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有钱,才能做到ALL-IN……

等他们拍摄完采访完,皇家又安排着他们去潜水海钓喂海豚,顺带逛了两个风景区,也是周到又体贴。

老外们晕晕乎乎回国的时候,竟然还有些舍不得。

越亦晚在送他们走之前,把自己完成的第三期作品打包了一份,还留了个复印的打版图。

回头按着慕之和自己的比例做一份,这套可好看了。

他一回溯明廷,就去找花慕之,想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出去玩。

结果一进客厅,发现他家太子一脸讶异地坐在那里,背挺得笔直不说,脸上表情一片空白。

“怎么了怎么了?!”越亦晚颇为紧张地凑过去,发现他还拿着手机,上面的屏幕亮着。

“我,我……”花慕之此刻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把手机举起来给他看。

在APP的最顶端,竟有一行字飘了过去——

“Volpe对作者山樆说:我越过高山,爬过铁网,潜伏而来,只为用一颗深水鱼雷砸中你!”

“全站通告哎,”越亦晚下意识道:“有人给你砸深水了!”

“不是你吗?”花慕之看向他道:“真不是你偷偷给我砸礼物吗?”

这件事是完全脱离他的认知范围的。

有陌生人,仅仅只是因为喜欢他写的故事,竟然打赏这么多——

这不是银行投资理财的收益,更不是工资收入。

是网络的另一端,素未相识的人给予的坦诚的喜欢。

而且仅仅是给予给山樆这个作者,而不是临国皇太子。

“真的不是你换号投给我的吗?”

“真不是,”越亦晚举起手正经发誓道:“我要是说谎,就把托托的头送给你。”

睡着的托托突然打了个喷嚏,一脸茫然地看了他们一眼。

花慕之调整着呼吸,又给他看自己编辑发来的消息。

“亲在吗?把你这本《银色权杖》的简介和点评发给我,字数不要超过……”

越亦晚没当过作者,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我今天还上强推榜了,”花慕之努力表现出平静的样子,然而指尖已经飞快地点开了APP的页面,上面亮金的徽章闪闪发光。

此时此刻,他的作品正在和其他大神并列一栏,其中还有一位是喜欢了很久的老作者。

“简直双喜临门啊——”越亦晚忽然精神道:“我请客带你出去吃一顿吧!这还不好好庆祝一下说得过去吗!”

“出宫?”花慕之愣了下,竟也有些向往:“怎么出去?”

“我已经跟皇后那边申请过回家省亲了,两位太后刚好去山上礼佛,咱们两今晚就一起出去呗,”越亦晚拍了拍他的肩,一脸的深明大义:“这可是你人生中第一次被砸深水和上强推,绝对是历史性的时刻了。”

花慕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反应了过来:“请客也总归该让我请才对,哪有你出的道理。”

“趁着天还没黑,你跟着我上马车走就好,御侍那边会帮忙打点的。”越亦晚直接拉着他去换衣服,语气颇为轻快:“我爸一直雇了安保公司保护我,万一绑个票容易出大事,这些年都是暗中盯着稍的,不用担心。”

花慕之略有些被动地换了一身便服,真的被他拐上马车了。

“我们可以去逛夜市!坐游轮!还可以一起去看电影!”

“嗯,”穿着印花红枫白夹克的青年笑了起来。

他们两人哪怕坐在宫廷的马车里,也像平凡又亮眼的两个年轻人。

离开那身锦绣古袍,离开溯明廷,去外面的世界——

他此刻就像个安分守己的学生会主席,被同学诱拐着去夜不归宿,而且还是夜里偷偷跟恋人出去约会。

走出去的每一步,仿佛都在打破什么规则。

花慕之和他一起上了车出了宫,看着一路的风景变化消失。

街道开始变得陌生,不再是出巡时的固定线路,也不是开往任何一家庄园或者宗庙。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被父亲发现后的责罚,甚至开始预想所有的后果。

我正在犯错。

而且是一个错误接着一个错误的犯。

可我也在走出这个牢笼。

他握紧了越亦晚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紧贴的掌心与指尖,一如既往的柔软而又炽热。

第33章 第 33 章

越品今天正好休息, 看了一下午的连续剧然后闷在家里补觉,睡着睡着突然听见了电子锁开门的提醒声。

谁回来了?

老大不是说还在美国开会呢么?

他随便穿了件外套, 拎着个茶水缸就过去打招呼:“知故啊,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案子——”

皇太子站在客厅里, 努力扬起笑行了个礼:“越伯伯好。”

“爸,你这大花裤衩有点好看啊。”越亦晚正在换鞋, 挥了挥手道:“我哥还在美国呢, 他没跟你说?”

“越亦晚!”越品感觉血都快冲进脑门了:“你把人家太子给偷出来了?你不要命了?!”

