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菁菁正羞恼间看到了杜若儿,立马就撇下了霍长渊。

留下霍长渊痴痴目送,媳妇耳朵都红了,真可爱!

好巧不巧,他身边站了一人,恰好是与杜若儿一同前来的杜宗郴:“见过世子。”

霍长渊嘴角的笑意盎然,心情好极:“杜公子别来无恙。”随便敷衍了下,便追着赵菁菁的脚步去。

仿佛眼里盛不下其他。

杜宗郴抿唇,匿去了眼底苦涩,如今看,霍长渊待她不错,而自己只要……只要她过得高兴快活便足够了。

和杜若儿一道入了宴席的赵菁菁并不知门口那场短暂无声的交锋,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完全吸引住了。

月华阁高筑水畔,里面的御榻、屏风、一应器具皆是用水晶做成,四处摆放着琉璃制成的香奁,装呈香料,流光剔透,盈满室幽香。

朝外看去,池里风荷正举,全部都是千叶白莲,好不壮观。

宫灯与水灯相映成趣,随着众人入席,风荷池南岸乐声起,乐童奏起,北岸台子上教坊乐伎相和,揭开了序幕。

这次的宫宴来的大多是皇室中人,而这宴席听闻是周皇后一手操办的,险些还累病了,如今看着这声势浩大且曼妙多姿的,龙椅上的陛下爽朗笑声不断,赏赐也未停过。

也算是没有白费周皇后的心意。

霍长渊上去耍了段宝,秀了段歪唱也的了赏赐。。

赵菁菁发现,这席上的目光总是不经意能撞上他的,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觉得自个脸上的肉有点疼,瞪了回去。

霍长渊咧开的笑更过分了。

媳妇又看我了!

小两口这番互动落了太皇太后和李贵妃眼里,那可是跟蜜里调油似的,连一眼儿都离不开。

“太皇太后,我保的媒可出不了错。”李贵妃笑盈盈的在太皇太后跟前讨赏。

只听太皇太后一声轻哼哼,李贵妃多伶俐一人,又连忙道:“说到底还是太皇太后您慧眼识珠,发现这段天定良缘,瞧瞧,他们俩多要好啊!”

太皇太后乐呵呵笑着不语,这样的宴会她其实很少参加了,若不是小猴孙儿嚷着要自己来瞧瞧这佳节等会,她也嫌麻烦。

这厢小两口还在暗斗,赵菁菁切着月饼,示意他收敛,否则这就是他今晚的下场。

霍长渊连忙也拿了块五仁的,切成了小块,让宫娥赶紧给赵菁菁送过去,对着赵菁菁咧着笑露一口白牙。

“真是恩爱。”太皇太后感叹了声,活了这岁数她亦是什么都看的明白。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宴会过半,太皇太后就离开了,随后皇上与皇后也跟着回宫,留下李贵妃在这儿。

场面上气氛轻松了些,临着结束时,霍长渊凑到了赵菁菁这儿,在她手里塞了一把自己刚刚剥的果仁:“尝尝。”

赵菁菁回想起方才席上太皇太后含笑看着他让人端过来的五仁,只能应面子咬下一口,这会儿都觉得味道销魂。

看着罪魁祸首,自然是没好气:“你自己吃!”

“哎,我辛辛苦苦剥的,你不是爱吃小核桃。”

赵菁菁觑着他:“你叫太孙帮你剥这,我可受不起。”

霍长渊裂了嘴角,丝毫不介意自己被拆穿,将果仁往旁边一搁,兴致勃勃道:“走,小爷带你玩儿去。”

赵菁菁却挽着杜若儿:“走,我带你玩儿去。”

“……”

