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仍然不甘心。

认为之所以会失败,全是沈氏之错。

她之前的设想是,按正常人的思路来做滴血认亲时,肯定是让白莲和齐正致二人做,故她在水中放了白矾。

这是她以前听白言峰无意中提过的,说水中加白矾,无论这二人是否有血缘关系,血滴在一起都会相溶。

怎料到沈氏会忽然换了个人。

于是白莲的血和那人的血相溶了,就成了白莲的父亲。

姚氏知道此时再多的辩驳都是苍白无力的,她扑通一声,对着马氏重重跪了下去。

“姨母,雨琴知错了,求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姚氏哭着哀求。

而白莲则对着齐正致跪了下去,流着眼泪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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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自尽

屋子里很静。

姚氏与白莲二人沉闷的叩头声就显得很重。

“姨母,雨琴知道错了,您大仁大量,别与我这等小人计较,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姚氏抱着马氏的腿哭喊。

马氏眉头紧拧,十分不耐烦的抬脚,将姚氏踹去一旁。

马氏沉着脸说道,“姚雨睛你错了,我没那么宽的胸怀,今儿一开始我就劝你莫胡言乱语,及时知错认错,我当你什么话都没说,还会像以前一样待你们母女。

可你呢?

你不听我的劝,一门心思要将老三往死里逼,这些年老三待你们母女如何,大家可都瞧在眼里,你却要这样害他,你这心思何其歹毒。

你在害老三时,可曾想过放过老三,放过我们安宁侯府,现在求饶已晚,机会给了你,是你没珍惜。”

铁了心不原谅姚氏,她不仅仅是为了齐正致。

她想着万一有哪日她也不小心得罪了姚氏,姚氏也一定会像今日这样对她,不能再养只恶狼在身旁。

姚氏牙一咬,抬手狠狠了自己两巴掌,不放弃的说道,“姨母,是我混蛋,我对不起您,对不起三表哥,我是见到莲儿的样子心里恨,才混蛋的想要找三表哥的麻烦。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姨母您就不要和一个畜生计较了…”

雪白的面上顿时红肿起来。

梨花带雨的伤美人,令人不由心生怜惜。

只可惜在座的男人看穿她的本质,对她恶心都来不及,又有谁会心疼她。

就连特爱美人的齐四也看着她皱眉,无半点心疼。

她又煽了一耳光。转身面向齐正致哭着求,“三表哥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保证往后会好好做人,绝不会再做糊涂事,我不是人啊,求你看在言峰的面子上,可怜可怜我们母女吧…”

姚氏知道。要是离了安宁侯府。她们母女二人再也享受不了眼下的荣华富贵。

这些年是从齐正致那儿得了不少银子和东西,可她们无经济来源,往后只能坐吃山空。再多的银子都不够花。

除非是过那种穷苦日子,那还能撑得住。

可她不要过穷苦日子,她要继续享受这富贵。

且万一什么东西都不让带,她们母女只能饿死街头了。

沈氏见姚氏这时候还拿白言峰说事。不由怒了。

她冷笑一声,说道。“姚氏,你女儿并非白家人,你还好意思拿报恩来说事,你真的不知羞耻为何物吗?”

不管滴血验亲的结果是否准确。这是姚氏自个儿选的路,就得承担后果。

眼下白莲已不是白言峰之女,齐正致对她已无照顾抚养的责任。她已无法再用道德来绑架他、要挟他。

同时姚氏婚后失贞,更无资格再拿白家任何人做借口来提条件。

眼下她们母女二人与安宁侯府的关系。仅仅只是马氏的亲戚。

“不是那样的,莲儿是言峰的女儿,那结果算不得数的。我为了让莲儿成为三表哥的女儿,就悄悄在水里加了白矾…”姚氏拼命的摇头,想要否定结果。

同时将她的算计给说出来。

可惜她谎言说得太多,就算说真话,也无人信她。

众人都认白莲是那黑脸汉子女儿的事实。

“够了!姚氏你满嘴谎话,是非黑白岂容你一人在那儿说道,从今往后请你离我们一家人远远的,越远越好。”沈氏斥道。

“你们若不信,我们可以重新再验一回,我这回真的没骗你们,莲儿不是三表哥之女,她真的是言峰的女儿。”姚氏看着马氏乞求。

马氏抬着下巴,冷冷睨了她一眼,说道,“姚雨琴,你想验亲就验亲,你想说白莲是谁的女儿就是谁的女儿,你当我们安宁侯府是什么地儿?你以为你是谁呀?

