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有些荡漾的小心思瞬间就飞到华丽丽的各种雷剧里去:“噗嗤!”

止不住地笑出声。

乔越顿在那里,有些无奈:“你的脑袋瓜里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苏夏不好意思。

毛巾已经冷了,乔越也不计较,拿着放在一边。

“哎?”

“待会洗澡。”

她恍然,这才想起乔越每天都有洗澡的习惯。

“夏夏。”

苏夏回头:“恩?”

“今天的事,很抱歉。”

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太多了,苏夏回想起来还真觉得是一幕比一幕狗血。可所有的记忆在脑中闪过,最终还是定格在许安然看她的眼神上。

那双明明很漂亮的眼睛,可带着偏执地看着自己的时候,还真渗得慌。

“她真的…这里有问题啊?”

心底的八卦按捺不住,一说起感兴趣的就蠢蠢欲动,蠢蠢到自己都忘了还坐在乔越的腿上。

她扭了两下,乔越有些不自然地张手,不知道是该继续扶着不足一握的腰,还是放在哪,最终搭在床边。

“恩,但不算严重。”

“你们真的从小就认识?”

“父母世交。”

简单的四个字,乔越却有些沉默。

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他也在分析为什么许安然会对自己有非同寻常的偏执。

虽然乔家和许家是世家,可对于他而言,熟不熟并不是见面时间多少的问题。

许安然确实在他面前晃悠得不少,可没有相同的兴趣爱好,没有共同的话题语言,老实说之前没怎么留意过她的存在。

或许是最后许安然父亲去世,她妈妈身体又不好,好一阵子许安然都被母亲安排住在自己家里照顾。

他渐渐发现许安然对于自己想要的,都有近乎偏执的执着。

很不幸,他就成了其中之一。

或许和家庭有关,许安然的父亲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而他的死亡并非意外,而是自杀。

想到这里,乔越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捏着眉心:“她人本质不坏,以后有机会再接触,可以和她说说话。”

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苏夏对许安然又不怎么了解,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

可总觉得头顶像悬着一把剑,慎得慌。

乔越察觉她的不自在,转过身来。

忽如其来的靠近让苏夏吓了一跳,脸上的红晕就没消过。

“干、干嘛?”

乔越坐过来了点,歪头仔细看着她,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仔细和认真。

被他深黑的眼这么盯着,苏夏整个人跟点了穴一样呆呆地坐在那里。

看着他靠近,看着他俯身,抬手有那么一瞬的犹豫,最后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夏夏。”

苏夏端坐。

“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安静的脸上微动,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捏紧,她慢慢抬头,忽然被他认真的神色给吓到了:“什么事?”

“我们已经结婚两年。”

苏夏顿了顿:“恩。”

“那就一起,好好过日子。”

她原本以为乔越这次回来,是对这段对他而言没什么感情的婚姻来划上一个句号的。

而她在感情上胆子一直很小,这辈子除了决定和他结婚,就没再做过什么热血上脑的决定。

同时她还有些小自私,无论多么的喜欢乔越,都压抑在心底不敢表露。

因为这样,在真的走向那么一天的时候,自己还可以强欢颜笑地说,“好啊,我们其实都没什么感情,散了就散了。”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乔越会说“那就一起,好好过日子”。

鼻子一酸。

其实自己曾经反复地想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可是,乔越隔得太远太远了。

不仅是地图上的距离,还有心的距离。

远到她拼命忘记自己结婚,拼命装作忘记有这么一个人,午夜梦回的时候才能安然入睡。

对于自己而言,这个男人周身都像筑起了高高的围墙。

墙里是他的世界,非洲草原,无垠的撒哈拉沙漠,夕阳西下,有他执着专注诊断的眼。

可墙外却是她,看不见,听不清,碰不到。

五味陈杂的感觉心底蔓延开来,眼泪就这么顺着往外滚落。

苏夏哽咽:“你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她明明不想哭的,也不想这么不争气,可是了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可在他面前又不想太丢人,苏夏憋得难受,最后鼻头通红,白皙的脸上涌起一股子粉晕,眉心皱作一团,可怜巴巴的样子。

乔越伸手,最终笨拙地揽着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软糯的气息带来超乎想象的柔软感,原来拥抱的动作并非那么困难,反而有些食髓知味。胸口感觉到她脸颊的湿意,带着温度的眼泪触及皮肤,几乎有种炙热的感觉。

他沉默了下:“我大你六岁,和你建立这个家,我应该负起这个责任。”

原来是责任啊。

苏夏眨了下眼睛,自己都不知道这是难过得强作欢笑,还是喜极而泣,连开口都是轻飘飘的:“乔越。”

男人低低回复:“恩?”

她把脸埋人他的怀里,瓦声瓦气。原本想说的话最后被改口:“你是觉得自己年龄大了,再不表白我就…跟人跑了吗?”

脸颊下是轻微的震动,他似乎在笑。

“是,我老了。”

苏夏来了气。

“你说好好过日子就好好过?”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越说越气,几年的压抑全部爆发,最后忍不住一口嗷上去:“不就仗着我喜欢你,不就仗着我在乎你…”

苏夏说到这里,就在也说不下去了。

她慢慢抬头,双眼湿漉漉的,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哑:“怎么叫好好过日子?”

