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感觉明天应该能够完结。然后写番外PS1.朕疾弥留,储嗣未建,朕皇考亲弟兴献王长子年已长成,贤明仁孝,伦序当立。已遵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告于宗庙,请于慈寿皇太后,即日遣官迎取来京,嗣皇帝位,奉祀宗庙,君临天下——明武宗遗诏PS2.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红楼》

☆、要走当然一起

甄停云原是仰面半躺在傅长熹怀里, 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睁开眼,然后伸手要支起身体, 起身坐起来。

然而, 大概是起身的时候太匆忙,一时间没稳住重心, 偏巧傅长熹此时也有心事, 搂着她的手也没使力。

于是, 甄停云就这样,一骨碌的从傅长熹的膝上滚了下来, 整个人摔到了榻下去。

就连甄停云自己都能听到那“砰”的一声闷响, 浑身都疼,可见是摔得不轻。尤其是, 她的后脑勺正好就磕在地上,疼得脸都白了, 眼冒金星。

傅长熹回过神来,不由吃了一惊,连忙从榻上下来,伸手要去扶她起来:“没事吧?”

甄停云一手捂着自己闷痛的后脑勺, 一手撑着地要起来, 闻言便很想踢他一脚,反问道你摔一下试试?”

傅长熹抿了抿唇,两片薄唇便如刀片一般的薄且锋利。他蹙眉打量着甄停云的神色, 见她疼得脸色发白,不由也有些心急:“不然, 还是叫太医吧?”

闻言,甄停云连忙伸手抓住了傅长熹的衣襟,把要起身去叫太医的他给拦了下来。然后,她扶着额头缓了缓,这才道:“不用!”

说话间,甄停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顺着喉管直入肺腑,连脑中昏沉的神志也跟着清醒许多,这才抬头去看傅长熹,转口问道,“什么叫‘这次是我回去,你留在京里’——我们是夫妻,这种事难道还得分开来,不能一起走?”

傅长熹沉默了片刻,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重又回了临窗的小榻上。

甄停云接着瞪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傅长熹实在是拗不过她,只得接口解释道:“你还记得之前在宫中,我夜里起身出去的事情吧?”

甄停云略一思忖,很快便想起来了——傅长熹当时的解释是“宋渊那里审出了些结果,事关重大,我便亲自去了一趟甄停云原还有些好奇想要追问的,结果还没问出口,乾元宫的小皇帝就出了事,之后又是一阵的乱忙,自然也没工夫再去问这些。

而此时傅长熹重又提起这事,甄停云终于反应过来,试探着道:“是宋渊那里,审问出什么了吗?”

傅长熹沉默片刻,微微颔首:“是,除了郑氏身边的那几个忠仆外,那日还有人借机从南宫出来了……如果宋渊的调查没有错,那几个人很可能是北蛮派来的奸细。”

甄停云试着理清思路,抓着傅长熹的衣襟追问道:“北蛮的奸细,怎么就到了南宫?”

哪怕郑太后身份尊贵,可这都已经被赶去南宫了,做奸细的肯定是要寻机找个更有用的主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离不弃的跟着一起去南宫啊?

傅长熹看了甄停云一眼,还是道:“自我去了北疆,北蛮已是吃了不少亏,战事上动不了手脚那便只能在背地里使心机。如我所料不差,他们肯定是希望凭借着郑家与我的矛盾,借刀杀人,或是设法夺走我手上的兵权“如今郑氏已死,郑家也已倒了,新君初立,正是国中人心不稳时。偏北蛮的人也从南宫出来了,他们必是已经提前得了消息,说不定已起了旁的心思——无论是借着郑太后与先帝的死大兴流言,还是再动兵戈,北疆必是又要生乱……这种时候,我必须要回去。”

甄停云心里也明白:这种情况,她是不可能拦着傅长熹的——如今的安宁与太平,也是边疆的将士们拼死换来的。

只是,如果让傅长熹就这么过去,她又觉着有些不放心……

甄停云蹙起秀眉想了想,终于还是咬着唇,认真道:“那,我也要去。”

傅长熹立时便道:“不行!”

甄停云理直气壮的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去?!”她气得脸都红了,睁大杏眸瞪着他,“你以前就说过,要带我去北疆的!”

傅长熹现下北疆随时可能生变,北蛮更是虽是都可能会动兵戈,你当然不能去。”顿了顿,傅长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过于生硬的语气,略作犹豫,便又缓下声音安慰甄停云,“我这一去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难道你也要跟着我去,不准备去女学了?”

