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虞没带身份证,有些着急地看向君月月。

君月月在末世的时候跟男人们成天混迹在一块,听的最多的就是各种荤段子,和男人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那点秘密。

君月月想起了其中一个人曾经说的话,眨了眨眼,对着小姑娘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这是我在那儿挑的人,还要身份证呀?”

她记得曾经那个男人说,一般客运站火车站这种地方的宾馆,都是有那种服务的,当然服务人员女的比较多,而且大多的时候都是深更半夜地塞小卡片,如果有人找的话,跟前台打个照面就直接进去了。

这小姑娘在这干收银员有些时候了,所谓“那儿”的人,基本上全都认识,当然也有男的,但也就那么两个,方安虞她真的看着眼生。

而且她看着君月月,长成这模样了还用在那儿找人?

还有长成这男的这模样的还用出来干这种事吗?

小姑娘难以置信看着两个人,君月月原本也是赌一把,她也就听那些男人们说一嘴,不过看着小姑娘的表情就知道,还真有这么回事。

于是君月月也就是顺着说,“看他长得好吧,聋哑人,通融一下呗,退房剩下的钱给你打小费。”

君月月这么一说,那小姑娘犹犹豫豫,看了一眼君月月的押金,有点心动,还真的把门卡给了两个人。

君月月心情颇为复杂地带着方安虞坐着楼梯上了楼,找到了房间号,刷卡进门。

生平第一次开房,没想到竟然是跟一个小傻子,屋子里面还算是干净,房卡插在门口卡槽里头,屋里的灯就亮了。

外面一直下着雨屋里挺暗的,君月月索性就没关,她找到了一次性的拖鞋,两个人都换了之后,就一块躺在床上,十分同步地摸了摸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子。

然后侧头看了对方一眼,又同时伸手去摸对方的肚子。

嗯,都不小。

君月月咯咯地笑了起来,这种吃饱喝足了,找一个地方窝起来的感觉真好,尤其身边还有一个跟你一样撑得圆滚滚的人。

方安虞嘴角也弯起来,他很少笑,小的时候,方安虞也爱笑的,但他有一次在书上看到描写傻子,就是不会说话,别人骂他他也在笑。

那时候开始,方安虞就开始控制自己不要没事就笑,他虽然不傻,但是他听不到别人说的话,如果别人骂他他还在笑的话,那就会变成傻子,会丢脸。

他在用尽所有的办法,让自己看上去正常,让自己不麻烦,以至于时间久了,他习惯性地不笑,高兴的时候瞪眼睛更多一些。

但是和君月月在一块,方安虞是由衷的高兴,他觉得这几天的时间,他所经历的事情,说的话,比几年还要精彩。

而且君月月太爱笑了,他被君月月给带的,最近也总是会笑。

可君月月爱笑吗?她在末世的时候有一个绰号,叫僵尸脸,实在是变异成那德行,要是不笑还能勉强算个酷,笑起来就是真傻逼。

长得跟金刚芭比似的,又总是冷着一张脸,这是直接导致连吃不上饭的人,都没有几个试图勾引她的重要原因。

只不过跟方安虞在一块,她都不知道自己整天在傻笑什么。

两个人扶着肚子躺在床上,他们枕着一个枕头,头挨着头身子挨着身子地躺着,许久都没有说话,却也没有一丁点尴尬和无聊的感觉,外面大雨下得天像漏了一样,给人一种即将世界末日的感觉。

君月月不着边际想起,似乎上一世在末日之前,也总是特别地爱这样下雨……

君月月闭着眼睛,截断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受身边贴着的人体温顺着手臂传过来。

方安虞竟然带给君月月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这很诡异,方安虞不能说话也听不到,不会打架,谁都能欺负他,他是最不应该带给人安全感的人,但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在那躺着,就温馨得让君月月昏昏欲睡。

方安虞也觉得特别特别的开心,他从来没这么开心过,小的时候安宴会带着他玩儿,但是因为他不会说话又听不到,很多游戏参与不了,再长大一些,安宴交了很多的朋友,带着他出去总是会顾及不到他,方安虞也很自觉地不再跟着他出去。

妈妈和爸爸也会陪着他,但他们很少和他交流,方安虞确实从前交流起来更艰难,就算是亲人也没有耐心跟他说一句话要等上一两个小时。

在身边这个人没有出现之前,安宴是陪着他最多的人,也是愿意耐下心来和他艰难交流的人。

方安虞一直都是理解家人的,毕竟他自己也嫌弃自己,谁又愿意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呢。

但方安虞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会有人愿意这么耐心地和他说话,用非常漫长的时间陪伴他,帮他反复地训练,不厌其烦地带他尝试各种新鲜的事……

他太喜欢身边这个人了,哪怕她先前对他凶巴巴的欺负他,方安虞也好喜欢她,方安虞希望她不要变回以前的样子,她要是能一直这样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方安虞想到君月月说的暂时先不离婚的事情,嘴角又翘起来。

如果等到时候,他不要那些钱,要求继续和她在一块,哪怕离婚了也可以,她会同意吗?

