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许她:明媒正娶的妻位,只是虞氏和江舜诚会同意这门亲事么?儿孙们的婚事,过问最多,手握大权的还是虞氏。

柳飞飞辗转难眠,她想着未知的明天,亦想着江书麟与她说的话。她压低嗓门,轻唤“师姐!师姐!”只两声,无人应答,她蹑手蹑脚地起床,拖着绣鞋近了素妍的闺室,透过帘子,能瞧见绣帐上睡得沉稳的人影,灯影昏暗,一边小榻上睡着的值夜丫头,沉陷梦乡。

她不能猜测,也不能就这样什么也不做的去等待,她一定要立即见到江书麟。

柳飞飞穿好包袍,为防有太大声响,她脱了绣鞋,提在手里,只着绸袜一步一步下了楼梯,轻轻地推开阁楼的门,没有一点声音,确实未曾惊扰他人,柳飞飞方将心搁回肚里,她纵身从围墙前离去,落在小径前,这才小心穿上绣鞋,往六房方向移去。

夜风吹拂,自脖颈处灌入,如灌了一盆冷水。

终于到了六房,她小心地查看地形,依照她对江家的了解,各房的内室通常都设在花厅左侧,穿过偏厅,便是内室。

事实如她的猜测那般,她几乎没有摸索,直接步入江书麟的内室,那一张牙床,重着蓝色绣松叶纹的床帐,亦是两层,内里是深蓝色,帐纱是浅蓝色,灯光昏暗。

柳飞飞怀揣着满腹的心思,还有那些不可知的明天,静静地站在帐前,就这样看着睡熟的江书麟。

他有担心过吗?虞氏要是不同意,他们又将如何?

她知道江家选媳的严格,便是慕容氏那样的出身,当年虞氏都不同意。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里的江书麟隐隐感觉床前立着一个人,腾地坐了起来,“倏”的一声拔开藏在枕下的短剑,几乎不待柳飞飞反应过来,一柄五六寸长的知剑已经架在脖颈。

待看清她俏丽的面容,江书麟惊呼“飞飞”。

她微微一笑,带着苦涩与焦虑:“你睡得可真香。”

江书麟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时辰前。”

江书麟伸手拉她坐在床沿,在这样的夜,没有下人、没有旁人,只得她与他四目相对,他用手轻抚着她的脸庞,一点又一点,轻柔地、怜惜地,眼里蓄满了无尽的*。

柳飞飞低垂着头,纵容而又宠溺地由着他触碰着自己。

在西北,当她以心相许的那刻,亦认定了江书麟。

“书麟,太太…同意我们的婚事么?”

他很想哄她:同意了!

可这事,早晚都瞒不住的。

虞氏反对得很激烈,又有三房的何氏从中作梗,要想成事,只怕不易。

江书麟道:“她不同意!”

柳飞飞猜到了会是这个结局,就出身而言,她比慕容氏还差一大截,没有亲人,没有出身,只是钱塘偏远渔村的寻常女。而江家,是这样的殷贵之家,这样的名门望族,便是多少达官贵人的千金也不能嫁入,况且是她。

“那…我们…怎么办?”

242夫妻实献肉求全订!

嫁不了江书麟,难不成嫁给其他男子,亦或与人作小。

不,她不甘心。

在西北的日子里,当受到慕容氏的鼓励后,她是壮着胆子接受江书麟的,在接受他的那刻起,她这一生亦都认定了他。

他的手在抚摸过她的脸庞后,一点点的游离,大胆地顺着她的脖颈摸下,正想往下,柳飞飞一把止住了他的大手,“我们怎么办?我怎么办呀?”

她没有亲人,可以相信只得素妍,可素妍比她还小,她该如何相信素妍呢?

柳飞飞听到虞氏不同意这门亲事时,只觉天都要塌了。

江书麟淡然一笑,“不如,我们先做夫妻之实…”

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话,未婚才失节,这可是要浸猪笼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江书麟的话。

“怎么?你不愿意?我提出这个建议,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有了夫妻之实,要是你再怀上个孩子,到那时,我娘不同意也得同意!”

