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情鬼战战兢兢地站在警幻仙子面前,问道:“姐姐,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警幻仙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森冷的神情,没好气地说道:“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哼,我倒是不相信,人间那边,他们还能一直盯着不成?”警幻仙子其实心里头几乎要滴血了,好几年的努力,许多算是白费了,就算是神瑛侍者真的勘破了情劫,只怕这次自个的许多打算也是行不通了,收获也要大打折扣。好在她是神仙,以后还长着呢,因此,警幻仙子只得强自按捺下心中的不爽,接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

人间这边可管不了警幻仙子的心塞,警幻仙子摔杯子发脾气的功夫,很多事情都要尘埃落定了,等到司徒瑾回宫的时候,差点没觉得自个是不是闭关好几年了。

主要路上看到不少店都关门了,路上气氛也有些沉凝,叫人打听也没打听出什么来,比较靠谱的猜测是官府在查白莲教。司徒瑾觉得比较荒谬,白莲教疯了才跑到京城来大肆发展,光是京城的龙气,就能让他们难受死掉好吧,因此,放上几个人在这里做探子也就算了,哪里能有这么多人。

关掉的店什么类型的都有,卖衣料的,卖香料的,卖木料的,还有卖南货的,卖首饰的……卖粮食的倒是没有,主要是如今粮食不值钱了,利润太低,大家有多余的粮食,一般直接卖给工坊或者是酒坊什么的,反而更划算一些。

听说还查封了好几家青楼和酒楼茶楼,这叫不少人觉得比较遗憾,毕竟,那几家青楼的花魁着实叫人比较迷恋,还有那几家酒楼茶楼里常驻的戏班子也比较有意思,如今一股脑儿查封了,敏锐一点的,都嗅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一个个都不敢吱声,生怕惹祸上身。

朝廷难得有这样的大动作,傻瓜都知道,一下子查封这么多的店面,肯定牵扯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问题,说不定就是什么要命的勾当,因此,即便是跟这些店面有些牵扯的人家都不敢喊冤,只能在暗地里头打听情况,生怕把自个也搭进去。

司徒瑾进宫之后,难免要询问一下,他本来以为谢皇后大概只是知道个皮毛,哪知道,谢皇后居然知道不少,这会儿直接就跟他解释了起来。

谢皇后将事情一说,无非就是前朝余孽造孽,拐了好人家的孩子,要是直接卖到大户人家当下人也就算了,还专门把人培养成瘦马花魁,戏子娈童,又用□□控制这些人,叫这些人帮着传递情报,还有做一些阴私之事。

朝廷一查,哪怕那些前朝余孽的根基在江南一带,在京中也有了气候,不少人家都有他们借着江南富商送来的小妾,这些富商给人送妾,不光是姿色过人,还得附带上厚厚的嫁妆,这么一来,有几个人能挡得住这样的诱惑呢,因此,不少人家的后院都有这样的人。

朝廷如今追究起来,甭管这些富商是知情还是不知情,他们的铺子一概被查封了,反正在这个时代,商人什么的,就是韭菜,平常不管你的时候也就算了,一旦追究起来,总能找到毛病,何况他们还与前朝余孽有勾结呢?

至于那等青楼酒楼,还都是比较高档的那种,自然对那些前朝余孽来说,是不会放过的,因此,他们更是暗中布置了不少,这一次,凡是牵扯上的,更是直接查封了,一些纨绔子弟还叫嚣了几句,结果随后就被五城兵马司抓了去,在牢里住了两天,回家就知道什么叫做闭嘴了。

这等事情,朝廷对外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说法,只是暗中放出了一些流言,无非就是外国奸细,还有什么白莲教暗桩之类的,也不说什么前朝余孽,免得人心惶惶。

毕竟,许多人家中虽说接受了那些富商的礼物,但是他们原本也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朝廷若是直接牵扯到前朝余孽上头,这就是造反,一个个哪里还能坐得住。

不过,圣上也在朝中暗示,有不法之人,专门培养瘦马戏子一流,送出去给人吹枕头风,或者是盗取主家机密,顿时,一帮朝臣一边惴惴不安,怒火冲天,一边又是心领神会。

对于这些朝臣来说,美人算得了什么,尤其这些美人在自家居然是奸细,一个个越想越是胆寒,越是恼火,一想到自家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被这些原本很是宠爱的姬妾传出去了,一个个就恨不得将人剥皮抽筋。

当然,随便杀人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行的,因此,常规的做法就是让他们被病逝什么的,比如说,打出病了的借口,把人往庄子上一送,过个一段时间,人也就顺理成章地没了。另外一些操作也是差不多,也有一些暴躁的,直接在家就将人处置了的。

朝廷对此一直表现出了默认的架势,因为牵扯到的人比较多,朝廷也不可能一个个去分辨,一个个将人揪出来审讯,谁知道这些人会交代出什么事情来,回头将各家的阴私嚷嚷出来,可就有些尴尬了,没准一众朝臣还以为朝廷是有意收拾他们呢,因此,还不如让各家自个将人给处理了。

