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公主出府?”

“不用,不用,有下人领路呢,你就安心陪着你的小姐妹。”

“恭送公主!”几位小姐齐声高呼。

六公主得了好画,心满意足地与江虞氏道别。

素妍看着几位小姐,笑道:“你们陪着我也累了,各位姐妹可以走走,亦或到围帐里用些吃食。”

众人含笑互望,各自散去,或赏花的,或低声说话的,倒也自在随意。

凉亭里,唯留下柳飞飞她们几人。

素妍道:“碧菡,去我房里,我有份礼物要给你。”

“给我的?”

素妍领着碧菡,带了柳飞飞和江传礼往自己的得月阁去。

到了拐角处,有块告示牌,李碧菡笑道:“你在自己院里布阵了?”

“这阵法防的是小人,可没防君子。我院里备了些别样的茶点,一早就想请你尝尝。”

柳飞飞与江传礼走在后面,素妍与李碧菡并肩而行:“我师妹最是精怪,会做一些别样的糕点,我爹娘都吃不来那味,可我却喜欢得很。知道你要来,特让我师妹备了些甜味糕点。”

素妍与李碧菡在闺阁里说话,柳飞飞在院子里又开始教几个丫头枪法。江传礼一时好奇,也拿着棍子学习起来,一举一动,倒也学得有模有样。

素妍踮脚从衣厨顶上取下一只长约半尺,大若拳头的竹筒,从里面倒出一支画轴,缓缓展开:“你最爱莲花,这幅《莲花图》,你且看看喜欢不?”

李碧菡欢喜地展开,一幅彩色的莲花图,碧翠的荷叶,紫色的莲花,有停息的蜻蜓栩栩如生,仿佛真的一般。

落款处,有“岭雪居士”的印章。

李碧菡的记忆里,对此人一点印象都无,“这也是你认识的世外高人?”

“你呀,哪有那么多的世外高人。不过是一幅《莲花图》,想着你会喜欢,特意给你留着的。”

131极品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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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碧菡捧在手里,终于明白为什么六公主见到那幅画就不舍得放下,原来遇上最喜欢的东西就是这样,“喜欢!我很喜欢。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你把画收好,回家后再瞧。我们俩来下一盘棋如何?”

“好啊。”

素妍取了棋盘,不能太用心,只能用打发时间的心态来下棋,才走七八子,她就瞧出李碧菡是用了心思的,至少所有心思都在这棋盘上。

午食时辰,白芷送来吃食。几个人在得月阁的花厅用过,练武的练武,下棋的下棋。

未时,南花园内的太太、小姐们陆续离去。李夫人念李碧菡与素妍多年不见,特意允她们多说会儿话,自己也陪着大奶奶几个拉起家常。

申时一刻, 李家的丫头去催促,素妍也不便强留,亲自将李碧菡送至南花园,看李碧菡随李夫人离去,这才准备回去。

此时,南花园所有的女客都已经走尽,猛一回头,江书麒站在她的身后,咧着嘴笑道:“小妹,你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上回我要向你讨幅画,你硬是不给,回头就拿画做人情送了六公主。”

“五哥这话说得好像我做了亏本买卖似的,六公主可答应回头送我一把好琵琶。”

送给江书麒可什么也捞不上,几个哥哥都好说,唯独这五哥不知怎的,居然抠门得要死。江书鹏还知送她几件称心的物件,可江书麒硬是一件都没给。还一个劲在地想从她这里扒拉好东西。

“五哥刚才那话说错了,我可没有胳膊肘往外拐。回家之后,我给哥哥、嫂嫂可都送了礼。三哥的是字帖,你的是好画…”

好似,她刻薄自家人,倒要巴结旁似的。

素妍很不喜欢江书麒说的这话。

“三哥的字帖可是孤本,你也太厚此薄彼。这样吧,你把朱先生临摹的《兰亭序》送我,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貌似她欠了他一般。

曾经何时,她熟识的五哥竟变得这般斤斤计较起来。

她原不是小器的人。可江书麒的话,还是让她浑身觉得不舒服。

同样是哥哥、嫂嫂,她送了礼物给大哥、大嫂。江书鸿与沈氏好歹还回了礼,且不说她的东西是否贵重,就是大哥、大嫂能送她一份礼物,她打心眼里就高兴。至少证明,大哥、大嫂心里是有她的。