立即收拾东西给我滚!”

斥骂后,她又觉得不对,立即补充,“不对,你们母女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安宁侯府的,你们连根针都不能带走。

要不是老婆子心善,你们身上衣裳都要扒下来,立即给我滚出府去,不要让我亲自动手。”

马氏的坚决,还有众人的表情,姚氏知道想留下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姚氏眼睛里终于真正有了悲伤和害怕。

她将最后希望寄托在齐正致身上。

“三表哥,求你救救我们母女吧!”姚氏爬到齐正致身旁,拼命的磕头。

白莲因嘴受伤无法说话,她只能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齐正致,不停摇头。

口中呜呜咽咽。

雪白光滑的额头红紫了一大块,有些地方皮都蹭破了,隐隐有血丝,这是叩头留下的印迹。

白莲也抱了齐正致的腿,哭着求饶。

泪水打湿了他的袍子。

要是以往,齐正致早就心疼得将白莲扶将起来,而后尽力的去帮她。

可此刻看她伤心落泪,看她可怜的求饶,他竟没有心疼,只是悲哀事情变成今日这样。

哀莫大于心死,他是真的被姚氏母女伤透了心。

齐正致不理会姚氏,只是看着白莲说,“莲儿,并非是舅父狠心不救你,实在是你母亲太狠毒,三舅父不敢再留你们在身旁。

以前我给了你们不少银子,这些银子足够你们往后生活了,希望你们出府后能好好悔改,认真做人,莫要再给白家脸上抹黑,不能让你父亲受辱。

你起来吧,跪再久也无用。”

白莲是不是白言峰的女儿,他不愿再多想。

他愿意相信姚氏后来的解释。

但这改变不了姚氏栽赃陷害他的事实。

他的心也学会了变硬。

白莲牙一咬,将面上那块紫色面巾扯去,血肉模糊的脸惊现齐正致面前。

脸上的伤虽然已处理,但多处被打得皮开肉绽,伤口里还在往外渗着血水,有些触目惊心。

齐正致心猛得抽了下。

但他还是没有松口,只是长长叹了口气,“莲儿,你好好养伤吧。”

姚氏忽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依次扫过在座每一人。

她说道,“好好,你们一个个心若磐石,不愿给我们母女一条活路…”

眼神是绝望里透着阴狠。

话还未说完,她忽然就朝身边一根柱子狠狠撞去。

咚地一声闷响。

姚氏身体像一团软软的棉花,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第93章:欲壑难填

姚氏撞柱自尽的动作来得太突然。

都没来得及阻止,故撞得十分结实。

额上有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姚氏在众人眼中是极爱惜生命的,未料到会有此举。

见她绝望斥责大家,均想着她是否又要说惊人之语,施毒招。

谁知这回她将毒招用在了自个儿身上。

“柳氏、杨氏,你们赶紧瞧瞧去。老大,你快命人去请郎中。”马氏忙喊着。

她是恨姚氏,就算姚氏死了也所谓。

眼下着急紧张,是不能让姚氏死在安宁侯府。

出了侯府后,姚氏想怎么死就怎么死,她都不会去管。

短暂的惊愕之后,屋子里顿时有些乱了。

白莲转身往姚氏那边爬过去。

齐正致浓眉紧拧,起身对沈氏低声道,“卉娘,要不让妙儿先过来瞧瞧吧,郎中这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

沈氏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所有恩怨此刻全抛开,救人最要紧。

齐妙很快被喊来。

初闻姚氏自尽,她也很讶异。

只知道姚氏对别人心狠,还是第一回知晓她对自个儿也心狠。

一个人对自己都这般心狠,何况待别人?

齐妙对姚氏又有了新的认识。

经过一番细致检查,发现姚氏无性命之忧,只是暂时性的晕迷,随时会醒来。

齐妙开了药方后,又将姚氏额上的外伤处理了下。

看她忙完这些,马氏等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无性命之忧就好!

