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虞当然更舍不得,他连躺着都非要把君月月搂在怀里,恨不得和她粘在一块,时不时地就要亲亲她,表情又虔诚,又小心翼翼,君月月能够充分感觉到他的喜欢,每次被亲了之后心里面都像是荡开了一波暖流,烘得全身都暖洋洋的。

两个人腻在一起的时间简直像是被谁给偷了,方安宴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

君月月接起了电话,方安虞看着她表情就一点一点地落寞下来。

君月月都不忍心看了,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挂掉电话之后,去外面看了看已经没有人了,所有人都回房间睡觉,她才带着方安虞鬼鬼祟祟地跑到门口,打开门送他下楼。

在楼道里,方安虞拉住君月月的手,两个人没有坐电梯,而是顺着楼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朝下走,恨不能这时候碰见个鬼打墙什么的……

再长的路也总是会到尽头,出了楼道口,方安宴的车就停在楼下,方安虞依依不舍,又捏了捏君月月的手指,仰着头看她。

楼门口的感应灯亮着,方安虞站在君月月下一阶的台阶上,君月月站在台阶上头,看着他依依不舍的眼神,总觉得自己是在抛弃一条养了好多年的猫。

两个人在那对视着,像定格似的谁也不舍得先松手,方安宴实在忍不了这股子已经弥漫到车里的酸臭味儿,忍无可忍伸手短暂地按了一下喇叭。

方安虞这才松开手,低下了头转过身朝着车边走,君月月手上一空,没有站在台阶上看着而是也跟下了台阶。

于是在车边上,在方安虞就要上车之前,他又转过了头把君月月给抱住了。

他抱得特别紧,君月月闭上了眼睛,呼吸间全都是夜里清凉的空气,还有方安虞身上专属的味道。

方安宴坐在车里,顺着车窗看着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又掐了掐眉心,把车窗放下来,语气暴躁,“差不多行了!”

三催四催的,终于把两个人催得分开,方安虞上了车,君月月站在窗外跟他摆手,方安宴开着车出了小区之后,还看着他哥一直在朝后看……

“有那么舍不得吗搞得生离死别似的……”

方安宴没有喜欢一个人喜欢成这样过,他并不能理解方安虞的感情,更不相信那个女人,喜欢他那么多年移情别恋得这么迅速,很显然也是天生凉薄,她的感情能有多深刻?

君月月回到楼上,悄无声息地一进门,转头就看到了戚文站在冰箱的边上,镜片反射着冰箱的灯光,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君月月就感觉他贼眉鼠眼。

君月月没有慌乱,因为她出门的时候已经很确认屋子里没有人看到方安虞从她的房间出去,君月月没有搭理他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戚文却突然间开口。

“这么晚了君小姐不睡觉去哪儿了?”戚文推了推眼镜,关上了冰箱门。

君月月要换好鞋子,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我上哪去关你什么事?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卡在冰箱那偷什么吃的呢?”

戚文顿时被她的语气给气到,“我只是来找牛奶的!我要给君愉热一杯牛奶,喝牛奶有助于睡眠!”

“我不过就是出去运动一下,运动有助于睡眠,”君月月说着已经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迅速关上了。

她没有看到在她进房间之后,戚文咬牙切齿地掏出了手机,给君老爷子发消息――老爷子您猜得没错,我看到她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带着一个人从房间出去了,开门的时候我借着楼道的灯光拍了个照,您看看是不是那个人。

接着就是一张图片,正是君月月拉着方安虞朝外走,打开门的一瞬间的图片,角度有一些歪,画面看上去很不舒服,一看就是不知道躲在哪里拍的,还有些模糊。

但君老爷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方安虞和君月月同款的卷毛……

君老爷子脸色绷得紧紧的,看着画面里即便是模糊也能看得出牵着手的两个人,抓着手机的手也紧了紧。

长能耐了,给他来阳奉阴违这一套。

不过就是一个傻子,黏黏糊糊的就这么断不干净?!

君月月回到房间之后就和方安虞发起了视频,方安虞还没到家呢,接起视频之后就笑了起来,两个人也没什么话可说了,但就是不想挂。

一直到进了方家的大门,方安虞才把视频挂断,把手机藏在了自己的衣服里头。

跟在方安宴的后头进去,本来以为两个人会跟平常一样,在一片漆黑当中上二楼,然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行了。

但是和往常一样进屋之后,客厅的灯突然间开了。

方妈妈和方爸爸都坐在客厅里头,表情十分的不好,方爸爸手里面拿着灯的遥控器,把所有灯都打开之后,屋子里面亮得有些刺眼睛,方安虞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

“你哥哥去哪儿了?”方爸爸上来就质问方安宴,“你别骗我,我已经接到君家的电话了!他说你哥哥又跑去找那个女人!君安在电话里头好一通发作,安宴,你怎么能带着你哥哥去找那个女人呢?!”