偏江书麒和闻雅霜夫妻俩。只一个劲地讨要好东西,总与旁的兄弟比,知晓旁人的比他得的要好,心里就不舒坦,真觉素妍欠了他一般。

素妍道:“得了好画,又想要《兰亭序》?有你这样总想拿妹妹东西的哥哥。也不怕臊得慌。”素妍扮了个鬼脸,就要开溜。

江书麒拦住去路:“这是我应得的。你可别忘了,今儿青竹苑那事。若不是我,爹会让曹玉臻娶胡香灵,胡香灵可是你的朋友,我帮她就如帮你…”

前世今生,江书麒都与曹玉臻做了朋友。

曾经。若没有江书麒的再三搭桥引线,她很难对曹玉臻陷情颇深。

但她从来没有怪过江书麒。她一直责怪的唯有她自己。

“呸!谁说她是我朋友了?你哪只眼睛瞧见的。你没帮我,而是我帮了你,你好意思和曹玉臻做朋友,你对他了解多少?你只知他才华不错,可知他人品如何?难道你就没瞧出来,他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指不定哪日将你卖了,你还得帮人数钱呢?”

素妍每说一句,就逼近一步,直将江书麒逼得步步后退。

江书麒大叫一声:“你胡说!”

“我胡说?”素妍歪着头,“那你告诉我,你对他到底了解多少?”

江书麒不甘示弱,支吾道:“我…他是我朋友,我自然了解,他诗写得好,字也不错。”

素妍冷笑两声,忆起前世的曹玉臻:“你可知道,他是个城府极深,无所不用其极之人。你又可知道,为了平步青云,他是个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的人…”

江书麒正要反驳,挥着双手,“臭丫头,你离我远点。不就是想跟你向幅画挂在墙上,你也不会这样说我朋友坏话。”

她说的明明是事实,就知江书麒不信。

花园那头,移来江书鸿、江书鹏与江舜诚父子三人,江舜诚脱口道:“麒儿,你妹妹说得对。”

“爹!”江书麒一转身,往江舜诚奔去,“父亲总是偏着她,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江舜诚道:“今日,我与你三哥暗中观察了一番,曹玉臻此人笑意不达眼底,脸上笑着,眸子里却是一股阴冷,这样的人怎会表里如一?他拒绝胡香灵是因为胡长龄官职不高,于他无助。如若胡香灵的父亲是六部某位尚书,亦或是我江舜诚,他一定会欢喜非常地接受。在胡香灵跪地求情之时,他的一双眼睛就没停过,表面是看着诸位公子、权贵,每次垂眸之时,却又偷窥着今日参宴的贵族小姐。”

与人说话,貌似在看对方,实则却瞧着他处,这样的人怎会是正直之辈。

他看众贵家小姐做甚?有何用意?

这,就值得人深思。

素妍听完,止不住拊掌称赞。

前世的她,因为江舜诚不同意自己嫁给曹玉臻,与父母对抗到底,一哭二闹三上吊,全给她使用上了。江舜诚拒绝的原因也很简单“曹玉臻笑意不达眼底,眸里无对妍儿的柔情,此人不是真心。”

后来的事实证明,江舜诚的说法是完全正确的。

再听江舜诚的话。素妍只觉精彩绝仑。

江书麒不再争辩,望向江书鹏道:“三哥,他真的是这样?”

江书鹏道:“你们手足兄弟,以前来过一次,爹爹也未曾留心,可是那天你让五弟妹来保媒,说要把素妍说给曹玉臻,故而今日我和大哥都留了十分心事。”

素妍双脚一跺,跳了起来,转身就去打江书麒:“你这个坏蛋。连亲妹子都敢卖。要不是爹和大哥长了一个心眼,我可被你坑苦了。”

江书鸿微微一笑:“曹玉臻配不上妍儿。不说旁的,单说今日这事之后。他回家后,是男人就该坦坦荡荡承担责任,可他居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胡香灵和爹爹身上,就凭这点,不值得女人托付终身。”

消息好快。这么快曹玉臻就与家里的长辈禀报了。

居然说成婚事不是他所甘愿的,是被胡香灵算计、被江右相逼迫的…

江书麒被素妍追打得四处闪躲,“我也是为你好,听说皇上就要给十皇子、十一皇子、皇嫡长孙选妃,爹和娘都不忍心你受委屈,所以想在三月前将你的亲事给定下来。我之前不是看曹玉臻长得好。才学又好,这才想为你的终身打算一二。”

