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彩不敢再想下去,见秦母被推了出来,忙扑上去,连声叫妈。月兰见她这样哀伤,心里也想到原因,只是不好劝说的,到了病房,罗彩守在秦母床边,一步也不离开。琴红买来吃的,招呼她来吃,罗彩还是动也不动。

月兰叹气,上前抱住她的肩膀说:“大嫂,吃了东西,才有精力去伺候妈,快过来吃。”罗彩抬起头,月兰见她满眼都是泪,心里也替她难过,只是再多的话也不好说,柔声劝了她几句,罗彩这才起身去吃东西。

陈晓燕手里也提着吃的进来,见他们围拢在一起吃,上前笑着招呼:“来,都来吃这个。”月兰和琴红抬头看她一眼,也不说话,也不接,陈晓燕尴尬地站在那里,见秦刚坐在一边,眉头紧锁,掉转身往秦刚旁边走去,对他说:“阿刚,好歹吃点,伯母的病,急是急不好地。”

秦刚放下一直遮着眼睛的手,他双目都是红的,眼角还有泪。陈晓燕忙拿起毛巾替他擦泪,罗彩埋头吃完,才起身走到秦刚跟前说:“阿刚,我有话说。”

这突然来的话,让大家都吃了一惊,这些年来,基本没见过罗彩主动找过秦刚说话了,有什么事,不是通过子女,就是通过秦母。秦刚也吃惊了下,习惯地掏出支烟要点,又想起这是在病房,还是放下了。

陈晓燕反应快,笑着说:“哎哟,大姐有什么事,等阿刚心情好了再说。”罗彩深吸一口气:“我们夫妻讲话,管你什么事。”陈晓燕没料到罗彩会这样说,愣了下,秦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也不看罗彩:“说吧,什么话?”

罗彩盯着他:“阿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了,也知道你和她,现在很好,只是就当我求你,现在罗家的媳妇还是我,要真有什么事,你别把她带出带进地。”说到后面,罗彩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陈晓燕听罗彩这样说,吃惊不小,罗彩在她心目中,几乎只是个背景板,虽然这个背景板,屡次打破她嫁给秦刚地美梦,但是只要秦母去世,没有了庇护的她,会很快被秦刚扔掉的,到时候,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秦太太了,猛一听见罗彩这样说,简直就跟太阳从西边出一样的感觉。

罗彩同学啊,我都不忍心再写你的委屈求全了

第四十九章发难

陈晓燕不由转向秦刚,这时除了病床上的秦母,所有的人都停下动作,目光集中在他们三个人身上,病房内只听的到呼吸的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听见秦刚说:“好,我答应你。”陈晓燕不由娇嗔出声:“阿刚。”秦刚推推她:“你先回去,以后这里先不要来了。”陈晓燕听见秦刚这样说,马上红了眼圈,只是当着众人,不好撒娇,咬咬下唇,对秦刚说:“那好,我先走了。”提起包,踩着高跟鞋就走出去了。

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那头,众人才醒过神来,秦刚也起身,对他们说:“我出去抽根烟。”琴红激动地坐到罗彩身边:“大嫂,早就该这样了,也要拿出做老婆的气势来。”罗彩苦笑:“我不是为自己,是为了秦家的面子。”说着罗彩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秦母:“其实,我也知道,妈如果真有个什么好歹,只怕。”说着深深叹气,琴红拍拍她,什么话也不好说。

秦母这一次就和上次不同了,只是时而清醒,虽然也勉强自己活动,但是治疗效果一直不理想,医生也说,只是拖时间罢了,这样一来,三个儿子家都忙活起来,也按风俗,开始准备身后事。

在医院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后,秦秋带着张妍,还有得知消息后,从上海飞回来的素云,都聚拢在秦母病床边。

秦母看着孩子们都回来了,心里明白,自己的大限只怕到了,她伸出手,握住素云的手说:“素云,你是我最疼的孙女,往后,奶奶不在了。要好好孝敬你妈。”素云听见奶奶这样说,哭了出来,还是勉力安慰她说:“奶奶,你会好的,会长命百岁的。”秦母摇头:“素云,我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的大限。”

转头去看秦秋。秦秋拉着张妍上前,秦母看两眼张妍,眼一闭,又睁开说:“小妍,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你,只是小秋喜欢,罢了罢了,能相识一场,就是福气。”张妍听见秦母这样说。心里有点不高兴,暗地拉了下秦秋的衣服,秦秋这时也没有心情安慰她。只是握了握她地手。

秦刚上前:“妈,您难道没有别的话嘱咐儿子的?”秦母也没看他,眼光散乱,看着天花板,半天才说:“阿刚,你也知道,我最放心不下的是谁,你要是我儿子。就听,如果不听的话,嘱咐不也是白嘱咐?”

秦刚跪倒在床前:“妈。”秦母说完这几句,感觉很累,闭目养神。秦凯看她不说话了,往旁边的心电图机看了眼。见还在跳动,心这才放了下来。

看见秦母没有多少日子了,秦刚担心按风俗的话,在外面去世地人不能在家里办丧,给秦母办了出院手续,接回家去,儿子们还有几个亲戚,日夜不停地守着,在接回家三天后,秦母咽下最后一口气,享年六十八岁。

虽然都有心理准备,大家还是哭声震天,把早已准备好的新衣服,白布都拿出来,给秦母装裹入棺,又把白布做成包头,每个带一个,张妍也不能幸免要带。

看见秦秋拿来的白布包头,张妍嘟起嘴:“光带黑纱不行吗?还要在头上带这个,难看死了。”秦秋边给她往头上缠边说:“这是这边的风俗,你带上吧,不带的话,别人会说闲话地。”张妍任凭秦秋往她头上缠边说:“管别人做什么。”却还是乖乖地带上了。

