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不会原谅他!

“老季!”他看不到意意其实已经伤心之极,一直在强装镇定吗?为何非要揭她的伤疤,戳她的痛处?

“喂,说实话也不行?”季雪窗翻着两眼,非常不满。

“老季!”唐笑急了,提高了声音吼!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我当哑巴!你不必脸红脖子粗,一副跟我拼命的样子,怪吓人的~”季雪窗负起手,踱到窗边。

“你别想多了,也许他是逼不得已。”唐笑叹了口气,轻声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进宫,你当面问清好了。”

季雪窗一听,登时就急了:“你小子脑子被驴踢了吧?”

自己明明喜欢得要死,偏还在楞充好汉,硬装大方!

带她进宫?万一她一去不复返了呢?

正文 愿做惜花人

唐意愣了好一会,淡淡地道:“云清歌都死了,我还进宫做什么?”

烧了更好,一了百了!

这么复杂,老娘还不侍候了呢!玩江湖去!

可,说狠话容易,真要从此绝裂,为什么心还会痛呢?

喀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唐笑又惊又喜:“你,真的不去了?”

“嗯~”唐意漫应一声。

“那,那~”这一下,简直是喜从天降,唐笑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搓着手“那”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想去哪里?”

韦去哪里?

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呢!

唐意愣住。半晌,淡淡地道:“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地。”

“不要紧,我有的是时间,你慢慢想。”

“你不是要查仙阳教,追回魔龙教圣物?”唐意斜他一眼。

所以,他尽管办他的正事,她玩她的江湖,两不相干!

“不急,不急~”唐笑连连摇手:“你一个女孩子家,没有江湖经验,不知世道险恶,我陪着会好一点。”

她没江湖经验,不知世道险恶?

唐意有点想笑。

她十五岁就自立门户,满打满算在江湖上混了十年,什么事情没经历过?

“总之,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唐笑见她想拒绝,极果断地下了结论。

季雪窗见状,悻悻地插了一句:“总之,不管去哪,都是你俩做决定,没我老头子什么事了?”

“怎么没有?”唐笑急忙拽住他:“意意的伤还没好,再说折腾了这几回,身子也虚了,你得负责好好给她调理调理。”

“我没那么弱~”唐意满不在乎地摇手:“只是些皮外伤,大不了留些疤,死不了。”

女为悦己者容,所以她之前才会爱惜容颜,现在,还有那个必要吗?

女人太美是祸水,平凡才是福!

唐笑默然。

“唐笑~”唐意打起精神,抬眼看他:“恐怕你还得进一趟宫,帮我找一样东西。”

其实是两样,一是当初从澹台文清手里赚的一万多两银子;另一样自然是西蒙送她的左轮手枪了。

银票可以保证她衣食无忧,手枪却可保她一路平安,二者缺一不可。

不过,她把银票装在左轮手枪的盒子里了,所以二样已合成一样了。

“什么?”

“西蒙送我的礼物,装在一个铁制的匣子里。”唐意用手比划着匣子的大小和形状:“只是,之前放在瑶华宫寝宫,现在不知放哪了?”

银子没有就算了,大不了再赚。

手枪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万万舍不下。

“这个你不要担心,”季雪窗笑着调侃:“别看他装得象个人,其实就是个偷儿!只要在宫里,他肯定能给你找来。”

唐笑生平第一次,因为自己“神偷”的绰号涨红了脸,直着脖子吼:“老季!”

“咦?”季雪窗奇道:“你小子今天犯什么浑?老子夸你也不高兴!”

唐笑恨恨地瞪他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季雪窗摸摸鼻子:“好吧,我闭嘴。”

“红叶庄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这里离红叶镇不过百里,很快会搜来。”唐笑转入正题:“咱们越早离开越好,我今晚就进宫盗枪。”

“嗯,”谈到正事,季雪窗也严肃起来:“这个山神庙离下面的村子太近,并不安全,老夫在天水镇有个朋友,不妨前去借宿一宿。”

“意意,你觉得呢?”唐笑转而征求唐意的意见。

“我听你们的。”

事到如今,想要与唐笑就此分道扬镳显然不可能,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以后再做打算了。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天水镇。”天黑前赶到安顿好意意,他再连夜进京,顺利的话,黎明时就可以离开京城,远走高飞了!

“等一下~”季雪窗急忙叫停:“唐姑娘相貌太过招摇,还是稍做掩饰一翻较好。”

“这个容易~”唐意弯腰抓了一把烟灰,顺手抹在了脸上:“行了吧?”

