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瑾随口说道:“因为气候不一样,大理那边的稻米是根据那里的气候培育出来的,放到北方,气候变化了,长出来的稻米自然就不一样了!说起来,既然你试种过,产量如何?”说白了,因为温度雨水的问题,稻米长出来的时候,里头的蛋白质、淀粉等各种成分的比例自然不同了,难免对口感有些影响。

王思惊叹道:“产量真的很高,比起寻常的稻子,大理香稻的产量一亩足有四石,如果在良田中精耕细作,产量近乎能达到六石,简直是个奇迹!”王思发现这一点之后,王家已经开始全面种植大理香稻了,有好东西不用,那是暴殄天物!

段思瑾也没多说什么,要知道在大理,因为施肥除草除虫的缘故,稻米的产量平均起码是八石,多一点的,十石也是有的!现在交趾那边开发了,以那边一年三熟的气候,加上稻米的产量,光是交趾出产的粮食,大概就能够满足南方日常所需了!

说话间,酒菜已经上来了,这里的菜肴果然滋味都很是不错,用的食材也好,多半是太湖里的鱼虾,还有茭白莲藕等,并没有用太多的调料,天然就有一股子鲜香。

王思非常健谈,另外,他也是一个天才,非常博学。而王思对段思瑾更加惊叹,王思幼时体弱,准确来说,是他大脑开发程度太高,身体赶不上大脑的消耗,因此在族中长辈的建议下,家里将他寄养在了道观之中,修行道家的呼吸吐纳的本事,配合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慢慢才算是缓了过来。

王思从小过目不忘,过耳不忘,任何东西一学就会,一学就精。王家所有的藏书在他十岁出头的时候就都已经看过了,并且还有自己的见解,为了满足他的需求,王家还跟跟各家世交达成了协议,让王思可以去这些世交家中读书。

王思从小就觉得自个的同龄人,乃至是许多大人都显得非常浅薄愚蠢,他压根找不到什么有共同语言的人,如今遇到段思瑾,他惊讶地发现,不管他说什么,段思瑾都接得上话,顿时他心中生出了好胜心来,原本只是说一些天南海北的见闻,如今已经开始对各种各样的话题深入探讨了。

段思瑾也很惊讶于王思的博学,自个的博学那是因为两世的积累,还有修炼带来的脑域大幅度扩展,而这这个少年显然没有这样的际遇,这就是天生的了!这等人如果找到了自己的道路的话,就算不能如同春秋时候诸子百家一样成为圣贤一流的人物,未来也是能开宗立派的宗师一流。

段思瑾虽说看起来年轻,但是已经是两世为人了,难免生出了一些爱才之心,这会儿直接不动声色地点拨起来。王思也没发现不对,他只觉得在与段思瑾的交流中,自个简直是灵感爆棚,以前没有想过,或者是没有深入去想的问题,自然而然就有了答案,因此,他也顾不上吃饭了,兴致勃勃地就跟段思瑾探讨起来,一顿饭几乎吃了两个时辰,桌上的清蒸鱼都有些腥味了,这才反应过来。

王思抬头看了看天色,笑了起来:“段兄,咱们兴味相投,不如找个地方继续探讨如何?”段思瑾一口答应了下来。

王思虽说没有出家,从小在道观中长大,他是出身TAI原王氏,虽说不是长房嫡子,但是也是嫡系一脉出身,要不然也不至于得了王家那么多投资。当年田谷十老中便有人是王家出身,至今王家在道门依旧颇有些影响力,因此,王思直接领着段思瑾去了无XI城外的一座道观之中,不过是出示了一面玉牌,道观就立刻收拾出了一个精舍,让王思与段思瑾住了下来。

段思瑾也知道王思出来游历是为了什么了,他将能看的藏书都看了,便是道门的典籍能看得也看完了,道观里的几个老道被他烦得厉害,干脆跟他说,道门其他宗门里头还有什么内丹之术,长生之法,就把他打发出来了。

王思这个年纪,对于长生什么的,还没有太多的渴望,不过,他倒是想要见识更多的知识,因此,便顺从了几个长辈的意思,出来游历了。

王思是过年之后出来的,如今在外头已经晃悠了小半年的功夫,虽说也去了不少道观,但是真正紧要的东西,谁也不肯轻易给别人看,王思还没授箓,不是真的道门之人,那就更别指望了。至于那些道书什么的,王思见得多了,里头虽说有些东西,却也七零八落,不成体系。王思只是记在心里,慢慢推演而已。

人在外头,别的没如何注意,王思倒是见识了不少武功,登时也有了修炼之心。他是有基础的,那就是幼时学过的呼吸吐纳的法门。

这些法门虽说其实很基础,但是,却给王思打下了良好的根基,因此,他倒是没错过最好的修炼武学的时候,经脉畅通,回头找一本内功心法修炼一下,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很显然,王思是个眼光很高的人,那等大路货的内功心法,他真是不看在眼里,他直接野心勃勃地对段思瑾表示,既然前人能够创造出内功心法来,他自然也可以!

