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国公离开刑部后,全家人第一次坐在一块儿吃团圆饭,就是平日里想要说上几句找存在感的阮姨娘都很安静。

更别说赵诗诗了,也不知谁与她说了什么,以为赵家出事后自己要被卖入奴籍,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到如今人还消瘦着缓不过来。

席上赵国公也没多说什么,只道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就成。

等赵菁菁离开国公府,天已经黑了。

回家的路上,赵菁菁问及汶水的事。

“刑部由瑞王督办,汶水那边定王世子带人前去,抓了不少人,论说都是贪官污吏,私吞银两,无所作为,我回来之间就处置了好几个。”

“也是个大功。”

“自然算是大功。”

霍长渊语气冷了几分:“你可知汶水那边抄家后的银两?”

赵菁菁预估着:“二十万两?”

“五十万两。”

马车内沉默了片刻,赵菁菁的语气里透着不置信:“真有这么多?”

“自然没有这么多,可若是想功劳大一些,这银子自然也得多一些。”说罢霍长渊叫停了马车,下去给赵菁菁买了一碗深巷内的糖水圆子,马车悠悠的往江林王府驶去……

回来后的几日,赵菁菁很忙碌,江林王府内二公子要成亲,隔着几日的功夫,杜若儿要出嫁。

郾城中近日流行的话,除了江林王世子有出息外,最多的就是定王世子立了大功,跟他随同前去的齐景浩,跟着获益良多。

说了定王世子,自然要与太孙作比较了,再之后,便是百姓们茶余饭后对定王世子妃与太孙妃腹中孩子的猜测。

前后不过差了几个月,不止是郾城的百姓看着,宫里也都瞧着,赵菁菁回来后入宫给李贵妃请安时,就听她说起了这件事。

“世子剿匪有功,倒是没讨什么赏赐。”李贵妃瞧着赵菁菁如今的气色,心下了然,让宫人取上来一个锦盒,笑眯眯的交代,“这你带回去,滋阴之用,是我弟弟早年寻来的方子,与你这年纪服用正好,你和长渊也该有个孩子了。”

赵菁菁脸色微烫,总觉得自己在李贵妃面前被看了个通透,低声说了是:“此次去秦地,我也带了些东西,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李贵妃抿嘴轻笑:“你能常来宫里陪我,我就挺高兴了。”

在李贵妃这儿坐了不到片刻,皇后娘娘差人来请赵菁菁过去坐坐,李贵妃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去,搁下杯盏对前来通禀的人道:“正好,本宫今日也还没去皇后那儿请安,这就与江林王世子妃一同前去。”

前来的宫人脸色微变,垂头说了声是,在外等候。

“走罢。”

李贵妃起身,领着赵菁菁往外走去,到那气势,俨然是怕她在皇后那儿受委屈,特意保着她前去似的。

待到了玉坤宫中,进门时便朗声:“昨日才知姐姐身体抱恙,今日就好些了,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圣上夸赞了定王世子,你又将做曾祖母,人一高兴啊,什么事病都没了,是不是?”

等过了屏风看到萧明悦也在,便又道:“世子妃也在啊,难怪皇后娘娘今日气色好呢。”

这两通话说完,屋内足足有安静了好一会儿,跟在李贵妃身后的赵菁菁明显看到皇后的脸色有变,似是没料到李贵妃要来,也没想到她进门就说了这么一通明夸暗怼的话,一时间应不上来。

还是萧明悦反应快,起身给李贵妃行礼:“明悦给贵妃娘娘请安。”

李贵妃给皇后行了礼,直接抬手搀了萧明悦一把:“使不得,你如今身子重,可不能如此,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担不起。”

萧明悦脸上一闪而过尴尬:“贵妃娘娘如此说可严重了,我……”

李贵妃神色如常,仿佛是在关切:“自然严重,你这一胎万人瞧着,你自己不重视?”

