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既然不懂,又怎么能据此定我的罪呢?”唐意冷笑着反驳。

小小一只布偶,又怎可轻易取人性命?

不过是些无知之人利用人们畏惧鬼神的心理,装神弄鬼,欺骗世人罢了!

“大胆刁妇!竟敢藐视本官!”张正恼羞成怒,拍桌叱道:“若再不从实招供,一味巧言抵赖,必用重刑侍候!”

正文 刑求

修改:院正的名字:张彪,偶全打成了张正,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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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意抬眼,缓缓地扫了一遍审讯室墙上挂着的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浸着斑斑血迹,透着浓重的血腥味的刑具。

皮鞭,铁杖,三角形铬铁,枷棍……应有尽有。

浚听到“用刑”二字,张永的眼里迸出噬血的光芒,眼睛已盯上了墙角立着的手腕粗的木棍。

别看那玩意其貌不扬,但在逼供老手的眼里,却是一件绝佳的刑具。

只要使用得宜,二十棍下去,就可教受刑人筋碎骨裂,五脏俱烂,不出二天绝对一命呜呼,表面却不破皮不流血,看不出半点端倪。

藐让人抓不到半点把柄,是牢房里草菅人命首选的刑具。

唐意也是个中老手,一瞧他的目光落到木棍上,立刻就猜到了他的心思,暗暗打了个寒颤。

这厮的心肠比她想象中还要歹毒,区区一个牢头竟然敢要她的命!

“怎样,你想好了吗?”张彪微微一笑,以一种胜利者之姿,居高临下睨着她。

面临着两难的抉择,唐意沉吟,一时拿不定主意。

若是别的罪名,她还可以考虑先虚应下来,避开眼下的皮肉之苦,待澹台凤鸣来了之后再改口翻供。

但,这是谋害龙子的大罪,一旦认了,连皇帝都救她不得。

她若是硬撑着不招,皮肉受些苦倒也罢了,只怕还没等到澹台凤鸣来,她已然一命呜呼!

“张大人~”一名狱卒自审讯室门口悄悄探了头进来。

“什么事?”张彪颇为不耐地转头。

狱卒不答,只悄悄向他招手。

张彪起身过去,狱卒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知道了~”张彪轻应一声。

他挥手令狱卒退下,重新回到审讯室,静静地打量了唐意好一会,忽地道:“今日已晚,先将案犯押入牢中,明日再审。”

张永大惊,竟失声唤道:“堂叔!”

这女人性子狂傲,言语刁钻,正可扣她一个“狡言抵赖,逞强熬刑”的罪名,将她折辱个半死!

张彪眉头一皱,冷着脸道:“退堂!”说罢,也不等他说话,径自拂袖而去。

唐意一喜:莫不是小凤得到消息,赶过来救她了?

可,他为何不来见自己?难道气还没消,想让自己吃点苦头,显显他皇帝的威风?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小凤并不是这么幼稚的人,怎会因为要她低头,放她到在这种地方受罪?

这里不比冷宫,是监狱!

“走吧~”张永憋了一肚子气,冷冷地觑着唐意,将她牵进走道尽头的牢房。

唐意一打量,屋子里南边离地一丈多的地方有一扇窗子,铁制的窗棂直径有一寸有余,人力绝不可断。

西边靠墙盘着一只土炕,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做祟,炕上的被褥看上去明明也还干净,她总觉得隐隐散发着一丝腥味。

原本在长廊上可以看清牢内的木栅上挂了几幅绵帘子,阻断了外面的视线,自成一个小小的天地。

“你有福了~”张永冷冷地睇着她:“这可是惩戒院里最大的单间。”

唐意冷笑,并不理他。

他忽地又走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阴恻恻地道:“好教娘娘得知,戚荃,锦如死前可都是住在这里~”

说完,也不待唐意回答,他已哈哈大笑着扬着而去。

这笑声极为尖利,如鹰枭夜啼,在静谧的深夜,又是如此阴森诡秘的环境,显得犹为阴鸷狠戾。

饶是唐意胆子极大,也不禁机灵灵打了个冷颤。

想着戚荃和锦如,她没敢在炕上坐下,抱着膝,靠在墙边慢慢地蹲了下去。

淑妃流产,谋害皇子是多么重大的事情?加上又有近百人在场,淑妃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将消息瞒得密不透风!

可事发到现在,至少已有二个时辰,为什么澹台凤鸣连影子都没见?

难道这些日子,他在一直在自己面前做戏?套出了秘道的消息之后,就开始找借口疏远她?

不,她不相信。

感情是没有办法伪装的。

也许他对她的爱情并不纯粹,也许他将皇权看得比她重要,但她在他心里绝对不是可有可无的。

这一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那么,他为什么不来呢?

