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在一起,何曾如此光彩照人?

这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输了!

唐意笑了好一会,发现他格外沉默,诧异地推他一把:“怎么了?你不觉得好笑吗?”

堂堂一国之君,几曾如此狼狈不堪?那场景越想越是滑稽,他竟不觉有趣?

“嗯~”唐笑轻轻颌首,漫应一声。

“算了,”唐意顿感无趣,讪讪地道:“懒得跟你说。”

“不是,”唐意强打精神,笑道:“我只是在想,那么多青楼,那么多花魁,他为何偏偏选择了何婉仪?”

“呃,”唐意侧头想一想:“你的意思,他的目的跟咱们一样?”

可,他们是遁着柳家庄这条线才摸到这里,误打误撞才发现的何婉仪。

他却是一到萦州就直奔万花楼,究竟凭的是什么?

“他的手里,有仙阳教。”唐笑深思道。

“你的意思,”唐意一惊,道:“何婉仪是仙阳教的人?”

“不好说,”唐笑沉吟道:“没见过她出手,看不出路数。”

“你不是试过春兰和秋菊,还有柳家庄的那些孩子,说不是仙阳教的武功路数?”唐意奇道。

“可能我们想得太过简单,”唐笑蹙眉:“春兰几个不是不学,应该是还没资格习练仙阳教的功夫。”

“这就奇怪了,仙阳教的目的就是要招揽人才,有自己独门的武功不是更能吸引人?高深的不传还情有可原,粗浅的入门功夫为什么也不传?”

“不知道~”唐笑摇头。

“会不会怕动静闹大了,引起你的注意,前来追杀?”唐意忽发奇想。

“有可能~”唐笑见她一脸认真,不禁失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唐意正要答话,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一回头,一个人箭一样从身后冲了过来。

她来不及避让,被他撞了一下,腰间剧痛传来,“啊”地一声惊呼,踉跄着往前冲去。

“小心!”唐笑眼疾手快,拽住她护在怀中,低头检视:“有没有受伤?”

唐意回身正要喝叱,忽见斜刺里冲出一人,黑巾蒙面,手执长剑,手起剑落,已将那人砍翻在地,鲜血瞬间喷了出来。

“呀~”唐意惊呼。

黑衣人蹲下去,迅速解开那人腰带,捏在手中,冷冷地道:“走你的路,少管闲事!”

说罢,双脚轻点,纵身跃上围墙。

“想走?没那么容易!”唐笑冷哼,曲指轻弹,两枚铜钱脱手飞出,哧地打入蒙面人的后背。

蒙面人晃了一下,显些栽下围墙,却并不恋战,咬牙没入暗夜。

这两下兔起獾落,变生仓促,等唐意回过神来,地上已然横尸一具!

唐夜待要追赶,又不知那蒙面人是否有同伴藏在暗处,见唐意手按腰部,终究放心不下:“你怎样?”

“没事,没伤到骨头~”唐意试着揉了揉,掌心滑腻,显见是破了皮,不禁暗暗诧异。

那人腰上鼓鼓的,显然藏着东西,她被撞一下,已知十分坚硬并且棱角分明,并不象是银锭。

“那就是伤了?”唐笑一听大急,抢上来:“给我看看?”

“别~”唐意脸上一红,闪身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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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银制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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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伸出去的手落了个空,讪讪地道:“对不起。”

唐意瞧见他的神色,已知他想岔了,以为自己是避嫌,忙伸出手给他瞧了一眼,笑道:“破了点皮。”

“流血了?”唐笑吃了一惊。

只是撞一下,怎么可能流血?难道那人竟是有意行刺,动了兵刃?

