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喜欢她吃了药粉后的热情,原是拿她当青楼女子对付。

他玩青楼女子,还要付银子。

相反的,他却从她得到各种各样的好处。

她。不会再动情了!

要是再陷下去,便是自尽!

曹玉臻走进人群,唤了声“珊瑚”。

她却并不理会,只看着一边的胡香灵,“胡姨娘刚才还声声说我是冒充的。我想一会儿就敢劳驾胡姨娘去大理寺说清楚。无色庵的静石师太、静水居士等人可都等着呢,还有昔日在杂房看守我的婆子,被你请来给我诊脉的郎中…我倒瞧瞧,到了现下关口,他们一个个是不是还能颠倒黑白。说我患的是瘟疫?”

崔珊自来都是头脑简单。

不,面前的女子不是她。

不是崔珊。

崔珊根本不会想得这么周详,步步为营,前面来闹,后面就能告到大理寺,就能闹得满城风雨。

她虽贵为郡主,此事一旦传扬出去,无论是皇家,还是官家人家的嫡出小姐们,都会同情,偏向崔珊。

曹二太太冲曹玉臻使了个眼色,曹玉臻暖声道:“珊瑚,这事是不是…”

崔珊没再看他,一眼也没看,只直直地盯着胡香灵,她倒要瞧瞧,胡香灵现下还能怎么曲解黑白。

“曹二爷,这是我一早就写好的《休夫书》,一共三份,一份送到了官媒署,一份给你,还有一份我自个留着。”她伸手一抛,将《休夫书》丢给了曹玉臻。

冷声道:“我限你们两个时辰内,将我的陪嫁东西,一件不少的送还回来。就算我崔珊,把这些东西给了宇文家的舅舅、表哥、舅妈、表嫂们,也万不会便宜了你们曹家的白眼狼!”

人群里,立有来瞧热闹的皇族男子问:“珊瑚,你刚才说的话可是当真的?”

大公主低呼一声,要是都给了这些人,他们倒是乐意了,往后崔珊可怎么过活。

崔珊微微一笑,裣衽行礼,“珊瑚的一切,都是先帝赏的,是皇上给的,我崔珊在此表态,所有嫁妆,五成上交朝廷,再拿三成分给宇文皇族里过得清苦的舅舅、表哥们,自然,是今儿出面替我珊瑚讨公道的舅舅、表哥。珊瑚在这里谢谢大家!”

许诺了好处,没有不帮忙的。

既然这些东西有可能便宜了曹家人,她为什么不还给朝廷,不送给宇文皇族。

就算拼尽全不要,她也要曹玉臻声名俱损,要胡香灵人人喊打。

有用心的人,算了算到场的皇族,这样算来,每家至少能分到二三千两银子的东西。除了老寿王府,其他各家都过得不宽裕。

所有人立时个个群情激奋,有人大声道:“宠妾灭妻,快交还嫁妆!我们表妹都要休你了,可别再不要脸,占着我们皇家财物不放…”

立时,骂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这些人为了钱,为了得到许诺的好处,什么事做不出来。

胡香灵见现场混乱,想要溜之大吉,还没走几步,就被翠嬷嬷给发现了,强势给拽扯了回来:“胡姨娘,你将我家郡主定了个已亡名,将她送到庵堂,可是拿走了二十万两银票呢,这钱可是郡主要分送给宇文皇族的人,大伙有情有义,要帮郡主讨公道,我们郡主总得孝敬孝敬!”

747 休夫

顿时,所有人听说有二十万两的银票,个个更是欢喜。

整个曹家就算卖了,也没有这么多的银子。

珊瑚初嫁曹家,身上确实有三十万两银票,可这一年多下来,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到她去庵堂时,家里还有五万多两银票。

大公主的嬷嬷道:“四十六家店铺、十七处田庄、五座别苑,可得不少呢,刚过了年节,去年一年的收益,少说又得二十万两银子的收益。”

她是故意的,就要是引得众人来闹曹家。

这些,可都是皇族中人,虽没有功名,没有爵位,可都是姓宇文的。

二太太自称皇亲国戚,而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皇亲,虽无身份,却是曹家不敢得罪的。

一位矮胖却长得福态中年妇人道:“大公主,等什么等?曹家人既敢打了嬷嬷,强抢银票、地契等物,咱们这么多人,一并抢夺回来就是,若是够数,自然放过他们,要是短缺了去,这座院子也能值不少钱,回头托了牙行贱卖成钱,分给大伙。”

