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寒山寺不能太迟,你不是还要去见王妃。”赵菁菁拨弄着碗里的小汤圆,咬了口,里面融化的芝麻馅儿溢出来,一口的香甜软糯。

“去了什么时候都能见。”霍长渊顿了顿,也有可能见不着。

赵菁菁想了想,把一碗红豆露推到他面前,霍长渊愣了下:“你不爱吃?”

“我吃不完这么多。”赵菁菁的声音偏轻,说完后就自顾着吃碗里的小汤圆,独留着霍长渊,反应过来后傻呵呵笑着,尝了口红豆露,觉得有媳妇关心着,这比蜜都甜。

出宫后又这般逛着,回到王府已是深夜,安园内静悄悄的,嬷嬷今夜也不在主屋这儿守着。

洗漱过后歇下,赵菁菁几乎是沾枕睡的,第二天还是起晚了,收拾着前去寒山寺,到的时候已经快中午。

霍长渊一路懒懒散散,到了寒山寺才有了些精神,中秋后前来祈福的香客不少,有些还带着家眷,是想在休沐结束前一家子来祈个福求平安。

赵菁菁在各殿拜过后,跟着霍长渊前去王妃的禅院,却被告知王妃禅坐七日不见客。

“世子的心意王妃知晓,世子妃早前送来的东西也已收下。”婆子向他们道谢,将他们送出禅院后,给赵菁菁递了个锦盒。

“给我的?”赵菁菁愣愣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玉质剔透的羊脂玉镯。

“这是王妃给世子妃的见面礼。”婆子笑盈盈看着她道,“往后还要劳烦世子妃,照顾好世子。”

赵菁菁道谢收下,看着那缓缓合上的门,心中有些惊讶。

“收好了,这是母妃给你的见面礼。”霍长渊的那点情绪一扫而空,直接将玉镯给拿了出来,给赵菁菁戴在了手上,“母妃这是承认你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赵菁菁伸手要摘下,被霍长渊给拦了下来,“摘什么,这些可不就是拿来戴的,你不许摘!”

见他凶巴巴的唬着,赵菁菁瞪了他一眼,这么贵重的镯子要是磕着碰着,她得心疼死,再说还是王妃送的。

可霍长渊却不在意,摸了摸镯子又牵起她小手看了看,果真,人美戴什么都衬的起。

赵菁菁啪的回了他一记,没好气道:“我去女子堂求符,你去大雄宝殿把供着的玉如意取了,别让来福拿,不虔诚!”

虽然口吻是凶着的,可话语里透出来的意是为他好的。

霍长渊已经很擅长在冰渣中提取糖分,咧着笑带着来福往大雄宝殿去。

而另一边去往女子堂路上的赵菁菁摸了摸手上突然多的物件,羊脂白玉,极好的质地方有那样温润细腻的触感,江林王妃这突如其来的认可,还着实有些让人缓不过神。

不过无论如何,对江林王妃还是对霍长渊来说,都是好事一桩。

她又摸了摸玉镯子,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小姐,要是让姑爷知晓是您在后面费心出力,才令江林王妃有所改变,一定得感动坏了。”盈翠这一路瞧看两人之间互动往来,还是不明白主子作何要瞒着这件事。

赵菁菁闻言笑意稍稍收敛,心想那家伙平时就臆想得过,若是让他知道……指不定尾巴尖要翘到天上去,其中还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意,大抵是管闲事的缘故。

“总之那事儿谁也不许在世子面前提。”

香琴拽了把还想说点什么的盈翠:“跟小姐这么久,还不知道咱们小姐脸皮子薄,尤其是和世子牵扯上的……”她接收到赵菁菁投来嗔怒目光,赶紧把后半句话说了,“小姐压根不想邀功,怕的是世子主动报恩,以身相许。”

赵菁菁发现俩丫鬟越来越胆大包天,竟敢打趣起她来了:“好哇,一个个的这是都养的胆儿肥,敢编排我,月俸不想要了。”

“小姐不要啊!”