方爸爸在方安宴接管了方家之后,几乎没有再这样疾言厉色地和他说过话,方安宴被方爸爸吼得愣了一下,接着低下了头。

方妈妈也起身,气势汹汹朝着方安虞走过来,方安虞下意识地朝着方安宴的身后躲,方安宴也确实朝前站了站挡住了方妈妈。

“妈……”方安宴才开口,方妈妈突然间也提高了声音,“安宴,你怎么那么糊涂啊!你哥哥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你知道君家君老爷子已经生气了吗?离婚协议都已经签了,那君家的大小姐,就是在耍着你哥哥玩儿!”

方安虞缩了缩,眼神满是慌乱,他听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能知道这事情是冲着他的,妈妈爸爸在发火……

他下意识的反应,是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那里面装的是电话,是他和君月月联系的唯一途径。

方妈妈还在冲着方安宴发火,虽然声音并不大,但是这一次能看出是真的含糊不过去。

方妈妈还试图绕过方安宴,伸手去抓方安虞,她看到方安虞的动作,从小到大养的孩子,方妈妈知道他的这个动作就代表他藏了东西。

方安宴又朝前走了一步挡在方安虞的面前,他面红耳赤,却并不是因为被骂的,而是愤怒。

这愤怒的来由,源自于一直压在他身上的方家,方安宴从前总觉得,他哥哥这样,他们家确实不能败,他舍不得家里人过得辛苦,不想看他爸爸一生的心血崩塌,不想让他妈妈没有资本和姐妹们出去看秀。

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怨言,方安宴从骨子里就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但是一直到这一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多到颠覆了他的思想,多到他开始忍不住按照君月月说的,去查了一下公司里面的项目,还有没有来源的资金注入……

此时此刻面对着方爸爸和方妈妈的指责,方安宴突然就感觉特别特别地累,累得他觉得背上的这些东西已经压得他根本迈不了步了,为什么非要这样不可呢?

在他恍神的功夫,方妈妈已经越过他,扯着方安虞的手,把他兜里的手机摸了出来,在方安虞崩裂的表情里头,摔碎在地上。

方安宴在这声音里头回神,突然间吼道,“君老爷子说句话有那么重要吗?!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哥哥!”

方安宴从来没有这样大声说话过,他在长辈面前一直都懂事温顺有担当。

但是方安宴是第一次对自己的父母感到失望。

“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呀……”方安宴拉起了要去捡破碎电话的方安虞,红着眼睛喊道,“我们两个是你们的孩子,不是你们用来维持公司的工具,我哥哥这样一个人,他听不到也说不出,他都已经为了钱结了一次婚,你们又为了钱逼他离了一次婚,为什么还没完啊?!”

“君家怎么了?君家就能让你们对自己的儿子这样?!”方安宴近乎是声嘶力竭,“就因为君老爷子给的钱,他给了几个钱就是他妈打发要饭的,你们还去接是吧,还就因为这点臭钱,这么作践我和我哥哥!”

方妈妈震惊得瞪大眼睛后退了一步,方爸爸连忙上前扶住了她,方安宴瞠目欲裂地问他们,“我哥哥到底是怎么跳楼的?!是不是你们逼的?”

“公司确实现在很难,但是我已经在努力了你们看不到吗,”

方安宴疲惫地闭了闭眼,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终于把他给压垮了,他声音哽咽地抽了一声,“我这样到底是图什么呢……我感觉我和我哥哥,简直像是出去卖的……”

方爸爸本来张嘴想要骂方安宴,被他后面这句话给噎得瞪圆了眼睛,脸色唰的一下红透了。

方安宴却没有再说话,他用手掌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水渍,拉着方安虞快速上楼了。

君月月晚上给方安虞发消息弹视频,全部都没有了回应,她坐在床上,有种十分不好的感觉,给方安宴打了电话。

方安宴接起来就直接说道,“我哥电话被发现了,已经摔碎了,君悦,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管你跟我哥哥之间到底是相互喜欢还是你在骗他,但是你现在已经订婚了,你跟我哥哥也已经离婚了你有未婚夫,我不知道你们达成什么协议,”

方安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得君月月都愣住了,他说,“你知不知道你爷爷今天晚上给我爸爸妈妈打电话,我妈妈爸爸发火把我哥哥都吓到了,你自己都顾不过自己,就算你是玩我哥,你他妈也把你身边的一些事情处理干净了再来找他!”