方安虞侧头看一下君月月的侧脸,慢慢地凑近一些,把嘴唇贴在她的脸蛋上,嘴角的梨涡深深,像盛着一汪引人沉醉的酒。

君月月呼吸延长,没有感觉到有人在占她的便宜,早就已经睡着了。

方安虞也保持着亲吻君月月的这个姿势,很快睡着了。

外面雨下得昏天暗地,屋里面两个人睡得昼夜不分。

君月月的手机一直都是震动的状态,方安虞新买了手机方安宴也还没来得及存号码。

君月月的手机一直都嗡嗡地在响,但是声音太轻了,还不如外面下雨的声音来得大,她根本也没听到。

等到两个人睡醒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君月月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摸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之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12个未接来电,8个来自方安宴,剩下的来自君愉的?

她伸手推了推还在睡觉的方安虞,在考虑要不要回拨。

她想还是算了,肯定是君老爷子让君愉给她打的电话,先不理,等明天回去再说。

方安虞很快让君月月给推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君月月把手机的时间指给他看,方安虞瞪了瞪眼睛,抓过手机给她发消息——这么晚了,我们不回去吗?

君月月按住语音,“今天晚上我们不回去,就在这里住。”

方安虞又发——可是安宴会担心。

“没事的,”君月月说,“我一会儿给他回个电话就好了,你这么大一个人了,他怎么还像个老母鸡似的护着。”

方安虞看着君月月说的话,反应了一会儿露出一点笑意,君月月伸手点在他梨窝上,用手指挖了挖,由衷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这句话她没有对着手机说,而是对着方安虞说的,方安虞睡得头发乱糟糟,但是确实是好看的,有种凌乱美,如果要比喻的话就是刚让人给糟蹋完。

这种不是特定的场景下,君月月说了什么,方安虞看不懂,不懂他就问——你在说什么?

君月月笑了笑,点住语音,“我在说,消化得差不多了吧,外面的雨停了,咱们点点宵夜吃吧。”

方安虞当然对于点宵夜充满热情,但他觉得不太对,刚才君月月说的话虽然他没有看懂,但明明就几个字……

不过方安虞没有再问,他被君月月新下载的手机外卖软件吸引了,上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吃的。

最后两个人点了烤串,这家距离是最近的,点烤串送啤酒,下单之后,两个人就分别去洗漱,用的洗漱用品都是崭新的,虽然质量不太好但还能凑合着用。

方安虞还在洗澡的时候,外卖到了,君月月裹着浴袍把门打开了一点,伸手去接袋子,但是因为点得太多了,还送了啤酒,两个人换手的时候袋子破了——

“砰!”啤酒掉在地上,罐装的直接崩开了,君月月朝后躲了一下,门就开大了一点,送外卖的男人根本没穿着外卖服装,他耷拉着一双人字拖,腰上还系着围裙,很显然这种天气送外卖没人接单,面前这个不是老板就是烤串师傅……

他嘴里叼着烧了一半的烟,啤酒就砸在他的脚边,喷了他一腿,他骂了一声“操!”

嘴里的烟呸得吐在地上,弯腰捡起来但是瓶子已经坏了,滴滴嗒嗒地往下淌酒,他抬起脸对君月月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啤酒没了,要不然这样吧,我赔你5块钱,这操蛋的天我趟水来的,来回跑一趟也太费劲了……”

君月月手里提着烧烤的袋子,站在半敞的门边上,整个人像被点穴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种阴冷的,无所不在的恐惧又从脊背开始蔓延,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真实。

上一世的人,再一次真真切切地站在面前,活蹦乱跳地对着自己说话,君月月感觉自己呼吸发窒,直挺挺地站着,根本不能反应。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上一次表现得那么激动,那么愤怒,反倒是另一种奇异的情绪,眼中有惊悚和难以置信,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怀念。

面前这个人满脸不耐烦,但是强压着脾气,对着人好声好气说话的人,对于君月月来说,甚至比那个给她烙印下深刻仇恨的仇人还要熟悉。

这人就是她前世最后一个加入的小队队长——雷泽。

末世之后觉醒的是火系异能,脾气很差,因为等级低,在基地里的地位也不高,但是对他手底下的人都特别的好。

“美女?美女哎!”男人有些急躁地搓了搓身上脏兮兮的围裙,明明满脸的不耐烦,但是说话态度还挺好,“你别愣了,你要是觉得一罐啤酒5块钱不行的话,等我下去再跑一趟,你等一会儿,先吃着串儿行吧?”