他既有这样的雄心,又有相应的智慧,原本段思瑾还想着是不是将自个知道的基本内功心法送给他,这下还是作罢了,越是高深的内功心法,越是蕴含了创造者的真意,后来者很难突破他们的窠臼,因此,还不如弄一些基础的内功心法给王思作为参考呢!

王思因此感慨起来:“段兄,我原本以为我看过的书籍已经是多半,便是那些所谓的博学老儒也是比不上我的,直到见了段兄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前是我太自负了!”

段思瑾解释道:“王兄实在是妄自菲薄了,是我另有际遇而已!以王兄的本事,迟早也是要一飞冲天的!说起来,王兄既然出身世家,怎么没有出仕?”

王思轻哼了一声:“做官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蝇营狗苟罢了!我这性子,可受不了向别人称臣,让我自个去争霸天下,又实在是懒得动!所以,我只需要拥有能够不向世俗俯首的力量,那就足够了!”说着,他张开了五指,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神情。

段思瑾与王思一直在道观住了近三个月,互相交流探讨。王思受道家的影响很大,若不是家族不允许,其实他之前就直接授箓出家了。而道家的几位先哲中,他最推崇的便是庄周,尤其是其中的《逍遥游》,对于那等气魄,简直是心折不已。

而段思瑾,走的却是兼容并蓄的道路,或者说,他一直崇尚的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不过,这点理念上的分歧并没有影响两人之间的友情,两人的辩论反而能够激发出更多的火花来。

王思从段思瑾这里得到了不少灵感,他已经将内功心法推演出了一个架构,而段思瑾也在王思的智慧中有了不小的收获,可以说,两人都获益不浅。说白了,一个人的智慧再强,一般主要是体现在高度上面,但是在广度上面,还是比不上群体智慧的。

两人初识的时候还是初夏季节,结果这会儿天气都已经开始转凉了,王思接到了一封信之后,不由皱了皱眉,露出了一个歉然的神情:“段兄,王某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做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只恨不得日日与段兄秉烛夜谈,只是家中有事急召,却是不得不告辞了!”

段思瑾笑道:“王兄一向洒脱,何必做这般小儿女姿态,今日一别,他日自有机会相见,哪里就差这一会儿了!”王思既然没有邀请段思瑾同行,可见这事只怕比较私密,不是段思瑾能插手的,段思瑾自然也不会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是朋友,也得讲点隐私!

王思也是一笑:“倒是我拘泥了!段兄,我家就在太YUAN,段兄回头过去,王某定然扫榻相迎!”

第90章 第 90 章

王思快马加鞭回去了, 段思瑾也就没有继续停留, 而是照旧骑着毛驴, 随便选了个方向就走, 走到哪里算是哪里!

段思瑾离开大理的时候, 并没有给谁留下联系自个的方法,但是这并不代表有事的时候找不到他!

段思瑾每到一处,都会在驿馆留下书信,托他们交给从大理来的商队带回去,因此,其实大理那边还是知道段思瑾的去向的。

王思之前差不多能猜出来段思瑾的身份, 但是段思瑾没有说破,他自然也不拆穿。两人一直保持着默契,而其他人, 自然是搞不清楚段思瑾的身份的, 只当他是大理出来游学的学子。毕竟段思瑾看起来就不像是习武之人, 身上没有任何武器,看起来也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怎么看都是个文弱书生。

不过这一路上欺负段思瑾面嫩的人都倒了霉,段思瑾虽说不喜欢杀人,但是也是狠狠教训了这些人一番,当然对于那些素有恶行的, 段思瑾也没有手软!真要是叫这些人活下来, 改邪归正的可能性不大, 更大的可能是变本加厉, 将自家的损失转嫁到其他人身上。

这等天下纷争,战乱不休的乱世,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都是盗匪横行!有的地方,根本就是官匪勾结,沆瀣一气。段思瑾对此其实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他又不可能留下来当官。因此,无非就是搞些装神弄鬼的勾当,将这些官员吓唬一顿,然后再去清剿一番盗匪,这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唯有天下太平,这样的事情才不会继续发生。而段思瑾在清剿一些山寨盗匪的时候,居然又遇上了那位慕容龙城。慕容龙城如今已经是一流高手,正式进入江湖了,很快打出了名声,第一战就直接攻破了TAI湖水寨,斩掉了水寨头领周继虎的头颅,在江湖上声名大盛。据说当地主官还直接招揽慕容龙城,出手就是县尉,专门负责无XI这边剿匪之事,不过很显然,自诩皇家后裔的慕容龙城是不可能答应的,直接推拒了这个好机会。

