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就醉罢, 酒品还不好, 薅他头发, 愣是要他把宝贝还他。

想起那场面, 霍长渊当真无法将赵国公与之前见的那样联系起来。

霍长渊揉了揉发胀的额头, 感觉赵国公的魔音还在耳畔回荡。

一抬头就看到了老丈人心心念念的宝贝女儿,虽没一脸嫌弃, 可掩着鼻子,眉头一蹙,可不就还是嫌弃。

“我爹喝多了酒就不行,腿脚疼, 痛风病。来之前就说了,两个还喝成这样。”赵菁菁将解酒茶一搁,颇没好气。

“那是我想喝的么,我还劝了。”霍长渊也委屈, “你是没看到那酒碗有多大,你爹就是看着、看着忠厚老实相,老实人坑起人来才要命。”合着酒都他喝了!

在赵菁菁身上, 看到了闷不吭声坑死人的传承。

赵菁菁想起最后瞧见两人的样子,倒也真说不出什么来,随即不经意一瞥,就瞥见了霍长渊大肆敞开的衣领子袒露的胸口,可见的精壮,和外表有些不符。

赵菁菁一下就别开了眼。

真把阁楼当自个府里,这宽衣解带的模样……

“咳,头还疼吗?”

霍长渊突然的受宠若惊:“倒是还好,只不过喝的有些急才醉那么快,要不然……”再看赵菁菁那小脸粉润,更衬得肌肤莹白似雪,霍长渊声音一顿,“你脸怎么这么红?”

“是这阁楼里暖炉太热,你这走哪儿脱哪儿的癖好,下人不搁着炉子,还不把你这位世子爷给冻着了。”赵菁菁说得飞快,若是盈翠香琴在,定能发现她此番不对劲。

可换作是霍长渊,大咧咧地站起身,端着解酒茶喝了口,还嫌弃茶涩味儿,“谁有那癖好了!”直接将她这抹异样给忽略了过去。

赵菁菁心想让他把衣服穿戴好,偏那人吃了热茶,又被这么暖炉一熏,又把衣领敞了敞:“确实跟你说的有点热啊。”

“……”

他一转身过来,赵菁菁就侧转过身子。

这样的反应落在霍长渊眼里,后知后觉地了悟过来,脸上浮了一抹促狭:“你莫不是在害羞?”

话音刚落就瞥见赵菁菁手里露的那一截青翠颜色,顿时怒道:“你怎么能把这玩意儿随身带着!”

“这不是怕世子您记性不好。”赵菁菁微微笑道,抚了抚小竹条,“说起来,元家二哥送的礼还挺趁手的,这百八十根的一捆,瞧着起码能用到和离。”

霍长渊猛地想起那日在元府同元袂吃酒时说的话,一时不知道该生气元袂落井下石,还是生气赵菁菁说起和离时那态度。

总之,霍长渊不高兴了,且有什么都摆在脸上,哼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小阁楼本来就是作休憩用的,这缓了一下午,原本定的就是傍晚酉时前回王府。

赵菁菁估摸着时辰:“你且再休息会儿,待你舒服些就回去。”

“嗯。”霍长渊应得不冷不热,都不看她。

赵菁菁也不理,但听着门外头突然传来柔柔糯糯的唤声,一声叠一声的‘大姐姐’让人一下猜到了来人是谁。

屋里的霍长渊皱了皱眉,当即就把衣衫给拢上了,虽然他刚才想的是赵菁菁为何脸红,暗暗可惜错失了机会。

可要来了别人,小爷的身子可就不是随便人能瞧的!

赵菁菁瞥了一眼神情不明的霍长渊,见他如此,便出去开了门:“诗诗?找我有何事?”

方才在吃饭时,赵菁菁便看到了她,听说是在她出嫁后,阮姨娘求了爹,才让她从庄子里回来。

怎滴又要不老实?

