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月月嘴唇动了动,君老爷子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

“你要是真的连个傻子都舍不得,那你也可以继续做方家的媳妇,不过那样的话,君家跟你的关系,仅仅是娘家。”

君月月低着头,面容有瞬间的扭曲,这意思就是他妈的只要不做君家的家主。一毛钱都没得。

“我今晚带你去见一个人,”君老爷子说,“他在丘海市没露什么头角,但是在平川很有名,二十岁只身闯荡,现在在平川已经立稳脚跟,君家这块地,正好临近平川。”

这是连下家都给她找好了,君月月刚才因为他快死了升起那点同情心,顿时烟消云散。

现在这种形势看来,她如果拒绝离婚的话,君老爷子真的会狠心得一分钱都不给她,君老爷子都要死了,他一辈子为君家,死之前肯定要解决一切后患。

平心而论,生在这样的家庭,婚姻怎么可能由着自己做主,趋利避害是商人的本色,方安宴本来是一颗棋子,但那是君老爷子给君愉准备的,但现在家主人选换了,方家显然是废棋。

君老爷子真的是精明,他规避掉了所有的风险,之所以不让君月月舍掉方安虞再去跟方安宴,是因为原身疯狂喜欢过方安宴。

他不允许君家的家主喜欢联姻对象,就像当初他知道君愉不喜欢方安宴才替她选了他……

如果作为一个一辈子为家族担尽竭力的老人的立场,这抉择并没有什么错,因为感情在他的眼里,浅薄得不如一张人民币,是阻碍,是需要规避的风险。

君月月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但是想到方安虞在她下楼之前,还对她笑得那么灿烂,她就怎么也张不开嘴……

沉默片刻之后,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君老爷子却适时地收起了逼迫,笑着对君月月说,“别着急,今晚去先见见小历。”

君月月狠狠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可能没能藏住对方安虞的在意,让君老爷子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给诈出来了端倪。

她能忍疼,能忍饥挨饿,能昼夜不停地逃命,能在末世那样恶劣的环境艰难生存,却两辈子,最缺少的就是感情,你让她怎么可能忍住不去喜欢方安虞那样的人。

她太天真了……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君月月对着君老爷子扯出了一个笑,“好。”

爷孙两个人坐上了车,君月月总觉得君老爷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心里怎么都不安稳,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地给方安虞发消息――这几天哪里都不要去,无论谁跟你说什么都不要信。

方安虞竟然没有很快回复,君月月忍不住又给方安宴发消息

――君老爷子今天问起了你哥哥的事情,把你哥哥看住了。

君月月发完之后,等了半天兄弟两个人竟然都没回,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君老爷子这时候看过来,她连忙把手机收了起来,视线转向窗外。

两个人一路上没说话,车子开了很久,从乡道拐上大路,君月月一直心里乱糟糟的,等到窗外的景色逐渐繁华,霓虹灯亮起,君月月这才发现,他们离开了休德镇,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就为了参加一个酒会?君月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她给方安虞发消息,竟然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

可方安虞为什么还没有回复?是没有看见吗?

她心里因为方安虞长时间不回消息越发的焦躁,搭着君老爷子的手臂进了酒店的时候,她的眼神都不太集中,在门口的地毯上绊了一下,向前一趔趄……

君月月穿着的是高跟鞋,又是一步裙,稳不住自己的身形,已经准备狗抢屎,但是就在她即将要倒下的时候,手臂和腰被同时被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揽住,一股难以形容的木质香味弥漫过来,君月月站稳之后连忙开口,“谢谢你……”

“客气了君小姐,”这人说话的声音低音炮似的砸在耳边,而且显然认识她,君月月疑惑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对上了一双狭长的凤眼。

因为看到和末世中一模一样的人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君月月的情绪本来不太能够波动得起来,但是面前这个人,却是切切实实能够让君月月震惊,能让她心中惊涛骇浪再起的。

她一错不错地对着这双眼睛,半晌也没挪开一寸,维持着手整理自己裙子的姿势,视线在他的脸上来回逡巡,越看越震惊越看越难以置信――

如果说从前的那些人都是巧合,那么面前的这个人就绝对不可能是,无论从气质,身量,甚至眉毛里的那个形成断眉的小伤疤,君月月都完全断定,他就是末世当中,曾经和他们小队狭路相逢,另一个他们根本进不去的庞大基地的老大――历离

她就说,历怎么会是这么普遍的姓氏,可是怎么会是他,如果连他也出现在这个世界,那这个世界到底是……

“君小姐?”面前的人微微挑了挑眉梢,薄唇微微勾起,“君小姐?”

