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从杂库房出来。老王妃喝了一大壶的凉茶水。她一喝凉茶水就会拉肚子,自来如此。

人是出来了,却不能回上房,而是迁到佛堂住下了。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素妍道:“我一会儿与父王说说,把老王妃身边的嬷嬷、丫头都放回去。”

“按照府里的规矩,犯了偷盗的下人是要被贱卖的。”

“到底是老王妃使唤惯了的,那个嬷嬷是她身边得力的人。”素妍将心比心,如果是青嬷嬷被关,甚至还有可能贱卖。自己也会难受的。

老王妃病了,更希望见到自己身边的老人。

素妍领了白芷、紫鹊两个,往会客厅移去。

去得早了些,老王爷在暖厅炕头上正搂着两位新奉侍睡大觉。

素妍听下人说了,领了丫头就调头离开。

珠奉侍呢喃道:“王妃起得可真早?”

老王爷并未应声。袭让王爵、辞让官职是不是做错了呢?

卫州那边的事听起来很好,可他除了保护皇宫安全,再是带兵打仗,对治理封地的事儿可不在行。

宇文琰成亲后到底是长大了,不任性,还自愿前往封地坐镇打理。

还是年轻女人好,不仅热情,连带着他也跟着年轻了至少十岁,听着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就让他的心都跟着酥了。

过去二十多年,他怎么就只守了她一个过日子呢。

想来像是一场梦,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先帝身边美女如云。

素妍走了不久,又听见有人在外面说话,来的是一个媒婆,全皇城嘴巴最能言会道的私媒——巧媒婆。

老王爷道:“让她在花厅候着。”

这才懒懒地着衣离炕,两位新奉侍几下着好中衣,服侍老王爷更好袍子。

老王爷梳洗完毕,心头暗自感叹:现在过的日子岂不比以前更好。

他来到花厅,下人已经奉上早膳,两位新奉侍陪坐在一旁。

老王爷问:“巧媒婆可吃过了,没吃一起吃。”

巧媒婆望了一眼,见案上的早膳式样别致,光是小点、饼饵就有六七样,又有三样粥,还有好几叠小菜,瞧着就很是美味,笑道:“老王爷一问,还真是饿了。”

杏奉侍有些不高兴。

珠奉侍不支声,只埋头吃着。

巧媒婆三两下喝了两碗粥,每样粥还不一样,而他们三个连半碗都还没吃完。巧媒婆笑道:“到底是堂堂左肩王府,这粥还真是好喝!”

巧媒婆又盛了第三样小粥,约有大半碗,很快就喝完了。拿帕子抹了抹嘴,掏出一张纸来,道:“我相中了三位,一位是左相府崔家的二小姐今年十五,崔家是极乐意的…”

这可是静王党人。

老王爷一听就不乐意,连连摇头。

“第二位是原江南布政使郑保国之女、光禄寺少卿郑复贵的幼妹,只是年岁稍大了些,翻年就十九了,倒是被郑家上下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十五岁那年原是要定亲的,没想郑大人在江南染疾身亡,要为父守孝,这一守就是三年,亲事就此耽搁了,听说郑小姐也是曾布政使大人年过四十才育的幼女,郑老太太也是多方寻找了,都没寻到好的。”

老王爷并未说好,也未说不好,心下在想,已经十九岁的小姐。

这郑保国,他倒是有过耳闻,听说是个正直不阿的人。做江南布政使没到三月就暴毙身亡。

巧媒婆笑道:“江禄寺少卿的官是小了些,才正五品呢。”

见老王不应话,又道,“第三位是工部左侍郎姚翰的嫡长女,早前订过两回亲,没等过门,男方就出了意外,算命的说要寻个年岁大的,命硬的才成,今年二十一。不过真是个能干的。姚夫人多病。一直是这姚小姐打理家中事务。弟弟妹妹都听她的,就是府里的姨娘也得听她调遣…”

老王爷吃着早膳,也不支声。

倒是两位奉侍似看仇人一样盯着巧媒婆,觉得她有些多事。

素妍听说老王爷起来了。携着白芷过来请安。

一过来就见有媒婆在,请了安就在一边的贵妃椅上坐下,因为天冷,怀里抱了汤婆子。

老王爷道:“你先回去,两日后跟你回话。”

巧媒婆笑道:“老王爷要是不满意,我再打听几家,总有一个好的。”

老王爷吩咐道:“赏巧媒婆二两银子的茶水钱,辛苦了!”