方安宴说完之后就把电话挂断了,君月月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心跟着剧烈地跳着,窗外突兀地又响起剧烈的雷声,闪电把天空劈得亮如白昼,简直像是在应和君月月此刻的心情。

君老爷子知道了!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君月月脑中急转,然后定格在冰箱灯光反射在戚文镜片上的那一刻。

他妈的,原来他是君老爷子的奸细!

君月月第二天一大早就给方安宴发了消息,询问方安虞的状况,但是方安宴并没有回复。

外面的天黑得吓人,明明已经天亮,早上8点外面却像是马上就要黑天的颜色,没有太阳,乌云密布,但是光是闪电打雷却没有下雨。

这种极端天气再往后会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到最后甚至有一段时间日夜会停止交替,这天气看上去就让人心情不好,君月月联系不到方安宴,又实在是太过担心方安虞,决定亲自去一趟方家。

反正君老爷子也已经知道了,她必须要好好地跟方家那两个老的说一说,充分让他们了解到,君老爷子给的那点只是蝇头小利,如果他们再对方安虞那样,等到她把君家拿到手第一个就把方家搞垮!

君月月气势汹汹准备出门,但是没等她走到了门口,门铃就被按响了。

君月月从可视电话看到来人之后,迟疑了一下打开了门,门外站着历离。

他开口就说,“我在来的半路就接到了君老爷子的电话,了解了大致的情况,我劝你不要去。”

历离声音压得很低,“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母,你看看他能养成那个娇花的样子,就知道他家里人对他其实是不错的。”

历离说,“这一次君老爷子也来了,正在路上,今天开始考察投资公司,你这个君家未来掌权人必须在场。”

君月月上头的热血,哗啦啦地回流,她确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太冲动,如果真的把君老爷子给惹急了,搞不好真的要前功尽弃。

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说世界,如果没有即将到来的可怕世界,按照君月月的性格,大可以直接问一问方安虞,愿不愿意跟自己走,或许他再也过不了从前的那种生活,但君月月想方安虞肯定是愿意的,根本没必要憋屈成这样。

但是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这种极端的天气,预示着末世的临近,三个半月,时间真的不多了,当务之急她是得尽快拿到权利,拿到钱,然后囤积各种物资,末世并不是浪迹天涯吃一点苦就可以的,那是一个真正吃人的世界。

君月月缓缓吁出一口气,点了点头,让开了门口让历离进来。

历离进屋之后,才换好拖鞋就站在门口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一个方向,整个人僵成了一个傻柱子。

君月月一转头就撞在他的背上了,侧头看了一眼他傻兮兮的样子,顺着他直勾勾的视线看到戚文推出卧室的君愉。

君愉也正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来。

☆、快带你哥回家

就在这一刻, 历离以为自己闪回了许多年前,在那个炎热的,充斥着劣质的油味和辣椒面的辛辣的夏天里, 他的那个小摊位,每天都会迎来一个和这一切格格不入的女孩子。

历离不知道她叫什么,也从来没有去打听过,因为这个学校据说是几个大款拿钱私立, 给自家小崽子专门建立的学校, 丘海市远近闻名的真?贵族学校, 能在这里念书的, 全都是丘海市上流圈子里面的小崽子, 哪怕当时这个格格不入的女孩子只是个小残疾,也不是他这种小混混能比的。

历离哪怕是看到了她根本不为了吃他摊位上廉价的烤肠, 每次买完了都会扔掉, 哪怕是猜测她可能对自己有意思,也是真的不敢去自取其辱。

他知道她在学校里面很受欢迎, 他曾经还和一起摆摊的小胖子酸过,说她那样的白给都不要, 但其实, 他只是那个吃不到也不敢吃葡萄的狐狸, 所以他用最恶劣的办法, 把小姑娘吓走了,甚至不敢再去看她看向自己厌恶的眼神, 所以撤掉了摊位, 和一群朋友离开了丘海市。

历离从小天不怕地不怕, 爹娘死的早,几乎是吃着百家饭长大, 横冲直撞地长到那么大,就算遇见打死架的时候,都没有怂过,那一次,是他张狂的青春岁月里,唯一一次落荒而逃。

后来他混来混去的,渐渐也混出个人样,开始学着身边的人,用笔挺的西装包裹住禽兽的本质,将他过去的那些赌徒一样的过往轻描淡写地粉饰太平,开始像个商人一样谨慎,一样唯利是图,为了跻身所谓的上流社会,成为了一个站在镜子面前,他自己都要认不出的人。

但是这一刻,历离站在门口,视线紧紧盯着轮椅里面坐着的那个女孩,这么多年,她好像从来也没有改变过,历离甚至透过她,看到了自己曾经荒唐又鲜明的青春。

他的呼吸都开始不畅快,视线一错不错,对上君愉看过来的视线的那一刻,他甚至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就像许多年前一样。

但他已经不是那个穷酸得八里地都能闻到的混小子,他现在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了,他能有什么不敢的!

