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储物间,白汐和安妮商量了一下,今晚由她值班。现在,整个公司的五个人都睡在大楼里,日夜不离地守护这一件能让公司起死回生的宝物。她哥睡在储物箱的外面一个房间。陆恒睡在旁边。梁氏父子睡在门口的保安处。

安妮本来是要坐在监控室彻夜加班的,今夜换成了她。监控室有个红色的按钮,一按,附近的警察会在五分钟之内就到。

“董董睡了吗?”换班之前,安妮还不忘过问她哥。

“睡了。”

“他睡起来很可爱。”安妮呈现花痴状:“像是,小孩纸。”

“…”

送走了安妮,她开始盯梢监视屏幕。又闭上眼,回忆了一段当年和程璋在河南的岁月。那时候的父亲,走遍了河南,收购了十几件国宝级文物。没有打过一次眼。古玩行有句老话说得对:鉴宝如鉴人。父亲就是那明如镜的鉴宝人。

但是会鉴宝的人,却不一定会鉴人心。

再把目光放在大屏幕上。却看到有人鬼鬼祟祟从大楼里出来了。

不好!梁氏父子就得手了!他们这也太快了吧…

她快速按下了报警按钮。“嘟嘟嘟!”的警报声响彻了大楼。报警系统全部启动了。惊得董明堂,陆恒和安妮都醒了过来。到了储物室一看,保险柜空了。董明堂大为火光:“狗娘养的!老子出门去追这两个畜生!”

陆恒已经把车开到了楼下:“用车子去追,这里有检查站,他们两个也逃不了多远。”

“安妮,青花,你们留下来看门!”吩咐了这么一句,董明堂就和陆恒出去了。

安妮不知所措地拽着她:“青花,董董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知道,已经通知了警察。”她打了个哈欠:“安妮,我先睡一会儿。到了天亮之后跟你换班。”

“好的。你快去休息吧。”

走进房间,白汐就把门给反锁了。这里是二楼,开了窗户就能跳下去。她轻轻落地,周围的树木黑黢黢如鬼一样,她摘下一片叶子,挽了个手势,赋予了叶子一点灵气。再把叶子放飞到空中:“告诉我,那一对父子往哪里去了?”

叶子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往前面飞去。她亦跟着走。就是有法力的好处,你逃得了人的手掌心,但绝对逃不过妖怪的手掌心。

不一会儿,叶子指引着她找到了梁氏父子。此时此刻,梁氏父子藏身在公墓里头。蹲在一座坟墓的背后:“爹,小谭什么时候会来?”

“待会儿吧,他肯定会过来的。”大梁抚摸怀中的砚台:“小谭最喜欢这些东西,今天让他开开眼界。”

原来他们是等接应的同伙。

白汐躲在一棵树后,忽然有了戏弄的心思。她挽出一个手势,再双手合十。默默念起了咒语。然后把指尖的一点白光,指向他们所背靠的那一块墓碑上。也就是一刹那,那墓碑变成了金色的。两父子还浑然不觉,只顾聊着天。

她耐心等着看好戏,两只脚悬在空中。晃来晃去的。枝桠上却没有一点点动静。这还是附魂之后第一次使用法力呢。想来,自己的大部分法力在程璋出事之前就被封印了。但是剩下的这一点法力,也足以办到很多事情。

“哎呀!爹!你看,这坟墓是金色的!”小梁忽然叫了起来。

“瞎说什么…我的天!真是金色的!”大梁也发现了金色的墓碑。两人对视一眼,他们爷俩是道上的人,看东西贼准。一眼就瞧出这墓碑是纯金的。

还是大梁道:“这户人家忒有钱了!”

“我看看,周兰花之墓…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我想起来了,上次报纸上报道的在化工厂被人女干杀的那个女的?!”小梁满面惊恐:“哎呀,爹,咱们坐在一个凶煞的地方啊!这金色的坟墓太诡异了,赶紧走哇!”