柳飞飞咬着双唇,“万一…万一…”

她想说:万一你变了心,我怎么办?万一,你娘依旧不同意,又该怎么办?

她第一次懊恼,自己有着那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身世。

如若,也有个做官的父兄,能与他门当户对,许是世间最好的良缘。至少虞氏再找不到推拒的理由。

这一刻,柳飞飞方觉自己与他之间有着怎样的天壤之别。

江书麟面容里含着坚决:“你不信我?那你说除了这个法子,还有什么好法儿?”

柳飞飞想到了素妍,“我求师姐在太太面前说合。”

他冷笑起来,“妍儿比你、我都小,让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如何过问我们的婚事?在这事上,便是大奶奶也不好多说。何况是她。”

难道,就只剩这个法子。

与他有夫妻之实,将她的身心俱付江书麟。

江书麟定定地盯着她,她喜欢他,否则不会在深夜前来探他。“我既看上了你、要了你,自会娶你…”

柳飞飞左右为难,要是真不能结成夫妻,她真不知再往何处?她喜欢江家人,渴望有个家,最好家里有一大家子的人。热热闹闹的,更重要的是,不会与素妍昔日所说有违背。素妍说过“我不愿与人分享丈夫”,而她若嫁素妍的六哥,这将是最好的良缘,难得的是她喜欢江书麟。

江书麟认真地道:“若不愿意,自可回去。明儿。你再想想旁的法子,我亦再想想…”

不等他说话,柳飞飞“呀”低应一声扑到他的怀里,那眼泪扑簌簌地滑落下来,“书麟,我信你。我都信你,我对你的信任远超过对弱水师姐的…只是你莫要付我,要是你不要我。我就只有死了。”

“啊——”柳飞飞一声惊呼,不想江书麟猛地将她压在身下,只吓得她欲推不是,欲迎亦不是,他的脸涨得通红。眸子里喷出从未见过的火苗。

“书麟…”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拖泥带水。

主意是他出的。他是男人,就得说一不二,既然有了夫妻之实,不负她就是。

“今儿我们在一起!”

炽烈的吻瞬间覆落在她的唇上,他似要将这些日子所有的想念都倾注在这场纠缠之中,亲吻着,相拥着…

不何何时,她的衣衫,已被他半脱,露出大红色的肚兜来。

江书麟褪尽衣衫,抱住柳飞飞,狂热的吻着,这一刻,没有理智,只有*,他一把扯掉她的亵裤,将她压在身下,柳飞飞的双手被什么东西给制住了,怎么也挣不开,他的唇在她身上游移,这让她想到了蛇,心里一阵恐惧,浑身哆嗦起来,想张开嘴,发出声音,莫名的恐惧与欢喜如洪奔涌而至,填满了她所有的思绪。

柳飞飞刚要开口还未发出声音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嘴被堵住了,一个湿湿的柔软的东西伸进了我的口中,啃、咬、吮、吸,辗转反侧,此时的她脑子再不济,也知道自己是处在什么状况中了。

她的挣扎反抗和发出的呜呜声更加强烈的刺激着身上人的动作,柳飞飞一次又一次地纠结是拒绝,还是迎合,她尚未成婚,便要与他做足夫妻之实,她很是挣扎,再多的犹豫在想到与她在一起的男子是她喜欢的江书麟,心下便是欢喜的,也没了抗拒的勇气。

他要她,他喜欢她,亦如她愿意为他付出所有,愿意未成婚就做他的女人。

他的动作越来越粗鲁,就连吻她时,都似用了力道,似要将她身上的肌肉给咬下来。柳飞飞吃痛,还不待她发出声音,就被江书麟给封住,他不再抓住她的手了,她的那点力气,根本阻止不了他做什么,他也不再将力气放在手上,而是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到了下半身和她的腿上。

