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热络的吻面礼后,默罕默德介绍:“这是…”

“我是苏夏。”

“苏,这是我姐姐伊思。”

伊思的五官很漂亮,眼睛大而深邃,鼻梁提拔鼻端微窄,鹅蛋脸上带着腼腆干净的笑,她的身材是喜欢的丰。乳。肥。臀,一个臀围能敌苏夏3个。

门口站着一排孩子,从大到小挨边5个,大的约莫8、9岁,小的…还在门槛边颤颤巍巍地往外爬。

这是她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村落,宁静美好。

“阿里呢?”

“去安置区帮忙了,那边需要搭建很多临时住宿的棚子。”

默罕默德顿了顿。扫了眼苏夏和不怎么宽裕的房间:“安置区在哪?要不我也去帮忙?”

“顺着继续往上游走,在牧场背后。”伊思笑得温柔:“你从小就热心,去吧,顺便帮我把食物带给你姐夫,天晚太黑就别回来。”

“你要走?”

男人带上东西出去的动作引来苏夏的注意,男人笑着点头:“今晚就你们两个女人住一起,放心,有小默罕默德保护你。”

一头卷发的5岁小男孩举手:“嗷嗷嗷。”

苏夏瞬间明白她的意图,感激中带着感动:“谢谢你。”

他开心地挥手。

晚餐是精心烤制的饼和尼罗河鱼,伊思弄得很浓重,生怕委屈了苏夏。

饼子一入肚,再喝了碗鱼汤,伊思又从屋里抱出个孩子。

还是个没满周岁的小婴儿递给苏夏。

苏夏被她热情的待客方式吓了一跳,没怎么抱过孩子的她有些不知怎么下手。

小宝宝的身上还带着奶香,她小心翼翼把她枕在怀里,细小的五官薄薄的皮肤,清澈的眼睛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

孩子软软的手抓着她的手指,用了些力气。

仿佛也有只小手在抓她的心,一下又一下地痒。

忽然好想有个孩子。

也是这么小小的,软软的,还没乔越的一条胳膊长。

像她,像他?还是两个都有些像?

光想着都有些微醺,嘿嘿嘿嘿嘿。

想法还没落,孩子咯咯笑了下,噗地往外吐。奶了。

日沉月升,苏夏躺在屋里很久都没睡着。

昨晚上还躺在乔越怀里,今晚就开始独守空闺,按照这个速度明晚在飞机上呆一夜,后天就到家了。

短短两天,生活翻天覆地。

当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地面震了下。

闷闷的轰隆声夹杂着细微颤抖,虽然只是几秒的时间,她却敏锐地从床上爬起。

仿佛整个村子的狗都在叫,此起彼伏,苏夏心中狂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伊思!”

她猛地跳起来,隔壁也有了动静,年龄小的几个孩子被动静惊得哭。

“你有感觉到吗?”苏夏结结巴巴,可漆黑的环境下她比划别人都开不见。

伊思点了煤油灯,她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举着灯快步往外走。

“震了一下。”她说:“但是不像地震。”

火苗在风中跳动,外边一片漆黑,没有任何路灯的环境下什么都看不清楚。

狗叫还没有停,什么什么声音从远处传来。

轰隆,轰隆,夹杂着倾。泻而出的震动,像是从高处往下的瀑布声。

瀑布?

她猛地失声尖叫:“我的天,是堤坝!!!”

第53章 隔河相望

差不多快到了。

飞行三小时,估摸还有半小时到达喀土穆,乔越掐准时间起身去拿车钥匙。

手放在门口时有那么一瞬的犹豫,电筒扫过,光圈下桌椅整齐。

仿佛又回到那些阳光明媚的清晨,某人像乖学生一样坐在这里奋笔疾书,然后抬头冲他笑了下,露出嘴角浅浅梨涡。

“呵。”

黑暗里响起一声轻笑,短促收尾。乔越拉开抽屉,车钥匙不见了。

“喂,”列夫靠在门口,手里晃动着一抹银色:“我拿了,走吧。”

看来早有准备。

“你说怪不怪,明明就少了两个女人,可总感觉一下子冷清了不少…车你开还是我开?”

他把钥匙抛出去,乔越扬手握住看也不看地扔回去:“你来。”

心情不怎么好,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车速。

而这辆老得不能再老的吉普车是唯一的代步工具,上了80码就浑身作响,一百以上绝对身首四离。

列夫干脆地开门发车:“上次找到信号的点在哪?”

“村东边缘。”

乔越上车后就一言不发,望向窗外,有些出神。

“舍不得?”

男人轻笑,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承认得大方:“是啊,舍不得。”

习惯真是种很可怕的力量。

“好在这次项目时间不长,等这里的人接手完毕,到时候…”人熊嘿嘿笑:“提前能走也说不定。”

手指无意识地碾动。

提前走,回家好好过日子。这还真是个诱。惑力十足的条件。

乔越摸了下鼻尖:“工作量加倍?”