经过这一番之后,朝廷再次严令,不许民间私下进行人口买卖,一旦发现,便会处以重罚!一时间,许多从事这一行的人牙子更是不得不干脆转行了。

倒是一些官牙没有受到太多影响,他们都是衙门的许可,每年都有些抄家发卖的,他们就是干这一行的,而且,他们的主要客户其实是大户人家,大户人家有着数量庞大的家生子,家生子犯错要发卖的话,一般也是通过他们这些官牙。因此,对他们来说,没了那些私牙抢生意,他们反而能赚更多的钱。

不过,这也就是一时的事情,很多事就是民不举官不究,另外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像是普通百姓不能买下人,人家把人买回来,说是欠了雇佣的契约,但是期限是三五十年,这跟买人有什么区别。民间许多所谓的养子养女,毕竟,养个养子养女在家里帮着干活,也是说得过去的,其实就是买来的下人,只不过换了个说法而已。

京城这边清扫一番之后,接下来就是江南一带了,那里是重灾区,圣上正好想着趁机将一帮海商给处置了因此,直接打着追查前朝余孽的旗号,命锦衣卫南下江南追查起来。圣上如今威望极高,又有人有钱,圣上甚至直接调集了江南大营就在金陵城外安营扎寨,谁要是敢跳出来,回头江南大营那边就能直接拿出圣上的手谕平叛,到时候,牵扯可就大了。圣上为此专门叫贾代善去统领江南大营,主要也是贾家算是金陵的地头蛇,许多事情心中有数,不会过于扩大。当然,为了制衡,防止贾家在金陵做大,圣上又派了一个北方出身的文官去做副手,暗地里头还有皇城司通政司盯着。各方制衡之下,能做手脚的余地也就不多了。

尤其,锦衣卫之前很是被削去了不少权力,如今再不做出成绩来,只怕回头都要抬不起头来了,如今正是气势汹汹的时候,就怕一个个太老实,不能叫他们杀鸡骇猴,就算是杀猴骇鸡也是可能的!

江南这边富庶的生活过得多了,一个个宁可破财免灾,哪怕官府一些人完全是上门打秋风的,也只得认了,只要能将自家从这些破事里头掰扯出去,那也就值了,运气好的话,在那些牵扯其中的大商户倒霉的时候,自家还能分到点汤吃。

谢皇后对于圣上在江南那边的动作也就是知道个大概,这会儿却是说道:“你父皇这次是动了真怒,江南那边,这次估计是要大动干戈了!”

不过谢皇后也觉得是活该,前朝余孽在江南经营这么多年,江南的官员难道就一点也没发觉什么不对,无非就是得了好处,也没深究其中利害,和光同尘而已,这次圣上动了真格,他们不光要把前头吞下的吐出来,还得付出额外的代价了。

谢皇后还给谢家那边传信,问江南谢家那边可有掺和其中的,结果承恩公家中传信过来,表示不用着急,江南谢家那边也不是什么傻瓜,他们在改朝换代的时候又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又有京城这边谢家作为后盾,这些年一直安安稳稳的,就算是曾经有人上门联系,谢家那边也早就处置干净了,并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谢皇后听得放心的同时也觉得不爽,也就是说,江南谢家其实是知道一些的,居然一直没给京中通个气,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不过,她也就是心里想想而已,这些事情,自然不是她一个已经嫁入皇家的女儿应该想的,她如今的立场得站分明了,她已经是皇家妇,娘家的事情还是不用多管了。

圣上心情却很好,那些人丧心病狂无所不为之下,一个个不知道赚了多少昧心钱,这些钱自然是要充入国库的,而一些珍宝古玩之类的,普通一点的官卖,其他的自然是没入内库了。至于那些查抄的产业,圣上已经决定直接拍卖,而不是如同以前一样,叫户部低价分配给了各个官宦人家,虽说是福利,但是这也是损公肥私啊!

司徒瑾看到圣上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父皇看起来精神不错啊!”

圣上点了点头,说道:“亏得这事发现得早,再叫那些人经营个十几二十年,说不定就不一样了,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被他们绑上自个的大船,再处置起来,真是要伤筋动骨不可!哼,这些混账,竟然都有办法将手伸到宫中来了,之后岂不是要挑拨着朕的儿子自相残杀,朕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看看人皮下面是不是就是一副畜生模样!”

圣上最愤怒的就是这个,这些人想要复辟,就要先想办法制造混乱,怎么制造乱子呢,那就先让皇家在夺嫡中自相残杀吧,最好弄个昏庸残暴的主上去,然后他们可就有机会了!圣上越是脑补,越是觉得痛恨,因此,在他当日下旨说严查江南,发现疑似前朝余孽,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时候,有大臣在那里絮叨说是否会牵连太过,应该叫有司审理云云,圣上就直接破口大骂,直接将那个大臣定性为同党,将人给贬谪了,然后就没人敢吭声了!