柳飞飞本能地将将两腿锁住,夹紧,不让他轻易得逞。

江书麟的一只手在抚摸她的柔软时,另一只手探到了她的私处,那里已经是一片潮湿,她浑身颤栗起来,那只手稍一使力就攻破了她的防守,将她的一只腿架在了他的肩上。她的神经高度紧张了起来,心里嘶喊着:“书麟哥,不…不要啊——”

他一手紧紧搂住她的纤腰,一手抓住她的一个柔软,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入,“啊!”她只痛呼出了半声,就被他的唇舌吞没,眼泪飙了出来,撕裂般的剧痛,从小腹速度漫延开来,柳飞飞没想竟是这样的痛,更未想到,她竟是送上门来让他享用,对于他的建议,竟没有反对,还傻傻地顺从。

江书麟要了她,这样的狂,这样的猛,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身体的承载。

身上的人在进入她身体的时顿了一下,放缓了攻势,对她也温柔了起来,不过只温柔了片刻,江书麟便觉不受控制,只想更犯烈的冲刺,柳飞飞因为吃痛,死死地抓紧了他的双肩肌肉,似要将肌肉给拧下来一般,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江书麟猛一低头,含住她的唇,她痛得几近昏厥:“书麟,痛,痛…”他又化成了轻缓与温柔,感觉到她抓住双肩的手也放松,他又加快了身体的律动,更快更深地征服着她的身体。

柳飞飞很是纠结,她喜欢他,这是事实。

她害怕最终不能嫁他,害怕江家人接受不了她,对于他的索求,她却无法抗拒着,此刻身体无能为力,呈现出了本能的反应,很快熟悉的酥麻感传来。

她的心里升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感,是她这辈子也没有过这种耻辱感,未成亲,先把一切过早地交付给江书麟,羞耻感嘶咬着她的心,麻痹着她的神经,痛苦程度无法言说。

她从未想过挣扎或反抗,遇上不喜欢的男子,挣扎也无用,况且她是真心喜欢江书麟的。她开始配合他,双手握紧了腰身,他动得更欢,喘着粗气,仿佛有一股的魔力吸引着他,令他无法停止,也无法理智地应对,只有他的冲刺,他更深的贯穿。

江书麟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强迫自己停下片刻,却发现与柳飞飞在一起是多么奇妙的事,他无法拒绝,也不能控制,完全没有法子忍受如潮水般涌来的情、欲,满脑子所想的都是,要她!要她!与她彻夜索欢,与她缠绵一夜。

她感觉越来越难应对,意识开始模糊,而身上的他冲撞得越来越猛烈,如狂风,似烈焰,就快将她点燃。她知道的,在西北时听妇人们私下里讲过,女人第一次,总是有些痛,迈过这道坎,便会觉得快活…痛,已超过她能承载的能力,她开始陷入昏迷之中。

江书麟继续冲撞,不再有她那有力的抓拥,而是她的双手垂放,他张大嘴巴,咬住牙齿,发出倾情的呜呜声。

值夜的小厮似听到一阵异响,披衣起床,低唤“六爷!”

江书麟正在兴头上,被这一唤,越发紧张,整个人一僵,所有的欢欲如飞流直下,顿时消散了去,他整个人死死地拥住了柳飞飞,深些,更深些地与她二五凝合。

小厮正要进来,江书麟提高嗓门,厉喝一声“死奴才!滚出去,不许扰了他的好梦!”小厮再不敢进来,停在偏厅门口,静立片刻道:“六爷有什么事,只管小的。”

“滚——”他无情地吐出一字,低头看着怀里赤身的柳飞飞,低头吻上她的嘴,才发现她蚊丝未动,心下一惧,用手指探在她的鼻息,呼吸还在,整个人已经昏睡过去。

有女人在怀,他所有的*都被挑逗了出来。不知过了多久,柳飞飞无声地哭了起来,那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再也止不住。

江书麟伸手肆意在她胸前抓了一把,低声道:“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如果你有了孩子,我娘就不会再反对了。你放心,我只娶你…”

她的童贞,她的纯洁,在这一夜全都没了。

柳飞飞依在江书麟的怀里,不晓得她到底为何而哭,是为了不可知的未来,亦或是为了旁的。

江书麟似有用不完的力气,对初经人事的柳飞飞反复折腾了三回,方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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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女官

(新的一月到来,十二月是个寒冷的季节,各位读友大人注意保暖哦!出门请添衣服,祝支持浣浣的读友们健康!快乐!)

