱紧了眉头:“卓爷不是刘有德自己到皇上面前举荐的吗?他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刘有德太自信,他跟一条疯狗似的,原本是想让卓爷重新经历一遍十几年的痛苦,没想到卓爷没接这差事,最后是陆少渊全权负责的,至少打乱了他的阵脚。你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如今齐侯府与燕北王府已经拴在了同一处,我们这些人凑在一起,总会想出办法的。只不过刘有德恐怕会出黑手,这几日你就搬回燕北王府住下,那边的守卫会更好一些,而且武林高手也更多一点,更何况燕北王府暂时动不得,更加安全一点。”

齐衡有条不紊地说道,显然他都已经盘算好了,先保证萧瑾瑜的安全再说。

萧瑾瑜眉头一挑:“我的确该回燕北王府瞧瞧,但不是住下。我都已经是出嫁女了,这儿才是我的家了,那边只能是娘家。”

“现在不是分这些的时候,那边更加安全。皇上虽然年纪越大,疑心越重。但是他还是知道燕北王府不能动的,谁要动谁就是找茬,因此刘有德也不会冒险走那边入手,最多给齐侯府找找麻烦。”

齐衡急声规劝。

萧瑾瑜却是挥了挥手,一副混不在意的架势。

“那又怎么了,你都说了,燕北王府和齐侯府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就算现如今不敢对王府出手,可他若对齐侯府出手了,也不过几日的功夫,就能对王府出手了。我得回去瞧瞧我娘,她之前一直说身体不太舒服,也不知道如何了。”

齐衡无奈地点头,听说丈母娘身体不适,也跟着去了。

明明是非常紧张的时刻,两口子倒是携手去王府瞧瞧。

等到二人赶过去的时候,王府里正是手忙脚乱的时候,萧荣咋咋呼呼的让人端茶送水,也不知道在急些什么。

“爹,这是怎么了?”她一进去就看见萧荣满脸红光,在拉着人说什么。

“你等会儿,我跟大夫说完再招呼你。”

若是平时,得知自家的宝贝闺女回来了,萧荣必定是早早就出门迎接了,这回竟然等她站到跟前了,都没什么反应。

“大夫,你再说一遍,我要怎么照顾她?”

“王爷,草民都说第五回了。王妃年纪不算小,但身体养得很好,只要不做重活儿,保持好心情,营养跟得上,就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也不能成日躺着,还是要多走几步路,孩子太大不好生。”大夫不厌其烦地给他又重复了一遍。

萧荣满脸都是傻乐的表情,拉着大夫的衣袖,就不让人走了,问题那是一个接着一个。

“可是我与王妃成亲之后,只得了瑾瑜一个孩子,这都十几年没再有消息了,说是之前伤到了一回,怎么又有了?会不会拖垮她的身体。”

“的确是有旧伤,但如今身体大好,外加您二位感情好,自然是有了。”大夫也被他问的无语了。

王妃为什么有孩子,问他一个大夫做什么,又不是他让王妃怀孕的,自然得找王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