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哲觉得从未这么无力过,似乎自己正在和一俱没有生命的身体做着爱。

却不甘心就此翻身下去而结束…

他揉着她,“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说。”他沉声,动作更深。

她直直地看着他,目光有憎恶。

“说啊。”他命令出声。握住她的身子,去到更深的地方。

“恶心。”她说,声音痛恨。

“你说什么?”他冷下脸。

“我说我觉得恶心!”

然而周云哲却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一双手紧紧掐着她的脖颈,恶狠狠地质问,“再说一遍!”

他喝道,动作再无半点收敛,相比之前更狠更重,不再怜惜她刚经人事。

松开她的脖颈后,手掌紧掐着她的大腿,就算听不到她享受的声音,也要听到她因为痛意而发出的声音。

家瑞只要稍微动一动身子,就是撕扯般的痛意,浑身都被浑浊的男人气息紧紧包围,那是闻上去就令人厌恶反胃的气息,她不知道几时这种折磨才能停止,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不堪的模样,她脑海里一片茫然,整个人像是一艘在海里迷茫的船,不知道要漂向哪里,渐渐的沉下海底,被紧拥而来的潮水淹没,令人感到窒息般的感觉。

结束后,家瑞觉得自己快死了,但事实明显没有。

因为她还有精力起身,她忽然猛地从床上起来,站起来跑进了洗手间里。

周云哲醒着,听到声响,只继续闭着眼睛,手臂横在眼睛上。

但是,她在浴室里的时间明显太久,而且夜晚的关系,那里面的声响太大。

他来到浴室,扭开门走了进去,以为会见到她埋在里面哭的情景,却是没有想到而是蹲在马桶旁大吐特吐的模样,他怔了怔,站了一会,转身出去,将浴室的门关上。

家瑞出来的时候见他还在,就站在浴室门口,她的脸色瞬时更加难看。

她沉默无言。

周云哲也没说话,只目光沉沉。

家瑞从他身边走过去,却被他一把抓了回来。

“怎么回事?”

“不舒服。”

“上回做完,你回去后吃药了吗?”

“吃了没有!”

家瑞凝神,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良久,才忽然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有。”

终局篇(41)——如果有,就当场打掉。

他没有说话,沉默站了一会,然后伸手径直拽住她的手腕,拖出卧室,往门口去。

她整个人还有些晕,身下疼得令她直抽气,一张脸皱了起来,很是愤怒:“你又想要干什么?瑚”

他没有理会,拿过鞋子让她穿上,她看都不看一眼:“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俩人对恃着,他顺了口气,终于说:“你那天回去,怎么不买药吃?”

“你又为什么不戴套?铄”

“你这种情况多久了,最近才开始?”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去医院检查就知道了。”

“我为什么要去医院?你想去就自己去,下去后我一定喊保安抓你。”

“你觉得我们适合生个孩子吗?”他嗤笑了一声,“虽然我养得起。”

家瑞怒气攻心,那张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些血色。

她愤然地推开他,周云哲上前抓住她,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就要将她拖出门外。

俩人的争斗中,趁混乱他不设防时,家瑞重重给了他一巴掌。

他动作微顿,咬牙切齿几乎要打她一巴掌,见她头发混乱,双眼发红,才忍住。

家瑞渐渐没有力气和他再博斗,身上密布冷汗,皮肤被勒出深深的红痕。

她感觉到从内心深处涌起的绝望,她紧咬着双唇,双手抗拒地推攘着他。

但不管怎么抗拒,都没有力法从他的怀里挣出来。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冰冰的,几乎没有半点情感:“你放开,明天去看,如果有我就当场打掉。”

他这才松开她,看了她一会儿,连落在卧室的外套也不拿,转身就走。

回到卧室。

家瑞坐在床上,觉得窗外吹进来的风打在裸露的手臂肌肤上,凉凉的令人心颤。

第二天…

家瑞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到外面买了份三明治和酸奶,回到办公室坐下来。

吃了几口仍是觉得吞咽困难,然后接了个长达二十分钟的电话,再看到三明治时已没有半点胃口了。

她发了份邮件给客户,想到了远方的一位朋友发了份邮件:

“你在忙什么,最近都没有你的消息,如果你有空,我想要和你聊聊天。”

这个朋友不同于现实的朋友,而是两年前在网上认识的朋友,不知道真实姓名,也不知道具体长相和工作,但感觉知识渊博,语言诙谐,总能让人感到轻松和愉快。她等了半小时,没等到回复,有人喊她开会,便关掉电脑从办公室出去了。

家瑞说完,经理点了点头,吩咐完她,也就散会了。

从会议室里出来,还没有走几步,经理从身后跟上还想要跟她说几句什么。

话音刚落,她就已经无法控制,往洗手间里跑去了。

终于回到座位后,她打开电脑,就见邮箱弹出一个收件的通知。

阿斗先生发来了一句问候:“我出差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家瑞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随便找了点琐碎小事和他聊。

但也许连文字都沾染上了她的低落,电话那端的阿斗察觉到,问她:

“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家瑞没有回复了,那边又问,“需要我帮忙吗?”

