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过来时,素妍提点曹玉臻,他便在心里选好试题。拿定主意,信心满满道:“回先生话,我选对子、音律、书法。”

朱武问道:“选好了,是对子、音律、书法三题?”是求证,是确定。

曹玉臻肯定地说“选好了!”

宇文琰会弹琴,亦会写字、绘画,这些能勉强过关。他对对子如何,还真说不好。但她知道,曹玉臻对对子极厉害。前世时,曹玉臻在皇城公子圈里便有了一个雅号,“对子王”,可见这不是浪得虚名。

朱武抬头,人群里站着江书鹏,再看一边,连罗思源也来了,眼睛顿地熠熠生辉,让他收曹玉臻,还不如…“书鹏、思源你们意下如何?”

素妍心下狂喜,看来把江书鹏叫来是对的。自罗思源与展颜订亲后,思源与书鹏就常在一处做学问,二人也算是朋友。

素妍道:“三哥、罗公子,你们不会被曹公子给吓住了吧。”她带着挑恤,又有些激将之意,更想邀二人一起加入。

曹玉臻此下心下犯疑,罗思源才思敏捷,通常这样的人,极擅对对子。而江书鹏的书法极好,这在朝堂是众所周知的,就连皇上也赏识他的一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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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书鹏与罗思源互换眼神:都试试吧!难得朱先生开口,就当是一起陪曹玉臻闯关,曹玉臻竟拿人秘密要胁,他们当真是厌恶的人,要胁他人达到自己目的,这哪里是堂堂君子所为,当真就是个卑鄙小人,怎能让朱先生收这样的小人为学生。若没人陪着闯关,倒真显得曹玉臻极有才华。

彼此微微一笑,拿定主意,走出人群,二人对朱先生与众人抱拳施礼。江书鹏道:“既是朱先生所言,我们俩下来凑凑趣。”

朱武朗声问道:“可还有人想要拜师的?”

众人互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过往时寻上朱宅,也未必能得见朱先生一面,可今儿却可以当面考究,若是过了就能拜入朱先生门下。

十皇子迟疑一番,伸手道:“我…愿为一试。”并非要拜朱先生为师,只是来凑个趣,与大家热闹一场,就算落败也不算丢了脸面。

宇文琰除了凑趣,还想搅局,如若胜出的是曹玉臻,他就会变着方儿的阻止朱先生收他为学生,要是旁人也就罢了。这家伙胆子不小,竟敢要胁素妍,当他宇文琰不存在么?想为难他的女人,他岂会让曹玉臻称心。

朱武点头同意。多一个人,就能比对出谁优谁劣来。

现在有五人,且江书鹏和罗思源都是朱武赏识之人。

朱武道:“我每次收授学生设有三关,三关两胜便算通过。”扫视几人,曹玉臻信心满满,他是状元郎,罗思源的才华在他之下。江书鹏只是写得一手好字,十皇子与宇文琰就是一介纨绔。“第一关,对对子,先由曹公子连出三联,由你们几个抢对,谁对得最快、最工整算胜。再由胜出者出上联由曹公子对。”

朱武重新坐下。五个人站立两侧。

曹玉臻看着窗外,有松竹成荫,朗声道:“松叶竹叶叶叶翠。”

这么简单,宇文琰张口即来,对:“桃花杏花花花红。”

曹玉臻又道:“蒲叶桃叶葡萄叶,草本木本。”

这家伙怎么都是叶。喜上翠叶了?还是在暗示其他几个,都是绿叶衬红花的。

曹玉臻扬着头。一副志在必得的得意模样,这三局闯关题目乃是他定的,亦都是他最为擅长的。

罗思源对:“梅花桂花玫瑰花,春香秋香。”

曹玉臻道:“明月照纱窗,格格孔明诸葛亮。”

众人各自冥思,罗思源。真真思潮如源,大声对:“清水洗莲藕,节节太白理长根。”

外面有人连连称赞。能如此快地应答出下联,着实不易。

曹玉臻灵机一动,大声道:“青山不老,为雪白头。”

“绿水无波,因风皱面。”