此言一出,屋内再度安静。

第076章 .好消息(捉虫)

定王府此番“获胜”, 加上孙媳妇腹中所怀的孩子,找了数人算看都说是男胎,周皇后近日的心情自然是不错, 身子骨也跟着好了不少, 所以才会在得知赵菁菁入宫时派人来请她, 也是持着拉拢的心。

可她的这份好心情,也就持续到了李贵妃出现, 几句话的功夫就让周皇后气血上涌, 又气又头疼。

“李贵妃,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周皇上闷声着, 在太皇太后过世后, 对李贵妃的态度显了许多,持着威严呵道。

“原来是妹妹说错话了?”李贵妃持着笑意坐下来, “还望姐姐赐教才是。”

“你……”周皇后脸色涨红,心气不顺张口咳了几声,“你要是存心惹我不痛快,就不必来玉坤宫。”

“臣妾怎敢惹皇后娘娘不高兴, 您膝下还有定王爷在,臣妾不过孤家寡人一个罢了,敢得罪谁呢?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人心太歹毒, 当初容不下说便是了,偏要作着大度,如今害人性命。说到底那还是臣妾推举给舒康王府的, 七个月的身孕,听闻家中出事,动了胎气,一尸两命。”

周皇后面色微沉:“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汶水一事牵连甚广,处理了不少官员,张侧妃知自己父兄出事动了胎气,怎就怪在别人头上了?”

李贵妃的视线从萧明悦那儿扫过,讽刺道:“舒康王成婚多年无子,好不容易盼的一个,万般小心护着希望能承袭香火。王妃倒是心胸宽广,亲自去将张家的消息告诉了她,连她父亲摔下台阶一命呜呼的事都说的详尽,我倒是奇了,抓捕一事刑部那儿都没传出来,王妃那边消息倒灵通,就跟生了一双眼睛似的盯着那儿。”

周皇后心下了然:“你这是打算替她出气了?”

李贵妃笑出了声,瞧着萧明悦笑眯眯道:“我替张家出什么气,张家不过是挡了人道罢了,命不好,只能如此。我是在替舒康王可惜,娶了个这么好的王妃,多年无所出也就罢了,家中妾室也均没有身孕的,好不容易盼了个,眼看着要瓜熟落地,却又这般。今后连这王位都不知道该传给谁,萧王妃如此贤惠,世子妃可莫要学你这位堂姐。”

萧明悦脸色微变,纵然心思再多再聪明,对上李贵妃这般说话,也扛不住。

于是她小心扶了把腰身,脸上浮了些难受,像是被刺激到了。

“李如意!”呵斥声在屋内响起,周皇后厉色看着她,端然是动怒了。

又赶忙叫人把萧明悦给搀扶到了一旁去请太医来看,对李贵妃此举,已经到了不能忍的地步。

“我便说了,身子重,就该好好留在家中,不要到处走动才是,若是有个什么意外,谁能担得起呢。”李贵妃起身,款款行了个礼,“既然皇后娘娘这儿有事要忙,我也就不多叨唠了,菁菁这丫头也跟着我回去罢。”

周皇后原本请赵菁菁来是有话要说,眼下却是顾不得了。

赵菁菁显得异常听话乖巧,向皇后行了礼,跟了李贵妃离开玉坤宫,全程也就说了两句拜见的话。

离开玉坤宫后,李贵妃的兴致已经不如之前来的高涨,反而透出些疲惫来:“时候不早,你也该回府了,就在这儿罢。”

“是……”目送了李贵妃走远,赵菁菁便问送她出宫的宫人,“贵妃娘娘近日是不是睡得不大好?”

“打从张侧妃过世,贵妃娘娘的心情就不大好……”