主仆三说话笑笑间就步行到了女子堂,赵菁菁来是给杜若儿求平安符的,早前给慕慕和元莞清都求过,尤其元莞清那个祛病符,说是心理因素也罢,旁的也罢,她就觉得十分有用。

给杜若儿求,是因为那丫头性子风风火火,哪儿磕着碰着的都未必知道,还有那一世的阴影作祟,是以特意请了开光加持。

加上她将来若是去了陆家堡,陆家那样的环境总是要适应上一段时间。

入了女子堂请符的赵菁菁和外面时又像是换了一人,满心虔诚地跪在佛祖面前,入秋后的午后骄阳不那么猛烈,照拂在她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柔光晕,整个人显得格外娴静又美好。

周遭静谧,云随风动。

仿佛时间静止入了画一般。

看愣了女子堂外的一抹身影。

齐景浩也是来求符的,自从越佩茹小产后便日日以泪洗面,成日里说的都是有人要害她之事,是有人害死了他们的孩子。起初他震怒,可调查后却发现是越佩茹自己不小心,对于她的那番哭诉,时间长了自然是烦了,但可又怜惜她刚失去孩子,悲痛尚不能恢复,所以来了寒山寺给她求个符慰藉她心。

不想却碰到赵菁菁。

前不久宫宴上才见过,饶是如此,都觉得隔了许久,而她每次出现仿佛都变成了惊喜。

从前便是名动郾城的美人儿,如今,气质样貌更甚了。

他不由一时看痴。

赵菁菁从女子堂出来,其实早就看到了齐景浩,但不想与这人再有瓜葛,所以从檐下绕着廊道走,却不想那人竟厚着脸皮跟了上来堵住了去路。

“菁菁。”

“齐公子自重!”赵菁菁蹙紧蹙眉心,对他上来直呼闺名的举动十分反感。

齐景浩却仿佛听不到她说的那句,即便是听到了,到他耳朵里也被曲解成另一重意思,端着他的温和柔情:“菁菁可是怪我当初未能坚持娶你过门,那件事我是被陷害的,你与我……相识这些年应当知道我为人品性,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旁人不理解,你一定理解我的!”

就算是他真的不知道,事后越佩茹也会告诉他这件事是她赵菁菁蓄意安排,而他竟然还能在她面前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赵菁菁又恶心又疑惑,他是如何说服他自己装蠢,来她跟前再秀他的温柔,要她相信他。

赵菁菁后退了步,目光清冷:“我和齐公子也不过是普通的泛泛之交,相识尚浅,自然谈不上理解,齐公子的那事儿你夫人理解就成,与我何干。”

“菁菁,你知道我心里一直只有你,那时我求了母亲,想让她再向赵国公府提亲,可……菁菁,你相信我,我娶孙若弗是有不得以的苦衷的,我敢对天发誓,从来只爱过赵菁菁你一个,而你另嫁,我心如死灰,这世上便再没有人能像你一般让我动心。”

对上那双情深不惑的目光,赵菁菁忽然问:“你对越佩茹说的时候,可也是这般海枯石烂的?”

齐景浩神色不改:“待她我从未有过真心,我只是将她当做了你,我从未主动找过她。”

话音刚落赵菁菁笑了,看着他神情无比讽刺,边上的盈翠直接搂住了自己胳膊:“齐公子你这么说话,齐夫人可知晓?”从前还人模狗样能看点,如今两眼凹陷,一副憔悴被生活□□过的样子,配上自以为是深情的眼神,别提有人渗人的。

以前可真是眼瞎了,还觉得齐家少爷好呢。

“我同你们家小姐说话,有你何事!”齐景浩沉脸呵斥。

赵菁菁冷哼一笑:“我这丫鬟贴心,说了我心底想说的话,齐公子今个莫不是梦游出来的,魂儿没醒,尽说胡话。还有,你该称我一声世子妃才是。”

“菁菁我……”

“快打住,我来礼佛本就食素吃的少,禁不起你这般恶心我,就是不知越佩茹在你府中,知道你说这番话会是什么感想。”

“她亦是个可怜人,早已经过世,菁菁还提她作何?”

“那提一提你府里与表姐相似的妾室,刚刚没了孩子,你不在身边照应着,跑来同我说这些可合适?!”