圣上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说道:“此次之后,江南起码能消停个几十年!这里头也有小七你的功劳,要不是如今天下丰足,不惧民乱,朕也不能下这样的决心!”

司徒瑾笑道:“这哪里是儿子的功劳,江南那边本就是天下粮仓,何况天下承平多年,人心思定,那等前朝余孽,本就是痴心妄想,螳臂当车,只要父皇你下定了决心,他们自然也就是无根浮萍,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人都喜欢听好话,圣上自然也是如此,这会儿不由笑了起来,他揉了揉司徒瑾的脑袋,说道:“小七你看得明白,其实那些人心里也清楚,不过就是打着复辟的幌子,给自家捞取好处罢了,哼,前朝那些皇帝要真是在天有灵,知道原本那些臣子的作为,只怕恨不得跳出来将那些人掐死呢!”

按照圣上的想法,要是大晋朝亡了之后,原本自家的子孙老老实实隐姓埋名在某处生活,一帮野心家跑出来将人挖了出来逼着他们造反,他们不干,还将年长的杀了,留个小的做傀儡,从小洗脑,圣上非气得吐血不可。

这边事情了结了,那边梁学彦也被安置了下来,他一直非常配合,将自个所知道的所有据点都交代了出来,连同他在什么地方遇见了那个所谓的前朝太子之后,他也知道,若是不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的话,自个就要倒霉了,因此一直非常配合。

等到京城这边与那些人有过往来,对梁学彦也有印象的人都被下狱之后,梁学彦就得到了一个新的身份,直接就是忠良之后。圣上给梁学彦安排的身份是一个原本圣上身边亲卫的儿子,那个亲卫自个的儿子夭折了,后来也就只生下了一个女儿,虽说他在圣上身边立下了不少功劳,得了不少赏赐,但是没有儿子还是他的心病。

他曾经想要领养一个孩子,但是族中不许,只许他过继族中的孩子,要是是族中的孤儿也就算了,偏偏族中提出来的人选父母俱全,这纯粹是借着过继的名义占他们家的便宜了,因此,这么多年来一直僵持着。原本他打算给女儿招赘一个女婿,问题是,他女儿的性格软弱,真要是招赘了,估计是制不住自个夫婿的,回头只怕还要闹出什么麻烦来,如今圣上做主,直接将梁学彦安排成了他当年在外头生下来的儿子,虽说是庶子,却是独子,对梁学彦来说,更有一个好处就是,他可以直接接替这个亲卫的世职,起步就是六品,这已经不容易了。

没错,梁学彦不打算考文举,他打算通过武举出头。梁学彦学过武艺兵法,也都是前朝那些人找人教的他,在教育方面,那些前朝后人,还真没有如何亏待了他,该教他的都教了,教他的先生虽说不是什么名人,但是也都有些水平,有几个还真是前朝的死忠,不过也都是被一帮阴谋家忽悠来的,真当他是自家少主,很是尽心尽力。说不得那位正主,学到的都没有他多。

梁学彦打听了一下,如果他如今开始走文举之路的话,没个十年八年,都别指望出头,而如果走武官这条路,圣上帮他安排了一条出路,那就是去海上,茜香国和瀚海国那边,从海路攻打都要比陆路安全而且更加有效一些,因此,梁学彦只要有这个本事,出头还是很容易的。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梁学彦的任务就是从海上打击前朝那些人的基地还有船队,只要做出足够的成绩来,那么,说不定等到攻打茜香国瀚海国的时候,梁学彦起码也该能够统领几艘船了,到时候,混个爵位也是不难的。

梁学彦自然是答应了下来,他不是甘于平淡之人,圣上给他的路自然不是只有之前一条,圣上直接说过,如果他想要一辈子的太平富贵,圣上甚至可以直接安排他继承某个绝嗣的人家,从前朝那些人的产业中取出一部分作为他的赏赐,他可以做一辈子的富家翁。很显然,他不愿意,他宁可起步低一些,也不愿意被当做猪一样养一辈子,他需要权力。

圣上在对司徒瑾说话的时候顺口就提起了这位梁学彦:“他说他不是前朝太子之后,朕也就相信了,就算他真的是,那又怎么样呢,朕不在乎,要是天下百姓开始思念前朝了,那就说明,本朝也到头了,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想要逐鹿天下呢,也不缺一个前朝之后!”

“父皇很欣赏他?”司徒瑾随手拿了一块鹅油卷子吃着,一边问道。

圣上点了点头,笑道:“还算不错,是个聪明识时务的人,如今就看他到底有没有才干了!朕瞧着你二哥对他观感不错,若是他做得好,日后也会是你二哥的左膀右臂!”圣上想着之前的事情,难免想要补偿司徒毓一番,因此,给司徒毓一个能够掌握部分兵权的人才,对于司徒毓来说,也是个补充。没办法,司徒毓身边虽说有不少勋贵之后,不过,这些老牌的勋贵,如今真正保留兵权的寥寥无几,他们的下一代更是开始转行了,太子在军中还真是没有多少支持。

不过,估摸着司徒毓不会这么想,好不容易有个文武全才,还很符合他胃口的,圣上直接把人丢到海上,这天高皇帝远的,就算这位将来能够统领一支海军,又能够怎么样呢,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毕竟,圣上和司徒毓的想法那就不在一条线上,圣上想得是司徒毓将来能够顺利接班,很容易就能完成权利的转移,可是司徒毓如今面临的却是夺嫡,人家需要的是现在就能帮忙的力量。

司徒瑾对此却是心知肚明,不过这种事情谁也不会说出来,司徒毓如今手上的牌很是不错,要是打得太烂,也只能怪他自个不争气了!