又有一个约莫近三十岁的瘦高男子道:“敢欺我们皇家人,当真是他们不想好了。既然珊瑚说了要等一个时辰,我们且等着,到了时辰不交陪嫁东西,我们也不需要客气了。当日,他们是怎么抢了去,我们就怎样拿回去。”

有人瞧见人群里的曹家小厮,躲躲闪闪,指了指,大声道:“你去报官,我们已经有人去大理寺报官了。正等着大理寺来提你们曹家人呢!我们的外甥女被你们欺负至此,我们还没说,你们倒有理了。要报官的,只管去。我们不怕闹大!这光脚的可不怕穿鞋的。”

“就是!就是!听说曹大人是翰林院从五品侍读,府上的小姐是宫里的蕊美人,呵呵。要是传出这等事去,恐怕你们的脸面也挂不住。只是不知道。蕊美人能不能设法保住宠妾灭妻的曹大人,哈哈…”

大公主见着众人出主意的,献谋略的,说风凉话的,什么样的都有。

她突然明白,崔珊以利相诱,就是要众人帮忙。只有许以厚利,才能让他们一心帮忙。

大公主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崔珊了。

崔珊扶了大公主与族中几位长辈坐下,亲手递奉了茶点。

“爹娘坐下歇会儿!”

“珅舅舅喝茶。外甥女感激舅舅出面替我讨公道!早就听说珅舅舅是皇族里最讲情义的…”

众人都爱听好话。

崔珊一早就知道,这位宇文珅并无爵位,倒喜欢与江湖中人打交道,故意抬高他。又将老寿王妃请到了上座,令自己的陪嫁丫头给老寿王妃敲打双腿。小心服侍着。

曹老太太、二太太见崔珊压根不理她们,只顾着照顾宇文族里的人,一会蓄茶,一会儿递水。

大驸马则吩咐护卫、小厮四下打探,还派了小厮去各处把守着门。不是看人,而是不许人偷了贵重东西出去。

大公主冷冷地凝视着胡香灵,她倒能站得住,瞧她的肚子,似有五六个月的身孕,“胡姨娘不是该把东西给我们了么?难不成,还想私吞了去!这时辰一到,你不动手,本宫可就下令亲自动手,带着族人拿回我们自个的东西。

曹家算个什么东西,珊儿说得对,我宇文一族,人丁兴旺,岂有白白便宜了你们的份,族里日子过得清苦的亲戚也不少呢。”

胡香灵望向曹玉臻,二人彼此使着眼色。

曹玉臻明了,胡香灵是要他去搬救兵。

曹玉臻拜在傅右相门下,又有当朝重臣与他交好,要是请了傅右相说话,大公主母女指定不敢张狂。

曹玉臻咬咬牙齿,瞧着就过了大半个时辰,不能再耽搁了,点头正要离开。

翠嬷嬷也一早留意到,她的眼睛一直在两位太太、胡香灵和曹玉臻身上,又让小厮留意着管家和各房管事的动静,但凡他们有个什么动作,立马就会发现。

崔珊瞧见了想要趁人不备溜走的曹玉臻,提高嗓门唤声“曹二爷”,微微一笑,“是要去找人做帮手吗?去吧!你去告诉傅右相,你是如何宠妾灭妻,看他会不会插手此事?”

他停下脚步,仿佛从不曾认识过崔珊,“你…休要张狂!”

大公主冷声道:“是我们张狂?你们曹家欺负了人,害我女儿嗓子沙哑,容貌被毁,反说我们张狂!”

当真不要命!

与胡香灵真真是一丘之貉!

曹玉臻要出去,崔珊并没有要人拦着,反而放他出去。

今儿,江家有百花宴,说是花宴,其实是邀各家去府上赏《百花图》。

崔珊听说了,《百花图》是素妍历时一年半之久经心绘制而成。

此次不仅邀请了清流一派的颇富盛名的才子,也有皇城、鹿鸣两大书院的先生、学子,还有当朝权贵,喜欢凑热闹的请了,喜爱书画的也都请了。

以崔珊的推测,傅右相近几月与江家人倒也处得不错,只怕一早也受的邀请去江家。

曹府中,众人僵持着。

胡香灵一直没有拿出东西的意思。

那簿子上的东西,有近两成,连她也找不到,但凡是值钱的都能对上号。

她怎么也没想到,静石说坠崖身亡的崔珊居然又活了。不仅没变哑巴,还言辞犀厉。虽然毁了容,好像并无大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冥冥之中,胡香灵总觉得有一双手在暗处操纵着这一切。

她设计得天衣无缝的计谋,居然就这样毁于一旦。

皇祠街里,一些四下游荡的皇族子弟只占说了崔珊要把自己的嫁妆分给众人,立时也赶了过来,陆陆续续的,曹家上房的花厅里坐满了人,一些没座儿的。高声道:“给爷搬绣杌来!”