“大姐姐和姐夫回门,方才吃饭时瞧大姐姐气色有些差,遂做了滋补的汤水,我姨娘就常说女儿家的身子本就娇弱,需得靠滋养,还搜罗过一些滋养方子,大姐姐若是需要,我可写上几个。”赵诗诗一面端着托盘,一面说着,自然而然就进了屋子。

等将托盘往桌上一搁,眼睛往里面霍长渊所在方向一瞟,只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微微低垂,活脱脱是见了生人的小女儿家娇怯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再听听她满口的关心,也确实是博人好感。

霍长渊支着额头,目光朝着赵菁菁方向,也恰是赵诗诗那地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若细看,那眼神压根就没在谁的身上停留,完全是放空的状态,心里还百般嫌弃赵诗诗端上来的东西,滋补的东西能好过太奶奶赏赐的?她搜罗来的滋养方子要能好过太医院那些人开出来的,太医院就该倒闭了!

可赵诗诗一颗心怦怦跳得厉害,直觉他是看着自己。

江林王世子定是发现了自己比赵菁菁还温柔体贴,要知道,霍长渊虽纨绔不堪,可样貌生的是一顶一的好,郾城里万里挑一,何况那江林王府的家世摆在那,多少姑娘家口里嫌着他的风流不羁,却又有多少希冀能被他看中的,赵诗诗也不例外。

赵菁菁是走了天大运道进的王府大门,成了世子妃。

可要说起霍长渊喜欢不喜欢,赵诗诗敢打包票绝对不是赵菁菁那样的,例数霍长渊曾看上过的女子,大多且都是像她这般温柔似水,善解人意的。

她此番便是要把自己这模样好好展现在霍长渊面前,让他看见自己的好,就一定会愈觉得赵菁菁粗鄙不堪,届时两人之间不快,她便可趁虚而入,只要有机会入王府,她就一定有办法让赵菁菁过得凄惨万分!

“汤水都放下来,你还有事?”赵菁菁从她脸上看清楚了欲望,也好猜得很,反而玩味瞟向了霍长渊一眼,却是对赵诗诗冷声道。

“几日不见,我甚是想念大姐姐,怎的大姐姐变得这般冷情了。可是我打搅了什么?”赵诗诗又瞥了一眼霍长渊,发现这人站了起来,心中愈是激动,表面上仍是克制万分,“诗诗若有做的什么不对的,大姐姐直说便是。”

霍长渊已经近在跟前,一伸手,就把面容有些冷冰冰的人儿搂了过来:“你这妹妹确实是个不识趣的,明知道打搅偏还在这搅和着,看着脑袋也不太灵光,是不是蠢不自知?”

赵菁菁被他箍在怀里,虽然也没的耐心应付赵诗诗,却没想到霍长渊会这般不给面子,便忘了这家伙还搂着自己,看着赵诗诗红着眼眶扭捏着跑出去,她弯了下嘴角,有些痛快。

待赵诗诗人走远了,霍长渊像是有预知能力,飞快的放开了她,懒洋洋靠坐在桌边,嫌弃的将那补汤往里推。

“赵菁菁,你是不是就会对我凶了,怎么对旁的就像猫儿一样。”霍长渊扬了扬眉,觑着她愈发觉得自己这比喻恰当,可不就像小宝似的,对旁人都是冷眼旁观的,稍稍熟识些的才能知道她是怎样一人。

“那是我妹妹。”赵菁菁倒不说照拂,只是懒得去戳破她那些戏码。

话再说回来,到底谁招来的,谁心里没点数?

霍长渊被她突然一瞪:“这么看我做什么,我那意思是,你想说的就说,想做的就做,拿对付我那劲儿去对别人,管她是谁呢,憋着自个做什么。”

赵菁菁一愣,没想到会从霍长渊口中听到这样一番释放自我的话,再一想霍长渊从来都活得肆意洒脱,瞧着他那自信傲然的模样,突然有几分触动。

于是,赵菁菁摸了摸竹条,刚刚他摸她哪里来着?

霍长渊顿时警惕:“你要做什么?!”