司徒毓那边一时半会儿想不了这么多,他这次也算是获得了一些好处,别的不说,他很是到手了一批产业,这些就算是放在外头收租,每年也有不小的收益,若是好生经营,这些简直就是聚宝盆了。

司徒毓如今发愁的,却是叫什么人管着这些产业,以前东宫的产业,都是叫司徒毓的奶公奶兄弟,还有其他一些人,比如说以前元后的陪嫁,也就是原本康国公府出来的人管着的,但是之前这些人出了那么多纰漏,司徒毓要是还将这些事情交给他们,那才叫脑子被雷劈了呢!

司徒毓其他也没有什么靠谱的人才,最后只得一咬牙,拿着账簿去找自家太子妃了,太子妃陪嫁的产业也不少,想来她手底下应该是有得力的人手的。

太子妃被司徒毓这副举动弄得吓了一跳,她还真没想到,司徒毓这么信任她,连自个在外头的产业都肯交给她了,开始还感动了一番,不过之后才知道,司徒毓死压根没有人手了,顿时原本的感动少了大半,不过,还是打点精神给司徒毓出主意,一时间,东宫倒是变得和谐了起来。

第51章 第 51 章

春光明媚, 天子脚下, 本就是最繁华的地方, 便是江南那等地方,比起京城来说, 也就是多了几次脂粉气, 不比京城气派。相应的,京城这边,也是权贵林立, 路边上一块牌匾掉下去, 砸到十个人里头,就算不是有官职的, 也是跟什么权贵人家有关系的, 说不定还是什么宗室一流。

这一年又到了选秀的年份,来自各地的秀女已经陆陆续续进了京, 大家都说,今年的秀女里头, 保不齐能有几个有造化的,别的不说, 已经有一批皇孙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再比如说, 前头几个皇子郡王虽说正妃有了,侧妃的位置却还空着,另外, 还有几个皇子还没正妻呢!九皇子司徒旻今年正当年, 上一次选秀的时候他年纪虽说也差不多了, 但是没找到合适的,因此,不过是给他安排了几个司寝司帐的宫女而已,也就是通房。

至于另外一个,简直就是皇家老大难了,司徒瑾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至今连娶妻的意思都没有,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司徒瑾王妃的位置,毕竟,司徒瑾已经板上钉钉的亲王,位置牢不可破,以他的功绩,这个亲王的位置就是铁帽子王,谁能占着王妃的位置,再生个世子出来,别说是本朝了,就算是改朝换代了,之后的皇帝也得将他这一支捧起来的。

只不过,从司徒瑾十六岁开始,到如今,已经有过两次大选了,圣上他们似乎像是忘了给这个儿子娶妻一样,就没赐婚的意思,叫一帮有意跟司徒瑾做亲家的人恨不得找圣上打听一下圣意,最是愣是没敢。

到了司徒瑾这个年纪,这个年代着实是大龄剩男了,不,没钱没权叫大龄剩男,司徒瑾这样的,妥妥的钻石王老五,丈母娘最喜欢的金龟婿,问题是,人家宁可交罚款,都不想成婚,你也不能逼着送人进洞房不是。

但是,到了这个年纪,哪怕是谢皇后与圣上,也不能违心地说司徒瑾一直不开窍了,人家就是对这种事情没兴趣。

这会儿,圣上正拿着一大堆秀女的资料,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小七啊,你到底是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尽管跟父皇说,父皇就算是穷搜天下,也给你找出来!横竖你如今也不需要什么强力的岳家给你添光彩,你就算是看上个民女,朕也认了,就当皇家多养一家子闲人,你倒是说话啊!”

司徒瑾只觉得苦逼,这几年,他越来越不想回宫,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无论是圣上,还是谢皇后,都像是变成了媒婆一般,见缝插针地跟他说这个女子好,那个女子也不错,只要司徒瑾多看哪个女人一眼,当天晚上他们就敢把人直接送司徒瑾帐子里。

问题是,司徒瑾对于这些女人,那是真的没兴趣啊,不是什么爱情不爱情的,结婚这种事情,爱情并不是必要因素,他封闭五感之后,也不再如同之前一般,靠近某个人都觉得不能呼吸,关键是,司徒瑾压根不想平白给自个增加任何一点负担,他又不需要血脉传承,凭什么要给自个身上多背负一重因果呢?娶个女人回来,难道不要对她负责吗?一旦要负责,就得给她一个孩子,然后呢,有了血脉亲人,这因果就没完没了。

这么一想,司徒瑾只觉得寒毛直竖,因此,这会儿圣上再说,他只得咬着牙说道:“父皇,我不喜欢女人!”

