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赵菁菁张口要咬,有过前车之鉴的霍长渊迅速的分开,趁着她虚抓住了她的手以防再被揪耳朵,眼底勾着邪,笑眯眯的看着她:“还说不说?”

赵菁菁瞪着他,偷袭最无耻不过!

库房内幽暗,霍长渊的后背遮挡了烛火,赵菁菁看到的,是他眼眸中丝毫不掩的意念,自己的手还被他牢牢住着,腿又动弹不得,这要是让掌柜看到,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你放开。”

“不放,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下?”

赵菁菁转念一想,脸上的哼笑转了温和:“那你先把我的手松开。”

霍长渊看了她一会儿,心里美滋滋想着,难道这一亲有用?手下的劲儿自然就轻了许多。

“哎我说赵菁菁,只要你……啊!”

话没说完,赵菁菁手里的竹条直接甩在了他的手背上,从箱子上跳下来后又往他身上狠狠抽了好几下,直接将人给抽逃到了门外……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对霍长渊来说,这时间得再缩短,半天不打他就上房顶了。

从铺子回客栈的路上还躲着她,可好了伤疤忘了疼,等入夜要睡下时他的心思又活泛了,一通闹后,赵菁菁这一晚睡得格外安静,梦都没做一个,纯粹是累的。

第二日在陆家堡内闲逛过后,第三天一早,一行人前往将西湖那儿看钓荷节。

每年到了这时,除了陆家堡的百姓外,还有许多外乡来的人到此游玩,赵菁菁她们一行人也不会显得突兀,下马车后随着人流散开去,很快眼前出现了一片花海。

陆家阔绰,赏玩的小径边上都是成盆的花组件而成的景观,湖边用来赏花的水上走廊上又悬挂有许多的花簇,从扶栏间往下一直垂坠到了水里。

七月底,陆家堡这儿的荷花开得很盛,走廊中央悬在水上的木台上,还有请来的舞女献艺,杜若儿一下认出了其中唱曲儿的女子,正是前天在茶楼中后来登台的姑娘。

“在那儿。”赵菁菁见她找寻了半天,指了指湖边的阁楼,那边有看台,陆家二少爷坐在那儿,周身有几位少爷,还有几位小姐。

瞧座位倒是没什么不同,但那几位小姐皆是对陆季泽感兴趣。

杜若儿抿嘴,秀眉微皱着,赵菁菁拉着她找地方坐下她都心不在焉的。

霍长渊瞧前边有人玩的钓花游戏,示意赵菁菁看:“你们要不去凑个热闹。”

赵菁菁观望了会儿,似乎是挺有意思,正要叫杜若儿一道过去,扭头看去,身边的人不见了。

“若儿人呢?”赵菁菁四下看去,愣是没瞧见她。

“杜姑娘往那边走去了。”盈翠指了指看台那儿,有些错愕,“那位陆少爷也不见了。”

赵菁菁不放心:“我得去找找她,这儿人太多。”

霍长渊拉住她:“找什么,兴许她自己约了陆季泽见面,你去了岂不打搅她。我让护卫去盯着些。”

“如此也行……”赵菁菁知道若儿她是有主意的人,“你让护卫看紧点,人生地不熟的。”

“放心,我听闻这钓花的第一送的是个金玉盏,拿了给小宝喝水正好。”

霍长渊借着小宝的名义带着赵菁菁去了钓花的地方,这厢湖边的树林内,该在看台上的陆季泽已经在这儿站了有一会儿,他面前还有位姑娘,隔着远远的距离有位丫鬟把着风。

姑娘穿着豆青湘绣纱裙,娉婷秀丽,此时俏脸微红,仰头看着陆季泽,唤了声二公子,满是羞意。

陆季泽笑的温和:“张姑娘,今日钓荷节,这里虽幽静但不能保证有人前来,若让人瞧见,恐怕会影响你的声誉。”

