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斤就此先离开了。

对于颜家三姐妹真诚的关心,齐妙内心存了感激。

一直到离开容昭郡主府。齐妙都没有遇上纪陌。

这来之前,她还想着他一定在的。准备找个机会问问他罗子青到底是谁呢。

结果让她有那一点儿小失望。

不过也很快释然。

其实就算他在,也不定会告诉她答案的。

他要真想说,上次在徐府就告诉她了。

唉,眼下只能希望秦丝姐姐能早些想起来罗子青这人,对了,最好还让秦丝姐姐帮忙查下这位小名十斤的少年来历。

近来事情比较多,这件事倒给耽搁下来。

此次赴宴是宾主尽欢。

在回府的马车上,沈氏也显得很高兴,眼角眉梢笑意尽显

[重生]封神。

她并不是高兴自个儿结识了颜家人,而是亲眼见到容昭郡主对女儿的喜爱,这不仅仅是她的骄傲,更是对女儿的认可。

旁人对儿女的认可与喜爱,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比什么事都值得开心。

“…容昭郡主人很好,为人亲切又谦和,传言果真都是不可信的。”沈氏笑着说道。

“传言历来如此,多是不实之言。”齐妙也笑着点头。

母女二人又说了会儿话。

沈氏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齐常新来,

她就问齐妙,“妙儿,上回你问了那些事儿,可曾想到该如何救治祖父?”

在未听到祖父那些事迹之前,齐妙对他还是颇有好感的,一门心思想要治好他。

可现在,她反而认为他疯了比较好。

这样的他不会再做什么怪,若病好了,谁知道会不会再弄个什么四姨奶奶回来,到时指不定又会搭上几条人命。

若真这样,她倒成了害人的罪魁祸首。

所以,她摇摇头,“娘,暂时还没想到比较好的办法呢,这病不太好治,唉!”

见她愁着眉头叹息,沈氏又后悔提及这事,忙安慰,“妙儿你别急,娘也只是随口问问,祖父这病自是极难,否则也不会治了几年都没效果。”

“嗯,我知道的。”齐妙轻轻点头。

沈氏很快将话题转移了。

马车缓缓的往安宁侯府行去。

碧水阁。

那片半月形的花圃也不知多久无人打理了,四处散落着枯枝烂叶,稀稀拉拉开着三两朵惨白的花儿。

白莲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榻上,面色青灰。

自从上回与徐澈二人后花园私*会一事被闹开之后,碧水阁内越发的死气沉沉。

当日,她原本以为徐家人走后,她肯定再会遭殃受罚。

她一直忐忑着从午时等到黄昏时分,也没见有什么人来碧水阁找她。

四下里静悄悄的,就像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

她被人遗忘了!

与遗忘相比,她宁愿马氏气急败坏的来找她,说她坏了安宁侯府的名声,也希望沈氏能来斥责她,说她让齐妙受了委屈。

如此才能表明她还是个活人,对旁人还有威胁。

可现在,马氏她们连数落她都不愿意了,由此可见在她们心中。她已经不值得一提。

不行,绝不能这样下去。

那个徐澈看样子也是靠不住的,那日被他瞧见了我面上的伤疤,他当场眼睛里就露出了嫌恶之色

踏破仙尘。

早晓得他这般薄情,我就不该想着那主意,枉费我那么多眼泪和情感。

白莲紧咬下唇,为未来而担忧。

想了想。她起身去找姚氏。

姚氏坐在窗前。单手托腮看着空荡死寂的院子发呆。

“你整日坐这儿发呆有何用,怎不想想我们该怎么脱离困境?”白莲进了屋子,看着颓废的姚氏。十分不满的责怪。

白莲认为身为母亲,姚氏是失职的。

出事至今,姚氏要么顾影自怜,要么就是垂头丧气。要么就是怨天尤人的骂马氏、沈氏,从未主动的去想主意解二人眼下之困境。

姚氏侧头看了眼白莲。又收回了视线,继续看着外面。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该想的办法都想了。结果受罪吃苦的还是我们自个儿,还能有什么好主意。”

“你只知道发呆,当然想不出好主意。”白莲十不分满的反驳。

“你倒是主意多。可结果又如何呢?那日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徐二公子能帮你吗?可结果呢,他不仅没能帮你。你自个儿反而又被人侮辱了。

为了你这馊主意,我无缘无故又挨了那几个婆子一顿揍,这身子天天疼得厉害,可曾见你过来关心的问一声?”又被女儿埋怨,姚氏也变得激动起来,陡然起身,食指点向白莲骂道。

那日为了让白莲顺利离开碧水阁,姚氏又故意装疯撒泼,将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白莲则趁机离开。