“悦悦!”君老爷子伸手扒拉了一下一直直勾勾看着历离的君月月,说道,“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盯着人家看,太没礼貌了!”

历离连忙伸手摇了摇,表示不介意,然后顺势抓住了君老爷子的手握了握,“君爷爷,等你多时了,里面已经开始了,随我这边来吧?”

君老爷子点头,君月月这时候也回过神,她刚才确实是失态了,但是遇到这种事情,不失态才不对劲!

这世界疯了吗,原剧情已经崩成那个狗德行不说,现在连末世的大佬历离都出现在这个世界了……

“君小姐?”历离又开口叫了她一声。

君老爷子率先上了电梯,但是君月月还低着头不知道在神游什么,他确实是打算着让君月月见见这个历离,说不定她就变心了,毕竟从方安宴变心到方安虞的身上,他这个大孙女也没用上几天。

容易变心是一件好事,她如果能从方安虞那边变心到历离的身上,联姻之后,对老爷子也有办法让她的心思从历离的身上转移。

不过君老爷子也是被君月月弄得有些丢脸,这样看了人家一眼就魂不守舍的,也实在太不矜持了。

君月月拍了拍自己的脸,迈步上了电梯,根本没注意君老爷子谴责的眼神,而是透过电梯的反光,继续盯着历离看。

天啊真的是他。

看正脸的时候君月月还不能够太确定,但是侧脸的时候就完全确定了,因为当时小队遭难的时候,这个男人手里面端着一把枪,枪里没有子弹,射出来的全都是石子,但是威力和枪一模一样。

他是非常罕见的石头异能,而且等级升得非常快,据说能够瞬间移动一座石头的山,他们那个基地就是用石头垒得高高的,表面光滑无处着手,就连二阶丧尸也爬不上去。

君月月现在都清楚地记得,他面色冷淡,像看着蝼蚁一样看着当时小队中的几个人,让他们把物资留下,人滚蛋。

因为被抢夺物资,那一次他们回去之后一天只能吃很少的东西挨饿了好几天,所以君月月对他的记忆非常的深刻,绝对是他错不了的……

那么现在看来,确定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和末世重叠,是不是她没有穿越而是重生到末世之前,就只剩下那唯一一个确认的途径了。

那是君月月不到最后关头不想去触碰的,她有些糟心地低下头,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末世之前,那么她上一世没有听说过方安虞的消息,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他早早地就死了。

那样一朵富贵花,怎么才能够在末世中活下去?

而且诡异的是明明这本书的男主角是方安宴,可末世的大佬却是历离,这一切到底都应该怎么解释,为什么末世中没有方安宴和君愉?

君月月一脑门子问号,电梯到了之后,君老爷子实在是对她的这种“花痴”的样子没眼看,率先迈步走向酒会的中心,君月月则是站在电梯里面,思想神游天外,但是眼睛还盯着电梯的反光中站着没动的历离。

“看够了吗?我就在这站着,你为什么不转过来看?”历离开口说话,君月月根本没听见,她沉溺在自己的思想里,连君老爷子下电梯了也不知道。

历离见过很多种女人,见到他眼睛发直的女人多的是,但是见到他就傻成这样的还是头一次遇见。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笑声里带着一点轻蔑,不过很快他就收起,毕竟这个女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是他未来的妻子,哪怕只是个摆设。

痴迷于他这是件好事,历离见她这样索性也不用跟她假客气,直接拉过君月月的手,拢在他的胳膊上,侧头弯腰凑近她的耳边说道,“你爷爷跟你说了吗,今晚你是我的女伴。”

湿热的气息顺着耳朵传进来,君月月猛的一个哆嗦,回神看到历离离她居然这么近,脑子里第一个想的就是他用枪的手法,还有无论是杀丧尸还是杀人,都毫无动容的样子。

身体的应激反应让她第一时间就把手抽出来,攥成“沙包那么大”的拳头朝着面前这人的脸上挥过去,同时脚下踹在他的小腿上,猛的和他拉开了距离――

电梯因为无人出去,又重新合上,历离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又呲牙咧嘴地动了动被踢了一下的小腿,表情无比震惊地看向君月月――

“君小姐,这是你和人打招呼的特殊方式吗?”历离的声音带着一点恼意。

君月月甩了甩自己的小拳头,靠在电梯壁上瞪着他,他刚才那个反应很明显他一丁点儿异能都没有,甚至连一点武都不会,就是个普通人,也是,变异都是在末世之后。

于是君月月放松下来,抱着手臂靠着电梯,把下行的电梯又按了一下上升键,皱眉看着他,嗤笑一声问道,“一见面就拉着人家的手抱你,还咬人家的耳朵,这是你和别人打招呼的特殊方式吗?”