会客厅的大丫头给了封红,巧媒婆欠身退去。

素妍道:“父王。把婆母身边的嬷嬷、丫头都放回佛堂服侍吧。婆母病了,肚子闹得厉害,听青霞说昨儿跑了一宿,今晨都起不来了呢。”

老王爷看着素妍,倒不似虚情假意。他能看惯素妍,怎么就看不懂身边妻,还被她骗了二十多年。难道是因当局者迷的缘故。“你不怨她?”

“她是王爷的母亲,我怨她作甚?”

前面一半是理由,后面则是无奈。

她是不能怪,因为越怪这日子只会过得越憋屈,索性不与老王妃计较。

“那等助纣为虐的恶奴,贱卖了的好,免得留在她身边作威作福,没个好歹。”

素妍面露窘色。

老王爷也不想为难她,“除了老嬷嬷和那个偷盗了东西的小厮,其他几个可以放回过去服侍。”

素妍也不愿得寸进尺,谢了老王爷,让人传了话。

一干丫头还回老王妃身边服侍,经历这番一个个倒也胆小了许多。

偷盗东西的两个,一个死了,一个残了。

素妍做主,念着叶三娘年迈,服侍了老王妃几十年,若是贱卖,也没人肯要这等上了年纪,不能干活的。令人送她回乡下庄子养老,再不许进王府。残了的小厮就算卖,只怕没人要,也让他到乡下庄子干农活去。

在皇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事,素妍就这样将一页揭过。

老王爷遣了二管家,派人打听姚小姐和郑小姐的事儿,虽说郑小姐的兄长官职小了些,但她父亲也曾算是一方大员。

腊月二十一这天,又有几位媒婆登门提亲,说的也是皇城官宦家的小姐,还有几个是今岁落选的秀女,得了太后懿旨明春还要选秀,对于她们来说,做王爷的侧妃,不比给新皇做妃嫔差。

凡是明春参选的秀女,老王爷都一并否了,就算他是皇族,他可不想打秀女的主意,那是新皇看中的女人,他亦不想因为女人让人非议。

最后的三位侧妃人选,就落定在郑小姐、姚小姐、项小姐上。

项小姐,是光禄寺卿的嫡次女,相貌平平,但贵在贤惠,性子温婉,年方二八。

老王爷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三家小姐,哪位更好。

寻了杨秉忠和程大勇来商议,明明是他自个儿的婚事,倒变成战事了。

程大勇道:“郑小姐是不是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郑家幼女,老王爷担心打理不了王府事务,主持中馈、各房调和等等。

美貌的女人,他要多少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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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勇的意思,既然不是嫡妻,就娶漂亮的。“娶妻娶贤,纳妾纳颜。虽是侧妃,又不是嫡妻,娶个年轻漂亮的。”

杨秉忠知道老王爷的心思,这骚主意是他出的,虽然这背后的主使是江舜诚,可他亦明白,得找个对江素妍更为有利的,性子上能压得住老王妃,处事人还能懂得进退。“虽是取贤,自当项小姐,听说她的性子是极好的。”

但凡相貌平常的女子,倒反比那些绝色、美貌的女子少了几分骄纵,多了几分温婉、贤惠和顺从。

老王爷问:“姚小姐如何?”

程大勇忙忙道:“不好!不好!早前给我家小勇提过,说是个极厉害的,在娘家能把父亲的姨娘们都管束得住,就是她的庶出兄弟,都很怕她。”

杨秉忠瞧出老王爷的心思,只怕是觉得这姚小姐好。“姚侍郎家那么多的妻妾、儿女,要不是姚小姐够泼辣,哪里管得住,只怕后宅早就闹得鸡飞狗跳。”

老王爷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正是他看中的,他往后妻妾得多,还得有个厉害的管住她们,这样才能让她们不敢闹腾,“听说相貌是不错的,就是命硬了一些。”

三个人在会客厅里吃了半日的酒,老王爷也没说最后定了谁。

杨秉忠道:“你是答应纳傅三姐儿的,我可令人送了八百里加急的文书去江南,估计明儿就有回信了。你若同意,年前就把傅三姐儿给你送入府。”