按习俗停了三天的灵,三个儿子轮流在灵前睡了三天,媳妇们带着素云,张妍是以孙媳妇的身份出现的,自然也要跟着谢别人来吊丧,极度不习惯农村丧礼风俗的她,逮着时间还是和秦秋抱怨了下,说这几天磕地头比她一辈子磕的还多,秦秋也忙的两眼通红,虽然感到老辈子地风俗,很多都不实用,做为小辈的他也不好说,只是安慰张妍,过几天就好。

出完殡,在秦父的坟头旁边开了个洞,把秦母的棺材放进去,丧事也就完了。有一件很现实的事情摆在面前,秦母没去世前,兄弟三人在明面上没分过家,现在既然母亲已经去世,那么秦母留下的这些东西,也该分一分。

虽然秦刚觉得,这些东西,也不过一点点,没必要分来分去,只是在两个舅舅一通,你们的钱是你们的,风俗是风俗地说话下,还是聚齐了人,坐在堂屋里面分起东西来。

这些事情和张妍无关,她也觉得很无趣,就在院子里和梓涵玩,梓涵已经满了九岁,又爱说话,张妍给梓涵讲故事听,讲了一会,秦秋也跑出来,见他出来,张妍放下梓涵,问他说:“怎么,你这个长房长孙不在里面听关于财产的分配?”

已经是七月天了,屋子里又热,秦秋拿起桌上的茶,咕嘟嘟喝完才说:“有什么好听的,反正就是走个过场,奶奶的钱,除了这所房子,都是爸和叔叔们给地,也没什么好分的。”张妍抿嘴笑:“就是,谁还在乎那么点。”

秦秋摇头,小声地说:“就是两个舅公,讨厌地很,什么事都要插一脚,奶奶的丧事,还嫌我们办的不气派,说真的,办的再气派,也不过就是给活人看。”张妍在旁边接了句:“风俗呗。”接着问他:“怎么,你奶奶有没有给你这个大孙子,留点好东西。”秦秋呵呵一笑,正准备回答,这时门被推开,陈晓燕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见她来,秦秋和张妍都愣了下,陈晓燕今天的打扮很素净,一套象牙白的套装,V字领口处露出的,也是米色的衬衣,头发高高挽成一个髻,脂粉没施。这时可能是分完了,秦旋抽着烟出来,正好看见陈晓燕,惊的烟从嘴里掉了下来,张大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陈晓燕微微一笑,开口问秦秋:“你爸呢?”

秦刚听见动静赶快出来,见陈晓燕来了,也愣了一下,只是站在这里不好,上前拉住她,就要把她拉出去,边走边埋怨:“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怎么来了。”陈晓燕不出去,挣扎着说:“有什么好见不了人的,我不就是来接你回去吗?”

秦刚正打算说话,屋里的人听见动静这么大,呼啦啦全出来了,虽然以前都知道秦刚的事情,但是陈晓燕这样大方的上门来找人,这还是头一次,两个舅舅愣在那里,秦凯夫妇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说什么,琴红皱眉,罗彩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刚才还热闹的院子,顿时变的安静。

秦刚见大家都愣在那里,咳嗽一声说:“你们各忙各的吧,这里我处理就好。”说着还要把陈晓燕往外拉,陈晓燕笑笑,看着罗彩,说:“大姐,我答应的是,那几天不来,现在,事情都办完了,我也可以出现了吧?罗彩被将了一军,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可没有婆婆来护着她了,对陈晓燕明显的挑衅,罗彩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琴红见罗彩站在那里不说话,冷笑一声:“这世道怎么变了,这媳妇还没下堂,外头的就迫不及待登堂入室了。”陈晓燕听到琴红这样的话,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刘老板,话别说的太满,到时候,不知道是谁管谁?”琴红皱眉,打算又开口,罗彩拉了她一把,颤抖着开口问秦刚:“阿刚,今天当着孩子,兄弟,舅舅们的面,我只问一句,这个家,你想不想让它散?”

秦刚见到陈晓燕来的时候,心里也有点怪她乱做主张,只是想到,陈晓燕委屈了那么多年,没名没份地跟着自己,现在自己的妈去世,陈晓燕也不能来,本来还打算过几天再提离婚的事,只是那层窗户纸,早一天捅破也好,心一横,开口说:“既然大家都在这,那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大舅舅咳嗽一声,对秦刚说:“大外甥,姐姐活着的时候,你们家的事,我们不好插手,现在姐姐走了,我做为舅舅,说一句,姐姐临走前和我说过,要是你不要阿彩这个外甥媳妇,那么,我们也就不认你这个外甥了。”二舅舅听大舅这样说了,也帮腔说:“姐姐临走时候的话,我们做弟弟的也不能不听,大外甥,你好好考虑。”

哎,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

第五十章提亲

听到这样的话,秦刚鼓起的勇气,全都不在了,两个弟弟不理,他可以不管,但是舅舅们这样说了,他要不听的话,那么,出去他还要面子不要。陈晓燕没想到秦母临死前,还设了这样一招,不由感到一阵苦涩,难道她就这样,一辈子没名没份的,想到这里,她头一扭,哭着跑出去了,秦刚赶紧追了出去。

罗彩这才松了口气,对两个舅舅说:“舅,谢谢你们了。”大舅叹气:“说什么谢字,阿刚糊涂,难道我们也跟着糊涂?”罗彩笑笑,张妍看着这场戏,心里慢慢打算,秦秋涨红了脸说:“小妍,又让你看笑话了。”张妍笑笑:“说什么呢?早晚我们还不是一家人。”说到一家人,张妍脸一红,低下了头,秦秋还是第一次听到张妍承认以后和他是一家人,心里的惊喜,仿佛快要满了出来,只是当着大家,也不好说什么,悄悄伸手出去握住了她的手,两人对视一眼,万般甜蜜尽在不言中。