这一夜,直至五更天,柳飞飞生怕青嬷嬷或素妍发现她离开,这才拖着疲惫和酸痛的身子离开六房院子。

临分别时,江书麟深吻着她的唇:“小心些。”

她点了点头,“时辰还早,你再睡会儿。”

他看着她纵身跃出院墙,回头看着绸单上的殷殷落红,嘴角一扬,笑了起来。

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要是怀了孩子,虞氏再没有反对的理由。

没人可以把他们分开,他喜欢柳飞飞,淳朴的、简单的,又有些本事,可不像他认识的那些娇滴滴的女儿家。

约定好了,亦有了夫妻实,要是虞氏逼得急了,他便把今儿的事说出去。

*

钟一鸣骑着快马,一路快奔进了吴王府别院,站在门外,禀道:“吴王殿下,安西县主回府了!”

吴王腾地坐起身,以为是做梦。

钟一鸣又重复了一遍。“今晚得月阁内灯火通明,属下远远查看过,路口又立了块‘得月阁内设有阵法,请勿靠近’的牌子,字虽不是安西县主的,但懂得阵法的只柳小姐与安西县主,除了她们俩已经回府,再无其他解释。”

真想此刻就去瞧她,看一眼也好,他们已经分别得太久,有半年多了,偏那丫头去了西北,硬是连封信也不肯给他。

他收到的信,唯有那次江书麟还马,带来的寥寥几句。还都是要他设法攻拓跋昭后院之策。

弱水,我真的好想你!

吴王失眠了,脑海里无数次地轮回着明儿见了素妍,要如何说话,如何表白自己的诚意,如何求亲。

*

腊月二十七日清晨,江舜诚父子刚回府,还没等脱下朝服,就听看门的小厮一路高喊:“禀相爷,宫里的圣旨到了!着府中上下接旨!”小厮喘着粗气。一张脸跑得通红。

江舜诚本已解了几枚盘扣,复又系好,道:“可说是什么事?”

小厮道:“宫里的宣旨公公马上就抵聚客厅。他说让二奶奶、孙小姐、县主、柳小姐都去厅上接旨。对了,还有跟随她们上阵杀敌的几位丫头也去。”

虞氏怕冷,入冬之后,每日躺得日上三竿才起床,道:“来人。快给我更衣。”

这几日近了年节,朝廷尚未休朝,每日亦去朝廷办差,但事却明显少了许多。

青嬷嬷领着两名二等丫头进了如意堂,欠身行礼道:“老奴见过相爷,问相爷安!”

江舜诚淡淡地应了一声。

青嬷嬷道:“禀相爷。县主想吃太太做的糕点了,又不好开口,今晨躺在床上只用了大半碗粥就说吃不下了。”

没等江舜诚开口。同室的虞氏顾不得整理仪容,冲至花厅,大声道:“你…你说妍回来了?”

青嬷嬷一脸茫然,她以为大伙都知道了呢,这都辰时二刻了。“回太太话,县主是昨儿夜里三更二刻回来的。说是晚了。怕惊扰了相爷、太太歇息,不许通禀。老奴以为,今晨大伙都知道了呢?县主说困得紧,不许吵扰,可哪能不吃饭呢,老奴自作主张叫醒她,可吃了大半碗,又睡下了。”

虞氏又喜又怒,骂道:“我看你真真是老糊涂了,县主回来,你也不与我通禀一声。吃得这么少,可如何是好,莫要亏了身子骨。”一面整着衣衫,一面训着青嬷嬷,折回内室,取了诰命服,令丫头们换上。“你快去唤了县主、柳小姐及初秋、白芷出来,宫里宣旨的公公说话就到了,要宣她们接旨呢。”

青嬷嬷连连应声,领了丫头转身就往得月阁去,按照着以往的法子,小心翼翼地进了得月阁,“县主!柳小姐,赶紧起床,要接旨了!”