“菁菁还是生我的气。”齐景浩一口否定越佩茹还活着,眼底泛着异彩,“我知你嫁霍长渊是被逼……”

“你高看自己,也小看他人,我夫君从前纨绔不堪,可哪一件事不是坦坦荡荡,在我心里,你都不配与他相提并论。”赵菁菁怒极反笑,当真是气急了这人胡搅蛮缠,恨不能手边有竹条子抽他一顿。

齐景浩往前走了一步,面露痛心:“菁菁,你何必自欺欺人,麻痹自己……”

只是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被侧面来的力道一下怼到了墙上,随即一记重拳擦着他的脸重重捶在了旁边墙上,摔倒在地啐出一口血来。

“我夫人的名讳岂是你能随口说道的。”霍长渊的出场充满痞气和暴戾,一下又给人怼了上墙,还不够,揪着人脖领子,占尽了身高上的优势,像是要把人提溜起来似的。

齐景浩这会儿半句话都说不出,憋红着脸快要窒息过去,嘴角还溢着血。

赵菁菁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浮现一丝显而易见的欢喜,就听他继续道:“再纠缠我夫人,我就在你脸上开个洞,你且试试。”

最后那几个字咬得意味深长,却绝不似玩笑。

等他松了手,齐景浩挣脱开就看到了墙上凹进去的洞,难言脸上的震撼。

对着霍长渊这没分寸又被宠坏的主儿,极有可能想打便打了,饶是想放狠话呛回去,齐景浩此时也不敢。

在霍长渊的瞪目下,更是说不出刚刚那些恶心人的话,捂着半边脸,觉得牙关都松动了,脸色青黑地快步离开,身形十分狼狈。

“什么人,他今儿要是敢和小爷打一架,小爷还高看他一眼。”霍长渊也没料到人就这么走了,这种还没出手对手就吓得屁滚尿流的感觉,怪不爽利的,早知道刚刚多打几拳。

“你是遗憾没能找到借口揍人。”赵菁菁直接戳穿他道。

“小爷揍他还挑时日。”霍长渊傲娇的哼了一声,回头对上赵菁菁又恢复了嬉皮笑脸,“不过夫人越来越了解我了。”人什么时候都能收拾,他只是不喜欢脏了佛门清净地。

“你要真把他揍了半死,又该被参一本了。”

“那我安排人揍他一顿,不就没人知道了。”霍长渊见她凝着眉宇,伸手想拉她。

赵菁菁觑着他,避开了他顺势搂过来的手,见他拿回来了玉如意,便往他手里塞了一物件,就往马车那去,打道回府。

霍长渊紧随其后,一下跃上的马车,手里捏着那黄色符包,笑咧着嘴,直勾勾凝着赵菁菁:“你给我求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恢复6000更,之前的两章节合并成一章,更新时间不变,每天早上11点~

第060章 .这酒可厉害着

马车内安静了会儿, 赵菁菁被他盯的发毛:“我那是顺道的,再说我收了江林王妃这样贵重的礼,回的也不成敬意。”

霍长渊笑得眯起眼:“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夫人这般心虚做什么?”说着, 一屁股挤着赵菁菁坐下了。

她往里躲, 他就挪近一寸,直到靠着了内壁末端, 退无可退。

马车外的盈翠十分的疑惑:“今个的马车怎么那么晃呢?”

“山路颠簸。”香琴面不改色道。

“是吗?”盈翠狐疑的声音传进了马车内, “我怎么是觉得这辆马车自个在晃。”

马车晃动因素之一的赵菁菁立马坐定, “……”侧头对上霍长渊好整以暇, 笑得奸狐狸似的等着自己模样, 赵菁菁找了个话题,“他那样说你, 你不生气?”

“他说我吃喝玩乐五毒俱全,总结的十分到位,说的就是小爷我,有什么可生气的。”霍长渊往她这儿靠来, 笑眯眯道,“但他若骚扰了你,小爷就让他尝尝胳膊腿分离的滋味。”

赵菁菁相信他会这么做,不赞同:“不行, 这样会给你自己引来祸端。”

“你在担心我?”

赵菁菁收回神色不做声,耳畔是他戏谑:“你高看了自己,也小看他人, 我夫君从前纨绔不堪,可哪一件事不是坦坦荡荡,在我心里,你都不配……”

一双手兀的捂住了霍长渊的嘴巴,余下的话被捂回了他口中,四目相对,看着她脸颊上浮现的红晕,霍长渊忍不住的,捧住了她的小脸。

赵菁菁又赶忙松手去拍开他,可这一来一回的,马车又跟着晃悠了下,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在他怀里了。

“你松开,等会让人瞧见了。”

“都是你贴身伺候的丫头,有什么可担心的。”霍长渊得意的亲了她一口,仗着她现在反抗不了,洋洋得意,“没想到在夫人心中,我是这般磊落之人。”

赵菁菁恼羞成怒:“你快松开!”