这时素云和一个姑娘手牵手从外面进来,看见大家都在屋檐下站着,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了,都不坐下?”月兰笑笑说:“没什么,快坐下吧。”

张妍见了那个姑娘,惊喜地喊道:“柳思思,你怎么在这里?”被叫做柳思思的姑娘笑着说:“我和秦秋是初中同学,素云和我弟弟又是高中同学,听说他奶奶不在了,我们几个同学就让我代表大家来看看。”

张妍笑着说:“真巧,怎么以前没听你们说过。”柳思思一笑:“你那时候忙着和秦秋谈恋爱,哪还顾得上问这些。”说着柳思思又一一叫过人,各人这才让座的让座,说话的说话,舅舅们见事情完了。交代几句,无非就是以后就算妈不在了,兄弟们还是兄弟这样的话,秦凯兄弟点头,舅舅们才走了。

罗彩知道陈晓燕最后的离婚通牒算是失效了,心里高兴,端出些水果零食给秦秋他们吃。月兰这时候才醒过神来,问张妍:“梓涵哪去了?”张妍脸一红,刚才秦秋出来,就只顾和秦秋说话,忘了梓涵了。忙起身说:“可能跑出去玩了,我去找找。”

月兰把她按了坐下:“不用,你对这不熟,还是我出去找吧。”说着就出去了,张妍虽然坐下了。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小声地问秦秋:“二婶不会生气吧?”秦秋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不会,梓涵调皮。跑出去也正常。”

柳思思取笑他们:“你们两个,这么明的两个灯泡在这里,还这么亲热。”说着就去拉素云:“素云,走,我们上楼上去,让他们两亲热。”正说着,秦刚进来了,秦秋他们忙站起身打招呼。柳思思也甜甜地叫了声叔叔。秦刚好不容易安慰好了陈晓燕,见他们招呼,也只是挥了挥手,谁知道在听见个很甜的声音在叫叔叔,顺着声音望去。见是个刚二十出头地姑娘,穿了件粉色紧身T恤。白色牛仔裤,笑容甜美,青春的光彩,是挡都挡不住的散发出来,秦刚不由多看了两眼,说了声:“你们好好玩。”就进屋了。

月兰手里牵着梓涵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小坤,不过那么一会,梓涵和小坤都成泥猴了,月兰边走边训梓涵:“洗衣服那么简单,今天就罚你自己洗衣服,洗不干净不许睡觉。”梓涵嘟着嘴,琴红听见,出来说:“二嫂,怎么了?”月兰停住脚步:“这两孩子,简直皮的没法了,我出去,居然在人家田里玩,说是捉泥鳅,也不知道谁想出的主意。”边说边把他们两个拉到水龙头下面洗,秦秋他们都笑。

过了一会,秦刚出来说:“小秋,我就走了,你和小妍多陪陪你妈,素云也一样。”秦秋点头,秦刚说着就准备出去,素云想起件事,问柳思思:“思思,你要不要顺路回去?”柳思思看看时间:“嗯,差不多也回去了。”

秦刚听见,停下脚步说:“那,这什么,思思,就一起走吧。”柳思思起身,叫了罗彩一声:“阿姨,我先走了。”罗彩在里面答应一声:“思思,以后再来玩。”柳思思这才对其他人说了再见,转身对秦刚说:“谢谢叔叔。”秦刚点头,两人这才出门。

秦母去世后,兄弟们的联系始终少多了,对月兰来说,婆婆的去世,虽然还是很哀伤,但是还是减少了一些负担,最起码不需要每周回秦家一次,也不需要被人找出调教些问题,肩上地担子一下子像少了很多,每次想到这里,月兰都悄悄骂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应该对婆婆的去世,表示最深的哀痛才是。

日子还是这样,缓慢地过,素云和秦秋在家过了一个暑假后,又各自去上学了,素云才大二,秦秋就不同了,大四地他面临着一个问题,找工作,在秦刚看来,这根本就不成问题,秦秋毕业后,直接到自己公司上班就可以了,但是张妍那边就有问题了,张妍是个独女,如果张妍跟着秦秋去了的话,他们老两口怎么办?

这个在秦刚眼里,根本不成问题的问题,难住了他们,经过数次商议,张家父母总算点头同意张妍嫁到小城,只是要按照风俗,提亲下聘等等。所以,挑了个吉日,秦刚带着弟弟弟媳们,浩浩荡荡去张家提亲,月兰自然也要跟着去,一路上,看着明显压抑不住兴奋的罗彩,月兰心想,不知道这趟会怎么样?

张妍家在离小城两百公里的邻市,托刚修通地高速公路的福,两个小时后,就到了那里。先一步到达的秦秋带着张妍在路边等着,月兰看着张妍,比起刚到秦家地时候,张妍看来要成熟的多,嘴也更甜了,或许是她和秦秋终于修成正果,今天的张妍看起来特别漂亮,红色外套,蓝色窄腿牛仔裤,连高筒靴都是红色的,整个人看起来喜气洋洋。

梓涵下了车,看着张妍,笑着说:“姐姐今天真漂亮。”张妍心情大好,捏了捏梓涵的脸说:“梓涵也很漂亮。”月兰上前说:“对,你们两就是大美女和小美女。”梓涵拉住妈妈说:“再加上妈妈,我们就是三个美女。”琴红刚下车,就听见梓涵的话,也笑了,上前对梓涵说:“三婶就不是美女吗?”梓涵眼珠一转:“都是美女,大妈是老美女,妈妈和三婶是中年美女,姐姐是大美女,我是小美女。”