赵菁菁笑了笑,将竹条收了回去:“以后还请世子爷多担待些。”

“诶不是,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味呢。”霍长渊是劝她对旁人无需客气,怎好像是坑了自己?

赵菁菁愈发笑得灿烂。

霍长渊还从不曾看到她这样笑过,仿佛春日里盛放的花儿,娇艳明媚到极致,令人生生着迷了眼。

暖炉的热气混杂了酒意,整个人都上头得厉害。

行为也就愈发不受控,霍长渊的身子不觉朝着赵菁菁靠近。

越靠越近,近到能看到赵菁菁小巧挺然的鼻子上冒出的汗珠,晶莹剔透,还能闻见她身上衣物熏过的栀子清香。

‘啪’竹条子抽在了桌上。

霍长渊临着贴上她的那刻,往旁边歪了歪身子,求生欲上升:“啊,我头昏。”

赵菁菁看着在那儿装死的霍长渊,第一次对他有了哭笑不得的情绪……

待到回到江林王府,霍长渊都老老实实的,两人谁也没提在小阁楼里气氛微妙的那茬,仿佛都不由自主忽略了过去,各归各屋。

香琴知道主子夜里睡不好,早早让小厨房那炖上了安神补汤,正热得刚刚好,端呈上来时手上还夹带了封帖子。

赵菁菁瞧着那红封,当是封喜帖,再看上面落款的名字,勾了勾嘴角,齐景浩和孙若弗的帖子,成亲的日子就与她差了两日,前段时日倒是隐约听说,竟让自己给忙忘了过去。

“这帖子是姑爷书房那落下的,奴婢斗胆拿过来。”香琴踌躇片刻,又道,“奴婢还听说,姑爷差人送了贺礼过去,也不知送了什么,好像那孙家小姐挺生气,闹得挺不愉快,齐公子灰头土脸了好几天。”

赵菁菁莞尔,将帖子重新阖上:“拿回去放着罢。”齐家的好戏怕是要开锣了。

第038章 .独独她好看

如赵菁菁所料。

帖子之事不过半月, 不消人去打听,继齐孙两家结亲的事后,齐家又一件事成了郾城百姓茶余饭后闲聊的主角。

齐家大少爷在外养的外室有身孕了。

盈翠跑来说时, 赵菁菁正忙着对霍长渊那些私产的账。

赵菁菁揉了揉太阳穴:“齐夫人去别苑了?”

“去了, 去了不到半个时辰, 里面就有丫鬟跑出来,匆匆忙忙去找大夫, 外边好多人瞧见, 说是齐夫人推了那越姓外室。”

住在赵国公的表姑娘已经被烧死了, 盈翠她们早早改口称了越佩茹为越姓之人, 在听闻齐家闹哄哄时语气里止不住快意:“小姐, 若是没了孩子,她肯定进不去齐家。”

事情是何等的熟悉, 当时她与齐景浩成亲才一年,齐景浩在摊牌后夜不归宿,赵菁菁不得不去找越佩茹。

那时她就已经在越佩茹的计中,当着赵诗诗的面, 越佩茹被她从台阶上“推”了下来,失去了她腹中的孩子。

赵国公府表姑娘未婚先孕、齐家少夫人谋害姐妹腹中孩子,亦或是齐少爷与赵国公府表姑娘有染。

这几件事,不论哪一件都会将两家的名声败完, 赵家影响更大。

为了让她这个“害了人”的无罪,也为了将这些事掩过去,父亲不得不同意了让齐景浩纳越佩茹为贵妾。

但如今却不同, 事情生变,嫁去齐家的是孙小姐,而她越佩茹成了个已亡之人,没有赵国公府再能给她做后盾做主,除了齐景浩之外再无别人可以依靠,这计策自然得变一变。

赵菁菁了解越佩茹:“你也说了,孩子没了进不去齐府,这孩子自然得保住。”

盈翠寻思了半响,恍然大悟:“您是说她不会出事。”

