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人女儿的名节,还是江家的女儿,江家上至江舜诚。下至江传达等人,哪个是好惹的,这可是当朝的权贵之家。

白大虔道:“学生现在为难的是这案子怎么定,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傅翔近来太得意了!

要是借着这件事,好好地整整他。让他收收锐气也好。

顾力行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是能借着这案子查出更多便更好。这案子闹得越大。对你越有利。”

白大虔歪头想着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对你越有利”,是不是说这件案子可以扯到镇国公府去。要是这幕后真正的主使变成当今皇后,就更有意思了。“老师,你说这案子会不会是皇后做的?傅妃一个小小的王爷侧妃,哪里会做这等事,她与安西郡主无怨无仇,干吗要毁其名节?说是安西郡主阻他入宫为妃,怀恨在心,故而才下的手。”

顾力行反问:“你信这等说辞?”

白大虔摇头。

“安西郡主乃是许给琰世子的,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阻皇帝纳妃作甚?皇帝是什么人,岂能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子放弃纳妃。要真是阻止,为甚我女儿就做了端嫔?”

白大虔明白这话的意思。

安西与皇帝不过同为朱武的学生,有同门师兄妹的情分,她谁也不阻,偏阻了傅宜慧入宫。可不是奇怪的么?顾力行的女儿也嫁给了新皇,且还是新皇宠妃,一入宫就封了端嫔。顾力行第一个就不信这等说辞。

白大虔更是不信。

“安西是先帝赐封的郡主,身份尊贵,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还她一个公道,严惩毁她名节之人。要是各家的太太、小姐们尽皆如此,岂不是视我朝法典于不顾。查,狠狠地查,一定要寻出真凶!敢诽谤当朝郡主,视国法何在,你、我都是维护国法体统之人,更不可枉顾律法。”

白大虔得了顾力行的提点,回到官府,再度提审婆子的丈夫、儿子。

这一夜,当白大虔忙着审案用刑时,素妍躺在榻里,辗转难眠。

曾经,她对左肩王妃这个未来的婆母甚是喜欢,没想从一开始,她接受自己,全是因为宇文琰喜欢。然而后来,唐观写了一些诗词,加上中秋佳节学子阻路相求的事,她已经无法喜欢自己,甚至认定她是不守妇道之人。

宇文琰搬出王府,独居别苑。一面瞒着她,一面又与王妃争持着,他夹杂在中间,该有多为难。

订下婚期,是他说自小一起长大的都陆续成亲了,他想成亲。

她不疑有他,原来是左肩王妃已经拿定主意要退亲。

自打与宇文琰订亲,她从心里接受这个良人,也一点点用心地喜欢上他,如今却是这般处境。

知晓了再作不知,她做不到。

她无法任由宇文琰独自承受这一切,也无法忽视左肩王妃对自己的厌恶和无法接受。

就算成亲了,王妃不会给她好脸色,也不会指望王妃在王府内宅事务上教导半分、帮助半分…

王妃不会祝福她与宇文琰,这段姻缘,已经惹得她十足的不快。

墙上的铃铛在摇晃,她望着铃铛,心潮起伏。

第一次在夜里见他时着了厚重的衣袍,还披上了御寒的斗篷,她披着一头长极腰身的长发,越过院墙,端端落在阵林中,一步步近了石桌。

他含笑站在夜色里,这么冷的天,他依旧前来探她。

她抑下心事,苦涩笑道:“近来你很累吧?”

他微微一怔,很快笑答:“不累,看到你什么都忘了。”

她的心一阵酸疼,仰头看着面前俊朗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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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步入四月了,祝大家四月快乐!阅文快乐!

548 争吵

曾经的她,嫁入曹府,婆母的刁难,小姑的讥讽,还有婆家伯母、婶娘的冷漠,祖母的无视,让她身心俱累。这一次,只是未来婆母的不甘,不愿迎娶她这样的女子。

让她情何堪?

她到底无法忽视实情,“你现在没住在王府?”