宫外是花灯荟萃,与月争辉的繁华盛景,这两天的夜里,大街上的买卖一直要延续至凌晨,尤其是点心铺、胭脂香铺等都将各自最好的货物陈列出来,过得那叫一个喜庆。

耍杂技又是喷火又是吞剑,旁边还有咚咙敲着舞狮的。

卖烤红薯的一掀开,热腾腾的香气飘了老远。

赵菁菁在宫宴上吃的不多,这会儿被勾起了食欲,就看到霍长渊捧着俩纸包回来,她接过后和杜若儿一人一个:“正好暖暖手。”

随在杜若儿后面一道的杜宗郴才想到就已经慢了霍长渊一步,看着那笑眯眯帮赵菁菁剥了皮,又盯着她吃的男子,心中一时百味交杂。

他慢的,又何止这一步。

明知该断了念想,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到底又舍不得错过与她相处的时间,哪怕像现在这样远远看着,都好。

杜若儿完全明白自己是沾光那个,再看霍长渊,总觉得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大一样了,狗腿子多了,再想想赵菁菁房里那些个鞭子竹条,莫名打了一激灵。

“对了,方才李贵妃说要给李将军的麾下能干将士选个合适的官家女子,说是姓翟的,该不会是元莞清中意的那个罢?”她忽然想起问道。

“你才知道?”

杜若儿随即想起元莞清那柔柔弱弱的模样,这万一要是定了别家姑娘,指不定要怎么哭呢。一想到心就有点慌:“两个本来是郎有情妾有意的,要是李贵妃属了别家的,可不是乱点鸳鸯谱。”

赵菁菁叹了口气:“也不能说是乱点鸳鸯谱,翟公子的身份,便是不许亲,元家也未必会同意,所谓福祸未知,李贵妃要做主,也不是我们能置喙的。”

李贵妃只是寻常拉家常般说起,真要点凑一对,必然是经过思虑的,她们贸然插嘴反而不好。是以李贵妃也没具体说是哪家姑娘,总不离前两次宫宴时相看的那些官家女子。

只不过有李贵妃保媒,能让皇上亦或是太皇太后降旨,便免了当中许多关节,直接凑成一对佳偶,这是最好的,自然也保不齐最坏的结果。

赵菁菁如是想着,便不由地看向了霍长渊,能在太皇太后面前说上话的,霍长渊属头一个。

但看霍长渊被她盯着也似想透了其中关节,轻轻摇了摇头:“太奶奶不会为清清做主的。”

赵菁菁微叹,也是,太皇太后这么多年来给谁的婚事做过主?

除了霍长渊之外,那些皇族子弟任谁她都不会插手,更何况是元家小姐和一个罪臣之子。

“当真没法?”赵菁菁是真怕元莞清难过,那丫头的身体,又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霍长渊难得的沉稳:“便是李贵妃拿主意,也不会有圣旨,而之所以要李贵妃拿主意,也是因为偏着他一些,想为他谋好一点的婚事,可元家那样的,李贵妃不敢想,李将军也不会去想。”

“是我把事情想得简单了。”赵菁菁早以往还想,元家会因为疼清清如了她的意思,可还有一个层面在,元家会为了更好的保护她,而强力去阻止。

“如今一切尚未有定数,还不好说。”霍长渊见她眉头拧着,笑着逗她,“你看那边。”

众人抬起头,前方传来一阵叫好声。只见前面月桂树下方圆数尺之地,被人里里外外围了好多层,两侧灯柱上各挂了一网兜,一方红色,一方则为蓝色,三人一组比试,三局两胜,其中又以得球最多者拔得头筹,获不菲奖赏。