曹二太太见人越聚越多,而此刻曹氏一族的人却没见来帮忙的。

走近胡香灵,低声道:“快把东西都还给他们吧!”

大公主冷声笑道:“她若真心想还。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崔珊问:“珅舅舅,你瞧时辰到了么?”

男子看了看天色。

立即有人起哄道:“到了。到了!都过了一刻钟呢!珊瑚表妹就别耽搁了!”

少来几个人,大家就能多分一些。

大驸马不大说话,此刻道:“嬷嬷,把珊瑚的陪嫁物件都念给大伙听听,大伙一听就知道哪些是珊瑚的。”

嬷嬷应声,微眯着昏花的老眼,朗声念了起来:“三尺高官窖牡丹蝴蝶图案的花瓶一对、白瓷绘八仙汝窖瓷瓶一对…”

大大小小的瓶子就有十八对。

又有什么样的官窖碗。又有什么样的兰花瓷盘子…

俱无贵贱,都由嬷嬷念了起来。

念读之时,又有几人自院门处来,全都是些身强力壮的宇文皇族中人。

有人听得不耐烦。“是珊瑚要给我们大家的,嬷嬷也不会念得这么细,只照粗里说。”

大驸马点了一下头。

嬷嬷翻了两页,“有陪嫁的头面首饰十六套,有点翠的、攒珠的、累丝的、玛瑙的…”

又有人忙道:“明白了!明白了!”

不想听细的。意思就是,回头瞧着首饰就拿,这是崔珊的东西。

嬷嬷又道:“还有上好的宫绸、贡缎、各式颜色的皆有,统过得有一百二十匹。”

还不等嬷嬷说完,已经有几个心急地站起身。“大家各处找找,我带几个人去库房,许能从那儿找到珊瑚表妹的嫁妆,珊瑚表妹,你早前可说了,是给我们大伙当给你讨公道的酬谢!”

崔珊知道,这一番闹腾,定会让曹家大伤元气。她崔珊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暖声应道:“表哥说得是,衣料、首饰、摆件这些,你们瞧着喜欢的,只管拿去。田庄、铺子、别苑这些,我得留下!回头归整好了,上交朝廷。”

有人大喊一声,“走,找我们自己的东西去!”

一回头,成他们的了。

这等闹腾,给打家劫舍一样,偏崔珊又占了几分理,给足了时间,让他们交出来,是他贪婪不交。

胡香灵此刻慌了神,她没想崔珊敢如此行事。

好久,大公主母女不再猖狂了。

大公主顿时双眼熠熠闪光。

有人却没走,而是歪头审视着上房,指着偏厅里的摆件花瓶,大声道:“那瓶子是表妹的嫁妆,走,拿瓶子去!”

话未落,已经有人抢先奔进了偏厅,更有人冲进了内室。

老太太屋里的大丫头拦在路上。

男子冷声道:“滚开!这是我们皇家的东西,我们只拿自个儿的!”伸手扯开大丫头,几个人进了内室、偏厅,一时间,搬东西的搬东西,翻寻物件的更将内室弄了个一片凌乱。

老太太气得一张脸色煞白。

二太太微微笑了一下,“珊瑚!”

“二太太已经瞧见了,我不是你们曹家妇,我已休了曹玉臻!”她伸手指了指胡香灵,“曹二奶奶,我该去拿自个的东西,是你领我们去你屋里拿呢,还是我自己去寻?”

一边又有坐陪的妇人,“哪有这么费事,留几个人盯着老的,你们带人去她屋里搜,这些东西,总得搜出来才是。”

老太太颤着声儿,“强盗!强盗…”

大驸马厉喝“大胆”,敛住怒容,“只许曹家欺我女儿,难道我们就不能讨回公道!敢骂皇族子弟是强盗,可见你们曹家其心可诛!”

皇族子弟是强盗,那平民百姓是什么?

大公主今儿领来的都是宇文一族的无业子弟,整日里靠着族里的接济度日,最喜欢干这种事。

748 追讨

这才吸引了年轻的男子、太太、奶奶们纷纷上门,一部分是瞧热闹,或趁火打劫;一部分人则是纯粹为了得好处来;还有一部分人唯恐天下不乱,就是来添柴加火的。

大公主站起身,使了眼神,立有两名护卫过来,持着胡香灵往她住的院子去。

翠嬷嬷道:“郡主陪大驸马在这儿歇着,老奴去帮大公主一把。”

大公主领了自家府里的小厮、婆子,一股风似地进了胡香灵住的院子,立时在翠嬷嬷的指挥下,翻箱倒柜起来,寻着箱子,就装上值钱的,什么值钱放什么,也不用细瞧到底是不是自家的东西,只管往箱子里放。

正搁放着呢,进来两名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上下,瞧着像是兄弟,二人抬了箱子就走。

翠嬷嬷惊道:“这…这是我家郡主的…”

“郡主表妹说了,她只要田庄、铺子和别苑,旁的都送给族人!”

