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妹又说了一阵话,柳飞飞回了自己房间。

初秋跟在后面,很是殷勤地要给柳飞飞脱鞋,柳飞飞将脚移开:“你想说什么?”

初秋傻笑两声,“柳小姐,我们几个里,就我和白芫学得最好,是不是过几日大小姐就要让白芫做大丫头了?”

柳飞飞挑了挑眉,怎么突然问起这话来。

“这些日子,白芫没少帮我干活,我也不好意思不帮忙问问。”

“等等吧!寻了机会,我问问师姐的意思,估计到时候要让你们几个比武,学得好,不等于比武的时候就能获胜。”

147重逢

柳飞飞洗了足,褪去外袍,躺在榻上,侧耳聆听,依旧没有铜铃声响。

唉,也许是她高估了他的破阵能力。

睡吧!再这样折腾下去,她也别想好好儿睡觉了。

她阖上双眼,想着刚才初秋说的话,得月阁的丫头现在会认字,也会武功,这令整个右相府的丫头们很羡慕,师姐大方,上次卖画,每个二等丫头赏了二两银子,连青嬷嬷都说,赏得太多。大丫头每人五两,青嬷嬷得了二十两。当着众人的面,素妍给了柳飞飞二十两,实则背了众人,又给了柳飞飞二百两银票。

柳飞飞过往帮素妍保管银子,却从未自己有这么多银子,心里觉得很踏实。

上回李碧菡来府里,送了两匹漂亮的霞锦,她和沈诗宁每人都了件霞锦缎的夏裙,而素妍自己了只做了一套,又让小三奶奶何氏和大少奶奶张双双每人各做一身,剩下一块料子,素妍说要留给边城的展颜小姐。

今晚,柳飞飞听青嬷嬷说,素妍在祠堂时和五奶奶、五爷拌嘴了,彼此都气得不轻。看来这个师姐并不是对人人都很好,越发与五爷夫妇合不来。

长夜漫漫,皎洁的月亮挂在树梢,满天的繁星,星星点点,如宝石,似眼睛,点缀在夜空仿若棋子。

吴王一边闯阵,一边暗自总结经验,他知道每过五道机关,她们就会出来变换阵法。

今夜,他只闯四道,便瞧出了端倪。然后避开,使出轻功,直接落到第三组处,再走一程,又用同样的法子避免。这亦是素妍坐等许久,听不见铃声的缘故。

他,似一个过客,又似一个欣赏风景的人,欣赏着他的阵法,也窥视着阵法的奇妙,赏罢之后品尝着这种欣赏过程里的快乐。

他成功地走到了院门口,院门并未上闩,也许是她对自己的阵法太过自信,亦或是相信右相府的把卫森严。

他极轻极轻地推开院门。人入了院子,抬头看着阁楼,她的闺阁还亮着微弱的灯光。昏暗非常。有三间正屋,分上下两层,一楼正中是花厅,左侧是休憩的小屋,楼梯口设在右屋。

就这样进去?

即便他已经猜到是她。可没有亲眼证实,他还是不放心。

一番犹豫后,他壮着胆子沿着楼梯上了二楼,几乎是轻车熟路地进了她的闺阁,轻纱静垂,他轻轻地走到榻前。隔着纱帘,看到了她甜美的睡容。

是她!真的是她!