素妍扯了被子,蒙着头,嘴里嘀咕道:“真够烦的!昨儿说了我要睡个好觉,一会儿叫我吃晨食,一会儿又让人起床接旨…”

接旨!素妍一惊,宫里来人了,这也算得太准了,她昨儿刚回,宫里就知道她回府了。

青嬷嬷扯着嗓门,“初秋、白芷,你们也利索些,赶紧帮小姐们换衣服,一会儿你们也要跟着接旨,倒是快些,相爷、太太怕是要等得不耐烦了。”

三两下洗梳完毕,素妍换了件橙红色的冬裙,柳飞飞着了件粉红色的绣暗纹冬衣,亦都梳了得体的发式,戴了珠花首饰等物,领了丫头、嬷嬷往聚客厅奔去。

待她们到时,江府上下的公子、少爷、奶奶们都尽数到齐了,见素妍奔来,个个面露惊色。

江书麟道:“你们两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刚才听说要你们接旨,我还想着要说你们没回府呢?”

柳飞飞瞪了一眼,当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她,昨夜就回来了,居然不晓得。

宣旨太监笑微微地看着素妍与柳飞飞,抱拳道:“恭喜安西郡主,贺喜安西郡主。”

让她起床,就是要告诉她,从县主升成郡主了?

宣旨太监又对柳飞飞笑道:“贺喜长平县主!”

与谁说的?柳飞飞见宣旨太监在说这等话,微微一愣。

慕容氏携了展颜也到了,宣旨太监一看,这江家的男子虽不纳妾,人丁兴旺啊,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都来了。

“众人听旨!”

一屋子的人跪地接旨,高呼“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文忠候、右丞相江舜诚之女,德才兼备,谦和淑仪…”

素妍低着头,将她夸赞了一番,后面才切入主题,说她于西北立有大功,“今赐封为一等郡主,正二品衔,封号安西,赐陇西城塬南、金华二县为沐食邑,五代内世袭罔替。”

包托江舜诚在内的所有人顿时石化。皇帝下了这么一纸圣旨给他女儿,这到底是什么时候,还赐了沐食邑,再有个五代内世袭罔替。

得宠的公主有赐沐食邑的,可自来也没有世袭罔替一说。

“平西候江书鲲之女,英勇杀敌,德容芳馨,现晋赐县主位,赐沐食邑于陇西城仁和县,封号仁和。另有安西郡主之师妹柳飞飞,智勇双全,才品堪佳,今晋封为县主,赐沐食邑于陇西城长平县,封号长平。”

江展颜亦成县主了,还赐了一个县的封地,虽然这县是在边城,虽然人口稀少,可总比没有的强。

“有侍女白芷、初秋、笑笑,忠主爱国,上阵杀敌,堪为天下侍女典范,今赐封号夏、秋、冬,赏正八品女官服,赐女官挂佩,赏黄金二十两,领内务府正八品奉禄,以示嘉奖!钦此!”

众人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初秋如在梦里,歪着脑袋,“我做官了?”

是正八品的女官,还能去内务府领俸禄,能到内务府领这钱的可是宫中女官。

在众人的海呼声“谢皇上隆恩”里,传旨太监交圣旨交到江舜诚手上,含笑道:“江右相有一个好女儿,可喜可贺!”

素妍怔在原地,一脸不解地道:“请问公公,小女能否辞掉郡主、封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江舜诚低呼一声:“妍儿,休得无礼!”

传旨太监则是倍加好奇,“安西郡主不高兴?”