历离把自己的双脚紧紧钉在地上,直面君愉的视线,同时调整好了表情,像一只瞬间开屏的孔雀,准备抖一抖自己羽毛的时候――

君愉淡淡扫过来的视线越过了他,落在了他身后的君月月身上。

“姐,爷爷早上来电话,说他今天晚上会到,”君愉说,“爷爷说,要你先和你的未婚夫按着投资名单上的公司考察。”

君月月看出历离的不对劲,伸手戳了他一下,低声道,“愣什么呢。”

君月月冲着君愉点了点头,指了指历离介绍,“哦,给你介绍下,这是我未婚夫,历离。”

历离整个人都僵了,伸手去捂君月月的嘴,却已经来不及了,君愉这才把视线又落在了历离的脸上,十分礼貌地点了下头。

“你好。”君愉声音冷淡,眼神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历离的心像一捧热火被浇了冰水,不光浇灭了,连火星子都被冰块子砸死了。

她根本不认识他了。

历离看着君愉的反应,心里凉嗖嗖地想,或许她从来都没有记得过,即便是他用那么恶劣的说法拒绝了她,对于她来说那样一个小子,也不值得记在心上吧。

这么多年,其实如果不在醉酒,不在梦回的时候,他其实也没有记得很深刻。

他功成名就,确实打听过那个学校,知道学校已经不在了之后,并没有去认真地寻找过。

毕竟物是人非,他怕即便是找了,也找不回原先的那种感觉,还可能连青春里面唯一剩下的那点回味,也一起都被现实打碎。

他只是没想到,那样的旧梦,还能像这样无比巧合又无比狗血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哎,”君月月又捅了下发愣的历离。

历离腰子被捅,这才侧头瞪了君月月一眼,恢复了正常,客客气气地和君愉打了招呼,“你好。”

君愉接收不到历离试探的信号,君月月也以为他只是愣神,没有多想,但是戚文却敏感地看出了不对,故意弯腰,过分亲密地贴着君愉的耳边说,“我给你切点水果吧,要积极地补充维生素,恢复得才会快一些。”

君愉微微侧头,很不适应这种亲近,但是她也没拒绝,她现在迫切地希望快点恢复,进入下一个阶段的康复疗程。

于是她点了点头,让戚文推着她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

历离看着戚文的眼神微眯,他可是个在人堆里面滚出来的,什么丑恶的嘴脸或者是隐藏在面具之后的丑恶嘴脸没见过,这个穿着白大褂的眼镜男,明显不是什么好玩意。

不过历离看着君愉被推过厨房的拐角看不到之后,就收回了视线,拿出资料,跟君月月在客厅里面讨论了一下之后,就开始和投资公司约时间,然后出门了。

外面的天气一直黑压压的,黑到街上来回的车都开了灯,君月月跟着历离跑了两个地方,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外面却活活像是已经天黑了,司机车子开得很慢,历离坐在君月月的旁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今天看的那两家。

君月月突然说,“你看看外面这天气,像不像是要世界末日了?”

历离愣了一下,朝外看了一眼,笑了,“确实像。”

君月月一直都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历离的,她只负责告诉,相不相信,要看他自己,现在老天爷把气氛都烘托到位了,君月月就着这机会,索性直接说了。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好几次,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吗?”君月月说,“就是这个,要世界末日了,还有不到三个半月,我要你一定先动工景区的超市,就是这个原因。”

历离表情奇异,君月月也无所谓他相信不相信,只说,“这样的极端天气,会一直持续,到后面,比如惊天霹雳,艳阳暴雨,植物疯涨,动物莫名死去,四季停止交替。”

君月月说这话,甚至没有背着前面的司机,司机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嘴角掩饰不住一点笑意,历离抿着嘴唇,有些无奈地看着君月月。

“我知道你很想念你的娇花,让你和我整天混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历离说,“但是我认为世界末日这件事,没有你的妹妹就是我那朵没敢碰的娇花来的刺激,你觉得呢?”

君月月果然愣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你完了,她有主的。”女主当然是男主角的。

历离眯眼,“早上推轮椅的那个白大褂?”

君月月摇头,想了想方安宴这个男主角都已经让人强制爱了,剧情早就崩了,君愉这边为什么就不能也有个c呢?