那双被泪水润过的眼睛格外亮,像婴儿般黑白分明的清澈,长而翘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看起来像极了被遗弃又被抱回的小猫。

手指忍不住拂过她微微往下的可怜眼角,乔越的动作笨拙,一下又一下,之后便放开了所有的枷锁。

这是他的姑娘。

他不会什么海誓山盟,缠绵的情话确实不适合自己,何况,他们还没到那个地步。

斟酌之后,斩钉截铁:“不离不弃。”

第15章 跟踪者

这算是承诺?

不离不弃…等两天你就去非洲了,打脸啪啪的。

苏夏破涕为笑:“你在国外浪得飞起,我在国内乖乖照顾家里,这么好的老婆你也该不离不弃。”

乔越揉了把她的头发,嘴角勾起好看的笑:“是。”

原本很重要的事,竟然就这么三言两语地给打发。

正常夫妻相处的第一步是什么?

肯定是一张床,一张被子。

苏夏坐在床上很久,最终把自己的那床被子放在床侧沙发上。

窝进乔越怀里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家伙是个正常的男人,放松之余背脊开始紧张得绷起。

男人关了灯,察觉到身边的身体紧绷得像拉满了的弓,觉得好笑:“不用那么紧张。”

苏夏翻身,滚到他身边仰头讪笑:“其实我也觉得,我们慢慢来好不好?先从谈恋爱补起。”

“好。”

仿佛全天下最好听的声音就是他低沉嗓音下的那个“好”字。

苏夏心满意足地叹了声,脑袋微微靠近他的胸口。男人调整自己的位置,试探性地伸出胳膊。

小姑娘扬起脑袋搭在上面,虽然姿势不算很舒服,整个人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苏夏一边闭着眼睛听外面的落雪声,却忍不住捕捉乔越的每一个呼吸。

可又狠紧张地在意自己的睡相,会不会打呼,会不会一个激动把气儿给喷他身上了?会不会满床到处滚姿势留下个坏印象?

前一秒她还紧张兮兮地压抑自己的呼吸,气都不敢大喘,觉得今晚肯定要失眠。

下一秒--

乔越感觉手臂上的脖子瞬间从硬挺到软哒哒的,借着微弱的墙灯,苏夏脑袋微扬,小嘴张开地酣睡。

呼呼呼。

月上中梢,万籁俱寂。

雪落的声音格外清晰,大雪笼罩整个N市,似乎在精心酝酿明日清晨的惊喜。

这一晚前半夜睡得挺踏实,后半夜苏夏就开始做梦。

梦里各种光怪陆离,有乔越,可他却在桀桀怪笑:“你以为我想和你过日子?不过是个借口。”

另一个女人挽着他的胳膊:“阿越,你爱的人是我啊。”

场景变化,她又想站在陌生的国都,热浪逼人的环境下下意识开始寻找乔越。

可怎么都找不着。

苏夏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一身虚汗。

乔越从熟睡中转醒,伸手当着眼前的光,隔了会撑起身子:“怎么?”

床头上的钟显示8点一刻,苏夏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做恶梦了,再睡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仿佛心有灵犀,她摸索着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开机却发现里面又有短信。

“苏夏?我是你楼下的周阿姨。哎呀你家怎么搞得?水龙头都不关严实,又没一个人在,我家客厅和餐厅全部渗水了,家具电器都泡烂了啊!”

短信里夹杂着彩信,苏夏一个激灵地挺身,照片里周阿姨家屋顶全是严重的渗漏,家里确实都是水。

那自己家的屋子…爸妈和晨晨去哪了?

“惨了惨了惨了。”

不顾乔越在看自己,她忙从被窝里出来,一边拨电话一边着急。

没几下,老妈爽朗的笑声飘来:“夏夏,这么早啊?N市玩得怎么样?”

“妈,你们不在家?”

“你走了晨晨也回了学校,我们老两口在家里窝着干啥?你爸爸的战友前阵子不一直约我们去海南岛过冬吗?三亚可暖和了!”

原来在三亚。

苏夏松了口气,可瞬间觉得无语,苏妈妈察觉出她的不对,找了个被风面儿:“乖囡囡,怎么了,一大早给我们打电话?”

她瞬间压低声音:“乔越欺负你了?”

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说,让两个老人在那边安安心心地渡过冬天。

“没呢,就是问问你们。”

寒暄几句,苏夏放了电话,咬着下唇犹豫。

乔越递给她一杯温热的水:“要回家?”

这下钥匙只有她有,屋里如果还在漏水,肯定是要回去的。

意识到这一点,苏夏抱着被子内心哀嚎。

这才说要好好过日子,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呢,怎么就要回去了!

乔越起身翻转腕表:“我去定机票。”

苏夏可怜巴巴的:“你送我去机场吗?”

“和你一起回去。”

她立刻掀开被子在床边跳着找拖鞋:“不行不行,那天我听你答应医院那边做讲座的,他们肯定也准备好了,明天讲课你今天还要准备…啊谢谢。”

乔越见她单脚蹦跶一圈,最后忍不住把不知怎么塞床下的那只拎出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