他不由勾唇笑了,静静地看着她的脸。

两月来。魂梦相系,早该相见,却错至今日。

她是他心心系挂的苏小姐,就如同他在她的面前亦只用了化名。

看得久了,他的目光缓缓移开。停落在墙上挂着的丹青上,那是近来名动皇城的附庸山人所作的《峰峦》。给一种惊艳、被雷劈中的感觉,仿佛那一刹,有股电流迅速传遍全身。

还以为,朱大先生当称天下第一才子,原来还另有其人。

比照着朱武的《西湖月色》,《峰峦》更胜一筹,胜在那令人震惊的意境。

而她,偏偏将这二人的画作挂在一处,另一边是人物画《醉酒图》,上面用传神而夸张地手法描绘了五个神态各异的酒醉之人,画中有个少女,坐在古琴前,依昔有种熟悉的感觉。

如果这画里的人是她,她弹得最好的不是琵琶,而是琴。

他曾听人说过,她幼时的琴,着实太过吓人,后来朱武先生建议她换种乐器,这才改为琵琶。

就在他看得入迷时,榻上传来一声低呼:“谁?”素妍已经坐起,目光直直地听着那抹男子的背影。

他低而沉重地道:“我,文轩。”按捺住所有的欣喜,只有他的平静如水与冷静。

这个名字,从她的记忆深处涌来。

素妍道:“那么…十几日来,闯阵、学阵法就是你了?”

“我记得琰世子曾说过,爱布阵的人,同样也喜欢闯阵。大概,我就属于这样的人。”

“我懂。就像喜欢下棋的人,会爱上等的棋盘、棋子。”素轩掀开被子,取了外袍,他自觉地转过身去,没有看她,只看着墙上的画。

若是寻常的女子,遇到有人闯入闺阁,一定会吓得花容失色,而她是这样的平静,仿佛与他已经相识很久。

素妍点了莲花油灯,又点了几支蜡烛,见他还在赏画,道:“墙上是三个当世最有才华的人所作,是三种截然不同意境、风格。”

“附庸山人才华很高,在朱先生之上。”

素妍浅笑不语,朱武是她的老师,她不能说自己的老师不如旁人。

吴王问:“你这儿怎么没有岭雪居士的字画?”

“这个…”她低声道:“原是有的,送人的送人,出手的出手,也就没了。只是觉得她的画作远不及这三位,就没太在意。”

吴王道:“我不敢苟同,几日前我去张记书画店瞧过,她的那两幅画无论意境、神韵,都是极好的,画面活泼、人物逼真,家禽、家畜,都绘了出来,尤其候在洞口捉鼠的猫,就是孩子见了,也会觉得喜欢。

两幅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繁荣时的渔村欣欣向荣,渔民安居乐业;几年后因为一场瘟疫颓废的渔村,一片荒芜。月下少女的感伤,还有在夜里画面的转换,无处不用了心思…”

夸得这么好,素妍反有些不好意思:“没你说的那么好。”

“我相信,岭雪居士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与朱大先生齐名的当世名家。”

岭雪居士其实是她!

这个念头在吴王脑海里一掠而过,看着她缓缓抬起的面容,那样的清丽素雅,就如同一棵月夜下的净荷,不要任何粉黛的装饰,早已让人心动。

“不可能的。那只是她一时兴起而作,她没有想过要做名家。也只是想渴求一份自在、安宁,能做自己想做事的寻常人。”

最初学书法丹青也好,学琴棋医术也罢,都仅仅是不想在参加宴会上,自己无一技之长,让家人蒙羞,让家里因自己一事无成而丢脸。可一路下来,她却被迫学了很多。

吴王双手负后,昂首挺胸地看着《峰峦》。

“这幅画,给人一种惊艳之后。带给人浓浓的孤独、无助感。世人只看到了山峰的高耸,却不知高处不胜寒。那晚,我独自去后山闯师姐妹们为我布下的阵法。经过山顶的时候,看到附庸山人正挂着灯笼,在一棵松树下作画。

我就那样,静静地立在他身后,他不说话。我不语。当他绘完的时候,看到了一边的我,他说,那个夜晚是他最孤独的夜。我说,因为你一直没有发现我站在你身边。他说,正因为知道有那么一个人站在一边。反而会觉得更孤独。

等我闯完阵下山的时候,他还在原处,他一直等我。说要把这幅画给我。我虽是孩子,他虽是大人,可要礼尚往来,第二次看到他的时候,我飞快地跑回去。取了朱先生的画给他。

就这样,我和他成了忘年之交的朋友。直到认识他三年后。因为我要和人比试,师父请他来为我指点书法,他也没有道破我与他早就相识的事。我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师父实情。他说,我师父最恨门下的女弟子不学无术。