“我……我不介意,我可以让爹爹去陆家。”张姑娘捏着帕子,说着极为大胆的话,心意也是坦然,她就是喜欢他才约他来这儿的啊。

“这怕是不妥。”陆季泽垂眸看她,“我母亲过世还未满三年,暂且没有议亲的打算。”

他们身后的大榕树上,树叶茂密,遮了抹俏绿的身影,白皙的手抱着粗枝,杜若儿的脸露在树叶中,盯着底下的二人,心里嘀咕:没有议亲的打算还去郾城拜访爹娘。

想罢了,看到那张姑娘往陆季泽靠近,杜若儿又哼了声,莺莺燕燕如此之多!

“还有半年,半年之后不就可以了?”张姑娘来这一趟,势必是要讨个回答的,她递出了个荷包,期盼的看着陆季泽,“二公子,我……我喜欢你。”

陆季泽看着她手里的荷包,伸手去接,树上的杜若儿瞪大着眼,却见张姑娘果欢喜的神色暗淡下来,陆季泽把荷包推回去了。

“陆某不能接受张姑娘的美意。”

张姑娘捏着荷包颇是受伤:“为……为何?”

“若是接受了这个,往后陆家堡的人说起来,对姑娘的声誉不好,又何必让姑娘多添这些烦心事。”

“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便是如此,张姑娘望着他的眼里还满是爱慕,多好的人啊,还为她考虑这么多。

“陆某并无意中人。”

“那为何我不行?”张姑娘眼中重新燃起了希冀,“我,我家的家世也不差,我爹爹在陆家堡也有好几条船,若是你将来再想娶,如你父亲那样,我也不介意和她平起平坐。”

“……”杜若儿伸手掐了下自己的脸颊,她听见了什么,平妻?这姑娘是疯了么?!

陆季泽眉宇微皱,使得他原本就比一般人苍白的脸色更添了几分羸弱:“张姑娘,为官之人,没有娶平妻一说。”

“但我不会拦着你纳妾的,我家中……”

“张姑娘,我已有议亲的对象。”

榕树下登时安静,张姑娘怔怔看着他,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你不是说,你没有议亲的打算。”

“孝期过后便会去提亲。”

杜若儿听到那提亲的字眼,脸不争气的红了,忽然她感觉有东西在拉扯自己的头发,抬起头,一只鸟雀正悬在那儿啄她的头发。

去!

杜若儿怕惊扰到树下的人,只敢小幅度摆手驱赶,可那只鸟雀似乎是盯上她戴的绒花首饰了,非要冲过来啄,想连头发都啄了去给自己做窝。

“是哪家的姑娘?”树下是张姑娘的颤声,杜若儿望下去,人姑娘眼眶都红了,受了不小的刺激。

陆季泽沉吟片刻:“是郾城人氏。”

“郾城人……都城之人,自然不是我这样的能比了。”张姑娘嘴里喃喃着,忽然掩面奔逃开。

风一吹,树叶声莎莎,还伴着鸟雀的叽叽喳喳,原来陆季泽与张姑娘说话时没注意,如今这周遭就他一人,便被身后榕树上奇怪的鸟叫声吸引了。

一抬头,一个翠衣女子正抱着头,在驱赶一只不断往她头顶飞的鸟雀。

赶快走开!

杜若儿气鼓鼓的瞪着那鸟雀,好么,还和她示威是不是,停在那儿冲着她叫唤是几个意思,扒了她好几根头发还不够,不带这么薅毛的。

还来!

杜若儿捂住头顶,抬手挥了挥,也怕自己用力过猛直接把它给打伤了,往旁边躲了躲。

就在这时,树下传来了声音:“你若不下来,它不肯放弃的,它在筑巢。”

杜若儿刚要张口回,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去,陆季泽站在树下,抬起头微笑看着她。

杜若儿飞快扫了眼他身侧,那位张姑娘呢?什么时候走的?