怕她真的羞愤恼怒,霍长渊慢悠悠地松开了她,终于端了些正色:“罪不至死,让他回去先,有的是机会治他。”还敢肖想他的媳妇,简直是在找死。

“他那是被孙若弗和越佩茹两头拉扯,才会如此。”赵菁菁眼神冷了几分,直觉那人就是给自己来添堵的,自己设计他们的事他一清二楚,可不就是来恶心自己。

今日好在霍长渊在,若有什么误会牵扯,自己就是把他剐了都泄不了愤。

霍长渊大咧咧往马车后壁一靠,手里摸着赵菁菁给自己求的平安符,越看越欢喜,嘴角的笑意弧度也越深:“齐景浩也好,或者谁也好,喜欢你,欣赏你,我有什么好生气,相反小爷还觉得他们眼光好,但若对你有不轨之心,就莫当小爷是吃素的,包管让他知道什么叫肖想不该想的代价。”

赵菁菁闻言微微愣住,刚才一瞬甚至有想过万一被霍长渊撞见,兴许误会的场面,却不想听到他这番掏心话。

霍长渊听着旁边突然没了动静,狐疑看了过去,就看到她愣神模样,脑海里灵光乍现元袂所传授的动情十八式,这分明是信号啊!

他双目直勾勾地盯着赵菁菁,深情,温柔,充满男子汉的担当与硬气,撅起嘴,慢慢,再慢慢的靠近。

“嘶——啊!赵菁菁你刚怎么不拿鞭子抽他丫的!”

“哦,落在马车里了。”赵菁菁压下脸上泛起热意,假意抱胸掩盖方才那一刻的悸动,看向抱着臀部缩向另一边的霍长渊,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

弱小无助霍长渊。

也仅仅在她面前而已……

中秋过后,郾城内下了一阵子的雨,等再开太阳时气温已经冷了许多,九月里,恰是丰收时,接连数日赵菁菁都在忙着看帐。

两位嬷嬷雷打不动的熬药,这边赵菁菁开小灶给霍长渊熬清心降火的,倒也平衡,就是同塌而眠难免要吃亏,霍长渊尝上瘾,身上的伤就更多了。

可他依旧撒欢的很,不过还是听了太孙的意见,让江林王在兵部给他安插一个闲差,职务很小,事儿也很少,依旧能玩乐陪媳妇。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十月初四这日,定王世子大婚。

霍长渊的贺礼早早送过去了,赵菁菁有过目,还挺贵重。

一行人一早从江林王府出发,算上刘侧妃与王侧妃,兄弟姐妹一群,光是马车都有四五辆。

到王府后,见过了意气风发的定王爷与定王妃,霍长渊将赵菁菁交给陇西侯夫人后,被人请去了阁楼那儿见太孙他们。

这厢,比赵菁菁年长了七八岁的陇西侯夫人,带着她去到了女眷们呆的地方。

迎亲的队伍才刚出发,王府内如今就等着午宴,她们这些受邀而来的客人就是与参加宴会没太大分别,等到新娘子进门口,再去新房瞧瞧凑个热闹。

“这算是近些年来皇家中最热闹的婚宴了。”陇西候夫人邀请赵菁菁坐下,对她分外客气,“世子妃不必紧张,我家侯爷与世子交好,还曾结拜过呢。”

赵菁菁愣了愣,不是她消息不灵通,她要没记错,陇西候至少有三十了啊,和霍长渊结拜?从未听闻啊。

再者说,郾城中也从未说起霍长渊与陇西侯爷关系好。

“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侯爷说世子当时年轻气盛,去了兵营,瞧不惯侯爷训兵的法子,就要和他比试……世子当时才十二三的年纪,哪里打得过侯爷,输了几场后,世子就提出要去喝酒。”

“在酒楼里,侯爷竟被世子给喝倒了,俩人相谈甚欢,当场结拜,世子认了侯爷做义兄。后来侯爷被派去耀江镇守,他们一直都有书信往来,关系亲厚得很。”

“……”赵菁菁张了张嘴,着实是没消化过来,半天后才说了三个字,“真的吗?”