在我师父眼里,世间的绝技,就只该有几样,但这里面没有音律、书画,更没有诗词歌赋。她觉得,音律会让人堕落,书画会让人多愁善感,而诗词歌赋则是玩物丧志。上山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被勒令不许碰乐器,不能练书法丹青…”

吴王移眸,深情而专注地看着她:“你是岭雪居士?”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指着《醉酒图》,道:“这位前辈也很厉害,他最喜欢的是音律。可以这样说,如果普天之下,他在音律大家里自称第二,就无人配称第一。他以收集天下曲谱为己任,将这些收来的曲子进行整理、修改,又在云游之时,将曲谱赠送有缘人。

他曾与我说,真正好听的曲子在民间,能倾诉百姓疾苦、生活的才是最动人心的。

这两位前辈,是我见过才华最高的人。他们心里没有名利,没有争斗,更没权势。知道吗?我常常想着,要是有一天,我亦可以选择,我愿做一个和他们一样的人,自由自在行走天下,不被世俗纷争所扰。

可是,身为江家的女儿,肩上就有一份应该承担的责任。”

他以为,她是女子,不用担负什么,更不用去面对什么。“你…也有责任?”

“当然有。”她却没有说出自己的责任,是护卫江家的平安!她灿然苦笑,“我怎么与你说这些。”望着窗外,“今晚你能平安无事地闯完全阵,而知道我在每一道机关口都设有接入房间的铜铃,还能巧妙地避去第五只铃铛,你很聪明,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破阵高手。”

吴王笑道:“我知道,那些阵法根本不是你的全部所学,你只用了温和阵法,是不想在府里伤及无辜。”

素妍走到桌案,案上摆着棋盘,“身为男子,你为何不去边关效力。”

“以我的破阵之力?”他自嘲起来,“与宇文琰相比,我远不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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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轻薄三更

素妍将棋盘的黑白双子分开,各收入棋盒内:“可我怎么觉得,你比他的破阵能力更强。”

“我喜欢破人阵法,却从来不懂布阵之法。”

她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是不会,还是从来没试过布阵?”

吴王想了一阵,“是没试过吧。你认识宇文琰?”

不等素妍回答,吴王笑道:“我怎么忘了,你们是同门师兄妹。”

如果不是边关传来的联名奏折,吴王不会知道此事,可这会儿在她的面前,他也不想遮掩,脱口而出。

素妍惊问:“你是谁?你到底谁?”

居然知道她和宇文琰是同门,这件事只有朱武先生、父亲、柳飞飞三人知道,就算是她娘也不知晓的。

吴王抱拳道:“在下皇嫡长孙吴王宇文轩!”

皇嫡长孙?

她的身子微微一颤,在脑海里拼命地搜索着关于此人的一切。

宇文轩,下一位登上皇位的新君。

前世里,灭掉江家满门的人!

她很快镇静下来,前世她可与此人没有任何交情,那时的他曾与当朝第一才女崔珊传出一段暧昧。而最后,崔珊却嫁给了宇文琰为世子妃。

登基第一年,他广纳嫔妃,各地但凡六品以上的官员之女,只要未婚都必须纳入征选之例。

他,是一个命里注定会有无数女人的男子。

他不会因为任何一人而停留,注定一生会活在鲜花丛中。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素妍不再去看他,之前温婉的声音,立时变得冰冷刺骨。

他静立未动,对于她的改变,颇是不解:“你生气了?因为我隐瞒了身份。”

“如果你只是江南的文轩,我们会是朋友。可你是皇嫡长孙。素妍不敢高攀。如吴王殿下是对阵法感兴趣,我有一本阵法书籍,可以赠送于你。

从今往后,请你不要再来。男女有别,而你、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请吴王离开!”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本自编的阵法书,原有两本,一本在自己这儿,还有一本在柳飞飞那儿,每次每增加一种变换,会同时在两本上标注。

吴王。他居然会是吴王,未来的皇帝,那个只做了四年皇帝。就被自己的皇叔赶下皇位,之后开始了逃亡之路的落魄皇帝。亦有人说,在他皇叔将他赶出皇城时,吴王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你不想见我?”