“龟儿子!这发财的事情还不要干?!”大梁已经开始搬动墓砖:“把这一块墓碑给卖了,咱们爷俩一辈子不愁吃穿。你看这成色,纯金啊!”

白汐莞尔一笑,又捏了个咒语,指向了坟墓。

小梁正低头帮忙撬墓碑。忽然觉得阴风一吹,抬头一看,一蹦三尺:“妈呀!爹你看!这坟墓上写了我们两个的名字!”

“是,真真真真是我们!这地方有鬼!”大梁已经顾不得撬金子了,拉起小梁就跑了出去。但是一口气跑了五里,最后还是到了金墓碑前。还是大梁见多识广,知道今天一定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立即朝着坟头拜了下来。

“姑奶奶!无意借宿此处,惊扰了您大驾!您大人有大量!我们二人给你烧纸钱…”

白汐想笑,又捏了个咒语,坟墓上的字又变了:“去死吧。”

“哎呀!”小梁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爹!这周兰花让我们去死!”

“别废话!赶紧磕头!”

忽然间,林外的来人打扰了她的雅兴:“梁叔,你们在哪?!”这边大梁吼了一声:“小谭,这里!在这里!”

原来是接应的人到了。

第006章 封印

来人不仅有法力,而且会除妖术。隔了这么远,她就能感受到这人身上的正气。这一点都不奇怪,凡是做“盗墓”行当的人,多多少少会认识一些道士。而臭道士会法术的不少。七十年前,她就是栽在茅山道士谭秋子的手上。

不行,如果被人发现董青花是个妖怪,那么自己无法利用这具皮囊了。

白汐捏了个咒语,照着坟墓上的那张脸,把自己变成了周兰花。至于衣服和发型…董青花喜欢看《午夜凶铃》,就按照里面的贞子来造型吧。你说活了一千五百年,不弄点架势出来,真对不起“大妖怪”的头衔啊。

她从枝桠上轻轻飘下,躲在树后。终于看到了来人——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看起来就是个大学生的样子。

“小谭!你终于来了!”梁氏父子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这坟头闹鬼!这这这周兰花的冤魂成了鬼!她她她不让我们离开!”

小谭也明显感觉到了周围有妖气。他生于除妖世家。但长这么大了,看过的家养小鬼不少。第一次遇到野外的鬼。未免有些心虚:“阁下是哪位?!”

不如把他们吓走!

白汐抬起袖子,然后幽幽地飘了出来。一刹那间,阴风阵阵。卷起落叶飞舞。梁氏父子看到她那血肉模糊的脸,纷纷抱着头跪了下来。

但是那小谭却从怀中掏出一张符来打招呼。符中央赫然一个“谭”字。

“谭家的人?!”她暗暗吃惊。下一秒,这镇妖符就飘了过来。她抬起袖子,灭了这符。并不费吹灰之力,接着,又是三张符往脑门上飞来。上次是字符,这次就是血符。血符由人的血写成。献血人的法力越深,这符咒的镇妖作用就越大。

而这血符,明显是个百年老道的血书成的。

她连退了三步才站稳。若不是被封印了灵气,这些本来只是小菜一碟。但是眼下灵力不够,的确没辙了。但是不能看着梁氏父子把古董给拿走。或许,可以从这少年身上下手?于是卷起一阵风,吹落叶子扑刷刷而下。装出点阴森的女鬼架势。这叫妖力不够,气氛来凑。

掐着嗓子开了口:“你为什么和我作对?”

那小谭回答:“你平白无故伤害过路的人。我不收了你,还等谁收了你?!”

“笑话,阁下背后二人,怀中抱着的是什么?”

小谭这才注意到梁氏父子二人怀里鼓鼓囊囊的:“梁叔,你们拿的什么?”

“就,就是馒头而已…”

白汐冷笑道:“馒头?我看是你们从那栋大楼里偷出来的东西吧?在下不才,是这一方土地的小妖,自然要会会你们这些大盗了!”