父子几人进了凉亭。

素妍坐好,一看到江书麒就挑着眉头。她上有父母健在,又有长房兄嫂,哪里轮得上江书麒指手画脚。越瞧他,眸子越发的狠厉,有些恨铁不成钢。更多的则是恼江书麒出卖她。

江书鹏视若未见,对于江书麒想把素妍说给曹玉臻的事。他是很生气的,对方的为人、品行都未了解清楚,就敢把妹子嫁给人家。他们可只得这一个妹妹,是在他们呵护下出生、长大,稍大一点,又离家学艺。

“今儿小妹救了胡香灵,把靖南候世子震得双眼发直,之后他就四处打听。”

素妍两眼一抹黑,当时只想着救人,哪有管什么世子、皇子的,“是哪一个?”

“着深蓝锦袍绣白色祥云的那个。”

素妍摇头:“想不起来!”

江书鹏道:“我已经与他说了,想娶我家小妹,就不得纳妾。”

江书鸿倒了盏茶,说道:“可真巧了,今儿十一皇子也与我打听了。”

江书麒急切问道:“大哥是如何说的?”

江舜诚意味深长,道:“妍儿不能嫁给皇子,这储位之争是早晚的事,稍有不慎毁了全家的安宁不说,还会误了妍儿的一生。”

素妍慢吞吞了拿了桌上的苹果,一口咬下,汁液四流,满嘴都是甜滋滋:“爹爹不必担心,要是皇上知道我学了那么多东西,武能安邦定国,文能后世扬名,她肯定不会轻意让我嫁入皇家。”

江书麒笑骂道:“臭美!”

素妍又道:“皇上忌惮爹爹朝中权势,必不会轻易应允嫁给某位皇子。”她漂亮的眼睛闪了闪,转了又转,笑道:“回头,我挑两幅画,爹爹明儿就敬献给皇上。就说是爹爹献给皇上的。”

江书鹏笑得别样:“只怕这两幅画里,有一幅就是小妹的劣作吧?”

素妍抱拳:“三哥英明!”

江书鸿只是意味未明的笑着。

“我屋里那幅《坐莲观音》,是准备送给天龙寺作为镇寺之宝。爹爹这几年与悟觉大师素有交情,近日得了空,带我一起去拜见。在山上时,我特意抄写了《小乘经》最后二十卷,这份厚礼,悟觉大师一定会很满意。”

天朝各寺庙《小乘经》一直不全,在前朝时定都长安,皇家寺庙为了建立威信,是唯一一家藏有佛经最齐备的寺庙。天朝各处佛寺虽有经书,大佛经却皆不全。

后来,朝代更迭,前朝皇家寺庙毁于一场大火,许多经书被焚于一旦,而《小乘经》也自此不全。天龙寺虽有《小乘经》却欠缺最后二十卷。

132换画三更

早前悟觉大师与朱武先生云游天下,云游只是名目,真实用意就是筹集残缺不全的经书。

素妍搁下茶盏,深沉地道:“这几年,江家民心已有,若在佛家也占有两分善缘,他日新皇登基,想除江家而后快,总得掂量两分。江家并无巨财,已免去灭门大祸。若要为江氏子孙积福,还得继续谨慎、低调…”

当众人听得专心时,素妍突然提高嗓门,对江书麒道:“五哥,你少在外面贪什么小便宜,别给爹爹和哥哥们惹上大祸。如今,人家不追究你,是念在爹爹情面上,要是爹爹致仕,再护不得你,到时候你可如何是好?”

很快,她又压下嗓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别再读死书了,多跟爹爹学上一些,哪怕只得爹爹二成,你这辈子也可平安到老…”

江书麒气得直敲桌子:“听听,这哪里是妹妹能说的话,活脱脱就是训下人的语气。”

江舜诚却颇为安慰地捻着胡须:“人无远忧,必有近患。妍儿是对的,处处都能为江家设想,为父很是欣慰。”

江书麒小声嘀咕:“她就会杞人忧天,危言耸听。”刚出口,就见父兄都很犀厉的眼神。

江书鹏意味深长,既然父亲赞同妍儿的观点,妍儿的话就值得深思。

江书鸿后来也明白了江舜诚态度突然改变的原因,如今在朝中权势熏天的左相一党,而江舜诚已经成全变成了“良臣”,拘束臣下,恪教子孙,在皇城的名声还是不错。若在当年右相府宴会,来的都是江党之人。可现在清流有之、江党人有之,就连左相党也会来凑凑热闹。