“是。”

“为什么?”

“男女有别,更不得私自相会。还请吴王离开。”

他立时怔住,这个理由实在太过牵强,如果真是为此,他在她闺阁站了这么久,为何现在才说。“我可以为你负责。”

素妍不由苦笑:“我要我的夫君终其一生,只能有我一人。就如我爹爹一生只我娘一位妻子。而你的身份注定了女人无数,妻妾成群。”

她居然会这么猖狂说出来。

“我是皇家的男人,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

“我爹。我的哥哥便唯有一妻。既然他们能做到,我亦要我的夫君做到,他若做不到,我便杀掉其他女人,留我一人在他身边…”

半真半假的话。最是让人信服。

她不会嫁给皇家的男子,但要夫君唯她一人。这却是真实的想法。

他有着对阵法的痴迷,接过《*阵阵法图》,他不敢相信她的话。他知她真实,却没想她会说这样的话。

“如若我答应你呢?”

他会答应?这还真是没有预料到的事。

素妍不信,她不会再傻到听到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就信以为真,仅为了几句好听的话,就不懂分辩真伪,为他做牛做马。

“你若今日答应了我,娶我之前,定会要你当着天下人宣布这条誓言。倘若,有一日你违背誓言,我定会不择手段的杀掉你身边的女子!倾我平生所学去杀人!那样双手沾满血腥的女子,你还会喜欢?”

不,一定不会喜欢,没有男人会喜欢杀人女魔。

“姬妾争宠、夺权、算计,你今儿害我毁容,我明日算计你落胎不孕,这在皇家比比皆是。既知我与宇文琰乃是同门,只怕你从他那里也听说过,我的医术和毒术不弱,你就不怕,我将这些所学用来谋害你的女人身上?”

他没想到,她居然这样说。

没掩饰,不示弱,所有的女子未出阁前都会掩饰自己的丑恶,而她毫不介意,甚至恶狠狠地道出来。

“你不会,我相信你…不是那种狠毒之人。”

“可笑,你凭什么以为我不会。”如果一切重来,她定不会给人伤害自己的机会,“不说旁的,便是后宫那些女人,如花妙龄入宫之时,哪一个不是纯洁、善良,待过上三两年,你再看她,她们间还能挑出一个单纯、良善之人么?那样的地方,真正善良的,早已化成一具枯骨,活下来的人,哪一双纤纤玉手没有沾染旁人的鲜血,没有几条人命?

正因为你是皇族中人,注定了不是平凡的男子。我为什么要与你有丝毫的牵扯?我是嫌自己不会杀人、害人了,还是觉得如今这样的日子不够好了?亦会觉得自己的命不够长,要与你扯在一起,要去淌你那股浑水。”

吴王只觉她的话,是一柄世间最无情的刀子,犀厉、冰冷,却又道破了所有人,至少是他现在身边的所有人都不敢说的话。

赤|裸裸、血淋淋被她剥去一层层的衣衫,最后露出丑陋的躯壳,将那鲜血直淌的骨架抛到他的面前。

他第一次无语相驳,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无助,“你为何就不肯相信我?”

素妍回眸一笑,虽是笑着,却又带着讥讽:“请问吴王殿下,我该相信你什么?”

他以为自己是强势的。至少在她的面前应是如此,却未想到会这样,脆弱的,甚至连大吼都不能:“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是将你那颗分成一百个女人的心,让我在其间占了那么一份;还是将你分成一千份的心,给我占上一小份?过上三五年,新鲜劲一去,把那一小份抛之脑后,独留我在一边嗟叹,怨恨。嗟叹曾经怎么没擦亮眼睛看清你,怨恨在你新得宠的女人?