“你也不信是不是,我嫁给侯爷时他还在郾城,当时我也不信,但这五六年来,一封封的信啊可真切得很。”陇西候夫人也是爽朗的人,笑的眉眼弯弯,取笑起自己丈夫来都毫不留情。

赵菁菁依旧震惊,可一想到霍长渊那些惊世骇俗的举动,与比自己年长十岁的人拜把子这件事,似乎……是他会做的事。

“这一趟刚好有空回来,顺道来参加这喜宴。”陇西侯夫人笑盈盈望着她,“不过待不了几天就要回去,走之前还是要聚一聚,你们成亲侯爷都没赶回来,他可懊恼着。”

赵菁菁回想了下陇西侯的形象,再想了下他懊恼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敢想……

“那是自然。”赵菁菁接了她的话茬,“若是姐姐不介意,明日就来王府坐坐。”

陇西侯夫人瞧了她一会儿,对这声姐姐甚是满意,也是有趣的人。

这边聊着,厅外传来热闹声,随即几位夫人走进来,赵菁菁在其中看到了脸熟的,齐夫人和孙氏。

齐夫人依旧是那个擅打交道的,身边的孙氏却比之前在宫中见到的意气风发许多,举手投足间都有种胜利者的姿态。

赵菁菁并不想与她们打照面,起身对陇西候夫人道:“姐姐,我们去外面走走如何?”

陇西候夫人点了点头,与她一道出了宴客厅,外面热闹轰轰的,赵菁菁出来一会儿就遇到了刚刚才被叫走的霍长渊。

霍长渊客气的向侯夫人问了好,当着面牵了赵菁菁的手到一旁:“你最近可去元家了?”

赵菁菁摇了摇头,没去元家,但有与清清书信来往:“元家出事了?”

“表哥他们知道清清和翟子羿的事了,原本今日清清也要来的,但表哥没让。”

赵菁菁抓住了其中的关节:“今天翟子羿也在?”

“他如今不是在郾城么,李将军耀江回不来,他就代文前来道贺,原本是很快走的,就刚刚遇上了表哥他们,不知说了什么,我到的时候已经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赵菁菁环顾了四周,今日可是定王府的婚宴,在这时候闹事岂不得罪人。

“放心,没让别人知道,就只有那几个人,劝开了。”霍长渊不担心翟子羿,他担心表哥他们回去后会和清清说什么,“你不如抽空去元家,看看她。”

“那翟公子现在回去了?”

“已经走了。”霍长渊见她担忧,“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这儿不便说什么,你和清清之间容易开口。”

赵菁菁点点头,这点她知晓:“过两日我就去元府。”

有了这件心事,余下的婚宴赵菁菁便没再多关注了,傍晚花轿到大门口,喜堂外围满了人,她也只是远远看着。

婚宴结束后回到府中,赵菁菁便开始安排事情,决定更快一些,明早就去元府。

可第二天等她到了元家门口时,却被告知元小姐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赵菁菁问及何时可以见时,阻拦的管事也没给出回答,赵菁菁心下了然,说什么身体不适,恐怕就是不想让元莞清见人。

于是赵菁菁想办法送了封信到元家,可也是石沉大海。

隔天,陇西侯府那儿送来了庚帖。

陇西侯府坐落在城南,府门阔为三间,高大巍峨,门上悬匾,乃是当今圣上亲自所提,这满门的荣耀自然和陇西侯爷立下的功勋分不开。

赵菁菁和霍长渊一道前去,刚进门就见着了高大威猛,留一脸络腮胡的陇西侯爷,看他直接奔自己身边的人来,一把搂住了霍长渊热切拍了拍他背:“小老弟近来可好!”

霍长渊亦是大笑:“大哥好!”随后便像献宝似的招了眼赵菁菁,“这我夫人!”

好不骄傲。

陇西侯刚一打眼就见着了,之前就听说赵国公府家的千金那是郾城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这摇身一变江林王世子妃,他轻捶了下霍长渊的胸口,笑得爽朗:“行啊,不比你大哥当年差,眼光不赖!”

赵菁菁被他这直来直往的性子闹了个哭笑不得,原以为就霍长渊,原来陇西侯如此,难怪能结拜上,多对口味啊。

俩人兄弟亲着,还是陇西侯夫人出来替自家男人打圆场:“他就是个粗人,成日待在军营里,在耀江更是和一群大老爷们打交道,说话也粗,你可收敛着点儿,别吓着妹妹。”

这后半句是对陇西侯说的,后者大概也觉得自个嗓门大了,会吓着这娇滴滴的人儿,忙收了声,冲着赵菁菁朗笑:“弟妹莫怪,我在耀江习惯了,别吓着你才好。”

赵菁菁含笑道:“侯爷勇猛率直,镇守耀江的雄狮之材,令人钦佩都来不及,怎会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