☆、求求她3合1

君月月穿着高跟鞋, 那种跟特别细的,一脚踹出来还没收着力度,把历离踹得生疼, 但是他好歹是个大老爷们,站直之后,看着君月月眯了眯眼, 笑着出声,“是看君小姐一直在发呆,所以开个玩笑罢了。”

“君小姐别生气,我是个粗人, 是我唐突了,我赔罪。”历离说着,还朝着君月月微微欠身绅士气质十足。

不过君月月可没那么好糊弄, 他的态度很诚恳,眼底可都是截然相反的情绪,不过君月月也不在意,今天的这个见面,君月月这个身份,从严格意义上来说, 就是个已婚妇女仗着家里有钱还没离婚就找下家的可耻行径。

对方肯定对她的状况也了解过了, 要是真的对她态度特别的好,君月月反倒是难办, 可是现在这个人是历离,明显是不耐烦甚至对她不屑的。

君月月虽然对他了解不算太多,末世中也没少听他的传说, 听说他特别地随心所欲,顺我者昌, 相比于阳奉阴违,君月月更喜欢这种性格,就算现在的性格和末世道德崩坏之后彻底放飞的不一样,但是总也是有根源在的。

历离混到如今这个地位,为了块地,真的甘愿娶个已婚妇女么?

电梯到了,君月月心思几转,却没再说话,她只是盯着历离看了两眼,主动走在他的身边,却拒绝像女伴一样挽着他的胳膊。

这个人,或许能谈合作。

君月月心里盘算着,跟在他的身边走向酒会。

这其实说是个酒会,实际上就是个见面会,这里的人都是平川的,君月月除了历离谁也不认识,端着酒杯站在历离的身边,看着君老爷子像个花蝴蝶似的在几个老家伙中间转得很欢快。

历离自从君月月把他给踹了之后,就一直忍不住在关注她,一开始他觉得这是这个女人吸引他的办法,毕竟她的卷发,她的眉眼和打扮,确实像个小野猫。

但是如果是故意,总也要有个限度,一见面就盯着他发直,现在一整个小时站在他的身边一眼都不看他,不是盯着老头子,就是反复打开自己的手包,看手机,很显然她是真的不想搭理他。

历离这个人,在商场上打滚,在人堆里面游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旦意识到君月月不是想要玩欲擒故纵的套路,是真的对他没兴致,就瞬间变了一个人。

“你饿吗?来的时候没吃东西吧,要不然我带你去吃点东西?”这声音和刚开始那就完全不同,君月月忍不住侧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历离冲着她笑了一下,露出那么一点真诚,按着自己的胃说,“我确实也没吃,这会一直在叫呢。”

君月月犹豫的一下,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就答应了,要不然她也准备找个机会和历离谈一下,这倒也是个机会,虽然第一次见面,他搞不好要把她说的话透给君老爷子,但是君月月现在也没什么其它的办法。

方安虞到现在还没给她回复消息,只有方安宴回了一条,说他哥哥已经睡了,君月月才不相信,方安虞连她睡觉都舍不得挂电话,怎么可能没接到她的消息就睡了?

君月月在君老爷子那里没能藏住心思,以为他会有动作,但是现在看来她还是太傻,君老爷子看样子是在她一离开丘海市,就已经有了动作。

她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方安虞至少是安全的,否则第一个跟她炸的就是方安宴,当然君老爷子只是个商人不至于真涉黑,不可能真的把方安虞怎么样,毕竟方家也不是个摆设。

至于君老爷子会用什么办法……君月月想不到。

她得尽快把这边处理好,脱身回去才能知道。

君月月跟在历离的身后,出了酒会之后坐电梯上了顶楼,顶楼有个餐厅,四面落地窗,十分适合看夜景,平川霓虹尽收眼底,君月月坐在窗边,历离把菜单地给她,她抬手推了下,“随便什么,能垫肚子就行,你点吧。”