圣上顿时露出一副恍然的样子:“朕早就怀疑了,那你是喜欢男人?也没问题啊,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朕也给你娶回来不行吗?”

司徒瑾简直要疯了,他从牙缝里头挤出一句话:“父皇,我也不喜欢男人!”

说到这里,司徒瑾直接破罐破摔了:“父皇,实话说了吧,儿臣一心道途,压根没有凡俗之念!凡俗这些事情,对于儿臣来说,都是因果,佛家有句话叫做,菩萨畏因,众生畏果,儿子也是一样,儿子不想被家事拖累!”

圣上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又不是全真道士,哪来这许多讲究,朕瞧着正一派的道士,不照样娶妻生子吗?”

司徒瑾干脆解释道:“他们也就是不忌讳娶妻生子而已,真要是那等一心天道的,又有几个娶妻生子了?”

圣上只觉得司徒瑾是胡搅蛮缠,直接说道:“张天师还有妻有子呢!”

司徒瑾立马接口说道:“所以张天师那一脉,除了第一任天师飞升了,后来的都也仅仅是凡间册封的天师而已!”

圣上顿时无奈起来:“小七啊,子瑜啊,你真的决定了?一辈子不婚不嗣?”

司徒瑾直接说道:“父皇,你应该知道儿子的,儿子对于许多事情,压根没多少念头,这什么名利权势之类的,对儿子来说,那就与浮云无异!便是这什么丰裕亲王的封号,对儿子来说,也没什么不可舍弃的!”

圣上恨不得要跳起来了:“难不成你要弃家修道?”

司徒瑾赶紧解释道:“那个,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怎么会弃家呢?您和母后还在呢,儿子能跑哪儿去啊!儿子不过就是不想成婚而已,要是您觉得,儿子需要将爵位传承下去,回头直接找个差不多的过继给我就是了,有什么为难的呢?”

司徒瑾这话不是头一次说了,以前圣上他们都没当真,这次司徒瑾再这么一说,圣上顿时气得脸都白了:“敢情你早就想好了?”

司徒瑾有些无奈:“没错啊,儿子是早就想好了啊!儿子的意思就是,我不是一时兴起,实在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圣上抿了抿嘴唇,说道:“好,那行,你先告诉朕,你修出什么什么名堂没有,要是没有,你还给我老老实实回来成亲!”

司徒瑾顿时喜出望外:“父皇你金口玉言,可不要反悔?”

圣上顿时觉得不好,看样子,司徒瑾还真修炼出什么花样来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坚决,不过,不对劲啊,皇家什么时候有人能够修道成功了?结果,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司徒瑾一伸手,然后,面前的杯子就颤巍巍地悬浮了起来,然后,里头的茶水也从杯子里自动涌出,化作一道清泉,落入了一边的砚池中。

这是司徒瑾这么多年修炼出来的念力,也就是到了最近,他才能够在皇宫这等地方,勉强做到用念力干涉事实,如果是到了城外,他能做的就远不止与此了。

圣上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幻术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那个悬浮在面前的杯子,想要拿起来,却发现杯子灵活地绕开了,还绕着他的手转了几圈,这才落入了他手中。

司徒瑾眨了眨眼睛,兴冲冲地说道:“父皇,您觉得如何?”

圣上强撑着说道:“这算什么本事,街头那些玩杂耍的都会!”

司徒瑾直接戳破了圣上的心虚,嘴里说道:“父皇,你也别耍无赖了,要不是这是皇宫,儿子分分钟叫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驭物!”

圣上这才想起来,龙气对于神通的压制,司徒瑾能在龙气压制下做到这一步,一来是他自个身具一定龙气,二来也说明,他的确已经修炼出了一些神通。

圣上脑子转得飞快,想着皇家出一个有神通的皇子会有什么好处,嘴里却是问道:“你还会别的什么?”

司徒瑾摊摊手:“儿子就是个野路子,就这个,还是因为儿子如今元神强大之后,才会有的神通,想要学习别的,最好还是从其他人那里看看有没有相应的道法才行!”

圣上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一边,正色说道:“你是打定主意要出家修道了?”

司徒瑾笑嘻嘻地说道:“修道是可以的,出家却是未必,不过,儿子是真的不乐意娶妻!”

圣上咬了咬牙,挥了挥手,说道:“你要是能劝服你母后,那这事朕就答应了!”

司徒瑾一口答应了下来,到了谢皇后那边,司徒瑾又是如此这般表演一番,表示自个一心想要修道,不愿意成婚拖累道途,结果谢皇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居然就答应下来了,这叫司徒瑾不由有些诧异:“母后,你这就答应下来啦,儿子还有话没说呢!”