小谭这才明白了:“梁叔,你们偷了人家什么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

大梁看瞒不住了,这才赔着笑:“是是是那方一千万的砚台!还有乾隆的瓶子和笔洗!把这些东西卖出去我们就发财啦!”

小谭总算明白咋回事了:“把东西放下!梁叔,你不是和我保证过不会再去偷了吗?!你嫌自己命不够丢在古墓里的吗?!”

三个人争执了一会儿,眼看天快亮了。白汐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只能采取恐吓的办法:“二位,你可知你们怀中抱的是什么东西?他们三样,都是陪葬品。墓主下葬之前,让自己的奴隶拿着这些东西,然后把奴隶活埋掉!”

大梁吓得丢下砚台,小梁还抱着。

“沾上他们身上的邪气,不过百日就要七窍流血而死…”

小梁终于丢下了东西。知道小谭护着这对父子,把他们抓住是不可能的。但是找回了东西。这也就够了:“你们可以走了。”

小谭睥睨了她一眼:“你还会出来害人吗?”

“我没有害人,”她不屑和这什么小谭浪费口舌:“我只是教训心怀不轨的人。”

“那我们告辞了。”

小谭领着梁氏父子走远了。她才拿着三样古董走出了这片小树林,搁在坟墓上。

忽然一束阳光射来。震得她差点昏过去。原来太阳升起来了。树林里到处都透着光。这可大不好了。她赶紧飘到了a市博物馆的遗址背后。

高大的废弃建筑挡住了阳光。除了林荫道旁的一辆空轿车。周围什么都没有。确定了四下无人,她把一段完整的口诀念完,变回了董青花。这才敢走到阳光下。远远看到董明堂和陆恒的车子开了过来,放下了心,就这么走回去了。

但是…轻轻一声“哒——”就在她走了之后,路旁空轿车的后车门打开了。走下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谢文湛没想到,自己大早来大兴拍卖行,会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转到了正驾驶座位,徐徐发动了车子。

转过一个角落,透过黑色的车窗,遥望那“周兰花”离去的方向——

董青花,是个女鬼。

还有那个什么小谭,他也认识。但也仅仅限于认识。没想到小谭和一对盗贼父子牵扯在一起。

本来想去大兴拍卖行,通知董明堂董教授欠至尊行的五十万违约费已经撤去了。不过现在看来,今天的拜访是不成了。

回到了公司办公室,他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那名叫“小谭”的少年就过来了:“少爷,大早上的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昨晚去哪了?”

“会会几个朋友。”

“你朋友里面有一对姓梁的?”

“你…少爷怎么知道的?”

谢文湛瞥了他一眼:“看到的。”其实他还算淡定。毕竟生长在古玩世家,见多识广。小时候就听祖父说什么民国除妖,京城十大凶宅之类的故事。自己也亲眼见过几桩灵异的事件。所以就算白日里亲眼看到鬼,也还算淡定。

不过,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所以要问个清楚:“今早我本来想去拜访一下董家兄妹的。看到了你和那一对偷人家东西的父子走在一起。还有那个女鬼,她居然会说人话。既然你是至尊行的顾问,我倒要问一问你那是怎么回事。”

小谭有些局促。其实,平常他不太和这个少东家说话的。他们谭家民国时候是著名的除妖世家,到了现代成了各大古董行的灵异顾问。也就是古玩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要找谭家的人来消灾。但说是顾问,其实就是挂个名发工资而已。毕竟那种天生凶煞,遇见了就有血光之灾的“骨董”并不多,大部分都已经销声匿迹。

但是今天…

“少爷,那可能是个女鬼。叫做周兰花,那片地风水有点好,她死的也有冤。所以成了鬼魂。不过看样子,好像不是很凶煞。”

“鬼魂会附在人身上吗?”

“啊?!这个…不能的吧。周兰花一个月前才被车子撞死。一个月,就是再凶的鬼也修不成大气候的。这起码一千年的鬼才会附身。”

这就更奇怪了,昨晚,他明明看到血肉模糊的“周兰花”慢慢变成了董青花的样子,还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这么说,她不是鬼?”