宇文琰面露诧色,转而一笑,“我当然住在家里,不是还得准备聘礼么。”

“你到底还要瞒我多久?”她移开视线,想到今儿初听时的意外和辛酸,还有无法抑制的委屈,那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奔涌而出,她双肩微耸两下。

光亮全无,黑暗围拢的冬夜,迷离昏暗中,他看见她单薄消瘦的身子抖如薄叶,看见她绫衣下的瘦削手臂颤着扼紧,看见了她哀痛的俊眸里缠绕着缕缕纠结和丝丝深情,看见她的脸色因全身使力而泛起淡淡的红。

他看见她脸上因为想大哭,却拼命压抑而泪流满面。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痛哭,这样的隐忍,又这样的不可忍。

“弱水。”他急了,伸手想抚上她流泪的脸,她却先一步将脸转开,不让他碰触。

她捂上脸,开始低声痛哭起来。“我大嫂去了你家,你母亲说了退亲的话,她讨厌我,还说就算我与你成了亲,她也不会认我是你的妻子…”

她一切顺遂,没想却有这样的事,坐在石凳上,来不及顾及石头的寒意。

好好的,怎么就去了左肩王府。

王妃这些日子闹腾得这么厉害,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左肩王下令将她禁足,这是宇文琰印象里,父亲第一次这么严厉地对待母亲,还训斥王妃,说她无理取闹。

左肩王的禁足令。让王妃备感羞辱,这让她如临大敌。

一个江素妍,让丈夫帮着她,儿子也一心念着她,她越发觉得这样的儿媳不能要。说什么也不能要。

宇文琰看着哭泣的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哭得他的心也跟着碎了,“弱水。我娘只是一时想不通,过些日子就好了。”

“宇文琰!”她低呼一声,是怒,是怨,“你和她闹了两个月,结果如何?她没有更改半分,甚至连病了都请傅家小姐来侍疾,还不让我们江家知道,她已经为你挑好了最合适的妻子。却不是我…”

让一个不相干的人侍疾,也瞒着江家。

王妃是彻底不希望素妍嫁给她儿子。

宇文琰听她一说,握紧拳头,“你不要拿傅小姐说事。”

“如果不是我们家打听出来,你还要瞒我多久?傅小姐侍疾,你母亲答应只认她是你的妻子…我算什么?”

尚未退亲。却已经物色好了人选。

素妍觉得羞辱,改变了与前世不一样的命运,却有了不一样的风波。

她哭,哭他瞒着她,独自一人承受。

她哭。也是哭自己难得王妃之心。

即便她一直小心翼翼,力争做得更好,却讨不到王妃的欢心。

“你的身边不还有一个唐观,为你写了那么多的情诗,我有说过什么吗?”

他相信,在她的心里只有自己。

所以他不计较,甚至认为她是无辜。

素妍瞪大眼睛,“你不相信我?”

“是你先说傅小姐,我才…”他低下头,隐隐觉得有何不妥,“你不提傅小姐,我就不提唐观。”

这怎么是一样的?

就似她和唐观真有什么。

素妍摇了摇头,“宇文琰,傅小姐都是你母亲认定的儿媳人选。唐观于我只是一个陌路人!你为什么怕我提傅小姐?是不是你也喜欢她的?”

他一惊,她生气了。“我…我没有!”

素妍轻叹一声,莫名的由感而叹,像是可怜自己,又像是无奈。“你支吾了,你迟疑了是不是?”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这些日子,我已经很累了。我娘动不动就派人到别苑告诫我一番,我真的很累…”

他说她无理取闹!

她一直在试图冷静地与他说话。

“所以…”她一脸痛楚,原来他很累,怕也是极为痛苦的,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你不想坚持了,你想快点成亲,哪怕你娘会厌恶我,也可以不顾不管。你某日心软,为了你娘会娶傅小姐为妃…”

“你…当真不可理喻!”宇文琰被她的责问声激得不知如何应付,这些日子不知道与他母亲争执了多少回,王妃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与江家退亲!见到宇文琰就闹,就反复的说,说得宇文琰不厌其烦。

他真心喜欢着素妍,怎么会同意母亲的说法。

他坚持着真爱。现下,素妍又因为他瞒下的事与他吵。

“我无理取闹?我不可理喻?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她不再哭,而是怒,静静地平视着夜色。