就这走神的片刻,被那只鸟雀瞅准了机会,直冲而下,往她那绒花上啄过来。

杜若儿慌了,双手去挥,一个用力过猛,就从树上直直的摔了下来。

“你快让开!”

话音刚落,杜若儿就撞在了陆季泽的身上,紧接着,俩人双双摔倒在地。

杜若儿的脑袋重重的嗑在了他的胸膛上,闷哼声传来,杜若儿慌忙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目光,仿佛撞入一潭幽泉:“对……对不起!”

映入陆季泽眼底的是一双秋水剪成的眼珠,晶莹闪亮,清澈干净。

她慌忙的起身,道了歉后想拉他一把,又碍着身份,脸颊通红,眼神都不敢与他对视。

“还要劳烦姑娘扶我一下。”

杜若儿噢了声,连忙伸手拉住他,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看到他衣袍上沾着的泥灰更内疚了,他看起来这么弱,会不会摔出内伤?

她竟然直接把他压倒了……

“是我惊扰了姑娘,姑娘不必道歉。”陆季泽抚了抚衣袖,反过来安慰杜若儿。

可他越这么说,杜若儿就觉得自己越不对,于是仰起头问:“你……要不请个大夫看看?”

陆季泽失笑:“我没事。”

杜若儿低低噢了声:“公……公子,你若有不舒服的,尽管去悦来客栈找我,我会赔钱给你……我姓赵!”

“赵姑娘……”陆季泽眼底染了深意,笑着喊了声她。

“对……没错,我姓赵。”杜若儿往后退了步,羞于再呆在这儿,“公子留步。”

说罢,三步并两步的,杜若儿飞快逃离了这林子。

陆季泽站在原处,榕树上的鸟雀还在喳喳叫着示威,他正要启步,脚下的绒花钗吸引了他的注意。

陆季泽弯腰捡起,被鸟雀啄了几下的绒花已经有些凌乱,但并不掩整个花钗的精致,他抬头望向林子外,低声念叨了句:“姓赵么……”

霍长渊正在帮赵菁菁钓花,眼看着距离第一已经没差几朵,被冲回来的杜若儿吓了一跳,手一抖,已经到半空的花又掉到了水里。

裁判冷漠的声音传来:“失败。”

“马上就要赢了!”霍长渊扭头要念叨,看到杜若儿这幅凌乱样直接愣住了,“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杜若儿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抱着赵菁菁的胳膊:“走,我们回去了!”

赵菁菁倒是想问原因呢,可杜若儿脸上就写着“什么都不要问”,加上她这幅样子的确也不合适继续呆在这儿,便道:“回去再说。”

杜若儿猛地点头:“世子,你输了什么,回去我补偿给你,我们先回去!”

三人上了马车,杜若儿在后边的马车简单收拾,以为自己能瞒的很好呢,可前面的马车内,跟着杜若儿去的护卫已经把事儿讲给了霍长渊与赵菁菁听。

从张姑娘到杜小姐从树上摔下来,再把那位陆家二公子直接压倒在地……

霍长渊没为赵菁菁拿到奖赏品的郁闷一扫而空,眼底带着促狭:“难怪她急着要走,就是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这陆二公子的身体着实不太行,居然没接住。”

赵菁菁看了他一眼,霍长渊说的理所当然:“换做是我,两个你我都接得住。”

“不知道他是否清楚若儿的身份。”

“自然清楚。”

赵菁菁怔了争,很快想通其中关节:“说的也是,前天你还去了衙门的。”

“陆季泽就任在此,前天我去过衙门,他就知道了我们在这里。想来他也个聪明人,与你一起年纪相仿的,除了我那几个庶妹之外,就是你亲如姐妹的杜家小姐。”

“我还在茶楼内挂了若儿的花牌。”

马车内静了下,赵菁菁又补充了句:“回去你不许提这事。”

霍长渊抬了抬手:“再在陆家堡停留一日,后天一早出发回郾城。”

俩人是这般商量的,赵菁菁将铺子里的事处理好后就回郾城,可不等他们收拾东西,第二天快中午时,客栈内就有人来通报,说是楼下的陆家二少爷,说来找一位姓赵的姑娘。

“陆家二少爷找我?”