罗彩也听见了,正在和秦秋把带来的东西收拾出来的她,笑着说:“梓涵,大妈都是快做奶奶地人了,还是什么美女。”说到这,罗彩摇头叹气,一直在旁边闷头抽烟的秦刚把烟头一扔:“小孩子的话,当什么真,快收拾东西。”

罗彩不出气,继续把车里的东西拿下来,人多,东西虽然不少,每个人提的也不多,张妍今天话不多,越走近家,脸越红,浩浩荡荡地一群人上了楼,张家父母听见人来了,忙把门打开。张父张母都是机关里的职员,还不到五十,穿着很讲究,秦刚以前就和张父见过,老远就热情地伸出手来握住,

张母和张妍很像,如果不是额头的皱纹和鬓边隐约可见的白发,说是张妍的姐姐也有人相信。秦秋带着罗彩来到张母面前,还没开口,就听见张母问道:“亲家,上次那个小陈没来?”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罗彩的脸红红白白,张妍暗叫一声不好,怎么什么都说了,忘了交代这件事了。

秦刚咳嗽一声,张妍抢在前开口了:“妈,这是自己家的事情,要个外人帮忙不好。”张母也反应过来,忙招呼他们进去。

月兰叹气,转眼脸上就挂了笑容,顺手拉了下有点愣住的罗彩,大家你推我拥,就进了张家。张家的房子是十年前买的,正是当时最流行的那种架构,梓涵跑前跑后看看,转回到客厅,对月兰说:“妈妈,这房子和我们家的好像。”张母正忙着倒茶,听见梓涵这样说,笑道:“是,那时候,基本都是一家设计院弄的,全国都差不多。”说说笑笑中,又互相介绍下,刚才的尴尬烟消云散。

五十章了,撒下花

第五十一章酒席

来提亲不过是走过场,互相说些套话,按习俗把礼物送上,两家亲家见了面,或许是刚才说错了话,张母拉着罗彩的手,十分亲热,罗彩是个忠厚人,也不计较,不过一会,两亲家说说笑笑,跟多年不见的朋友似的。

这怎么也是喜事,张家早在酒楼定了酒席,又是浩浩荡荡出了门,张妍的舅舅舅妈都在酒楼等着,见了面又是一通客套和礼节,这才分别坐下,酒席上,张妍落落大方,不停地给罗彩布菜拿东西,罗彩笑眯了眼,对张母说:“亲家,小妍真是一个好姑娘,你们教的好。”张母放下筷子,谦虚地说:“小妍从小就被我们娇惯坏了,也是亲家你不嫌弃。”张妍听了,娇嗔地叫了声:“妈。”

张妍的舅母笑着说:“大姐,你们就是谦虚,哪有说自家姑娘不是的,要我说,小秋和小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听了这话,大家都笑起来,张父举起杯子说:“来,都满上,喝。”月兰坐在另一桌,看着那边的和乐融融,淡淡一笑,张家父母在那边招呼了,又转到这边桌上,大家急忙站起来举杯,各自说些场面话,月兰只觉得这样的场景,实在是有些不想应付,找了个借口,出门透透气。

在卫生间整理了下仪容,又在大堂转了圈,月兰正打算进去,就看见琴红捂着嘴出来,月兰忙迎上去,把她扶到卫生间,琴红吐了一下,月兰递上纸,担心地问:“好些没有?”琴红摆摆手:“没事,酒喝的猛了。”说着打开水龙头洗脸,边洗边对月兰说:“二嫂,看张家。也不像那种刻薄的人家。”月兰笑笑,也没接话。琴红洗了脸,两人走出卫生间,出了卫生间,走廊一面是面向一个庭院的,小风吹来,太阳一晒。很舒服的。

琴红把月兰一拉,就在椅子上坐下来:“歇会再走,我怕又被灌。”月兰坐下,笑问道:“怎么,老三不帮你挡酒?”琴红手一摆:“他那点酒量。也不是我说。”说着神秘地凑到月兰身边:“二嫂,你说,是不是大哥带着那个女人来拜访过?”月兰摇头:“不知道,大哥没那么糊涂吧,或许是碰巧碰见。”

琴红拐她一下:“要只遇到一次。也不会这样问,说不定是特意带的。”月兰摇头:“管他的,不是自己家的事。再说,大嫂再怎么说,也是大哥地合法妻子,陈晓燕,不过妄费心机。”

琴红也叹气:“其实,到现在,我觉得她也可怜,从二十三岁。就跟着大哥,到现在十年了,没名没分的,连孩子都不能生,图什么?”月兰看她一眼。笑了:“图什么,跟着大哥。她钱花的可不少,她要的不就是这个,她可怜,大嫂难道就不可怜。”琴红点头:“是,都可怜,只有大哥最可恶。”

月兰点头,起身把琴红也拉起来:“走吧,回去。”琴红起身,突然想起什么:“二嫂,那个王庆,又有女朋友了。”月兰一愣:“什么时候的事?”琴红上前挽住她:“就前天吧,有个女的来做美容,等走的时候,我正好在窗子上看了眼,看见是王庆来接地她,看两人的亲热劲,可能好事近了。”月兰笑笑:“也正常,这离婚都一年多了。”

琴红叹气:“你说,这人,真是好好的日子不过,要折腾,为了个宁筱红,把家都拆散了,对方倒过的好好的,自己三十多了,一切又要从头再来,何必呢。”月兰把头发拢拢,笑着说:“谁知道他怎么想地,不知足呗。”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包厢里面,张母起身招呼:“是不是嫌菜不好,都出去溜达了。”月兰笑着说:“没有,小红喝了点酒,她出去散散。”话还没说完,素云就起身招呼:“二婶三婶。”月兰见了素云,奇怪了:“素云,什么时候回来的?”素云起身,亲热地挽住月兰的胳膊:“二婶,刚好放假,我从上海回了省城,听说哥哥今天订婚就赶回来了,半路上给哥打电话,就直接冲到这里来了。”