甄停云

甄停云气得要命,一时间又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气鼓鼓的扑上去,在他颈边用力的咬了一口,赌气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去!”

傅长熹的态度也十分坚决:“你要真想去,等你明年结业,北疆局势也安稳了,我再接你过去。”

甄停云

为着这事,两人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背对背的,各自都觉得一肚子的委屈——明明是为了对方好,对方怎么就不领情呢?

甄停云气了一晚上,都不知道自己昨夜里是怎么睡着的。

醒来时边上的傅长熹已经不见踪影,这人离开前,居然还记着把她身上的被子盖严实了。

只是,这会儿已是九月,天还有些热,被子盖得这般严实,甄停云简直是闷出了一身的汗。

更气了!

不过,甄停云也明白光坐着生气也没用,吃了顿早膳,她也冷静了一些,觉得还是该寻个人商量一二。

只是,这种事她肯定不可能去与裴氏或者甄父说,甄老娘又年纪大了,也不好叫她老人家跟着操心这些,傅年嘉那里也许知情,但她和傅年嘉这情况更该避嫌……

思来想去的,想起昨日才来过的杨琼华,甄停云索性便去寻杨琼华说这事了。

杨琼华听了甄停云这一番说道,面上倒有些讶异,反倒劝起甄停云来:“王爷这不也是为你考虑——他都答应等你结业,北疆局势安稳了就接你过去吗?”

说着,杨琼华还伸手拍了拍甄停云:“再说了,这种时候,你跟过去反到是令王爷分心,让他多个操心的人。”

甄停云噘着嘴,还是不高兴。

杨琼华便换了个方向安慰她:“你看这次两校联考,你都红榜三十二名了——差一点就能进前三十了,明年指不定就能考个前十五。难不成,你要在这时候退学?那你之前的决心岂不白下了?之前的努力岂不白费了?”

甄停云眨巴了下眼睛。

杨琼华见这话似乎有用,便又握着甄停云的手,娓娓劝道:“你以前不也说,不会因为成婚就放弃自己的学业和生活吗?虽然丈夫什么的也很重要,但他这是要去做正事,你也有自己的理想和生活,总不能一直黏着他啊甄停云歪着头想了一回儿,转目去看杨琼华,问道:“那,要是换做荣自明呢?”

杨琼华有些不明所以。

甄停云道:“要是你和荣自明成婚,然后他为公务要离京,因为去的地方不怎么安宁,所以就想把你留在京城。你会愿意吗?”

杨琼华还真的仔细的想了一下,立刻蹙眉,扬了扬粉拳,气道:“那当然不行!荣自明那家伙根本不靠谱,要是我不跟着,让他一个人出去,谁知道会有什么事甄停云目光炯炯的看着杨琼华。

双重标准的杨琼华一时间竟也觉得脸上发烫,下意识的抬起手去抚自己的鬓发,稍作遮掩,嘴上则是含糊道:“王爷又不是荣自明那种不让人放心的笨蛋……不过,你想跟着去当然也没问题。丈夫什么的,一丈之内才是夫嘛杨琼华自己把自己的话圆回来了,反倒关心起更实际的了:“如果你要跟着去北疆,那女学怎么办?明年就要结业了啊!”

“可以先休学——以前不也有女学生病了后休学一年,回来再继续的吗?我去和楚夫人说一声,应该没问题的。”甄停云已经考虑过这个了,想起自己这才到一半的学业不由也是难过,但还是道,“世事两难全,这也是没办法的……”

杨琼华点点头,虽然有点遗憾自己和甄停云无法一起结业,但还是很快抓着重点,揪着甄停云的袖子,逼问说:“那我明年成婚你回不回来?”

甄停云忙道:“当然了,肯定要回来的。我还得回来接着念书呢!”

杨琼华这才觉着好受些了。

说到这里,甄停云便又抬手托腮,轻声叹气:“现在的问题不是退学还是休学,而是王爷他根本不让我去。”

甄停云唉声叹气的,杨琼华反倒故作惊讶的瞪大眼睛。她转目看着甄停云,目光十分的意味深长,反问道你以前也都这么听话的吗?”