她倏地一惊——难道,他并不在宫里?

吱呀,牢房门被人推了开来。

唐意一惊,蓦地抬起头,却是张永去而复返。

“你来干什么?”唐意低声喝问。

“嘿嘿~”张永狞笑着一步一步慢慢朝她走了过来:“方才院正审案,奴才也没好好给娘娘请安。这不,特地来侍候娘娘来了。”

“谁要你这才侍候?滚!”唐意叱道。

“呵呵,”张永走到唐意身前一丈左右,站定,阴森森地笑:“这恐怕,由不得娘娘吧?”

唐意这才看到,他一直藏在背后的手上,原来拎着一副宽约二寸的大红的软索。

“你想干什么?”唐意莫名地生出寒意,警惕地贴着墙。

张永并不答话,走过去,将她拽到床边。

把她的双手先用软索捆好了,绑在栅栏上,这才从腰间取了钥匙将她的脚上,手上的锁链都解了。

“啧啧啧~”张永蹲在地上,忽地捏住她的脚腕,抬起头望着她淫笑:“长夜漫漫,铁链粗重,奴才怕娘娘细皮嫩肉的,熬不住呢!”

唐意背上爬满冷汗,抬腿就是一脚,厉声道:“拿开你的脏手!要是再敢碰我一根寒毛,必要你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正文 劫狱

张永没有防备,被踢得向后飞了起来,怦地一声撞到门框上。

他哎哟一声,爬起来一摸,竟染了一手的血。

“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爷爷怎么弄死你!”鲜血引得他狂性大发,嗷嗷怒叫着冲唐意扑了过去。

唐意早有准备,身子灵活地翻到炕上,避过他扑来之势,双腿横扫他的腰部软肋。

浚张永识得厉害,知道这一下若被她扫中,只怕就要脾脏破裂,身死当场。

他吓出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地出了牢房。

吃了两次暗亏,他再也不敢小觑唐意,顺手捡起被他扔在一旁的铁链,没头没脑地往她身上砸了下去。

藐唐意博击功夫再好,无奈张永并不近身。加上她双手被绑住,活动范围固定在炕边,闪转腾挪皆有不便。

不多时便被铁链一连砸中好几下,虽没打中要害,也已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臭娘们!老子看你还能横到什么时候?”张永得了便宜,气焰越发嚣张,手中铁链舞得呼呼做响。

唐意的伤势渐重,动作越来越慢,呼吸声已逐渐粗重。

张永心知她撑不了多久了,扔了手中铁链,返回审讯室,捡了条带倒刺的软鞭出来,淫笑着抽了过去。

唐意虽然翻滚着避开,但衣服被鞭上倒刺钩住,嘶地一声扯破一个大口,背部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衬着点点殷红的血迹,再加上那张倾城倾国的容颜,那双倔强的乌黑灿亮的眸子,被昏暗的烛光一照,竟别有一种凄美哀艳之感。

张永哪里见过这般潋滟的情景,喉头发出“嗬嗬”粗吼,手中鞭子疯狂地抽了下去,一下又一下,已没有了顾忌,没有了轻重。

唐意很快体无完肤,全凭着一股意志力支撑着自己不晕过去。

她知道,张永怕她,只要她不闭眼,他就不敢靠近,一旦她晕了,等着她的便是万劫不复!

“臭娘们,你也有今天!”

“老子让你横!让你横!”

“你叫啊,求我啊!”

张永一边打,一边胡乱咒骂,心里却开始发毛。

这女人,莫不真的是妖精吧?

他在惩戒院里呆了十五年,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过?不管多么强硬的汉子,在他手里扛不过一刻钟就得服软求饶!

可这个看上去娇弱无依,美艳逼人的女人,居然还有力气反抗!

牢中两个人一个打一个闪,谁也没有发现,牢房的东边角上,悄没声息地塌了一块,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

听到谩骂声和鞭打在肉身上发出的沉闷的声音,躲在洞中的人一跃而出,也不及窥探一下牢中是否另有别人。

唐意刚好翻过来,突然发现牢中多了一个全身着黑衣的人,不禁一愣,动作停顿了一秒。

张永见她突然不动,以为她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大喜过望,扑过去就要抱她。

黑衣人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让唐意噤声,拾起地上的铁链,悄没声息地掩过去。

“噗!”铁链敲在头上,张永应声而倒,红的白的洒了一炕,下巴磕在炕上,离唐意只有数寸之遥,一双死鱼眼睛死死地瞪着唐意。

温热的液体飞溅到身上,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唐意低呼一声,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清歌!”黑衣人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唐意。

紧接着,从洞中接连跳出几个身材苗条的女子,领头的肩上扛着一只麻袋,正是忆梅。

“少主,让让~”她麻利地打开麻袋,竟露出一名绝美的少女,浑身,赦然与长得云清歌一模一样。

另两人过来,帮着把那少女抬到炕上。

忆梅手也没有闲着,三下五除二把唐意手上的软索解了,再把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净,扔到炕上,另取了套新衣服替她换上。

上官奕林颤着手,抱着唐意,一声不吭地跃回秘道。

另两人把这套碎布胡乱套在炕上少女身上,用软索绑住她的四肢,固定在床上。

“大功告成!”少女互击一掌,相视而笑。

“等等~”忆梅俯身拾起铁链,一头塞在少女手中,这才笑吟吟地道:“行了,撤吧!”