宫人叹了声,却不肯多说了,赵菁菁心下了然李贵妃心情不好的缘由,之前玉坤宫中言及的张侧妃,是在三年前嫁入舒康王府。

那位张侧妃是小官家的女儿,本没有机会入宫参加宴会的。三年前跟随高嫁的姨母去避暑山庄参加宴会时被李贵妃瞧见,喜欢的紧,宴会后还召了入宫。

恰好那时舒康王因为王妃多年无所出,家中妾室也没有为他诞下子嗣,来请李贵妃为他保媒。

张侧妃家中姐妹众多,她非嫡长也不是幼女,今后议亲也不易。

李贵妃心疼张侧妃不受重视,舒康王的秉性她又知晓,是个良配,便从中促成了这桩婚事。

张侧妃为人如何,赵菁菁虽没见过,但想来是不错的。

今年年初,这位侧妃有了身孕,舒康王十分的高兴,他虽说不算年长,但成婚七八年都还无子,对子嗣自是期盼得很。小心翼翼的护着希望她能顺利为自己生下第一个孩子,但不想出了汶水一事。

张家和赵国公府一样,都不过是局中博弈的棋子,赵国公府如今是保下来了,张家却没那么好运,抓捕时张老爷当场摔死,张夫人也病倒了,到最后事情结束时,早已元气大伤。

这样的消息原本该死死瞒着,就算是要让她知晓,至少也等顺利生了孩子。

但日防夜防,还是被张侧妃知道了,就在半个月前,张侧妃听闻这件事后动了胎气早产,一尸两命。

赵菁菁那会儿还没回郾城,事情还是在回来后听陇西侯夫人说起的。

张家出事的消息是舒康王妃亲口告诉的张侧妃。

而舒康王妃的消息来源,便是今日李贵妃特意前来的的缘由——萧明悦。

舒康王妃此举用意如何,已经足够明显了,她不想让张侧妃生下孩子。

而萧明悦的用意,怕是要保自己姐姐在舒康王府中的地位,保萧家。

毕竟从族中过继一个孩子到王爷膝下,和侧妃腹中所出,对王妃而言处境就差了许多。

“听说是个男胎,张侧妃拼死生下来,只活了两日。”宫人轻轻叹了声,将赵菁菁送到了宫门口,行了礼离开。

赵菁菁一路往马车方向踱步,想着从玉坤宫出来时李贵妃神容,贵妃娘娘是在内疚啊。

虽说张侧妃的死与她无关,可这桩婚事是她保的媒。

宫外盈翠早早等在马车外,见小姐出来,忙取了暖手炉子出来递给赵菁菁:“小姐,这天冷的真快。”

赵菁菁拉了下披风领子,正要上马车,身后方传来了声音,就在她马车不远处,萧明悦坐在马车内,掀着帘子正看着她。

显然是有意在此等她的。

两个丫鬟小心搀扶着萧明悦走下马车,赵菁菁站在原处未动,与她打了招呼:“世子妃可是有事?”

“外面天冷,我身子又重,赵姐姐,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说?”萧明悦笑盈盈望着她,后头又添了一句,“还是去江林王府?是比定王府稍微近一些。”

一刻钟后,二人坐在了宫门外不远处四道路的一间茶坊内,二楼靠窗的位置,往外是街市,往里还能听曲儿,一桌桌之间仅隔着屏风,不算隐蔽。

萧明悦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想去安静些的包厢,可赵菁菁执意在此,就如李贵妃所说,定王世子妃如今身子重,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也付不起责任,她可不愿单独相处。

“今日入宫,知道赵姐姐也在,就想着与你在宫里说会话,我能出门的时间也不多。”萧明悦示意丫鬟去雅座外看着,碰了碰杯沿没有要喝的意思,“我是想谢谢赵姐姐。”

赵菁菁尝了口新上来的点心,有些淡,很快放下竹签:“谢我做什么?”

“你书信中回的,我已经收到了,自然需谢谢你。我就说你爹无碍,不过从中周旋一下罢了。”萧明悦笑看着她,仿佛两人有多亲近似的。

郾城三家地下钱庄,还有小舅那边出手的一条路,记在她的名下,加起来至少三十万两的银子,还不算往后能进的账。

赵菁菁垂眸轻笑,这就是萧明悦口中的‘周旋一下’,定王府一年能有多少进账?萧家一年能有多少?三十万两在她眼里如此之小,倒让她大开眼界了。

不愧是想做皇后的人。

“听闻赵姐姐从秦地回来的路上,途径了甘州,我还没到过甘州,不知那边如何?”

“还不错。”

“可有到过越家?”

