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想去爬床,结果发现门被关了!

肯定是爹做的!明天我一定要找娘告状!

X年X月X日

哈哈哈哈哈, 我去找娘告状,爹他今天也被关在门外面啦!哈哈哈哈哈!

不过,他为什么要和我挤一张床!

X年X月X日

皇帝哥哥今天带我去宫里玩啦!

皇宫好大啊,有好多好吃的, 皇帝哥哥还抱着我去书房批奏折。他还让我帮忙读奏折, 可是上面的字好多我都不认得, 就只好听他给我读啦......

后来, 我就睡着了, 听说是我爹把我抱回家的。

X年X月X日

荣笑笑他有弟弟了!

我居然连妹妹都没有!

好气啊!我居然会输给荣笑笑这个小傻瓜!

X年X月X日

我问娘,什么时候我也有弟弟?

爹又打我!

好想和荣笑笑换个爹啊——荣笑笑的爹从来都不打人的,还会给荣笑笑说故事,陪他骑大马!

为什么我爹这样?!

等我长大了, 一定要做个好爹爹,给我爹做榜样!

X年X月X日

今天,我和爹爹进行了男人间的对话。

我问他,为什么荣笑笑有弟弟,可我却没有弟弟,也没有妹妹?

爹说,他也想给我生个小妹妹,但是他怕再生一个还是像我一样的弟弟......

我觉得是他是拿我做借口,故意骗我!

一定是他太老了,不像荣笑笑他爹一样年轻,所以才没有弟弟妹妹!

哼,还想骗我!我明明这么聪明的!

我说实话,爹他还想打我!

——幸好我聪明,提前爬到柜子上了,他打不到我屁股!哈哈哈哈哈!

——不过,我要怎么爬下去啊?

X年X月X日

我在柜子上睡着了,最后被娘抱下来了。

娘把我抱到床上去。她还答应我,要给我生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

我就知道娘最好了!比爹他好很多很多!

X年X月X日

哇,我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X年X月X日

荣笑笑的弟弟好丑呀!

我的弟弟妹妹肯定比他好看!一定会像我一样好看!

可是我要低调,不能提前炫耀!

X年X月X日

我不信!我不信我妹妹会这么丑!

我!傅!濛!濛!绝!不!相!信!

......有点想哭怎么办?

X年X月X日

爹娘居然喜欢那个红猴子一样的妹妹!

怪不得爹他老是打我,肯定是因为他喜欢猴子!不喜欢我这样漂亮的!

爹还偷偷给妹妹埋女儿红了!太偏心了!我不要理他了!

X年X月X日

哇,我妹妹不红了,她好好看!

爹说,妹妹叫霭霭。

霭霭停云,濛濛时雨。

这样,娘,妹妹,还有我,我们三个的名字就都在一句诗上了!

就是没有爹的!

但是,我还是好喜欢爹爹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应该还有吴皇贵妃的番外,可能会比较晚,早睡的姑娘不用等了~

☆、番外·吴皇贵妃(上)

在成为吴皇贵妃前, 她叫吴悠。在吴悠之前, 她是吴三丫。

吴家不过是普通庄户人家, 家里只几亩祖上传下来的薄田, 算是村里穷户了。也正因此,吴悠生父吴三五险些娶不着媳妇, 还是正好赶上荒年,外地不少人拖家带口的逃难过来, 吴老娘眼见着儿子吴三五要娶不着媳妇, 咬咬牙便省了一袋子稻子,拿稻米给儿子换了个媳妇回来,也就是吴悠的生母董氏。

吴老娘是掏空家底买了董氏回来的,自然是盼着董氏能给吴三五生儿子, 给吴家开枝散叶。

可惜,董氏连着给吴三五生了三个女儿,就是没有儿子。

三女儿出生时,吴老娘转头看看家里两个还没养大的赔钱货, 再看看自家这不结实的土屋和垂头丧气的儿子, 只觉得一口气上来, 险些就要给气死了。吴老娘也是气得狠了, 当时便要去把那才才出生的女婴拿去淹死算了——这样的赔钱货, 养来做什么用?!