甄停云抬起头,与她对视了一眼。

灵光一闪间,甄停云也在杨琼华的目光里会过意来,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于是,等到晚上,傅长熹回来的时候,想着再与甄停云好好说一说的时候,甄停云已经回甄家去了。

管事束手而立,不敢去瞧自家王爷那冰霜似的冷脸,只得低着头,小声道:“王妃说是许久未见甄老太太,心下十分想念,便想去甄家住一段时日,特意令奴才转告王爷。还说傅长熹听着就觉有气,偏边上这管事说几句话都这样吞吞吐吐的,那就更叫人生气了。

他抬起手,用指腹在眉心揉了揉,英俊的面容上难得的显出几分倦怠,淡淡的追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管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王妃还说,王爷明儿就要启程去北疆,到时候王府又只剩下她一个人,空落落的更加寂寞,倒不如早些回甄家,也能陪一陪老祖母呢。”

傅长熹原已抬步准备出门,想要去甄家把自家发脾气的王妃给接回来,闻言却又顿住了脚,神色一时亦是冷沉了下去:也是,自己明天就要启程去北疆,这时候去甄家把她接回来,难道还要接着吵架吗?这些日子,倒不如叫她留在甄家,这样也能安心些……

理智上,傅长熹明白这样的安排或许更好,甄停云不过是一时赌气,等再过些日子就好了。实在不行,等他去了北疆,到时候再给甄停云写信送东西,低头道歉哄一哄……

可,真等到天黑,独自一人抱着被子躺在王府正院的大床上时,孤枕难眠的傅长熹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决定:就这样把甄停云留在京城真的可以吗?

一整晚,傅长熹都没睡着,辗转难眠。

第二日起来时,傅长熹眼底都是黛青的,然而床榻的另一边是空的——甄停云仍旧没有回来。

傅长熹冷着脸,一个人坐在桌边用了早膳,吩咐谢秋雁等人整顿人马,这就要起身回北疆。

唐贺上来禀事,下意识的傅长熹身边扫了一眼,没见着甄停云,不免也有些疑惑。

傅长熹自是意识到了他眼里的疑惑和探究,心里不知怎的竟是一丝燥火来,索性便沉了脸,冷声呵问道:“看什么?”

唐贺素来识眼色,眼见着傅长熹动怒,立时收了目光,规规矩矩的与傅长熹禀了几件要事,再不敢多看多嘴。

只是,傅长熹呵退了唐贺,自己却还是有些忍不住,哪怕人马都已整顿完了,他还是骑在马上,默默的在门边等了许久。

最后,他也没能等到送行的那个人。

傅长熹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但也知道甄停云可能是真的生气,最后只得压下心头复杂的思绪,扬手示意侍卫们起行。

一行人加急赶路,一直到了晚上,左右偏僻,只得就地休息。傅长熹从马上下来,准备先去马车里,闭一闭眼,稍作休息。

然而,他方才翻身下马,抬步行至马车边,掀开了车帘,立时便看见了那缩在车厢里的甄停云。

大约是在里面躲得太久了,一路颠簸,甄停云也有些累着了,此时双手抱膝,低着头,竟是就这样睡着了。

乌黑的长睫低垂着,像是蝶翼一般轻盈,在眼睑下落下淡淡的影子。

红唇线条丰盈,好似花瓣一般的娇嫩,微微张开,呼吸匀称。

雪玉般的颊上似也浮起两团晕色,清极艳极。

显然,她睡得正香。

傅长熹瞪着马车里的人,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声音甄!停!云!”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的“完结”和大家的“完结”可能不太一样,但是文章到了这里,我觉得已经足够了,难得有篇文能上金榜,我当然也想多写点,但要是接下来再写打战、回来上学…这样未免太拖沓,有时候适当的留白会更好。

而文中人物们结局差不多也都交代了,男主和女主也都有了成长——甄停云昨晚上去甄家是和甄老娘告别,她和傅长熹会一起回北疆,风雨同舟,继续他们的生活,战事结束会回京继续学业,圆房生子;傅年嘉登基为帝,终身无嗣;杨琼华和荣自明会在来年成婚另外,根据大家需求,来个番外自助吧,大家可以投下票,我也挑几个写,写完这些小番外,会写前世的另一种可能(前世的甄停云离开甄家后没有死,而是碰到摄政王1.婚后小甜饼(这个我肯定会写的)

2.小包子番外

3.杨琼华和荣自明

4.孝宗皇帝与吴皇贵妃

5.楚夫人和宋渊

6.其他

PS.推荐下我的接档文《公主的过期白月光》,大概会在十月底或是十一月初开文~求个收藏~

☆、番外·回京1

再回到京城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了。

傅长熹要进宫去见傅年嘉, 叔侄两个少不得要在乾元宫里谈一谈政事。甄停云则是先去甄家瞧她的老祖母。

甄老娘见着甄停云,简直是哭成了个泪人, 一边哭还要一边骂:“我就说,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小时候, 你还不爱听这话, 一听就要噘嘴生气!结果呢?你这丫头一嫁人就把我这祖母给丢下了, 说走就走的!还一去就是一年!真是好没良心!”