宇文琰只是气急,为什么她就不能体谅他的不易。

他不是有意瞒她,只是不想她受到伤害。

换成任何一个女子,知晓未来婆母对自己的厌烦,谁还能安心嫁到那边,只有太多的担忧,太多的不安。

他想让她做个安心而快乐的新娘。

说什么都是错,索性不说。

他沉默地坐在对面,看着石桌上摆放的卤食,伸手推了推,尽量推送到她的面前。

这样的他,让她忆起十月初一,他的大醉,他的嬉闹,偏她不晓,还派人将他送回左肩王府。

他那次的欢喜,只怕也是装出来的。

素妍不想与他吵,可心却比之前更为纠结。

她该怎么办?

现在这样的局面,真真是进退两难。

腊月十二的婚期,并肩王妃还在禁足中,不肯为他们的婚事准备聘礼,一心只想着退亲。

只痛这一时,还是痛上一生。

婆媳不合,面前的宇文琰该有多难。

素妍终于抬起了头来:“千一,不。往后还是叫你琰世子吧,或者唤你琰师兄。”

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尽量让自己平静如常,站起身。不再看他。

多看一眼。都会让她觉得说出后面的话太难。

“明天,我就让大嫂与福媒婆去王府退亲,谢谢你母亲给我留下一份面子。等着江家去退亲。”

如若是她被人退亲,以后再寻好的就太难。

如若是男方被退,却又容易得多。

左肩王妃能想到这点,她心里是感激的。

“弱水…”宇文琰突地起身,看着她的背影。

她声音哽咽,“我想,如果你娶了傅小姐,她得你母亲欢心,你不用这么为难。琰师兄。我真心祝你幸福!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她捂着嘴往得月阁的院门跑去,有意踩动了机关。

身后传来宇文琰心痛的呼声“弱水!”

她没有回头,也不愿回头。

宇文琰想追,却有飞石、浓烟翻滚,是一阵呛人心脾的辣烟。他捧住胸口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哪里还能看到她的踪影。

“弱水,这辈子我就认定你了!就认定你了…”

她站在院门前,整个人无力软了下来,靠在院墙处。低声道:“有些事,由不得你我。”

如若不退亲,坚持嫁去,万一王妃在花堂时摆了脸色,当众训斥,要她情何以堪。

未来的路那么长,她以后要如何走下去,难以应付的婆媳关系,一开始就厌她极至,无论她做什么,都难讨王妃欢心。

放手吧!

就这样放手。

至少宇文琰不用左右为难,不用担心她,又要用心待王妃。

这样虽然痛着,却好过一生的纠缠。

对不起,千一,我不是一个坚持的人,我能坚持的就是守护全家,但我却没想过要守护你我的感情。

她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阁楼,一撩珠帘,却见青嬷嬷与白菲一脸担心地站在屋里,“郡主!”

她低声道:“明晨…嬷嬷告诉我娘,我同意退亲!”

白菲低呼“郡主”。

素妍摆摆手。

青嬷嬷已经猜到了所有,素妍虽在深夜去见宇文琰,但二人一直相敬如宾,并无出格之处。“白菲,我们出去吧,让郡主安静呆着。”

退亲吧!

退亲于她、于宇文琰许是好的。

宇文琰不用夹杂在母亲与妻子中间,两头为难。让他娶一个令王妃满意的儿媳,他还可以三妻四妾。

曾经宇文轩也认定了她,如今三宫六院还不是做得很好。

青嬷嬷和白菲满是担心,出了珠帘,彼此都再也不走,她们看见素妍呆怔地坐在案前,目前看着案上的纸,她握了笔,一把推去纸在桌面上快速地写下“绝决”二字,是她的决定,也是要她的果决。

白菲望着青嬷嬷,青嬷嬷低声道:“你去歇着,我来陪着郡主。”

“嬷嬷…”白菲不愿离开。

青嬷嬷抬手示意她快离去。

素妍握着笔,写出一字又一字,不知过了多久,她真的累了,这才倒在榻上,不脱衣衫,就这样躺着,什么也不想,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清晨,得月阁的丫头们起床清扫庭院,虽声音极小,素妍还是醒了。

她只觉心头闷闷的,看见白芷正小心地擦拭着桌案与紫檀木衣厨。

她唤“白芷。”

白芷走到了榻前,隔着轻纱,望着和衣睡了宿的素妍。“郡主有何吩咐?”

