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甄老娘听到这里,不免叮咛一句:“王爷待你这般好,你也得待他好。”

想起孙女和摄政王还未同房的事情,甄老娘头疼不已,只是不好往外说,难得委婉的催了一句:“如今国丧都过了,你也该抓紧些,早些给王爷添个孩子……我可等着抱曾外孙呢!”

作者有话要说:

回京后的小番外,主要是讲的就是甄老娘想的那事儿~

☆、番外·回京2

甄父和裴氏还不知甄停云与傅长熹至今未圆房, 不过听到甄老娘这般说,也觉这话有理, 皆是点头。

裴氏亦是转目去看甄停云, 神色关切:“是啊,你祖母说的是。无论男女, 有个孩子总是好事她自己便是先生了两个女儿才得了儿子的, 虽然当初很是吃了一些苦头, 也正因此倒也不看重男女,先开花后结果自然也是好事。

甄停云却并不十分在意这些——她这次回京, 还要回女学继续自己当初因为意外而中断的学业呢, 怎么可能在这时候生孩子?当然,经了一年, 圆房这事,甄停云也确实是开始考虑了起来。

所以, 对着桌子上的这些亲人,甄停云也就含糊的敷衍了过去,然后转头往对面的甄衡哲碟子里扫了眼,笑着道:“衡哲你吃得还挺快, 要我给你再切一碟子吗?”

“要要要!”甄衡哲脸上的婴儿肥已渐渐褪去, 颇有些甄父年少时的俊秀,只是一双杏儿眼颇似甄停云。

甄停云笑应了下来,拿起金刀, 手起刀落,给他切了一碟子羊肉, 顺势转开了话题:“我瞧衡哲瘦了许多?”

说起这个,甄老娘可真是心疼死了:“可不是!他才多大,你爹娘非逼着日夜看书,我瞧他小脸儿都熬瘦了裴氏悄悄的推了甄父一下。

甄父连忙出声:“娘,我小时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嘛。您当初还赞我用功呢,怎么轮着衡哥儿反倒不舍得了?您要再这样偏心,儿子可不依!”

甄老娘也心疼儿子,连忙道:“那不是咱家以前日子艰难,没法子才这样的嘛……如今日子好了,二丫头也做王妃了,你又何必这样逼着衡哥儿?咱家可就只他一根独苗,真有什么意外,我可怎么见你爹啊!”

甄父连忙又劝。

甄老娘越发不乐,裴氏不免也柔声劝了几句。

于是,这一桌的人也顾不得嘀咕甄停云是要生儿还是生女。

随口便转开了话题的甄停云朝着对面那目瞪口呆的甄衡哲眨了眨眼睛,顺手拿了个桃子丢过去:“烤羊肉吃多了,嘴里容易腻,吃点儿果子解腻也好。”

甄衡哲:你这样一面给我插刀,一面丢果子,真的是亲姐吗?

甄停云深藏功与名的低了头,顺手拣了个石榴,慢悠悠的剥了起来。

等到一家子用完了晚饭,外头便有人来禀:“王爷来了。”

不等甄家一家子起身去门口迎驾,傅长熹已是穿着一身还未来及换下的藩王礼服,身姿笔挺,阔步从门口进来。

虽然甄家乃是岳家,可真说起来“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人家后妃省亲见亲爹都还得先受了亲爹的礼。所以,哪怕傅长熹态度平和,甄父还是的领着家人上来见礼。

好在,傅长熹伸手虚扶了下,口上道:“不必多礼。”他也没有坐下寒暄的意思,只是道,“我来接王妃回去。”

甄停云手里还拿着半个石榴,小声道:“我都说了,今天要陪祖母的。”

傅长熹只当没听见她这小声嘀咕,伸手把人拉倒身边,不动声色的道:“时候也是不早了,本王先带王妃回府,来日再寻空来府上说话。”

甄父等人自是没有旁的话,亲自送了傅长熹与甄停云上了等在门口的王府马车。

等到上了车,边上没有人,甄停云气哼哼的把手上那半个石榴丢到傅长熹手里:“你都答应了,让我回去陪祖母一晚上的!”

“老人家年纪大了,觉也少,你这样睡觉不规矩的,还是少去打搅她老人家的好。”傅长熹低头看了看那被丢来的石榴,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

甄停云犹自生气,哼哼着不理他。

傅长熹倒是挑了挑眉:“话说起来,你这时候把这石榴丢过来,难道是“是什么?”甄停云才开口就后悔了——真是一点都沉不住气,怪不得每回吵架都要被傅长熹按在地上碾压呢!