至于奖赏就更是逗趣,往年有人得了世间难得一寻的白鹿,也有人得过王婆婆的臭裹脚布,还有什么王铁匠给婆娘打的铁锅子,就不知道今年会是什么。

杜若儿对这好奇已久,何况观摩了好些年,正想着今年能够大展拳脚,故此立马去报了名,换上收袖束腰的比赛衣裳,是为红队。

本还想拉上赵菁菁一道,奈何人早早寻了个最佳的观赏位置,还让人偷偷开了赌局。

被押了二百两赌注在身上的杜若儿,志气满满,把红带子在额际上一系,好一番飒爽英姿。

虽然关于今年头筹预测纷纷,可她听了内部消息,说极有可能是嵩老的玉笛,世间难得,而她也知道陆季泽精通乐器,尤其擅长玉笛,她想着兴许能借着送玉笛听上一曲,十分机智。

正想着呢,迎面被玲珑球砸了一脸,砸清醒了,发现比试已经开始了,慌忙冲上前去。

赵菁菁在看台上捂上眼睛作沉痛状,她是不是押错人了,二百两好像多了。

一旁的霍长渊不忘安慰她:“没事我压了另外的,不亏。”

杜若儿一下就猜到她心里所想,朝她一呲牙,眼神里全是志在必得的意气,果然,愣神过一会儿,她便寻到了抛球的窍门,几次‘兵临城下’投中,因着她身上那股子拼劲儿,原是放松的对手也紧紧缠上了她。

会来参加这个的,都不是柔弱的姑娘家,好几个都懂些拳脚功夫,激烈程度不输男子比试。

红衣少女,发带飘飘,嘴角上扬,身姿灵活巧妙避过了包围,在众人惊诧以为不可完成的动作下,直直投中一球。

满场的欢呼声响起。

年年输,可今年不同。

何况她又苦练了许久,对那奖励志在必得!

想想心头上的那人,整个人便有用不完的劲儿,殊不知那自信飞扬的神情,攫住全场目光的灵活身姿悉数落入了一人眼底,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泊,霎时掀起千层浪,一层盖过一层,再不能忘。

人群外,玄墨锦衣的年轻男子久久伫立凝望,眼底浮起一抹异色。

“大人,那不是赵姑娘?!”随侍惊呼,猛地想起那花榜上的若儿姑娘,还有和世子妃一道来的‘赵姑娘’:“那就是大人的心上人?”

“没错。”

场上越来越激烈,在杜若儿投中关键一球时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她抱着球站在高处,笑的无比灿烂。

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杜若儿转过头去,但只来得及瞧见人群中的一个背影,有些熟悉。

“可以啊!”赵菁菁走过来,打断了杜若儿的思绪,“今年的头筹奖励不错,比去年的裹脚布来的喜人多了,听说是个玉笛。”

杜若儿从台上跳下来,还在人群中找了找,对赵菁菁道:“菁菁……我好像看到陆公子了。”

“陆公子?”赵菁菁环顾了下四周,失笑,“你是有多想他?”

杜若儿红着脸跺脚:“我是说真的,我是感觉看到他了。”

“好好好,你看到了,还不快去领东西,我还等着去庆芳斋吃点心。”赵菁菁催她领奖,杜若儿高高兴兴的去抱了匣子回来,都不肯让她多看,就自个儿拿着。

赵菁菁实在是没眼看了,忍不住道:“我说杜若儿,你之前还说我最重要,看一眼都不肯,好么,这都没定下呢!”

“好菁菁,我错了。”说归说,可还抱着不肯松手,一路往庆芳斋走去。

“谁是陆公子?”

两个人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杜若儿回过头,看着杜宗郴,嘿嘿笑着:“大哥……”得意忘形到把大哥给忘了。

杜宗郴的目光却在她手中的匣子上:“你要把这送给谁?”

“……”杜若儿往赵菁菁身后躲去,赵菁菁也想躲呢,霍长渊一个眼神,自觉站到了媳妇面前,看什么看!

杜宗郴甚是严肃的看着他们,正要追问,四人身后传来了个声音:“赵姑娘?”