张母笑着对罗彩说:“素云真是个漂亮姑娘,又漂亮,嘴巴又甜,成绩又好,以后也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找到她。”素云被说的不好意思,脸红红的,埋头不说话,罗彩笑着说:“还小呢,再说现在地年轻人,都喜欢玩。”秦秋见自己的妈和岳母说的热乎,呵呵笑笑也不说话,这时秦秋地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声,就打算出去。

张妍看他一眼:“谁打来的,还要出去?”秦秋边起身边说:“柳思思打来的,她说恭喜我订婚,刚好她也在这里,说和几个同学凑份子买了份礼物,让我去拿下。”听见是同学要来,张父笑着说:“你同学也太客气了,让她过来喝口喜酒,小妍,你也去。”张妍答应着和秦秋出去了。

秦刚听说柳思思要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伸出筷子去夹的一个虾仁也掉了下来,正好掉在西装上,罗彩嘀咕一声:“怎么这么不小心。”就拿纸巾来帮他擦,秦刚接过,说:“我去洗下。”也起身离席了。

刚出了包厢,就看见秦秋他们说说笑笑的过来,张妍先叫了声叔叔,柳思思捅她一下:“都订婚了还叔叔。”张妍脸红,秦秋问他爸:“怎么了?”秦刚示意衣服脏了,秦秋他们也不管,往包厢里面进去了。

秦刚进了卫生间,整理了下,对着镜子看了看,自信满满地笑了,不就是个儿子的同学,有什么好怕的,理了理衣服,吹着口哨出了卫生间。

刚走到快要拐弯处,被人拉住了:“叔叔好。”柳思思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正是小辈见了长辈最标准地站姿。秦刚四处看了下,没人,把她拉到个没人的包厢,生气地问:“你怎么来了?”柳思思一笑,伸手替秦刚整理了下衣服,对他说:“叔叔,你这就奇怪了,我和小妍是那么好的朋友,她订婚我不来才奇怪。”

秦刚咳嗽一声,拉住她:“你不知道我会害怕?”柳思思轻拍他一下,媚眼如丝,呵气如兰,靠着他,在秦刚的耳边说:“那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害怕?我可是你侄女,亲爱的叔叔。”秦刚感到心一紧,见她娇媚地样子,顺手把她腰抱了下:“乖,你知道我忙。”柳思思直起身子,正经地说:“叔叔,还没恭喜小秋订婚呢。”秦刚一时接受不了这个变化,嘴里只是应着,柳思思腰一扭就出去了,秦刚嘴里说了句:“这个小妖精。”就听见柳思思在外面说话:“阿姨,你也出来上厕所?”

就听罗彩说:“我出来看看他爸,都出来半天了,我怕他醉的太狠了。”柳思思银铃般地笑声响了起来:“阿姨真是个贤妻良母。”听见她们走远了,秦刚才出来,见走廊里面没人,秦刚咳嗽声,整了下衣服,继续回包厢。

包厢里面,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都在闲聊吃瓜子喝茶,柳思思坐在张妍和素云中间,正在讲着什么,见秦刚进来,柳思思笑着说:“叔叔,刚才阿姨出去找你了。”秦刚哦了一声,就坐下了,柳思思转头对秦秋笑着说:“叔叔还真严肃,见过两次,都很少说话。”

秦刚的一口茶差点噎在喉里,心里暗想,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得了,看她比素云也就大那么两岁,心眼可不少。

散了酒席,争抢着付了帐,又上张家坐了会,秦家全家也就回去了,只不过回去的车上多了柳思思和素云,素云和柳思思一上车,两人就头对头地说些姑娘家的话,秦刚开车的时候,从后视镜看到,心里不由再想,要是素云她们知道了,会怎么想。抬头时候看见柳思思也抬起头来,脸上是最常见到的,很礼貌的笑容,秦刚还在想,柳思思突然娇滴滴地抛了个媚眼给他,随即就低头和素云继续说话了。秦刚没想到她这样大胆,一口烟差点呛到了,他忙把车一刹,对坐在后座的秦旋说:“老三,你来开车。”

秦旋点了下头,两人换了位子,秦刚就坐到了柳思思旁边,换位子的时候,秦刚用小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就闭眼假装睡觉。柳思思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和素云说话。

某只掩面中

第五十二章想通

车到了小城,各自道了辛苦,月兰一家下了车,梓涵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秦凯看着月兰,感慨地说:“今天小秋订婚,我才发现,我真的老了。”月兰把他衣服上的线头拿掉,白他一眼:“怎么,现在就承认老了,想什么呢?”秦凯哈哈一笑,搂一搂月兰的肩,在她耳边低语说:“放心,只要在床上不老就可以了。”

月兰不由脸红,拐他一下:“这大白天的,说什么呢?”梓涵先跑上楼,等了会,见爸妈还没上来,在楼梯口撒娇的喊:“爸爸妈妈,我都等不及了。”秦凯答应着,三步并做两步地上去了,月兰跟在后面,听着梓涵地撒娇,秦凯的安慰,心里面顿时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充的满满的,想起秦凯说的,他已经开始老去,月兰摊开双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还是会实现的。月兰扬起笑容,进了家门。