“什么?”

谢文湛把清晨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毕竟,自己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小谭就算人品可能有问题,但是在法术这一项上,谭家的人一向信得过。其实,他也可以不管这桩闲事。但是女鬼慢慢变成董青花的那一幕,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天下之大,芸芸众生。既然有幸被他撞见了,就不能不管。

“不怕日光…会变法术…但是害怕血符…啊!我知道了!”小谭叫了起来:“少爷,那董青花应该是个妖怪,而且道行不浅。”

“妖怪?会害人吗?”

“这个说不清楚,你看电视上的女妖,有的好,有的坏,全看她们生前的造化了。昨晚我们也会见过那个董青花,她似乎并不想伤害我们。但,也可能是她法力不够。知道和我对抗吃力不讨好。所以才把我们吓唬走。”

“那该怎么收拾她?”谢文湛来了兴趣。

“先搞清楚是好是坏吧,如果好的,就封印起来得了。杀生毕竟不是好事。如果是坏的,我去祖宅,请出我爷爷谭秋子的桃木剑把她给灭了。”

“那就这样办。”临走前,谢文湛不忘问他:“那一对梁氏父子,和你什么关系?”

“嗨,那是我母亲的娘家人。从前盗墓的,救过我爹。混得不好,现在成了这样子。”

“用一笔钱打发了,别跟他们来往了。”

“是,少爷。”

第007章 拍卖

再说大兴拍卖行那边。

能这么轻易追到三件古董,董明堂很是意外。那边警察局都派了两辆车子,绕着这一块地皮转了两个大圈子。第三圈刚转回来,董明堂就上来发香烟了:东西已经找到了。这贼倒是奇怪,东西偷了又扔了。还扔在坟头上。

或许是他们见到了累累坟墓,觉得富贵荣华皆为粪土?

不管了,总之找回来就好。

回到公司,董明堂就和陆恒商量尽早把东西给脱手了。省得贼惦记。隔日,大兴的拍卖公告就发了出去。连这件乾隆砚台,一共只有三样拍卖品。虽然东西少,但是有砚台就够招揽客源的。

第二天,就有数十个买家前来订位置了。第三天,就发展到数百家。包括七个私人博物馆,十五个海外收藏家,九个地产大佬…这么大规格的拍卖会,小小的大兴公司拍卖厅是容不下了。好在何馆长照应他们,愿意在本市的博物馆圈出一块地以供拍卖。

开拍前一天,董明堂又拍桌子叫了:“我艹!谢文湛也要过来竞拍!”

陆恒在一边抽着烟:“董哥,这不是好事吗?谢文湛家那么有钱,有他在,这砚台起码要竞拍上一千多万。我们就有一百多万的佣金可以拿了。”

“可是至尊行是谢家控股的!”董明堂还是过不了坎儿。

“董哥,你听我一句劝,至尊行家大业大,你如果因为老爷子的事情和他们过不去。迟早大兴也会被排挤出国内市场的。所以老爷子的事情暂且放放。”陆恒劝道。

“我明白,只是心里还是不舒服。”董明堂苦涩地给谢文湛的帖子签名。眼下董家的窟窿这么大,只能赚一分是一分了。

至于爸爸的事情,以后再算账。

拍卖当天,白汐和安妮都过去当接应生了。那一天,博物馆门口人山人海。连带着附近的小吃店都涨价了。什么宝马,法拉利,兰博基尼…把偌大个停车场都快塞满了。一会儿什么政要过来,一会儿什么富豪到场…

简直忙的不可开交。

快到八点的时候。门口进的人渐渐少了。这时候一辆红色加长型劳斯莱斯停在了门口。车上走下一老一少。那老的瞄了一眼周围,就在三个保镖的簇拥下进去了。那小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保镖。却是硬生生停在门口打量她。

白汐不认识这个人,不过当他开口的时候,认出声音了:“青花,你哥不错啊,居然弄来那么一方砚台。怎么样,下个月跟我出国?”是董青花的前男友沈轲。她采取无视的战略。但是这沈轲又吹起了口哨:“呦呵,什么时候这么有脾气啦?”