“呃~”季雪窗正打算往外掏东西的手停在怀中,尴尬地道:“唐姑娘真是个急性子~”

他本来打算给她一颗易容丹的~

没想到她看着娇娇弱弱,金尊玉贵的,竟然全不讲究~

“走吧~”唐笑宠爱地睨她一眼。

他就喜欢她这股子偶尔透出的豪爽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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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仙阳教是最近几年在江湖崛起的一个门派,势力扩张得相当快,其分舵遍及各个州郡。教众行踪隐秘,飘乎不定,掌门人更是神秘莫测,莫说别派中人,就是教中子弟,也鲜少有人见过。”

陈风尽职地把这几日让庄中弟子收集到的情报一一禀报。

“听说,其教众多为妙龄女子,惯以美色引诱。因此吸引了一大批江湖后起之秀供之驱使。这也是仙阳教能在短短几年蜚声海内的原因之一。”

“哼!”上官雅风已按捺不住,拍桌而起,怒叱道:“以美色相诱,岂是名门正派所为?必是异端邪教!人人得而诛之!”

“嘻嘻~”澹台文清抚掌大乐:“雅风此言差矣,我辈学武之士,正该怜香惜玉,怎可做此辣手摧花之事?他日若有缘相遇,本王倒愿做个惜花之人,四哥,你说是不是?”

“仙阳教既然教众遍及海内,总有聚集之地,可有查到堂口,总舵之类的地址没有?”澹台凤鸣连眼角都不瞄他,冷着脸,淡淡地道。

正文 不忘故人

“属下无能。”陈风一脸愧色:“仙阳教分舵虽遍布各州,但因教规严谨,等级森严,普通教众绝对无法窥部舵堂奥。”

“这么说,就算端掉再多分舵,也找不到总舵所在?”澹台文清露出玩味的表情:“别的帮派,巴不得在江湖扬名立万,令万人景仰朝拜。仙阳教却反其道而行,唯恐被世人所知。这是为何?”

“或许,她们在故弄玄虚,保持神秘感,以吸引更多人趋之若鹜?”武德贵若有所思。

人都有好奇心,越是藏而不出,越是引人探索。

卡“很有可能~”陈风点头:“因仙阳教众多为女子,且地位越高,姿色越佳。因此江湖已有传言,仙阳教主是个妙龄女子,国色天香,色艺双绝。因此才会有越来越多的少年侠士蜂拥而往,想一睹教主芳容。”

澹台文清挑起眉尖,嘿嘿一笑:“妙极妙极!听陈大人这么一说,本王倒真想见识一番,看看这位赫赫有名的仙阳教主究竟如何的艳冠群芳?会不会比四嫂更胜一筹?”

“老七!”澹台凤鸣冷声一喝。

间“失言,失言~”澹台文清吐一下舌尖:“你们继续,继续。”

“总舵地址虽未探明,但属下却知道,仙阳教各地分舵以雪峰山脉为界,分为山东山西两处总阁,其山东总阁本部便是设在凉州。”

“凉州?”澹台凤鸣蹙眉,低首沉吟。

如果没有记错,母后便是凉州人。

这究竟是一种巧合,还是冥冥中的暗示?

“咦?母后不是凉州人?去找母后咨询,说不定能得到些线索。”澹台文清精神一振,蓦地坐直了身体。

“不行!”澹台凤鸣断然否决。

这一声又快又急,声音突然高了八度,澹台文清被他吼得愣住:“为什么?”

“咳~”意识到语气太过严厉,澹台凤鸣放缓了语速,淡淡地道:“母后离开凉州已有三十年,仙阳教却是近几年倔起的邪教。朕岂能拿这些琐碎又肮脏的事情去烦她?”

“是臣弟考虑不周~”澹台文清摸摸鼻子:“母后一生争强好胜,若知道家乡出了这等丑事,必然心中不快。咱们还是别给她老人家添堵了。”

“奴才记得不错的话,忆柳也是凉州人。”武德贵忽地插了一句。

小安子刚好进来送茶,听到这里,笑吟吟地接了一句:“何止呀?太后身边侍候的几个姑姑,忆梅,忆桃,忆竹,哪个不是凉州人呢?”

“哦?”澹台文清慢慢地道:“这个本王以前倒没注意。”

“太后思乡念旧,提携一下故里之人,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稀奇。”武德贵恭敬地道。

上官雅风抱拳:“凉州距此不过六百里之遥,快马三日已可抵达。与其在此猜测,不若遣微臣前往,一查究竟。”

澹台凤鸣不慌不忙地道:“这事不忙。”

“对啊~”澹台文清立刻大呼小叫:“仙阳教那么多美人,你想一个人独享?别说门,窗都没有!怎么着也得算上本王一个才行哪!”

上官雅风面上一红,嗫嚅着道:“卑职并无此意,王爷休得取笑。”

澹台凤鸣忽地天外飞来一问:“今日初几?”

“回皇上,乞巧节刚过,今日初八。”武德贵毕恭毕敬地答。

“初八~”澹台凤鸣缓缓点头:“这么说,距中元节不过七日了。”

“是~”澹台文清望着他,幸灾乐祸地笑道:“中元节到了,四哥又得为祭祀一事而忙碌了。”

“德贵,”澹台凤鸣若有所思:“今年可有大事逢祭?”

