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十岁登基,称帝七年,后宫佳丽虽无三千之众,却也一直被各色环肥艳瘦的美人众星拱月的包围着,这使得女人在他眼里,蔽如衣物。

也许不可或缺,却绝对不是非谁不可。

从来都是女人在他面前俯首贴耳,恣意承欢,就算她们每一个都渴望着他的专宠,从没有谁胆敢象她这样,毫不掩饰她的独占欲和掌控欲!

他原本应该恼怒,对她的要求哧之以鼻,冷声唾弃!

奇异的是,他竟觉得愉悦,喜欢她的占有欲,觉得这样的强悍霸道的她,可爱之极,俏皮之极,性/感之极!

他,甚至又有了想要她的冲动~

“呀~”她察觉到他的变化,翻个身迅速从他怀里钻出来,红着脸啐道:“你想都别想~”

他靠上去,手臂蛇一般从身后搂着她的腰,懒洋洋地贴着她耳边吹气,邪邪地问:“你怎知我想什么?”

“拿开啦!”她用力拍开他的手。

他也不坚持,反正放在哪里都舒服,无所谓。

温热的大掌所到之处,燃起一簇簇火苗,微妙的酥麻感袭遍全身。她惊叫着,躲闪他四处做怪的魔掌,尖叫着抗议:“不要乱摸啦!”

他好笑地挑起一边眉毛,手臂圈得越发紧,腰杆微一用力,坏坏地顶了顶她,灼热的呼吸喷到她脸上:“现在才来害羞,不觉得太迟了吗?”

“滚~”她气坏了,瞠圆了眼睛骂,然而骂声还未歇,忽地抽了口冷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

他没有食言,这一次,果然非常耐心,非常温柔地占有了她……

待一切结束,天边已亮起了鱼肚白。

澹台凤鸣毫无倦意,微眯着眼睛,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把玩着她散落在枕边的秀边,瞅着她一直笑。

“讨厌,不要再看啦~”唐意拉过被子紧紧地裹住身体,娇嗔地抗议。

“好,不看就不看~”他失笑,倾身,大掌从被子里钻进去,袭上红红的樱桃,轻轻地掐了一把。

“啊!”她惊叫,用力拍开他的手:“你有完没完?”

他双手枕在脑后,瞅着她直乐。

“天亮了,”她抬起脚,雪白的可爱的脚趾踹在他身上:“滚去上朝!”

“哎~”他低叹一声,将她连人带被搂在怀里,轻嗅着她的发香:“要不,今儿不去早朝了,在这陪你一天?”

“别~”唐意极干脆地拒绝:“你丫还是滚吧!别害我变成祸国的妖精!”

“哈哈~”他哈哈笑,放开她,长腿一伸下了床,捞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

唐意趴在枕上,两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

啧啧,他的身材真好,麦色的肌肤,光滑的肌肉,匀称的骨骼,紧窄性感的臀部,象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尊贵而优雅。

“怎样,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他慢条斯理地系好腰带,这才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差强人意~”唐意也不躲闪,笑眯眯地给了四字评语。

“你!”他气结,过来呵她痒。

“别闹了,人家真的累了~”她大惊,急忙讨饶。

他低眉凝她,见她眼底果然染着一抹倦色,这才放过她,走到门边忽地停步回首:“那套衣服,不许再穿了,明白吗?”

唐意悄悄扮了个鬼脸:还惦记着这事呢!

正文 你有权沉默

唐意这一觉,睡到日薄西山才醒。

睁开眼睛,发现闲云已把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同那件被他撕碎的睡衣,也已踪迹皆无。

若不是隐隐酸痛的身体和那些青紫的淤痕,提醒着既定的事实,她几乎要以为昨夜只是南柯一梦。

闲云听到响声,送了热水进来给她擦洗,并且不声不响地把弄脏的床单换掉。

均目光触到床单上那一滩殷红的血迹,她明显怔了一下,惊讶地朝唐意投过去一瞥。

唐意正在洗脸,敏感地捕捉到她的目光,转头过去,闲云已移开了视线。

正在狐疑,忽地想起床单上那滩污渍,唬了一跳,几乎是立刻蹦了过来,涨红了脸挡在闲云身前:“我,我自己洗~”

耒“这是奴婢份内的事~”闲云很快恢复正常,镇定自若地将床单撤了,抱在怀里走出去。

“哦~”唐意不敢跟她争——那样反而更尴尬。

忙忙地从衣箱里找了一条新的床单换好,这才呼了一口气,坐在床沿,撑着额头发愣。

虽然这不在计划之中,但既然已变成这样了,她似乎只能接受现实。

好吧,她承认,跟他在一起的感觉还不错。走到这一步,她其实比想象中还要开心一点。

她甚至,有些期待接下来他会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当然,她也很感谢他的体贴,没有立刻追问她的来历,追问他为何成了她的第一个男人这种令她尴尬又无解的问题。

她得好好想一下,到底要不要向他坦白,如果坦白的话又该坦白到什么程度?