甄停云在边上任打任骂,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她:“我当时不是已经和您说了吗?”

“放屁!”甄老娘气得一抬手, 怕的一声就打在了甄停云的后背, “说什么说?!当时我都快睡着了,你猜说一句‘祖母, 我可能要跟王爷去北疆’,我就胡乱应了一声, 哪里知道第二天醒来孙女就没了!居然就这么跟人跑了!”

甄停云没敢躲,挨了甄老娘一下,小声逼逼道:“我也没办法啊——要不是天不亮就去钻马车,我都混不进去, 更没办法跟上去了!”

甄老娘听了, 又觉牙酸,很有些醋劲的道:“你为了摄政王,起早贪黑的钻马车, 怎么就没想一想我这祖母?这一去一年的,居然都没回来瞧我一次!没心肝的丫头, 养你有什么用!”

说着,甄老娘越发觉着自己当初给甄停云的那一箱子嫁妆是白费了:“早知道你这样没心肝,我就该把东西都存起来,留给咱们衡哥儿!”

甄停云暗道:这都有劲儿吃醋,应该是不气了吧?

这么想着,甄停云连忙上来,挨着甄老娘,软声软气的哄起了人:“这不是一直在和北蛮打战,我走不开嘛。而且,我这一年多,也是经常给祖母您写信捎东西的啊她故作小心模样,挨着甄老娘的耳朵,小声问道,“我给祖母送的那些东西,祖母都收好了吧?”

甄老娘想起甄停云每回叫人给自己送来的金银首饰布料等,脸色也稍稍和缓了些——这些东西可就只有她有,裴氏和甄父都没有呢!

可见,自家丫头还是惦记着她这祖母的。

甄老娘脸色缓和了些,这才转过头来与甄停云说话,悄声关心起她和傅长熹的事情:“你和王爷,圆房了没有?”

甄停云有点心虚,眼神往外瞟了瞟,哼哼着道国丧才过呢!”

甄老娘气得要跳起来揪她:“你说你!这成婚都一年多了!”

甄停云连忙挽住了甄老娘的胳膊,细声哄人道:“祖母快别气了,这都要吃晚饭了,我先陪您吃饭?!”

“我都要被你这不争气的丫头气饱了,哪来的胃口!”甄老娘一想起孙女和摄政王成婚一年多居然还没圆房,就觉得头疼,疼得都不想理她了。

甄停云在边上哄她:“您还记不记得,我给您写信说过烤全羊?北疆的羊真的是一点也不膻,而且肥而不腻,烤起来滋滋的冒油,我这回回京,还带了几只肥羊——正好叫人做烤全羊,给您尝个味道。”

甄老娘一听这个,垂下的眉梢又跟着抬了抬。

甄停云再接再厉的道:“不过,就只这一次啊,今天算是破例。我听太医说,您这身体可不能吃太多油腻的,这烤全羊尝尝味道也就罢了。”

甄老娘这些年确实是被管得有些严,为着身体,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

如今听说有烤全羊,还是甄停云信里夸赞了三张纸的北疆肥羊,她这心已经动了。听说只这一次,下回就不能吃了,甄老娘那是再坐不住,立刻便转开了注意力,连忙道:“你这怎么还牵羊回来?成什么样子?”

意思意思的说了甄停云两句,甄老娘悄悄的咽了口口水,忙不迭的追问道:“你这烤全羊,家里那些人会做吗?可别叫人糟蹋了好羊肉啊!”

甄停云笑道:“我叫人带了厨子和烤架过来的,您就放心等着吃好了。”

甄老娘忍不住的又咽了咽口水,不禁问:“真这么好吃?”