几个人鱼贯入了秘道,按动机关将秘道封住。

傅韶华早等在拐角处,见了上官奕林,款摆腰肢,缓缓地迎了上去:“仙阳教左护法,傅韶华,见过少主。”

上官奕林一声不吭,上去照脸就是两个耳光甩了过去。

傅韶华做梦也没想到他会打她,竟然连避都没避,结结实实挨了两掌,如花似玉的娇颜登时浮起两个五指印。

傅韶华掩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属下做错什么?少主如此待我?”

“贱人!”上官奕林狠狠地瞪着她:“朕再三交待不许伤清歌一根寒毛,你竟敢阳奉阴违?”

若不是他不放心,逼着忆梅带着亲自跑一趟,而是真的信了这贱人的话,等在别院的话,清歌就会落到那狗杂碎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他越想越是生气,又上去踹她两脚:“贱人!下回再被朕发现你敢在背后搞鬼,暗害清歌,就要了你的狗命!”

傅韶华忍住怒火,侧身避过这两脚,冷冷地道:“韶华接到谕令,即着手准备,自问已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少夫人接回,少主不奖反罚,属下不服!”

“还敢狡辩!”上官奕林的眼睛里燃着火,冷冷地盯着傅韶华:“若不是你的授意,一个小小牢头,岂敢如此对待清歌?”

正文 探病

送走怒气冲冲的上官奕林,傅韶华复开了秘道门进入囚室,执了软鞭、铁链没头没脑地朝炕上女子抽了下去!

她就知道,来的都一帮蠢货!

光是蒙张人皮面具有个屁用?

那女尸衣服染血,身上却没有半丝伤痕,猪都能看出这是假的!

浚双手双腿都缚住,她又如何挥鞭打死牢头?

“云清歌,走着瞧!总有一日,要你跪在本宫的脚下求饶!”

小瑶看得胆颤心惊,却不敢吱声。

藐终于,傅韶华发泄完毕,冷哼一声,将软鞭扔了,解开她一只手的束缚,把铁链复塞回女尸手中,转念一想,唇边浮起一丝阴狠的笑容。

“小瑶,将这泼皮的裤子扒了。”

小瑶愣住:“娘娘?”

“要你办便办,罗嗦什么?”傅韶华冷声怒叱。

“是~”小瑶不敢违逆,只得依令行事。

傅韶华从走廊上取了枝牛油火把,没头没脑地往那女子下身戳去,直将她戳得血肉模糊,这才“呸”了一声,将火把插回墙上。

澹台凤鸣,你不是很稀罕这臭婊/子吗?

本宫倒是很想知道,当你看到自己千宠万爱的女人竟被一个猥亵卑劣的牢头如此做践糟蹋,脸上是一副什么神情?

小瑶回头,见了她的狠劲,倒吸一口冷气,顿时不寒而栗。

傅韶华拎着张永的尸身,把他的脸趴在女尸双腿之间,这才心满意足,叱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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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凤鸣快马加鞭赶到淞山别院已是夜幕四合,华灯初上。

林思远禀报,太后只擦破些皮,并未伤及骨头,因此并无大碍,昏迷的原因泰半是因惊吓过度,服了药,已睡下了。

澹台凤鸣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又传了忆桃过来问了些太后的日常起居,生活习惯,巨细糜遗,一一问了个遍,叮嘱她们小心侍候,不得怠慢。

末了遣走宫婢,一声不吭地坐在榻旁,默默地凝着帐中沉睡的身影,其间虽一言未发,然儒慕之情已溢于言表。

澹台文清性子跳脱,似这般枯坐着等人醒来,自是百般无聊,遂找了借口出去透气。

淞山别院建成后,太后一直幽居于此,并不喜人探望,这还是他首次踏入别院,自然觉得处处新奇。

他四处溜跶,偶见空中一羽鸽子飞过,一时顽心大起,竟展开身形,蹑着那鸽子身后,要与它一较高下。

澹台文清一路蹿房越脊紧追不舍,别院中的侍卫纵然见了也不敢拦阻,只得眼睁睁地看到那鸽子引着他往后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