月兰在家闲着没事,还是去了月香店里,要去月香的店,会路过王辰的店,自从月香离婚,月兰都是能绕就绕开的,梓涵吵着要买蛋糕,月兰只好带着她从王辰那个方向走,路过王辰的店的时候,月兰望店里看了眼,见店里生意兴隆,一年多不见,王辰打扮的越发时髦,脸上带着笑,在招呼客人,月兰笑笑,带着梓涵到蛋糕店里买蛋糕去了。梓涵心满意足地吃着月兰买的黑森林,月兰点点她的脑袋:“再吃,牙都掉光了。”梓涵张开嘴,正在换牙的她两个门牙处都是漏风的,她嘻嘻笑着说:“妈妈就是小气,我是在换牙,不是掉牙。”月兰扯扯她的头发:“越大越会还嘴了,早知道这样。生下你来就该把你扔了。”

梓涵笑眯眯地看着月兰:“妈妈,你舍得把那么机灵聪明美丽可爱的女儿扔了吗?”月香正好听见梓涵最后一句话,笑着说:“哎哟,我们梓涵越大越能干了吗?连这么脸皮厚的话说出来都不脸红,快给姑妈看看,小脸发红没有。”

嬉笑着,月兰母女进了店。梓涵坐了几分钟,就坐不住了,嚷着要去找三婶,就去琴红店里去了,月兰拍拍她脑袋:“越大越皮。”就放她去了。

月兰见月香和平时一样。坐近一些,问她:“姐,听说王庆有新女朋友了。”月香皱眉:“这很正常,都离婚那么久了,他一个正常男人。找女人再正常不过了。”月兰手放在凳子上,,咬着下嘴唇问月香:“你不怕他又找一个。对小磊不好?”月香嗤地一声,拍拍月兰:“这都什么跟什么,第一,小磊的抚养权是给我的,第二,他再找一个,难道不生了,就算他不想生。对方也不答应,我在乎她对小磊好还是坏,这不毛病吗?”

月兰上前,双手搂住月香的肩,在她耳边问她:“姐。以前我一直不敢问,现在时间长了我才敢问。王庆后悔过吗?”月香一愣,抬起手来理理头发,转身面对月兰,沉吟了下,开口说:“其实,他来找过我,但是,看着面前的他,我总是在怀疑,这个憔悴,看起来矮小的男人,真的是我爱了那么久地男子吗?”

月兰被月香如此严肃的话吓了一跳,她放下手,对月香说:“姐,说着玩呢,别那么伤感。”月香拉着她坐下,笑着说:“其实,一想开了,觉得那十多年,就像自己做了个梦。。。”月兰伸手握住她的手:“姐。”月香拍拍她:“没事,我还有小磊,其实,我应该感谢他,让我有了那么好的一个儿子。”

月兰听她语气轻快,已经没有原来能感到的悲凉,心完全放下,笑着说:“小磊乖了很多。”月香点头:“是,自从我和王庆离婚了,他乖了很多,没以前那么调皮了,也知道妈妈赚钱辛苦了,看来男孩子,还是需要点风雨。”

月兰听月香这么说,心里暗想,只是这个代价未免太大,却不好说出来,姐妹俩又说了会,月兰从琴红店里叫出梓涵,也就走了。

梓涵把一双手在妈妈面前比来比去:“妈妈,看看三婶帮我做地美甲,好看吗?”月兰把她手托起来一看,刷的晶莹剔透的指甲上,被精心的描上了几朵粉色小花,月兰看了看,皱眉说:“漂亮是漂亮,就是不合适,你才多大点孩子,就弄这个。”

梓涵忙把手往背后一放,认真地看着月兰说:“妈妈,三婶说了,女人要漂亮,要打扮,她说我小,不需要化妆,所以先美美指甲了。”月兰掐她脸一下:“你啊,不打扮也是妈妈最爱的宝贝。”梓涵看着妈妈,笑着说:“妈妈,打扮地再漂亮点,妈妈不是更爱梓涵了?”月兰憋不住笑了,揉揉她的头发:“你啊,就是个小鬼灵精。”

梓涵摸摸肚子,叹气说:“妈妈,鬼灵精不是真的,只是再过一会,就成饿死鬼了?”月兰挑眉:“怎么,你饿了?”梓涵点点头,月兰蹲下身子:“那怎么办呢?妈妈带你回家做饭?”梓涵摇头:“不好,你只会煮面条,要不,我们买两斤水果去外婆家?”

月兰一拍她脑袋:“还嫌我煮地饭不好吃,好,以后连面条都没有,你自己煮。”说完就往前走,梓涵紧走两步抓住她:“妈妈,你煮的面条是最好吃的,只是天天吃面条也不行啊,我们还是去外婆家吃。”

月兰本来是故意逗她的,看她那样子,心里不由在想,究竟是自己逗孩子,还是孩子在逗自己,母女俩说说笑笑到了李家,还没到门口,梓涵就飞快的提着水果跑进去了,月兰在后面慢慢地走,宁筱红正好从刘家出来,和月兰碰了个对面,月兰看见宁筱红,本来打算装做没看见就走了,只是巷子这么窄,也只得点了个头。宁筱红微微一笑,两人擦肩而过,快要走过的时候,宁筱红对月兰说:“其实,我和王庆,是没什么的。”

月兰被她开口说话吓了一跳,啊了一声,转身对她说:“这话,你不该对我说,再说,也过去那么久了。”宁筱红看着月兰,眼神里有一点东西,是月兰琢磨不透的,半天了,宁筱红才开口继续说:“我知道,只是我把你当朋友,不愿意你误解了。”月兰冷笑一声:“那个不重要,重要地是现在。”宁筱红看月兰这样,挫败的低下头,用手扶了扶额头,说:“既然这样,也就算了,代我向你姐姐问好。”说完也不等月兰回答,就踩着高跟鞋走了。

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就像踩在月兰心里,刚刚才为月香想通而高兴的月兰皱了皱眉,难道事情的确不是她们所认为地这样,但是这和她们已经无关了,甩甩头,月兰推开门,进了家。