其他人不知道,段思瑾却知道,那所谓的水寨原本就是慕容家的长辈收服的势力,不过是因为慕容龙城父亲早逝,那边瞧着慕容家孤儿寡母的,就不听号令,想要自个当家做主了。结果没想到慕容龙城小小年纪便已经成了一流高手,又有几个家将帮忙,顿时凉了。然后,那座水寨名义上是被攻破了,实际上又被慕容龙城带人收拢了起来,在另外一处地方就聚了起来,只是暂时没有冒头而已。

段思瑾对于慕容龙城的所谓复国大业还是很有兴趣的,慕容家代代矢志复国,谁知道到底有多少底牌。起码慕容龙城这一出手,就颇有些不凡。尤其等到后来,慕容龙城不管是对付什么人,都是用对方的得意武功将对方打败甚至是杀死,很是心狠手辣!不过,因为他对付的都是那等黑道上的大盗强人,因此,在江湖上倒是落了个嫉恶如仇的名号,黑道上头许多人一听到姑苏慕容的名头,都有些哆嗦,生怕哪天就叫慕容龙城找上门来。。

而实际上呢,慕容龙城这所谓的复国,居然就是从这些地方开始的,他直接干掉那些山寨的头目,然后随便扶持一个傀儡,吩咐对方等到自个正式起事的时候一起响应。

这让段思瑾觉得有些好笑,这东一榔头西一棒的也就算了,真要是一块呼应起来,的确声势浩大!可问题是,你要是马上就要起事也就算了,多招呼一些喽啰,一方面能够壮大声势,另一方面,也能转移一下各国的注意力!可是呢,据段思瑾所知,慕容家手上连同下人佃户什么的,大概男女老幼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千人,而且他显然也没有在太湖起事的意思。也就是说,他真正起事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呢,如今就开始落子,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一些!

这等乱世,这些山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不开眼,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被剿灭了,他居然暗地里头与这些人有些勾结。真以为别人搞不清楚他们慕容家的根底不成!

段思瑾仔细想了想,忽然觉得,慕容龙城想法也不算有多错。虽说此时各国纷乱,但是大家实力都还是有的,主要是各个藩镇趁着大唐内乱的时候,纷纷搞起了自立,之间几乎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战事,也就是说,各个藩镇都保留了全部的军事力量,如果互相打起来或许不知道结果,但是要是镇压那些寻常的山寨或者是普通的起义,那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是,他不找个根据地,韬光养晦,积累实力,却是东奔西走,到处落子,叫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想要拿什么地方做基本盘了!

段思瑾暗中跟了慕容龙城一阵子之后,就能够断定,这位除非剑走偏锋,或者是天上掉馅饼,否则的话,成功的可能性非常渺茫。因为,他想法就不对,他根本就是拿着江湖上的规则来搞事,暗中搜罗一些邪派的高手,要么威逼,要么施恩,将他们收入自个麾下。

问题是,你就算是手里头都是武功高手,真要是面对千军万马,也是发挥不出来的。甚至,武功高手往往一团散沙一般,往往各自为战,根本不懂配合。真要是上了战场,估计还不如那些山寨里的喽啰。

因此,在发现慕容龙城热衷于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之后,段思瑾便不再跟着慕容龙城了,虽说这一位也是一时人杰,但是也仅仅如此了,在一个还算正确的时间,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走向了一条希望渺茫的道路,也不知道他若是失败了,他的后人会不会继续秉承所谓的复国之志。

luoyang如今也不像是曾经那般繁华了,李从厚还没当几个月皇帝呢,就被李从珂给撵出了luoyang,如今李从珂做了皇帝,但是luoyang几经兵祸,许多站错了队的家族被杀,或者是直接出逃,留下来的人也都战战兢兢,没办法,李克用这一脉的子孙,一个个似乎都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尤其是多疑,这也导致了哪怕是原本颇有权势的大臣,在得罪了皇帝之后,日子也不好过。至于下面的百姓,自然也不可能好过到哪里去,毕竟,上头的贵人不开心,说不定就要迁怒到他们头上,因此,原本热闹的街市看起来都寥落了不少。

段思瑾行走在luoyang的坊市街头,这里似乎还残留着战乱留下来的痕迹,街头一些小贩连吆喝的声音都显得小心翼翼的,而路边的店铺看起来几乎是门可罗雀,一些伙计就站在门口的阴影处,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的大街。