甄停云朝她眨眨眼,拖长声调:“要是不好吃,祖母您咬我一口解解馋吧。”

甄老娘被她这俏皮话逗得一笑,这一笑,胸中的恼火与闷气都跟着散了去。对着自己最喜欢的小孙女,甄老娘到底生不起气来,只得拉着她的手,仔细的问起她在北疆这一年的事情。

甄停云便拣了好笑又有趣的与甄老娘说。

其实,许多趣事,她给甄老娘信里也都是写了的。只是甄停云也知道,这做长辈的总是盼着能与小辈多说点儿话,多关心一下对方。

所以,甄停云说起来也是不厌其烦,一直都是笑盈盈的您不知道,王爷在北疆王府一个院子里养了许多的猫猫狗狗。有一回,我走岔了路,不小心推开院门,迎面扑上来的一团毛绒绒的,吓了我一跳。”

说着,甄停云还比划了一下:“有这么大!”

甄老娘被唬得白了脸,抓着孙女的手小声道:“这么大,可别是扑上来咬人的吧?”

甄停云连忙摇头:“不是,是黑獒!王爷特意训过的,不会咬人的。”

甄老娘仍旧心有余悸,不免道:“这样大的狗可不好养!一不小心,被咬了怎么办?”

甄停云眨眨眼,掩唇一笑:“您放心吧,王爷院里还养了只狼呢——比黑獒还大!”

甄老娘

甄老娘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简直不敢相信:“他,他把狼和狗养在一起?”

甄停云顺嘴安慰甄老娘:“其实,狼训好了,也和狗一样的。”

甄老娘是再不肯信:“王爷也就罢了,他会武功,自然不怕狼啊狗啊的!倒是你,给我小心些,离得远些,这些个东西凶起来那是能要死人的!”

说着,甄老娘还与甄停云说了村里那个山上打猎失守被野狼咬死的猎户,好让甄停云引以为戒。

甄停云嘴里应了,心里并不很信——她在傅长熹的帮忙下已经和那一院子的毛绒绒都处好关系了。

虽然以前她也不是很喜欢猫狗什么的,可是当你看到一院子的毛绒绒时,那种成就感,大概就是传中坐拥三宫六院的皇帝才有的吧?

祖孙两个在屋里说了会儿话,外头的烤全羊好了。

甄父和裴氏此时也带着甄衡哲过来了,一家人难得聚在一处,中间架着的烤全羊又是喷香无比,气氛渐也逐渐的热闹起来。

甄停云亲自拿了金刀从上面片了羊肉下来,装在碟子里递给甄老娘,因着羊肉油腻,也不敢叫她吃太多,就只这么一碟子,尝一尝味道。

甄老娘且吃且珍惜,吃着吃着,忍不住就啧啧赞道:“哎呀,这羊肉味道就是不一样!怪不得二丫头你还特意给我写信说这个!”

“可不是。”甄停云一边切羊肉,一边徐徐道,“等我女学结业,还是要与王爷回北疆的,到时候祖母您也陪我一起去吧?到北疆吃这烤羊肉,那滋味比现在这个更好呢!”

甄老娘嘀咕:“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走得动哦甄停云瞧着甄老娘这满面红光的,噗嗤一声就笑了:“就您这样的,再有五年十年的,也还走得动呢!您不还总说要等衡哥儿大了,给您生重孙子嘛。”

甄老娘被她逗得一乐,抬手指着她道:“这丫头,这样大了,还这样油嘴讨打!”

甄父在边上,喝了杯酒,笑着道:“我原还有些担心,停云她当初非要跟着去北疆,这一去一年多,只怕是要吃苦如今瞧着倒是放心了许多。”

甄父也是会看人脸色的——单是甄停云这神采飞扬的模样,显然是日子过得极好,以至于她的眉目神情都开阔了许多,说起话来也是清脆轻快,仿佛满怀欢喜。

甄停云闻声看了甄父一眼,也给他切了一碟羊肉递过去。

甄父颇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接了来,眼眶都要红了。

裴氏则是心有期盼的看着甄停云。

甄停云只当是随手做了件事,并没有将他们那些复杂的神情看入眼底,只是随口笑道:“有王爷在,我能吃什么苦?”

当然,这就是说瞎话了——当初傅长熹半路上发现她躲车厢里偷跟着来了,气得要命,简直是连脸都不要了,直接给她来了顿竹笋炒肉。以至于,甄停云接下来的那几天,屁股底下都得加一个垫子才能安坐。

当然,在场的人并不知道这些内情,听了甄停云的话竟也跟着点头,深以为然的模样——也对,瞧摄政王对甄停云那份看重,哪里会叫甄停云跟着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