大公主一阵无语,道:“罢了,罢了,只管搜我们要的东西。”

胡香灵如在梦里,她竟被崔珊给算计了一把。

瞧这情形,曹家此次会倾家荡产,那么多人,越来越多,最初只二三十人,现下只怕有五六十人了,各院各房都在寻找东西,许是是各屋都要被搬空了。

大公主正坐着,外面又进来两名小厮,身后跟着一袭锦袍的少年,瞧着眼熟,连她也不知道是族里什么人,也来凑热闹了。

锦袍男子抱了抱拳,“大姑母,麻烦让让,我瞧着这椅子不错。表姐的嫁妆里不是有紫檀木的家具么,这个定是了。我要这个!”

大公主讷然起身,刚一起来。锦袍男子令小厮搬了椅子就走。

胡香灵气得脸色俱变,她是狠。可崔珊行事更绝!压抑那么久的大小姐霸道终于暴露出来,竟窜掇着宇文皇族的子弟来打劫,但凡有些好的,都被众人挑了。

她是绝计不会说出那些东西搁哪儿了,可翠嬷嬷抓了春燕,春燕挨了打,可不是昔日的翠嬷嬷。一个字不说,到底经不住,说了搁放之处。

翠嬷嬷与婆子翻出胡香灵的衣衫,终于在衣厨里寻到了一个盒子。昔日的那本《珊瑚郡主陪嫁簿》没了,却有一沓子地契、房契。

翠嬷嬷拿在手里,数了又数,轻声道:“大公主,少了五张!”

大公主道:“三十万两的银票呢?”

翠嬷嬷摇头。

大公主道:“找不到银票。就把胡姨娘卖入青楼卖身抵债!”

胡香灵脱口而出,“我乃官家太太,谁敢?”

“哟,已经记入族谱,成了正妻了么?要是没入族谱。按我朝规矩,姨娘是能转卖的。”看了看胡香灵的大肚子,“等你生下孩子,一旦满月就可以卖几两银子,离我们想要的三十万两银票相差甚远?差缺的田庄、店铺,恐怕得用曹家这座府邸来抵债了。”

大公主扭头对身后的婆子唤了声:“管大奶奶,你说这样不违矩吧?”

这不是大公主府的婆子么?

大公主得意洋洋地道:“胡姨娘,忘了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们今儿请来见证的中人,是全皇城数一数二大牙行的掌事娘子。”

请了全城著名的牙行做见证,就是要让众人看,这理亏的是曹府,而大公主更有备而来。

自来只有夫休妻,素无妻休夫,此事一传出去,曹玉臻丢尽了颜面。

翠嬷嬷恭恭敬敬地将盒子递上,“请二位掌事奶奶帮忙清点。”

一人抱着盒子,一人轻声道:“还是去上房花厅吧,也好对照一下,到底少了什么物件。布匹、摆件、首饰都给了皇族子弟,这田庄、铺子和五处别苑还是核对的。”

小东西不计,大物件记下了。

大公主的嬷嬷又抱了两个妆盒来,大公主接过,看了一眼,竟是满满的两盒首饰,值钱的,寻常的,全都在这儿了。

翠嬷嬷回过神来,几步走近胡香灵,将她头上贵重的物件摘了下来,“胡家是何等门第,连嫁妆都是银裹铁的,哪来这样贵重的,一瞧就是我家郡主的陪嫁!”

胡香灵挣扎着:“强盗!强盗!”

强中自有强中手,她虽狠毒,可崔珊行事更是张狂无惮。这一次大公主母女占尽了道理,自不畏惧。

曹玉臻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去哪儿了?

大公主正待出门,有几人迎了过来,有妇人、有爷们,多是夫妻二人,欠身道:“大公主寻着东西了?”