朱武示意罗思源,“由你出上联由他应对。”罗思源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对出,可见甚有才华,当由罗思源出上联考曹玉臻。

罗思源点头,“有三分水,二分竹,添一分明月。”

曹玉臻应道:“从五步楼,十步阁,望百步大江。”

罗思源思忖片刻,阳光撒落在身上好不温暖。灵机一动,上联浮现:“朝霞如锦,晚霞如锦,普照皇城,东城锦,西城锦。”

这个不易对,几人拧眉思忖。

曹玉臻认真思索。

宇文琰灵光一现,朗声道:“新月似勾,残月似勾,遨游夜空,上弦勾,下弦勾。”

素妍微怔,没想对出下联竟然是宇文琰,转而面带笑意,她还真是小瞧了宇文琰,原来只要他用心,站在几人里,并不比他们差。

罗思源抱拳道:“琰世子对得很公正,意境也好。”神色里多有赞赏罚分明之意。

“多谢夸奖。”

这个结果,正是朱武想要的。“第一关,对对子,罗思源胜。”顿了一下,道:“下一关,是音律。弱水,这一关由你弹琵琶如何?”

“先生…”素妍轻呼一声,并没有反对。

朱武道:“这一关很简单,由我的学生弱水弹奏一曲,你们五人各取一件乐器伴奏,只要谁跟合了弱水的节拍,便算胜。”

素妍道:“隔壁有间琴棋室,几位随我入内,各弹一件乐器。”

自有清音轩的下人开了琴棋室的门,素妍取了琵琶,然后是其他几人各取乐器,宇文琰拿的是琴,江书鹏选了笛子,曹玉臻选的是箫,罗思源则选了埙,十皇子也选了支箫。

这下,曹玉臻与十皇子选得一样。

既是考究,那就得选一支别样的曲子。

素妍怀抱琵琶,坐在室内,几个人站在院子里,只听到一首闻所未闻的曲调自她指尖缓缓流泄,如天地苍茫,似白云苍狗,暖风袭袭,但闻马蹄声声,万马奔腾,气势恢宏。

宇文琰弹着琴,竟与素妍的曲子相得益彰,这曲子在边城时就曾听素妍弹过几句,他心下甚是熟悉。

江书鹏和应着曲调,勉强跟上。

罗思源的埙音时高时低,时快时短,倒也发挥到极致。

曹玉臻有些手忙脚乱,最初不觉,越到后面,竟有些手足无措,尤其到素妍弹奏万马奔腾时,更是不知如何和应。

箫声缭乱,在场但凡懂音律的人便知,曹玉臻败下阵来,音律竟连十皇子都不如。只是一脸讷然地看着倾情弹奏的素妍,他吃惊于她的音律,竟能弹出这等繁复的曲子。

倒是宇文琰今儿的表面,让众人意外,居然能崭露头角,能对对子,和弹古琴,还能与素妍配合得如此巧妙。

突然,琵琶声转,语调轻盈、柔缓,是母马的爱犊情深,小马偎依在母马身侧。然,敌情袭击。众马已乱,一片繁杂的乐声再度想起。

十皇子低低地道:“这节奏太快了,我…跟不上。”

剩下三人,以宇文琰配合最佳,江书鹏与罗思源不相上下,朱武笑微微地看着罗思源。能用埙音跟上素妍的节拍,已算不易了。看来,素妍今儿是故意弹奏这样快节奏的曲子,箫与埙都是极不易跟上的,一则他们没选好的乐器,二则曹玉臻也因此惹恼了素妍。

在一片潺潺河流中。蓝天如洗,群马如云的静谧下止音。

有人窃窃私语。夸赞着素妍和宇文琰的琴艺。

朱武道:“这一关,从音律而言,琰世子更胜一筹,江书鹏与罗思源勉强过关。”

素妍令白芷等把乐器放回琴棋室。

朱武道:“第三关,书法。”

这一关,是江书鹏的优势。

但见朱武摆上了几页纸。早有备好的笔墨,问道:“你们几个,谁人先来?”

罗思源抱拳道:“江三爷。你先!”