“一会儿你去把六太太请过来,我有事找她帮忙。我们院里这个阵法已经很久没改了吧?”

白芷应答:“得有大半年了,一直是奴婢和白菲姐姐负责变换阵法的事,我会五种,白菲姐姐会八种。”

549 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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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过一日,她们都有变换的。

但这阵法万变不离其踪。

素妍问:“青嬷嬷去如意堂了吗?”

她的声音如此低沉,仿如呓语。又似疲惫一道收走了她太多的热情。

白菲捧着乌盆进来,“郡主想吃什么,奴婢派人去大厨房取。”

素妍坐起身,懒懒地依在床头栏板上,用眼睃视着白菲,“唤青嬷嬷进来吧。”

白菲应声。

不多会儿,青嬷嬷来了,衣衫还未穿好,“郡主唤我。”

“就两件事。第一件,你一会儿去如意堂,告诉我娘,我要与左肩王府退亲。我不能因为一己之愿,就害家人为我操心,置琰世子的为难不顾。第二件,你今儿得了空找童英问问,问他愿不愿意娶白菲为妻。若是愿意,我给白菲陪嫁二十亩良田,再外带一座乡村小院。条件只得一个,便是要他善待白菲…”

白菲眼睛发酸,一声“郡主”眼泪便奔涌而出,低低地哭泣起来。

素妍低声道:“再难的事都会过去。要是童护卫愿意,劳嬷嬷跑一趟官府,销了白菲的奴籍。”

她转过脸去,以为一觉醒来,什么心痛、不忍都会消失,原来并不是这样。

“我不饿,不想用食。你们退下吧,一会儿六太太到了与我说一声。我有事交给她去办。”

青嬷嬷领着白菲、白芷退去。

原想过一夜后,素妍也许就改变主意了,没想是经过认真思虑的。

她以前有太多对不住父母兄嫂的地方,这一次,她得为他们思虑几分。哪怕宁可苦了自己,也不能明知王妃厌恶她,还要嫁过去。那样的日子,以她娘的性子,怕是时常挂念她在婆家能否与婆母相处融洽…

就算王妃说她与宇文琰成亲后就要去封地,如今看来,这话应该不是王妃说的,而是宇文琰的意思。

左肩王夫妇只得宇文琰一个儿子,她怎能让宇文琰背负忤逆母亲的骂名。

她不是伟大,也不是在为旁人牺牲。只是觉得:得不到长辈祝福的姻缘。不值她坚持。

也许是她恪求得太多。

*

如意堂。

虞氏听完青嬷嬷的话。先是一怔,很快便落下泪来:“这都是什么事呀?我的妍儿,这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不想我们担心为难,才这么快作出决定。”

田嬷嬷不安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虞氏道:“我也是做婆母的。明白不喜欢的女子做了自己儿媳是什么滋味。左肩王妃只这么一个儿子,这种感觉会比我更强烈数倍。说句实话,我知晓王妃不喜欢妍儿开始,当真不乐意这门亲事。”

大丫头进了内室,“禀老太太,大太太、大奶奶、三奶奶来请安了。”

大房的几位大多数时都是来得最早的,尤其张双双每日一早跟婆母请安,又和沈氏来如意堂请安。

虞氏抬手,田嬷嬷与大丫头扶了她的胳膊。“有些事总是要处理的。”

青嬷嬷低声道:“只是苦了郡主和琰世子。上好的姻缘,因为王妃的缘故,便要…”

田嬷嬷严厉地瞪了一眼,已经要退亲了,还说这种话。这不是明摆着让老太太难受么。

虞氏吐了口气,“过几日,就让福媒婆给挑个更好的。这全皇城、全天下总不乏有好男儿。”

青嬷嬷道:“老太太说得是。”

几人来到花厅,沈氏携着两个儿媳请安行礼。

虞氏抬了抬手,“你今儿与福媒婆跑一趟左肩王府,把亲事退了吧。”