历离看着她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只是抿了抿唇,做主点了东西。

等菜的期间,君月月鼓捣了一会手机,又给方安虞发了条信息――亲爱的,你睡着了吗?看到要回复我哦。

历离一直试图和她说话,但是君月月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看到她摆弄手机,历离有些生硬地开口,“这手机什么牌子,看上去很别致。”

“魅爱纯手工组合手机,八年保修情侣机,这世界上估计仅此两台……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君月月把手机收起来,和他面对面地坐着,也不绕弯子,“你应该了解了,我先前发疯随便嫁了个人,现在是有妇之夫。”

历离微微愣了下,没想到君月月说得这么直白,不过他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没说话,等着君月月接下来的话。

“实不相瞒,这君家本来轮不到我,该是我妹妹做主的,不过中间出了一些差错,这才到了我手上,”君月月手指在桌上点,“到手的东西没有不要的道理,但是我这个人呢,没出息。”

君月月直白道,“和我丈夫睡了两次,我就离不开他了,现在我爷爷逼着我离婚,历总一表人才,我估计历总也不想娶一个离过婚,心里还有别人的女人,多膈应啊。”

“所以?”历离看着君月月,脸上满是笑意。

君月月说,“只要你舌头不长,不把今天的这些话说给我爷爷听,我认为我们可以合作。”

“不过一块地而已,”君月月说,“何必非要牵扯上人生大事。”

历离笑了起来,眼中情绪意味不明,“我猜,君小姐不知道你口中的一块地,价值几何吧?”

“在我眼中,赚钱,就是人生大事。”历离耸肩。

“初步估计几个亿,但是开发它的投入也绝对少不了,开发之后万一上头突然间一个抽风,划到了自然保护区,所有的投资就都打水漂了,”君月月说,“我爷爷没跟你说过,上头要有动静吧?那块地发现了珍稀树木,不然他为什么这些年都没急,突然间就急了?”

历离玩味的神色消失,顿时坐直,“你说的是真的?”

君月月摆手,“你不信也没什么,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爷爷快死了,胃癌晚期,这个相信你有办法肯定能查到。”

君月月说,“君家确实家大业大,我和我妹妹无论谁做家主,也确实都需要靠联姻来稳固企业。”

“但是这是在君家纹丝不动的前提下,”君月月说,“我爷爷老了,一辈子打下的江山舍不得很正常,但是真的也不必就为了老母鸡似的护住所有的崽子那么费劲,我和我妹妹想要一辈子衣食无忧,用不了那么大的家业。”

“历总有野心,知道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君月月蛊惑,“你只要按照我爷爷希望的一样,和我演一场戏,地还没考察呢,半年对于一个这么庞大的项目启动来说,是个多么短暂的时间你知道的,稍微拖一拖,无论出点什么事,他就熬不到了。”

历离看着君月月,难以置信有人会蠢到这种地步,来邀请他蚕食自己的家族企业,但是君月月表情真诚得让历离找不出一丁点的阴谋,就像个为爱犯傻的女人一样。

君月月见历离心动,收起鱼饵,又靠回了座椅上,端着酒杯闻了闻,皱眉,“一块地而已,就算所有的投资收回来,短期内也不会盈利,就算后期确实很客观,但是历总,人一辈子,太短了,你为了那点钱就把自己卖了,也太看轻自己了。”

说不定哪天就世界末日,你卖了也白卖。

“我把自己卖了?”历离被君月月的说法逗笑了,君月月这么能敞开说,他也就不绷着了,本性暴露,“我是个男人,我……”

君月月摇头,抬手打断他的话,“是个男人,所以无论怎么样都不吃亏?”

“恕我直言,你上床能让别人替你上?”君月月说,“我爷爷给你画个大饼,几年内看不到荤腥的那种,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挂脖子上,你仔细想想,真的和我结婚,哪怕恶心我,总要做样子的吧?”

君月月说,“为了看不到的回报和未来前景的一个项目,床上伺候一个心里想着别人的女人,不是把自己卖了是什么?”

历离张了张嘴,竟然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君月月继续说,“他为了保证以后,或许还会让咱们在他没死前要个孩子,啧啧啧……”

君月月叹气,“到时候你就算膈应,那也是你亲儿子,你要还是不要?要,就忍着恶心一辈子,或许你能养七八个小情儿,但是正房永远是我,你睡觉就得睡我旁边,死也得跟我埋在一块。”

“要是不要,不去管,能彻底狠下心也行,或许你儿子,就会变成下一个你。”

君月月开始诛心,“小小年纪出来闯荡,怎么心酸受什么样的白眼,艰难到什么程度,不用我说,历总你清楚得很。”

“不过你儿子或许没有你的幸运,毕竟他不是孑然一身,他还有个妈托着,不能孤注一掷,或许还会活在自己人渣爸爸,也就是你的阴影之下,一辈子也出不了头,到那时候,你们要是在商场上碰见,你真能当成不认识?”

