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暗暗想。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齐妙并没有松口气,相反心情很沉重。

纪陌今日反常的表现令她很担忧。

她要是有白莲之貌,可能还会怀疑纪陌不否中意她,有意寻些借口接近她。

想到这,她不由想起前世纪陌没娶媳妇,至少在她离开人世的时候,他还孑然一身,对他一直不娶妻的原因,当时京中好像也有一些不好听的传言。

齐妙敛了心思,继续往下想。

她无才无貌,更无过人之处,以前与纪陌也没有任何交集,今生与他见面的次数不过三四回。

在今日之前,与他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

他们是两条线上完全不同的人,他为何要注意她的行踪,为何会帮她?为何要接近她?

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齐妙很清醒,绝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你好,也没人无端恨你,更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自己在纪陌眼中与众不同。

忽然,她眸子一凛,双手紧紧攥起。

她想到了一个原因。

心瞬间跌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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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残

齐妙之所以如此担忧,是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东西。

感觉纪陌找借口接近她,极有可能是为了它。

这东西就是那块残图。

在前世,徐家为了得到它,可谓是手段不用其极,心思费尽。

虽然徐家结果是一场空,但为了这张图,她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要不是因这张图,徐澈也就不会被逼着来娶她,他也就没机会,应该说也没有必要来残害她。

虽不敢保证嫁了别人一定会幸福,起码不会遭受那些无妄之灾

若运气好嫁个厚道善良的人家,她也许还活着,也许膝下儿女成群,彼时正享受着美妙的天伦之乐。

不过,她若没有意外死去,就不能重回现在,就不能再见到母亲。

因为母亲是被白莲母女陷害而屈死,就算无徐澈,她们依然会这样去做。

唉,得与失,究竟选择哪种,真的好难。

残图到底有何处,说实话,她真的不知晓,只是知道沈家每人都有一块,包括寄养在沈家的她,还有母亲。

徐澈祖父知道这件事,谁敢肯定纪陌就不知呢。

从徐家人近乎疯狂的举动来看,此图定有着不为她所知的作用,说不定纪陌也想得到,于是他想接近她来得到那张图。

嗯,一定是这样!

齐妙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眼下也只有这条理由可以解释纪陌的种种行为。

既知他的目的,那自己又该如何应对不被他察觉,同时又不会伤及家中其他人呢?

不仅仅是提防着纪陌,还有徐家。

前世血的教训历历在目,此生可不能再掉以轻心。

今生自是不会再嫁徐澈那种蓄生。那么徐家到时又会用何种方法来抢图呢。

齐妙眉毛往一起聚拢。

沈氏恰好低头,看她皱眉的样子,就将她的眉心抚平,温声问道,“妙儿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给娘听听。”

齐妙仰脸看母亲,微笑着摇头,“我哪有烦心事。”

“那你还皱眉?”沈氏不信。

“唉。我其实是在想白家母女呢。”齐妙轻叹了一口气。将话题转移至白莲母女身上。

“那种肮脏龌龊的人,你想她们做什么?”沈氏沉了脸,没好气的骂。

她不仅气姚氏此次的陷害。更恼十四年前姚氏对齐正致的勾*引。

原来十几年前姚氏就开始觊觎丈夫了,而自己还拿姚氏当作好姐妹来待,如今想想都觉着恶心。

幸好齐正致当时人是清醒的,有理智的。把持住自己没犯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就算齐正致和姚氏二人是清白的。只要一想到当年的引诱一事,沈氏这心里就很不快,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疙瘩堵在那儿。

“娘,您既知道她们龌龊。就莫为她们生气啦,不值得。”齐妙忙安慰。

“好好,娘不生气。”沈氏扬着唇角。露了笑容出来。

“只是姚氏忽然寻死,眼下又晕迷着。我担心祖母到时又舍不得让她们离开了。”齐妙说出自己的担心。

她是借机试探下母亲的心意。

沈氏面容一肃,十分坚决的说道,“这回就算是天王老子来,我也不许她们再留在安宁侯府。若你祖母坚持,那我们就搬出府来住,到时还清静些呢。”