程大勇笑道:“从皇城到江南,最快也得十天,还得走水路。”

杨秉忠道:“早前出了事,大舅子把人送到郊外庄子上住着。”

原来,根本就没送出皇城,对外说送走了,也是为了避开风头。

就算做了老王爷的承仪,那也正六品的名份、阶位。傅宜心嫁给登州知州,最多也就是个知州夫人,且还是续弦,继子、继女们个个都比她年长。

杨秉忠与傅翔夫妇提过这事,傅翔倒是首肯了,但傅三姐儿到底不是他们的女儿,亦得去问问傅翱。

老王爷道:“等侧妃过了门,过两日就让她入府。本王以贵妾身份纳她!”

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杨秉忠帮了他的大忙,他也不能拒了人。虽说傅三姐儿的名声差了些。人到底是年轻。皇室王爷里也有纳青楼女为妾的。人家总比青楼女强、更比府里从丫头抬为小妾的两个强。

腊月二十二日,巧媒婆和福媒婆都到了,一个私媒,一个官媒。二人见面,彼此看对方都不入眼。

老王爷一早请了会算命的半仙在家里候着,先抛下一句话,“给本王老老实实地批,要是耍了花样,砸了你的招牌,你这儿批过,本王自找天龙寺的高僧或降魔观的道长再批,要是与他们说的差得太远。本王饶不了你。”

他是怕有人使诈,宇文琰与素妍第一次订亲之前,就有人在背后使坏,买通了全城算命、卜卦的,一朝被蛇咬。他不得不防。

黄半仙笑道:“老王爷放心,老儿自当认真合八字。”

两个媒婆当场拿了三女的八字。

拿着郑小姐的八字时,半仙摇头惋惜。

批到项小姐时,倒是绝口夸赞,“是个旺夫旺婆家的命数。”

再批姚小姐,半仙道:“是个富贵荣华的命,只是命硬克夫,不是寻常人能压得住。”

巧媒婆立时就乐了,“老王爷是谁,那可是当朝大将军。”

老王爷递了张红纸条过去,上面写着他的生辰八字,半仙掐算半晌,笑道:“这位姚小姐,这辈子也只能配王爷,王爷一身天罡正气,正好能压得住她的克夫命格,天造之合,天之合呀…”

巧媒婆随时又夸赞道:“这姚小姐打小就算过命,说是富贵荣华的命,早前订了两回亲,一个订亲不久乘船时掉到河里淹死了;一个都订了亲,竟在订下婚期后不久也暴毙而亡。这许是上天示警,让她在闺阁之中等着王爷。”

媒婆见媒婆两眼分外红,尤其是这个时候,可得有五百两银子的进项,福媒婆恨不得吃了巧媒婆。

“项小姐也是个旺夫旺婆家的。半仙,且将她与老王爷再合合。”

黄半仙又合了二人的,合完之后,惊道:“这位与老王爷也是上乘良配。”

都是好的!

老王爷为难了。

巧媒婆忙道:“还是姚小姐好,老王爷找的可是要打理卫州王府的。”

福媒婆道:“项小姐好,项小姐旺家旺夫,性子又好,也是个会打理府邸的。”

没等老王爷说话。两个媒婆倒先争吵起,一个双手叉腰,一副要与人拼命的样子,一个挑着双肩,随时准备上仗打架。

老王爷一脸为难,原是想好了挑姚小姐,心想要是八字不合就罢了。

这回,有两个都是合的,该怎么选才好。

好罢,且看天意的。

老王爷纠结一阵,拿了纸出来,一个裁成小小的方形,一个裁成两张小小的三角,道:“本王不知如何抉择,就来个公平的,方的为选中,其他为作罢。你们俩来抓阉!”

少有这样的!

黄半仙掳着胡须,“老王爷这法子甚好!”

抓不中的,谁也别说谁。

半仙帮着忙将两张揉成团,揉成两个差不多的。

两个媒婆瞪大眼睛,这会可不是选谁家的问题,是谁能得五百两银子的酬谢问题,这左肩王府可是财大气粗,寻常人家少的一两银子的谢媒婆,多的也就十两,可少有人一下子给五百两银子的。

福媒婆仗着自己是官媒,一把将巧媒婆推开,“让我先来!”

两张纸团,摇来晃去,是哪一个呢?