江书鹏道:“请十皇子先来。”

就算不能做朱武的学生,让他指点一二也是好的。十皇子应声,走到案前,握笔一挥而就,但见纸上写着“路漫漫其修远”六个大字。

宇文琰想了一阵,写的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在场人皆知,他是冲着素妍来的,虽是皇族中人,字也算中上之姿,有爱拍马屁的将二人都二人都夸赞了一翻。

罗思源抱拳道:“曹公子,你先请!”

前两关已经输了,三关以两局胜则为优。

曹玉臻吐了口气,硬着头皮拿笔写下,“宠辱不惊”四个字。

罗思源握了笔,沉吟片刻,写下“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江书鹏在纸上写的是“书山有路勤为径”。

朱武令人将各人写的都拿给众人点评,“不可争议,书法这关,由江书鹏为优,罗思源为良,琰世子排第三。”

崔珊听罢,秀眉一挑,没想宇文琰竟把曹玉臻给打败了,“老头儿,你会不会看字,这一关明明是曹公子写得最好?”

宠辱不惊,瞧,人家写得多好啊,可朱武竟说曹玉臻连宇文琰都没比过。

宇文琰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字比不得江三爷与罗公子,我…我退出。”他出来,就是想逼爱曹玉臻,他是有自知之明的,才不会死粘着上去。

朱武捻着胡须,笑容浅浅,“琰世子真要退出?不想拜老夫为师?”

这可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好事,他要退出。

宇文琰挠了挠头,这么多人看着他呢,“这个…朱先生有所不知,刚才那支《万马奔腾曲》,我在西北就听弱水弹过几回,曲调早已熟记于心,故而能够和乐。而他们几个,都是第一次听到,胜之不武,不算获胜。江三爷和罗公子是真有才华,第一次听到就能和乐跟上,在下佩服!”

琰世子原以是坦诚之人,朱武此刻竟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人的才华其次,重要的是品性。

朱武微眯着眼睛,看往宇文琰的目光多了两分欣赏,“江书鹏、罗思源、宇文琰,拜师吧!”

江、罗二人按捺喜色,彼此相望,提袍下拜。

宇文琰连连摇手:“我只是听说比试人少,来凑凑数的,我就免了…”

素妍嫣然笑道:“先生,看来这太突然了,给他三日时间,让他慢慢考虑,三日之内,要是想拜师了,随时来行拜师礼。”

十皇子并无羡慕,“你今天走了什么运,居然看入朱先生的眼。”

宇文琰一脸茫色,他本是来收拾曹玉臻那家伙的,只要曹玉臻拜成师就行,至于别的,他没想。

朱武道:“宇文琰,给你一个时辰考虑,过了一个时辰就此作罢。”端坐椅前,手臂一抬,等着江书鹏与罗思源行拜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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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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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恭敬谨慎地三拜九磕,待他们拜完之后,有朱家老仆捧着两幅画作,站在一侧,一人一幅,朱武道:“这是为师给的见面礼,拿去吧!”

素妍最初以为,那是朱武的杰作,待行罢了礼,围观的人散去,几个好事的吵嚷罗思源,非让他打开看看,罗思源启开时,却是前朝大儒钟愈的字画,这位老先生的字画留存世间的可不多。

周围都是啧啧惊叹之音。

罗思源支吾着:“这…也太贵重了。”

素妍瞧了又瞧,“我跟先生这么久,还不知道他手里有钟大儒的墨宝。他也太偏心了,居然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你们。”

罗思源尴尬地笑了。

宇文琰问:“这东西很值钱吗?”

素妍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钟愈乃前朝大儒,除了书画一绝之外,还著书立传,他写的《子孙训》,是名门世家学习的典范。

只可惜朝代更迭,钟家藏书阁毁于战乱,钟愈的墨宝、书籍大多失传、流散。他是一个如朱先生一样的名儒,未曾出仕,淡看荣华、名利权势,是天下读书人最敬重的人。”

众人羡慕的,称赞的,议论了一场。稀奇看过了,各自散去。

不一会儿,清音轩里就剩下几人,帮朱先生抄《乐府十二册》的江书鹏,一边服侍的朱家下人。

院子里,素妍与宇文琰、罗思源还站着说话。

罗思源、江书鹏都不是外人,一个是江家三爷,一个是江家未来的女婿。

白芷一脸喜色。“郡主,朱先生给三爷的是什么礼物?”