吴王殿下,本小姐不会这么做。依本小姐的性子。只有两个可能:一,直接杀你的女人,明的不行,来暗的;二,配上一剂毒药。把你变成太监,这个更直接。

你之前说,我不会去杀无辜的女人,也有这个可能。所以,我觉得把你变太监的可能更大!”

吴王觉得甚是有趣,虽然她的话难听。却不乏事实。“哈哈…”笑声爽朗,飘荡夜空。

柳飞飞立即就从榻上翻坐起来,大叫着“师姐”进了素妍的房间。看到屋里站着一个男人,而素妍穿着外袍。

素妍立时反应过来,指着面前的吴王:“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是,那又如何?三更半夜,堂堂右相府大小姐闺阁之中居然有个男人。要是传扬出去,还有谁敢娶你?既然我已坏了你闺誉。我不在乎娶你为妃。”

好像她真的嫁不出去,一定得赖上他。

“宇文轩,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等的就是现在,我说这么一晚上,那阵怎么没动静,敢情你一早知道了我房中另有机关,你故意避开会发现响声的铜铃,然而闯到房里来…”

他是不想扰她好梦,只因为他知道她是苏研,是他在江南爱上的女子。“没错!”

柳飞飞进了闺阁,大嚷:“你这个坏蛋!你是打定主意要坏我师姐的名声。”

吴王不理柳飞飞,只含笑看着素妍,仿佛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大苹果,能填肚子又美味。

素妍道:“你想迫我嫁我,不是看中我什么,我敢说,你看中的是我父兄权势,你是想为自己增加夺储的份量。我在你眼里不就是枚还能用上的棋子!不会与你浪费唇舌,你走吧!从此,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说不见便不见,这可能么?”他突地握住了她的双肩,微眯着漂亮的眼睛,“你不相信我?”

她移开视线,这个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男人的话。明明不爱,他亦可以装出很爱的样子。

“为了你自己的安危,你最不该娶的就是权臣的女儿,因为这样,会让争储的皇子心起杀机。这么多年的刺杀,你无数次死里逃生,难道看不透其间的道理。你可以要一大堆的女人,但你不能招惹一个嫉妒心强、又太会算计的女人,这于你无益。”

她说得很对,她有一双能洞悉世间恩怨的眼睛。

她没让他失望。

她有着绝世的才华,更有一颗剔透而真实的心。

她更有一种让他发狂的能耐,这会儿,他就被她激起了热情,霸道、不容被拒绝的痴狂,捧起她的脸颊,不让她呼出声,疯狂的吻下,含住她的唇、瓣,用力的吸、吮。

她只觉浅浅的疼痛,从唇间涌出一股闪电般的热流,迅速地、以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之势漫延她的身心,流至遍体每一个地方。

然,她没有心思沉陷。

很快,所有的感知都化成了心底涌起的愤怒,她扬手击打过去,却被他握住的手碗,莞尔一笑:“生气了?连夫君也打。”

“滚!”她愤怒地大吼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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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惹火的素妍终于发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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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真本事

“滚!”她愤怒地大吼出口。

柳飞飞站在一侧,张口瞪目,天啦,文公子居然亲她师姐,师姐的一张俏脸气得全无血色。

吴王笑意盈盈,美人就是美人,就算生气也别有一番风情。

他不走,她走!

素妍纵身从窗上飞出,端端落在院子里,大声道:“师妹,把我的剑拿来!今日不给他厉害瞧瞧,当我江素妍是软杮子!”

吴王也自窗而出,长身立在院内,道:“看来,你确定要和我打?”

“打,当然要打。”素妍垂眸看着自己的这身广袖长裙,“不过,我得换件衣服,这身太不方便打架。”

柳飞飞听说要打架,飞快取了宝剑,连带着将自己新做的长枪、鞭子也一并拿到院中,楼梯口时碰到素妍。

“师妹,给我盯着他,等我换了衣服,就去教训他!”