福媒婆想挑左边的,手指渐近,又收了回来,她自来右手更有运气些,索性改拿右边的。

剩下的就是巧媒婆的,她只得拿了左边的那个纸团。

两个人当着老王爷与半仙的面打开,只听巧媒婆似中大奖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福媒婆看着自己手里的两张三角,气得横眉倒竖,她就该挑左边的,明明是先她挑的,居然就能挑错了。

这能怪谁,怕是上苍都觉得姚小姐和老王爷更合适些。

福媒婆欠了欠身,一脸不悦,虽依旧进退得度地道:“恭喜老王爷,民妇告退!”

老王爷笑道:“来人,赏福媒婆五两银子的茶水钱。”

福媒婆本想拒了,可五两银子也有不少,这又不用上交到官媒署,笑着接过,道了谢离去。

巧媒婆道:“老王爷,既然今儿半仙也在,且挑了就近的日子把婚事办了。”

老王爷挠着头,“半仙帮着挑个年节前的吉日,瞧着哪天好?”

黄半仙算了半天,“年节前的吉日不多,只得腊月二十六还不错。”

老王爷这回可犯了愁,“本王年节得在宫里过了,差着杨云简好些天呢?”

杨云简定是愿意与他再换,这样换下去,他就得还杨云简换值的天数。

老王爷狠狠心,“就二十六了。巧媒婆,你去姚家说一声,取了姚小姐的庚帖来。”

巧媒婆道:“庚帖姚太太一早就备好了!”笑着递了过来。

老王爷令下人取了盒子,从盒中拿了自己的帖子。

正要交换,就听下人急匆匆进来,“禀老王爷,老王妃求见!”

“不见!告诉老王妃,身子不好就在佛堂里静养,往后府里的事就不用她操心了。”他抬了抬手,拿了只晶莹剔透的翡翠玉镯出来,“原是一对的,这是本王的母妃留下的,一只给了老王妃,这一只就给姚小姐。”

虽是翡翠玉镯,可上面刻有漂亮的八尾凤凰暗纹,形象逼真,一看就是皇家女眷才配拥有之物。

老王爷又赏了巧媒婆二两银子的茶水钱,巧媒婆见事说成,心里暗念着五百两银子的酬谢。

他似看中了巧媒婆的意思,笑道:“成亲次日,自当厚谢,本王少不了你的谢媒钱。”

巧媒婆行礼告退,往姚府去了。

老王爷赏了半仙二十两银子,令人送他出府,不等黄半仙出花厅,老王爷道:“不知黄半仙可有兴趣随本王去卫州王府,做本王的幕僚门客?”

黄半仙怔了一下。

要是靠上了老王爷,这下半生就有了着落。

皇城之中,是有不少会批命算卦做了权势官员的门客。

黄半仙道:“老王爷此话当真?”

老王爷也不在乎多养一个,瞧这黄半仙倒是个不错的,道:“自是当真。你若愿意,近日就收拾东西住到王府来,待本王忙完这阵子,就要回转卫州。且做做本王的半个师爷,若是好了,本王少不了你的好处。”

黄半仙半是推托地道:“事关重大,请容小老儿思量思量。”抱拳退去。

会客厅外面,老王妃想进去,却被看守的小厮给拦住,说什么也不让她进。若在以往,整个王府谁敢拦她,可几日下来,上上下下的人都不将她放在眼里。

正想闯进去,见一个穿着鲜艳的媒婆摇曳着腰肢走了出来,见到一身素袍的老王妃欠了欠身:“老王妃万福!”

老王妃愤瞪了一眼,巧媒婆笑道:“老王爷真是好眼光,相中了工部侍郎家的嫡长小姐,已经定下喜日二十六就过门,小妇人得赶去姚府报信儿,好让他们尽快准备嫁妆。”

他说娶就娶了!

646 反目

老王妃再也按捺不住,狂吼一声:“闪开!”

两名阻拦的小厮手下一松,她推开二人,往花厅方向奔去。

老王爷神态悠闲,不,面色里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阿谦!”老王妃唤了一声,在他身边的贵妃椅上坐下,“二十多年了,这么多年,妾是与你真心过日子的,你就不能相信妾一回吗?你娶侧妃,视琰儿、紫霞…”

他的眸光突地瞪大,“就凭你做的事,本王不休你,不奏请太后、皇上将你贬为庶人便是最大的恩德,你还有脸提二十多年前的夫妻?你安心跟本王过日子,别当本王不知道,你给了叶家多少东西,一万多亩良田,二百二十多家铺子…你是跟本王过日子吗?你是当本王是冤大头,当本王是你们叶家的摇钱树?滚!给本王滚出去!滚——”

是她欺骗了他?