素妍微微含笑,思忖一番,“估计其价值不在这幅书法之下。”他若有所思,眯眼睨光,“我知道他备了这些书法的用意。看来先生真真是爱书、爱才之人。”

宇文琰在想,要是自己拜师了,是不是也得一件这样珍贵的东西。“弱水,要不我也去磕几个头,拿幅字画给你玩。”素妍闪动的灵眸竟似很喜欢那件东西,要是磕几个头就能得来。宇文琰真想为她讨来。

罗思源听完,哭笑不得。“这些东西可是价值不菲的,琰世子怎能拿来玩,何况还是先生所授,更得珍视。”

素妍道:“在他眼里,只有两件东西:好玩和不好玩的。”

他不大喜欢字画等物,又不能当衣穿。更不能当饭吃,但如若好玩,得来玩玩也不错;如若能博佳人一笑。他就更乐意。宇文琰很是赞同,笑着道:“知我者,弱水也。”

罗思源抱拳道:“今日之事,多谢郡主。”

“不敢当,这些都是你与先生的机缘。”

白芷面露忧色,“郡主,曹公子没拜成师,会不会把你的秘密传扬出去。这人也太可恶了,居然借此秘密要胁郡主引荐拜师。”

宇文琰骂了声:“卑鄙小人!”

罗思源没想曹玉臻竟是这等人,居然拿别人的秘密要胁,面色里露出几分不悦,更愧与他同届高中。

白芷扯了下素妍,“郡主,三爷叫你进去。”

几人入了书画室。

朱武问道:“曹玉臻怎会知道你是岭雪居士?”

罗思源直直的看着素妍,一脸诧色,神色里有惊叹,有敬佩。没想一个女子,竟能赢得这等声名,所有人都以为是世外之人应是男子。

素妍道:“是我五哥告诉给曹玉臻的。”

江书鹏骂了句:“我猜也是老五干的。”

朱武放下手里的笔,语重心长地道:“早些出阁,就不用受隐瞒之苦。他既以此为胁,难免不会将这事说出去,到时候,你又当如何?”末了,不无遗憾地轻叹一声,“真是可惜,罗思源与江家孙小姐订了亲。”

“先生,有史以来,能如王羲之夫妇那般的人又有多少?素妍不求这些,只求找个待我真心的便好。”素妍一脸释然,看着朱武抄的《乐府十二册》,微微笑道:“我已经写信给玉大先生,想从他那儿再求第一、二册的乐谱。也求了白峰前辈,让他帮我抄写钟愈的《子孙训》、《后世录》…”

朱武看着素妍,说得如此轻松,瞥了一眼,“你当白峰居士会如我一般,坐在这里抄这乐谱?”人家也是书法大家,居然指使人给她抄书。他愿意抄,是因为珍惜这套《乐谱》,素妍怎能请书法大家抄书,这也着实太不尊重人。

素妍不以为然,“要是我见到他,连胡子都能拽一把,呵呵,他们可都宠着我呢。他们几个,可比先生对我好,个个都是倾囊相授,他们的好东西,都被我给扒拉了来。难怪先生是当朝第一儒,而他们却当年得乐仙、世外第一才子等称号。”

言语之间多是打趣,笑朱武虽是当朝第一儒,却只能是红尘中人,而那几个更能堪当世外仙的称呼。

朱武愤愤然看了一眼,“为师待你还不够好?”

“好,当然好了。要是朱先生肯把朱宅藏书楼里的书借给我,那就更好了。”

这丫头不会突然说这话,说了这话定有用意,“你想干什么?”