家瑞心想,没人能帮她,但还是很欣慰他的这份心意,“不用,我可以的。”

“小姑娘总是有过人的本事,但如果你碰上无法解决的事了,欢迎找我。”

家瑞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关怀,忽然感动,直接道:“我…可能怀孕了。”

那边的阿斗先生没有回复了,也许是感到吃惊,过了一会,发来不敢置信的内容:

“我是你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女朋友怀孕了?你在我出差的这几个月里出轨了?”

家瑞不能理解网友的这种恶趣味,只说:“我没骗你,我和一个客户上床了…”

今天是公司开年会的日子,但周云哲俨然没有这个好雅致。

与人交涉好,定好八点过来致下词,在这之前不必到场。

周云哲走出公司,让身边的保镖不用跟着,然后径直往车子去。

等了几分钟,白家瑞准时从公司大门口出来,绾起长发,身上穿的是仍然是一身严肃专业的职业裙,这些裙子有些特色,将小姑娘的臀包得圆圆挺挺,又露出一双挺长的腿,但白色衬衫略有些透肉,他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车子一路往前,直驶医院的方向。

这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仿佛看不见彼此。

开到一半,他忽然叫停司机,拉着她进去路边一家女装专柜。

家瑞想都没有想就要推开他:“你干什么?”

他略一皱眉:“去买衣服。”

“买什么衣服?”她觉得更加不可理喻,“我们不是要去医院?”

“听话!”

“我不进去!你要买衣服自己去买!我现在要去医院!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我一点都不觉得!现在跟你现在的每分每秒,对我都是生不如死的煎熬!你不想去医院,我自己去!我绝对不可能怀着你这种人的孩子!”

周云哲不做声,等她发泄完了,才说了句:“行了,你是不是误会了,医院是肯定要去的,但在去之前先去买件衣服,你要么听我的把衣服买了,要么呢继续在这耗下去,我也不是没有时间。”

家瑞拿着包往他身上砸了几下,拼命挣开他,往专柜走了进去。

由于飞机延误,飞机到达港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后了。

顾又廷晚点有安排,安排了人送他们母子三人先回去顾宅。

回去路上,听到司机说家里已经有许久的日子没住人,这回又来得匆忙,没有备上秋冬的衣服,港城比起四季皆宜的云城要冷上许多,不过是秋季便凉意凛然,她想了想,让司机开到附近一家服装店。

“家里自从老夫人不在后,冷清了许多,从前二少爷还偶尔会回来一次,如今却是许久不见人,有时候一两个月才回来一次,却也不过夜,匆匆忙忙就走,老佣人们不舍得,都守着在那呢,这回啊少夫人住进来后,还有小少爷们,家里肯定是要重新热闹起来了。”可不是嘛,大少爷本就事务繁忙时常不在港城,连顾又廷都不回来,也就冷却下来了。

说话的时候谨言正在替小胖子挑衣服,司机抱着小胖子逗着玩,有感而发。

谨言挑完小胖子的衣服,又到隔壁的专柜给小熊挑衣服,就见小熊长了些个子,先前的裤子毛衣长起来都有些稍短,于是也买了几身,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见到一家女装专柜,里面的服饰都十分青春洋溢,她即时想到了家瑞。

谨言进去挑的时候,导购问她买给谁,应了后,导购立刻说:“我们这里都是给二十多岁小姑娘穿的衣服,”然后又说,“你妹妹肯定和你一样白吧,我们这里有款羊驼色的短款牛角外套,特别适合皮肤白的人穿,搭裙子很好看的。”

导购拿出衣服,谨言看了下,觉得颜色款式都挺不错,摸上去里料又十分暖和,导购见她心动,说道:“您试试嘛,您试了好看,您妹妹穿起来一定也好看的,一般其她人来,我都不会推荐这款呢,很挑人,但也很衬人,您真的可以试试。”

谨言只得将身上外套脱掉,穿上后,导购赞叹:“您自己看看镜子,很好看呢。”

谨言看了会,愈加觉得适合家瑞,正要脱下来把它买下,就听身后传来道男人声音:

“你去拿一件那人身上的外套过来给她试。”

终局篇(42)——所有事情,他都知道,但是瞒着她!