大公主轻叹一声,“少了好几样呢。”面露忧色。

几人已经打听好了,知晓这里是胡香灵住的院子,想着这里值钱的东西,一直盯着呢,只等大公主出来就进去。

一行*人,顿时冲进院子,拿着箱子,见着值钱的就拿,再进入内室,看到好东西,一个个双眼发亮,连带着把好听的衣裳也收拢拿走。直接用袍子当包袱布使,你拿几件,我取几件,忙得好不热闹。

一个个倒不似在别人家,反像是要逃难的百姓,赶紧收拾东西好离开。

有两个妇人瞧中一件霞影缎子春裳,还抢夺了起来,两人撕来扯去,竟从中撕烂了。

“吱——”的一声,仿佛撕裂了胡香灵的心。

她是胆大,可遇上崔珊的反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崔珊早就算计好了,而她还正为算计得逞沾沾自喜着。

是她大意了,竟没核实崔珊的死。

早知如此,那日她就该给崔珊一剑,夺了她的性命,哪里还会有生出此等事来。

皇祠街族里游手好闲的子弟不少,又有得了风声来曹府的,在各房、各处转了一圈,但凡能值点钱的,都拿了去。只说是崔珊的嫁妆。

好好的曹府,更是被五六十个翻腾得不成样子。

曹府的小厮、护院本想动手,怎耐这些都是皇族子弟。虽无爵位,就那个姓氏就能压人。

要是招惹了皇族众怒。他们蹲大牢事小,一个不好,就能弄丢性命。

上房花厅上,从大牙行请来的掌事奶奶正在照着陪嫁簿子核对田庄、店铺。

半个时辰后,管姓掌事奶奶轻声道:“确实少了两处田庄,又少了两家店铺和一家别苑。”

大驸马扫视着这座府邸,“这座府邸能抵得过么?”

“两处田庄共计六百亩都是皇城郊外三里以内的。价值三万两银子;两家店铺是好地段的,照着皇城的行情,得值三万两银子;有座三进的院子,少说也得一万五千两银子;加上去岁一年各处的收益。约莫十五万两;又有不见的三十万两银子;统共五十二万五千两银子,而这座府邸最多能值三万两银子…”

崔珊站起身,吐了口气,“这个好说,曹府上下卖身抵债。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恢复自由身。”

老太太见有人闯进自己的内室,掀翻了亡夫的灵位,还翻了乱七八糟,屋里好看的、值钱的摆件全都没有了。一时气血涌心,当场就昏死过去。

二太太此刻,更是惊恐不安,任她素日如何淡漠,此刻也被这样的事给惊住了。

都道皇家中人霸道强势,即便是失宠的大公主,一旦发威,同样势不可挡,不过半日工夫,就让曹家上下立马变了个模样。

二太太厉声对胡香灵道:“你这个祸水!扫把星!孽障,你把那些东西藏哪儿了?快说,都藏哪儿了?”

要是连曹家的祖屋都保不住,曹家上下一个个当真只有睡外面去了,难不成要做乞丐。

大公主道:“给你一日时间,把两处田庄、两处店铺和那座三进的院子地契、房契还回来,为示公允,你们可找管家大牙行的大掌事或大掌事太太出面,免得有人说我们大公主府咄咄逼人…”

崔珊微微一笑,这是痛快,此次一番打劫,曹府元气大伤,连她嫁入前的景象都没有。“二太太,胡香灵偏疼娘家兄长,怕是偷偷儿地给了他们。这么多的田庄、铺子,少了几处,也没人知道,只可惜…不是你的,永远也不是你的。”

她一扭头,厉声道:“来人,去城南平安里东字三号、西字十五号别苑,告诉曹家大房、三房,给他们一日时间搬出去。再派护卫盯着,只许他们带走自己的换洗衣衫、首饰佩件,其余的东西,一件也不许带走。”

那两处院子,原是她给曹家两房人住的。

原是说过,待她生下儿子,就把房契给他们两房。

可她没有儿子,也幸好没有给曹家生下子嗣,这一次下手才能如此干净俐落。

“珊瑚…你至于做得这么狠绝么?”

“我狠绝?最没资格与我谈论这二字的便是曹家人!”她咄咄逼人,没有半人惧意,“早前我敬你,并不是怕你,而是给曹二爷几分薄面,既然他无情,休怪我无义。如今,我与他再不是夫妻,你们于我就是外人,我何苦要顾忌你们的颜面!今日我崔珊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你们逼的!”

以前,她不会这样直视曹二太太的眼睛,现在她直视了,还狠决而强势。

曹二太太一直就知道,崔珊最是霸道,一直在忍,一朝发作,却不是他们曹家可以承受得了的。

她走了,扶着大公主,离了府门。

“别想着逃走!哼!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们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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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9 设法

她知道他们无法逃走,今日的曹家,没有富足的家财,更没有得力的亲友相助。

曹玉臻最倚重的是傅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