“我大哥都找了工部匠人帮忙,我们家要盖一座很大的藏书楼,要比先生家的还大,到时候,我就帮着爹爹将能寻到的失散好书都寻了来,放在藏书楼。然后,对天下所有真心求学、做学问的人说,你们想看书,可以来右相府,每天还管茶水,不过饭菜自带。可以在我家阅书、抄书,但不许偷书!我们家才不做先生这种小气鬼,藏了那么多的书,就给自己人看,等着虫蛀。”

朱武气得倏然起身:“你…”

素妍调过头去,若无其事地扬头,“不说了,我还有事呢。”

领着白芷出了院门。

朱武最初生气,很快就平静下来,“这丫头要是男儿…”

这是江舜诚最爱说的,朱武终于明白江舜诚每说一回那神色里的遗憾,这样的女儿心系天下、心怀宽广,若是男儿定有一番大作为。

罗思源问道:“江家真要盖藏书楼?”

江书鹏点了点头:“前几日,大哥请了几位工部好友入府,还请了钦天监选址。这主意是我小妹出的,我爹应了,说要临街而建,这样方便天下学子入阁阅书。工部几位大人说,在上元佳节前拿出设计图,估计赶在正月底前动工。

爹已经给我们兄弟几人分工。大哥负责督建,二房负责采办书籍,我负责寻找失落不易采办书目,除了字帖以外,找不到的写出书名,让我小妹另想办法。”

罗思源听完,秀眉微蹙。

朱武道:“思源,有何不妥?”

罗思源抱拳道:“先生,这么做,皇上会不会有想法。这种事,右相爷还是应该与皇上说说,建议皇上为天下读书人做的。”

朱武忆起上回自己与皇帝间的事,“你这么一说,不无道理,应该先与皇上说说,免得到时候遭了忌讳惹来大祸。谁也不知道皇上会有什么想法,万事谨慎小心些总是好的。有许多事,旁人做得,唯有皇家人可以做。尤其是这种为天下读书人做的善举,弄得不好,就会引来大祸。”

江书鹏想想,亦确实如此。万一皇上以为这是江家人收买天下读书人可就是大祸,就如罗思源所言,这种事最应是皇上能做,而不是江家。树直易折便是这个道理。

罗思源又道:“安西郡主要开‘义富济贫’的医馆,这种善事要是弄不好同样会惹来大祸。”

江书鹏皱了皱眉,“此事我与父兄多有商议。小妹说要请鬼谷门下精通医术的弟子下山,在皇城开一家医馆。在皇城大寺庙、庵堂施药,让各寺庙、庵堂派出弟子学医,等他们学成之后,解散医馆。家父准备在寿辰之后,亲往天龙寺拜见悟觉大师,请他出面帮忙。小妹说鬼谷医术汇集了数百年的医技,门下弟子医术精湛。”

朱武明白了素妍的用意,“弱水想鬼谷医术造福黎民。”他可不觉会是什么祸事,反觉得罗思源有些太过谨慎,人若是顾虑太多,就很能有大作为。

罗思源道:“在下觉得,此事不可唯江家一家,得请两位皇族中举足轻重的人出面,方算稳妥。”

朱武不但欣赏罗思源的才学,也同样欣赏他的沉稳,听他一说,立时露出几分笑颜。不愧是罗家老太爷培养的人,说话行事都滴水不漏,沉稳得体。

*

今日,不仅是江舜诚的寿辰喜日,亦是江家的大喜之日。

近晌午时,宫里来人了,是专程赶来传旨道贺的。江书鸿被礼部恩准,立为文忠候世子,江传嗣立为文忠候世孙;江传远亦被立为平西候世子。

道贺之声不绝于耳,这对江家人来说,可谓是喜上加喜的事。

彼时,素妍正与白芷在石板小径上说话,白菲喘着粗气,道:“郡主,宁西郡主来了,正四下寻你呢。”

“二姐。”素妍加快步履,往南花园奔去。

杨云屏着一袭浅紫绣富贵牡丹图案的锦袍,头戴珠钗,身材比寻常女子更显高大,坐在凉亭中,尤为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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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极品陆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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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儿的,杨云屏就伸着双臂,“三妹,好些日子不见,近来可好?”

“二姐,我也想你,要不是身子不适,早就去镇国公府了。”

姐妹二人拉着手,亲热地说着话儿。

素妍扫过四下,从清音轩回来,周围显得清静异常,之前还热闹非凡的场面,顿时就只剩可数的人,要么与江家是姻亲,要么是世家交情。

“大公主、静王妃她们都走了?”