君月月却还是愣着,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男人让她看得有点慎得慌,眉头也皱起来,从兜里面掏了掏,掏出一堆皱巴巴的钱,油乎乎的手扯了一张10块,直接塞在君月月拎着的塑料袋上面。

“妹儿,你也别拉脸了,10块行了吧,我这一堆串儿今天晚上是烤了……”说完之后把钱用手攥了一下又塞回了兜里,拎着那瓶快要露没的啤酒,塔拉着拖鞋转身就走了。

君月月死死盯着他的后背,一直到他下了楼,视线还定在他消失的地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会不停地遇到前世的人?甚至是和前世一样的景物……

如果说那个姓蒋的小子只是一个巧合,只是恰巧长着和她仇人一模一样的脸,那刚才那个男人呢?

君月月刚才眼神片刻都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他的动作神态说话声音,君月月跟着他出生入死那么多次,是绝对不会认错人的!

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说世界里面?

而他们不认识自己倒是正常,因为她已经换了身体。

可是他们看上去甚至根本不像是经历过末世,君月月记得,她末世的队长雷泽,在有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被碎玻璃划伤了额头,落下了一个很大的疤,那一次就是君月月和他一块出的任务,他血糊了满脸,君月月记得非常清楚。

但是刚才那个人,额头上十分地光洁,就像君月月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那样,根本没有那次出任务留下的伤疤。

这些长着和末世中的人一模一样脸的人,就好像只是这世界上最普通的富二代和卖烤串的……

君月月仔细回想,雷泽似乎没有提起过他在末世之前是干什么的……

她站在门口,又陷入了那无边的梦魇之中,手臂酸得发疼,但她却还在举着塑料袋,像一个根本不会动的雕塑,久久地僵立着。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一直到她的腰上环上了一双温热的手臂,君月月才像是被烫到一样,猛的从那马上就要将她吞没一样的梦魇里被拉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方安虞:要是离婚了,我还去找她,你说她会不会理我?

作者:所以你就不打算努力一下,被拒绝一次就怕了,打定主意要做小三?

方安虞:……她不让我亲她,也不让我……我都试了啊。

作者:……你是我儿子里面最废的一个,隔壁没条件都在创造条件上,你这……哎(老母亲叹息)要不我去找虞姬你五哥,给你要个连心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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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抱一会儿……

方安虞洗完澡出去, 就看到君月月在那里提着塑料袋站着,他从她身后走过去,极其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又从她手里接过了装烧烤的袋子。

他没有看到君月月的表情,把头搁在她的脑袋上, 用这样搂着她的姿势,把门给关上,带着她朝着床边上走。

他刚刚洗完澡,身上比寻常人的温度热得多, 透过质量不太好的一次性浴袍贴过来,像一个暖炉,把君月月彻底梦魇中的冰天雪地给拉回到现实。

方安虞把烧烤的袋子放在了窗边的桌子上, 把窗帘拉好, 屋子里空调也调高两度,这才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打开保温袋子,拿了一串,没有自己先吃,而是递给了君月月。

君月月坐在床边上, 整个人都被刚才出现的那个和她末世队长雷泽一模一样的人,弄得有些精神恍惚,烤串递到了嘴边, 君月月没有伸手去接, 而是下意识地张嘴, 咬了一口之后,味觉才把她的神志彻底给召回身体。

她看了方安虞一眼,伸手接过了肉串,这本来是个很值得思考的事情,君月月不应该能吃下去,今天的这个人,加上先前的那个和她仇人长着一模一样脸的人,甚至那熟悉的大树和景色,都十分值得深思。

这世界上或许有巧合,但是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致命相同的巧合,君月月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但是嘴上却一丁点没闲着……

实在是——方安虞太过分了!他两根两根地在撸串呢!

君月月嘴没那么大也没那么大的劲儿,她狼吞虎咽地吃一根,方安虞就吃完两根,一共她也没点多少,这样下去她好吃亏啊!

于是脑子里面什么推测和猜想都被嘴里倒不开的肉给挤没了,她和方安虞较劲起来,一共三小袋子串儿,基本上什么都点了一点,两个人风卷残云囫囵吞枣就都给消灭了。

吃完了之后因为嘴边上沾得全都是辣椒末和油,她又和方安虞不得不重新洗澡刷牙。

穿着同款浴袍,并肩站在洗漱台前面刷牙,方安虞比君月月高,手肘搭在君月月的肩膀上,一直从镜子里面看她。

君月月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睛发直,实际上脑子在高速地运转。

怎么可能呢?上一次可以说是巧合,那过激的反应,能够说是她见到那张脸引起了应激障碍。

但那棵大树那片熟悉的景色怎么解释,她一定是在末世之后寻找物资的时候到过那地方,否则绝对不会那么熟悉。

就算这世界上长得差不多的树和路很多,那今天的“队长雷泽”呢?