傅长熹伸出手,不紧不慢的剥着石榴,长指修长白皙,捏着那红玛瑙一般的石榴籽。

红白相映,颜色极美。

只听他慢悠悠的道:“难道你不是暗示我石榴多籽?”

一时,甄停云只觉得车厢里热的出奇,脸颊好似被火烤着一般,烧得滚热,头上都要冒烟了,磨牙叫人:“傅长熹!”

“嗯。”傅长熹随口应了一声,伸手又剥了几颗石榴籽,递到甄停云的嘴边,轻声哄道,“不气了,吃石榴。”

甄停云下意识的张嘴,将他递到嘴边的石榴给吃了,还舔了舔嘴唇。

别说,这石榴还挺甜的——傅长熹手指仿佛沾着蜜似的,他剥的石榴籽就是比甄停云自己剥的甜!

但是,吃完后,甄停云就更气了!

其实,甄停云这次急忙忙的回京,除了看家人、回女学接着读书外,当然还有一件要事:参加杨琼华与荣自明的婚礼。

所以,第二日,甄停云便去杨家看杨琼华——因着杨琼华的婚期定在九月十八,再过几天就要出嫁,杨夫人便把女儿拘在家里绣嫁妆,不叫出门,甄停云也只得亲自上门去找。

说起来,虽然杨夫人本意要女儿留家里绣嫁妆,可杨琼华那女红实在不好——或者说,杨家就没有出过女红好的女孩儿,哪怕杨琼华这样娇滴滴上不了马的女孩也是一般。杨夫人到也不指望女儿绣什么大件东西,只想着叫她绣些个小件些的,练一练女红,也讨个吉利。

偏偏杨琼华那女红,真真是绣个枕套那都要戳手指。

杨大将军嘴里总说揍女儿,眼见着女儿手指被针扎了,心疼的跟什么似的,立刻就不肯干了:“我杨家女儿哪里受得了这苦?!这些个东西,叫底下那些人去做就是了!”

杨夫人在边上,温声细语的劝他:“女儿也要嫁人了,是该趁着这机会,叫她学着做点女红了。总这样怎么成?”

杨大将军一听“嫁人”这两个字就要跳脚,当即便冷下声音:“难不成,荣国公府连个绣娘都没有,还要叫我们女儿自己绣东西?真要这样,倒不如不嫁了!”

杨夫人立时止住声——她实是拗不过因为嫁女儿而难过的要红眼睛的丈夫。

于是,杨琼华接下来的日子,连帕子都不用绣了,只需要乖乖的在家蹲着就成了。

只是,就这么蹲着,杨琼华当然也闷得很,此时见着甄停云来了,实是欢喜得很,眼睛都亮了,只还要扬起眼睫,故作气恼模样,嘴上嗔一句:“我还以为你赶不回来了呢。”

“我都答应了你,一定会回来的。”甄停云笑着应了一句。

甄停云与杨琼华当初入学考时便一见如故,实是难得的好友,哪怕这一年未见也时常有书信往来。故而,如今再见,哪怕隔了一年,竟也不觉生疏,反倒更添几分“有朋自远方来”的欢喜。

因是久别重逢,面对面的打量着人,见对方神采一如往昔的神采,自然也是高兴,寒暄了几句后,她们便一齐坐到了榻边,手握着手,肩并着肩,亲亲密密的挨在一起说着话。

杨琼华攥着甄停云的手,追问了许多北疆的风情人物,听着听着,她不由也是心生神往,细声道:“哎呀,我从小就没出过京城呢,还是你运气好,竟还能去得那样远。王爷竟还愿意陪着你到处乱走……”

甄停云抬眼看她:“等你以后和荣自明成婚了,到时候再叫荣自明寻个差事,你们小夫妻,不也是爱去哪就去哪?”

杨琼华是不会给荣自明说好话的,此时听到这话也不过是垂下眼去,从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玉白的脸上是掩不住的红晕——毕竟马上便要出嫁,她亦是又欢喜又羞赧的。

不过,杨琼华到底还是杨琼华,很快便又镇定下来,眼珠子一转儿,便凑上来贴到甄停云耳边,悄声与她道:“你等等!我才得了几样宝贝,我们一起看!”