董氏当时才生完孩子,累得几乎昏死过去,见此情景却还是豁出一把子力气,竟是掀开了那满是血污的被子, 跌跌撞撞的从床上跑下来,硬是把孩子从吴老娘给抢了下来。

而这险死还生的孩子就是吴悠。

当然,她当时还不叫吴悠,吴家三个女儿都是没名字的,或者说不配取名字,就叫大丫、二丫、三丫。

而这险死还生的惊险故事,还是吴老娘后来说笑似的与吴三丫说起来的:“当时我就想着丫头片子不值钱,淹了也能省口饭。谁知你娘硬是从床上跑下来,又把你抢了回去,那眼神——跟山上母狼似的,唬了老娘我一跳.....现下想来,约莫也是那时候落了病根,要不你娘也不至于去的这么早........唉,亏得她把你救下来,亏得她死了。”

是啊,亏得董氏把吴三丫救了下来,吴老娘才能拿吴三丫卖个好价钱。亏得董氏落了病根,早早死了,吴老娘才能拿着卖孙女的钱给吴三五娶个能生儿子的新媳妇。

吴三丫坐在边上,看着吴老娘笑,听着吴老娘说话,就如同是看见了梦里才有的鬼怪,只觉得森森的凉意从脚心一直升到天灵盖,浑身都凉透了。

她还记着大姐吴大丫是被卖去城里一个富户做妾,因着大妇妒忌,被人拿鞭子打个半死,剥光了衣服丢到院里羞辱,最后自尽死了;二姐吴二丫被卖给村里一个老男人做续弦——那男人头一个妻子就是被打死的,村里再没有人敢把姑娘嫁过去,所以吴老娘收到的聘礼钱格外多,如同卖孙女一般的把吴二丫送了去,人人都说吴二丫迟早也是要被打死的。

只是,哪怕如此,吴老娘仍旧觉着不够:买了田起了屋子,可还少媳妇的聘礼钱呢——老吴家的香火不能断,儿子也不能委屈了,这回可得娶个好生养的黄花大闺女回来。

所以,吴老娘一咬牙,索性便把才十岁的吴三丫也给卖了。

吴大丫卖了后,家里多了几亩田,吴二丫卖了后,家里换了结实些的屋子。而吴三丫生得最漂亮,哪怕才十岁,卖出的钱也比吴大丫吴二丫两个加起还多。

吴老娘瞧着银子,想着马上就能娶媳妇生孙子,还能给孙子攒下一大笔的家业,实是高兴,对着往日里最不喜欢的小孙女也和颜悦色的许多。

可吴三丫却害怕得浑身哆嗦,手脚发凉——她年纪小却也知道能出那么大价钱买漂亮姑娘回去的会是什么地方。她这样一个小姑娘若是落到那样的的地方,又能有什么出路?可是,无论她如何的哀求,如何的赌咒发誓,吴老娘还是铁石心肠,收了银子便把她买了。

幸好,吴三丫生得足够漂亮,哪怕小小年纪依旧是雪肤花貌,令人印象深刻。买了她的人牙子将她视作奇货可居,并没有立刻出手,想着要再养几年看看“成色”。偏巧,王家四姑娘已被内定为当今继后,王家考虑着以后,决定要买了些小姑娘回来调.教,以备不时之需。

王家不过是起了个念头,因着价钱足够高,便有人从天南地北的搜罗出各种各样的小姑娘,送到京里以供挑选,吴三丫也被送了过去。

那么些小姑娘,就像是一只只雪白的羊羔,尚且懵懂,被人拿着鞭子,赶进了王家圈起来的羊圈。

只是,王家要养的不是羊,而是狗。

毕竟是给未来皇后挑人,王家打理俗务的二爷亲自出面挑人,一共挑了五个。

吴三丫也在其中——她足够漂亮,不识字,看着又胆怯懦弱,显是个庄户里出来的老实丫头。

这也正合了王家选人的考量:这选的女孩必须要是漂亮的,还是那种令人眼前一亮的漂亮,毕竟皇帝坐拥后宫,不够漂亮的根本看不入眼;而是要柔顺乖巧,老实听话,毕竟他们只是想给王家四姑娘养个固宠的玩意儿或是好用的棋子,当然不能养虎为患。