第059章 .打的就是你

庆芳斋内, 二楼包间中,桌上摆满了刚上来的点心,芋圆羹汤, 糯米团子, 荷粉蒸糕, 红豆露。

冒着气儿香气四溢,勾人垂涎。

赵菁菁面前一碗红豆露已经舀了好几勺, 她慢条斯理的吃着, 边上霍长渊额外的殷勤, 在小碟子内给她放了块枣儿糕:“来, 尝尝这个。”

赵菁菁瞥了他一眼, 别遮挡她视线啊。

霍长渊当没瞧见,又有着故意的成分, 就是要在某人跟前秀。

相较于这边,另一侧的气氛确实越来越怪异,杜若儿面前的点心分毫未动,她坐着都不敢动弹, 一直往赵菁菁这儿抛眼神求救,救命——

杜宗郴淡淡看着她,随后看向陆季泽,说了进包厢后的第一句话:“陆公子是从陆家堡来的?”

“是,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杜若儿蓦的抬起头,没等她阻拦,杜宗郴已经先一步道:“杜宗郴。”

陆季泽温和笑着:“原来是杜家大少爷, 久闻你医术高明,实在佩服。”

杜宗郴眉宇微皱:“你适才说的赵姑娘,是哪一位?”

杜若儿整个背脊都挺直了,挪了挪又挪了挪,挪到赵菁菁身旁,弱小无助。

赵菁菁好心将没吃的红豆露推给她,来,压压惊。

可杜若儿再听到陆季泽指着她说赵姑娘时已经欲哭无泪了,多少吃的都无法压惊。

果真,杜宗郴的目光透了过来,带着审视:“赵姑娘?”

赵菁菁按住杜若儿的手,笑道:“是啊,我们之前去了一趟陆家堡,有幸结识了陆家二少爷,没想到还能在郾城再遇他,可真是缘分,不知陆少爷到郾城所谓何事?”

“公务上的事,已经办妥,听同僚说郾城的中秋佳节格外热闹,就出来走走。”陆季泽随后将目光落到杜若儿身上,分外的礼貌,“在下也没想到能在遇到赵姑娘。”

杜若儿干笑着,都不敢看大哥,对赵菁菁低声道:“我说没看走眼罢,是他。”

赵菁菁回了句:“看起来你大哥不知道陆家来过?”

“那几日大哥不在家,爹娘应该没提起过。”

赵菁菁笑了笑,没提起过,那恐怕事儿更有趣,这陆二少爷出现的时机这般巧,她可不信真的只是偶遇,再说若儿刚刚又看到过他。

越来越有意思了。

“若是不忙,陆公子倒是可以在郾城多留几日,之前得你招待,这回让我好好招待一下你,你住在哪儿?”霍长渊是个好客的,陆季泽既带他们去了陆家,自己自然得好好回礼一番,郾城中就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他要清雅些也可,要艳丽些也可,他都能安排。

陆季泽先道了谢,后而才婉拒:“会多留两日,但想趁着这次的机会,去杜家拜访一下伯父伯母。”

说罢,他还向着杜宗郴拱了拱手:“早前派人前来,虽说已有所商议,但陆某觉得还是得亲自上门为好。”

尽管杜宗郴对父母想要把妹妹嫁去陆家堡这件事不知情,可听陆季泽这么一说,他心下便有了计量,再看妹妹那反应,他就更清楚了。

说什么去陆家堡游玩,恐怕就是去看那陆家二公子的!

这丫头的胆子也太大了!还敢谎称自己姓赵!

出了名好脾气的杜宗郴脸上并没有太多笑意,他凝着神色看杜若儿,后者躲了躲又缩了缩,心虚的很。

大哥是好说话,对她也纵容,可礼教上的事他看得很重,知道自己去陆家堡是为了看看陆家二少爷,肯定好一顿说教。

杜若儿捧起碗一口干了红豆露,干巴巴的神情看赵菁菁:你要再不救我,我可就完了。

赵菁菁便示意霍长渊救场,霍长渊朗笑:“那怎么可以,陆少爷礼数周到,你来一趟我肯定不能怠慢,你何时去杜家,结束后我来接你。”