甄停云听她这神秘兮兮的,难免也心生好奇。

结果,杨琼华转过身去翻箱倒柜,终于从箱底捡了本册子出来。

一看是杨琼华拿的居然是本不起眼的册子,甄停云心里便隐隐觉着不好。

等到杨琼华翻开那包着《礼记》外壳的封面,甄停云往里扫了一眼,待看清里头那白花花的是什么后,她立刻就红了脸,下意识的就想要捂住眼睛——真,真是伤眼睛!

偏偏,杨琼华还要得意洋洋,献宝一般的把这伤眼睛的小册子推到桌子上,正好就摆在两人面前:“我娘说了,这是她的珍藏,叫我出嫁前一定要看她睁大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甄停云:“我们一起看吧?”

甄停云……

作者有话要说:

好朋友就是要一起看…

大家晚安,么么哒

☆、番外·回京3

其实, 做母亲给要出嫁的女儿看个小册子,教导男女之事, 也算是女子出嫁前的常规准备了。

甄停云当初的婚事虽然急了些,裴氏也是给她看过小册子的。

只是甄停云与裴氏一向有些芥蒂, 母女两人始终亲近不起来, 这种事说起来也有些别扭, 最后也只走个过场。裴氏是觉着摄政王这般年纪, 哪怕身边没有女人, 肯定也是有些经验的,女儿会不会的也没什么, 到时候只需柔顺些、配合一下摄政王便是了;甄停云那会儿还惦记着回女学接着进学呢,自然也不在意这些, 接了裴氏给送的册子后就随手一丢, 都不知道给丢哪里去了。

所以说:不是不报, 时候未到!

甄停云当初没有被辣的眼睛, 今天终于遭殃了。

最气人的时, 杨琼华作为未出嫁的小姑娘,对此居然一点也不害羞, 反到是眨巴着眼睛追问甄停云:“停云, 这个你肯定很懂吧?”在杨琼华看来, 甄停云都跟着摄政王去北疆了,夫妻两人如胶似漆,那啥啥一定很和谐。

甄停云:“.......”

虽然在甄老娘面前,她可以十分自然的说出自己和傅长还未圆房的事情。但是, 对着杨琼华这个马上就要出嫁的好友,甄停云又不觉生出一丝堪称微妙的复杂情绪。

于是,为了面子,甄停云还是强撑着,含糊道:“还是懂一点的吧.......”

杨琼华信以为真,看了看甄停云那因为说谎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只当对方是想起了旖旎画面而脸热,不由啧啧:“看样子是很懂了。”

甄停云越发心虚,只觉得胸膛里的心跳都要跟着鼓噪起来。

杨琼华恍若未觉,低头翻了翻那本小册子,翻到其中一页,还推到了甄停云的手边,问道:“你有没有试过这个呀?我娘说,洞房时最好不要太折腾,简简单单就好了.......”

甄停云被迫低头看了眼。

页面上的的男女一上一下,非常传统自然,确实是“简简单单”。

但是,甄停云看着上面那清晰的线条弧线,纤毫毕现的细节.......仿佛发烧一般,甄停云脑子仿佛也被烧得如同浆糊一般,脸上烧热,好像是被烫到了般的转开目光,去看对面的杨琼华,结果却只看到乌黑的发顶——杨琼华正低着头,“认真专研”小册子上的姿势。

不过,杨琼华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不大喜欢的模样,嘟了嘟嘴,细长的手指在纸页上翻了翻,翻出另一页,指着上面道:“不过我还是更喜欢自己来,更喜欢这种!”

甄停云又看了眼。

嗯,这回在上面的是女人,确实是“自己来”。

甄停云感觉自己都要呼吸不了了,有心想要移开目光,偏偏杨琼华还要红着脸拉她参谋姿势,她只能深呼吸、深呼吸,然后装作很有经验的表示:“这种事,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吧?”

杨琼华用指尖在唇上点了点,若有所思的点头:“也对啊.......”

不过,转念想了想另一个人——也就是荣自明那德性。

甄停云与杨琼华不由又对视了一眼,彼此心情都十分复杂。

杨琼华收回先前的话,接着去翻那小册子,声音也是漫不经心的:“其实吧,我觉得荣自明这样的,意见也不是很重要。”

甄停云:“........”

........