“我还有事,你让开。”

“生气了?别气呀,我那天都是跟你闹着玩的…你看,你哥出来卖东西了。我爷爷也要过来竞拍!”

“让开!”

沈轲非但不让开,还抓住了她的两只手。白汐也是服气了,公然调戏女招待,这富二代沈轲也真是…不知羞耻。她用力挣扎,沈轲非但不放还越抓抓越紧。只好举起了左手,捏个小口诀教训教训他…

“放开她。”身后忽然走过来一个高个子男人。是谢文湛。他带着五个保镖,两个秘书。这架势比沈轲高了不知到哪儿去了。但沈轲哪里肯听话?刚想开口挑衅。旁边有人小声提醒他:“少爷,这是至尊行的少东家,谢文湛。”

“我管你什么少东家,这是我马子。关你什么事?”

白汐觉得好笑:“沈轲,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子。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马?”

“臭娘们!”沈轲忽然暴怒起来,一巴掌扇过来。却被谢文湛抓住了。还小声对她道:“你快走。”白汐趁机跑到一边去了。

“谢文湛,你踏马管什么闲事?!别以为你老子有几个臭钱…啊!”忽然,沈轲发出惊天动地一叫。引得众人都看了过来…嗯,他裤子掉了…掉了…白花花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里面穿的是橘黄色的三角裤。好sex…

等等,这,这沈局长的儿子沈轲,怎么脱了裤子和谢家大少爷手牵手?白汐发现自己“恶作剧”具有如此引人想入非非的副作用的时候,已经迟了。因为沈轲来了这么一句:“谢文湛!你踏马的放手,让我提裤子啊!”

捂脸,捂脸,她不忍心看了。逃进了拍卖行,哈…刚才只是个小意外。

进入拍卖厅,只见里面坐满了人。两旁的走道铺着长长的红地毯。董明堂坐在首席。而陆恒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拍卖台上,十分帅气。他身后的玻璃柜里是今天的三样拍卖品。底下人声鼎沸,直到开拍前,才安静了下来。

谢文湛正好踏在开拍的最后一刻才过来。她不知道他怎么摆平了沈轲,不过谢谢二字是必要的:“谢先生,刚才多谢了。”

“不必客气。”

前面的位置都坐满了,白汐只好安排谢文湛坐在最后面。自己也就站在他身后当服务小姐。

先开拍的是道光的笔洗,作为文房四宝之一,中国人从南北朝开始就用笔洗了。所以笔洗也是古玩收藏的一大项。

这只道光笔洗,品相还算不错。只可惜是民窑产品,口沿还缺了一块。价值大打折扣。只有四五个人举起了牌子,最后以五万元成交。接下来拍的是乾隆的民窑青花玉壶春赏瓶。这东西的买家多了点,倒是有十来人举起了牌子。

她站的有点累了。就坐了下来。谢文湛看她坐过来了,就挪了一个位置。

她问他:“谢先生不出价吗?”

谢文湛笑道:“我对乾隆的青花不感兴趣。”

“为什么?”

“清朝青花,康熙,雍正都不错。但是到了乾隆,讲究起细致和繁复。要修胎,弄圆足,反而弄巧成拙。没有前两代的耐看。况且这一件玉壶春的釉色略显青灰,属于乾隆后期的。没有前期的制作精良。底下也没有署斋堂款。所以并不算上品。”

“谢先生果然很有研究。”她恭维道:“不愧是鉴定大师。”

“过奖了。”他开玩笑:“希望董小姐说这话。不是要我待会儿多掏点钱买那方砚台。”

当然是希望他多掏点钱喽。

最终,这一件玉壶春赏瓶以十三万的价格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