马氏对齐妙说道,“五丫头。你费些心思,尽快让姚姑母醒过来。”

语气很温和,不似齐妙初归时的刻薄尖锐。

李夫人、少年一行人、徐澈,齐妙依次医治好了他们,马氏他们对她的医术有了几分信任。

当然,还不完全信任。

直到外面请来的郎中说了与齐妙差不多的话,众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马氏又对柳氏吩咐。“老大媳妇。这几日你辛苦些,多安排些人手看着,只要她一醒过来。立即让她们母女搬出府去,一刻都不能耽搁。”

她已打定主意要赶白莲母女走,姚氏撞柱自尽不仅不能让她改变主意,反而让她的心思更加坚决。

因她担心万一哪日姚氏真的死在了安宁侯府。那可怎么办?

故还是趁早让她们离府,省了后顾之忧。

姚氏要是知道马氏有这想法。一定又会后悔自尽的举动。

白莲半跪在床前,看着榻上双目紧闭的母亲,耳听着马氏之言,美丽的眸子里全是恨意。

这些人太绝情。母亲伤成这样,生死未卜,他们还想着要赶我们走。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以前个个都说如何如何疼爱我们,如今看来全是假话。一群虚伪的小人。

特别是齐正致,我当真以为他拿我当女儿来待,今日才知是我太高看自己,其实他从来没拿我当女儿待过。

他对我好,只是因为父亲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怕落人口实才对我好,且这种好并非发自内心深处,只是表面看来如此罢了。

瞧他今日看我受伤的模样,没有一丁点心疼和怜惜。

这些人全是虚伪自私的恶鬼!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将他们踩在脚底下狠狠的捻。

白莲在心里恨恨骂着,眸中恨意更加浓烈。

安排好照顾的人手,马氏让其他人都先回去休息。

经姚氏一番闹腾,大家连晚膳都未用。

之前神经一直紧绷着,都不觉着饿,现在松懈下来都觉得有些饿了。

首先齐四爷齐正远就嚷嚷着快饿死了,拉了吴氏先离开。

齐正静夫妇也快速离开,回屋去用膳。

“父亲,娘,我们也走吧。”齐妙拉了拉齐正致衣袖后,挽了母亲的胳膊,轻声说道。

“啊?哦!”齐正致在走神。

榻上毫无生气的姚氏,榻前泪水涟涟的白莲,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有悔有恨有疼有愧有哀…

后悔那日坚持罚白莲,若非如此,也许姚氏就不会走此极端,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恨姚氏如此陷害,心疼白莲跟在后面受苦。

看她们母女变成这样,他又觉得自己愧对了白言峰,未能照顾好她们,是他的失职。

还为白言峰悲哀,都已经故去,姚氏还要这样折腾他的名声,令他死难瞑目。

沈氏见齐正致走神的模样,心中就十分不悦,一口气就堵在了嗓子眼儿。

她知道他在为白莲母女担忧呢。

都闹成这样了,他还这样。

到底是傻呢,还是白莲母女在他心中位置太重要呢?

“妙儿,我们走。”沈氏牵了齐妙的手,当先出了屋子,将齐正致一人丢在后面。

明眼人都看出沈氏生气了。

齐正致呆了呆,欲喊时被齐正宁拦下,“三弟你等等,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齐正宁让柳氏先回去。

他则拉了齐正致去书房。

一进书房,齐正宁就沉着脸问齐正致,“老三,你是否在为白家母女担心?”

“大哥,我…”齐正致结巴了一下。

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

“老三你怎能这样糊涂啊?”齐正宁看着兄弟面上迷茫的表情,痛心疾首的骂。

“大哥,她们也是可怜人,是我对不住她们。”齐正致面现愧疚。

“哼,可怜,她们母女就是欲壑难填的白眼狼,她们利用你心中的愧疚,贪婪的向你索取着她们想要的一切。

以前要的只是金银,今日她们要的是你的命,你可知道?”齐正宁毫不客气的说道。

他又续道,“三弟,报恩固然重要,但亲人同样重要,千万不可因为报恩而令亲人伤心失望。

自从妙儿回府,你为了白莲屡次伤害她,让她伤心落泪,有几回我都想骂你。还有方才你又伤了三弟妹的心,你可知道?

要说以前你不知白家母女的本性也就罢了,可今日姚氏所作所为,难道还不能让你清醒吗?

若非三弟妹聪慧,你的血一旦和白莲相溶,后果是什么,你可曾想过?

三弟你并非愚钝之人,为何时至今日,你还心疼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