段思瑾就是穿着一身普通的淡青色的棉布长袍,身上也没什么额外的佩饰,寻常人一看就不觉得他是什么有钱人,身上也没什么行李,看袖子里头,也没有任何重物,可见袖子里头没放什么钱袋。因此,自然不会有什么人没事跑来招呼他。

段思瑾走了一会儿之后,瞧见一对父女摆着的汤饼摊子,那父亲穿着一身补丁叠补丁的短褐,女儿也是穿着粗布的袄裙,上头也有几个补丁,不过看着比自个的父亲强得多了!那摊主看模样,简直像是五六十岁的样子,而看他女儿,也就是十三四岁,脸上还带着一些稚气。

段思瑾耳朵尖,听着那摊主在跟自个女儿盘算,再赚多少钱,就能凑钱给女儿买一支包银的簪子,回头给女儿做嫁妆显得好看一些,段思瑾心中一动,便到了摊子那边,摊主赶紧过来招呼:“这位公子要汤饼吗?”

段思瑾点了点头:“一碗汤饼,再浇两勺浇头,有小菜也给我切一盘上来!”

摊主赶紧吩咐起来:“大妮儿,快给这位公子准备汤饼,阿耶来切小菜!”所谓的小菜,其实就是用内脏之类的东西做成的杂碎,其实并不好吃,因为这年头香料的味道不便宜,哪怕是最便宜的盐其实也不便宜,因此,只能用茱萸什么的压制里头的腥味。不过对于底层的百姓来说,这玩意便宜,还有油水,就算味道差一点,那也没什么了!

少女脆生生地答应了下来,在围裙上头擦了擦手,就利索地取过一个面团,揪了面片丢到汤锅里,等到面片煮熟了之后,便直接捞了上来,然后在面上浇了慢慢两大勺用黄豆酱还有肉末葱姜之类的东西做成了浇头,然后利索地捧了上来。因为是小本生意,这边甚至用的不是陶碗,而是自家做成的木碗。这玩意轻巧,还不容易烫手,也不容易摔破。

那边,摊主已经利索地切了一盘子杂碎端了过来,弓着腰道:“公子,你慢用!”

段思瑾这边慢慢吃着,然后就听到有人跑了过来,他转头一看,却是一个仆役,他脸上挂着殷切的笑容:“是段公子吗?我家主人有请!”

第91章 第 91 章

段思瑾心中疑惑, 自个到了中原之后, 除了王思之外, 也没认识什么人, 如果是王思的话, 只怕不会这般叫人来请,那到底是什么人呢?

段思瑾直接丢下一把铜钱,摊主一看,那些铜钱居然是大理的通宝,不由喜上眉梢,连声道谢不迭, 段思瑾走出老远,还听到那摊主喜滋滋的声音:“大妮,你的簪子有着落了!你一日日大了, 回头啊, 阿耶就叫人给你寻摸个知道疼人的后生!”

“阿耶, 我不嫁人,就在家陪你!”少女娇声说道。

段思瑾一边听着那对父女低声说话, 一边跟着那伙计进了旁边的一个酒楼,直接上了二楼的雅间,那仆役关上了门,然后雅间里的几个人就直接对段思瑾行礼:“臣等见过殿下!”

段思瑾微微皱了皱眉, 这几个人他都没见过, 不过瞧他们模样, 并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起码血液流速乃至心跳都没发生多大变化,眼神也没问题,当下便问道:“免礼,可是大理出了什么事?”

那领头的人直起腰来:“冒昧请殿下前来,是臣等无礼了!”他很快自我介绍了一番,他们是大理这边借着商人的身份,安排在中原的密谍,他们这几人就负责洛阳附近的情报,就在前几日的时候,大理那边传来了消息,有人声称在会川投放了一种蛊虫,实际上按照段思平的看法,更像是一种瘟疫,如今,会川那边已经封城,一帮大夫还有各个部族的巫医都赶过去了,也没查出什么端倪来。段思平也是无奈,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急召段思瑾回去想办法。

段思瑾一听,自然是不能置之事外,当下说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回去!”

那几个人连忙说道:“臣等已经准备好了健马行李,就在马厩之中,还请殿下尽快启程!”

段思瑾摇了摇头:“多谢你们的消息,不过马就不需要了,我直接用轻功还要快一些!”说着,也顾不上别的了,当即就起身准备返回大理。

而大理国内,段思平已经赶回来了,段思瑜苦着脸在那里咬牙切齿:“要是知道什么人在暗中捣鬼,我非将他们千刀万剐了不可!”