沈氏虽猜到了,素妍是个骄傲的女子,要是知道左肩王妃说了那些话,指定会不同意,“婆母…”

田嬷嬷知虞氏难受着,代为回答道:“大太太且照办就是,这也是郡主的意思。郡主到底是个懂事的,生怕嫁过去后,因为婆媳关系不好,累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们为她担心,这才决定退亲。”

虞氏想到素妍就好不心疼,低声道:“吩咐上下,这些日子莫再在妍儿面前提什么姻缘、亲事之类的事。且让她好好歇歇。”虞氏吩咐了田嬷嬷取庚帖与订亲信物来。

订亲时便是一波三折,有人说宇文琰克妻,虞氏死活不同意,好不容易订亲了,都订了成亲日子又闹出王妃不同意的事来。

沈氏愤然道:“王妃素日瞧着是得体的,怎能因为闲言碎语,反说郡主的不是。”

“罢了!”虞氏想着素妍的难受,也不会多想,“这样拖着,妍儿难过,我也跟着难过。只要妍儿高兴,怎么样都成。”

虞氏摇了摇手,催着沈氏快去着办。

张双双见婆母离开,愤声道:“最可恶的还是傅家,为了把她家的女儿嫁给琰世子。编排出这么多事,生生要毁了小姑姑的名节。”

虞氏紧握着拳头,“你让传嗣盯着白大虔,这件案子闹得越大越好。”

曹玉娥就没见过这等不要脸的,毁人名节不说,还要抢了别人订下的夫君,就算江家如今要退亲,也不能让傅家小姐嫁过去,狠声道:“傅家小姐也太不要脸了。明知小姑姑与琰世子订亲,还往生病的王妃跟前凑。以未来儿媳之名去侍疾,当真没见过如此不知廉耻,好名声她得了,却让小姑姑被人非议…连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虞氏道:“你们都是懂事乖巧的又知事的。莫要因这事平白惹气受,气坏了身子。心里头最苦的是你们的小姑姑,在她面前,你们都休提这事。”

二人双双应声。

虞氏对田嬷嬷道:“你告诉其他太太、奶奶,今儿就不要来请安了,让她们各自忙着。”

田嬷嬷应声离去,遣了机灵的大丫头在院门外候着。

曹玉娥与张双双出了如意堂,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将傅妃姐妹骂了一顿。

曹玉娥道:“傅宜慧想把她妹妹嫁给琰世子为妃。休想!”

张双双又道:“着实太可恶了,就没瞧着这样不知廉耻的,王妃生病,她倒上赶着讨好,却背后使阴谋诡计,真当我们江家没人了,我们咽不下这口气。”

二人说着,一个去寻李碧菱,曹玉娥则去找九公主。

九公主挺着大肚子,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天啦!你是说十一王府的傅妃在背后诽谤小姑姑。为的就是要把她妹妹嫁给琰世子为妃?”

曹玉娥道:“昨儿府里的小厮在城外破庙里将傅妃的乳娘抓了现形。她正召集了上百名乞丐。挑唆他们浑说小姑姑的坏话,毁损了小姑姑的名节。那乳娘昨晚就交到皇城官衙,招出了不少事呢。听说九月末、十月初时左肩王妃生了场大病,傅妃的妹妹闺名叫作傅宜心的就去侍疾。一呆就是半个多月呢。离开的时候,王妃便许了她,说只要我们江家一退亲,就聘她为世子妃…”

九公主最厌恶这些阴谋算计,没想出了皇宫,这皇城还有这样的女人。为了帮自家妹妹,就抵毁别人,当场就发作起来。

二房原是不晓得抓住傅妃乳娘嬷嬷的事,张双双当着慕容氏与李碧菱的面。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自然说的又与曹玉娥的不同。

“那嬷嬷说,是小姑姑阻了傅妃入宫为皇妃的路,所以傅妃要报复,也要让小姑姑嫁不成琰世子。可这分明就是编造的,要维护傅家三小姐的名节。要不是我们府里打听到,王妃早前相中了傅家三小姐,只怕就被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