谨言让导购包下衣服,转身时,不过是无意一眼,却是愣住了。

这边听人说外套只有一件小码,如果需要的话只能去调,家瑞本想斥责周云哲,她不想要在这浪费时间,

抬眼间和谨言的视线撞在一起瑚。

一股压抑的感觉瞬时加剧,又酸又苦,从家瑞的心头涌到了喉咙。

那边,和人说完话的周云哲,这会儿看着失神的她,也顺着视线望了过去铄。

他就这样站在那看着久别相逢的俩人怔怔看着彼此,悠哉悠哉的神情忽然变了。

恍然大悟,再看向家瑞时,瞬时目光变得冰冷,嘴角紧抿,但家瑞对他简直不屑一顾。

这时公司打电话来催,致词要提前开始,问他能来吗,股东多就是麻烦,意见总是不能一致,不过是一个致词的破事,却总是能扯出许多不愉快出来,周云哲喊了人要走,家瑞一言不发,仍立在原地,他没好气直接调头就走了。

谨言觉得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家瑞像是变了一个人。

家瑞的神情有些不自在,谨言让她一起上了车。

到了顾宅,佣人抱过小胖子,又哄了小熊去屋里画画。

谨言让家瑞进屋,她默默跟在后面。

门关上,俩人四目相对,无言。

谨言不是想不起那张脸,那是曾经对小熊有非分之想的男人,又是对过他们恶言相告过的一个人,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可想而知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都不会是等闲之辈,她不知道家瑞怎么会和他在一起,而且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

沉默了半晌,她终于问,“家瑞,那个男的是谁?你们怎么会在一起逛衣服…”

家瑞定定地看她一眼,数秒后,低下了脸…

谨言忽然有些紧张,抓住她的手,“你有男朋友了?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家瑞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她,正要说话,忽然那股可怕的感觉又上来了,想掩饰已经来不及,

在谨言紧张讶异的目光下,跑到了卧室的浴室里。

谨言紧随而上,就见小姑娘弯着腰正吐得脸色发白。

她看得心里不安,越往深处想越觉得可怕,不敢置信地看着家瑞。

家瑞吐完了,从浴室里出来,谨言拍了拍她的背,脸上飘过一丝不安的神色。

心里有些难过,但家瑞此时的无力苍白让她心疼,而谨言觉得自己显然没能帮上她什么,这让她为自己的能力感到难过,但谨言还是马上让自己露出了让家瑞能安慰些的神情,轻声说:“肠胃不好吗?我和妈都说让你别喝太多酒了。”

家瑞摇了摇头,很快把头抬起来,便说:“姐,我也许是…怀孕了。”

说到这儿,家瑞被打断了,因为谨言觉得根本不可能,问道:“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这种情况不一定都是怀孕,有的时候只是急性肠胃炎导致,和你的作息饮食有关系,只要好好调整就会恢复健康。”

“不是,我觉得我真的怀孕了。”她没精打采地说,语气肯定。

“不可能!听姐的,我们去检查,你不要自己胡思乱想。”

“我之前也觉得不确定,但是这个星期反应越来越明显。”

“我说过了,也有可能是肠胃炎…”

谨言心里忐忑,又说了句,“你不是没男朋友吗?”

家瑞打断她,说:“姐,其实你自己也清楚,我就是怀孕了吧?”

谨言不禁打了个寒颤,问:“家瑞,你和谁有的孩子?”

家瑞忽然不说话,直直的看着她,眼神凄怆。

谨言一下子醒悟过来,震慑不已的看着她,忽然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那个男人和家瑞确实不是单纯的关系,但她不过是离开三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那之前她以为家瑞还忘不了林时启。

她深吸口气,“家瑞,你知道那个人有未婚妻了吗…”

家瑞脸色苍白,她点点头,说:“姐,你别担心…我没事。”

“不是!”谨言终于忍不住,难过讶异震惊都化成了恨铁不成钢,她紧紧抓着家瑞的肩膀,难得无法自控的朝她斥,“那个男人,大你很多岁!而且他有可能就快要结婚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适合你!”

家瑞身子震了震,然后勉强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不会生下这孩子。”

亲耳听到家瑞说出这一番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这样的家瑞实在是太陌生,她心情直跌万丈,也不管家瑞心情如何,直接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什么?你和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在一起,你喜欢他,你还要去打掉他的孩子!”她红着眼睛,“也许这一切你不在乎,但是我听了很难过,还有妈,肯定比我们都要难受,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喜欢才怀的孩子?我不想要和他在一起,但在遇到那么多事情的时候,妈又生病了,我觉得害怕,我喜欢林时启,想要和他在一起,大家都说我傻。这个人我不喜欢他,和他在一起了,你们也说我傻。那我要怎么做才是对?我也想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结婚生孩子,但是为什么不能?”

谨言听得愣愣的,“你说什么?妈怎么了?”

“妈生病了,当时医生说肺癌,我想要打电话告诉你,但是我不敢,我担心你听到会着急,只有他在我身边安慰我,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和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呢?可是,我没有办法,做不到自欺欺人,做那些令自己痛恨的事情,我不想再做小三,真的不想了…”

她身后一片寂然。

谨言发现,自从她离开港城,她虽然还和家人联系着,但已经和她们产生了很大的分歧,她们的变化都那么大,她却是不知所以然,对一切事物都不了解,好像已经离开了她们的生洗里。谨言知道,她们的顾忌,更多是为了自己着想,但是如今面对这种结局,谨言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