大理原本也就是八府之地,会川府可不是什么小地方,如今瘟疫被控制在会川城内,要是不能解决,蔓延开来,那问题可就大发了。

段思平也没有训斥段思瑜的意思,毕竟,谁能想到居然有人会这般丧心病狂,将瘟疫带回来呢!只是目前为止,压根不知道这瘟疫的源头是什么,只能按照段思瑾之前留下来的药方,弄了一些什么清瘟解毒的汤药,先在会川城内使用,防止瘟疫蔓延。

如今会川附近,已经是人心惶惶,许多有办法的人都开始拖家带口搬往别处,甚至还有一些才下山没多久的山民干脆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返回山里了。

段思平并没有阻拦,毕竟,人都是趋利避害的,问题要是解决了,他们自然还会回来。

但是问题要是不解决,那可就是大麻烦了,到时候只怕得将整个会川城付之一炬才行,只是那般,又太过了些,只怕幕后之人巴不得如此!

段思平正忧心的时候,段思瑾已经回来了,世界树这样的存在镇压万界,哪怕是普通的嫩芽也是不一样的,段思瑾日日观想体悟,自然也就领悟出了类似于缩地成寸的神通,因此回来得很快。

段思瑾没有先去会川,毕竟会川那边的人未必认识他,而且到时候万一有有心人拖后腿,也是个麻烦,因此,他得先找段思平要一个临机决断之权。

“阿爹,那边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即便段思平如今一身帝王气度愈发明显了,几个孩子私底下依旧是叫他阿爹,并不会叫什么父皇,显得生分了,就算是公开场合,其实叫父皇的次数也不多就是了。段思瑾一回来就直接进了皇宫,问道。

段思平见到段思瑾回来了,吃了一惊:“回来得这么快,你之前不都已经过了黄河了吗?”

段思瑜也是扑了过来,满脸信赖地看着段思瑾:“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段思瑾拍了拍段思瑜的肩膀,说道:“我在洛阳得到的消息!阿爹,那传话的人说得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思平露出了痛恨之色:“早知道当初就该将那些杨家人斩草除根,结果竟是叫他们不知道勾搭上了什么邪道之人,潜入了会川,说是施放了什么蛊虫,叫什么百日蛊,说是中了蛊的人,百日之内必死。那些感染的人症状却是忽冷忽热,身上长满了疱疹,疱疹不停溃烂,然后结痂,又继续生出疱疹来!便是嘴里喉咙里面也是一样,严重一点的几乎连水都喝不进去!这根本不像是什么蛊虫,更像是瘟疫,要知道一开始的时候,不过是几个人染上了,后来就慢慢蔓延了开来,不过是一个多月的功夫,会川城内大半人都染上了,还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染上!天南这边的蛊术,难道我段思平没见识过吗?何曾听说过这等玩意!”

段思瑾挑了挑眉,段思平虽说见多识广,但是,终究眼光局限了一些,许多东西还是不知道的!不过,段思瑾虽说有些联想,只是没看见具体的情况,还不能断定,因此,当下说道:“阿爹,你给我个临机决断的权力,我这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段思瑾也很是恼火,不管是什么人,拿寻常百姓作法,这实在是超过了段思瑾的底线。

段思平叹道:“你过去看看便是,实在不成,也只得罢了!”说到这里,他顿时露出了一个愁容来,要不是杨家那些余孽实打实地喊着是报复,是他们搞出来的鬼,下头都要传说是段家失德,不当坐这个江山了。

段思瑾摇了摇头,说道:“阿爹,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段思平给了段思瑾一面金牌,还有一把宝剑,回头谁要是敢给段思瑾捣鬼,段思瑾将人砍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段思瑜想要跟段思瑾说一些什么,最后只是说道:“哥,你要小心,早点回来!”

段思瑾点了点头,说道:“好,回头我跟你说一说中原的事情!”

段思瑜点了点头,眼巴巴地看着段思瑾走了!

段思平咬了咬牙,然后说道:“小瑜,明儿个我也带人去会川,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就直接下旨焚城,我绝不会将罪名丢到自个儿子头上!”

段思瑜瞪大了眼睛:“阿爹,那我呢?”

段思平没好气地说道:“你留下来监国,要是出了什么岔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段思瑜闷闷地答应了下来。

段思瑾那边全力赶路,不过是半天的功夫,就到了会川城外,城门紧闭,城墙上也看不到什么人,段思瑾飞身而起,直接进了城。会川城如今简直是一片死寂,离得远远的,都能闻到城里腐臭的气味。一帮被派来的大夫还有巫医一个个将自个裹得严严实实,连眼睛上都戴着护目镜,免得别人还没治好,先把自个染上了!