王家二爷挑剔的打量着吴三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吴三丫低着头,甚至不敢看他,只是道:“吴三丫。”

“这名字不成,”王家二爷不由摇头,随口道,“改个名吧,就叫吴悠。”

说着,他吩咐左右把名字记在名册上。

吴悠第一次大着胆子抬眼去看,想看看“吴悠”两个字究竟是怎么写的。然而,她伸着脖子探看的模样立时便被王家二爷发现了,他冷下脸,淡淡道:“怎么,你识字?”

吴悠连忙摇头,仓皇解释:“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名字怎么写。”

王家二爷却挑起眉,看着她,目光满是鄙夷,敲打着道:“有什么好看的?你这样的身份,更该知道本分.......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去妄想。”

因为吴悠这样“不本分”的行为,王家二爷特意叫人给她赏了几板子——这还是顾虑着她还有用,没叫打坏了,只是给个教训。

饶是如此,吴悠那日仍旧是疼得起不来床,只能趴着睡,与她一起睡的小姑娘见她模样可怜,悄悄的凑过来与她咬耳朵:“我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我教你。”

小姑娘抓着吴悠的手掌,悄悄的拿手指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横、竖.........

她写完了,把嘴贴到吴悠耳边,小声问道:“你记住了吗?”

吴悠眼里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哭着直点头。

小姑娘见她这模样,忍不住的就笑了,小小声的道:“别哭了......”

吴悠使劲点头,一边擦泪,一边记着才学到的两个字。

结果,第二日,小姑娘教吴悠写字的事情就被对床的姑娘告发了。

教她写字的那个小姑娘却被拖下去打死了,因为王家不喜欢这样忤逆主子的姑娘;告发的姑娘也被打死了,因为王家也不喜欢这样有小心思的姑娘.......吴悠反倒没事,她被吓得病了一场,几乎以为自己自己要病死过去,可她还是没死。

病好后,她与另外两个姑娘,一起随着王家四姑娘入宫去了。

王家的人都说,这位四姑娘最是尊贵,不仅是长房嫡出的,还是自小养在老太太身边,金尊玉贵,贤淑温柔,还是玉华女学的优秀学生,京中有名的才女。也正因着她样样出挑,皇帝选继后才选中了王家,选中了这位四姑娘。

只可惜,宫中多美人,王皇后虽是美人却也算不得尤其出众,皇帝虽重皇后,却没有多少宠,更没有多少爱。为此,王皇后不得不把身边这几个姑娘推出去,既是分了宠妃的宠爱,也是留皇帝在自己宫里。

只有吴悠因着年纪最小、容貌最美,反倒被留了下来——王皇后身为女人,对着吴悠那堪称惊人的美貌总是有着难以形容的抵触与忌惮,但她作为皇后的理智又知道这样的人该留着以待日后。

所以,王皇后对吴悠的态度总是十分的矛盾,她厌恶冷淡吴悠却又留她在身边伺候;她留吴悠在身边,却又不叫皇帝看见她。

吴悠隐隐猜到了一些王皇后的心思,但她也确实是不想去争宠,也不敢争。

不过,随着她入宫时日渐长,她也在宫里寻到了自己的一些乐趣。

宫里总有些识字的宫女,虽然很多都不大好说话,态度冷淡,但是只要求一求,帮人做点事情,还是有人愿意教她些字的。

只是,吴悠还记着那个教她写自己名字的小姑娘,她吸取了过去的教训,做这些事时更加谨慎小心,哪怕是去小厨房挑拣别人不要的炭条,她也要挑着皇后午睡的时候,悄悄的避着人,生怕被人撞见。

只是,她从来没想到,自己这样小心,还会被人撞见。

而撞见她的那个人竟会是这后宫的主人,是至尊天子,更是改变她一生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没写完,我总是对自己估计错误,唉~

☆、番外·吴皇贵妃(下)