“父亲不一定会同意搬离呢。”齐妙摇头。

“经了这些事,他若还看不清白家母女的真面目,那我就没有再继续与他生活下去的必要。”沈氏长长叹了口气,很痛苦的答道。

被白莲母女道德绑架了这么多年,她受够了。

以前三郎对她们母女好,那是心地善良,是为了报恩,是义举。

现在再对她们好,那就是缺心眼儿的傻蛋。

她只想过平凡而又安静的日子,不想再和她们母女纠缠、牵扯,累!

沈氏低头问齐妙,“妙儿,娘若真的与你爹爹分开,你可愿意跟娘离开?”

“娘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齐妙紧紧搂了母亲,眼角有些湿。

也许她不该提这个话题。

但些问题是无法逃避的现实,她必须要提前残忍的提出来,好让母亲做好心理准备。

紧接着她又说道,“娘,我只是担心而已,相信父亲不会让您失望的。”

“希望如此。”沈氏轻轻点头。

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谁让白莲母女眼下看起来凄惨无比呢。

母女二人说着话儿,马车很快到了安宁侯府。

回府之后,齐妙和沈氏首先去看姚氏醒了没有。

白莲坐在榻前,看着榻上的姚氏流眼泪。

正巧柳氏也在。

她是奉马氏之命看守姚氏的,怕姚氏醒了之后又自尽。

见到齐妙和沈氏进屋,柳氏立即笑眯眯的起身迎过来,十分热情的问沈氏,“三弟妹,你几时与容昭郡主有了交情,我们怎么都不知呢?”

沈氏面色平静,温和的应,“大嫂误会了,我们哪能高攀容昭郡主,郡主染了小风寒,抬举妙儿,让妙儿去开了个小方子。”

回来的时候,林嬷嬷叮嘱过,说若人问起来郡主府的原因,也不必隐瞒,只说容昭染了风寒。

毕竟颜凡枫请了那么多大夫,想瞒也瞒不了。

至于具体病因,可以往小里去说。

“呀,妙儿现在可真是了不得,容昭郡主都请你看病呢,了不得。”柳氏讶道。

语气酸溜溜的。

既羡慕又有些妒忌齐妙被容昭郡主器重。

至于齐妙的医术,她依旧是半信半疑。

而白莲则紧紧咬着牙齿,眸子里仿佛着了火。

齐妙微微一笑,“大伯母谬赞了,那只是郡主抬爱,对了,姚姑母上午可曾醒来?”

将话题转移。

“没有。”柳氏摇头。

齐妙走至榻前查看姚氏。

脉象平和,呼吸均匀,平稳而有力。

按理说她应该醒来才对呀,为何还没醒。

难道她也学白莲装晕那一招?

齐妙在心里暗暗想着。

不过呢,姚氏要是敢装腔作势,她就敢让姚氏比白莲当时还痛苦。

眼下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迟些时候再来收拾。

柳氏从旁问,“如何?”

齐妙看了一眼白莲,轻轻摇头,“可能还要些时日才能醒吧。”

她和母亲正欲离开时,云妈妈忽然来了,行色有些匆匆。

云妈妈对沈氏说道,“夫人,徐夫人派人送了礼物和贴子过来。”

礼物应该是感谢她救命之恩,贴子是何意就不知了。

齐妙在心里这般想着。

沈氏眉头一皱,她可不稀罕徐家的礼物。

她带着齐妙离开碧水阁。

齐妙与秦丝先回了明月阁,沈氏则和云妈妈去见徐家人。

快至明月阁时,齐妙意外见到齐正致。

他站在门口,正仰头看着那棵高大的榕树出神。

第100章:是知错还是继续欺骗

日头的光芒有些淡了,印衬着齐正致的脸有些苍白。

面色一苍白,就显得人憔悴而疲惫。

齐妙走过去。

她轻声问,“父亲,您在看什么?”