白芷在一旁服侍,小心地听众说话。

素妍舒了口气,道:“你去告诉柳小姐,在我妆台锦盒第一层有张纸条,让她把纸条上的书画都取到这儿来。”

“小姐…”

素妍道:“我的东西本就是要给爹爹的,搁在我那儿,说不好哪日就被人讨了去。放在爹爹那儿,能得最大的用处,同时也能给江家换来最大的好处。”

江书麒听到此话。立时就乐开了,给素妍要东西,那可是比登天还难。但跟江舜诚讨要可就容易多了。

她说得漫不经心,“大哥、二哥、三哥都是能干勤谨的,江家后继有望,亦各有所长,爹爹应该觉得安慰。这么多年了。爹爹一直是江家的领头人,爹爹也该把一些事分派给哥哥去做,让他们学会处事,学会在逆境中生存。爹爹必须得培养一个在任何困境中,都能让江家平安无事的领头人。”

江书鹏被自己这个小妹搞得哭笑不得,不知说她聪明。还是想得太多,江舜诚还健在,就能说出这番话。若是换成他们兄弟几个,肯定被臭骂一顿。因为是素妍说的,江舜诚只微微一笑。

不一会儿,柳飞飞领着青嬷嬷和初秋过来,三人都抱着几支画轴。

素妍令人将画都堆放在桌案上。几乎是不用看,就知道每幅画是什么。其中之一道:“这是附庸山人的《牛》,另外,我想把《鹰》送给传礼。今儿大三嫂的样子,三哥也瞧见了,越发不成样子,我很担心传礼,他本有心疾,再这样心事重重,有碍康复,就连我给他的配的药,怕也无用。”

江书鹏满是愧色:“因为我们三房的事,害爹娘和小妹担心,我很惭愧。”

“三哥,我们是一家人,你痛,爹娘和我,还有各位哥哥也是会跟着痛的,同气连枝,十指连心。三哥还得处理好此事,免得误了传礼,也免扰乱江家安宁。虽然大三嫂可怜,可这般久拖,也不是法子。”素妍说完,又道:“按理这是三哥的家事,做妹妹的不该过问…”

她知自己有些逾矩,只因这是她的同胞兄长,她哪有不担心的理。

“你是我的亲小妹,你不能问,谁还能问。你的心意,三哥懂。我会给爹娘和兄弟、妹妹一个交代。”他停了一下,道:“传礼小小年纪,受他亲娘所累,我想把传礼送出去学艺,这孩子悲春伤秋,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实在不行,就让他和二哥、六弟一样学武强身。”

江舜诚道:“他是你儿子,只要不出太大的偏差,为父不会反对。龙生九子个个不同,何况是孩子,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做吧。”

这便是江舜诚的开明之处,当年他能同意素妍跟着朱武游历山河,而今同样会赞成江书鹏送传礼学武。

“三哥不好与传礼说,让我来说,这孩子他听我的。三哥回去,告诉传礼一声,让他晚上到我院里来,就说我要送他一幅画,相信他是乐意的。”

江书鹏点了点头,素妍站起身,江书麒大叫道:“一共是十六幅画,这里应该还有十四幅,怎么才十一幅…”

素妍没藏私,已经很不错了,江书麒却得理不饶人。父兄都愤愤地瞪了一眼。

素妍道:“还剩了三幅,是风格各异的,一幅朱先生的《西湖月色》、一幅附庸山人的《峰峦》、还有一幅《醉酒图》,我得留下学习。”

“还有两幅会变化的画呢?”

素妍气得没出手打人,“爹,几个哥哥都晓理大方,哪有像他这样的。”

“我又怎了,是你自己说要把画交给爹爹的,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藏私作甚?”

按照各家的规矩,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若得了值钱的东西,都得交给父母或兄嫂保管。江书麒理所应当的觉得,素妍此举分明就是藏私。

“《莲台观音》是奉附庸山人之托,要送给天龙寺的;《荷塘蛙》是留给我先生的礼物。这样,五哥可有话说。”素妍啐骂道:“四个哥哥都是百里挑一的,唯独五哥是一里挑百。”

素妍气哼哼地取了《鹰》翩然离去。

身后,还有江书麒的声音:“小妹,一里挑百什么意思?就算我不好,也不带这么骂人的?”