谢皇后叹道:“你啊,母后也没什么好说的,为什么偏偏对那个位置没兴趣呢?你如今这等功绩,自古至今,又有几个皇帝比得上,如今你父皇在位,推广那些作物的工作都是你父皇做的,自然不会如何,相反还会护着你,可是,等到你父皇百年之后,其他人会怎么样呢?他们不管做什么,难免会有人拿出来跟你比,是个心胸宽广的还好,若是个狭隘一点的,又如何容得了你!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所以啊,若是你没有妻子,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回头不管新君是谁,你将来过继一个皇子,也就罢了,皇帝也不会在一些事情上与你计较!”

司徒瑾却不知道谢皇后居然已经想得这么远了,不过,不管谢皇后是不是想歪了,既然她答应下来了,那么,自个的问题也就解决了,当下,司徒瑾就是松了口气。

其他人可不知道司徒瑾根本就不打算成亲,还在圣上和谢皇后那边通过了,依旧有许多秀女幻想着嫁给司徒瑾。

司徒瑾在宫中顿时觉得不清净起来,如今秀女们初选已经过了,接下来就要参加复选,留下来的秀女们也自由了不少,常有一些妃嫔会召几个秀女看看,考量着是不是给自家儿子增加个侧妃什么的。侍妾是不可能的,能够入宫参选的,起码都要是四品官员家的女儿,普通人家的女儿可是没这个资格的,这样的出身,哪里会做什么妾,哪怕是给皇子做妾,都是不可能的。

这些秀女偶尔也会去御花园之类的地方,司徒瑾之前想要去一下乾安宫,在御花园就遇到了一些秀女,当下就绕道走了,又听说太子在御花园跟某某秀女来了次巧遇,顿时,司徒瑾就觉得御花园是个比较有风险的地方,当下拍拍屁股,准备回自个王府去了。

没错,丰裕王府已经建好了,可惜的是,它的主人入住的时候却是不多,司徒瑾大多数时间还是在皇庄上,皇庄经过一次次的扩建,里头种植的东西越来越多,如今不光搞种植,还搞起养殖来了,司徒瑾又在那边教出了好几批人,他们哪怕一开始的时候,只会一点皮毛,随着一边学习一边实践,如今也勉强能独当一面,可以按照司徒瑾给出的实验计划与流程做实验了。

丰裕王府这里,司徒瑾也就是偶尔住几天,不过,因为司徒瑾的身份,这里一直打理得妥妥当当。

司徒瑾这边才回了王府不久,就接到了贾赦的帖子。贾赦如今也不是曾经的青年了,如今也是三十多岁的人,变得沉稳了许多。没办法,贾代化前几年过世了,贾敬不得不回去守孝,司徒瑾将长史的位置还给贾敬留着,不过找了个人暂代长史之职。而贾代善在贾代化过世之后也病了一场,后来虽说是好了,也是大不如前了,如今不过是待在梨香院中养老,外头的事情一概不提。圣上知道贾代善这般,自然也不会为难与他,因此也就是给他在朝中留了个虚职,只需要偶尔大朝会的时候来上个朝就可以了,平常的时候,自可在家安享天伦之乐。

宁国府那边,贾敬继承了爵位,因为贾敬之前在司徒瑾身边立下的功劳,贾敬最后得以继承了一个伯爵的位置,宁国府的牌匾已经换成了宁安伯府。而荣国府这边,贾代善已经将许多权利让渡给了贾赦,贾赦如今勉强也算得上是当家人了。

与贾赦相比,贾政就很苦逼了,他在国子监读了十年书,都没能考中举人,这都已经超出了国子监读书的期限了,当然了,在外人看来,是贾政每次乡试的时候,都有各种状况,水土不服,发烧拉肚子什么的,最夸张的一次,他是从考场里面被抬出来的,写了一半就浑身冒虚汗,最后晕了过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贾政哪里可能考得上,贾代善也绝了这个希望,最后不得不卖了几个的老脸,给贾政捐了个官职,叫他在工部任职。贾代善也是为贾政好,礼部都是正统的读书人,贾政这种出身勋贵之家,读书又不行的,到了那里肯定要被排挤,兵部吧,贾家才交了兵权,就叫贾政过去,难免叫人有什么想法,户部、吏部都是美差,那里的差事哪怕就是个小吏也抢手得很,贾代善也不想太过招摇,至于刑部,想想贾政也干不了,这家伙连大晋律都背不下来,更别说其他的一些刑部需要的本事了。

这么一算,也只有工部了,按照贾代善的想法,哪怕是混资历,贾政总该混出点明堂来吧,结果,都好几年时间了,跟贾政一块进工部的人再不济都已经跟同僚们打成一片,升了半级了,贾政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不动如山。

贾代善顿时对这个儿子绝望了,干脆琢磨着,回头自个死之前,多分点私房给贾政,让他日后做个富家翁也就算了,就不指望他在仕途上有什么出息了。

贾政却是个不甘心的,他不能读书,还有自个儿子呢!贾珠读书的资质其实要比贾政强一些,但是也就是那样了,他也是个读死书的,不过好在还算是比贾政靠谱,已经考上童生了。

贾政这边,又将机会放在了贾元春身上,贾元春已经十二岁,马上就到选秀的年纪,这一届算是赶不上了,不过不还有下一届嘛。要知道,贾家那边史氏差点没出了馊主意,让贾元春谎报生辰八字,提前选秀呢!