“小女高兴,只是如果皇上能赏小女一块免死金牌,小女就更高兴了。”她笑容温和,纯粹得像皇城今岁的第一场雪,“江家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小女因父兄之尊,已是荣华非常。谢皇上隆恩!只是小女本为女儿身,得皇上赏赐封地,着实太过隆厚了,小女不敢要。小女斗胆,用两县封地易换免死金牌可好?”

江舜诚看着传旨太监那五彩斑谰的脸,时意外,时好奇,时疑惑,短短的片刻之间,便换了无数的表情。厉喝一声:“住嘴,公公面前,岂能胡言乱语。”抱拳道:“公公恕罪,小女少不更事,失礼之处,还望公公包含。”

江舜诚打了个手势,立有下人捧着托盘,上面盖着红布,传旨太监一挑红布,金灿灿的满满一百两黄金。“公公大冷的天还亲往寒舍,辛苦了!”

传旨太监微微一笑,拂尘一挥,有宫中小太监将三套女官服递与三名侍女,每套女官服上,还搁一块金灿灿赤金项圈,圈上有一块做工精致的赤金牌子,周围饰着花纹,但见牌上醒目地刻着“夏、秋、冬”等字。

素妍欠身行礼,问道:“请问公公,杨女将军是否亦有封赏。”

太监尖哑着鸭公嗓子,“杨女将军封为宁西郡主,封地塬北、青杨二县,其侍女白芫晋为春女官。”

素妍垂下眼帘。

太监又道:“与郡主一样世袭罔替。”

这就是说,杨云屏的命运已定了,有了这“世袭罔替”四个字,寻常官宦人家不敢迎娶,唯有嫁入皇家为妇。她不能逃离,杨云屏也不能。

素妍没有过多的欢喜,神色里掠过浓浓的忧色,谦恭道:“多谢公公告知。”

太监道:“圣旨传到,咱家也要回宫了!”

江舜诚谦逊地将传旨太监送到二门外,再回来时,初秋、笑笑搂抱在一处,寻了各自的赤金项圈戴在脖颈上,还有一套桃红色的女官服,上面绣着春杏等花,分外鲜亮,鲜艳的桃红,浅粉的杏花,华贵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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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羡慕

“笑笑、白芷,我们当官了,我们当官了,皇上夸我们是天下侍女典范,原来当丫头也可以当官,还能名动天下,现我们都出名了。白芷,我们当官了,当官了…”初秋叫嚷着,抱着自己女官服,奔出聚客厅,边跑边叫嚷着,“我当官了!我当官了!”

展颜亦是欢喜,这不仅是一种荣耀,意味着自己身份尊贵。

这是她们沙场拼杀得来。

展颜问:“姑姑不高兴么?”

素妍讷讷地看着难掩喜色展颜,“你和飞飞无碍,可是对我和二姐,这又意味着什么?我亲事本就艰难,封赐二县,世袭罔替,我与二姐今生只余一条路:嫁作皇家妇!”

她高兴不起来,如果可以,她宁可不要郡主之尊封号,只换一枚免死金牌。

“素妍一生,想做是守护家人平安,荣华富贵我从不奢求!”言罢,她凄然转身。

她冷静,似给江舜诚泼了一盆冰水。

江家近年风头着实太盛,他春天时被赐封为文忠候,而次子平西候爵位,亦可世袭五代。

公候爵位通常有三种:世袭罔替,即同等爵位传于后世子孙;世袭,即每传一代降一级品阶;还有一种,是终身,只一人、一代。

江舜诚所得爵位是文官爵位,通常这样文职候爵是不会世袭,但皇上为他开了特列。就连素妍郡主封地,亦能世袭,按照规矩多是传予她嫡长子,可素妍现还待字闺中。

柳飞飞似被她话给吓住了,奔了过来,拉住她道:“师姐。那我呢?那我呢?”