江书鹏冷声道:“五弟是不是在都察院呆久的缘故。怎么总是挑刺。小妹归来前,你总挑五弟妹。如今,又你挑起小妹来…”

都察院多是御史,他们的职责便是监督群臣和皇帝的一言一行,若有不妥,立马上折弹劾、告诫。

“那个…”江书麒的眼睛盯在这批书画上,嘿嘿一笑,道:“爹,你就送两幅给我吧,我也不要多的。就要朱先生和附庸山人的画,各一幅,你瞧怎样?”

江书鸿与江书鹏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没见这样的,自进不出,扒拉他们兄弟的就罢了,连自家妹子的东西都要扒拉。

江书鹏想到一句话:不像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江书麒现在和五奶奶闻雅霜越来越像了。都是一样的性子。五奶奶爱回娘家叫穷,说右相府里清苦,这也不好,那也没有,闻太太心疼女儿,每月都拿银子贴补。却全忘了闻雅霜当年的嫁妆丰厚,名下的庄子、店铺亦有不少。

江书麒明明是众兄弟里最有钱财的,可还往其他兄弟那儿讨东西。

江舜诚厉声道:“想要。就拿同等的字画来换。我不是不给,妍儿将来出嫁,为父还得置备像样的嫁妆,你还是哥哥,总想搜刮妹妹的好东西。哪有做哥哥的样。”

江书鹏笑道:“爹,回头我拿一幅朱大先生的墨宝换附庸山人的山水。”

“嗯!”江舜诚令下人将书画抱走。搁到自己的书房里。

江书麒大叫着:“爹,你给我一幅,就一幅附庸山人的画,行不?”

江书鸿道:“附庸山人的画可不多得,我回去寻幅价值相等的画,去得晚了,被换走就得不偿失了。去得早,还能挑一挑。”

“大哥说得是,我也赶紧寻幅好的去。”

一时间,各自散了。

江书麒呢喃自语地对身边的小厮道:“你说,我怎么就贪上这样的妹妹。走,我也回去挑幅画!”

素妍语塞。常常觉得几年没见,其他兄嫂无甚变化,唯独江书麒,让她越发觉得陌生了。

江舜诚一回书房,就令大丫头把一幅幅画挂在墙上,左看右看,越瞧越喜欢。

这幅《牛》很特别,是不能被换走的。

《秋叶》更不错,画面沧桑,风格独特,冲激眼球,也不能被换走。

于是乎,在大丫头挂画的同时,江舜诚开始收画。

江书鸿回到院内,进入右相府府东大房地盘,在睦元堂的小书房,翻箱倒柜地寻找家里的好画。

大奶奶沈氏问:“你在找什么?要用暮食了。”

“前几年,我得了几幅好画,不是让你收起来了么?”

沈氏扫视一眼小书房,“就咱家三个儿子,哪个不是爱字画、古玩的,偏又个个都识货。”

“就没剩下几幅?”

沈氏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字画:“这不,墙上还剩有六幅。”

江书鸿叹息一声,“小妹把她的字画都给爹了,爹说要留着给她做嫁妆。但同意让我们用同等的字画去换喜欢的。我们素来勤俭,哪能把好画挂在墙上,我让你收着的那些才是真正的好画…还没有留下两幅、三幅的。”

“我们的东西,早晚不还得给三个儿子。”

“你赶紧去给传嗣、传业、传承那里给我弄两幅好画来,回头去晚了,就被旁人给换走了,快点!我早就看上了两幅,之前因为是小妹不好意思开口,现在爹都发话,你好歹让我换来。”

沈氏没有多说,调头就出了院门,往离睦元堂不远的长子院里去。

133雄鹰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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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江舜诚入皇城,颇有远见,在此处买了处不大的院子,官越做越大。六年前行事为人又最是猖狂霸道,硬是把隔壁好几家府邸都给买下,打通重建,成了如今这偌大的右相府。

他儿子多啊,得给儿子们置房屋。

三年前,又重新将府邸规划了一番,分为南北西东,老夫妻俩住在府中一带,府东住着长房长媳及三个孙子;府西住着三房、五房,亦备有四处院子;另有府南住着素妍;府南是留给二房的;府北与各处隔了一座偌大的花园,也修了几房院子,是要留给六房的。

府南、府北早前都是花园,也曾是别人家的府邸,一些看着不错的房屋就留了下来,经过装修之后成了新的院落。每处又只有一道围墙相隔,另安排有看门人。

沈氏突然跟传嗣要画,大少奶奶张双双正挺着大肚呆在自己房里。

传嗣问道:“娘要画做什么?”