“我们要是结合,注定是个悲剧,这个圈子里面有多少的例子,历总你咬牙爬到这里,就是为了变成你从前最看不起的那种人?”君月月一句谎话没有,甚至没有夸大,只是把真的按照君老子那一步走,未来可能会出现的情况铺开在历离的面前。

这个男人的一身傲骨还没被世故彻底地搓碎,他当初抱着做人上人的心思,确实也不是为了像君月月说的那样活着。

所以他竟然真的被君月月这一番看似胡言乱语给动摇了。

他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君月月的手机突然响了,君月月手忙脚乱地放下准备要吃的才上来的菜,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突然间就笑了。

笑得明艳无比,小白牙露出了一排,把历离的眼睛都刺痛了。

这女人,从见到他开始,除了阴阳怪气就是铁齿钢牙,没想到还能笑得这么灿烂。

是方安虞的视频!

君月月点开之后,屏幕跳出方安虞躺在枕头上的侧脸,君月月一晚上都狠狠吊着那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

她点出小窗口,快读打字――你刚才睡着了哇,怎么都不回我消息,瘪嘴jg

方安虞头一半都埋在枕头里,拿过手机看了消息之后,伸手戳了会,回复――嗯,睡着了,看你发了好多消息,我没事,就是睡着了。

君月月对着屏幕笑,手上快速打――那晚上还睡得着吗?

方安虞盯着屏幕上的君月月看了半晌,眼珠一错也不错,半晌打字,没有回答君月月的问题,而是问――你在哪啊?

君月月回复――在平川,我爷爷带我参加一个酒会。

――那……你在干什么?

君月月回复――吃饭啊。

――和谁?

君月月有点冒汗,看了一眼对面的历离,要不是视频始终对着她,她的脸在上面,她还以为方安虞看到了历离。

君月月不想隐瞒,但是历离的存在,确实是不能告诉他的,她总不能说和我爷爷给我介绍的下家在吃饭,方安虞现在都被她教得会吃醋了,要是生气,这么远可不太好哄。

她只是含糊――和一个合作伙伴。

方安虞没再问,很快就挂了视频,君月月了盯着挂断了视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站起了身,但是很快消息过来了――我困了,先睡了,你吃饭吧。

君月月总觉得方安虞的态度不太对,但是她仔细想想也没说错什么,坐下之后看了看已经自顾自吃起来的历离,随便吃了几口说,“我说的你好好考虑下,合作的话,只要拖到我爷爷不能干涉,我保证你拿大头,我就先走了,回去还有点事。”

历离看着抬头看着君月月,又看了一眼她身后落地窗上清晰地映着自己的样子,他笑了笑没有告诉她,只是说,“好的,不过我们是不是应该留个联系方式?”

君月月点头,“好的,那就……你说下号码。”

互相留了号码,历离没有起身送君月月,君月月自己出门,他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擦了擦嘴之后,轻笑了一声,“蠢女人。”

这种送上门的肥肉,没有不吃的道理,历离眯眼,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合作……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君月月直接去了前台,来的时候君老爷子就说,今天不回去,已经在酒店订好了房间。

在前台查阅到了订的房间,回到房间之后君月月继续给方安虞发消息,但是方安虞都没有回复,给他发视频他也没有接。

难道真的又睡着了吗?

君月月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到11点,这个时间平时方安虞是不会睡的……

白天已经睡了一天了,晚上还能睡得这么早,难道是不舒服?

君月月忍不住又给方安宴打了一个电话,方安宴倒是接了,不过他不在家里,说法也是猜测方安虞睡着了。

“怎么又睡了?不是白天已经睡了一天吗?”君月月疑惑。

“我哥……他有一点发烧,白天的时候请了家庭医生打了针吃了药,估计有助眠的成分。”

君月月想到方安虞手上撕裂的伤口,还有那手腕伤,加上那天的惊吓,会发烧也挺正常的。

不过她真的特别担心,“多少度,严不严重啊?”

“不严重,”方安宴说,“大夫说明天再打一天针就没事了,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我现在正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