赵菁菁将手里的簿子递给对面的杜若儿,后者闪躲着眼神,架不住赵菁菁这般看,终于投降:“我,我昨天其实遇到他了,我告诉他我姓赵。”

赵菁菁假装不知:“那你还不下去,赵姑娘……”

杜若儿神情赧然,难得的扭捏:“你陪我下去。”

靠坐在窗边的霍长渊跟着起身,意思了然,一起去。

杜若儿心里泛着虚,出门前又好生照了回镜子,这才挽着赵菁菁下楼,在大堂内看到了等在那儿的陆季泽。

“赵姑娘。”陆季泽笑着和杜若儿打招呼。

“陆公子。”杜若儿用力抱了下赵菁菁的手臂。

“这二位是?”陆季泽看着赵菁菁和霍长渊,客气的问。

“这是我姐姐和姐夫。”杜若儿赶忙道,“我们来陆家堡视察铺子,明日就回去了。”

赵菁菁觑了她一眼,憋的有些辛苦,笑着应了这声姐姐:“陆大人,请问您找我妹妹有何事?”

“昨日在钓荷节上,陆某有幸得了赵姑娘帮忙,得知她住在此处,便想尽一尽地主之谊,不知你们是否赏脸。”

杜若儿怔住,她帮他什么了?明明是她害他摔了一跤。

赵菁菁噢了声:“原来如此,陆大人不必客气。”

话没说完,霍长渊接了话:“这儿的酒楼也就如此,这几日吃遍了,陆大人若想道谢,那就去陆府罢。”

“……”

杜若儿望向陆季泽,盼着他别答应才好,去陆府做什么?!

可陆季泽却说了句:“荣幸之至。”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陆季泽显得十分好客,这地主之谊也尽的十分到位,还道是‘择日不如撞日’,待赏玩结束便邀请杜若儿一行人去往陆家。

杜若儿闷了半天想不出拒绝的话来,回过神时已经被带出了客栈。

路上,陆季泽与霍长渊一道走在前面,赵菁菁和杜若儿落后两步,看到陆家堡的百姓无论做什么,见到陆季泽便恭敬唤‘陆大人’,一些贩子还把手边有的瓜果蔬菜纷纷送予他,人气极高。

“陆大人,这是老婆子家里老母鸡这两日刚下的蛋,新鲜,给您补补身子,莫要太操劳了。”一名戴着幞头的老人家提溜着一篮子鸡蛋,硬是要陆季泽收下,“还有些清心明目的药草,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是老婆子的一点心意,您可一定收着。”

陆季泽推辞不过,收下篮子,扫过鸡蛋旁那些带根的药草皱起了眉:“荣婆婆,上回就说了,您一把年纪就莫要再上山采草药了,每月若补贴的银钱若不够用,您只管找我就是。”

“够用够用。”荣婆婆忙道,“多亏了陆大人慈心善举,让我们这些无依无靠,又没收入的人每月都能领上救济钱,过上踏实日子。以前是靠山里采些草药,挣得还不够填肚子,如今日子好了,可也闲着就找点事情做。老婆子把着分寸,可注意安全着。”

陆季泽看着把话都说了的荣婆婆,失笑道:“总说不过您。”

荣婆婆爽朗一笑,早瞥见了他后面的两个姑娘,尤其注意到了杜若儿,瞧出了穿衣打扮不是本地人,又看她似乎是适婚的年纪,脑子一下就转得飞快:“陆大人您为民劳心劳力,前面刚筑坝修路,这又给咱们这些提了补助钱,这一心扑在公务上,反而耽误了您自个,身边都没个知冷热的,可怜哟。”

陆季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显露出无奈,又唤了声‘荣婆婆’。后者哂笑,“老婆子老了话多,可话糙理不糙。”想着再说下去就说多了,于是便给陆季泽行了个礼,“保佑陆大人这样的好官长命百岁,还有,早日寻得命定良缘!”