“你爹刚才回来,就跟疯了一样,非要找两幅好画不可,说是你小姑姑把画都给了你祖父,你祖父同意用你小姑姑的好画和大家置换。你爹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是半点不肯让自家兄弟、妹子吃亏的人,定要寻个同等价值的过去换。说是早前好些日子就看上了两幅!”

大少奶奶张双双也是,就是他的大哥张德松,那也是极爱字画的人,她第一件想的就是,给大哥也换弄一幅回去。

传嗣道:“娘,那我进去给你找。”

刚进入内室,张双双就道:“夫君。要不从我嫁妆里挑上一幅吧。”

传嗣喜道:“还是娘子体贴我。”

然而,张双双后面却说:“我大哥上回听说了附庸山人的画极好,说是世外仙人能沾些祥瑞,也托我帮忙弄一幅呢。”

传嗣一愣,不再言话,打开自己的箱子,将几幅画都打开来看,挑定最好的两幅,正要出门,就见张双双腆着肚子:“就劳烦夫君往祖父去一趟。帮我换一幅回来,只要是附庸山人的画就好,不拘是哪幅。”声音柔柔弱弱。眼神里蓄满了期盼。

传嗣着实不忍拒绝,好歹她还怀着自己的孩子,虽然已有一个儿子,可这胎他希望是个女儿,自己就没妹妹。看看小姑姑,在家里多得宠。道:“我且去试试,附庸山人的画统共只得六幅,能不能换来,我可不敢打保票。”

张双双甜甜地应道:“只要夫君出马,总能换来。祖父自来可是最器重你。”

在江家这些男人里,江书鹏当属动作最快的,飞野似的回到静澜院。让小三奶奶何氏寻了三幅好画,也不作多想,抱着画就往如意堂附近的大书房去。

待他当的时候,江舜诚正在书房里收画。一边,大丫头又新挂上两幅。江书鹏也不做多想,走到大丫头身边。把新挂的画撤下:“这幅我换了!再换一幅,你且再挂!”

大丫头愕然看着江书鹏,她挂一幅,江舜诚就收一幅。

江舜诚冷声道:“给你换一幅就不错了,还想换两幅。”

“爹,之前可是你自个说的,用等价的画来易换,这会儿我可都拿来了。”江书鹏抱着一幅,再不肯撒手。

江舜诚道:“你想换,还得看你带来的画如何?”打开江书鹏抱来的三幅画,其中一幅是朱大先生的画作,应是近年得的,朱大先生成名后的画作,很有珍藏价值,另外两幅是前朝名家的手笔,也算是精品,“只换两幅,多了不换。”

江书鹏直乐,江舜诚这才恋恋不舍地取了一幅附庸山人的花鸟图,江书鹏一看是自己心中的画,二话不说,拿了前朝名家的画给江舜诚,欢欢喜喜地抱了画就走,回家赏画去了。

江舜诚决意不换了,给剜心一样啊!

江书鹏回到静澜院,令下人唤了江传礼过来,他只顾赏画,声音平缓如初,江传礼一眼就看到墙上挂着的画,他是见过的,这两幅都是姑姑的画。姑姑最爱这些画,怎么跑到他爹房里了。

“礼儿,你姑姑说让你去趟得月阁,她有画要送你。”

江传礼眼睛一闪:“爹,这是真的吗?姑姑说要送我画咧?”

“自是真的,我还诳骗你不成。你赶紧过去!”

“是!爹,那我去了。”江传礼一出屋子,领了小厮,飞一般地奔去了。

近了得月阁,小厮吓得连连后退,江传礼道:“你就在这路口等着,我一会儿就出来。”按照素妍教的,寻了个那个机关,按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走了一截,见无大事,这才放心大胆地进入院门。

刚进院子,就见柳飞飞带着丫头在练枪法。这些日子下来,丫头们使得越发纯熟,十六式枪法已经会八式了,只须时日就能练得更好,今儿柳飞飞让她扎着马步,举着棍子,久久保持一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