亏得贾代善还在,打消了贾家的这个馊主意,要不然的话,光是欺君的罪名,就够贾家受了!

贾赦之所以找上门来,也是被史氏烦的,史氏本来是想要贾赦去东宫打听,毕竟,东宫那边,几个皇孙也到了成婚的时候,等到下一届的时候,太子妃所出的那位东宫嫡子也差不多可以订亲了,虽说贾元春年纪大一点,但是有道是女大三抱金砖嘛!

史氏也不知道怎么的,对贾元春有着迷之自信,觉得贾元春一定能够嫁入皇家,还在那里一个个扒拉着。如今东宫一直稳固,史氏就打算让贾元春进入东宫,因此,就想要叫贾赦去太子那里讨情,但是想想这事被贾代善知道之后的后果,又打消了这个主意,又催着贾赦来找司徒瑾,毕竟,在一众皇子中,司徒瑾跟东宫的关系算是比较好的一个。

听到贾赦的来意之后,司徒瑾神情有些古怪,问道:“你那侄女莫非是什么天仙一样的人才?”

贾赦脸上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神色,说道:“那个,我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见过那么一两次,若说端庄贤淑是有的,美貌嘛,其实只能说是中上!”

司徒瑾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贾政至今不过是个六品,他到底有什么信心觉得自家女儿能做皇孙的妃子,真要说起来,贾元春要不是有贾代善的面子,便是选秀的资格都够呛!想要选秀,只能参加小选。

皇家选秀,某种意义上,选的是家世,尤其是正妃侧妃,你没个靠谱的家世,连初选都过不去,只有侍妾,才单纯看容貌性情,贾元春要是美貌也就罢了,问题是按照贾赦的说法,这容貌也就是中上,放到宫里那是半点也不出挑的,贾家凭什么觉得贾元春一定能出头呢!

“那你家那位国公夫人是什么意思?”司徒瑾问道,“她是看中了谁了?如果是东宫那两个不怎么出挑的,做个侧妃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贾赦更加尴尬了:“那个,太太她看中的是太子妃所出的……”

司徒瑾顿时无语了,贾赦却是说道:“那个,殿下,我就是过来交个差事而已,我自家女儿都不叫她去选秀,干什么费力气扒拉一个侄女!”说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嫌恶的神情,又说道:“我那个弟弟,我早就烦透他了,他总觉得因为我大了几岁,什么都不如他,结果以后爵位什么的都是我的,心里不甘心!可惜他也不照照自己的模样,在工部都几年了,每年考评不过就是个中评而已,这还是吏部那边给老爷面子呢,要不然,他早就被刷下去了!偏偏觉得自个怀才不遇,还缠着老爷说要去礼部,呵,他那点本事,还去礼部,简直是自取其辱!”

荣国府兄弟不和的事情已经是京中众所周知的了,主要是贾政在外头,总是一副瞧不起贾赦的模样,有一次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在那里对着贾赦说什么圣人之言,恨不得直接说贾赦不懂规矩,不知礼义。贾赦也是个混不吝的性子,那次气得狠了,直接拿着马鞭,在贾政面前抽了一下,差点没抽到贾政身上,贾政吓得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下子成了笑柄。

荣国府对此一直没吭声,也是默认了这件事,贾代善也是没办法,而且,上头大概也乐意见到一个兄弟不和的荣国府,因此,虽说将两人都责罚了一番,却并没有做出什么挽回的措施,实际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兄弟的不合早就在小时候就埋下了祸根,史氏的偏心与暗示,早就让贾政一肚子不满。要是贾政自个有本事出头也就算了,偏偏贾政的自以为的努力完全无效,这让他愈发不平,都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贾赦还有很多地方不如自己呢,凭什么他能袭爵,能做太子伴读,詹事府的詹士,而自个呢,只能在工部坐冷板凳。

贾赦这会儿惫懒地说道:“我家太太也是真当我傻了,太太的话,自然是要听的,没办法,我得孝顺啊,不过,我要是做不到,她也拿我没办法不是!我吃饱了撑着才拿着自个的面子去给贾政那个假正经讨人情呢!”

“听说你们家贾瑚去江南了?”司徒瑾没见过贾政,不过他跟贾赦相熟,贾赦虽说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奸恶之人,很多时候还有点天真,因此,也懒得听贾政的事情,干脆转移了话题。

贾赦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来:“是啊,瑚儿不像是我,是个会读书的,之前已经中了秀才,不过乡试还差了点,如海那边写了一封荐书,推荐瑚儿去江南松涛书院入读,学上几年,等到在金陵那边考完了乡试再回来!”