“没有。”

“那真是可惜了。”

赵菁菁挑剔着桌上的点心,嘴上接的十分快:“这有什么可惜的,原本就没有再联系了,我这样上门拜访,岂不自讨没趣。再说我娘是出嫁的女儿,越家的所有与她也没什么干系,我自不会去寻晦气。”

“知道赵姐姐做生意上有一手,我还想与你合作,去甘州置几间铺子。”

此言一出,雅座内安静下来,茶坊大堂之中唱曲儿声传着,周遭还有掌声,赵菁菁抬起头看萧明悦,看来是打算黏上她了。

遂,赵菁菁嫣嫣一笑:“好啊,正好有个买卖,你若有兴趣我替你推荐。”

萧明悦眼神微闪:“那再好不过了。”

雅座内再度安静,一个不问,一个便也不再说什么,直到天色暗下来,定王府的马车前来接任,萧明悦起身道:“那我就等着赵姐姐引荐了。”

赵菁菁点了点头,目送她被簇拥着下了楼,转头看街上。茶坊门口,前来接的正是定王世子。

马车走远,很快消失不见,夜幕降临时,四道路上路灯齐点,开始热闹起来。

赵菁菁就坐在雅座内,听的曲儿换了又换,喝了好几杯茶。

直到霍长渊来找她。

看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的还是军营内的武服,给他倒了一杯茶:“今日出城了?”

“骑骥营有训练,我随去了一趟。”霍长渊拿起杯子喝了茶,眉头皱起,“这什么茶?”

“我也觉得难喝。”赵菁菁说着,抿了口,“涩了些,也不够清,还是旧茶。”

“你最是挑剔,难喝还在这儿坐这么久?”

“再难喝的茶,细品之下,也能分出一二来。它且能赚银子,就不能说完全的点一无是处。”

霍长渊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出去,隐约能看到宫门的灯:“今日入宫见李贵妃,你可是碰着谁了?”

“碰着了定王世子妃,才说好,她要与我一同做买卖。”说着,赵菁菁将两杯茶兑在了一起,看着越渐浑浊的茶,又往里添了些点心沫儿,终于将这杯茶彻底的搅浑,“她想要,也得吞的下才行。”

……

萧明悦说等着赵菁菁为她推荐,回去后没过几日,就借着送东西的缘由,来提醒赵菁菁。

彼时江林王府逢喜事,二公子成亲,赵菁菁便直接把她给搁下,没回也没应,等着霍长霖娶亲过后,很快便是杜若儿出嫁的日子。

杜若儿嫁去陆家堡,虽说不算太远,可往后见面的次数就不多了,于是赵菁菁提前两日到了杜府,姐妹俩说了许多话。

到成婚当日,赵菁菁又为了她备了许多东西。

与赵菁菁而言,杜若儿出嫁不仅仅意味着她今后的生活,还意味着赵菁菁前世命运中一件事的改变,送她出嫁,看她上花轿被陆家接走,想到自己为她攒留下的东西。

赵菁菁心中,被过去牵绊着的那一件事才算真正的剪断。

杜家婚宴后,时入十一月,赵菁菁便开始了自己的抱病日子。

每年的十一月里,郾城的天都要冷上许多,去年寒潮来袭病了不少人,今年虽没这么夸张,可也是伤寒病的高峰期。

赵菁菁对外就称自己染了风寒,谁的帖子也不接,谁来拜访也不见,就是王府内,安园的门都不迈出去,将这病了的戏做足。

北院那儿刘侧妃没空来管她,新媳妇进门,她正忙着与范氏培养婆媳关系,安园这儿越是不顺她才越高兴,反倒是王侧妃那儿每日会派人来瞧瞧。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十一月末,郾城的天已有入冬的迹象,安园这儿,盈翠剥着新进的南橘,赵菁菁躺在榻上,手中是今早南子刚送来的册子。

兰顺察那儿的马先生也脱了手中的两个钱庄,如今算上她的,萧明悦手中有五个了,兰顺察一半儿的都在她口袋。

“小姐,北园那儿,刘侧妃给三夫人做规矩,要晨昏定省。”盈翠将剥好的橘子整整齐齐摆好,说起这几日府里的事。

“听说三夫人的脾气不是很好。”盈翠捂了下桌上的杯子,茶有些凉了,又添了热乎的,“小姐,香琴做了点心,我去给您拿一些。”

赵菁菁点点头,抬手取了橘子送入口中,继续翻手中的册子。

不多时屋门口传来声音,霍长渊大步走进来,进来时脸色还不大好,看到赵菁菁后咧了笑意:“睡醒了?”