君月月一直在走神,没有注意到方安虞眼睛一直落在她的脸上,眼神特别地亮,和他看到吃的东西是一模一样的,那就是他见到喜欢的事物才会有的眼神。

等到两个人刷完牙了,君月月还是处于这种神思飘忽的状态。方安虞睡了一整个下午,现在精神得很,躺在床上想要跟君月月说话,发了两条消息君月月看了之后,给他回复——你先不要吵我,让我自己呆一会儿,我有件事情想不清楚。

方安虞点了点头,安安静静地坐在君月月的旁边,不再吵她了。

君月月无论如何也捋不顺,她知道事情不对,过于巧合,但是究竟不对在哪里,她却想不出来。

平行世界?

可这里是小说世界……

那么时空重叠?

可小说世界能够和现实中的世界重叠吗?

这世界到底是真实的吗,君月月天马行空,想象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毕竟她坚定的唯物主义,在上一世发现死人能够站立还能吃人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崩塌了。

她很确认,她经历过一个世界,一个从她很小的时候记事起,十分完整的世界,她拥有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一直到末世降临后那些恐惧艰难被抛弃时候的撕心裂肺,甚至最后被丧尸们撕扯着吃掉的时候,全都那么深刻。

那不可能是假的,因为无论是幻想和梦境都不可能那么的细致。

她也清楚地记得,她死去之前,确实看过这样一本小说,再活过来,她就成了小说中的人物。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

君月月设想了很多种想法,她从床上站起来,手按在玻璃窗上,看着楼下霓虹闪烁,呼吸在玻璃上形成了雾气,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

她长长久久地这样站着,方安虞陪她站了一会之后,就鼓捣着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了。

君月月听着电视的声音,在窗边站得腿都麻了,她才拿起电话,手指僵硬地拨通了刚才点烤串的那个号码……

“嘟……嘟……嘟……”电话接通的等待声音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现在已经是夜里两点多,过了好久,那边才有人接听。

还是那个熟悉的男声,只不过他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像极了末世的时候,每次出任务起早集合训话的声音,暴躁都要顺着电话传出来,“谁啊……”

任谁大半夜地被人吵醒了,而且是累了一天了刚收摊没多久才睡着就被吵醒,都要暴躁,君月月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嗓子发干,张了张嘴,一时半会没能说出话来。

“喂?!谁啊!大半夜的打电话不说话!”那边电话很快断了君月月呼吸急促,舔了舔嘴唇,又哆嗦着手指拨通。

那边这一次接起电话就开始骂人,“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干什么!”

君月月深呼吸一口气,颤声问,“你是……雷泽吗?”

那边声音顿了一秒,再开口变得客气了一点,毕竟能够完整地叫出名字的,都肯定是认识他的,认识的人就算没听出是谁,也不好再骂人。

“哦,是我,刚才睡着了,你谁啊?这个点儿打电话,有事儿?”

君月月捏着电话的手哆嗦得不像样子,她最荒谬的猜测,几乎因为雷泽这句话被证实。

那边又听不到人说话了,还在问,君月月却连忙挂掉了电话,手机顺着她的手掉在了地上,她有点站不住向前倾身,靠着玻璃上面大口大口地喘气,鼻翼间似乎全都是腐臭的味道,闭上眼就是大片大片的鲜血。

外面的雨再次开始越下越大,被风带着噼里啪啦地敲打在窗户上,像是要冲破牢笼的怪兽,对着她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方安虞看到君月月的异常,但是想到君月月先前说让他不要打扰她,他就只是看了几眼,并没有去打扰君月月。

这过于疯狂的大雨,也让君月月本来被尘封的记忆回神,末世前一年,有一个月,大雨连绵,整整下了一个月,全国到处都是,很多地方楼房坍塌工厂停工甚至长时间地停电,当时灾难才初现雏形……

君月月想到后来末世时候的情境,心里涌上一股悲凉。

刚刚那通电话,几乎已经印证了她最荒谬的一个猜测……她或许不是穿越在了小说中,而是本身就存在于小说之中。

死去之后又活过来,她没有从一个时空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

她下意识地浑身紧绷,从窗边慢慢离开,退到床边上,跌坐在床上。

——她或许只是重生在了其他人的身体当中!

但她怎么可能呢,如果她曾经生活的世界原本就是这本小说,却又有很多事情解释不清楚。

这本小说她已经看到最后,最后的结局就是男女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块儿,番外也是很普通的两人生了孩子,并没有任何末世的情节。

君月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丘海市。

但如果她先前证实的那个猜测成立,可以大胆地做另一种假设,如果这本书作者只写到了男女主在一起就结束,后面男女主角继续活在没有描写出来的书中世界……而书中世界突然末世呢?

那么方安宴是男主角,他必定会在末世里称王称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