“这么说,你们家还有一个国子监的名额,是打算给你小儿子了?”司徒瑾问道。

贾赦点了点头,说道:“嗯,琏儿在读书上头不如瑚儿,倒是对于计算什么的感兴趣,以后大概也只能帮着家里做点庶务什么的了!”说着,不免有些遗憾。

“也别当科举就一定出人才,他既然擅长数学,那也不错,回头就叫他去我那边学几日吧,回头不管是在庄子上头做事,还是去户部,都是不错的!”司徒瑾一直觉得科举出来的官员实在是局限性太大了,要这些官员做好官,还得配上不少幕僚小吏,因为这些人除了考科举需要看的书籍,其他的几乎都不懂,因此,许多官员到了地方上,如果没有靠谱的师爷幕僚的话,被当地的小官胥吏架空了都是正常的事情。

司徒瑾也曾经跟圣上说过,恢复唐朝时候的明算科,明法科等科举模式,不过圣上觉得不能操之过急,要缓缓图之,因此暂时没有实行。

在司徒瑾看来,数学还有自然科学什么的,可要比什么四书五经实用多了,偏偏因为在仕途上头无用,一般人压根不去钻研,很多人就算有上头的天分,最后也不过是沦为账房一流,再强一点,也就是在户部清吏司做事,其他时候,几乎就没有用武之地。

贾赦直接就说道:“殿下,那犬子可就交给您了,要是不懂事,您只管揍,臣一定没有二话!”

司徒瑾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见我打过人了!行啦,什么时候有空将你儿子带过来我瞧瞧就是了!”

贾赦兴奋地答应了下来,跟着司徒瑾,自家二儿子将来的前程算是有了,也就不用担心儿子未来没个着落了,他可不希望贾琏日后落得跟贾政一样的境地,文不成武不就的,回头跟瑚儿落差太大,难免会有芥蒂之心。

贾赦几个孩子里头,倾注了最多心血的自然是贾瑚,作为嫡长子,贾瑚需要承担的事情很多,又是头一个孩子,贾赦自然不能不放在心上,不过,跟少年老成的长子相比,次子贾琏更会讨好卖乖,嘴巴甜的很,贾赦难免多疼爱几分,因此,发现贾琏在读书上头没什么天分,也不肯下苦工之后,贾赦就一直在为贾琏的将来头疼,如今发现司徒瑾这边居然乐意拉贾琏一把,顿时觉得这一趟不算白来了。至于原本来的目的,让贾政一家子滚蛋好了!

真要说起来,贾赦的几个孩子中,也就是贾琏还没个着落了,贾瑚之前考上秀才的时候就订了亲,张家做的媒,订的是翰林院学士蒋家的女儿,蒋家也是书香世家,蒋家老爷子是二品的位置上致仕的,哪怕如今不在位置上了,肯卖蒋家面子的人也不少。没有蒋家女婿这层关系,就算是得了林海的荐书,贾瑚想要进入松涛书院也没那么容易。

而贾赦的女儿贾珊前几年就订了亲,就等着及笄之后出嫁了,也是因为这个借口,她才不用去参加选秀,毕竟已经订亲了嘛,再去选秀,可不就是消遣皇家了吗?

作为荣国府的嫡长女,能够配得上贾珊的人家也不多,只是文官人家规矩大,勋贵人家,贾家又不想继续掺和了,最终贾珊嫁入了宗室,虽说只有辅国公的爵位,但是家业却是不小,对方又是唯一的嫡子,人也礼貌上进,在宗人府还有个职司,不怕将来没个着落。这也是贾家疼爱女儿,要不然的话,总要将贾珊嫁个与贾家有利的人家才好。

为了这事,史氏又跟贾赦这一房怄了不少气,史氏想要将这个孙女嫁到自个娘家去,问题是,贾赦跟史家那边关系可不算好,史家如今虽说还是侯府,也还依旧在边关活跃,但是,正是这样的人家,愈发不该嫁,万一人家在战场上马革裹尸了,叫自家女儿怎么办!史氏在知道贾赦选了个宗室之后,又是喋喋不休,表示宗室没有实权,不能给家里带来什么好处什么的。

贾赦直接说道:“我们家不用靠着女儿的裙带关系上去,想要上进,就叫家里的小子自个去拼,不用靠着自家姐妹!”

气得史氏差点没抄起拐杖砸到贾赦头上,这算是什么意思,他不想靠裙带关系,那就是说贾政一心想着裙带关系了?问题是,这话还不能说出口,她一直看重的贾政,还真的就只能指望裙带关系了。

史氏如今已经是变得执拗起来了,她得证明,自个偏向贾政是正确的,贾赦就是烂泥糊不上墙,问题是,如今糊不上墙的是贾政,史氏也只能想办法让贾政有足够的依靠,因此,她在元春身上花费了不知道多少心血,元春才四五岁的时候,史氏就用自个的私房,聘请了从宫里出来的嬷嬷,专门教导元春宫中的礼仪规矩,还有一些阴私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