梓涵正在院子里和李父下棋,见到月兰进来,高兴地喊道:“妈妈,你走的太慢了,今天地碗你洗。”月兰上前和李父打了声招呼,回头对梓涵说:“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去帮外婆做饭,在这玩什么玩?”梓涵笑嘻嘻地说:“妈妈,你这就不懂了,陪外公下棋也是孝顺的表现。”

月兰拍她一下:“强词夺理。”就转身进厨房帮李母做饭,还没走进去,就听见梓涵说:“外公,你赖皮。”听见父亲和梓涵讲理,月兰笑笑,进了厨房。

李母正在刮鱼,月兰放下包,卷起袖子说:“妈,让他们杀了得了,还带回家来杀。”李母手上动作没停:“我一闲人,多做点对脑子也好,再说,他们杀的都不干净。”月兰捡起把白菜,母女俩边弄边说话,不时传来梓涵的大呼小叫,月兰摇头:“这孩子,老这样,也太没规矩了。”

李母看她一眼:“孩子啊,也别管太严,再说了,有人陪陪你爸也好。”月兰嗯了一声,对李母说:“妈,我刚才碰见姓宁的了,她说她和王庆没什么,鬼才相信。”李母嗤了一声:“有什么,没什么,又有什么意思呢,反正现在她过的还好。”月兰停了一下:“那刘家父母,容的下她?”

李母靠近一点:“容的下,容不下,日子是儿子过的,不是老两口过的,何必寻那些晦气,给自己找不自在。”月兰点头:“也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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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教儿

吃完饭,收拾了,月兰和李母坐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说话,月兰看看天气,笑着说:“又要过年了,妈,今年准备点什么?”李母认真地剪着指甲,头也不抬:“有什么可准备的,又不是你们小时候,什么都没有,还要提前多少天,现在,买点肉,鱼,泡点酥就可以了。”

梓涵正好从堂屋里出来,听见李母的话,上前搂住外婆的脖子:“外婆,要多多地做些,我可爱吃了。”李母乐得直拍她的小手:“好,外婆多多地做,知道我家宝贝爱吃。”月兰把梓涵拉下来:“使那么大劲,不怕勒住外婆?只知道吃,早晚吃成小肥猪。”李母把梓涵又拉过来:“正长身体,吃点怕什么,上火的话,吃点甘草就没事了。”

这时门碰地一声被推开了,月兰转头一看,小磊耷拉着个脸走了进来,梓涵忙上前叫哥哥:“哥哥,我的作业都做好了,你呢,老师不是说要采树叶做标本吗?”小磊也不理她,李母忙起身把他拉过来:“吃饭了吗?”小磊瓮声瓮气地答应了声:“吃过了。”

梓涵见哥哥不理她,不开心了,小嘴嘟了起来,月兰忙把她拉过来,小声地说:“哥哥不高兴,你自己玩去。”李母这时摸着小磊的脸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今天不是和爸爸出去的吗?怎么一脸不高兴的回来了。”

小磊气鼓鼓的,瞪着眼,什么也不说,听见李母提起他爸爸,才冒出一句:“他不是我爸爸。”李母皱眉:“这孩子,怎么尽说傻话呢?”小磊还是不高兴,起身就走,李母摇头:“这是怎么了?”月兰上前拍拍她:“妈。没事,我去看看。”回头又交代梓涵:“好好和外婆玩,别捣乱。”

说着也不等梓涵回答,月兰就进去了,小磊的房间虚掩着,月兰轻轻敲了两下:“小磊,小姨要进来。可以吗?”没等回答,月兰就进去了,小磊躺在床上,鞋也没脱,拿枕头捂在自己脸上。月兰进去,坐在他床边,拍拍他:“小磊,是不是爸爸要结婚了,你不高兴。”

小磊动也没动。一路看中文网首发过了好一会,才嗯了一声,月兰不由叹气。她把小磊捂在脸上的枕头拿开,小磊倔强地打算重新把枕头拿回来,月兰摸摸他的头:“小磊,爸爸妈妈已经离婚了,他们有各自的生活,爸爸建立个新家庭,很正常的。”小磊见抢不过月兰,嘴里嘟囔一句:“爸爸结婚后。会不会不要小磊,就像。”没等他说完,月兰打他屁股一下:“想这些做什么,别人是别人,你爸爸是你爸爸。何必要把别人的做法套到你爸爸身上?”

见小磊皱着眉,一副想不通地样子。月兰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小磊,小姨知道你还在怪爸爸妈妈不顾你的感受,但是爸爸妈妈有爸爸妈妈的生活,不能为了你将就很多事情,而且,你会长大,会懂事,或许等到你长大了,才明白,今天这些生气是没必要的。”

小磊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月兰放开他:“乖,出去和外婆说,别让她担心。”小磊乖乖下了床,和月兰出来外面,院子里只有李母一个人,看见他们出来,李母明显松了口气,小磊走上前:“外婆,我知道了,爸爸结婚是喜事,我应该高兴,不应该和他生气。”李母拍拍他的脑袋,叹气:“唉,大人做事,往往苦的是孩子。”

月兰听见李母这样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问李母:“妈,梓涵呢?”李母正在安慰小磊,头也没抬:“她睡觉去了。”月兰嗯了声,就进房间看梓涵。

梓涵躺在床上,月兰看她睡地正香,就打算出去,门刚碰到把手,就听见梓涵说话:“妈妈,姑爹真的要重新结婚了,不和姑妈了?”月兰一愣,坐回床边:“是,怎么,哥哥和你说什么了?”