“爸您这话讲的,这么大一活人我偷的出来?”越亦晚正色道:“这叫拐。”

于是越小兔崽子被揪着耳朵摁到房里教训了一顿,父子两哔哔叭叭半天才又出来。

“那你们晚上随便找点东西吃吧,或者叫保姆做一点夜宵也行。”越品困得要命, 脑子里都乱糟糟的:“我得再睡会儿, 明天给你们炖汤喝。”

“好嘞!”

花慕之全程有些拘谨的坐在客厅里,等越品回房休息了,才小声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伯伯了?”

“没有,他估计看了一下午《回家的诱惑》, 这会儿还没睡醒呢。”越亦晚把背包放到卧室里,又牵着他到处看了一圈。

越亦晚有个单独的别墅, 不过这会儿基本上都搬空到夕清阁了, 已经交给管家代为打理了。

而老越这边的别墅一共有四层和两个地下层,吧台游戏室健身房一应俱全, 卧室里都是KINGSIZE大床。

墙上挂着不同风格的油画, 但看得出来都是临摹之作。

花慕之仔细看了一会儿, 认出了好几副名作。

有透纳的《从梵蒂冈眺望罗马》, 淡金的阳光与蓝天同时渲染着繁华的城镇,长廊一眼望不到尽头。

有鲁弗申的《花园小路》,散碎的笔触和光影明暗的处理反应出典型的印象派特点。

他静静地看着那些画,远处的越亦晚刚挑了两个棒球帽出来。

“这是你画的吗?”他转身看向他,笑的眉眼都柔和了许多:“塞缪尔?”

“我本来说画砸了来着,我爸非要挂起来,”越亦晚把棒球帽递给他,嘟哝道:“比例都有点崩,这是公开处刑。”

“画很好看,花体字签名也很好看。”花慕之感叹道:“你真是什么都会一点。”

越亦晚虽然听惯了太子花式鼓励他,这时候还是心里有些小得意嘿嘿一笑,拉着他就去了夜市。

不商业互吹还谈什么恋爱。

外面的一切,似乎对于花慕之而言都是全新的。

他不知道路边的自行车可以随便扫码,也从来没有自己骑车穿越一整个街区。

傍晚的风清新而又凉爽,街边还有小孩儿牵着父母笑闹着,他们两人骑着单车穿行而过,就仿佛两道彗星在交融入这个城市。

街边的居民楼传来炒饭的嘈杂声,卖锅盔的小贩大声问刷不刷甜面酱加不加辣,刚放学的中学生拥挤在快餐店里打着王者,还有小情侣牵着狗在慢悠悠地溜达。

太子即便穿着一身潮牌,心里还是会有些紧张和陌生。

他如一只刚刚脱离牢笼的鸽子,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附近的一切。

越亦晚知道他会局促不安,把车停好之后就过去牵了他的手,两人一起先去小吃街里逛逛。

其实现在结婚才一个多月,可十指相扣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又或者是一种瘾。

这儿的游客很多,小贩们的叫卖声也格外热闹。

有几个巡管来回巡逻,路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垃圾都没有。

“想吃些什么?”

花慕之左右看了一圈,只觉得自己仿佛什么都不认识。

狼牙土豆?

烤冷面?

车轮饼?

他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包,看向越亦晚道:“我出来的时候,霍御侍给了我这个,说是用得着。”

越亦晚本来想说,现在手机支付和虹膜支付都已经完全流行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那你试试看,用纸币付款。”他鼓励着他靠近一家糖葫芦小铺:“我想吃猕猴桃的这个!”

这家店虽然看起来很正经,然而柱子上插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火腿肠糖葫芦,干脆面糖葫芦,甚至还有一整根黄瓜被盘成了糖葫芦。

花慕之忍俊不禁,先确认要付多少钱,然后再找出对应的纸币,开口道:“先生您好?打扰一下,跟您买一根猕猴桃糖葫芦。”

小贩哪见过这么客气的,这时候也多说了几句俏皮话,还多送他了一个山楂果儿。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越亦晚啃着糖风,嚼的嘎吱嘎吱响:“你把钱递过去,直接拿手一指,人家就跟你拿过来了。”

他们去尝了香喷喷的莲藕粉丝水煎包,吃了半分汁水饱满的蚵仔煎,又一块在咖喱蟹店里一起分了碗面。

花慕之给钱的姿势越来越熟练,甚至能和商贩们谈笑几句,还拉着越亦晚去看街边的皮影小店。

他渐渐地放开了许多,开始随着兴致去逛不同的礼品店,和越亦晚一起挑喜欢的挂件,还买了一束铃兰送给亦晚。

小越同学头一次收到这么大一束花,一手搂着花一手牵男朋友,都开始下意识傻笑了。

他本来不习惯让别人替自己买单,这次只是为了让花慕之有更多机会接触人群而已。

可是真的和恋人一起逛街,逛逛吃吃还可以收到各种小礼物,似乎真是比自己一个人来玩还要快乐。

哪怕花慕之就是捡到路边的一块石头送给他,越亦晚心里都能开心好久。

夜色渐晚,更多的小贩推着车悄悄出来打游击战。

太子这边刚从灯笼店里出来,越亦晚就在门口举着榴莲冰淇淋往北指。

“看那个!”