就这样,甄停云被杨琼华拉着研究了小半日的姿势,最后简直是逃似的出了杨家。

杨夫人还颇是惋惜,很想留甄停云用顿饭:“琼华这几日闷得很,难得这样高兴。王妃若是不嫌弃,大可留下用顿晚膳。”

甄停云可不敢多留——她还记着那册子是杨夫人给杨琼华的。以至于,她现在看着杨夫人都有种“没想到你看着人模人样,贤良淑德,结果背地里却.........”的感觉。当然,她也知道杨夫人她们这样才是正常的。

所以,甄停云也只是含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再不回去,只怕王爷也要派人来催了。”说着,她又眨了眨眼睛,眼睫微扬,明眸若宝珠,看着杨夫人,认真道,“再说了,琼华马上便要成婚,这剩下的日子就该留给你们这些至亲家人才是,我做朋友的也不好多叨扰。”

虽然甄停云自己对父母不亲近,可她心知杨夫人与杨大将军都是极好的人,也是真心疼爱杨琼华这个独女的。如今杨琼华马上就要出嫁,甄停云也觉着她该多留些时间给她真心疼爱的家人们。

杨夫人一向感性,听得眼眶微红,不由道:“琼华能得王妃为友,实是大幸。”

甄停云眉目舒展,微微一笑:“我当初去考女学时,还是半懂不懂的,多亏琼华不嫌弃,是我该觉庆幸才对。”

杨夫人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亲自送了甄停云出门,眼见着那辆停在门口的王府马车,以及那亲自下车扶着甄停云上车的摄政王,心情更是复杂:以往只听人说摄政王端肃冷淡,威仪赫赫,倒不知竟是这样一个会疼人的——堂堂亲王之尊,竟还愿意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上等着王妃出来,亲自下车扶着王妃上车!这要是说出去,只怕京里也没几个人会信.......

杨夫人就这样心情复杂的转回女儿的院子,忍不住又拉着自家没心没肺的女儿念叨:“你这孩子,亏得你有运气,能碰着王妃这样好的人........”

杨琼华对着亲近之人,还是一样的不谦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和停云这样好,当然是因为我们两个都是很好的人。”

杨夫人被逗得一乐,睨了女儿一眼,面上不觉露出笑来。

母女两人说话间,杨夫人抬起眼,漫不经心的扫了扫女儿屋内摆设,不知怎的又看见了杨琼华床上那大红枕套,枕套上的鸳鸯也只绣了一只,像是一只掉进水里的鸭子,看着就觉糟心!

这枕套正是杨夫人之前让杨琼华在家绣嫁妆时绣出来的。只因杨琼华女红不好,不仅把鸳鸯绣成了鸭子,竟还戳了指头。杨大将军这人是再见不得女儿受这委屈,立时不肯干了。于是,这枕套也就只绣了一半,还是杨琼华自己不嫌弃,收着用了,说为了不浪费自己这些天的努力.........

看着这枕套,杨夫人心中思绪百转,不由也收了笑,反到是握着女儿的手,叹气道:“唉,你孩子!你说你这样的性子,我哪里能放心啊.......”

女儿嫁的可不仅是荣国公府的世子,更是惠国大长公主的独生子。

一想到女儿一嫁过去,上头就有个大长公主做婆婆,杨夫人这心就再放不下——寻常人家的婆婆已经够不好伺候了,倘这婆婆还是个大长公主,是皇帝的亲姑母,这欺负起人来都没处说理。人要是瞧你不高兴,转头给你送两个管教嬷嬷,那都是给你面子........

再看看自家女儿这淘气模样,杨夫人哪里放得下心,说着说着又生起杨大将军的气来,咬牙道:“也怪你父亲!你小时就怕高怕骑大马,偏他非说什么‘杨家就没有骑不了马的女儿’,硬逼着要你去学什么骑射。你这样娇娇弱弱的,哪里学得了这些?偏他这样逼你,倒把女红烹饪这些女孩家该学都都给落下了........”

“这哪里能怪爹啊?您要这么说,被爹他听见了,肯定要哭冤枉的。”杨琼华连忙打住杨夫人的话。

杨夫人动了动唇,到底没再说下去,只是低头叹气。

杨琼华伸手去扶杨夫人坐下,抱着母亲柔软的胳膊,笑问道:“您啊,就是爱操心——女红烹饪这些事,哪里就这样要紧了.......”

杨夫人睨她一眼,嗔道:“我只你一个姑娘,不操心你,操心谁?”

杨琼华道:“五哥不还没说亲嘛,您这做婆婆的就不多看看?”

杨夫人拍她手背一下子:“你哥那是娶媳妇,你是嫁人,哪里一样?”