为了让姚氏安静下来,那些婆子自然是施些拳脚的。

姚氏身子骨娇弱,婆子们的糙拳落在身上,自是受不住。

身体上的痛苦还未消褪,却又被女儿指责,姚氏怎能不激动。

她又在想着,要不是女儿一直奢望得到更多不属于她们的东西,她们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境地。

依着齐正致的性格,只要她们守本分,一辈子吃喝穿用是无须犯愁的。

哪儿于于像现在这样,连个下人都不如。

姚氏想想自个儿眼下凄凉的模样,非常怀念曾经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对白莲不由憎恨起来。

被母亲埋怨,白莲哪儿会服气,她立即反驳道,“你说这话也太过分了些,我这般做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二人,可不是只为我一人。

还有,要不是你那般歹毒的伤了我的脸,徐二公子能不帮我?你说,这到底是谁之错?”

白莲双眸通红,黑色的杏仁眸变成了血红色,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提及伤疤,姚氏的气焰不由弱了下来。

她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想脱离困境,谈何容易?”

稍顿片刻,她又道,“要不我去找姨母,我们搬出安宁侯府吧,往后日子虽然清苦一些,可也胜过拘在这儿

假如明天不再来临。”

“不!我绝不会离开安宁侯府,没了侯府的庇护,我们什么都不是,随便哪个阿三阿四都能欺负我。”白莲斩钉截铁的摇头,心意十分坚决。

唉!

姚氏再次叹气,“莲儿啊,眼下都闹成这样儿了,你还想指望谁庇护你哟?”

白莲垂头想了一会儿,忽然道,“对了娘,我想起沈氏不是曾经提过嘛,说她给我们买一处宅子,吃喝穿用皆由她来安排,当初咱们没答应。

娘您去找沈氏,就说答应她的条件,我们愿意搬出去,沈氏买宅子安顿我们,她自是要保护我们的安全,不用担心吃喝穿用,又能解眼下之困境,一举两得的好事。

等出府之后,我先要想办法治好面上的伤,再想办法重新唤回舅父对我的疼爱,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再搬回来。”

以退为进!

以前有齐正致与马氏的宠爱,住在侯府自是最佳,如今情况不同,为何不能退一步呢?

白莲自认为这个主意极好,同时后悔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

姚氏眼睛也亮了亮。

很快她的眸子又黯淡了下来,“谁知道沈氏现在还答不答应呢。”

“娘您先去找姨祖母。由她出面去说服沈氏,比咱们好。任意主意,不试怎知会不会成功?”白莲出了主意。

姚氏点点头。

想着这主意倒可以试试。

这回姚氏没用东西贿赂粗使婆子,而是拿了把剪刀搁在脖子上,说若不放她出碧水阁,她当场就死给她们看。

因马氏一再叮嘱不能让姚氏母女死在侯府,粗使婆子担心姚氏疯劲上来真的寻了短见。只得答应与她同去松鹤院。

姚氏这才放了剪刀。与两位粗使婆子前往松鹤院。

粗使婆子们怕被马氏责骂,先将姚氏以死相逼一事说给了紫香听,让紫香帮忙在马氏面前好言几句。

见到姚氏。马氏情不自禁流露出厌烦之色。

她冷冷的问道,“雨琴,你以死逼着那些婆子要来见我,到底为了何事?”

姚氏未语先泣。双膝一屈对着马氏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个三个响头。

她哽咽着道。“姨母,经过这些日子的闭门思过,雨琴想通了,一切都是雨琴的错。没能教好莲儿,自个儿又糊涂,犯了这些子过错。对不起姨母您的养育和栽培之恩,也让您面子上抹了黑。

求姨母您看我苦命母亲的份上。还有言峰曾救过三表哥的面子上,求您对沈氏说一声,我愿意接受她当初所提出的条件,与莲儿搬出府去住。”

话毕,姚氏又重重磕了三个头,早已泣不成声

凤灵。

雪白干净的额头顿时变成了青紫色。

马氏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想到死去的妹妹,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沈氏最近忽然没了声息,也不知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也许对她提下这事,她真的会爽快答应呢。

若真能这样,也是个圆满的结局。

既没有对不住妹妹所托,眼前也少了这对令人碍眼心烦的母女。

“那我明日去问问沈氏吧,她若不答应,我也没办法。”马氏最终点了点头。

姚氏忙不迭的点头道好。

回到碧水阁,她又将这好消息说给了白莲听。

得知马氏愿意帮忙,白莲感觉事成了一半。

第二日用过早膳,紫香就去了趟海棠苑,将沈氏请到了松鹤院。

一番寒暄客气之后,沈氏在马氏下首坐了。

马氏知道沈氏直爽的性格,没敢拐弯抹角招她烦,直接问她,“老三媳妇,对雨琴母女你是如何打算的?”