“出的是她被齐夫人推下台阶摔倒的事,而非她小产。”赵菁菁低头看账簿上的数字,“齐家有的热闹了。”

“热闹些才好。”盈翠恍若记仇的小丫头,气哼哼的,巴不得齐家闹腾些。

赵菁菁笑着摇头,抽了另一本账簿看了看,写下几个名字:“你把这交给南子,让他下午出城去一趟庄子,向村里人打听一下这些人。”

盈翠接了信离开,不多时,小兰拎了个食盒过来,说是沁居那儿王侧妃派人送来的。

食盒内装的都是刚做好的点心,有几样还是赵菁菁之前去沁居时吃过的,这是半个月以来第二回 了。

“人可还在?”

“还没走。”

“拿一罐沐春茶给她,带给王侧妃。”

将手头上的账暂且搁下,赵菁菁午憩片刻,等她醒来时,有关齐家的事儿就变了一变,成了齐家大少爷将有身孕的外室纳回府为妾。

赵菁菁站在屋檐下看着远处,目光幽深了几分。

她大抵能想到孙氏的不甘,可再不甘,她还是得忍下,还在尽快的笼络齐景浩的心,才能早点为齐家生下嫡子。

还有越佩茹肚子里的那个,最终能不能生下来,且还未知。

“喵呜~”身旁传来小宝的声音,赵菁菁弯下腰,将缠着自己的小家伙抱了起来,傍晚时分,赵菁菁瞧着它,总觉得它这是酒足饭饱的模样,挠一挠下巴就眯起眼,委实享受。

赵菁菁凑近闻了闻它,呵,好大的一股鱼腥味。

“喵呜~”小宝亲昵蹭了蹭她,赵菁菁摸了摸它小肚子,这时辰还没到喂饭的点,它吃了多少才这般胀鼓鼓。

赵菁菁想起半个月前的那个院子,打从那天夜里发现白衣服后就再没什么动静,但这鱼腥味……

赵菁菁留了个心眼,让香琴叫两个小丫鬟盯着小宝,一夜过去,到了第二天早晨,小宝跑去了安园外的花园小丛中,小丫鬟在那儿发现了几条鱼干。

东西拿回来时已经被小宝吃了好几口,未粘隔夜的露水,是早晨才放进去的。

为了特意吸引小宝过去,鱼干做的比之前还要诱人,便是人闻着都有些馋,更可况是没什么定力的小猫。

“之前喂的都吃完了?”

“吃完了,昨天夜里的的确只吃了一半。”

赵菁菁把小宝拎起来,小家伙软乎乎的叫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分外无辜。

“找人问问,今早有谁来过安园外。”

香琴应声出去,赵菁菁将剩下的鱼干与白衣服放在了一块,正准备收拾着去进宝斋,霍长渊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这位爷最近半个月的表现,不是睡到日上三竿,出门去会友,便是夜不归宿,第二天早晨沾着酒气才回来。

像是这样早晨就起来的是这半个月以来头一回。

盈翠和小兰行了礼:“姑爷。”

霍长渊瞥了眼她怀里的小宝,再看赵菁菁的着装:“要出去?”

“去一趟进宝斋。”

霍长渊正想说那有什么可去的,想到了什么,忽然改口:“我与你一起去。”

赵菁菁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世子想去让来福载便是,去进宝斋路上不经过花巷。”

“谁说小爷要去花巷了。”

“那世子出去作甚?”

“我……”霍长渊飞快瞥了眼赵菁菁怀里的小宝,想到了借口,“我去小宠铺看看,元小姐的生辰快到了。”

“元姑娘不能与毛茸茸的东西相处,会引起她气喘。”

赵菁菁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嫌弃,连自己表妹不能碰什么都不清楚,这表哥做的也太随性了。

霍长渊端的理直气壮:“元袂他们不常让我见她。”

“为何?”

霍长渊又一口气提在了那儿下不去,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于是他来脾气了:“你既然与她关系好,那就你帮着去挑一样!”