陆季泽不好拒绝:“明日早上我就去拜访。”

赵菁菁忙接话:“如今天色已晚,若是明日一早要去,还是得养足了精神才好,早些回去休息罢。”

夫妻俩生硬的中断了对话,以免杜宗郴问出什么来。

陆季泽面色不改,笑着应了声:“好。”

五人到了庆芳斋门口,目送了陆季泽离开,杜宗郴一个眼神扫过来,杜若儿又躲到了赵菁菁身后。

“若儿。”杜宗郴喊了她一声,“你是不是该和大哥说一说你们在陆家堡发生了什么事。”

赵菁菁的袖子快被扯烂了,她只得代为将去陆家堡的事儿说了便,着重美化了陆季泽这个父母官多么的受百姓爱戴,又将他的孝顺好好说了一番,意在告诉杜宗郴,这陆家二少爷品行端正,为人不错。

“尚未有定数的事,你怎么能跑去陆家堡。”杜宗郴皱着眉头,始终是不赞同她的做法,“不知轻重!”

“可他要是个纨绔的,我怎么能答应?自然要去好好打听清楚为人。”杜若儿心虚着却也不服气,“爹娘打听来的,说不准刻意美化过,我私下前去他没有提防,这才真实。”

杜宗郴看了她一会儿:“那你现在看清楚了?”

杜若儿微红着脸”干脆耍无赖:“大哥!他也不知道我是谁啊,我只说自己是赵家小姐。”

崩了大半个时辰的神色,杜宗郴终于露出了无奈:“你以为他没瞧出来你身份?”

杜若儿愣了愣,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大哥的话,边上赵菁菁实在是不忍,低声道:“那日茶楼里,我派人去找世子,他去过衙门了。”

“去过衙门怎么了?”杜若儿喃喃着还没察觉过来,片刻后,她瞪大着眼看着赵菁菁,拔高音量,“他他他是去衙门找人的?!”

“我们就带了这么些人去陆家堡,自然是去衙门借人才不会吃亏。”赵菁菁按下她肩膀,“再说,他一面与我们说要和杜家结亲,一面又与你示好的,他若不知你身份,岂不是在败坏他自己名声。”

杜若儿张了张嘴,懵懵的问了句:“他何时与我示好了?”

“……”赵菁菁默默掰开她抓着自己的手,没救了。

在对上自家大哥的目光后,杜若儿才抓住了赵菁菁话里的重点,脸腾的涨红,羞愤捂住了脸,那他岂不是在钓荷节的时候就知道了?

直到杜若儿被拎上马车回去,那手都不肯松开,她不敢看大哥。

目送了杜家马车离去,赵菁菁哭笑不得:“依杜大哥的性子,恐怕若儿要被好好说教一顿了。”

“杜宗郴什么性子?”

“看似温和,但对这礼教上的事,恪守的很。”

“你还真了解他……”

“那是因为我们从小……”

赵菁菁猛地止住声,转头看去,一张满是醋意的脸正对着她,身上散发着令人敬而远之的酸味。

“没想到夫人对杜家大少爷这么了解。”

“……”

“夫人对我都没这么了解……”

这幽怨的口气,活似她负了他似的,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赵菁菁压低了声:“霍长渊你够了没?”吃哪门子飞醋。

“别走。”霍长渊拉住想要上马车的赵菁菁,又折回了庆芳斋内。

“这么晚了你还要做什么?”赵菁菁被他强行在二楼看座上压下,“明日不是还要去寒山寺?”

“你刚都没怎么吃。”霍长渊喊了伙计过来,将之前在包厢内赵菁菁尝过的点心又点了一遍,“寒山寺晚些时候去也无妨。”

庆芳斋外,街巷远处是烟火盛开的画面,照亮着半边天,映衬在每个迎着笑意的脸上。

赵菁菁看着坐在对面的霍长渊,适才那点不快消散,随之而来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惦记她没吃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