沈氏抿嘴笑着,取了凉亭石桌上的果点优雅自如地咀嚼着。“今儿是十一皇子府嫡长子的满月宴,撞到一块了,好些家夫人、太太都过去了。”

杨云屏道:“这不,连我嫂嫂今儿一大早也赶过去了。”

六公主是众皇子、皇女最喜清静的一个。

素妍的目光在花园里一审视,不远处的径边石桌前坐着慕容氏、展颜,正陪着陆康新娶的夫人。据说正月初六娶进陆家大门的,是陆平安结义大哥马姓游击将的幼女,比陆康小许多,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在陆奶奶马氏身侧站着两名如花似玉,着锦绸缎子的女子,竟抢夺了马氏大好的风光,比马氏更像是贵门奶奶。

杨云屏道:“陆将军回皇城后,被皇上晋为恪靖候,特赐府邸,次日又亲赐了三名美女入府,一名做了陆大将军的姬妾,这两个是被陆大将军配给了他两个结义兄弟的儿子为妻。那两位将军虽然死了,可情义还在,这两家的公子亦一并住在恪靖候府。”

原来。那二位如花女子竟是宫里出来的,既是皇上赏赐定是挑了容貌出色、才德兼备的女子。

素妍看着站在陆奶奶身边的年轻妇人,道:“看她们的打扮,也是有身份的?”

北齐朝廷对官家与白身的区别极大,哪怕是最低等的九品官员,着官服。其女眷的服饰上也表现也寻常百姓的不同。

“可不,这两位公子的父亲虽然不在,皇上给了个恩典,让他们在皇城衙门谋了个正九品左、可监门郎的差使。两位公子因自幼没有父亲教养,又无母亲相伴,皆在叔父、族人接济下长大的。大字不识几个,都是三十岁上下的人。一直未成亲,如今得恪靖候照料,又娶妻成家,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今儿右相府有寿宴,陆奶奶特意带了她们来见世面,连那两个监门郎大人也来了。”

展颜见素妍过来。亦进了亭子,听罢杨云屏的话,吃吃笑了起来:“杨姑姑快别说那左监门了。听我大哥说,在祖父寿宴那边闹了大笑话呢。”

沈氏来了兴致,各家聚会最爱听的便是这种趣事。

展颜道:“他们亦是最近才搬到皇城的,听说皇上念及他们的父亲战死沙场,给了恩典封了九品官,便以为是好大的官,到了寿宴,见到吏部侍郎,问旁人说:‘这是多大的官’?对方告诉他,‘有的侍郎是正三品,亦有四品的。’他竟说:这等小官,见了我怎不行礼!

立时惹得轰堂大笑,让陆将军甚觉没面子。他竟很是认真地道:‘九是不是比三和四大?’有人说:‘是’,他便说:‘既是,便给我行礼’。这一阵子,前院寿宴那边,都当成是笑话在说呢。”

虞氏与沈氏听罢,笑得前俯后仰的。

后花园里好一阵轰笑声。

素妍笑得肚子疼,“自小无母又失父亲,生于乡野,哪里懂得这些,慢慢教就是。”

展颜掩着嘴,坐下道:“姑姑、杨姑姑,那位陆奶奶说话更是好玩。正拉着娘讲,她在乡下如何能干,说她的猪能养到二三百斤,还说她惯会养鸡…”

杨云屏含笑垂眸,“这亦怨不得她。”转而低声道,“她也怪不容易的,听说陆将军很不乐意这婚事,硬是被陆大将军逼着入了洞房。陆大将军说,陆奶奶不生下儿子,就不许他纳妾。”

陆平安一介武夫,用性命拼杀,才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但极讲情义,自己风光了,便将两位结义兄弟的儿子都接到皇城来享福,还为他们成家立业,准允住在自家府里。

展颜道:“我问她,听说有一种树上能结饭团的树,一棵树能结多少饭团?”

虞氏扑哧一声,骂道:“听听这丫头,又捉弄人了。”

展颜又道:“她竟当了真,问我哪里有这种饭团树种子,要在恪靖候府种上几棵。”

杨云屏却无笑意:“要是她巴着你要饭团树种子,你可哪里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