很多年后, 吴悠坐在昭阳宫中, 侧头看着皇帝怀抱着幼子, 听着这位至尊天子含笑与幼子说起两人初见时的情景——

“我永远也忘不了, 她看见炭条从怀里掉下去时的慌急模样,以及她匆匆忙忙的低头去捡那些炭条时的神色。哪怕那只是不值钱的炭条, 再没有人要,可她看着炭条的眼睛都是亮的, 就像是在捡掉在地上的珠宝金玉一般。”

幼子仰头看着自己的父皇, 懵懵懂懂,似懂非懂。

吴悠听入耳中,有些想笑,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

事实上,那一次的初见并不十分美好。

甚至,那可以称得上是吴悠此生最惊险的时刻之一。

当那些炭条从怀里掉下去的时候,吴悠是真的吓到了, 她一手抱着怀里剩下的炭条, 一手去捡掉在地上的炭条, 越捡越慌, 雪白的手掌都要被炭条给蹭得墨黑, 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被人撞见。

也就在此时,有人走了过来,伸手将地下剩下的几根炭条捡起来递给她。

吴悠不敢接, 反到是抱着炭条跪了下去——她还低着头,第一眼就看见了来人脚上的明黄龙靴,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然而,皇帝却伸手扶起了她。

他面容英俊,眸中含笑,正挑高眉梢,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她,问道:“你捡这些回去,是做什么?”

吴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低下头,木呆呆的道:“笔墨太贵太费事了,我想着先用炭条练字........”

皇帝脸上似有几分讶异,随即便又和煦的问了一句:“你识字?”

吴悠看着他的神色,有些犹豫又有些惶然,小心应道:“只认识一些......”

皇帝再一次打量她,若有所思,一时又沉默了下来。

这样的打量,这样的沉默,就像是一柄锋利尖锐的弯刀,无形中便抵着吴悠的喉咙,令她悚然惊惧——她太清楚这些上位者的可怕了,对方或许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而她永远是无法反抗的一个。

吴悠只能睁大眼睛,惶恐又不安的看着皇帝,等着他开口。

然而,吴悠只知道暗藏的危险与杀机却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是多么的动人。

她生得那样美,脸如凝脂,绿鬓黛眉,唇如朱丹,真正的美艳不可方物。

当她仰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人时,星辰似是融在了她的眼里,亮莹莹的。哪怕她害怕的浑身瑟瑟,哪怕她面无血色,此时看来都有一种不自知的丽色。

看着她,皇帝不觉便想起了庄子的话“其美者自美,吾不知其美也,美而不自知,吾以美之更甚”——他坐拥后宫,赏遍春兰秋菊各般美色,此时见着这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却仍旧觉得她美得惊人,令人怦然心动。

便如初绽的玫瑰,色泽明艳,花蕊娇嫩,哪怕还未至盛时,依旧可以想象这朵玫瑰开至荼蘼的美丽。

而这朵玫瑰,就开在他的宫苑里,此前尚是无人知晓。

好奇引出兴趣,美.色引起采撷的欲.望。

哪怕是至尊的天子,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他看着她,目中带着兴味,沉吟许久,终于有了决断,开口问道:“那,你想学识字吗?”

这话很轻,吴悠却在听清的那一刻,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

那一刻,她想起了王家二爷的话,他说:“你这样的身份,更该知道本分.......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去妄想。”

还有那个曾经与她同榻,因为教她名字而被打死的小姑娘,她说:“我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我教你。”

.........

形形色色的人和声音自她脑中掠过,虽只那么一瞬,可吴悠开口时仍旧是觉得字字如千钧:“我想。我想学的。”

话出了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也有些哑了。

皇帝却笑着伸手将她抱到怀里,笑着道:“朕来教你。”

与此同时,吴悠怀里的炭条也跟着掉了下来。

噼里啪啦一阵响动。

皇帝却顾不得这些,抬腿跨过地上的炭条,抱着她便往外走。

吴悠沉默的缩在皇帝怀里,双手僵住,不知该放在哪里——她无论如何都不敢伸手回抱住对方,因为她的手早就被炭条蹭得发黑,此时自是不敢去碰那刺金绣龙的明黄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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