说完这句人就走远了。

留下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杜若儿发现周遭人看过来的目光,有些窘迫。

“他们怎么这么看人啊。”杜若儿拉紧赵菁菁,眼神未免太热切了些,叫人好不自在。

“如此好的父母官,百姓都希望他能早早成家罢。”赵菁菁笑了笑,望见前面的陆府牌匾,“到了。”

杜若儿松了口气,总算是到了。

陆府的下人见陆季泽带人回来,纷纷见礼,而原先跟着陆季泽半道不见的随侍则出现在门口引路:“二少爷,花厅里备下了酒席,都妥当了。”

原来是筹备去了。

赵菁菁看着这个被人称颂,做事又细心周到的男子,样貌家世俱是出挑,无怪乎会吸引这么多姑娘。

再看杜若儿,赵菁菁轻轻拽了下她,凑在她耳畔道:“方才是谁觉得直接进门进展太快?”

杜若儿轻咳了声,端的正色:“都是朋友来做客,赵菁菁,你思想就不能纯良点。”

赵菁菁反被她噎了回来,噙着一抹玩味觑她,一副你接着装的模样。

不过,陆季泽如此,若儿会喜欢也不足为奇。北北

只是……听霍长渊说起的陆家,这样复杂环境下长大的人,又岂会真的简单。

还没走到花厅,迎面就撞上一年轻公子哥儿,宝蓝直缀,收拾利落,瞧着便十分精明干练,只是碰上陆季泽一行人忽然停了下来:“哟,这不是咱们陆大人么,今儿有空上家里吃饭。”

“三弟,这里亦是我家,有客人来。”陆季泽简明扼要道。

这人便是陆家三少陆季楷,此时像听了二哥训斥后变乖的弟弟,语气登时好了许多,“我同二哥玩闹的,让大家见笑了。既是二哥的贵客,那我就不打扰了。” 虽是笑着的,可那‘贵客’二字又咬得阴阳怪气,总让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陆季楷临到走前还特意多留意了杜若儿一眼,勾了一抹轻嗤笑意走了。

余下气氛稍稍有些古怪。

尤其是杜若儿,感觉像是被轻视冒犯了似的,起初她以为是错觉,但看赵菁菁蹙起的眉,与自己一般表情时,便觉得没错。

这陆季楷是故意的。

“我们家兄弟几个感情并不好,他对我不满,冒犯到诸位我代赔个不是。”陆季泽打破沉默氛围,诚恳道。

甚少有人能把兄弟阋墙的家丑说得这般坦荡的,他们这才见了几面。

杜若儿的人生教条里只有兄友弟恭,哥哥对她十分宠爱,她也很敬重哥哥,想到陆季楷对陆季泽的态度,不禁问道:“你不生气吗?”

“世间总有些事强求不得,他与我不对付是他的事,本心清明,凡事无扰。”

赵菁菁从他的言语之中听出了‘不值得’三字,心境豁达,胸襟广阔,又是能加分的项,果然又见到了杜若儿怔忪模样。

“诸位请。”陆季泽邀众人入座。

赵菁菁拉着走神的杜若儿一块坐下,只见丫鬟们鱼贯而入,不多时,黄花梨攒海棠花的包金圆桌上布满了精致菜肴,许多食材更是郾城不得见的。

“诸位是从郾城来,品尝品尝我们当地的美食,一席薄酒怠慢了。”

“陆二少谦虚了,如此盛情款待,将来郾城做客,霍某必定好好招待。”霍长渊扫了眼桌上,这配的酒是葡萄酿,《汉叙说》里扶风孟佗以葡萄酒一斛遗张让,即以为凉州刺史,而这一小盅说是自家酿造,怕也是不菲。

陆季泽噙笑:“那只怕不日就要叨扰霍公子了。”说着,亲自给几人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