他为什么还要为一个欺骗他二十多年前的女人真心?

她不配!

他可以痴情的,同时也能成为无情人。

老王妃道:“妾错了!你罚妾吧,你惩罚妾…”

是她对不起他,这一次他不屑惩罚她。

老王爷冷冷地审视一眼,摇了摇头,“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啧啧!本王对你实在没兴趣了,还是年轻女人好,在床上能把本王服侍得舒坦呀。可不像你,跟块会叫的木头一样,唉…你到底老了。”

女人,有时候就是一剂毒药。就似酗酒成瘾的人一样,离了酒就不能活。他现在迷上了女人,而不是像当初那样,只是迷上叶飘飘。

二十几年如一梦,如今想来,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他不会傻一辈子!

老王爷晃了晃头,曾经以为没有她,他就过不下去。可一朝放开,他可以过得更好。忘记一个女人,就是喜欢上其他女人,他现在喜欢年轻的、漂亮的女人。

几天时间,他仿佛死了。

又仿佛重新活过来了,活过来后的他却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死去的,是他对叶飘飘曾经的执念。

活过来的,是他一颗男人的心。

老王妃大声吼道:“宇文谦,你不能这样!我们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不能背叛我。你抬丫头为奉侍。我可以不阻止你,可是你不能娶侧妃,你不能…”

“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凭你?配么!!”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你欺骗了本王二十多年。什么你和封三爷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个骗子!天下最大的骗子!原来你和封三爷相好过,他抱过你,拉过你的手,就是你这红唇,也是他比本王先尝…”

他看着她依然匀称、诱人的身姿,只要他想到她的欺骗,想到他和她曾在月夜下牵手、相拥…他就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一股火苗在乱窜。

老王妃痛苦地摇头,若在过往。他根本舍不得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就算最初是在骗你,可我后来是真的在做一个好妻子…”

左肩王道:“你好个屁!拿了我王府的东西偷偷送给叶家,让左肩王府养你兄弟、侄儿的妻妾,你大哥、弟弟、侄儿哪个不是妻妾成群。他妈的全是我左肩王府在养着。既然你能拿我的钱去养他们,本王宁可拿来多养几个女人,至少本王还能享受一下美人的滋味!滚!”

这让他想要杀人!

早前,因为他宠着她,他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他只有怒,只有恨。

左肩王道:“从今往后,本王都不想再见到你。叶飘飘,你给本王记住,你穿的、吃的、用的,全是本王给的,还有叶家,也是本王在养着,你最好乖乖明白,什么是三从四德,什么是妇德,什么是七出…”

老王妃道:“你想休我?你居然想休我?这二十多年,我给你生儿育女…”

“紫霞到底是不是本王的种?这事还没查清楚呢?你最好祈祷待本王到了卫州,滴血认亲能够相融,否则…”他扬了扬头,“本王要你们叶家上下全不好过。”

他的东西,凭什么给叶家?

从今往后,他也不需要把叶家看作是大舅子。

他可以不休老王妃,是念着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上。

但,若想回到以前,已经不可能了。

什么“不慕荣华富贵”,全是假的,都是假的。

她看中他的,是他的身份,是他能带给她和叶家的荣华富贵。

老王妃想到二十多年的情分,想到二十多年的恩爱,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心痛如绞,“阿谦,你就不能原谅我一回?”

老王爷扬了扬头,根本就不再看她,曾经深爱,如今却是深怨、深恨,“等二十年以后,本王淡忘了你的欺骗和算计,也许会原谅,但在这之前,不要说废话!因为这不可能!又或者,本王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能从叶家尽数拿回王府的东西,一分不少,本王就试着原谅你。”

这不可能!

她给了叶家那么多,田地、店铺、银钱,多到连她自己都快算不清。

她就算真要讨,叶家的兄弟、侄儿也不会允许。

老王妃身子后退。

“还说在乎本王?连这点东西都做不好。”

“泼出去的水,说出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