柳飞飞连连应声。

素妍从衣厨顶上取下一个竹编小箱,里面是她在山上时穿的衣服,束衣成膝的短裙、长裤,三两下换了衣裙,将头发用丝绦束住,干练而精神。

青嬷嬷听到声响,站在窗前,见院子里有个男人,立时吓了一跳。一干丫头也都起来,见柳飞飞手里拿着兵器,个个都操了棍子奔出房间。

白芫道:“柳小姐,我们围攻他!我们六个人轮番上阵,你攻正面,奴婢就不信还打不过他一个。”

柳飞飞望着素妍,眼神里蓄满了期待。

几个丫头早已在院中的桃杏树上挂上了几只灯笼,将院中照映得仿佛天明。

素妍整着衣袖,已经平静下来了,吴王是故意气她的,她何偿不是在气他,居然说对她负责。她又不想找个花心、风流的男人。“初秋,你也想找他打一架么?练练手,也便知道你们的枪法如何?”

初秋双眼闪光:“小姐,可以吗?我们真的可以和他打架?”

素妍把问题抛给柳飞飞:“师妹的意思呢?”

“这混账男人心怀叵测,当然不能放过他!”

“好,开打!打伤、打坏全算我的。”

话音落,白芫性急,挥起棍子就招呼过去。

吴王纵身一闪,白芫的棍子扑了个空,其他几个丫头也拼了命地使出学习来的枪法。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有性急的,只管使棍子打吴王。一时间院子里煞是热闹。

素妍手握宝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柳飞飞并未加入打斗阵,厉喝道:“你们五个,摆桃花长枪阵,按几日前我教你们的打!”

素妍微微一笑。“那日,我只是随口一说,你真练了桃花枪阵。”

“师姐,你把桃花枪阵的图给我后,我就试着让她们五个给排练了。”

五个丫头,五瓣桃。只听初秋大叫一声:“一!”紧接着“二、三、四、五”声不绝于耳,刺、扫、击、打,一骨碌地使出去。五个人围着吴王转圈子。

吴王的功夫极好,至少比素妍想像的好,总能闪躲,只听初秋欢喜大叫:“打中了,我打中他的腿!”

白芫不服气。猛刺过去,其他四人齐齐人出手。令吴王再受几棍。

“臭丫头,你们真敢动手?”

白芫厉声道:“敢惹我家小姐,这就是你的下场!姐妹们,打!”

堂堂一个王爷,和一帮丫头打架,传扬出去,他名声扫地。岂是能输的!他不还手,乃是看在她们是素妍的丫头,可她们还真打。运足力气,猛转身纵跃,五根棍子落空在地,他足踏棍子,俯身一抱,五根棍子都抢夺入怀,五个丫头飞出桃花枪阵,摔倒在地,一个个跌得狼狈不堪。

“啊!好痛!摔死我了…”

初秋顾不得叫痛,扒腿起来,却见吴王纵力一抛,五根棍子直直扎入院中泥土里,她握住一根棍子,想将它扒出来,可使出吃奶的劲也不能够。

“师姐。”师姐妹交换眼神,素妍道:“我到外面变换阵法。这里就交给你了!”

柳飞飞扒开宝剑,吴王转身取了根棍子,两人交起手来。

院外阵法中,素妍用最快的速度移形换位,还没完成,柳飞飞出了院门,不是走,亦非跑,而是被人从院里打出来的,重重地甩在阵法之内,好在素妍未换阵完毕,机关未启。

吴王手握长棍,一个漂亮的收式,将棍子拄在身侧,道:“柳丫头的功夫不错,可与钟一鸣相比。”

钟一鸣是他的护卫,在他小时就跟在左右了。

柳飞飞爬了起来,拾了宝剑:“再来打过!”

吴王道:“本殿不和你打,要打也和你师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