咖“不是刀子~”唐意连忙摇头:“那人腰里不知藏了什么,又硬又重。”

跟他撞一下,感觉象撞在坚硬的桌角或石块之上。

唐笑不等她再说,已蹲下去检视地上的尸体。

聆此处背光,又刚好在两条街的交汇处,视线极不良。

唐意见状,晃燃了火折子凑过去瞧:“掌上有茧,应是长期握刀留下的,此人是个练家子。”

“银子还在,看来也不是为财。”唐笑从他身上翻出几锭银子,剑眉深锁。

“一剑断喉,手法很专业。”唐意感叹。

“褡裢里究竟有什么?要如此珍而重之地绑在腰间?”唐笑狐疑地道:“那人预伏在此,抢了东西就跑,甚至都不打开检查,看来跟了他有一段时间了。”

唐意抚着下巴想了想,脑中灵光一闪,道:“把他翻过来,掀开衣服瞧瞧。”

唐笑依言而行,唐意移过火折子一照,见他腰上亦留有不规则的印痕,贴身的中衣上沾有褐色的粉末。

“跟凌晨死在昌盛客栈的那名客人是一样的。”唐笑惊讶地抬头看着唐意:“难道,这两起案子,都是同一人所为?”

“不是。”唐意很肯定地道。

“何以见得?”

“昌盛那起案子,凶手是个左撇子;刚才这个,我看得清清楚楚,是右手使剑。”唐意淡淡地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什么?”

唐意正要说话,从对街已走了几个人过来,见地上倒了一个人,惊疑不定地望着他们二人。

“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命案,烦几位帮忙报一下官。”唐笑连忙抢先撇清。

哪知他不说命案还好,一听说死了人,这些人发一声喊,刹那间作鸟兽散。

剩唐意跟唐笑二人面面相觑。

“赶紧,”唐意转头一看,这才发现走着走着,已回到了万花楼,距高升客栈只有数十步之遥:“咱们也脚底抹油吧。”

她才不想留下来面对里正和官府衙役的盘问。

“哈哈,”唐笑不禁笑了:“你也有怕的时候?”

“嗯,”唐意点头,并不否认:“麻烦谁不怕?”

“走吧~”听到杂沓的足音,唐笑拉了她就往巷子里钻。

人群簇着灯笼火把向这边跑来,唐意眼尖,恍惚间,眼角余光看到墙下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等等~”唐意拖着他折返,躬着身子在墙下寻找。

如果记得不错,刚才那个凶手,正是从这里翻墙时,被唐笑的暗器击中,晃了几下才逃走的。

有没有可能,从他身上掉些什么东西下来?

“找什么?”唐笑诧异地问。

唐意在墙角摸了一阵,捡起一块牌子:“应该是它了,快走。”

两个人穿过小巷,从街的另一头绕回来,进了客栈,关起门,挑亮了灯一看,是一块纯银打造的腰牌。

长方形,宽不过半寸,长约一寸,正面雕着云形花纹,中间用棣书刻了个“席”。

“席?”唐笑拿着银牌左右翻看,疑惑不解:“这是什么意思?凶手姓席?”

唐意曲指轻敲桌面,淡淡地道:“这个人肯定跟席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席家炭场?”唐笑奇道:“你怎么知道?”

单凭银牌上一个:席字,就认定此事跟席家有关,未免太过武断。

“我不知道,只是一种直觉。”唐意低头沉思,面容严肃:“那个席家炭场不简单,绝不是普通的商家。我敢肯定,他绝不是以烧炭,卖炭为生。”

她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总觉得这事内里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一旦揭开,必然惊天动地。

说不定,小凤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到萦州,为的正是这件事情。

只是,她刚刚才教训完他,不可能立刻跑去问他。

而他,也不会把真相向她和盘托出。

“意意,”她想到的,唐笑自然也想到了,不安地按住她的手:“别去管闲事,我们只要把二丫救出来就好。”

从七星镇到萦州,从柳家庄到席家炭场,从单纯的贩卖女童,到牵出两桩命案——不,如果算上在七星县的密林里那个养鸽人,已是三条人命。

这件事象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再不阻止,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已不是他能控制得了。

他,怕她受伤。

唐意却象是没有听到,咬着指甲在房里走来走去:“奇怪~”

“什么奇怪?”