素妍灿然苦笑,心底莫名地涌过失落与害怕,“你没事。没有‘世袭罔替’,你会平安无事。况且你那个封地,是可以随时收回去。”

柳飞飞歪着脑袋,一脸茫然:“我不懂,师姐,我不懂,你有两个县封地,皇上又不会收回。你为什么不高兴呢。你看我,即便皇上以后会收回去,可我依然高兴。”

“我这一生。只要握住自己想握住东西,旁皆可不要。有时候过重隆宠,便是一种束缚,而我到底是与皇家无血脉亲缘女子,皇上封得这么厚。便就意味着,我只能做皇家妇,没有人会允许把自己土地和百姓给一个无关紧要旁人。可以高官厚禄,可以金银财宝,但却不是土地,不是百姓。”

柳飞飞似懂非懂。茫茫然看着满是忧色素妍。

江舜诚与江书鸿等人却明白,素妍为什么说出,愿以郡主之尊与封地换取免死金牌用意。

他们尚边城时。皇帝便已经有了主意,将夺下六镇划为两县,又将这两县赐予柳飞飞与江展颜。长平县主、仁和县主,多吉祥名字,从那时起。皇帝就打算好。也许,皇帝也知晓柳飞飞与江书麟是彼此喜欢对方。要江书麟为他驻守边城,而他们守住却是柳飞飞封地。

长平县、仁和县,虽是县,可每县只得三镇,因是边城之地,人烟稀少,两县加起来,还不及金华县一半人口数。

金华县下面还有十三镇,边城算是富庶县。

这,便是帝王驭臣之术,步步为营,每一步都有其用意。

即便她与柳飞飞站一边小声说话,还是落入江舜诚眼里。看着不喜反忧素妍,“你想多了。”

“爹,我没有想多。如果可以亲见龙颜,我还是会请求皇上收回两县封地,若我有可以讨求什么,我宁要免死金牌。”她固执地说完,扭头离去。

三房、大房给展颜道贺,人人脸上都洋着喜色,这一年对于江家来说,可谓是喜事连连,江家男人没有凭借裙带关系,凭着自己本事挣下了封号,得到了荣华,这比因为将家中妹子、女儿嫁给皇家得来令人敬服。

江舜诚双手负后,初以为素妍只是随意一说,可看到人人皆欢喜,唯独素妍面带隐忧神色,有些闷闷不。朗声道:“大儿媳妇、三儿媳妇,待正月初十家里得好好办一场,该请亲朋好友都请来热闹一番。”

虞氏面露喜色,没什么比她女儿得了封赏欢喜,何况这亦是素妍自己挣来,道:“书鲲封为平西候,妍儿、孙女儿都封了郡主、县主,是得借着你大寿好好地办上一场。”

江舜诚扫了眼江书鸿,道:“明儿入朝,索性厚着脸皮再与皇上请道圣旨。文忠候世子、文忠候世孙之位一并定下,让大房人亦乐乐。”

沈氏抿嘴露出笑颜。

张双双暗窥着丈夫,果见江传嗣眼底有按捺不住喜色,亦就是说这爵位总算落他们身上了。

何氏不安地伸手扯着江书鹏,使劲冲他眨眼睛,凭什么得是大房,大嫂掌家,右相府大,亲朋极多,什么好处都被他们得了,如今连这世袭爵位也要落到大房。

江书鹏不以为然,装作没瞧见,道:“这事儿,爹早该定下来了。”

江书鲲接过话道:“恭喜大哥了!”转而对江舜诚道,“既然爹要讨个恩典,索性亦将我家传远定为平西候世子恩旨一道讨了吧。”

沈氏忙笑道:“这是应该。按照朝廷规矩,袭父祖爵位,都是嫡长子孙,应该,应该,二弟让远儿袭爵,是应该,若是给了旁人,这岂不乱了规矩。”

瞧着是夸江书鲲这个决定好,实则是暗说何氏痴心妄想,要乱了朝廷规矩,通常袭爵都是嫡长子孙,有爵位因为没有嫡长孙终落得无后袭爵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