一群人同样裹得严严实实,在各处喷洒配好的消毒的药水,然后,又将一壶壶汤药挨家挨户地送过去。为了减少这些人的痛苦,汤药里头加入了安眠的成分,让他们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下,才不会胡乱抓挠。那些暂时还没有染上病症的百姓也穿得非常严实,忙前忙后帮着打下手。

段思瑾直接去了衙门中,那边一帮年纪老大一把的巫医还在那里手舞足蹈,声嘶力竭地争执,这到底是什么蛊虫,或者是什么巫术之类的,一个老头子眼尖,看到段思瑾过来,连忙停了口,凑了过来:“圣子殿下来了!这下可好了,圣子殿下一定会有办法的!”

顿时一群巫医都停了下来,他们中不少人都是认识段思瑾的,段思瑾还曾经培训过他们一段时间的医术,还教他们用显微镜观察他们所谓的什么蛊虫。这会儿这些巫医七嘴八舌地跟段思瑾打着招呼,一个个看起来都放松了不少。他们最近也是头大,他们带来了显微镜,采集了许多病人身上的组织,在显微镜下观察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

段思瑾也不多话,直接说道:“带我去见一见那些染病的人!”

段思瑾这话一说,一群人赶紧又拿了衣服过来,叫段思瑾换上,段思瑾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直接过去就行!那些最严重的病患在哪里?”

几个官员急匆匆赶来,见状大惊失色:“殿下,你千金之躯,哪能这般呢!还是换上衣裳,保重自身为要!”

段思瑾只得解释,自个早就是先天境界,身边自有罡气护身,不怕什么魑魅魍魉,这些官员中自然有识货的,因此最终只得答应了下来,领着段思瑾往衙门后头走去。

城里头病得最严重的这些人都已经被送到了衙门后头,毕竟他们如今连吞咽都很困难,家里人也照顾不好他们。好在段思瑾之前曾经跟他们说过生理盐水的配置,这些人如今就是每日里灌上一些兑了糖的生理盐水,勉强算是保证消耗,但是如今也已经是一副昏昏沉沉、奄奄一息的样子。

一个老巫医忧心忡忡地说道:“他们已经染病七八十天了,如果真是所谓的什么百日蛊,那么,剩下也就没几日了!”

段思瑾走过去看了看这些人,他们看起来几乎已经瘦得脱了形,虽说照料得很好,但是不断溃烂的疱疹还是散发出叫人作呕的腐烂的气味,段思瑾走了过去,直接掀开了一个人的衣服,仔细观察了起来,然后又开始给他把脉,实际上,他锻炼出来的神识已经开始一寸寸扫过这个人的身体。

最终,段思瑾确认了自个的想法,这不是什么瘟疫,说是蛊术也勉强算得上,这应该是长春门记载中的一个叫做“万虫门”的小门派流传出来的一种邪术。

万虫门在那个时代,也是个比较邪门的门派,他们擅长御使各种蛇虫之类,所谓的蛊术,毒术其实算起来,都能算得上是万虫门流传出来了。只是在长春门的记载中,万虫门很多年前因为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直接被灭门了。

只怕有什么人找到了万虫门的遗迹,然后将里头的东西带了出来,以为是什么蛊术,散布到了会川这里。这些蛊虫会自己繁殖,它们非常微小,类似于病毒一般,段思瑾制作出来的显微镜的确看不出来,这才叫一帮巫医搞不清楚情况。这些蛊虫实际上就是藏在疱疹之中繁殖,疱疹溃烂的时候,也就是新一代的蛊虫成熟的时候。这些蛊虫可以通过空气传播,虽然速度并不快,但是它们附着到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头之后,就会从毛孔中钻入,过上两日,就会出现新的疱疹。

不过,这种蛊虫其实在万虫门也是低级的货色,因为这玩意弱点也很明显,惧怕纯阳之物!实际上,如果一开始出现少量疱疹的时候,如果狠下心来,用烧红的烙铁一烫也就没事了,但是,一般裸露在外的皮肤就是手足和脸,谁会下这种狠心呢!

段思瑾思忖了一番之后,他思来想去,想要连同这些已经感染非常严重的人一块儿救了,那么,自个势必需要动用超出这个世界界限的力量,到时候,这个世界自然也没法继续停留了。

只是,想要让他见死不救,段思瑾又觉得迈不过这个坎,因此,段思瑾最终点了点头,对着众人说道:“有办法了,只是,我需要准备一番!”

顿时,众人都是欢呼了起来!

段思瑾直接从论坛交易区购买了一批雷击木,然后就开始布阵,布置的却是一次性的阵法,毕竟,这事本来也就是一次性的事情,下次没人激发,也就没用了!

段思瑾想到的办法很简单,无非就是引动天雷,雷霆乃是一个世界最为纯阳至刚的力量,代表着天罚之力,最是能够破除邪祟!而采用阵法,将雷霆之力弱化到一定的程度,自然可以消灭那些蛊虫,而不会损伤到人体,最后配合造化生机之力,就可以治愈这些人了!