“不知道,”唐意叹气:“凌晨和刚才发生的两桩命案之间,应该有什么东西,很重要,被我漏掉了。”

“你的意思,这两个死者跟那两个凶手,分属同一个组织?”

“不好说~”唐意停下来,苦笑:“但从犯案的手法,做案的动机,受害的对象等各方面来看,具备连环杀人案的特征。”

“若是能知道他们在争什么,一切疑点,可能就迎韧而解了。”唐笑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唐意忽地停下来,双目灼灼地望着他:“大哥,我们立刻起程,往席家炭场去吧?”

“不去不行吗?”唐笑问。

“你知道我的性子,若不弄清楚,觉都睡不好。”唐意歉然地道。

“那好,”唐笑点头:“我去席家炭场,你在客栈等。”

PS:抱歉哈,回来晚了,只能更一章了,明天三更,把今天拉下的补上。

正文 罗衣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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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几乎是立刻的,唐意大声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如果你的预感正确,这几桩命案都与席家炭场有牵扯,那么此行必然凶险万分。”唐笑极认真地看着她:“我一人前往,绝对可以全身而退,但没有办法保证让你毫发无伤。”

唐意不禁笑了,持一把青丝在手:“我的头发够多,掉几根无所谓。”

“意意,我在谈正事。”

咖“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唐意把笑容一敛,正色道:“如果何婉仪真是仙阳教的人,那么我留在萦州也未见得安全。”

很不巧,两起命案她都在现场,焉知他们会不会杀她灭口?

“你不会有事,”唐笑看了她半天,慢吞吞地道:“有他在,不会让你有事。”

聆唐意望着他,明亮的眼睛闪着倔强的光芒:“我情愿跟你在一起,若你不带我,那么我就自己去。”

对她来说,那个人才是最危险的。

她从没想过要原谅他,可见了面才发现,自己的情绪依旧受他的影响——他甚至什么都不必做,只是出现在她面前!

若继续纠缠下去,她怕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你在逃避。”唐笑苦笑。

他认识的唐意,从来都是直面困境,喜欢挑战。

唯独在那个人面前,显得不够坚强果断,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我没有。”唐意大声反驳,也不知是要说服自己,还是说服他。

她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如此而已!

唐笑叹一口气:“好吧,我们一起去。”

他知道总是被她牵着走,这样的自己变得很蠢。

但,没办法,只要是她,只要跟她在一起,他就没办法精明。

“大哥,你真好。”唐意展颜而笑,抱住他欢呼。

唐笑神色一僵,轻轻地掰开她的手,淡淡地道:“赶紧收拾行礼吧,但愿这个时间,还能租到船,愿意载我们过河。”

“嘿嘿~”唐意得意地一笑:“我们不过河。”

“不过河?”唐笑诧异地扬起眉:“不是说要去席家炭场?”

“咱们先去七星码头。”唐意显然早有主意:“找周大叔,让他载我们去黔州。”

“你怕别人从渡口查出咱们的行踪?”唐笑转念一想,已猜到她的意思。

“呵呵~”唐意笑:“我只是为防万一。”

小凤那个人七窍玲珑,思虑周密,查出他们住在高升,是迟早的问题。

若发现他们去了席家炭场,肯定会想方设法地阻止。

他们只有二个人,没有办法一边跟全萦州的官兵做对,一边去查别人的老底。

“走吧~”唐笑看了她一眼,带着她悄没声息地出了门,翻墙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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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萦州的街道上空荡荡的,显得格外详和。

辚辚的车声,打破了静谧,一辆马车停在了高升客栈前,从上面下来一位神秘的女客。

一身紫裳,披着黑色的斗篷,覆着黑色的面纱,只露一双眼睛,勾魂摄魄。

她曼妙的身姿被薄薄的晨雾笼罩,格外的出尘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