“母亲您是怎么看的?”沈氏反问马氏,面色平静。

“唉!”马氏叹了口气,说道,“这些日子,她们母女二人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这也算是罪有应得,咱们也用不着心疼。

我是这样想的,留她们在府中看着也着实招人烦,你上回有意给她们在外面买宅子,让她们母女搬出去住,当时我一时糊涂没答应,现在真是后悔得很。

要不你就给她们弄处宅子,让她们搬出去吧,所有人也都耳根清静了。”

姚氏啊姚氏,当初让你们搬,你们不愿意,如今又想搬了,以为就能如愿吗?

机会给了你们,是你们不珍惜,可怨不得旁人。

沈氏轻轻笑了,看着马氏认真说道,“母亲,以前我养着她们,说要买宅子给她们住,是因她们是白言峰的妻女,如今她们与白言峰并没有太大关系,我又有什么理由给她们买宅子?”

“老三媳妇,我知道你心里恨她们,我何尝不恨呢?

唉,我只是在想着老三这些年为了报恩,受了多少煎熬和委屈,若能用这个法子将白家母女打发出去…”这样的结果,也在马氏意料之中,可她不甘心,还是想劝沈氏。

话还未说完,紫香匆匆进屋来禀,“老夫人,三夫人,白家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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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白家来府目的

“他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紫香之言令马氏惊诧不已。

白家远在离京城六百里之遥的云州府。

云州府地处大魏朝西面,气候干冷,物产贫瘠。

白氏一族世代为农或为商,皆不富足,更无出色的人才,白言峰是唯一为官之人,当时倍受白氏族人的敬畏,各种阿谀奉承。

白言峰父亲这一房如今只剩下一位兄弟健在,也就是白莲的叔公,人丁单薄。

因离京城太远,不堪路资重负,白家人鲜少来京。

而白莲母女也未曾回去过,只是每年书信一封给白叔公。

唯有沈氏每年都会寄些京中特产和银子给白叔公,他也曾来京两回,盘缠皆是沈氏所出。

但他两回前来,均提前写了书信告知,倒也没好意思冒昧上门。

可这回马氏并没有收到只言片语,加之他们又不常来,故很惊讶。

沈氏唇角轻轻一抿,对马氏说道,“婆婆,白家人是我请来的,您不用意外。”

“你请的?请他们来做什么?”马氏瞪大双眼,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沈氏。

她不知沈氏此举何意。

唉!

沈氏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婆婆,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难道还不该告诉白家人吗?”

“你是指…”马氏不确定的问。

眉心已经情不自禁拢了起来。

沈氏解释道,“上回滴血验亲这事,白莲被验出并非白家骨血,我们理当告诉白家人。

当初她们母女是我们从白家接过来的,如今要将她们送走。自然也得经过白家,否则她们母女有个什么闪失,到时我们不好向白家人交待啊。

婆婆,您说是不是这道理?”

到了这一刻,马氏才忽然明白沈氏为何没提赶白莲母女走一事,原来她早就有了这打算呢。

真看不出沈氏原来也有如此的算计与城府,连我都瞒了过去

绝色皇子妃。

马氏深深的望了沈氏几眼。

沈氏坦然与她对视。没有半点心虚或内疚之色。

对白莲母女。她已经够仁慈,给了她们太多太多的机会,奈何她们一直在作死。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毁了她的家。

她不害人,但也绝不允许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害她。

马氏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老三媳妇。你说得虽有道理,可如此一来。是将雨琴母女往绝路上逼啊。”

言辞之间既心疼白莲母女,又暗责沈氏太过心狠。

沈氏并不赞同马氏之言。

不是她要逼白莲母女,是她们逼她不得不如此。

她没有辩驳,而是起身坐到了马氏身旁。伸出光滑细腻的双手,轻轻覆上马氏略显干枯的双手。

沈氏亲昵的举动令马氏非常不自在,还有她掌心传来的温暖也让马氏不适。

马氏将双手抽了出去。抿了抿唇,“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沈氏轻轻点头。“母亲,我知道你心地仁慈舍不得姚氏母女,要不是姚氏所为太过分,我又何至如此?

母亲,那日姚氏对三郎的陷害一旦成功,我不仅会失去夫君,母亲您也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承受锥心之痛。

您可能要说姚氏只是一时糊涂才犯此错,可谁又能保证她下回不再犯?又有谁能保证她下回再害人时,我们还会有上次那样好的运气能逃过一劫?”

马氏面色渐寒。