梓涵撒娇地把头靠在月兰手里:“妈妈,哥哥以前和我说,他要让姑爹姑妈重新在一起,所以才经常和姑爹出去。”月兰摸着女儿的头发,心里叹气,嘴上还要安慰:“梓涵,你没事的时候,要劝劝哥哥,姑爹姑妈还是他的爸爸妈妈,就算他们分开了,血缘关系是隔不断地,明白吗?”

梓涵嗯了一声,抬头看月兰,大眼睛一闪一闪:“妈妈,姑爹是坏人吗?”月兰失笑:“这是谁告诉你的,离婚是两个人不想在一起了,并不是坏人。”梓涵点头:“林子钦的妈妈就说他爸爸是坏蛋,才会不要他妈妈的,但是林子钦很苦恼,说爸爸对他这么好,怎么会是坏蛋呢?”

林子钦,梓涵班上因为父亲网恋而离婚的小男生,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梓涵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了,没想到事情过去都两年了,他妈妈还是想不开。月兰想了想,把梓涵搂紧一些:“宝贝,妈妈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出了问题,先自省,然后再找别地原因,如果林同学的爸爸真的是坏人地话?那么,林同学的妈妈为什么会和他爸爸结婚,生下他呢?”

梓涵点头:“妈妈,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在看人的时候,要知道人心,而不是光看表面?”月兰一愣,这丫头,什么时候会举一反三了,点头说:“是,我们要多方面的看人,不能因为偶尔的不如意,把责任全部推到别人身上,而是要明白,自己的确有错的地方,下次改进,这样就不会犯同样地错误了。”

梓涵点头:“妈妈,那么姑妈和姑爹离婚,是不是双方面都犯了错误,那么,姑妈下次结婚,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个错误?”月兰想了想:“这个问题,要去问姑妈,妈妈不知道,不过宝贝,妈妈告诉你。人这一生,犯错误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关键的是,要避免犯同样的错误。”说完,月兰也不管梓涵听的懂听不懂,打了个呵欠,脱鞋上床躺下:“妈妈也睡会。困了。”

新年新岁新气象,月香离婚地影响,已经对李家父母不关痛痒了,只是,听说王庆要在三月份。迎娶新人,李家父母动了别的心思,月香和王庆既然复合无望,何不让月香重新找一个,老了也好互相做个伴。心动不如行动,这个决定一下,闲在家里地老两口。就纷纷托人打听合适地。

这个消息,还是秦凯在饭桌上告诉月兰的,月兰正在喝汤,听了这个消息,一口鱼汤差点没喷出来,使劲咽了下去,才抬头对秦凯说:“妈他们还真是操心,姐都不急。他们急什么。”话还没说完,梓涵就拍手笑着说:“好啊,哥哥有了新妈妈,又要有新爸爸了。”

月兰拍她一下:“什么新妈妈旧妈妈,妈妈只有一个。那个要叫阿姨,吃完了吧。吃完了去写作业,要不就洗碗,别捣乱。”梓涵做个鬼脸,离开饭桌。

月兰坐到秦凯身边,身子往秦凯那边倾:“怎么,妈这次找的谁?”秦凯把碗放下:“还有谁,陈阿姨呗,她不是最喜欢做媒的了,今天刚好下班时候遇见她,老远就和我打招呼,小秦啊,你大姨姐是不是离婚了要重找,还吓了我一跳,问了才知道妈去找她。”

月兰听完,坐直身子:“妈也真是,谁不好找,找这么一个大喇叭,我怀疑,不出三天,全城都知道了。”秦凯一愣:“不会吧,这么夸张?”月香白他:“不会?不会才怪,什么事一到她嘴里,传的比上了电视台还快,你不就知道了,我都还不知道呢。”秦凯起身收拾:“也不是什么坏事。”

月兰坐着不动:“是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姐可能不喜欢。”见秦凯打算洗碗,月兰忙叫住他:“你别动,让秦梓涵洗,上次打赌打输了,她要洗一星期碗呢。”说着月兰就扬声:“秦梓涵,来洗碗。”叫了两三声,才见梓涵一脸不高兴的出来:“妈妈骗人,说做作业就不洗碗了。”

月兰扯扯她耳朵:“什么骗人,愿赌服输,快去。”梓涵嘟着嘴,挽起袖子要去洗碗,秦凯不让:“别听你妈的,快去做作业。”月兰起身,把秦凯拉下来:“这什么人,不要妨碍我教育孩子。”说着转身对以为可以不洗碗地梓涵说:“快去洗碗,别忘了,这个家里谁说话算数。”

梓涵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哎,遇上个妻管严老爸,真是我的不幸。”秦凯听的哈哈大笑:“宝贝,如果爸爸不是妻管严的话,你说会怎么样?”月兰推他一把:“说你胖就喘上了,还妻管严,说的我多欺负你一样。”正在埋头洗碗地梓涵抬头认真地说:“妈妈,难道你没有欺负爸爸吗?”

秦凯得意地说:“看看,还是我女儿好,知道心疼爸爸。”月兰上前捏捏梓涵的脸:“你到底是谁身上掉下的肉,怎么不知道护着你妈?”梓涵洗好碗,用抹布擦着手,对月兰认真地说:“妈妈,你这就不对了,我这叫帮助弱小。”秦凯听了,笑的更是开心。

找了一天,月兰上月香店里去了解情况了,把梓涵丢给秦凯,月兰换上新买的春装,神清气爽地出门了,小城虽说四季如春地气候,但是扑面而来的春风,还是和冬天的风有些区别,再加上路边梧桐树发出地新丫,月兰感觉,生活是如此美好,精神饱满地走在路上,街上的人不是很多,月兰顺着路一直走,突然看见前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仔细看看,是秦刚,旁边的女的也有些面熟,好像是小秋的同学,叫柳思思的,月兰不由皱眉,他们俩怎么会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