是全盘托出,还是有所保留?

她倒是没打算瞒他——她心怀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

关键是摸不准他的承受底限究竟在哪里?

穿越两个字说起来容易,接受起来难。

在穿越小说泛滥的今天,谁还没有看过几个穿越小说或电视?但大家都把它当成一个故事,又有谁会真的相信它会真实地发生?

就是她自己,在没有穿越之前,若有人告诉她,她将穿到一个未知的朝代里,当皇后~

她一定会哧之以鼻,再打得他满地找牙——污辱她的智商,该打!

如果他不信,会以为她是信口胡诌欺骗他;如果他信了,搞不好会把她当成妖魔鬼怪给除了~

刀不剜到肉不知道痛。

这一刻,她终于能够体会,那些穿越小说中女主的痛苦了——果然是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娘娘~”闲云实在忍不住了,轻轻碰她一下:“你在想什么呢?”

一忽儿叹气,一忽儿笑,一忽然拧眉,一忽儿摇头,独个儿闹腾了个欢实。

“没什么~”唐意回过神,站起来往外走:“饿了吧?等着,我去抓条鱼来。”

“别~”闲云笑着拉住她:“今儿的饭菜不错,三菜一汤还加了两道点心。”

“咦?”唐意奇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这么快就放弃虐她了,没意思~

闲云抿唇一笑,拉长了声音,意有所指地道:“依奴婢看啊,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是皇上心疼某人了~”

“坏丫头!”唐意大窘,扑过去拧她:“敢取笑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啊~”闲云尖叫着拼命躲闪,两个人抱成一团,笑闹声几乎要掀翻这座殿宇。

“咳咳~”两声轻咳,令打闹中的二人停下来,齐齐扭头。

澹台凤鸣立在门旁,唇边含着浅笑:“意意~”

“奴婢参见皇上~”闲云抿唇一笑,躬身行了一礼,匆匆溜了出去。

“嗯~”他轻应一声,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绕在唐意的脸上。

唐意被他瞧得面上发烧,不自在地撇过头去,嗔道:“怎么又来了?”

这里可是冷宫,她是来受罚的,又不是来度假,他来得这么勤,就不怕别人瞧了疑心?

“今日朝堂上没什么大事。”他依旧定定地看着她。

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似乎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做什么都觉得心烦,明知道不该,还是忍不住来了。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怔忡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哦~”她轻应一声。

“意意~”他走过来,执起她的手合在掌心:“我有些事要问你。”

来了~

她的心咯噔一响,慢慢地抬起头凝望着他:“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信?”

“若你不想回答,可以沉默,我保证不会追究。”他沉吟片刻,淡淡地道:“但是,我不希望你用谎言欺骗我,明白吗?”

哈,她怎会不明白?这句话类似于:你有权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视为呈堂证供!

唐意也知躲不掉,吸一口气,爽快地道:“问吧,不保证有问必答,但保证说的都是实话。”

他笑,忽地倾身在她唇上偷了一个吻,赞道:“这才乖!”

“严肃点,谈正事呢!”她瞪他,自己却忍不住笑了。

老实说,她从来不曾这么想过他,他能来,她很高兴。

她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踮起脚尖,噘起唇给了他一个奖励地香吻。

他眸光一黯,揽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把她肺里的空气全柞光,这才放开她,冷着脸训道:“要亲,就做得象样点,想糊弄谁呢?”

她哧地笑了,歪着头看他:“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

他笑,冷不丁迸出一句:“你不是云清歌。”

他十分笃定,这句话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你错了,我是~”唐意叹气,第一个问题就如此尖锐,接下来不知要如何继续?