段思瑾很快布置好了阵法,然后就开始引动天雷,在场众人看着段思瑾御空而立,一剑直刺苍穹,然后,一道粗大的雷霆从天而降,衬得段思瑾宛若天神一般,一些人想要惊呼,结果发现张大了嘴,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而雷霆却在段思瑾的控制之下,化作了一片电网,覆盖了整座会川城,空气中的腐臭的味道一下子消失殆尽,却又传出了一种类似于头发烧焦的味道,不过很快也就散了,而几道细小的雷霆却是劈中了城内隐秘的地方,那里,却是搞出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这几道雷霆下去,那几个人算是死定了!

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雷霆就消失不见,段思瑾手一挥,又是一片细雨凭空出现,这些细雨便是屋顶还有窗户都挡不住一般,连同屋里的人都笼罩在了细雨之中,然后许多人就看到在细雨的滋润下,原本躺在CHUANG上的人,身上的疱疹迅速愈合,体温也恢复了正常。

顿时,城内跪了一片,一个个在那里磕头念叨:“圣子殿下保佑!”之类的话。

而段思瑾却已经感受到了严重的排斥之力,然后就看到,段思平带着一批人快马加鞭过来了,段思瑾直接束音成线,将自个的话传到了段思平耳中:“阿爹,我这辈子托生于阿娘腹中,原以为能与你们共享天伦,如今却是不成了,我用了超过这个世界的力量,这里已经开始排斥我,我要走了,替我对小瑜说一声抱歉!”说着,段思瑾将手中用来作为阵眼的长剑向段思平那边飞去,然后就在段思平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破空而去,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天下哄传,大理二皇子段思瑾因为救了一城性命,最后功德圆满,飞升成仙了!武林中人却是信誓旦旦,段思瑾一剑劈开了虚空,破碎飞升了!

不管怎么说,段思瑾这一手下来,大理段氏立马被披上了天命所归的外衣,道门全面倒向了大理,便是佛门那边,虽说还有些摇摆,但是,除了其中一部分北上燕云,跑去忽悠契丹人和党项人之外,其他的,几乎也投靠了大理。

段思平在会川之事之后,直接将杨家的余孽斩尽杀绝,哪怕是与杨家比较亲近的家族也没人开口,毕竟,杨家人搞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不放心了,居然能搞出这么恶心的瘟疫出来,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可没有第二个圣子出手了,难不成,还要让大家跟你们杨家一起陪葬吗?

大理养精蓄锐数年之后,就发动了统一战争。先是攻下了马楚,南汉倒是担心唇亡齿寒呢,结果这边还在打嘴仗,想着要不要跟马楚要点什么好处,结果马楚就干脆利索投降了,三个月的时间,南汉也灭亡了。

倒是闽国那边,王延钧吃金丹把自己吃死了,下头的人本来也无心抵抗,干脆直接投降。越国也没能支撑多长时间,最终,南方都落入了大理的掌控之中。段思平暂时定都金陵,改国号为齐,年号常泰。

段思平原本想要休整两年再行征战,结果石敬瑭将燕云十六州给了契丹,自甘为儿皇帝,然后引来契丹的力量,消灭了李从珂,灭亡了唐朝,天下哗然。段思瑜作为太子,亲自领兵北上,誓要恢复中原。

常泰二年,石敬瑭兵败自杀,段思瑜又领军北上,大破契丹,收复燕云十六州,至此,天下一统。

第92章 第 92 章

段思瑾再次出生的时候, 已经是义熙四年,他这一世的名字叫做刘义瑾, 生母姓袁, 在战乱中被刘裕带了回来,收为侍妾。原本美人爱英雄, 袁氏虽说寒门出身,却也是个标致的美人,被刘裕所救,自然倾心相许, 只是, 刘裕待她要说好, 的确也不错, 但是,女子多半敏感, 袁氏很快就发现, 刘裕只是在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人, 有一次就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叫做淡真。

袁氏只觉得心冷,她对刘裕付出了所有的真心, 结果刘裕不过是将她当做是一个叫做是淡真的女人的替代品。袁氏鼓起勇气,去找了刘裕的正妻江文清, 江文清此时已经为刘裕生下了一儿一女, 女儿年长, 叫做刘兴弟, 儿子是刘裕的长子刘义符。

江文清一直颇为贤淑,她是知道内情的,真要说起来,刘裕一辈子真心爱过的女子不过是两人,一个是王淡真,另一个是谢钟秀,江文清与刘裕之间更多地是合作关系,她能够成为刘裕的正妻,最大的资本便是她身后的大江帮,因此,无论刘裕有多少女人,她都可以稳坐钓鱼台。