“您就放心吧,就荣自明那样的,肯定不敢欺负我!”杨琼华看得倒比杨夫人更开些,安慰了一句,又握紧了小拳头,眉飞色舞的表示,“荣自明他连我都打不过。真要有什么事,都不必我爹出马,叫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他们出面,往荣自明跟前一站,他肯定就乖了!”

杨夫人:“.......”

不知怎的,杨琼华这般说着,杨夫人竟也考虑起来:等成亲那日,是不是该叫五个儿子在门口认真守门,好好的给荣自明个教训?也好叫他知道杨家还是有人的,还好几个呢!

这么想了一圈,杨夫人才觉出自己竟是又被女儿带歪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最后也只得握着女儿的手叹气:“你与王妃一向交好,我如今也就盼着你能沾着点王妃的福气,那我也能放心了........”

说着,杨夫人还与杨琼华说了摄政王亲自来接甄停云的事,既是替甄停云高兴又难免有些讶异:“以往都说摄政王为人威严,没成想竟还这样体贴。”

杨琼华嘀咕:“那威严肯定是对着别人的呀!”

就甄停云看着小册子时的脸红模样,指不定这夫妻两个背地里都做了什么乌七八糟的姿势呢!

当然,杨琼华这想法,那是真的冤枉甄停云和傅长熹了——甄停云她才看完小册子,上了马车后都不敢多看傅长熹的,当真是纯洁的不得了。

傅长熹原也是顺利过来接人,眼见着甄停云这反应,不免讶异,关切的问道:“你这怎么了?”顿了顿,他又蹙起眉头:“怎么脸红了?”

甄停云连忙伸手捂住自己发热发烫的脸颊,摇了摇头:“没事。”

傅长熹蹙着眉头看她。

甄停云却转开话题:“对了,你之前与我说过,我们的合卺酒用的是孝宗皇帝当初埋在梧桐树下的女儿红?”

虽不知她怎么想起这个,傅长熹还是点了点头:“是啊。”

甄停云眨巴下眼睛,像是考虑着什么,然后又问:“还有吗?”

傅长熹点了点头,正欲问一问她这又是想做什么。

甄停云已是不动声色的转开了话题:“话说起来,琼华他们过几日就要成婚了,我都还没想好,到时候要给人送什么。”

荣自明毕竟是亲外甥,这次的婚礼傅长熹做舅舅的也得过去,故而也特意备了一份礼。见甄停云这般为难,傅长熹便主动道:“实在不行,我们一起送便是了——夫妻一体,倒也不算失礼。”

甄停云靠在他怀里,坚持道:“那不行,我要自己送!”

傅长熹不过一说,见她这般坚持便也没再说下去。只是,他见不得甄停云这般为难,略作思忖,便转开了话题:“可是与楚夫人商量好了入学的日子?”

说起这个,甄停云的心情便又转阴为情,露出了笑容。

她笑着伸出手,抱着傅长熹的胳膊,雪玉般的小脸上笑盈盈的,脆声应道:“嗯,商量好了,就十月。我还在楚夫人那里作了张卷子,楚夫人她赞我用功认真,不曾懈怠。”

“不过,楚夫人也说了,我休学太久,虽然平日里并未落下功课,到底是隔了一年,如今还是该先适应适应,慢慢追上进度......”

傅长熹伸手捋了捋她蹭乱的发丝,安慰道:“不急,慢慢来。”

甄停云点点头表示明白,仰头看着傅长熹,补充道:“正好,十一月还有两校联考,可以试一试我如今的成绩。”

想起当初她好容易才考了个红榜三十二,眼见着就要进入前三十了!

那可是前三十啊!甲班一共也就三十人,京都女学和玉华女学甲班加起来就是六十人,她这考入前三十,四舍五入就相当于是甲班中上水平了!结果,她为了傅长熹休学一年,如今也只得重新开始了!

所以,甄停云此时看着傅长熹的眼里都满含暗示。

可惜,傅长熹一时没看懂她这暗示。

甄停云只好抱着人的胳膊咬了一口,明示道:“你可得给我补课!”

傅长熹:“........”

傅长熹忽然就想起了当初新婚洞房夜,他和甄停云对着龙凤喜烛看书答疑时的场景,立时就回想起了自己被“补课”二字支配时的纠结与挣扎,一时间竟也有些心情复杂。

也正因此,他竟没有注意到甄停云脸上的神色变化,也没再追究甄停云适才上马车时的异样。

事实上,甄停云此时想得不仅仅只有补课,还有圆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