不想没等他靠近,赵菁菁就皱了眉头:“你去哪儿了?”

霍长渊一愣,没去哪儿啊:“怎么了?”

“身上味道怪怪的。”赵菁菁起身,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就觉得霍长渊身上气味有些怪,不太好闻。

“我从太子府回来的,直接回府了没去哪儿。”霍长渊抬手闻了闻,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啊,仔细想了想,“适才回来时遇到了长霖媳妇,在外院碰着,出府去了。”

赵菁菁恍然,原来是脂粉味儿,不是她喜欢的。

“我去换一身。”霍长渊顺手拿了个剥好的橘子送到嘴里,眉头一皱,怎么这么酸?

扭头看榻上的媳妇儿,赵菁菁手拿着簿子一瓣瓣吃的正香,似乎半点都没觉得,霍长渊还以为自己味觉出了问题,又尝了一瓣,还是酸的。

“你什么时候改了口味了。”霍长渊看她一瓣瓣的往嘴里送,看的牙酸。

赵菁菁搁下册子,显得格外冷静:“太医之前来看,说让我少吃点甜食。”

“那也不用吃这些。”霍长渊将盘子往旁边挪,坐到她身旁,将她搂到怀里,“都说你病了,太孙还问了我,原本是想邀你去太子府与太孙妃说说话的。”

“太孙妃显怀了罢?”赵菁菁算着日子,萧明悦临盆的日子将近,与太孙妃相差了有五六个月。

“没见着太孙妃。”霍长渊见赵菁菁又要去拿橘子,把她的手拢了回来:“太酸,还寒凉,换个别的吃。”

赵菁菁瞥了他一眼:“屋子里热乎着,我就想吃点橘子。”

霍长渊对她对视了一眼,声音里就是无奈宠溺:“橘子吃多了上火,少吃点儿。”

“好。”见媳妇乖顺,霍长渊心思一动,揽腰偷了个吻,这一揽又觉出点什么,目光定定瞧着赵菁菁,回来两月余了,张嬷嬷和秦嬷嬷天天张罗,顿顿滋补,“菁菁,你是不是胖了?”

赵菁菁闻言抬眸,“不是去换衣裳吗?”

“这就去。”

“顺道去洗洗,解解乏。”

霍长渊听着洗,再瞧她,似乎明了几分意,欢欢喜喜就抱着衣服去隔壁的屋子收拾自个去了。

等他洗完兴冲冲回来,才发觉房门从里头锁了。

“……菁菁。”说好的回来洗洗睡呢!

“我累了,你也早些歇了。我这还病着呢,从今日起到我病好了,你暂且先睡书房,免得染了给你。”

“……”他是不是又做错事儿了?

第077章 .难产

霍长渊觉得自己近些日子表现很好啊, 怎么就被她关外头了,想着说什么,香琴笑眯眯的在外解释:“姑爷, 小姐称病这么久, 大夫都来了好几趟, 您若不与小姐分着睡,怕被人瞧出来呢, 今早定王府那儿才派了人来想请小姐过去。”

称病的事也是他们俩商量好的, 如今这么说, 倒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霍长渊叹了声, 到底是没舍得,老老实实去了书房那。

罢了, 再熬些日子。

屋内,赵菁菁在盈翠的侍候下洗漱宽衣,待只有里衣,她顺势捏了捏腰侧问盈翠:“真有这么明显?”

盈翠赶忙给她披上衣裳:“小姐可不能着凉了, 本就是要长肉的,您这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