“怎么,不愿意?”

男人勾起嘴角:“有舍有得。”

人熊忍笑。

外面一片漆黑,吉普车行驶在辽阔的平原上,上空夜幕无边,星野四垂。有种时间和空间都被抽空的错觉。

有点迷失。

“就在这附近。”

列夫迟疑地停车,高大的俄罗斯男人把衣服撩起来扇风:“这里乌漆墨黑的,又没个灯,也没标牌,你怎么知道是这?”

乔越指着星空:“东西南北。”

说了当没说。

或许这边是另一个基站覆盖的范围区,两人摸出手机边走边找。

列夫兴高采烈:“有了!有了有了!”

恭喜啊,几个月了?

乔越看着自己信号网络全无的提示界面,闷不做声继续找。心想着该死的全球通,偏偏这时候没通全球。

人熊眉飞色舞地开始拨号码,电话一通乔越快速夺过。

男人涨红了脸:“喂!”

听筒里:“。”(俄语,你好。偏亲昵。)

乔越愣了下:“你没打给左微?”

红色人熊把手机抢过去,粗着脖子道:“我当然先打给我妈妈!”

乔医生:“…”

列夫和家里聊得热络,乔医生频频看时间,这一聊就快半小时。最后还用很稚气的口吻对话筒里说着什么,应该是在逗孩子。

欢乐的背景之外是乔越略冷的气场。

他依旧没找到信号。

乔医生放下手机,以表面的沉寂来掩饰内心的…隐隐发狂。

列夫逗着逗着忽感觉脊背凉透,像是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他下意识瞄了眼,乔越正盯着手机,莹莹屏幕光反在轮廓分明的脸上,一脸认真的表情。

不是他啊。

他继续逗孩子,一口气将几个月不见的相思情全部表达出来,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挂了。

人熊舒心后意识到什么:“你怎么不打?”

乔越盯着他没说话,眼神却让人瘆的慌。

“啊!”他叫了声,最后嘿嘿笑:“那再等等啊,我再给左微打一个。”

乔越手揣裤包里,继而无奈轻笑。

也是,两个都在一起。

没想到电话一打就通了,列夫没准备好有些紧张,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你左好微。”

左微:“…”

“微…你还好——”

电话那头的左微哑着嗓子:“给乔越。”

“恩?”当着他的面找乔越?

女人不耐烦:“我说电话给乔越,苏夏没跟我在一起!”

人熊被吼得有些懵:“苏夏怎么没跟你一起?”

乔越抬头的动作僵了下:“什么意思?”

列夫把电话给他,他慢慢举起放在耳边,声音低的可怕:“苏夏没跟你在一起,怎么回事?”

左微把前因后果说了,空旷静谧的环境下声音清楚地从听筒中飘出。列夫偷偷打量乔越的脸色,明明没什么表情,却透着一股子冷厉。

“那他们明天几点去?”

“大概10点。”

“早上出发给这个手机打电话。”乔越一字一句:“我会在这里等着。”

乔越拨通苏夏的电话,熟悉的无法连接,看来那边的信号也没了,一时有些烦躁。

列夫忍不住安慰:“空中救援队的人不也在么?再说明天直升机就来接,应该不会有问题。”

乔越沉默。

他有些后悔,后悔在苏夏上飞机前说了句“乖乖听话”,那家伙嘴软心软,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想给人添麻烦的包子性格。

现在乔越恨不得苏夏变得死皮赖脸一点,插科打诨要求上去,那种承载6人的退役军用直升机未必带不走她。

他望着河对面站了会,最后:“算了,走吧。明天再来。”

此时是当地时间9点32分,尚未决堤。

只有等明天。

只是入睡的时候并不安稳,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呼吸中透着气短。

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摇他。

“…阿越,阿越,醒醒。”

乔越的耳朵像是隔着一层雾。

“阿越,再不醒我就走了啊。”

像是久违的娇嗔,软绵而沮丧。

他伸手,那道身影却渐行渐远。远去的女人无声地流泪,回头时黑白分明的眼,让他的心蓦然收紧。

“为什么到现在你都不肯看我一眼…”

乔越刚要追上去,身影就散了。他猛地从床上翻起,呼吸急促。

平时不怎么做梦的,竟然梦到了苏夏,他不迷信,可这时候偏偏觉得有些邪门。

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23点25分左右,地面忽然轻微震动,连带着乔越他们这边都惊醒了几个。

“地震了?”

“没感觉啊。”

“挺弱的,等等啊,再震就跑…”

乔越第一个冲出房门,望着寂静的夜空,心底沉得厉害。

当地时间23点25分,南科尔多凡州阿卜耶伊附近(11.3°n,28.7°e)出现一处决口。

万顷白尼罗河水倾。泻而下,村庄淹没。而决口在水流冲击下坍塌出更大的范围,受灾情况比想象中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