听闻她的声音,齐正致眸子一亮,忙收回眼神看向她。

他温和一笑,答道,“我在想为何榕树能一年四季都葱笼苍翠,而旁的树木到了秋天就落叶纷纷。”

“父亲怎会忽然跑来研究树木,不做学问了?”齐妙好奇的问。

“这也是一门学问啊,很深的学问。”齐正致认真的回答。

他不会告诉她,他是特意在这儿等她。

只是为了不让守门的婆子和经过的人笑话,他只好抬头看树,装作研究树木。

齐妙微微一笑,“那父亲您继续研究,我先回房了。”

说着,她转身就走。

“妙儿你等等。”齐正致忙出声唤住她。

“怎么了?”齐妙停下步子,扭头看着他,眼睛轻轻眨了下。

她就猜到他不可能真的研究什么树木。

榕树府中不少,他书房前就有一棵,真要研究,也用不着特意跑来这。

齐正致四下瞧了瞧,有些窘迫的问她,“你娘回来没?”

齐妙点头。

“她…她心情如何?”齐正致又问。

表情更加尴尬了。

向女儿打听这种事,还是头一回。

臊得很。

“父亲是希望娘心情好还是不好呢?”齐妙不答反问。

“自是希望她每日心情愉悦,妙儿你怎会这样问呢?”齐正致疑惑的看着她,肯定的答道。

齐妙往父亲身前走了几步,站定后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父亲,母亲心情如何完全取决您的言行举止。

您若希望娘每日开心,那您就少做一些让娘伤心的事儿。

父亲,我以前常听外祖母说一句话,树怕剥皮,人怕伤心。娘再坚强也经不住一次又一次被伤心。总有一日她会坚持不下去。若到那时,父亲您就算后悔也迟了。

当然了,若父亲根本不在乎娘伤不伤心。那就另当别论,您可以继续任性而为,不用顾忌娘的感受。”

“妙儿也认为父亲错了,是不是?”齐正致轻声呢喃。

他这句话看似问齐妙。实则是在自问。

昨夜齐正宁骂了他之后,他一人在书房想了好久。终于也意识到自己曾经是多的愚蠢,犯了多少不可原谅的错。

今日来找齐妙,他只是想打听一下沈氏的态度,想着该怎么向她赔礼道歉。

这句话落入齐妙耳中。让她很失望。

都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她用力的摇头,“父亲是圣人。又怎会犯错呢?

别人辱你骂你害你,父亲不仅不计较。反而还心疼她害人太辛苦。

别人三番五次的害你的妻子儿女,父亲不仅不找害人者算账,反而怨妻子儿女做的不够好,才让害人者动怒下手。

在您的心中,亲生的女儿是根草,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别人家的女儿是块宝,就算错了那也是对的。

世间像父亲您这样胸怀宽广之人难寻第二个,您不是圣人又是什么?”

齐妙冷冷的说完这些,转身快步进了明月阁。

说到这份上,父亲要是还不知悔改,那真的无救。

正如母亲所说的那样,经了这些事他要是还原谅白莲母女,还对她们像以前一样照顾有加,她和母亲真该考虑离开了。

这种父亲不要也罢。

被女儿一番嘲讽,齐正致无地自容,却偏偏无话可对。

他不知自己在女儿心中是如此的不堪。

难怪她一直只肯喊他‘父亲’,不愿意亲昵的叫他一声‘爹爹’。

唉!

齐正致抬头看着天空,哀怨而又难过的长叹一口气。

薄唇抿了抿,大步向海棠苑走去。

沈氏见过徐家人,也刚回来,正和云妈妈指着长几上的礼物说话。

徐家这回的确是送致谢的礼物,并送来了邀请前去赴宴的贴子。

要是以前,对徐家的示好,沈氏定很高兴。

她一定会收下礼物,并接受赴宴的邀约,但现在却有些为难。

对徐家,她视之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