“这个~”武德贵微仰起头,想了半天,摇头:“似乎没有。”

先帝驾崩七年,花甲诞辰前年又已过了。

太后倒是五十寿诞,可惜此为生辰,总不能放到中元节来。

“皇上,今年想要大祭一番吗?”上官雅风好奇地问。

皇帝一向并不主张在祭祀上大肆铺张,认为心意到了即可,不如把钱用到别的有意义的事情上。

为何今日反其道而行?

“对了!”澹台文清啪地打了个响指,得意地道:“太宗皇帝登基一百六十年,算不算大事?”

陈风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太宗皇帝登基一百六十年,何需大祭?又不是太祖开国!”

如果是殡天一百六十年,还勉强沾得上边,登基?太扯了吧!

“嘿嘿~”澹台文清被他笑得俊脸一红:“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也不行?”

“太祖开国虽然功在千秋,太宗建立盛世亦功不可没,为何不可大祭?”哪知澹台凤鸣微微一笑,淡淡地反驳:“颁旨下去,为纪念太宗盛世,自中元节起,朕要在皇陵为太宗皇帝登基一百六十年大祭半个月。”

“呃?”这下不止陈风,所有人都愣住。

半晌之后,澹台文清“哈”地一声笑出声来:“四哥,你逗我开心呢?”

“朕乃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岂能信口开河?”澹台凤鸣肃容,冷冷地道。

“四哥,你真的去皇陵祭半月祖?”澹台文清哇哇大叫。

“传旨下去,即日起,朕斋戒沐浴,以备七日后皇陵祭祖。”澹台凤鸣淡淡地道。

“是~”武德贵急忙肃手应是。

“先申明,你喜欢祭祖自己去就好,别拉上我。”澹台文清立刻撇清。

斋戒沐浴,焚香祭拜,这么枯燥的事,想想都闷得要死。

往年都找借口躲了,今年当然也不会例外。

“嗯~”澹台凤鸣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是你自己不要去,到时别又来叽叽歪歪,说朕的不是。”

正文 红叶山庄

“等一下!”澹台文清蹙着眉,把头伸到他面前胡乱嗅了一通:“这话我听着别扭,似乎有某种阴谋的味道?本王决定收回前言,郑重考虑~”

“七弟!”澹台凤鸣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他额上,叱道:“你大小也是个王爷,行事为何如此不庄重?”

“切~”澹台文清两眼望天,哧之以鼻:“澹台家有你一个庄重已然足够。再说了,本王这叫潇洒不羁,似你这种古板无趣之人,又怎领会个中三味?”

澹台文清平日与下人笑闹惯了,全无王爷形象,小安子一时忘形,忍不住笑了:“王爷,你那不叫潇洒,叫装疯卖傻才对~”

卡“噗~”此言一出,众人皆忍俊不禁,乐了。

“小安子,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澹台文清脸暴红,扬起手掌做势欲劈:“信不信本王立马将你大缷八块?”

“奴才不敢,王爷恕罪~”小安子抱着头,在众人的轰笑声中,老鼠般蹿出了御书房。

间“皇上,”笑闹声歇,陈风道:“你是不是想借中元节皇陵祭祀之名,行凉州探查仙阳教总阁之实?”

澹台凤鸣笑而不答。

“四哥!”澹台文清眼睛一亮,惨叫:“你敢撇下我,我就把你的阴谋召告天下!”

“皇上~”小安子去而复返,匆匆跑了进来:“大理寺聊沈笑儒沈大人,有要事禀报。”

这么晚了,他有何事?

“哦,”澹台凤鸣收起浅笑,与室中数人对视一眼,淡淡地道:“宣~”

“臣沈笑儒,叩见皇上,燕王。”沈笑儒急步入内,恭身跪拜。

“免礼,平身。”澹台凤鸣望一眼武德贵:“赐座。”

“谢皇上~”沈笑儒谢过恩,复又与陈风,上官雅风等人一一打过招呼,这才侧着身子坐下。

“爱卿深夜进宫,不知有何要事?”

“启禀皇上,”沈笑儒刚刚坐下,立刻站了起来,躬身道:“微臣接到禀报,昨夜红叶镇发生一起械斗,现场死伤五十余人。其中衙役三十二人,红叶山庄家卫二十余人。”

天子脚下,竟然发生如此大规模械斗,且衙役死伤惨重,对大理寺卿而言固然是一桩大案,却还严重不到必需连夜进宫面圣的份上。

大家都知道这件案子,他必然还有后文,因此也不催促,等他慢慢道来。

“昨夜七夕,红叶镇泰半人数都在龙泉河畔放灯乞巧。红叶庄少主携妻子并三十余家卫共镶盛举。未料中途生变,有歹人觊觎少夫人美色,持械当众抢劫。”

“少庄主率家卫抵抗,官府接到报讯,率数十名捕快前往堵劫,谁料竟遭家卫抵抗,三方混战,贼人乘机逃脱,马车倾覆,少夫人坠河,生死下落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