竟是个糖画摊儿。

花慕之从前三四岁的时候,还得了宫里老御侍送的糖画,后来等老御侍退休离职了,就再也没接触过这些东西。

越亦晚一牵着他去糖画摊上,老头儿就一眼认出这是那个神奇青年:“您又来啦?今天画个啥呀?”

越亦晚试图抽出钱夹子来,老头儿连忙摆手制止:“您来画我这儿生意都好许多,尽管画!不要紧!”

花慕之在旁边听着,竟也有些好奇:“你会这个?”

“嗯!”越亦晚从善如流,过去接了糖勺,发现老大爷的装备都升级换代了,想来是最近生意不错。

他舀了一勺糖稀,闻着麦芽糖的香气就开始往石板上浇。

那动作确实是行云流水,点画勾勒毫不犹豫,眨眼地功夫便描出凤鸟出云图来。

等糖稀瞬间成型了,越亦晚小心翼翼地把它起了出来,谢过老爷爷之后,再把糖画举到花慕之眼前:“像不像你!”

那华裳般的羽翼正高高扬起,凤首上的翎毛也尊贵漂亮。

花慕之眼睛亮了起来,伸手就想接:“很好看。”

没想到越亦晚把手一扬,把脸凑了过来:“先生您还没付钱呢。”

太子哑然失笑,低头亲了亲他的唇:“付完了吗?”

“还差一个!”

两人笑着又交换了一个吻,默契地把附近的吃狗粮群众全都当成空气。

花慕之真心舍不得吃越亦晚送自己的东西,找老大爷要了包装盒小心打包好,准备把它带回宫里。

“这玩意儿又不能放,吃了算了。”越亦晚摆摆手道:“放久了搞不好长毛。”

花慕之笑着点头,心里却想着要弄一个真空的画框,把这凤凰就摆在自己的书房里。

以后工作累了看到它,心情也会好很多。

他们吃饱喝足,连冰淇淋都尝了三种,然后一起牵着手去了商业区。

这儿更加的繁华和有序,高处的霓虹灯闪烁变换,广告牌上的模特一脸漠然。

越亦晚拉着他逛了一半,忽然脚步停了下来。

他指着玻璃橱窗里的一件裙子,凑到花慕之耳边小声道:“这件是我大三的时候设计的。”

那会儿到处都递了好些稿子,想挣点外快,还真就中了好些。

花慕之忽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道:“要不要和它合影?”

于是他的手机里多了一张越亦晚对着玻璃窗伸胳膊比心的照片。

他们一起去了电影院,看名导江绝新执导的《最后一只粉红猪》,刚好中间位置还剩两张情侣座。

这是花慕之第一次悄悄坐在人群之中。

他隐匿在黑暗中穿过一整行的观众时,心跳快得好像在偷偷做什么错事,可同样又放松地想要笑起来。

两个人戴着3D眼镜依偎在人群之中,没有枪击声,没有刺杀,只有静谧而安静的环境,以及大家此起彼伏的笑声。

在电影散场的时候,花慕之甚至有些舍不得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永远留在宫外,再也不回去。

哪怕和亦晚在城里做一对平凡的恋人,也会很幸福吧。

只要有他在。

-2-

第二天睡醒之后,越品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核桃包和紫薯包都香糯可口,而且还有新鲜的豆浆配红心咸鸭蛋。

他们上午去了附近的图书大厦,买了好些宫里没有的新书。

太子挑的是《沉思录》和《管锥篇》,越亦晚悄悄拿了几本新印刷的同人和漫画。

花慕之瞥见了那封面上的海棠形状的十八禁标志,略有些好奇:“这些书是讲什么的?”

越亦晚正色道:“没什么,主要是各种姿势。”

绝对不要让皇上发现自己偷偷带小黄书进宫。

中午回了家之后,越品已经把菜都挑好买回来了。

他准备了新鲜的大龙虾和面包蟹,灶上还炖了一只乌骨鸡。

越亦晚习惯了在这种时候边聊天边帮着干活,洗洗手就跟着去了。

花慕之虽然有些拘谨,但越品直接把他叫了过来,教他怎么清理秋葵和四季豆,如同又一个和颜悦色的父亲。

“所以要把边角这里连着线去掉……对,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