如果真的是历离,君月月想了一下,倒也不错,历离看着很油滑,很唯利是图,但是他比很多人都有底线,君月月从接触他这段时间来看,他确实也还不错,况且末世之后还是个大佬,君愉那样,跟他……倒是绝配啊。

本来按照上一世,男女主角停在最幸福快乐的时候,不会在末世出现,但是现在男主遭遇强制爱,女主变成单身狗,君愉那样的在末世不变异的话,只有历离这种大佬能护住她了。

君月月虽然对她没什么感情,但是好歹她也叫了自己好多次姐姐,她又要利用君家的财力,所以君月月稍微思考了一下,就说,“那个白大褂算个屁,就是个打小报告的猥琐男,君愉绝对不可能看上他的。”

君月月看着历离,“哎,说真的,我妹妹还不错是不是,你有信心吗?我觉得你可以去勾搭勾搭,毕竟你现在已经鸟枪换炮,只要假发不摘,看着也很像那么回事。”

历离把搭着的二郎腿放下,“你妹妹不知道我们是合作关系,你觉得我以她未来姐夫的身份勾搭她,她会上钩吗?”

君月月摸了摸下巴,这确实是个问题,“你就先示好呗,接下来你也住在我家那里,为了考察方便啊,再说了,你不看着那个猥琐男,万一他欺负君愉呢?万一君愉眼瞎被他骗了呢?”

“然后等到我爷爷这边一放权,我立刻去和君愉解释清楚,你和我之间清白得像小葱和豆腐,”君月月一拍手,啪的一声,“加上你之前刷的好感度,这不就成了!”

君月月说着,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历离,你这司机……要不然回去之后就灭口吧。”

司机这次真的笑起来,肥嘟嘟的脸上肉都堆一块,历离也笑了声,“你放心,这是我兄弟,亲兄弟,你说国家机密,他也不会透露的。”

历离说,“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还对你妹妹念念不忘,我现在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君月月耸肩,“你不说她是你那个娇花,我当然想不到,但是你一说,我想起来,你早上看到她,整个都傻了。”

君月月没说的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历离二郎腿又翘起来,“你这么积极,我和你妹妹在一起,你能有什么好处?想要反悔赠与合同?”

君月月摇头,有些玩笑的表情,又收敛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因为我告诉你的,马上要世界末日了。”

历离和前面的司机都噗嗤地笑出声,君月月却没笑,只是等历离笑完了告诉他,“极端天气,只是末世的信号而已,真正的末世……”

君月月深吸口气,郑重其事道,“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死人能够站起来,活人被追赶啃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够觉醒特殊的能力。”

“噗哈哈哈哈哈――”

历离笑得眼泪快出来了,前面的司机噗嗤噗嗤的,笑得像个放屁机。

“哥……这个小妹儿可真逗,要是真当我嫂子,我看也行!”司机从后视镜和历离说话,历离笑得假发都歪了,索性抓下来,拿在手里,侧头看君月月,“哎,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逗。”

君月月一点都没有笑,只是无奈地叹口气,你看,她就知道,末世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没人信的。

历离笑意盎然地又问,“你说的那种,不是就电视里演的丧尸吗?你是不是电视看多了啊哈哈哈……”

君月月转过头,无所谓地耸肩,“你可能还觉得我脑袋让门挤了,没关系,反正你等着就好了,但是关于我们的合同还有你答应的事情,你不能当成玩笑。”

君月月后面这话说得堪称严肃,历离总算是收起笑意,点头,“当然,合同就是合同,我答应你的都会履行。”

接下来君月月没有再说话,一路上回去都很沉默,到家的时候,君月月让佣人把背阴的卧室收拾出来,给历离暂住,鼓励他去接触君愉。

不过君愉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休息,屋子里只有几个护理的男女工,还有那个碍眼的白大褂能进。

晚上九点多,君老爷子到了,君月月的情绪一直都不太高,君老爷子来了之后,大家一起吃晚饭,饭后君老爷子让君月月和历离说了说今天白天的考察情况,最后让历离先出房间,单独留下了君月月。

“我都知道你做的事情,我在这里说句绝对的,”君老爷子说,“君家你想做主,那边必须给我断了。”

君月月这一次没有倔强也没沉默,干脆地答应了,她必须干脆,这不是妥协,是为了两个人的以后。

只是这段时间,她不能安抚方安虞,只能每天给方安宴发个消息,语气卑微又客气,让他好好地看着方安虞。

没办法,只能发消息,打电话方安宴是不肯接的,还会把她加入黑名单,但是只要君月月不打,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他又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挪出来,又能拨通了。

君月月只好控制自己不打电话,只给方安宴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