江文清听到袁氏小心翼翼地问她那个淡真是谁的时候,看着袁氏的眼神满是悲悯。袁氏其实只有三分与王淡真相似,尤其气质上头并不相同,王淡真乃是王恭之女,高门嫡出,气度高华,何等从容恬淡!然而袁氏不过是寒门出身,家中略有产业罢了,即便长得相似,气质却是骗不了人的。

只是这等事情,江文清自然是不能跟袁氏说的,她只是安慰了袁氏几句,袁氏却不是傻瓜,自然知道那个所谓淡真才是刘裕心中的人,之后便一直心中郁郁。

刘裕在女人身上的耐心差不多全消耗在王淡真与谢钟秀身上了,为了她们,刘裕大概能放弃天下,而袁氏,不过就是个略有些相似的赝品而已,因此,对于袁氏压根不在意,只是偶尔到袁氏那里过夜罢了!

袁氏后来有孕,孩子生下来之后,居然就起了看破红尘之心,她看也不看被侍女抱过来的襁褓,只是对着江文清恳求道:“夫人,婢妾出身卑微,无才无德,不配抚养夫主之子,还请夫人怜悯,就拿这孩子给大公子做个玩伴也好!”

江文清看着袁氏,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为夫君抚育儿女,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你好好养着吧!”说着,果然叫人将刚刚出生的孩子带去了正院,又叫人告知刘裕,刘裕压根没回来,不过倒是随口给孩子娶了个名字,也就是刘义瑾。

江文清之前连续生产,已经是伤了身子,再也不可能有别的孩子了,因此,再养一个孩子,对她来说也是个保险,因此,并不会拒绝抚养一个庶出子,尤其,袁氏如今对刘裕已经死了心,要不然的话,要是她真的一心模仿王淡真,还真有可能掀起一点风浪来。

尤其,刘义瑾根本是个刚出生的孩子,袁氏摆明了一副不管不问的样子,那么,养熟了自然就是自个的了,江文清算起来也是女中豪杰,这笔账还是算的过来的。

只不过,江文清却是不知道,刘义瑾婴儿的皮囊里头是个已经转世几次的灵魂。不过,刘义瑾对于一切都很明白,甚至,袁氏怀着他的时候,甚至好几次意图服用堕胎药将自个堕掉的事情都是知道的。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已经心死的时候,是不会心甘情愿为对方生孩子的,因此,袁氏对自个腹中的孩子,还真没什么感情,甚至觉得这就是个祸害。

刘义瑾在腹中和出生的时候,给了这个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女人一缕造化之气,让她能够颐养天年,勉强也算是还了生育之恩了。他有自个的道德观念,借了袁氏的肚子孕育自个的肉身本来也是机缘巧合的事情,结果架上一个不情愿的,那也没办法了,只能尽自个的能力进行补偿!能让她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应该是足够了!至于心理问题,刘义瑾也不可能强迫自个的生身父亲爱上一个不爱的女人把!这也太不靠谱了不是!

所以,对于江文清来说,这其实是少掉了一个隐患的,如果刘义瑾是个真正的婴儿的话,日后要是有什么人在他耳边说一些江文清囚母夺子之类的话,一个不能分辨事实的孩子是很有可能相信的,尤其,以袁氏的精神状态,说不定直接就因为抑郁而亡了!

刘义瑾第一次看到自个此世的生父已经是自个满月之后的事情了,刘裕一直以来都非常忙碌,他如今已经是侍中、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录尚书事、徐兖二州刺史,入掌朝政大权,在位的司马德宗就是个傀儡而已,什么都做不了主。不过,司马家大概对此也早就习惯了,自从晋室南渡之后,就一直没真正有过什么权威,无非就是掌权的对他们够不够尊重罢了!

刘裕已经初步具备了帝王之心,晋朝也早就人心尽失,之所以还没有篡晋自立,不过就是因为时机还不算成熟,那些自以为是的高门大户,还瞧不起刘裕这个寒门出身的土鳖,一直在暗中捣鬼。

刘裕最恨的就是这个,当日,因为士庶之别,当然,也因为时事的缘故,他与王淡真和谢钟秀都错过了!王淡真服毒自尽,谢钟秀郁郁而亡,他想要以夫君的名义为谢钟秀立碑,都被谢家阻止了!这些人,就是看不起他!而刘裕呢,又何曾看得起那些士族。那些高门之中,除了少部分人还有些才学之外,其他人只知道清谈论玄,沉浸在建康风流之中,高慢自大,打压异己,真要论起真才实学,治国之道,那就是狗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