一刻钟后,霍长渊与赵菁菁坐上马车,前往长庆街。

霍长渊是个闲不住的,总爱折腾点什么,可今儿马车上他分外老实,原因无它,俩人正中间团着小宝。

霍长渊形容它是被美色所惑,连谁买的它都不知道,就会巴结赵菁菁。

哼,谄媚!

马车很快到了进宝斋门口,掌柜的前来相迎,看到赵菁菁身后的霍长渊时愣了愣,后而笑着将人一并迎进去,上了二楼后,备茶备点心,叫了两个伙计把开春新进的首饰送到了包厢内。

“在锦家银楼那儿,这几样卖得好,但在咱们这儿,还是这钗饰要的人多,前些日子广元公主戴了一副新首饰出行,许多夫人小姐都跟着效仿,咱们这儿赶出来的一些卖的也不错。”

赵菁菁听掌柜说着,扫了眼桌上的:“就这些?”

“还有,我这就叫人拿上来。”

“把还没打的图纸拿来。”赵菁菁想了想叫住掌柜,“去货库挑些适合送礼的,贵重些。”

片刻的功夫,桌上就放满了东西,赵菁菁翻着给工匠打首饰用的图纸,示意霍长渊挑桌上的物件:“你看有没有合适的?”

从摆的到戴的,女儿家的东西多而繁杂,霍长渊觑了眼赵菁菁身上戴的,总觉得桌上摆的不甚惹眼,到了她身上怎就这么好看呢?

于是霍长渊总结:“这些都太俗气。”

赵菁菁搁下图纸看了眼,掌柜拿上来的虽贵重,但的确不太搭元莞清的气质:“你花了心思,元小姐都会喜欢。”

“那丫头从小身体不好,小的时候每每都说活不下去,元夫人听人说不过生辰能遮她命数,不让老天爷收走。所以她从小到大就没过过生辰,连礼我们都不曾送。”霍长渊拿起面前一个翠玉镯子,视线忍不住往她那白皙的手腕上瞥,“去年她及笄了,这次的生辰元家打算操办一番。”

赵菁菁听进去了他的话,没注意他的眼神,十六年来的第一次生辰宴,的确要重视……

很快她有了决定:“我们去福荣楼看看。”

福荣楼在郾城外,从长庆街过去,由南至北,得一个时辰,待在福荣楼里挑好了东西,赵菁菁又去了个偏僻的书局给元莞清挑了些书,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四月里的天,一眨眼天就开始飘起了雨。

书局所在的路狭窄,傍晚时摆摊的人又多,马车进不来,只能走着出去。

遇上下雨天,年久失修的路容易积水,霍长渊这种挑剔的公子哥儿遇上这地儿,便是满口的嫌弃。

“郾城到处是书局,怎么挑了这处?”

赵菁菁不理他,适才让他别进来偏要跟,也不知道是谁,进了书局后买了好些游记手札,当时眼睛都会放光。

“哎!”一只手忽然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护,只听见噗的一声,一辆单轮车被人从水滩推过,溅起了好些泥水。

下雨天行人匆忙,推的人连声道歉都没有,人就已经走远了。

赵菁菁抬起头,就看到了霍长渊半边沾了泥水的脸,她一时间没憋住,笑出了声。

霍长渊抬手抹了下脸,顿时怒了,可这会儿哪里还有肇事者的身影,他对上赵菁菁笑盈盈的目光,水润潋滟,抹脸的手一顿,看的失神。

身后被香琴拉住的盈翠,看着站在前面的姑爷和小姐嘟囔:“小姐不走了么?”

香琴没作声,她太了解小姐了,显然是姑爷现在的狼狈样让小姐忘了这事。

果真盈翠说完没多久,前边就传来了霍长渊调戏不成的闷哼声,他从自己脸上拿下赵菁菁丢的丝帕,看着已经和他错开一段距离的赵菁菁,目光微凝。

手不自觉的,将丝帕抓紧。

第039章 .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