正文 不想失去你

“你是?”这个答案大出他的意料,他挑起眉毛,诧异地望向她。

“嗯~”唐意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发现判断错误,希望接下来,他不要全盘否定她,乃至他们之间的感情才好。

“那你如何解释……”他点点头,说服自己暂时接受这个答案,开始下一轮提问。

均“我不知道~”唐意打断他。

这是个谜,鬼才知道为什么云清歌做了五年皇后,却还拥有清白之躯?

也许只有上官奕林和她本人才解释得清,偏偏,这两个人都死了,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耒“你不知道?”澹台凤鸣发现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一直漾在脸上的浅笑慢慢消失,双手环胸,默默地打量着她。

是他错估了她,也错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还是她比想象中更狡猾?更顽固?

“除了这件事,我一时半会没法解释,别的也许可以说清楚。”唐意看向他,苦笑。

“别的?”他冷笑,淡淡地道:“最起码的合作诚意都没有,你以为我们还能谈得下去吗?”

“当然能!”唐意十分坚决地点头:“我非常有诚意,而且我们之间要谈的事情有很多。”

“辟如?”他嘲讽地弯起唇。

“辟如华妃跟葛易之间的关系?”唐意耸了耸肩:“如果这个你不满意,还可以谈谈皇宫里的秘道。”

“皇宫里有秘道?”澹台凤鸣暗暗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嗯~”唐意有些欢喜,又有些失望地道:“如果你不追究我的责任,我就把详情告诉你。”

男人果然把天下看得比女人重要!

她故意把华妃和葛易含糊地连在一起,让他们的关系听起来极暧昧,他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只关心秘道。

“你先说来听听。”澹台凤鸣未置可否。

他的意思,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咯?

唐意瞪他一眼,算了,谁让自己一上来就失去了他的信任呢?只能慢慢把分数挣回来,完了再来收拾他了!

唐意想了想,道:“刚进宫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结识了一个世外高人,他曾带着我从秘道出宫,回家见了一次我娘。”

“世外高人?”澹台凤鸣依旧一是派淡定,冷静地问:“叫什么,哪里人,做什么的?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唐意苦恼地蹙起眉:“名字不能告诉你,哪里人我不知道,做什么的也不能说~”

她当然知道,这个答案有多荒唐,也许干脆不扯出他好得多,这样只会引发他更多的不满。

可她没办法,她答应了他不说谎,他也准许她不愿意可以不作答。

“很好,”他慢慢地点头,忍住了气,淡淡地道:“有什么是你可以说的?”

“秘道的入口位置和开启的机关。”唐意老老实实地道。

澹台凤鸣不语,只默默地打量她,似在衡量她这番话里,有几分可信度。

她安静地回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沐在月色里,干净清澈,坦白通透。

“如果记得不错,不久前朕明明曾带你见过云夫人,为什么还要冒着杀头的风险,偷偷出宫?”

秘道的真假,一试便知,没必要纠缠其上,他决定换个话题。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我?”唐意顿了顿,还是说了实话。

她的答案,总是出人意表,他不觉诧异地扬了扬眉毛:“为什么?”

“好奇?”唐意有些不确定地答。

“那么,见过云夫人之后,你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了吗?”澹台凤鸣崩紧了脸,手垂下去,在袖中握成了拳。

“更糊涂了~”唐意坦白地回答,索性直接问他:“为什么?”

他避而不答,继续发问:“西蒙呢,你跟他是如何认识的?”

“我不认识他。”唐意轻轻地笑起来:“事实上,那日在流杯亭,是我第一次见到西蒙和玛丽。”

“那你的西洋语言,是从何而来?”他不笨,立刻知道她敢撒这个弥天大谎,是仗着精通西洋的语言,料定西蒙不会拆穿自己。

“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既然决定了这是一次真心话大冒险,她就决定将真诚进行到底。

撒谎太累,撒一个谎,往往需要一百个谎去圆,得不偿失,她放弃。

他显然有些恼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再提问。

“对不起嘛~”她凑过去,怯怯地握住他的手。

他没有挣脱,只淡淡地看着她。

“我不想骗你,但有些事情解释起来很复杂,最重要的是,我解释了你未必肯信,就算信了,又未必能接受。所以,就让它成为一个秘密,藏在我心里,好吗?”

她拿起他的手,贴到脸上,轻轻地摩挲。

“你不肯说,又何必找这许多借口?”他居高临下,冷冷地俯瞰着她,心里是满满的失望。

“我只是~”唐意一急,脱口道:“不想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